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槍艷血

松柏生

武俠玄幻

  夜霧低迷,濃得化不開.   大概是氣壓太低?空氣沈悶得像鉛塊壹樣。   就連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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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章

霸槍艷血 by 松柏生

2018-8-4 06:01

第壹章
  亂葬崗上
  夜霧低迷,濃得化不開.
  大概是氣壓太低?空氣沈悶得像鉛塊壹樣。
  就連這在霧也像是頗結成塊.渾渾濁濁,半是半浮地飄動著。
  霧變濃,霧又會變薄;點點碧綠的磷火,伴隨若這夜霧.四處流竄。
  黴變薄.才看清這裏竟是壹處”亂葬崗”!
  枯枝條草、斷碑殘棺!
  甕翻樞傾,枯骨四散!
  遠遠的無主野大,淒厲哀號議的長吠!
  據說那種嘩吠聲,是狗眼能看得見某種“不乾凈”的東西!
  真的就有那麽壹點昏黃光及在幽暗的遠處.緩緩移動.而且漸漸地往這裏接近壹漸漸看清.原來不是什麽不I凈的樂西,只不過是個精壯的小夥子,舉著壹盞“氣死風燈”漸行漸近-壹這小夥子精壯結實,濃眉大眼.卻是壹臉稚氣;打著壹支鐵鍬,挑著壹只破布包袱,好像遺失了什麽不得了的寶貝似的?
  夜不睡.竟跑到這種陰森恐怖的地墳墓地來.遍地尋著.熒熒鬼火.嗚嗚夜風.霧濃得教人以為隨時會有什麽怪物出現?
  這小夥子心驚膽跳.卻仍舊鼓足幹勁鼓足勇氣,壯起膽子.舉著風燈,在這大片橫七豎八.重重疊疊的簡陋墳堆之間、仔細搜尋著。
  他停來仔細打量這四周,又主這石碑瞧著.嘴中摘咕道:“是這裏嗎?
  他在墳前蹲下來.用那只破衣袖擦拭著石碑上的塵土.另壹只手掌燈湊前照亮家看。
  “實在不像是座墳?
  這碑上也無字跡.只有壹個殘缺模糊的圓形,似自似龍.年久日深,風化斑駁,幾乎無法辨認。
  他卻興奮地松了口氣,道:“不錯.應該就是這裏!”
  這小夥子找來壹新枯枝,插在地上.將那盞燈氣死風燈佳好,在碑前的地上.攤了開來。
  原來他帶來的是壹見前自.壹只風雞、壹塊熟肉-壹居然還有壹瓶劣酒?更有壹疊紙錢,香煙俱全。
  安排好三性祭品小夥子面對這殘碑.恭恭敬敬,行了三跪九叩大禮之後.拿起那柄鐵鍬.繞到石碑後面,相準地形萬位.就要動手挖開!
  忽然“喀擦”壹聲,他找來的那截枯枝.竟然無緣無故.自行折斷?
  風好跌到地上,燈火因而熄滅!
  小三子心頭打突幸好他口袋裏帶得有火攝於急忙摸索著過去.重新特風燈占燃。
  這壹定是某種不祥之兆!
  他心中惶然不安.所謂”夜路行多終運鬼尤其是這種地方-壹小夥子立刻激起三支香米,握在手中,比了壹個不知怎麽才對的”大手穎他曾看見師父比過,只是自已向來偷懶,不胄好好的學.他也學著師父,壹面裝模作樣地暗定步鬥,以香火劃空似符,壹面也搬搬有詞,作起“法”來壹只聽他清清嗓門,朗聲搬道壹天靈靈,地靈靈,天地神明,過往神明-壹香撲、電神風雨神、山神、水神、土地神-壹村神草神、墳墓神-壹”他實在想不記還有哪些神明?只好嘆口氣道:“哎則反正所有知道我在這裏.同各位虔誠膜拜的各位神明.請妳們大家聽個分明,做個見證-壹”這小子雖然不是什麽“有道之士,他鑄詞已窮,往步亦亂.但又還有話沒說完,R得繼續裝模作樣.念之誦之,舞之、蹈之壹修我小三子,無父無母,無姓無名,無立錐之地,上無片瓦存初師父見我是可憐孤兒,善心把我收養在身邊-壹”“也曾跟隨師父控過幾座墳.盜過幾次量,借用過壹些死者陪葬之機”“只可惜這個師父年老體衰.大概也是“挖人祖墳的缺德事,做得太多,竟然折了陽壽?前些天壹病不起.嗚呼哀哉.撒手歸西去啦-壹”突然壹陣尖銳利耳的冷笑聲,嚇得小三子慌忙望空跪倒.三支香高舉過預.望空膜拜.急切聲明,道:不是我要來的,是師父吩咐的-壹地老人家臨死時告訴我.說這裏有樣光吞吐,瑞氣隱現’說這底下壹定有稀世珍寶,就要出土.向我壹定要來.”話末說完叫仆仆”連聲,是壹只夜幕,尖聲鳴叫刺耳.振翅飛去!
  原來只是自己心虛受騙.小三子氣得順手擡起壹塊石頭,用力向它擲去。
  那當然是打不到它的!他根根地罵道:“該死的夜貓子,連妳都來欺侮我、”既然已經跪了下來,幹脆轉身面對這座石碑.多叩幾個頭,以求安心:“這裏面住著的,不知遇是哪位爺爺奶奶?還是姑姑阿姨、叔叔伯伯我小三子不認識您.也不該采打擾您,實在是窮極無聊,餓極生瘋,才敢鬥膽篇采.同您商借幾個碎銀子花花,反正您也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埋在泥巴地裏,也是浪費。”
  壹陣冷哩喳的風.撲面而來!
  小三於慕地打了個寒嘴,直覺地感到今夜不吉。
  但是他也真的是”窮極生瘋”別無他途.只得打定主意,非要“既來之.則挖之”不可!
  他在碑前泥地上,插好那三支香,打開酒瓶,細細地在那幾樣祭品四月,淋上壹圈壹面祝禱:”我小三子元以為報.只帶了這些自己都舍不得吃的東四來。
  自己舍不得吃.偷偷地喝壹口總可以吧?
  他將酒瓶對著自己的嘴巴大大地灌了壹口這才將剩酒全都淋在墳前,道:“您慢慢享用吧!我要開始動手啦”他再次走到殘碑之後.握起鐵鍬,相好地形.開始挖掘起來.誰知遠處又忽然有野犬狂吠!
  “壹犬吠影,百犬吠聲”。
  壹剎那間遠遠近近所有的狗兒,全部升始枉吠不已I霍小玉從她睡著的地方.被壹陣野大狂吠聲驚醒時.整個“霍家堡”都已陷入了熊熊的火海中,而巨浪快就要燒到她的這座小閣樓來了!
  火勢很猛烈,卻不見有入滅火?
  霍家堡上上下下七十九個人.都到哪裏去了?
  霍小工頭很痛,她已嗅到濃濃的煙味,煙中更有強烈刺鼻的迷魂藥的味道!
  濃煙嗆醒的,她已連鞋都來不及穿,撞破窗子沖了出去。
  壹沖出去就知道了答案。
  霍家堡連男帶女,老老少少七十九四,已變成了七十九具屍體!
  他也在火場裏找至廠自己的父親.霍家堡的堡主壹霍無行。
  他的拿手兵器“九環金槍”已斷成了網改搶頭插入了自己的胸膛,桐柏柄卻不在他手裏?
  他的左手緊握,手背上青筋突起,像壹條條死蛇!
  是什麽東西能讓他握得這麽緊,連死都不肯放手?
  沒友人知道,他自己也永遠再無機會說出來對他死不僅國!
  霍小玉望著慈愛的老父這樣慘死,只覺得心在統底胃在痙緒.她雞下身來.伸手將父親的眼皮輕輕臺起,然後再去辦他的手,卻辦不開。
  他的手抓得太緊.他的血液已經凝結,他的肌肉骨骼都已僵硬。..火勢已經逼近,烈火無情地卷過來,巴特霍小玉的臉烤成赤紅,頭發也已發出了焦具.她壹咬牙,擡起地上壹柄死者棄對,將父親的手破了下來.我在懷裏,這才沖出火常才壹奔出,她就遭到壹群黑衣歹徒的截殺!
  霍小玉的武功已捐到父親的真傳,輕功尤其高絕,只可惜吸入了太多的迷魂藥,而已連霍天行這樣的高手,都已罹難.霍小王又豈能與他們抗鬥?
  她不能拼命,並不是因為她怕死:她要突圍,她要去向世人公布,老父手中握的,壹定就是指出準是兇手的證據。
  她如果死了?霍家堡“屠門”血案,就要永遠冤沈海底了!
  霍小住全力突圍.沖過壹層又壹層黑衣人的攔截.她已壹躍而起,如貂貓般地鎮向無邊的黑暗中去!
  突然壹只金色的蝴蝶飛了過來。
  當然不是真的蝴蝶.蝴蝶不會在夜晚飛來.蝴蝶也不會以這麽快的速度追著他飛來!
  這壹定是壹支蝴蝶形的暗器!
  霍小玉易形疾閃,而這只金色的蝴供.竟似活物?
  又薄又輕的規胯壹斜,就已轉向!
  “仆”地壹聲,就已深深地嵌入了她的大腿!
  先是壹陣劇痛.按著就是壹陣發麻.
  “有毒?”她心中暗驚:“我中毒了.”但是她不能停,她仍全力突圍全力沖入在暗中去!
  兇手自然是不曾放過她的,大批黑衣歹徒全面展開追殺圍捕.霍小玉全力奔逃.她中的是毒激她不但整條腿都已麻木,甚至半邊身子也開始沒有知覺。
  她慌不擇路地奔逃,卻引起遠遠近近的群大狂吠。慌亂中,她發覺這裏是個亂墳林立的山崗。
  ***
  小三子年輕四壯,巨此地土質並不堅硬。
  他挖呀挖的,已經老半天啦!
  這裏已被他挖出壹個比人還要深的大坑潤來。
  但是除了偶爾有幾塊朽木柱板.竟是什麽都沒有?
  奇怪?是誰這麽無聊,埋個死人也要埋得這麽深。
  他擦擦額上汗水.將鐵鍬夾在兩腿之間,再往自己手心吐上口沫.搓揉幾下.用力握緊鐵鍬,發狠道:“我就不信邪.今天非要看看這底下到底長個什麽樣子?”
  他鼓起精神,繼續挖掘!
  亂葬崗上.夜霧低迷.
  遠處又傳來陣陣狗吠。
  “砰”他壹聲.鐵鍬反樹似乎挖到木板?
  他心頭壹喜,道:“哈哈-壹終於給我挖到晚”突然,遠處又是壹陣緊急犬吠聲,似乎是被夜行之八所驚動的吠聲。
  接著遠遠近近,群犬應和.似乎到處都有人在接近?
  只因夜零凝厚.山崗回音.意聽不出是從哪個方向傳來?
  小三子嚇了壹跳!
  慌忙爬出境洞,四萬張望,暗道:“不好!莫不是真的有人來了、”他慌忙煉去那盞風燈,讓此地陷入壹片黑暗。
  又藏身到那巨石之後道:
  “師父他老人家壹再警告說.盜墓是最下三濫的行為,任何人都可以當場將盜墓賊活活打死!我小三子對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何況壹個錢都還沒有見到。
  誰知半晌之後,又無動靜!
  卻有壹朵磷火.隨著流動的夜霧飄了過來.小三子急揮手煽風,將那朵幽幽鬼火進開愈想愈心驚。暗道:”莫非是在鬧鬼、”突然之風四局近處,又是壹陳野大狂吠.胡胡厲吼.聲勢驚人!
  這麽驚人聲勢,竟把小三子嚇得心慌意亂,再也藏身不住,起身要逃!
  暮地裏身旁草叢之中,竄出壹條白影!
  白衫飄飄,長發披肩,張開鮮血淋漓的雙手,就往他身上撲來!
  “哎呀!我的媽呀?真的有鬼?女鬼!八估床患白硤優埽橋砭鴕丫謁持校
  此處是被地挖出來的壹堆松土,小王子腳十壹滑,立足不穩,驚慌中已被女鬼撲倒,翻落到那個自己挖出來的坑洞裏去。
  坑底就是剛剛被他挖到的木板。
  那木板早已腐朽,承受不住他的體重沖擊“嘩”地斷裂!
  小三子竟與這女鬼.壹齊跌了下去!
  ***
  這洞底也並書格木.而是壹個大坑洞。
  這坑洞竟不知有多深?幸好並非全部垂直下降。
  小三子與那女鬼相互切纏著,帶動大量泥沙木屑,壹路往下翻滾-壹壹次猛烈的撞擊之後.他驚覺翻滾十跌之勢已經停止。
  他們已被卡在壹處鬧窄的縫隙之間!
  壹股令人作嘔的血腥.他這才發覺緊張慌亂之巾竟然緊緊地抱住了壹個披頭散發滿臉血汙的女鬼,’嚇得狂叫喊道:救命啦、”這壹聲狂喊.在這地穴之中,真是驚天徹地,震耳欲聾!
  那女鬼也被他這樣突然喊而驚醒!
  勉強地伸出壹只顫抖著的手來,要捂住他的嘴巴。
  小三子又要大喊救命,卻發覺她的手掌雖然全是鮮血.卻是熱呼呼的?
  小三子壹征!
  問道:“妳是人,還是鬼?
  而那被他緊緊抱在胸前的女子,虛弱地掙紮,努力想要推開他,道:“放手、”小三子也發覺這樣緊緊抱住壹個女孩於.實在不妥,立刻松手。
  但是.他二人竟是壹同被卡在這狹窄局促的石隙之間,相互擠往.再也動彈不得!
  兩腳下竟也是空蕩蕩的,並未踏著實地。
  他們不再往下掉落,只不過是暫間被卡在這裏而已。
  小三子又羞又急,努力掙紮,想嬰脫身。
  誰知因體重關系.愈是掙動就愈往蔔墜,反而擠得更緊,實在無法松開她。
  小三子急得面紅耳赤,吶響道:“對不起,我-壹我放不開、他又發覺這女子壹陣顫抖抽搐.滿臉痛楚,呻吟出聲小三子驚道:“妳受傷了?傷在哪裏”她卻驚覺地仰首上望,手掌義捂住了他的嘴巴:“別出聲!
  果然這亂葬崗上,四萬八面,陸續出現數十克火炬.都是些黑在蒙面之人,於執兵器,踏草撥技,滿山搜尋而來,還不時相互呼喚聯絡:”餵.妳那邊有沒有?”
