第242章 突然襲擊
我在明朝當國公 by 千斤頂
2019-5-15 13:20
這是壹支很豪華的隊伍。
說它豪華是因為這支隊伍的騎兵全都是盔明甲亮,胯下的戰馬也全都是高大威武,壹面面旗幟迎風飄揚。
在隊伍的前面還樹立著四面大纛,分別是代表正紅旗的紅色大纛、代表正白旗的白色大纛和鑲紅旗的紅色鑲白大纛以及壹面金黃色的大纛,其中紅色大纛、紅色鑲白和純白色的大纛上都繡著八條飛舞的五爪金龍,對後金稍微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這種大纛非旗主不得使用,另壹面大金黃色的大纛上面繡著十二條五爪金龍。
按理說左後的那面大纛除了大汗努爾哈赤以外其他人是沒有權利打起來的,不過這次皇太極是封了努爾哈赤之命去迎親,努爾哈赤也不知道是為了表示自己對宰桑這位老親家的尊重還是心裏有愧,特地恩準皇太極打出了自己的旗號。
在隊伍的中央,穿著壹身華麗的白色鎧甲騎著壹匹黃色駿馬的皇太極正跟壹旁的代善說著話。
今天的皇太極精神很好,看起來神采飛揚。他指著前面的山坡笑道:“二哥,過了前面那座無名山就到了科爾沁的地界,我們只要再走壹天明天就可以到科爾沁部落了,到時候還要勞煩二哥在宰桑面前多多美言幾句。”
跟神采飛揚的皇太極不同,代善顯得有些精神萎靡,只見他勉強笑了笑:“八弟說哪裏話,既然父汗已經下旨讓我陪妳去科爾沁部落說親,我自然會盡力而為。”
看到代善壹副興致不高的樣子,皇太極自然是心知肚明,他知道自己的這位二哥為什麽會變得這個樣子。自從上次打了敗仗後,努爾哈赤將他和阿敏的爵位從和碩貝勒降為貝勒,每人還交出交出雕鞍馬、素鞍馬各八匹,甲胄四副,這對於代善來說還不算什麽,最讓代善感到難過的是隨著這次的大敗,他的正紅旗實力大損,這才是最讓他感到心痛的。
皇太極安慰道:“二哥,我知道妳最近心裏不痛快,不過如今父汗還在氣頭上,妳只要辦好父汗交待下來的差使,想必父汗遲早會恢復妳和碩貝勒爵位的。”
看著皇太極壹副關心的神情,代善心裏卻是暗自冷笑,自己這個八弟從小長了壹副好皮囊,不過也長了壹顆七巧玲瓏心。深得自家父汗的喜愛,這點從努爾哈赤給他指的婚姻就能看得出來了。先是把宰桑的妹妹指給了他,緊接著就是宰桑的女兒大玉兒,現在又要把宰桑最喜愛也是最漂亮的大女兒海蘭珠也要指給他,偏心偏到這種程度也算是也算是絕無僅有了吧。
不過努爾哈赤雖然霸道,但也明白自己這次確實有些過份了,生怕出什麽岔子的他把代善也派了出去,就是認為代善年紀最大跟宰桑的關系還不錯,便派出了他作為此次的求婚使節,在來之前還暗示過,如果此次能成功把海蘭珠娶回來,代善就可以恢復原先的爵位。
按理說幹好這件簡單的差使就能恢復爵位,代善應該知足了,但他就是看不慣皇太極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什麽叫“只要辦好父汗交待下來的差使,想必父汗遲早會恢復妳和碩貝勒的爵位”,老子的爵位是壹刀壹槍打出來的,不是靠拍馬屁拍出來的。
不過盡管心有不滿,但代善也沒有腦殘到公然跟皇太極反駁的地步,他只是勉強笑了笑就不說話了。
看到代善興致乏乏的樣子,皇太極心裏也很是膩歪,自己這個二哥什麽都好,就是透著壹股小家子氣,什麽都想往自己的府裏弄,甚至連兒子的府邸也想霸占,這樣的人也想染指大汗的位子才真是笑話了。
各懷心事的兩人並沒有註意到,在距離他們不到三百米的頭頂,壹架不大的無人六軸無人機正靜靜的盤旋在他們這支隊伍的頭頂,將他們的壹舉壹動都看得清清楚楚……
哈格桑是正紅旗的壹名分得撥什庫,從三歲起他就被父親綁在馬背上,等到了七歲的時候他已經可以熟練的騎著個子小壹些的馬熟練的幫母親放牧了,到了八歲的時候他的父親開始親自教他打熬筋骨,並教他練習箭術和殺人的技巧,到了十八歲時他已經是他的牛錄裏很有小有名氣的青年,也就是在那壹年他正式成為了正紅旗步甲的壹員。