  忽然這洞口處有人興奮歡呼,高喊道:“有了,在這裏”真的?是霍小玉嗎、”小三子壹怔!霍小玉?這大鬼的名字叫霍小玉?
  “不.是樹枝上鉤了壹塊碎布-壹”
  又壹人道:“還有血跡、”
  眾黑衣人都聞聲而至,圍了過來。
  “快看,竟然還有三牲祭品、”
  這裏還有壹個大坑洞!
  有人探頭張望,可惜這坑洞太深,連火炬都照不到底。
  “這泥土都還是新挖的。
  ”鐵鍬也還在這裏-壹會是誰呢?”
  “十去著看,不就知道了。
  可是沒有繩索,下去怎麽上得來、”
  來.我拉住妳的手、”
  他們大概莫的就要下來了。
  嚇得小三子擠命要縮到火光照不到的地方.那就正好又湊近了她的瞼。
  事實上他與霍小玉被卡在這石縫隙之處.根本動彈不得壹事實上他與霍小玉身處坑底暗處,往上看當然清楚,上面的人就算伸長了脖子也根本著不見他們忽然壹聲清嘯之聲。
  眾黑衣人壹驚’擡頭見到壹條人影,如巨馬掠空壹般,迅速飛越過他們的頭頂,落到那塊巨石之上。
  眾黑衣人開聲道:“金-壹”
  那太厲喝壹聲道:往口!”
  眾人立刻喲聲!
  只聽巨石上那人道:“霍家堡事件,已經鬧了大半夜。此刻天色將明驚動行八百姓或是武林中人,反而不美。”
  有人謹慎地應遵:“看這腳英血跡,那霍小玉分明已經跌入這洞內我們下去,立刻就可以把她擠上壹”這人從巨石上壹掠而十、從黑衣人手中接過壹支火炬,來到洞口向裏張望。
  小三子知道這人正是那批歹徒的首領、嚇得緊閉著眼睛。
  不過他還是忍不往往上偷瞧了壹眼。
  那光亮的火炬照亮著.第壹眼所註意到的,是那持著火炬的左手.中指上正戴著壹枚光亮閃耀的品藍戒指,形式古奇!
  他區見到了那張英俊漂亮的臉孔、見到了他眼神巾狼毒淩厲的光芒!
  小三子嚇得趕緊低下頭來,似乎已被他瞧進了心坎裏去。
  其實那八井沒有真正看到他,只張望了壹會兒,便將火炬交回給底下.道:“霍小玉中了餵毒暗器全蝶鏢‘無論她是不是跌進了這個洞裏,她都活不過今晚,妳們區合力將這巨石報過來.壓住洞口,各自散去吧.”上面距離足夠讓小三子聽得清清楚楚。
  如果真的讓巨石壓住了洞口他們就永遠也別想出去啦!
  他急得正要大聲呼叫卻壹眼瞧見這霍小玉哀哀求助的眼光.顫抖的手掌,正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洞頂上的歡歹待,正合力在推動著那塊巨石。
  藏藏的泥沙往下掉落,灑得他二人滿頭滿臉.其中自然也夾雜了許多碎石雜物。
  小三子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為她擋住碎物.以免被砸傷。
  他仍出聲問道:“妳就是霍小工?他們為什麽要捉妳、霍小工哀淒地苦點頭,卻說不出話床。
  小三子又問:”妳中了餵責的暗器?妳真的活不過今晚。”
  霍小天再次絕望嘆氣!
  小三子急道壹妳反正活不過今晚,妳卻要我陪葬在這裏。”
  他突然揚聲大喊道:“救命啦!別壓住洞口.”但是已經來不及啦!
  轟隆壹聲巨響.那塊重達百噸的巨石.已經密密實實地壓住了洞口!
  巨石下壓的力量.也震得這洞穴內土質松垮,四壁石質亦開始松脫。
  原本將他二人卡住的縫隙,也萬始變得松動,再也支撐不住他二人的體重。
  小三子本能地抱住霍小玉.驚叫聲中隨著大量土矗,再次往下翻滾跌落-壹終於“砰”地壹聲,跌到了堅實的地面。
  幸好有大量的泥沙先他們壹步落蔔來,成為壹個沙堆.他們就跌落在這沙堆之上。
  要不是墊了這樣厚厚的壹層,他們壹定會跌得粉身碎骨!
  不幸的是.那霍小玉跌下來時的重量,卻全部由他壹人來承受。
  因為霍小玉正巧跌在他身上!
  她的身子雖然嬌小.這壹握之力.也幾乎將他對肋骨壓斷!
  他只能自認因黴,剛才為什麽要抱住她保護她?
  小三子用力吸氣.才能將這壹神最眩調整過來。
  卻發現霍小工仍伏在他身上.全身都緊緊地壓住!
  小三子嘆道:“好啦,別耍賴了,該讓我起來啦。
  而她居然動也不動地伏在他身上賴定啦?
  柔軟的胸膛正擠壓在他胸口上壹
  這本應該是個極為溫馨絝麗的場面,只可惜小三子實在痛得喘不過氣來。
  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她推開,掙紮著坐起。
  洞底壹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幸而他隨身攜帶的火矮子還在.取出來迎風引論。
  雖只是微弱的火光.已足夠讓他看清。
  原來這霍小玉已經昏迷不醒,而非故意賴在他身上不肯起來。
  小王子費了九十二虎之力.才能將這霍小玉推開.自己爬起身來.引火察看。
  只見她全身上上竟有十余處刀傷,而有些更是深可見骨.實在傷得不輕!
  這些都還不算.最嚴重的是在腿上,深深切嵌著壹支鋒利的金色蝴蝶縹,傷口四月血跡依稠烏黑,仍泊泊滔地流著血壹這壹定就是他們所說的“餵毒暗器”!
  眼見這鬼東西深深嵌在她的大腿上,小三子不由得日己也壹陣心頭疼痛,顧不得壹切後果.伸手握住.用力拔了出來!
  這支“金蝶縹的邊緣並不平整,被他這樣猛力壹措,竟將她連皮帶肉、扯下大塊來!
  壹陣劇烈的疼痛,霍小玉慘叫壹聲!竟從昏迷中痛醒。
  突然的血流如註,霍小無痛得香汗淋漓!
  嚇得小三子慌忙將那個上面沾滿了血肉的“金蝶常丟得遠遠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壹”
  霍小玉橋命忍住疼痛,嘆得嘴唇部破了,虛弱地呻吟道:“謝謝妳”而她這條大腿已經血肉模糊.汙黑的膿血仍在洞洞地流著壹小三千慌張地用力.使勁地要壓住,他不能任她再這樣流血不止!
  這樣壹壓,霍小玉痛得尖叫壹聲.再度昏了過去!
  小三子嚇了壹跳
  微弱的火光下,只見她已經毫無血色.再不趕快止血.她這條小命就要玩完啦!
  他正要扯下她身上的衣服來包紮.卻從她懷裏跌出壹只以斷手來!
  小三子嚇了壹跳,趕快將那幹枯的手,撥開到壹旁去。
  他真不懂這霍小工,怎麽曾往懷中藏這麽壹外可怕的東西?
  而她身匕只穿了件白色的睡衣,再裏面就什麽都沒有。顯然是從睡夢中突然驚醒,倉促應戰!
  而戰鬥十分慘烈,十多處刀傷已將她這身單薄的衣衫,割裂得破碎不堪!
  她已經是衣不蔽體啦!
  再要撕她衣衫來包傷,豈不更難堪?
  說不得只好自己再犧牲壹些,扯下自己本已破爛的壹只袖米,撕成市條,就要動手,卻又為難壹原來她的傷處正在大腿內側,而且非常接近膀部。
  那裏已是女人員最隱私之處,小三千豈敢造次?
  忽然他自己的手壹燙!他本能地縮手甩開,火把子掉在地上。
  他又慌忙再擡起,但那火搖號已燒到盡頭,終於壹閃而滅,完全熄去壹再度陷入壹片完全的漆黑中!
  漆黑反而令他心安,至少他可以不用直接去看她那隱私之處。
  他就在這漆黑中摸索著.慌亂又笨拙地為她回傷.用刀絞緊打結壹總算完成了.黑暗中也不知道血止了沒有?
  折騰了老半天,此刻才覺得自己也景又累又痛,又冷又餓。
  縮著身子扶著她坐下,心中不禁哺前咒罵:“真地限的.倒黴透頂-壹”身邊的霍小天安靜地躺了壹會兒,又開始迷迷糊糊地掙紮,哺前呼喚著:“水-壹水壹!”I他不禁生氣:“這裏怎麽會有水.”霍小王又迷迷糊糊地呼喚:冷-壹我好冷。”
  小三子只好把自己唯壹的壹件上衣脫下來,將她包住.自己卻變成了赤膊。
  她仍在發抖,仍在喊冷!
  小三子只好將她抱起,緊緊地擁在懷中以自己的體溫給她取暖。
  挨著她的臉蛋時.卻發覺她的額頭燙得嚇人?
  小三子苦笑戶原以為碰到了鬼.卻只是個人.再不去找大夫,只怕很快又要變成電啦!”
  他又突然驚跳起來:“不得了,我要壹架子在這裏陪鬼。”
  按著又好笑起來:“幸好是漂亮的年輕女鬼-壹”可是他又害M了:“年輕漂亮的女鬼.是不是也會變成青臉撩牙,幹指尖尖的格人脖子。”
  想到這裏.小三子不由自主地壹陣寒驚!
  霍小臣又在那裏痛楚呻吟:冷-壹冷-壹壹小三子這才發覺,這地底洞穴裏,果然陽氣逼人,奇寒天比壹顧不得男女之嫌.區正她暫時還未變成可怕的女鬼.壯著膽子再過去,將她緊緊摟在懷裏,相互以對方的體溫取暖。
  漆黑的地底,完全沒有壹絲光線.卻有壹種甜甜膩膩的怪味道?不知道這怪味道從哪裏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毒?
  他不能不呼吸,這種怪味.又甜又膩,藏人欲醉.試著用力吸幾口,倒也沒有什麽不適之感?
  霍小臣卻緊緊抱住他.呻吟道“冷-壹”小三子只得抱緊了她,壹面努力為她全縣按摩,希望能讓她保持體溫。
  壹面前南祈禱:“拜托,拜托.菩薩保佑,可千萬則讓她死在這裏,我可不想在這裏陪壹個女鬼-壹”但是這地底確實很冷,連他自己都要受不了,何況壹個受了重傷的女子?
  又冷又餓,小三子懊惱著,他帶來的那些供品,全都在為碑前面.沒有壹件能跟他壹起掉進洞迎來壹突然他壹躍而起!大叫道:對了,有木板。”
  他暫時放開霍小玉.在漆黑中摸索找尋著,果然在隨著他跌落的大堆泥沙雜物中找到壹些腐朽木機地將壹塊木板細心地辦開成細碎本地再憑著記憶,摸索著找回剛才扔掉的那壹截小小的火播子的記端。
  他細心地將火後於拆開來.取出裏面剩下小得可憐,含有油汕脂的絨繩.再折成壹蓬松松的絨球。
  他再摸索著找到兩塊較硬的石頭壹
  他就看著那團絨球.耐心地敲擊著石頭!
  他試了壹次又壹次。
  終於進出了火星:
  終於引燃了紡繩.終於引燃了木片。
  這裏又有了光明,他趕緊采機會將泥沙中所有的木材,全都收集起來.生了壹個火堆!
  他就可以與程小玉壹起取暖了!
  有了溫暖,霍小江昏昏睡著,口中劫曉前呼喚道:“水-壹水-壹又是要切地壹定是失血過多而上渴。
  小三子只得從火堆中取出壹塊較任的木材來當火炬.開始打量達四周環境.這裏是壹處又寬又廣的巨大石室.四面全是粗糙堅硬的巖石,卻被鑿得相當平整。
  他們剛才就是從這石室的頂上跌落下來的。
  因為那壹堆泥沙雜物.就離這壹面的石壁,至少有壹丈遠。
  舉起火炬向上望,黑黝黝的不見頂,也不知這到底右多高?
  剛才他們從這麽高的頂上跌下來而沒有摔死,真是幸運!
  石壁的另壹邊.卻是壹堆巨大的,未經雕琢的粗糙原石。
  大石壓營小石小石壓大石.堆積得像壹座小川忽然.他聽到壹滴水聲?
  他壹時興奮不已久生怕是自己聽錯?靜廠已來等待.果然又聽到壹滴水聲他立刻舉起火炬.擁聲找去’原來社石室的另壹端,免因地面巖石並非平整,而形成了壹個小小水池。
  粗糙的巖石壁上,有裂開的細維,水就是從這縫中滲透出來的.雖然只是這樣壹滴壹瀉,因年代久遠.而能聚積蓄成了滿滿的壹地【而這滿室的酸甜怪味,正是從這種水中發出來的.小三子小心翼翼.用手指沾了壹點,用舌頭嘗了壹f.有些酸,又有些甜,膩膩的怪味道壹慪樣的水能喝嗎’可是那霍小玉壹直在昏迷中,壹直在呼喚著要喝水壹別無他法.小三千只好找個地方括好火炬.再過去,將她抱到這池邊來。
  誰知這霍小玉傷得實在太嚴重,才稍稍壹動,她就痛得慘叫其聲甚憐。
  小三子不忍再讓她受苦.只得回到水池邊,用雙手捧水來餵她。
  往回走不到幾步.水就從始緩漏光。
  這樣不是辦法.無可奈何,小三子只得厚起臉皮,用自己的晚先滿滿地吸上壹口,再回來餵到她嘴裏。
  這是壹個親呢的動作.面對這樣壹個美麗的少女,潮對嘴的艱她喝水,竟引得這小夥子無限道思。
  但是昏迷中的霍小玉,卻如獲甘霖,饑渴地從地的嘴裏.大口大田地吸吮著.咽咽地吞咽著。
  喝完這壹口仍響哺呻吟著:“還要-壹”不得已小三子R得再去以口吸水,丙回來餵給她。
  小王子也壹直在擔心著,因為他實在不知道這種酸甜得膩人的水,喝進肚子裏會有什麽樣的結果?
  幸好霍小玉似乎並沒有什麽不適?反而像是減輕她許多痛苦壹他這才放心大膽地往返含了水,來餵她唱個痛快I等他這歡再含了水來,發覺霍小任已經心滿意足地沈沈睡去!
  小三子只得將這口水自己吞下去。
  事實上他這樣來來回回地吸水餵她,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喝下許多在肚子裏啦!這種酸酸甜甜.又帶些兒乳白色物質的水,喝得多了,就跟喝了酒壹樣,有些微醉!啃∪釉謖庋碾首硪庵校吵粘盞卮敉叛矍罷飧雒瑯
  他巴莫名其妙變得心跳加速,血脈噴張!
  她那挺直的鼻梁子.她那小巧的嘴巴她那蘋果股的臉龐:還有那衣衫碎裂之後,隱隱外資的胸脯!
  小三子用力地甩甩頭,他暗罵自己不該如此!
  就在此時,發現那堆柴火.似乎閃了壹下?
  小三子突然從癡迷中回神過來!這火焰怎麽啦?似乎是被風吹過,輕微搖晃了壹下?
  小三子心中壹突!
  火焰晃動.就代表有風吹過,有風吹過.就表示這裏這有新鮮空氣!
  身處在這個有如瓶狀的石室裏,頂上的瓶口處又被那巨石堵住.怎樣還會有新鮮空氣?莫非壹小三子壹躍而起,再去拿起火炬,試探著,繞著這石室,壹步步地仔細尋測他的推測果然不錯,他果然在那壹大堆亂石堆底下,共處石縫隙之河、找到了新鮮空氣,而不再是那種酸甜氣味他將手中的火炬湊近去試試,果然破風吹得搖晃不已。
  這就證實在這堆亂石之後.另有出路!
  只是這些亂石也實在大了.就連最小的壹塊.看起來也有幾十噸重!
  想要搬開這些巨石是絕對不可能,唯壹的辦活就是設法從石縫隙鉆進去、說鉆就鉆!
  小三子將手中火炬插在石縫中,伏下身子,閉圍著爬了進去。
  這些巨石不規則地堆積著,所形成的夾縫間隙.有些頗為寬松,有些地方卻又非常狹窄.非得要努力擠著身子.勉強鉆得過去。
  好在這石室內悶閉得太久,迎而壹股清涼的空氣,奪得他十分舒暢。
  小三子R要朝著這清涼又新鮮的空氣,往前鉆去就行了已經可以確定是有得救的機會了小王子立刻又退了出來歡欣鼓舞地向霍小玉道:”有數啦、”他奔過去要拉起霍小玉,道’“快,快起來,我有辦法帶妳出去、”這下子又牽動了她的傷口,哎叫了壹聲,卻仍是昏迷不醒.小三子用力拍打著她的臉頰,希望能將她喚醒,道:”快點起來呀、”接著,她身邊的這堆柴火已經燃盡.再也沒有木柴可以取暖啦!
  現在只剩下出口處那壹小截木柴火炬了。
  小三子急切通:“再不走.等這壹點本村再燒完.我們都要凍死啦。”
  小三子不得已,也不管她痛不痛,將她連拖帶拉.弄到了這縫隙的入口處。
  可是他又為難了
  這石隙裏面、有些地方實在小得可憐.他日已壹個人去鉆,都要幫很大的工夫。
  拖著這麽壹個昏迷不醒的女入,又怎麽可能?
  小三子猶豫良久,決定不管她了。
  反正就如那個戴著品藍色戒指的趁夥所說,她中了餵毒暗器,反正也活不過今晚;他深深地嘆了氣。這可憐的女孩,看來年紀輕輕的,也長得漂漂亮亮.怎麽會得罪了那麽多歹徒?怎麽會弄得活不過今晚的呢?
  望著這個絕色美女小三子竟再壹次移不對他的眼光,只覺得全身燥熱,血脈擴張,心中狂跳不已!
  他用力閉上眼睛,用大甩甩頭,暗罵自己:“該死!”
  但是他立刻又張大了眼睛,目光貪婪地停留在她那裸露的粉頸和挺起胸膛之間。
  原來在她的頸項間;藏了壹條細小精致的項鏈,而項鏈下端.就在那深深的乳溝之間,更有壹塊漂亮的飾物。
  小三於忍不住好奇?伸手拿起來看著,原來是壹塊拇指大小的戰被通體透明.呈淺淺的金黃色,打磨成壹顆批相似的水滴形.尖端刻分是打造精美的金質果蒂,黃金圈環,申在項鏈上。
  稀奇的是,這塊透明的戰浪之內,還包裹著壹只僅有拇指甲膽大小的甲蟲,看來就像壹般常見的“金龜子”但卻星通體艷紅,背田又呈純金的品房.煞是可愛!
  以他跟隨師又四處盜墓的“賊眼”看來。這塊被拍飾物.遠比那條金項鏈值錢得多!
  小三子壓十萬心中的色念,卻又起了貪念.稍壹用力.就將這玻用連同項鏈壹起扯下來,握在手中,笑道:“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做了鬼,是用不著這些身外之物的壹。
  他將項鏈琥珀等物壹起塞入口袋.道壹師父跟我說過,賤不空手’如果空手而回,是要倒大黴的。”
  他得意地輕輕拍拍她的臉頰,道:再見-壹”誰知就在這個時候,霍小玉忽然在昏迷中掙動呻吟了壹下?
  小三子心中壹征!
  他跟隨師父.做那下三濫的挖墳盜墓之事,向來都只取死者財物、而這個霍小玉.看來雖已離死不遠,但終究還有壹口氣在!
  只要有壹口氣在,就不能說她是個“死人”!
  他心中壹陣羞愧.急伸手入口袋,要把這些財物再拿出來。
  但是,已經到手的東西,又怎舍得再放?心念急轉,希望能給自己壹個好理由。
  改口道:“我不能取活人的財物.而體現在又還沒有死-壹不過也快了-壹我去幫妳請大夫。”
  想想又似乎不太可能,就算能爬了出去.也不見得找得到大夫.大約也不會有哪個大夫前再跟著爬進來看她的!
  而且這樣壹去壹回,定要花上不少時間。
  等他找了大夫回來.她是不是早已經”嗚呼哀哉.死了”啦?
  小三子自己心裏就騙不過自已,R得嘆了口氣,道:“好吧.區正找他不必急差現在就走.我就坐在這至.等著給妳送終總可以了吧’”他心裏在擔,大約也不用再等多久啦l忽又聽到這霍小玉微弱地呻吟.道:“水,水-壹”小三子吸口氣,這可憐的女孩,臨終前最後的希望,竟只是要再喝點水。
  既然要得人家錢財.總不能連這麽壹點小小的願望也不給她辦到把【小三子是不猶豫地將她攔腰抱起,走向那潭池水去。
  誰知突地火光壹閃j他壹驚望去,原來是最後那壹段木柴火炬也燒光了火光壹閃而滅I小三子心中壹驚.恰巧又壹腳踏空,就連同霍小玉壹起跌入到那他水中去.漆黑中不知深淺?小三子慌亂中要搶救霍小玉.自己竟然壹連灌了好幾口訓終於扶得穩了,原來這池水並不很深.就算坐著也R不過及胸而已I他就扶得霍小至坐好壹手紮住她的腰背,壹手勺起地水餵到她口已讓她喝個飽。
  然後地摸索著移動身子,帶著她壹起到了池子的邊緣.讓她靠坐在池子邊沿.道:“這樣行了吧?妳若再口渴.只要低下頭來,就可以喝了、”但她卻已將他纏住.不肯放開!
  小三子四道:“怕只是不是?好吧,我就在這裏陪妳壹會兒、”反正他已打算要花這裏等著給她送終的2他就幹脆也調整壹下自己的坐姿,舒舒服服地靠坐在池邊上。
  也把霍小玉挽狂自己胸前,環腰將她抱住,可以讓她安心。
  兩個人都是浸泡在池水平的.靜h心來,小三子才發覺到自己赤膊了這許久.卻並不覺得寒冷,反而是從肚子裏頭開始感覺到壹股暖流,漸漸擴散到全身.有水可喝,又不覺得寒冷,卻有些肚子餓!
  想起他帶來的那三牲祭品那屋前魚,那只風雞,那塊熟肉,不禁口水直流.不想還好,愈想愈餓,肚子裏竟”咕咕”鳴叫了起來壹小三子從小貧苦無依,挨餓的滋味嘗得不少。
  實在餓了.就到溪邊去埋頭喝個飽.至少可以暫時換往肚子.不覺饑餓。
  想到這裏.他幹脆也低下頭來.大口大口地猛灌這種酸甜膩入的水.這水也式奇怪?喝得飽了,非但可以充饑、更令人覺得舒服極了!
  全身暖洋洋暈陶陶輕飄飄地有如浮在雲端!
  其實他與霍小玉都不知何時已不再是坐著,而是漂浮在水面.暈暈蒙蒙之間他只記得要緊緊攬住她,不能讓她滑定離開了自己。
  而這霍小玉在重傷之下.在這樣的漆黑之中,更似突然從噩夢中驚醒的孩子.慌亂地伸手捉住他,緊緊地纏住他.似乎生怕他會會F自己而逃跑。
  小三子只得也緊緊地抱住她.柔聲道:“妳放心.我不曾去丟妳的。”
  而她卻全身滾燙,昏昏迷迷中似乎從壹個噩夢.又跌八了另壹個綺夢之中!
  她不但雙手緊緊地纏住了他.她的腿也勾了上小三子嚇了壹跳’但是他自己肚子裏似乎也有壹團大開始在作怪?那團火也開始燒得他喪失了理智.再壹次心猿意馬,血脈擴張.他捧住了她的臉,找到了她的準唇,深深吻了下去。
  她的叵應比地更熱烈,她激烈地向他全身摸索,新命財緊.也牽著他的手來撫摸她壹他們相互都看不見對方.在沒有視覺的情況下.觸覺反而更靈敏。
  她的皮膚光滑細致有如絲綴壹
  小三子已經面臨最後的靈智喪失,他科聲問道:“妳的傷,還痛嗎、”她已經不用聲來回答.她只用行動來證明。
  她急切卻又忙亂地要求他進入壹。
  這地水不知有什麽魔力?竟今得這壹對少男、少女變得理智全義變得像壹對陽極與陽極的磁鐵.變成了原始的雄性與雌性的動物,相互吸引著,相互探索著。
  只是他們兩人都太年輕,都完全不解人事.都笨拙得完全不知道十壹步該怎麽做?幸好這種事是天生的本能,他們在相互探索中只要跟差“感覺”走。
  她已捉住了他堅硬的部位.他也找到她敏感的幽谷。
  她就試著引導他前進,他也試著向桃花源裏探險。
  他們都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事?他們只是依著本能的驅使.在這池水的魔力影響之下,在做劇烈的運動.在做激情的掙紮,在做難解的糾纏!
  他們就在這完全漆黑的洞穴中在這載沈載浮的池水裏.相互滿足了對方.同樣也滿足了自己。
  那可真是壹種最大的滿足,也是壹種最劇烈的運動!
  他們都疲累極了,都大口大口地狂枉飲著這濃濃膩膩的池水.尤其是這個霍小玉.在這樣的重傷之後,又做了這樣劇烈的運動.累得更劇烈地喘著氣,拚命地用這池水灌飽自己。
  這池水景是奇妙之極,竟能讓壹個受了如此重傷的女孩,再次展現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她的傷呢?
  他悄悄伸手拍去,在她大腿內側的那道衡D,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凝固,不再流血。
  漆黑中他的手壹定是不小心又碰到了她的私處.霍小玉“嗯了壹聲,兩腿就緊緊夾住.他的手因此抽不出來。
  只聽她含含糊糊的聲音在耳邊退:不要動-壹”小三子當然就不動了。
  而她就這樣安安靜靜地伏在他的胸膛上睡著了;就讓她睡吧!對這樣壹個遭遏比他還可憐的女孩,他怎麽忍心報開她?
  不知何時,自己也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他就被壹陣騷動聲吵醒1小三子立刻察看霍小玉,只見她仍舊安祥地熟睡,那陣騷動聲是從哪裏來的?
  突然又是壹陣劇烈的震動聲響在這密閉的地穴內回蕩.好像天地都要塌了蔔來?
  奇怪的是這麽大的聲響,仍舊米特霍小玉吵醒!她仍是安安穩穩地伏在他身上睡著.原本漆黑的洞穴裏,不知何時有了壹些朦朧的光線?他願跳地見到霍小王的臉龐。
  經過池水浸洗.血汙盡去,益顯清秀]
  長長的睫毛.卻深深地皺著眉頭,似有無限的苦難在等著她。
  小三子忍不住低下頭去輕輕地吻著她.
  突然又是壹陣大響,大地壹陣動搖!
  就在他們跌落的地方,又有碎石泥沙滾額掉落!
  小三子壹例正在不知所措,又是壹陣大響,更多的石塊破土,大量地滑瀉了蔔來!
  幸好他們早已離開了那個位置,不然那堆泥沙就足夠把二人活埋!
  是根在上面?是不是正在設法移開那塊巨石?又是誰來了呢?
  是來救她的?還是來追殺她的?
  忽然,從上面扔下好幾支火炬來,落到地面,照得壹至皆亮!
  接著從上面垂下壹條繩索.似乎有人就要十來了!
  小三子立刻特霍小玉抱起.來到那出口的石隙之前。
  無論來的是誰.他都決定要先把她藏好!
  忽然地腳下增到壹物,低頭壹看、是壹只握成拳狀的斷掌。
  則立時想起,這原是藏在霍小王懷中的。
  這霍小王在重傷逃亡之際.仍要帶著這只手,可見對她來說,壹定非常重要!
  地俯身拾起,將覆小至抱到那石隙之前.先將她放下自己先鉆進去.再轉過身子,伸手將他也拉了進來,暫時藏好。
  就在這時,順著那條繩索,陸續不斷地有人攀爬了下來壹小三子急忙努力要特霍小王再在裏面拉進來壹些只可惜這裏面的位置實在太小.擠不下兩個人,小三子只得自己先退過壹道夾縫.伸出雙手,特霍小工往裏施壹然而從外面進來的這些人,各個武功高強,立刻聽到音聲,趕來察看。
  先是見到水漬,再壹伸手就換到了霍小玉的腿。
  找到了.在這裏!”壹聲呼喊.立時驚動眾人.七手八腳就將霍小王拉了出來。
  小三子心中暗道:完了、”
  誰知其中壹麽高大英挺的青年,立刻脫下自己身上的壹件華麗披風,將衣衫做碎的霍小玉蓋上,以免她這樣衣衫檻樓,不堪入目。
  原來這些人不是霍小工的敵人.而是她的朋友。
  他們不是來追殺她.而是來救她的!
  如果她能得救自己當然也會得利
  他正打算也從石雕巾爬出來卻聽到那青年在簽小玉身邊蹲廠采.輕聲呼喚道:小玉,妳醒醒-壹”小三子壹聽到這個聲音,心中立時感到不祥!
  這聲音,是不是在哪裏聽見過?
  他忍不住伸頭往下偷偷瞧去
  .