在從軍的這十多年裏,哈格桑慢慢的從步甲晉升為馬甲,又從普通的馬甲晉升為分得撥什庫。不僅如此,他還有兩個弟弟,壹個是馬甲兵,最小的弟弟更加了不得,以不到二十五歲的年紀就被選為巴牙喇兵,這對於他們家來說絕對是非常值得驕傲的事情,只可惜就在大半個月前,他的兩個弟弟在跟隨他們的旗主代善在攻打錦州和大淩河堡的戰役裏雙雙戰死。
消息傳回來後他的額娘哭了兩天後把眼睛給哭瞎了,他那五十多歲的父親也壹夜之間白了頭。從那個時候起,哈格桑第壹次記住了明軍有壹支叫做江寧軍的兵馬。
哈格桑帶著六十多名騎兵以散兵陣型朝著前面的無名山快速前進,他們的任務就是敢在大部隊到達之前登上那座無名山,在那裏可以觀測到方圓十多裏的動靜,為後面的大隊人馬充當眼睛。
“阿吉嘎,咱們如今是在自己的地盤上,用得著這麽認真麽,大人也太小心了吧?”壹名馬甲壹邊策馬奔馳壹邊有些大聲問的同伴。
“妳知道什麽。”阿吉嘎左右看了壹眼,這才壓低了聲音對同伴道:“哈格桑大人兩位弟弟前些日子全都戰死的事情妳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提醒妳,最近這段時間可要小心點,哈格桑大人如今正急紅了眼,妳可不要撞到大人的槍口上,到時候誰可救不了妳。”
“我當然知道,不過就是那麽隨口壹說麽?”馬甲的聲音低了下來,嘀咕了兩聲就不說話了。
“都快點,主子們眼看著就要到了,要是出了什麽紕漏咱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哈格桑壹邊策馬飛奔壹邊大聲吆喝著。
隆隆的馬蹄聲不斷響徹著,在熱兵器沒有出現之前,騎兵壹直都是世界上機動性最強也是最有威力的兵種,不到壹刻鐘的時間他們就沖到了這座無名山嶺的半山坡,正當他們想要壹鼓作氣的沖上山頂的時候,沖在最前面的哈格桑突然發現山頂出現了壹排整齊的身影。
看著從山頂突然冒出的人影,哈格桑的心就是猛然壹跳,當他看清出對面的那些身身上那些大紅色的鐵甲、紅色的披風以及他們手中端著的火銃和黑洞洞的槍口時,原本劇烈跳動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不好,是明軍……快下馬!”
當哈格桑淒厲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已經埋伏在山頂上的那排明軍已經扣動了手中的扳機。壹片片濃霧伴隨著劈裏啪啦的槍聲在山頂上響起。沖在最前面的二十多名正紅旗騎兵就象撞到了堅實的墻壁似地紛紛倒在了血泊中。
沖在第壹排,背後還背著壹面藍色的三角旗的哈格桑自然是對面明軍的重點打擊對象,不過作為壹名入伍了十多年的馬甲,反映能力早就被鍛煉出來了,在槍聲響起的前壹秒,哈格桑已經不假思索的做了個翻滾的動作從馬背上滾落到了地上,幾乎在他跳下馬的瞬間兩枚鉛彈就沿著馬背飛了過去,另外還有三枚鉛彈同時擊中了他的戰馬,這匹跟隨了他好幾年的戰馬發出了長長的悲鳴重重倒在了地上。
幾乎就在落地不到幾秒鐘的時間裏,已經躺在地上的哈格桑已經看到周圍的同伴紛紛墜落下馬。幾名沒死透的馬甲兵倒在地上大聲的慘叫著,壹名身子不停抽搐的馬甲兵是右胸中彈,他壹邊用力按壓自己的傷口試圖止血,壹邊用哀求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雖然他想要說些什麽,但他的嘴裏吐出了不是話語而是大口大口的鮮血,中間還參雜著壹些血塊,看到這些黑色血塊哈格桑就知道他沒救了,這個家夥的肺部已經被打碎了。
“我們中埋伏了,快下馬!下馬!”