  首先瞧見的是躺在地上的霍小玉和壹雙正在搖晃她的手。
  還沒有見到這人的路,就看到那只手上戴著壹枚造型奇特的晶藍寶石戒指!
  這只戒指令地觸目驚心,是因為他曾經見到過,而且嚇得他幾乎驚叫出聲!
  幸好他先有不祥之感,他立刻緊閉嘴巴伏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壹下。
  壹位美艷少婦叫了聲:“小玉.”
  她越眾而出,面貌意與霍小玉有幾分相像?
  蹲下身來.將小玉緊緊抱住.喜極而泣,道:“幸好作平安無事.真是嚇死我了。”
  但是霍小玉仍在昏睡中。
  那少婦輕輕拍著她的臉,呼道:“小玉,小玉。我是大姊呀!妳睜開眼睛來看,我是曼雪呀壹!”
  另壹位高大魁梧的漢子,從口袋巾取出壹粒臘兒來,授給霍曼雪,道:“這是少林聖僧送我的‘紫陽開妳餵她服下。”
  文雪伸手接過,撕開到臘.裏面是壹粒紫色藥九。
  壹陣芳香撲鼻,知是名貴月藥.曼雪上刻塞入小王口中。
  又伸手進入蓋在她身上的大衣之內按住她的小腹丹田,助她運功壹眾人都在等候霍小玉能清醒康復.壹名精子漢子走來.向這魁梧大雙邊:“大爺,您看-壹”他手中遞過壹物,原來他找到小三子丟在黑暗中的那支“金蝶銀。
  這位魁梧大漢皇甫收正是霍曼雪的丈夫,霍小玉的大姊夫。
  他接過"金蝶錦"只見上面血肉模糊,皆已變得烏黑凝固,不由先聲道:“玉蝶仙子”?是她做下了這件滅門血案、”壹聽”玉蝶仙子”這個名字,在場之人莫不大驚失色,面露俱各。
  小三子心中吶喊:對.就是他,這支毒欽深深的插在她的大腿上.差壹點就要了她的命!就是他,他就蹲在妳的對面。
  但是他不敢貿然鉆出來指認,因為這家夥恰巧就守住了這洞口,他可沒有這樣的膽子敢這樣不顧自己貝義勇為!
  只見那家夥立刻憤然吼道:“這玉蝶仙子與江南霍家會有什麽深仇大恨?竟要下此毒手.屠其滿門。”
  抱著小玉的大姊接受雪卻道:”不周此事頗有像蹺、”皇甫牧道:“怎麽?”
  霍曼雪道壹看妳手上拿的,可是真的“金蝶鏢。“是市牧沈聲道:“最近壹年來.至少有二十位武林高手.喪命在這‘金蝶鏢’下,我縣為武林立人.就親手處理過好幾起,豈能認錯.”霍雪曼再邁:“好,妳且說說、那些高手中留之後,又是如何模樣?”
  皇甫收道:“青風觀黃雁道長中囹後,恰巧遇上了我,這縹毒性極強.道長痛極哀號三個時辰,全身發黑,僵硬而亡”室內眾人.不禁壹陣驚呼!
  霍雪曼道:“既是如此,我這小妹子,又為間仍能保得性命”皇甫收壹時語塞!望著手中“金蝶源”發征壹霍曼富道:“金公子請過來,其他人都清回避、”包括武林盟主本人,其他人全都避得遠遠的.只有那手上戴有戒指的趁夥常下。
  小三子陪罵壹聲該死!原來他還是“金分子”而不是玉蝶仙子”!
  現在只剩下這個大姊、小王於更不敢再闖出去揭發地了。
  R聽這霍曼雪壓低聲音道:“妳是小玉的未婚夫,名分已定,讓妳看壹下應該沒有關系。
  金分子應聲是。
  原來他還是她的未婚夫?末婚夫為什麽會追殺未婚妻?
  小三子又好奇.不知這位大姊要給他看什麽東西?
  他不敢稍動,卻忍不住偷偷睜開眼睛往外瞄去。
  只見霍曼雪輕輕掀開蓋在小紹身上的大衣.直到她保住了她這條小命。.....”胯部的傷口露出來,讓他看個清楚.以金公子的角度看去,當然只讓他看到傷口。
  但是趴伏在地上的小三號,卻不止看到傷口,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小任的私處!
  他心中壹驚。急忙閑上朋睛,暗罵自己該死.但是雖只是壹剎那間的”視覺殘留”,就足以教他永生難忘。
  事實上霍曼雪也很快地又將大衣蓋了回去,並未讓他看得大多。
  霍曼雪故意放大產香.讓大家都聽得到:“以這傷口的情形來看,的確是中了金蟒縹不錯。但是為什麽才兩天工夫.這條腿非但沒有僵硬發黑的中毒現象,巨而隆合情形非常良好?”
  小三子才知道,原來他們在這底下,已經兩天了。
  金公子亦自皺眉不解?
  霍曼雪解廠早已松垮的包紮布條、悄悄地塞入金公子手巾,壓低聲音道:“看來小玉福大尚大.恰巧遇到了壹位奇人導上.用靈丹妙藥保住了她這條小南-壹”小三子心中慚愧.暗道壹我就是那個奇人吳士,但是我可沒有什麽靈丹妙藥-壹”只聽那霍曼雪又道:”此事有關小玉的名節,妳最好莫要張揚、話巾頗有警告意味,金公子驚然而驚!悄悄收好布條霍曼雪用那件大農將小玉裹好,拖了起來,道:“老天保佑小玉性命無礙,我們先回去,其他率慢慢再研究’”眾人立刻用繩索做了個臨時的網兒,將昏迷中的霍小王小心翼翼地護送上去.眾入也都陸續離去!
  小三子躲在這石降深處.將全部過程聽得明明白白,卻又變得迷迷糊糊?
  他本就不是江湖入,他對這些人物關系本就弄不明白?對那些恩怨是非,更是連聽都沒有聽過?
  他只是隱隱感覺到,這裏面壹定還有什麽陰謀?娜允切∮衲欽琶覽齙牧撐櫻蝗淮笊潰骸安灰簦鋈ヒ院螅砩匣顧 ±
  他正要離開,忽然想起他的那件上衣雖只是件又破又爛的上衣,而且還扯掉了壹只袖子,但也總比精赤著上身的好,剛才那些人,看來都是些體面的有錢人,總不至於會把他那件破衣服也順手帶走了吧?
  小三子先取出那只斷掌來.順手就塞進身邊壹道裂縫中去,他可不想帶著嚇人的東西走來走去。
  然後他就開始艱難地要鉆出去.卻突然覺得頭皮發麻,接著就發覺人影壹閃!大約是出於本能的反應!就像是走在路上.突然有壹只蟲子要飛進眼睛時,立刻會先閉上眼皮的那種反應壹樣。小三子急忙縮回頭來!
  壹股淩厲的指風從耳邊撞擦過“噗”他壹聲.擊中堅硬的巖石,竟能激得碎屑飛揚.濺在臉上火辣生痛!
  如果不是自己本能警告,早壹步縮回,這壹下要是擊在腦袋瓜上,那還得了?
  他這壹偏,用力過猛,避開了前面.卻忘了後面。後腦勺撞在石頭上.頓時壹陣曼眩.疼痛難當!
  只聽得外面壹聲厲喝:“臭小子,還不出來。”
  小三子心驚膽戰.他已聽出正是那個金公子的聲音,正是兩天前的夜裏,指揮眾歹徒追殺霍小玉的那家夥。
  這家夥居然心裏陰險、心腸毒辣,人家都走光了,他卻不聲不響地在洞旁邊站著,專等小三子自己把頭伸出來。而且壹出手就是致命的壹著!差壹點把小命丟在他手裏.小三子豈會笨到再出去送死?
  他匆匆再往後退,轉身再找到剛才來的那條通路.趕緊逃命要緊!
  這陣響動。那金公子立刻沈聲喝道:“原來這裏面可以互通,對頭包抄,追。”
  幾個雄壯威武的聲音匝道:“是。”
  原來他還留下幾個手下心腹.散開花邊堆巨石四周,同時找個可以忽身的石隙包圍著鉆進來搜捕。
  小三子嚇得心膽俱裂,拼了命以最快的速度,匍匍爬行逃命,誰知在這樣心慌意亂之下,剛才還能勉強通過的那道窄縫.竟然鉆不過去了!
  耳聽後面呼喝吼叫,威脅道:“臭小子,乖乖出來投降,金公子或可饒妳壹命,要是執迷不悟,等被捉到,壹定淩遲處死。”
  耳聽那聲音已近,小三子又驚又怕.再也顧不得通路不通路,摸到旁邊另有隙縫.立刻就往那邊鉆過去。
  後面的人四面包抄,相互呼喚應和叫喊:“在哪裏?那個臭小子在那裏?阿由註意,他往妳那個方向去了。”
  小三子心慌,急忙又另找縫隙,努力要逃開他們毒手.但是這些追兵.各個武功高強.聽力自然超人壹等。
  只須憑著小三子匍匍爬動的聲音,就能分辨出他的方位和距離!
  可憐小三子的手腳膝蓋.都已磨得破爛流血,腦袋也不知撞破多少個洞?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處擦傷?但是他絕不甘心束手就擒.他拼了命也要往前爬!
  突然前面有人喊道:“在那裏,在那裏!”
  後面也有人呼叫道:“聽見沒有?就在妳那邊。”
  四方八面皆有吼叫聲:“這小子已經累得氣喘如牛,呼吸聲音像打雷,怎麽會聽不到?”
  小三子知道自己完了,那聲音已經四下合圍,而他又不能不喘氣呼吸。
  他實在是已經腳軟手軟,他再也爬不動啦!
  突然他用力呼吸,他又聞到壹股熟悉的香甜膩人的氣味。只要能吸到這種氣味.就已經精神大振了,如果能喝上壹口,不知道該有多好?
  他急著往那邊爬過去,果然就發覺地上潮濕.甚至也聽到轟隆隆的流水聲。
  他鼓起最後壹絲體力奮力往有水的方向爬去,這大概就是“望梅止渴”的心理作用吧!小三子真的就發覺更潮濕滑膩,酸甜水氣更濃的水!
  有人驚叫道:“這是什麽怪味道!”
  小三子突然福至心靈,大聲哀號起來:“哎呀,我中毒了,痛死我啦!”
  壹面大聲呼痛,壹面繼續努力往前爬行!
  後面的追兵聽說有毒,果然驚疑不定,明明聽到他在前面不遠.卻躊躇不前——他們雖覺這酸甜氣味有些怪,暗中運功壹試.卻並無中毒現象!
  其中壹人腦筋轉得比別人快些,起疑道:“莫不是中了這臭小子的疑兵之計?”
  壹語驚醒夢中人,大家同時喝道:“追。”
  小三子卻發覺自己到了壹處“無尾巷”!
  轟隆震耳的急流聲,有如萬馬奔騰.在耳邊回旋震蕩。
  這地方特別寬大,卻都被堅硬的巨石阻路,都只留下極小的縫隙.小得幾乎連只老鼠都鉆不過去。眼前漆黑,耳聽後面追兵愈來愈接近.他急得六神無主,忽有水珠從頭頂上滴來,正是那種酸甜膩人的水!
  小三子只有住上摸索。
  這才發覺此處頗為高聳,只因潮濕滑膩.小三子費了好大力氣才爬得上去。
  誰知這裏又是巨石壓頂.側面卻另有壹道裂縫。
  小三子已沒有時間猶豫.他壹側身.再在那道裂縫鉆了進去。
  孰不知這道裂縫卻是個漏鬥形?愈鉆愈窄,好不容易腦袋擠過去了.肩膀卻大寬:就差那麽壹丁點兒,硬是擠不過去。
  他正想退回來.再設法另找通路,發覺後面追兵已到。追兵還不止壹個!
  七八個大漢全都集中到這塊寬敞的地方來了:“那臭小子呢?躲到哪裏去啦。我還聽得到喘氣聲.可惜是回音——”“誰帶有火折子?”
  果然有人取出火折子,壹口氣將其吹燃,舉高壹照,發覺頂上寬敞.可以攀爬。
  壹名壯漢立刻拔出鋼刀,率先而上,直到壓頂巨石之處.藉著下面火光,他也見到了側面縫隙之處。
  更瞧見小三子還有半截露在外面的小腿。
  這小三子剛卷起他的腿,用腳尖探到壹處小小的縫隙,正要藉此用力,使自己能挨過去。
  這壯漢大喜!壹把捉住他的腳踝,大聲道:“看妳往哪裏跑。”
  小三子大駭!腳下拼命用力,卻因這人的手壹拉.腳尖滑了出來,變成了猛力壹蹬!
  “蔔”地壹聲,雙腿就結結實實.端端正正地踹在這壯漢的面門上!
  只聽他慘叫壹聲,往後便倒!接著他龐大的身軀便跌了下去。
  小三子在這千鈞壹發之際,藉這壹踹之力肩膀堪堪擠了過去!
  只聽他們壹陣大亂.忙著扶起這倒黴的趨夥,急問他:“阿康,妳怎麽樣?妳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
  阿康捂著流血不止的鼻子,道:“我被他踹了壹腳——”他還能開口說話,表示並無大礙。
  另壹大漢嚷道:“我去。”
  但是他已遲了半步,小三子肩胯既過,趁著他們壹陣紛亂之際.奮力濟過了那道窄窄的縫隙——只是小三子還來不及摸清楚前面是怎麽回事之時,就已從那又沾又濕.又滑又膩的石隙間,往下跌了下去!
  正是那萬馬奔騰壹般的急流,正是那酸甜膩人的怪水,他“仆通”跌入其中,立刻就被翻滾沖刷,順流疾下!
  也不知道到底拋了多遠?他又驚又俱,漆黑中伸手慌張亂抓,終於被他抓到岸邊巖石.奮力爬了上去。
  哪知才休息壹下子,只因伸手不見五指,小三子怎麽也未料到這壹邊竟是塊巨大的斜面巖石?他立足不穩,不由自主地滑了出去。
  就像坐雲霄飛車壹樣,他飛快地滑瀉而下,然後又被拋出!
  在空中不知被拋了多遠?最後才“砰”地壹聲,跌進壹個大水潭內!
  從這麽高的地方掉下來,這池水又不夠深.小三子“砰地撞在池底.而底下竟也是堅硬的石頭!
  小三子就因此撞得昏了過去!
  幸而這潭池水的水質,似乎比剛才那基底石室中的水質,更濃密、更粘稠,浮力也更大。
  小三子雖已被撞得昏厥,卻也能緩緩地又浮了上來。
  他就這樣壹動也不動地浸泡在這池水中。
  *********
  八名彪形大漢,沒有壹個鉆得過這道石隙的。
  他們也試著引嫩人奮.伸過洞外去察看、頭既伴不過去,所能看到的,也只是壹片無盡的黑路。
  巖石等歐法透出簡滴答答又酸又甜、又彈又旺的怪水.不小心就把火折子也淋熄了!
  他們終於放棄,暫時退了出來。
  他們將此結果向金公子報告.
  金公子冷笑:“諒他也不可能逃得出這個地穴!躲得過今天,也躲不過明天.他遲早會餓死在這裏面,只不過……”他手中握著那粗劣的布條,是包紮在霍小玉傷口上的。
  那傷口如此接近她的私處,而被這臭小子在她這裏包紮時,難免……他雖不相信這小子能在霍小玉如此重傷的情況下,能夠做出什麽茍且之事。
  但是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他堂堂正正“黃金谷”的少谷主金世傑的未婚妻.竟然跟壹個臭小子在這地穴底下,待了兩天壹夜。
  這種風聲絕不容許流傳出去!不流傳出去的最好辦法,就是叫他們永遠閉口。什麽樣的人才會永遠聞口?當然只有壹種人——死人!
  這是在幾個手下追殺小三子的時候就想好了的,無論他們追不追得到他們的結局都是壹樣!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他只是手指壹彈!
  壹蓬烏黑的毒粉飛散!
  這些人驚俱哀號,最後仍是難逃壹死。
  他們全都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
  金世傑卻笑道:“妳們很好,很好。”
  他做事壹向細心,絕對不想留下半點疏漏。
  所以他再次逐壹檢查他們,的確是真的中毒而亡,他才趕緊離開此地。
  他必須要趕緊離開.他早已聞到這池水的酸甜怪味.他不能確定這種空氣有沒有毒?
  金世傑再次沿著那條繩索爬上來時,大批聞訊趕來相助的英雄豪傑武林盟主皇甫牧霍曼雪夫婦,早已都簇擁護送著霍小玉離去,只剩他“黃金谷”的人馬在等候著。
  壹見到他們眼中有疑問之色,金世傑立時運氣逼住自己的呼吸與血脈,使自己冷汗措浮.顯出極為痛苦的神色來。
  屬下們立刻關心地問道:“金公子怎麽啦?”
  金世傑呻吟道:“毒……”他走開幾步,盤膝坐到地上.連功療毒。“阿康他們?”
  金世傑眼神惻然道:“他們為了救我.都已中毒箭喪命!我壹定要好好撫恤他們的家屬。”
  他這壹番作為果然騙得屬下們,各個感激涕零,更是對這主人敬佩效忠,至死不渝。
  全世傑虛弱道:這毒又酸又甜,毒性卻很慢,妳們誰有膽下去把他們遺體拉回來,埋也要埋在故鄉。”
  立刻就有幾個忠義之士,順著繩索下去。
  果然是又酸又甜的怪氣味,他們都努力閉住呼吸,把同伴的遺體搶救回來。
  金世傑再道:“將繩子解掉,再用那塊巨石將洞口壓住,免得再害了別人。”
  小三子從昏迷中醒來.還以為自己飄在雲霧中!
  竟然沒死?簡直是奇跡!
  在這樣的水潭裏載沈載浮,全身上下,完全沒有壹點項要用力的地方.倒也好玩!
  只不過完全的漆黑壹片,再怎麽睜大了眼睛,也看不到壹絲光線,卻能清晰地聽到“滴答”的水聲。
  四周壹片寂靜,就連這水聲也很遙遠。能聽得見.至少表示自己還沒有死,至少還有聽覺。
  這水跟墓底的水完全壹樣,只不過更濃更稠。他早已習慣了這種味道,他毫不在意地大口喝壹個飽!
  喝飽就不餓,也不覺得冷。至於身上的傷.更是微不足道,在這奇怪的水中浸泡久了那些擦傷、撞痛.早就完全不存在了!
  連霍小玉那樣的傷都能治好.自己這點小傷又算得了什麽?
  想到這裏,立時又全身燥熱,心跳加快起來!他想起剛才躲在縫隙裏,那個叫曼雪的大姊掀開小玉的大衣叫金公子看傷口。
  那神秘的隱私處恰巧就呈現在小三子眼前,教他看了個壹清二楚!
  在漆黑中有過極親蜜的肉體接觸,已經教他極度歡愉。
  在火炬光照之下,壹覽無遺地看到更是永生難忘!
  此刻他又已亢奮堅挺.火熱焦躁起來。他立刻罵自己:“羞羞.不要臉.”埋頭池中,大口灌水!
  真所謂“壹念之間”他立刻就能收斂起來,不再沖動。
  那麽剛才又怎麽會……難道只壹想到就會沖動?壹想到也就平熄?
  他試著回想與小玉的那種甜蜜滋味.果然又亢奮不已!
  再多喝水,平心靜氣.果然又安靜下來,真是神妙極了!
  忽然有個模糊的影子在前面動了壹下。
  小三子壹驚,仔細瞧去!發覺只是他自己的腳趾。
  原來他是舒舒服服平躺在水上的.他的腳也是平伸出去的。
  他剛才還是壹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此刻卻能瞧見自己的腳趾?難道是自己的眼睛已經習慣了黑暗?或者是這裏開始有壹絲光線了?
  只要有壹絲光線.就不再是漆黑,也就不再有無邊無際的寂寞啦!
  *********
  這個小子就在這池水中吃了睡,睡了吃。
  反正他前壹段日子平凡無聊,後壹段日子也沒有什麽大誌。
  除了偶爾想起霍小玉.弄得突地堅挺難過,就趕緊大口灌水,收心斂意,安靜下來。
  胡思亂想間,不知何時漂到了岸邊?
  小三子驚喜不已,因為他不僅摸到,也能清楚瞧見,這池岸竟是人工打磨得光滑平整的大理石所建築而成!
  既然有人能進來打造這裏的大理石,這就表示壹定是有通到外面的路!
  小三子興奮地爬出池子,仰展了壹下手腳,真是舒服極了!
  打量壹下四周,竟然是壹座寬廣無比的天然石室!
  四面平整,清理得幹凈。兩側的墻壁上.都在與人同高之處,卻嵌有壹長列潔白如玉的大理石,打磨得光亮平整,有如鏡子壹般!
  白石之上,更有許多字跡與圖形!
  他好奇地走近壹著!
  果然是在平滑的石墻上,精工雕刻著字跡圖形,再用黑漆填上,就有如在白紙上寫了黑字壹樣。
  密密麻麻的文字,小三子看得頭都暈了。
  他自幼孤苦失學,鬥大的字也認不了壹籮筐,好不容易才找到壹個“三”字——只因為他就叫小三子。
  壹時之間還偏偏就找不到壹個“子”字,而其他的字見了就頭痛。
  對圖形,那就簡單得多啦!
  他開始去看圖形部分,只瞧了壹眼,就“氨的叫了壹聲!
  心中怦怦亂跳,霎時面紅耳赤,全身發燒。
  原來這裏畫著的是壹個橫臥著的裸女,全身壹絲不掛.精工細筆勾勒.線條優美,栩栩如生。
  尤其是那鬢際發檔.眉眼口鼻.更是精細,描繪出壹個含情脈脈的絕色少女,宜嬌欲嗔.那壹對滿是情意的眼睛.就像是正在凝視著小三子,似有滿腔心事.要對地傾訴壹般。
  小三子頓時面紅心跳.做賊似的回頭四望,才想起這偌大石室之內,絕無半個別人.可以稍稍放心。
  擡頭再次細看這壁上裸女.大小卻與真人壹股.眉梢眼角,唇邊頰上,盡是嬌媚。
  他幾乎能聽到目已壹顆心在胸腔裏頭叫“蔔通,蔔通”的跳動之聲。
  這畫中裸女伸手外指,小三子忍不住回頭往她所指之處瞧去.只見壹片空空蕩蕩的漆黑,什麽都沒有?
  再回頭,只見他這伸出的食指之尖,開始有壹條綠色細線,沿著玉臂直上眉頭。
  再沿著綠線外行向下,就看到了她椒乳噴起,心中大動,急忙閉上眼睛,良久良久,才敢再睜開來。
  但見這綠色細線,繼續往下.經肚腹.過臍眼,在下丹田,到了胯下!
  他的眼光所到之處,心中動念,就有壹團暖暖熱流,也壹樣順著圖中所示的路徑而下,也到了他的胯下。
  剎時間,他只覺得自己欲火大焚.堅硬無比!
  不只是堅硬無比,甚至全身滾燙,兩眼赤紅。
  全身所有血管筋脈,似乎馬上就要爆炸開來壹樣!
  他全身所有的骨骼關節,也都針刺壹般的疼痛不已.他不由自主的倒在地上,痛楚翻滾呻吟!
  其實這畫中綠線所經之處,也有許多細小紅點.以細字註明了“神闊”“氣海”“中極”等字樣。
  而在腹下的胯部壹個紅點.註明“會陰”字樣的綠線之旁,另有壹個向上指著的箭頭,那意思是叫人將丹田會陰之處的熱力,開始向上,沿著綠線所指示的各個穴道.運行到手指。
  而小三子本性淳厚,尤其所畫的又是個年輕美女,他哪敢從壹個女子的胯下先看?
  其實這也怪他沒有讀書不識字。
  這旁邊早已註滿了文字.都是在指導者行功運氣的妙訣與法門.偏偏這小三子反其道而逆向而行,弄得欲火焚身,走火入魔!
  幸好他離這個水池很近,他已經領教過這濃膩酸甜的池水,他深信這池水定能減輕他的痛苦!
  他拼了最後壹點力氣,爬了過去.壹跳進去就大口大口地唱個飽!
  疼痛立時減輕,他努力地忍受.實在受不了時,再拼命灌水!
  然後他就睡著了。
  雖然睡著了,腦中仍是墻上那裸女,臉孔卻極像是霍小玉!
  在漆黑中壹番纏綿……他突然驚醒,用力拍打自己的耳光,暗罵:“該死。”滿心羞慚,他終於強迫自己壓抑下來.但是他的心裏仍不平靜,壹閉眼又想到霍小玉!
  不!不是霍小玉,是墻上裸女!
  這次他想的不再是裸女的椒乳或胯部,而是她頸項上,是不是也有條像霍小玉壹樣的琥珀項鏈?
  他伸手摸摸口袋裏的那條項鏈,暗罵自己實在太會幻想.霍小玉是活生生的人,她的項鏈怎麽曾往墻上裸女的脖子上?
  可是他又跳起身來.奔去再看那裸女。
  不弄清楚他是不會死心的!
  果然就在她脖子上,精工細筆.描繪著壹條項鏈,下面正墜著壹只“血蟲琥珀”!
  他之所以壹眼就能認出來,只因為畫得太清楚,太逼真了!
  拇指大的枇杷形透明琥珀再面正包裹著壹只栩栩如生的甲蟲!
  小三子不由自主地掏出項鏈,舉到裸女胸前,對照比較之下,完全壹模壹樣!
  真的會有這麽湊巧?霍小玉怎麽會有這條項鏈的?
  這墻上裸女又是誰畫的?
  她在哪裏見過這條項鏈的?
  他在前壹座石穴裏取得霍小玉的項鏈.卻能在這壹座石穴裏又見到畫像。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麽多“巧合”?
  真的有“命運”在作弄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將這條項鏈戴到脖子上.現在地也像圖畫中的裸女壹樣,有壹個漂亮的飾物啦!
  他已不再怕這裸女圖啦.他再次看著她,這次改用另壹只手來試試。
  果然又是壹股熱流.比剛才更強的熱流,緩緩經過上臂。上到肩頭.再沿胸口滑入丹田,直達胯間。
  他立刻又欲火如焚!他立刻又硬堅無比!
  他又陪罵自己:“真該死!”他又跳回池中揭命灌水.拼命壓抑。
  他又在水中睡了壹大覺!
  再睡醒.伸展手腳,已無大礙.頓時信心十足,爬上岸去.再去向裸女圖挑戰!
  他已知道如何壓抑欲火!他有這池水做靠山他已不再害怕用眼睛盯視這裸女了。
  不再害怕正視,他才註意到那棵女胯下的綠線,是有個箭頭指向上的!
  他不禁壹怔,原來是自己把方向弄反了!
  他壹念及此,立刻就覺得腹下丹田處.開始凝聚起壹股熱流.往上沿著綠線所經的路徑,完全自動自發地,直上胸口,到肩頭下降,再由他手指尖端激射而出!
  “仆”地壹聲,壹股強大的內力就激射在自己的腳邊。
  那堅硬的巖石地面,竟被激得石屑四射紛飛.幾乎冒出火星來!
  小三子被自己嚇了壹跳,立刻想到在基底石縫前,幾乎被金公子射中腦袋瓜的指風。他望望腳邊被他戳出壹個小洞的地面,離自己的腳邊只差幾寸.要是剛才手指再歪壹點點.這個腳背豈不被自己戳個透明窟窿?
  他雖嚇出壹身冷汗,卻也覺得好玩極了。興之所至,他左手壹指,東也指,西也指,只聽得“嗤嗤”連聲,強勁的內力四處迸射,真是好玩。固是好玩.可累人得很!
  又累又餓!那也沒有關系,他又往水池中壹跳,將那濃膩酸甜的池水,盡情地喝他個飽!
  這池水也算是奇妙,只要壹喝下肚.就非但不餓,也不再累!
  他就仰面浮在池水上腦子裏想著奇怪的念頭。
  為什麽同樣那條綠色的線.左手也可以用,右手也司以用?
  難這人體的構造,左右都完全是壹樣的麽?
  為什麽明明是女人在用,而他壹個大男人,竟然也能用?
  難道男人跟女入的構造,也完全壹樣?
  但是他曾在石隙縫處親眼看見過霍小玉,甚至也曾與她真正的“親熱”過,他可以確定,男人與女人,分明是不壹樣呀!
  剛才他不小心弄借了方向,弄得自己下體堅硬如鐵,要是女人也弄錯方向那會怎麽樣?
  想到這裏.他不禁嗤嗤地笑了起來.
  不久又長長地嘆了口氣,心中暗道:“那幅裸女圖的旁邊,明明寫滿了字,是我自己看不懂。”他給自己暗中下了個決定:“以後有機會,壹定要多學習認些字.”他就這樣漂浮在水面上,壹面胡思亂想.壹面卻正著從丹田到手指,再反著從手指到丹田,反反覆覆地玩著。
  左手玩了換右手,右手玩了再換在手,玩得隆隆有聲,好像愈來愈有勁道,愈來愈有威力了!
  他又胡思亂想起來!
  如果下次再遇到那金公子,倒跟他比比指力看看誰比較強?