躲在戰馬屍體後面的哈格桑拼命的往後揮著手,其實不用他說,跟著他上來的馬甲兵都是經驗豐富的精兵,在看到前排同伴的下場後不用吩咐他們就紛紛跳下了戰馬。
“砰砰砰……”
前方的槍聲依舊響徹著,不少來不及躲避的馬甲兵依舊中彈倒地,三輪排槍過後,哈格桑帶領的六十多名騎兵已經損失了大半,剩下的二十多人只能拼命的龜縮在被擊斃的馬匹和土坡後面不敢動彈。
看著周圍倒下的身影,哈格桑突然好像明白了壹件事。
這些日子哈格桑壹直在想壹件事,為什麽往日戰無不勝的正紅旗的精銳竟然被壹支從未聽說過的明軍打得大敗而逃,連自己的兩個弟弟也命喪黃泉,據壹些回來的同伴說他們之所以打敗仗是因為那支明軍的火器太過厲害,以至於他們後金鐵騎的威力完全不能發揮出來。
對於這個說法哈格桑壹直都是嗤之以鼻的,在他看來這不過是那些家夥為自己的失敗找的借口而已,明軍的火器是什麽德行他難道還不清楚嗎?那些明軍的火器射程撐死了只有七十步左右,只要穿上重甲的話這個距離還要縮短到的二十步,在這個距離上他們就是仍塊石頭也能把明軍給砸死了,難道他們手中的強弓都是擺設嗎?
而且最重要的是明軍的火器質量非常差,在哈格桑看來對於那種隨時會炸膛的火器就算是白送給他都不會要,可是今天哈格桑明白了,原來那些剛從錦州、大淩河堡回來同伴說的竟然是真的,明軍的火器竟然真的可以非常犀利。
就在哈格桑陷入震驚的時候,前面的槍聲突然停了下來。哈格桑怔了怔隨即大喜,他突然站了起來高聲道:“我女真的兒郎們,明狗的火銃已經打完啦,大家趕緊往前沖啊,殺死他們!”
“沖啊!”
隨著哈格桑的話音落下,剩下的二十多名韃子從掩體後面沖了出來,跟在哈格桑的後面拼命的往前奔跑。
如果是那些經歷過枯草嶺和錦州之戰的正紅旗的人看到這壹幕後他們所做的事情絕對是二話不說往山腳下跑,而不是往上沖,因為他們很清楚,那些明軍之所以停止射擊並不是他們打光了子藥,而是在等著某個傻子自己往槍口上撞呢。
但是很可惜,上次跟隨代善出戰的遭到重大損失的那些牛錄正在盛京舔傷口,跟隨代善出來的這些韃子都是沒有那些建制完整的牛錄,所以這場戰鬥哈格桑註定要以悲劇收場。
對於進攻的壹方來說,仰攻永遠都是非常被動的,若非迫不得已誰也不想頂著數十斤重的鎧甲沿著有些崎嶇的山坡往上爬,可惜今天的哈格桑已經被重大的傷亡和仇恨沖昏了頭,當他帶著二十多名馬甲兵沖到距離前方五十多米時,前方又響起了壹陣陣的火銃聲。
作為沖在最前面的哈格桑這次並沒有了剛才的好運氣,壹枚鉛彈擊中了他的胸口,盡管他的身上穿著兩層重甲,但依舊不能阻擋以每秒499米速度飛來的鉛彈。
當哈格桑倒在地上時,強忍著劇烈疼痛的他依稀可以看到旁邊已經躺滿了各種姿態死去的屍體,壹名被鉛彈打斷了手臂的馬甲兵甚至步履蹣跚的尋找自己的斷壁,哈格桑認得出來,這名馬甲兵好像是今年剛從步甲提升上來的,是壹名不到二十歲的強壯小夥子,只可惜今天他註定要倒在這裏了。
“要死了嗎?難道我們鈕枯祿氏這壹支就要自我而終了嗎?如果我也死了,家裏的阿瑪和額娘今後的日子該怎麽過?”這是哈格桑腦海裏最後的念頭,隨後壹股黑暗襲來,他就什麽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