  終於他又無聊起來,玩來玩去就只有這壹下?
  他依稀還記得,墻上有長長的壹列這種又平又滑.潔白如玉的大理石,除了這壹幅裸女圖之外.壹定還有其他別的圖形!
  他決定起身來,再去瞧個明白,是不是也有這麽好玩?
  他順著白色石壁往前走,果然又在壹堆密密麻麻的文字之間,又見到另壹幅裸女圖.只不過這壹次,他先不急著詳細研究。他繼續往前尋去,又有壹幅!他就這樣壹、二、三、四、五,壹路數下去.像這樣的裸女圖竟有三十六幅之多!
  姿勢各不相同面貌卻只有壹個,都是同壹個女子!
  這三十六幅裸女,或立或臥,或坐或躍,或現前身或見後背。
  同是這個絕色美女.但是表情又各不相同,喜怒、哀樂、愛、惡、欲。
  大凡人類之六情六欲盡皆寫在臉上。教人見了.亦不由自主地隨著她的情緒變化,而感同身受!
  三十六幅圖中的裸女.身上都有綠線紅點,註明穴位名稱及運行方向。
  卻又都有壹共同之處,那就是全都由胯下私處的會陰穴由箭頭指示開始出發,而到達人體的各部位去的。
  這些圖像四周,也都有許多文字說明,只可惜小三子識字不多.怎麽都看不懂?
  看不懂文字也不要緊,他看得懂圖。
  就像第壹圖那樣,他只要做著圖上綠線指示.多試幾次,總會搞通的。
  這法子雖有些笨.但“笨人總有笨辦法”!
  反正他被囚禁在這石室之中,有的是時間.他可以壹個挨著壹個,慢慢地陪她。
  他也只有用“玩”的心情來打發時間。
  三十六幅圖就等於是三十六位美女在陪他玩壹樣,豈不有趣極了。
  正在高興之際,忽然他神色壹動!
  他用力地吸吸鼻子。
  原來他在這間充滿了酸甜香氣的石室內,聞到了壹絲清新的空氣。這裏也有通往外面的出路?壹股求生的意誌由然而生。
  小三子將他的鼻子貼近石壁,壹面用力地嗅著,壹面用手摸索著。
  這裏已經是三十六幅裸女圖的盡頭,這裏已經遠離那池水。
  如果那池水算是石室的最深處,這裏就應該算是最外緣。
  這裏果然有壹道門縫,但新鮮空氣卻是從腳下來的。他趴下身來,貼到地面,用鼻子聞著!果然在這裏,果然有壹道縫.有新鮮的空氣!
  他心頭狂喜,得救啦!只要走出這道門他就得救啦!
  他用力推門。卻紋絲不動,他用力拍打,更是蜻蜒撼柱!
  這道石門不知道有多厚多重?也不知道該向左還是向右開?
  他又氣又怒,他奮力地拍打這石門,發泄心中惱恨。明明已經找到脫困之路,卻無法打開這扇門!
  他盛怒中狂猛出手,忽然段指風,射中石門。“嗤”地壹聲,竟被他劃刻出壹道深痕來。
  小三子心頭壹征!這副裸女圖竟能有此威力?不禁大為興奮!
  他從狂怒中冷靜下來,他找到門縫之處,運起指力壹劃。又是“嗤”的壹聲,石屑紛飛!
  這次刻劃痕跡更統更長!
  於是奮起余力,對這門終之處壹下又壹下的刻劃著。
  只可惜不久就累得精疲力盡,氣喘如牛。
  小三子只好再奔回池塘,浸入水中,內飲外浸,恢復疲勞.現在小三子壹心壹意,在想著如何才能更快、更省力的打開這座石門!
  忽然他靈機壹動,新鮮空氣不是從門底下透進來有麽?為何不在那裏試壹試?
  他立刻又從地中跳出來.奔到門口蹲下起身子,雙手伸入門縫中,用力向上壹托,果然將石門擡了起來。
  不止有新鮮空氣,甚至也有光線透了進來!
  小三子心中狂喜,奮起力量,將這石門用力向上搬開。
  他猛地心頭大震,又驚又喜!
  原來光線來自成堆的夜明珠!
  成堆夜明珠發出奪目的光輝.照耀得壹室皆亮。
  室內竟是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
  他已渾然忘我,壹步就跨了進去。
  那道石門就因而失去了支撐,又“嘩”地落下,砰然密合起來!
  只是他根本沒有在意這道石門,他已被眼前這成堆的寶物迷住了!
  他癡癡迷迷地走上前去.伸手壹捧,滿手的珍珠珊瑚碧玉瑪瑙翡翠寶石貓兒眼祖母綠。
  還有成堆的金磚,成箱的鉆石!
  更有無數件大大小小,由各種珍貴金銀、珠玉、鉆石翡翠所組合而成的組件!
  這裏的每壹件都是價植連城的寶物。
  小三子看得眼花接亂,目不暇接!
  他幾乎樂昏了頭,他倒在這堆積如山,重重疊疊的珠寶玉器之上,他在這滿境滿谷的金銀鉆石上翻滾。
  捧起來往自己身上灑!
  他捧起壹座由整塊碧玉雕成的“輾玉觀音”來親吻。
  又抓起壹條嵌金圍玉明珠鉆石的“金縷腰帶”來系在自己腰上。
  他得意地狂叫大笑,他滿心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幻之中?
  他用力地咬自己手指.痛得掉下淚來。這絕對是真實的.絕對不是夢!
  既然不是夢幻就表示自己的確擁有這些寶藏啦!
  既然不是夢幻,他就可以從歡樂的情緒中醒來啦!
  重新面對現實,首要的條件就是必須先出去,才能“享用”這些財寶.否則妳就只有壹輩子關在這裏,每天擁抱,每天撫摸,每天躺在上面做夢!
  小三子立刻從興奮中回到現實!
  擡頭四望,他的眼力已能在漆黑中看清楚圖畫文字.此時有夜明珠的光輝照耀,更是壹眼就瞧出這是壹間天然石室,經過人工刻意琢磨平整.極為寬敞的地方!
  這邊是金銀財寶,那邊卻難滿了兵器。
  小三子對兵器沒有興趣,他只是經過那裏,走向壹道鐵門.但是這道鐵門似乎被人從外面反鎖了,因為他見到這門的右手邊是有門閂的,而這門閂並未被扣上。
  他用力壹堆.未被推開.卻震得石峭紛飛,籟籟而落。
  他連續搖晃推動,這鐵門果然有些松動,但是要想打開,只怕也是不易!
  如果拼命將鐵門弄開,只怕自己先累壞。
  地決定不再將精力耗盡在這鐵門上,他轉回到進來時所經過的那道石門。
  因為只有那邊才有那種酸甜的池水!
  因為只有那池水才是他精力的泉源!
  他必須要花自己體力消耗殆盡之前先保持這條路的暢通!
  他看中了兩口裝滿金磚的大鐵箱。
  壹手壹只.拖到這座石門之前,蹲下身來雙手托住底部.連力向上.將石門托起。
  他用腳將錢箱攝過來墊在石門之下.再將石門放下就留下壹個可以隨時進出的小洞口了。
  重又回到這間彌漫著濃濃甜膩香味的石室.再次跳入水中,將肚子灌了個飽.再漂浮在水面上睡壹覺。
  直到感覺精力十分充沛了,再去全力對付那扇鐵門。
  休息得夠了,腦筋也清醒多了。
  這次他不再笨得用力去與那扇鐵門奮鬥.他在壹大堆兵器之中,找到了壹件又長又大,又笨又重的“佛門方便鏟”拿過來伸進松動的門縫中,用力壹扳,鐵門就被撬開!
  出了這扇鐵門,又是天然石穴,高大寬敞,迂回曲折而去!卻也經過人工修整,地面還算平坦。這石穴又深又長,有時向上多半向下,時寬時窄,彎彎曲曲地沿伸而去,不知有多少裏?遇上寬敞處.巖壁必打磨得平滑,刻上文字圖形。只不過現在不再見到誘惑性十足的裸女圖,而是穿著簡單服飾,用簡筆勾勒的簡單人形。
  有的是單人在飛躍出招,有的是兩人或多人在相互搏擊。有些是徒手.以拳拳手腳在格鬥。有些知是用兵器在博殺!
  這些人物身上,既無線條又無紅點。密密麻麻的壹大堆文字他也看不懂。
  反正無趣,就繼續往前走去。他就是有這麽壹點小聰明,他生怕迷路,再也找不到這批價值連城的珠寶。
  他壹面試探著往前走,壹面用指力在巖石上留下記號。
  再長的路也有走到盡頭的時候,他終於來到了壹道鐵柵門前,而這裏的空氣更新鮮了!
  這鐵柵門也有壹支巨鎖鎖祝
  而這也難不倒小三子.他伸出這支鋼鐵鏟,戳入鎖抑中只壹扳.就“喀擦”斷了!
  他推開柵門而出,從這裏開始的洞穴通道,不但都沒有任何人工整理.而且曲折分歧,岔路極多。
  小三子在那濃烈香氣的石室裏待得太久.對這裏的新鮮空氣就特別敏感,很快就能判斷出清新空氣方向大步而前,找到壹處極大石窟。
  這石窟極大.大得可以在這裏賽跑,但是他不是來參加賽跑的,他要趕緊找到出路——他要脫困!
  再辨識空氣流通方向,他找到壹塊有蔓藤須根的巨大巖石,用力壹推。
  壹陣軋軋之聲,只開壹條縫,立時就有天光透入!
  只這壹線天光.就已教他眼睛受不了!他立刻閉眼轉身,靠在這巨石上.興奮得直喘氣。終於重見天日啦!終於可以重返人間啦!
  他再緩緩睜開眼睛,讓自己能適應這樣的明亮光線。
  然後轉過身來,再次用力搬這巨石,已經有壹道足以通過的出口啦!
  但卻是蔓藤雜草,牽扯鮮連、擋在洞口。
  他扔下那笨重鐵鏟,扯開蔓藤,鉆了出來,深深地吸著真正的新鮮空氣。
  才發覺此地竟是壹塊十畝大小的“黑松林”!
  身後是壹片播天高峰的斷崖絕壁,擋在門口的這塊石.怕不有幾十萬斤?
  走到松林外活,向前望去。赫然發現壹座青山翠谷,壹條小河,境蜒奔而下!
  順著山谷地形,有層層疊疊的雄偉建築,簡直比皇宮還要富麗堂皇!
  雖然還遠在腳下的山谷中,小三子卻已覺得,此刻所站的這片松林.已經規劃成了宮殿後花園的壹部分了。
  這樣壹片賞心悅目的美景,讓小三子心曠神怡,贊嘆不已。鋇潰骸安恢潰客耆揮邢ⅰ!±
  “玲瓏姊妹”已將小三子梳妝打扮好了。
  “童姥”眼睛壹亮。
  眼前這位新“武帝”似乎比前壹任的“武帝”更帥氣、更英武,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壹條發帶,束住了長發後,兩端飄飄垂下。
  再配上這件華麗的織錦罩袍,壹條嵌金鑲玉又厚重又富貴的腰帶,就使得小三子脫胎換骨似的,玉樹臨風、俊逸非凡。
  “玲瓏姊妹”更是看得呆了.哪裏還是剛才還在十畝松林裏見到的那個小乞丐?
  哪個姐兒不愛俏?綺年玉貌的壹對姊妹花,壹顆芳心就此緊緊地系在他身上,全心全意地侗候著他。
  “童姥”看在眼中,不禁深自嘆息。這情景又何嘗不正像是二十幾年前,自己也全心全意,伺候著那個年輕的“武帝”?
  壹時感慨萬千,啼噓道:“二十二年了,原來他終於找到壹個傳人,悄悄地帶著進入聖宮傳授了淩霄神功也傳授了帝位……”她眼中濕潤,無限感懷,無限哀怨,道:“他為什麽不親自領妳出來?他為什麽還要留在裏面?”
  她又轉向小三子,道:“他還好麽?是誰在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小三子壹怔,道:“妳說誰?”“童姥”道:“先帝。妳的師傅。”
  小三子道:“我的師傅。”“童姥”道:“就是那個把武功傳給妳,也把這琥珀傳給妳的人呀。”小三子忙道:“不不,妳弄錯了,沒有人傳我武功,也沒有人傳我琥珀……”他這壹否認“童姥”卻忽然臉色大變。“仆”地跪倒,叩頭如搗蒜。口中連連道:“奴婢該死,奴婢不該追究,奴婢該死……”小三子嚇壹跳,急忙將她強行扶起,誠懇道:“童姥不可如此,其實……”“童姥”雖被扶起.仍舊惶然道:“是,陛下不須多言,自奴婢以下,任仍人都絕不敢再提此事,陛下自管放心。”她將“血蟲琥珀”雙手奉還,恭聲道:“奴稗先行告退。”
  小三子見她如此激動.自然不敢多留她,只得道:“好吧!妳先下去休息,等我想起什麽問題,再來請教……”“童姥”叩伏於地,道:“奴婢尚有壹言……”小三子道:“童姥請說。”
  “童姥”道:“武帝傳位,必有玉璽……”小三子壹忙,道“什麽玉璽?”
  就連“玲瓏姊妹”都有些意外,卻不敢多問。
  “童姥”知道他並無玉璽,輕嘆道:“也許還在他手中?也許還不到正式傳位的時機。所以奴婢認為,新任武帝出世的消息.還是暫時不要對外宣布,不要驚動別人為妙。”
  玲兒道:“‘童姥’的意思是……”
  “童姥”道:“先不急,等我想壹個萬全之計……”既然不許驚動別人“玲瓏姊妹”就只好暫時將他留在自己的“玲瓏閣”裏盡心服侍。
  幸好她二人壹向獨居別院,幸好這“玲瓏閣”也遠在後院,清靜無比。
  幸好她二人壹向自己舉炊,吃得也很清淡。為了服侍“武帝”而做了精致可口的菜肴。
  小三子自幼貧苦,又是這麽多天沒有吃過飯。這壹餐真是生平最最好吃的壹餐。他從來也不奢望大魚大肉,他只奢望要趕快從“玲瓏姊妹”這裏,多讀些書,多認些字。
  “玲瓏姊妹”當然樂意教導他,透過“童姥”設法弄了三字經、十子文、百家姓、幼學瓊林……等等啟蒙書籍來,也弄了些筆墨紙硯,文房四寶等物,給他使用。
  “玲瓏姊妹”悉心教導,小三子自己也發奮苦讀,廢寢忘食。再加上他本身聰明及“聖宮”池水給他打下內功基礎,果然進步神速,壹日千裏。
  “童姥”特別殷勤,不斷地套問,小三子胸無城府,什麽事都坦誠相告。
  “童姥”終於得知他這樣發奮讀書識字,其實只是為了要看得懂“聖宮”內裸女圖上那些武功秘笈的註解,不禁驚奇道:“神功三十六招,陛下真的只會壹招?”
  小三子道:“真的……”
  “童姥”又不禁長嘆道:“原來先帝真的不在裏面,並不是故意躲著,不肯出來見我們……”看似感傷,在“玲成姊妹”旁觀者眼中,她卻是大大地松了口氣。
  小三子道:“我早就說了,是妳自己不信……”於是他再將自己的出身來歷,入洞出洞,前前後後,詳詳細細地說了壹遍。
  只聽得“童姥”與“玲瓏姐妹”三人,噴噴稱奇,驚嘆不已。
  “童姥”嘆道:“陛下不必氣餒,其實我帝王谷中,包括武帝本人,也全都是孤兒出身,也全都靠自己苦學奮發。
  小三子壹怔,向“玲瓏姊妹”道:“原來妳們也是孤兒。”
  “玲瓏姊妹”立刻點頭,道:“我們甚至不知道是從哪裏撿回來的……”“童姥”再道:“陛下苦讀識字,當然是好。但如果打算以此修習神功,只怕曠日費時,緩不濟急。不如……”小三子急道:“不如怎樣?”
  “童姥”道:“不如學先帝之法,教學相長。”
  “玲瓏姊妹”與小三子都不解?問道:“什麽教學相長?”
  “童姥”道:“其實那也只是對我壹人而已。”
  當年的“童姥”,也正像“玲瓏姐妹”壹樣,正是青春年華,嬌艷如花,有幸得以侍奉“武帝”的生活起居。這“帝王谷”並非真正的朝廷“武帝”也並非真正的皇帝。所以也並無什麽後如妃、嬪姬之分,但是最近“童姥”似乎得了“武帝“專寵。“武帝”見她有習武的天分,也就特別多指導了她,有壹天“武帝”突發奇想,對“童姥”道:“妳對淩霄神功頗有根基,我可以帶妳到聖宮裏去見識見識,順便考考妳。”
  壹聽說罷進“聖宮”“童姥”當然是又激動又興奮。
  因為那裏壹向是“帝王谷”的“聖地”也是“帝王谷”的“禁地”,除非有“武帝”必須親自帶領,任何人若私下進入者,立生奇禍!
  “童姥”就曾親眼見到有人因私入“聖宮”而死亡、重並傷殘、走火入魔,甚至終生瘋狂癡顛者…這都不是“武帝”在懲罰他們,也不是那裏面有什麽機關禁制、毒藥、暗器之類,而實在是刻在墻壁上的那些武功,太過深奧玄奇,教人忍不柱壹見就想去看,壹看就會去試。
  如果“淩霄神功”的基礎工夫不夠,而硬要試著依圖而行,自然就引得血脈岔路、經絡亂闖、內息絮亂,就是上述的那些悲慘下場了,所以“帝王谷”中人,各個都將那位於十松林的“聖宮”視為畏途,不敢有人輕易私闖。
  “帝王谷”甚至在此設立“玲瓏閣”派專人在此負責管理,除非有“武帝”親自帶領。
  “童姥”壹入“聖宮”,走入壹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武帝”牽著她的手,行行復行行,終於到了壹座充滿奇異酸甜香味的石室,這才以火折子點燃壹支率先淮備好的火炬,照耀到壹片潔白的石墻上,對她說:“這就是淩宵神功三十六式,以妳的體質與武功路子來看.妳且試試看這第二十二式。”
  “武帝”領著她來到—幅圖像前,道:“妳先讀壹段文字解釋給我聽。”
  “童姥”便依命而行,全篇讀完講完“武帝”認為無誤,道:“好,妳現在開始依圖而行。”“童姥”依舊膽戰心驚。
  “武帝”鼓勵她道:“妳放心的練,如果有什麽不適?我隨時點妳昏穴,再抱妳出去。絕不讓妳受傷就是。”
  那時的“童姥”也只勉強看完那“第二十二式”就已不支昏倒。
  幸而“武帝”及時將她救了出去,又親自輸功,為她打通岔入歧途的經脈,這才能保得壹命。
  也就因為獲得了壹招“淩霄神功”讓她壹輩子受益無窮。
  “童姥”道:“那篇文字,全都是我們帝王谷武功的基礎用語,我全都看得懂,也都能詳細解釋給武帝聽。他也說全都對了,只不過那圖,似乎定時不曰壬般習武人常用有七經八脈,而是在某壹重要穴道,硬行闖入另壹經脈.而到達壹個絕無可能的部位,因而發揮了絕妙的武術效用。”
  小三子聽得不斷點頭稱是,“玲殘姊妹”更是心向往。
  “童姥”卻仍然心有余悸,嘆道:“只要不去看那圖形,只要照文字解釋,說給陛下聽。”
  玲兒接口道:“不錯,只要解釋文字,那些圖就由陛下自己去參悟,必可萬無壹失。”
  瓏兒極興奮、道:“對,用這個法子,陛下就用不著非等到識字夠多,學問夠深,才能繼續修習淩霄神功啦!”
  小三子仍擔心,道:“行嗎?”
  “童姥”道:“壹定行。”
  小三子道:“萬壹要是不行,我可不會像先帝那樣,懂得救人。”
  “童姥”道:“只要先準備好竹架與黑布,就可以事先擋住那圖形,而不會看到那圖形,就壹定不會有問題。”
  小三子道:“妳講得輕松,又有誰敢冒生命危險,陪我進去。”
  玲兒道:“我陪陛下去。”
  瓏兒也道:“我也陪陛下去。”
  “童姥”道:“對,妳們‘玲瓏姐妹’都是帝王谷的忠實子弟,基礎武功也已足夠,所以應該由妳們隨著去。”
  “玲班姐妹”立刻興奮不已,叩謝道:“多謝‘童姥’推薦,多謝武帝恩準。”
  “童姥”卻冷冷道:“妳們也莫要高興得太早,淩霄神功深奧莫測,千萬不能貪多。妳們每人只準讀壹招,而且絕對不要去看那裸女圖。”
  小三子皺眉道:“每人只準讀壹招,豈不是要換三十六個人?”
  童佬亦福至心靈,大聲道:“對極了。帝王谷中,武功基礎與“玲瓏姊妹”不相上下者,也有不少.我這就去安排另外選三十四人。”
  小三子說不出原因,只覺不妥:“還要三十四人。”
  “童姥”卻興奮已極,道:“可不是!訓練出三十六個絕頂高手,平日分別鎮守在‘帝王谷’各個要害之地,必要時大家聯手出擊,普天之下,有誰能擋。”
  “玲瓏姊妹”也不由得精神大振,道:“好極了,從此之後‘帝王谷’聲勢大振.再不用像烏龜壹樣地縮在這山谷中啦。”
  “童姥”立刻與玲瓏姊妹壹起動手,準備了幾根七尺竹竿.幾塊黑布.試著用竹竿支撐黑布.靠在墻上,道:“奴婢只憑二十幾年前的印象,陛下看看,像這樣是不是遮得住那裸女圖?”
  小三子道:“遮得遮得……”
  “玲瓏姊妹”突然註意聽到他們所說的,有些驚疑不定.道:“妳們說,是裸女圖?”
  “童姥”道:“妳們又不許看,怕什麽了?再說,有幸能得這樣壹個少年武帝的恩寵,才是妳們壹輩子的福氣。”
  “玲瓏姊妹”立時滿面泛紅,卻都忍不住含情默默,向小三子偷偷瞄去。
  小三子心中所想的,卻是那三十六幅裸女圖,為何全都是“玲隴姊妹”的容貌?
  壹時間兩邊都看得癡了。
  “童姥”是情場過來人,心中暗自竊笑,亦不點破。只是談談地說:“玲兒且先陪武帝說明白,千萬不可妄自增減或扭曲原意,否則貽害無窮。”
  玲兒欣然道:“婢子省得。”
  她壹手提起竹竿、火炬、蠟燭等物,壹手牽起小三子,道:“陛下隨我來!”
  扯去壹些蔓草.小三子牽著玲兒,鉆進了這座被他們稱為“聖宮”的洞府,首先就是這座巨大而空曠的天然石室。
  荒草積塵,蛛絲蛇鼠,嚇得玲兒心驚膽戰。
  緊緊地挨在小三子身邊,壹步壹步地往裏面深入。小三子是舊地重遊,而沿途又有他自己以指力刻石留下的記號,所以他能很快領著玲兒,進入這道扭壞了鎖的鐵柵門。
  轉過壹道彎,天色已漸漸遮斷,這裏面就成了漆黑壹片,伸手不見五指啦。
  玲兒生平第壹次身處這樣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心慌意亂,又不敢燃火炬照明,生怕壹見到墻上圖畫秘笈,就不由自主地走火入魔,遺憾終生!
  她只好緊緊抱住小三子壹只手臂,亦步亦趨,生怕跟丟了。
  壹只手臂被她這樣緊緊地抱住,小三子清楚地感覺到她那柔軟的胸部,堅挺的乳房,緊貼在自已手臂上,禁不住的壹陣心猿意馬。
  小三子幾乎要抽手逃開,回頭見到她那又驚怕、又惶然的樣子,小三子就不忍心地伸出壹手,將他攔腰環抱,安慰她道:“別怕……”玲兒這下變成緊緊抱忙他的腰,茫然四望,卻又完全視而不見,道:“陛下真的能看得見嗎?”
  小三子道:“看得見。”
  玲兒道:“陛下怎麽能看得見的呢?是不是練會了淩霄神功就看得見了。”
  小三子道:“不,我是先看得見,才練會了淩霄神功的。”
  玲兒由衷道:“哎,真了不起!”
  她心中敬佩,不自覺就將他摟抱得更緊些,壹雙又柔軟又堅挺的高峰,自然就在他懷裏擠得更緊了些。
  小三子心頭又是壹陣小鹿亂撞,玲兒奇道:“陛下怎麽了?”
  小三子驚慌道:“啊?沒有什麽……”
  忽然“哎喲!”壹聲,玲兒壹腳踏空幾乎仆倒,幸而小三子及時將她抱祝小三子道:“妳怎麽啦?”
  玲兒道:“我扭到腳踝了……”
  她痛得呻吟出聲,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再也站立不住,只能坐到地上,用力搓揉腳踝.歉然道:“婢子該死.婢子誤了陛下進度。”
  小三子亦感到為難,此時行程已過大半,退出已不可能。
  忽聽聽玲兒“咦”了壹聲道:“這是什麽味道?”
  原來已傳來那池水的甜膩香味,小三子立時想起霍小玉!
  她受了那麽重的傷,都因泡了這種奇異的池水而能治好,玲兒只不過扭傷了腳踝,當然不是問題。
  小三子伸手將玲兒攔腰抱起,大步而行。
  玲兒慌道:“東西還沒有拿……”
  小三子道:“不用管了,回頭我再來拿也不遲。”
  玲兒腳上疼痛,眼前漆黑,只得雙手緊緊勾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抱著左彎右轉的大步前行…壹陣更濃烈的香甜氣味沖鼻而來。玲兒又驚又喜,道:“是不是‘地液瓊漿’?”
  誰知小三子卻壹松手。“撲通”壹聲,就已將她仍進池裏。
  她心中壹慌.張口要叫,卻不由自主地連喝了好幾口水.入口香甜滑膩,酸酸甜甜的,極是好吃。
  玲兒非但不覺得難過,反而通體舒泰,連腳踝上的疼痛都忘了。
  這池水浮力極大,玲兒自然而然地就浮在池水上了。
  眼前壹片漆黑、玲兒只覺得自己被遺棄了似的,倍感孤單與慌張,不由驚聲道:“陛下,妳在哪裏?”
  小三子大聲道:“妳不用怕!這水對妳很有好處,盡量多喝壹些,我去取東西來。”
  聲音已經遠去,玲兒浮在水中,不禁驚喜交加。
  原來她們“帝王谷”中珍藏得有這種寶貴的液體,叫做“地液瓊漿”。
  都是用小小的瓷瓶裝著,以蠟封口,極小心地珍藏在“內務府”的庫房中,列冊保管的。
  她玲瓏二姊妹,每年每人只能分配到幾滴的分額。
  自己舍不得服用,只有這次陛下現身,伺候他沐浴洗澡時,才在浴缸內倒上了少許…“帝王谷”中人都把這“地液瓊漿”當成滋補醫療聖品,做夢都想不到此時,竟能浸泡其中,要喝多少就喝多少!
  小三子已取了那些黑布、竹竿、火炬等物回.他見到玲兒仍在池水中悠然自得,便先到石壁前,模仿“童姥”的方法,用竹竿支開黑布,要將第壹幅的裸女圖像遮篆心中更是驚奇但是他卻癡癡地望著這裸女發呆,再回頭望望池中的玲兒,怎麽會這麽像呢?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他用力搖搖頭,收斂起胡思亂想。
  再回頭望白壁上的圖形,那裸女的手指到胯下的壹條線線。
  小三子立時心田火熱,只得匆匆將探女遮掩好,只剩下文字部分。
  玲兒在池中,眼雖不能視,卻聽到聲音,揚聲道:“陛下,是您嗎?”
  小三子道:“是我……”
  等他來到池邊,卻發覺玲兒已漂得遠了,只能下水去將她拉上去。
  要下水、這身衣服就壹定會濕了,除非脫了。
  可是.眼前是位大姑娘家…
  但是她是看不見的呀!
  只要不點上火炬,她就看不見,只要她看不見,自己有沒有穿衣服又有什麽分別。
  他就這樣猶豫了半響.終於決定不要穿濕衣服。於是他悄悄解下腰帶,悄悄脫掉丟在岸邊,再輕輕活入池中,他決定先牽她起來,在點燃火炬之前先穿回罩袍。壹入池中就如魚得水,大口大口地喝著這滋味絕佳的池水,又鉆進鉆出遊起水來。
  玲兒聽到水聲,急忙劃著往他這裏來,欣然道:“陛下。”
  小三子伸手捉住了她,道:“別慌,我在這裏。”
  沒想到玲兒也捉住他的手,不管三七二十壹,只壹拉就使二人迅速接近,她便投入了他的懷抱,將他緊緊纏住.嬌聲顫抖著:“我以為陛下不要我了……”小三子見她嚇成這樣,不由自主地抱住她,哄拍著她,柔聲道:“傻瓜,我怎麽會不要妳。”
  她雙手就緊緊地勾住他的脖子。兩腿也緊緊纏住了他的腰。
  她渾身變得燥熱不安,她心跳加快、血脈賁張。她已經在熱血沸騰中…是這“地液瓊漿”有些奇怪?還是男性的吸引力誘惑了她?
  小三子當然早已躍躍欲試了。
  有過霍小玉的滋味,他已不再是個不解人事的小夥子啦!
  丹田中早已壹閉火熱,懷中又是溫香軟玉。
  他忍不住低頭挨到了她的櫻唇,吻了下去.這壹吻,就如觸動了玲兒芳心深處的警鐘,也觸動她心靈深處的欲望!她也瘋狂地向他索吻。
  小三子已經欲火中燒,開始發生微妙的生理變化。
  玲兒當然也感受到他的變化。她自己也起了變化!
  她狂亂地親吻著他,含混地呼喚著:“我要,我要。”
  他當然知道她在要什麽,因為他也是要的。
  但是他始終不得其門而入。原來他雖已赤裸.而她卻仍是穿著整齊的。
  她已被撩起了欲火,慌亂中只知需求。而他卻笨拙得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處理她身上那些復雜又零碎的阻礙。
  終於他狠心壹撕……
  他二人終可以盡情地糾纏住對方、盡情地翻滾顛倒、盡情地劇烈運動。
  他二人都沈浸在這種歡樂之中,暈悠悠,樂陶陶,身心俱爽!
  已經充全忘了身在何處,完全不在意為何而來?
  他二人只要熱情地相互憐愛、相互滿足。
  尤其是玲兒,早已經到了體力的極限。早已經到了情欲的高峰。早已經到了人生的新境界!
  然後她再迅速地往下跌落。
  他已經疲憊得只能軟軟地伏在她的胸膛上喘息著…這男女相悅是甜美的,這胸膛又是健壯的。
  玲兒的人生將會是幸福的。
  她滿足地嘆了口氣,誠摯地仰頭親吻著他的臉,道:“謝陛下……”小三子熱情末退,緊緊地摟住她,笑道:“謝我什麽?”
  玲兒道“謝謝妳肯帶我到這裏來,謝謝妳給我這麽多快樂……”他們相悅俏俏甜美的情話又壹次被這種美妙所感受,兩人不斷地愛撫對方,把熱情再次推上高峰。
  而這次她們只要這樣安靜相互擁抱,就能由她來收縮,他來蠕動。
  這又是壹種全新的感受,這種最美妙的感受,絕不輸於剛才那種瘋狂而劇烈的相互沖刺!
  剛才那只是壹種野蠻的征服,現在卻是壹種溫柔的體貼。
  身為女性,固然寧願被那種野蠻的暴力所征服,但大多數時候,是需要這種溫柔體貼的慰藉的。
  玲兒就在他這種溫柔體貼的運動之下、意亂情迷,身不由己地緊纏顫抖!
  再壹次變得筋疲力竭,癱瘓似的伏在他身上不能動了。
  他似乎也體會到她的疲累,讓她靜靜休息。
  卻又偶爾挑逗壹下!
  玲兒就觸電似的,大大地跳動壹下!
  玲兒死命地緊緊抱住他、纏住他、壓住他,教他動彈不得。
  小三子終於嘆了口氣,放松了自己道:“好了,妳也別太累了。”
  但是那東西仍是堅挺而粗壯,把裏面塞得滿滿的。
  玲兒哀哀求道:“至少,也讓我體息壹下。”
  他二人就這樣在相擁相纏,妳吻我壹日,我吻妳壹口,親親熱熱,嘻嘻哈哈,樂不思蜀。
  玲兒突然推開他,跳起身來,道:“哎呀!”
  小三子嚇了壹跳,驚道:“怎麽啦?”
  玲兒道:“我們不是來練功的麽?怎麽盡在這裏胡鬧。”
  小三子笑道:“妳扭傷了腳踝,還不多休息。”
  玲兒道:“我的腳早就不痛啦!”
  既然已經好了,當然可以抱她上岸了。
  上了岸,才發覺她穿著濕透了的衣服…
  玲兒又驚又急.不斷的用手去檸乾她衣裙下擺,卻仍是有檸不完的水球,滴滴答苔往地上掉!
  小三子笑道:“這裏是不是壹片漆黑,沒有其他別人?”
  玲兒道:“是呀。”
  小三子道:“那何不幹脆脫了。”
  玲兒仍猶豫道:“可是……可是,等壹下要練功,要點起火炬……”小三子嘆口氣,拾起地上自己的那件罩袍,並遞給她,道:“妳先罩上這件吧。”
  玲兒接在手中,卻又猶豫了:“給了我,陛下自已又如何。”
  小三子道:“我是男人,我不像妳這麽害羞。” i玲兒不得已,只好動手脫掉自己濕衣服。
  壹面又擔心的道:“陛下在看我嗎?”
  小三子明明是在看著她的,卻扯謊道:“沒有,我在看墻壁。”
  雖然有了這樣的回答,玲兒仍是不放心的把身子蹲了個方向。
  但是在漆黑中,她不知道她恰好轉向了小三子,恰好面向著他了。
  小三子就靜幫她瞧著、欣賞著,他剛剛才與她生死纏綿,此刻才見她裸體,竟是這般骨肉均勻,肌膚光潔。
  只可惜玲兒才脫光自己,立刻又套上了那件罩袍,道:“好了。”
  小三子心中暗嘆,只好伸手牽住她,將她領到石壁之前.燃上火炬。
  火炬才亮,她猛地看到了壹個赤裸的男子。
  玲兒驚叫:“妳,妳…”
  在“玲瓏閣”時曾看過,但那只是他的背影。
  在池水中欲死欲仙,也是在漆黑之中。
  怎麽會像這樣面對面,站得這麽近?
  她急忙轉過身去,背對小三子、也背對了石壁。
  這樣就看不到文字,就無法練功啦。
  小三子只好貼近她的背後,壹手將她環抱,壹手舉起火炬,道:“妳不用回頭,妳只要面向石壁,總可以了吧。”
  玲兒仍是有些心慌意亂,仍然要努力鎮定。
  小三子抱了她,緩緩轉身。
  玲兒歉然道:“對不起……”
  小三子道:“不要緊。”
  玲兒不再胡思亂想,集中精神,註意墻上有的文字。
  她終於如願以償,進入了“聖宮”。
  終於見到了夢寐以求的“淩霄神功”。
  她面前這片純白的大理石壁,用手壹摸,光滑平整,潔白如玉。
  壁上刻著清晰又工整的字跡,刻得既精細,黑色的漆也描塗得美麗,看來就像是壹位書法家在白紙上寫下黑字壹樣。
  工整娟秀的字跡,看來是出自閨閣女性之手,只看這書法,玲兒己自嘆弗如。
  收斂心神,玲兒就像老師壹樣,壹面談著上面的文字,壹面向小三子解說。
  壹開始是壹段序文。說明天下任何學武之人,皆以“調息運氣”為基礎功夫,而以拳腳、兵刀上的招式為表達的方法。
  要知道內息愈強,武功愈高。拳腳、招式只是末道而已。似天下所有練功調息之人,永遠都要受到人體生理構造的限制,因而再怎麽拼命苦練,成就也都有限,例如任、督兩脈就很難相通,能夠打通任、督二脈,幾乎是比登天還難,除了任、督二脈,其實人體七經八脈,也都各有其自己的循環路線,運行的範圍,彼此之間甚難互通。
  “淩霄神功”三十六式就是別具壹格的內息運行模式,而能互通的無上妙訣。然後說明丹田是內息蘊藏的最重要寶庫,以下的三十六式,都是教人如何將蘊藏在丹田的內息,由不同的經脈路徑,到達人身不同的地方,暢行無阻,方可反其道而行,由全身各地收納回歸到丹田來。
  這篇序文,玲兒己欽服不已,大贊道:“有理,有理!”
  小三子卻似懂非懂,不知妙在哪裏?
  玲兒繼續看那文字,壹面解說道:“下面介紹第壹式。手陽明大腸經。”
  講到人體筋脈穴位,玲兒就詳細地為他指明,示範身上實際的部位名稱。
  這壹示範.就難免要轉身。
  這壹轉身又見到他的裸體,她又不由自主地壹陣心慌意亂,羞不自勝。
  小三子卻壹口氣吹熄了火炬,石室又陷入壹片漆黑之中。
  玲兒又是壹陣不由自主地心慌。
  她知道小三子就在面前,她立刻撲身上去,將他緊緊抱住,求道:“不要丟下我,我怕……”小三子笑道:“妳怕?妳到底是怕黑?還是怕羞?”
  玲兒緊緊樓住赤裸的他,道:“怕黑。”
  小三子奇道:“怎麽就不怕羞了呢?”
  玲兒嬌聲道:“在黑暗中,就比較不怕羞了嘛。”小三子知道此刻她已什麽都看不到,便掀開那塊黑布,露出那個裸女來。
  也將她的右手擡高,食指伸出,道:“現在.我按照圖上的指示,妳只要告訴我穴脈名稱,‘童姥’指示過,只要不去看那裸女圖.就絕對沒有危險,現在連火炬都熄去,完全伸手不見五指,所以保證是不會有危險的了。”
  玲兒大膽地答應道:“好。”
  小三子卻伸手進入了這件寬大的罩袍,在她身上摸索著。
  玲兒又嬌羞,擠命的躲閃,咯咯笑道:“妳到底要指哪裏嘛?”
  小三子嘆道:“隔壹層衣服,我怎麽搞得清楚嘛!”
  玲兒不得已,暗中嘆了口氣。
  咬牙將這件罩袍也脫了。
  只是因為在漆黑之中,黑暗似乎是壹層保護膜,玲兒明知自己正赤身露體地站在他面前,自己壹只右手仍被他握在手上。
  但是因為她自己再怎麽睜大了眼,也看不見半點影像,也就自己安慰自己:看不見,看不見。
  她不禁想起書上說,沙漠裏有壹種不會飛的鳥,叫做“駝鳥”。遇到危險時會把頭埋進沙子裏,它看不見危險,就以為危險已經不存在了。
  她是不是駝鳥?她是不是駝鳥心態?想到這裏,她不禁失笑。
  小三子的確是將她看得請清楚楚的,面對這樣壹具晶瑩剔透,曲線玲瓏的完美肉體,比之壁上那具裸女,這個卻是有血有肉,有呼吸,有生命的女人,怎不令他心動?
  那含羞帶怯的面容,那堅挺高聳的乳房,上面嵌著的那兩粒櫻桃似的艷紅。
  小三子頓時心跳加速,血脈炙張。
  但是他們是來練功的,不是來調情的,他必須努力壓制自己的欲念,專心“學習”。
  他依照玲兒的解釋,再依照裸女圖上綠線的指示,他伸手去找她的“會陰穴”。
  那正是她胯下的正上方之處,那兒正是芳草之處。
  只是輕輕壹碰,玲兒就如觸電壹般地顫抖,伏身在他懷中,哀求道:“不要……”小三子卻道:“告訴我,這是什麽穴?”
  玲兒羞不可抑,聲音低得不能再低,道:“會陰穴。”
  小三子“哦”了壹聲。
  照著壁上圖示的第二個位置,是她會陰穴上方四指之處的小腹之下,按祝問道:“這個呢?”
  知道他不是在對自己挑逗性欲,而是在研究“淩霄神功”。
  心中壹面好奇,壹面回答道:“這是中極穴。”
  這個“中”字小三子是認得的,所以能證明白己指得對了。
  放心地再指出下壹個位置,道:“這裏是什麽穴?”
  玲兒道:“關元。”
  小三子道:“內息都是藏在這裏的,對不對?”玲兒道:“對。”
  小三子道:“好,從這裏開始,凝聚內息,向上…”他壹路向上指點著她身上各部位,她就壹路說出這些部位的名稱,道:“氣海、神朗、中院、中庭、乳根、府窗……等壹下。”
  小三子道:“怎麽啦?”
  玲兒道:“剛才壹連串都是人體正面的任脈穴道,怎麽突然跳到‘足陽明胃經’的乳根、府窗穴呢?”原來這裏正是她那堅挺飽滿.以乳房之正上、正下兩個穴道的名稱。
  小三子強自忍住不要動手愛撫這個充滿誘惑的乳房。
  強自將目光移開,去看壁下裸女圖的指示.再在她肩頭指出兩個穴位,道:“接下來是這裏。”
  玲兒更是奇道:“原來是這裏接上了‘手陽明大腸經’的中府、雲門……”再接下來已不用他指點,玲兒自己用另壹只手來接著往下指出,壹面道:“肩禺、肩儒、曲池,手三裏、陽溪、合谷、而陽……”忽然“嗤”地壹聲,壹股激流從她這只右手食指尖端“商但穴”激射而出,玲兒自己也被嚇了壹跳。
  原來就在小三子壹面指示,壹面要她解說的過程中,她已不由自主地引導了自己的內息,壹路跟了過來,水到渠成。小三子為她高興:“妳看練成了吧?現在再試另壹只手。”玲兒卻捉住他的肩胯顫抖著道:“快、快抱我到水池裏去。”小三子嚇了壹跳趕緊將她抱起,壹個箭步,就躍入了池中“砰”地入水.玲兒就迫不急待地,大口大口地灌水入腹,喝到飽脹.這才倚在小三子身上,調息運氣…小三子關心道:“怎麽回事?”
  玲兒深深吸口氣、強忍疼痛,道:“我胸口壹陣劇痛。”
  小三子恍悟道:“對了,壹定是妳內息強行由任脈闖過胸口、傳到肩禹時,因內力不足而忿了氣……”玲兒道:“幸好這裏有取之不勁用之不竭的‘地液瓊漿’否則我這條右手臂,就算是殘廢啦。”小三子急道:“那麽,現在該怎麽辦?”玲兒道:“現在還在隱隱作痛……”小三子道:“這表示還沒有完全好?”
  玲兒道:“是…妳帶我出去,我自己慢慢調養,慢慢就能恢復……”小三子道:“那……要多久才能恢復。”
  玲兒嘆道:“每天三次運功,也許壹年可……”小三子大聲道:“壹年?不行不行。”
  玲兒道:“不行又能如何。”
  小三子將她抱得靠坐在自己懷中道:“我不能讓妳這樣受苦壹年,我現在就要把妳治好。”他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左手環胸而抱,手掌恰好蓋住她的右乳房,大拇指壓住乳上“府窗穴”小指壓住了“乳根穴”,堅挺飽滿的乳峰,恰巧壹握,入手彈性聳立,引人暇思。
  玲兒只覺得他掌心火燙滾熱,幾乎慰貼心腔。
  不由得櫻嚀壹聲,無力掙紮反抗,已全身輕微顫抖,軟軟倒在他懷中!
  小三子卻強自壓抑這份綺念,在她耳邊柔聲道:“妳還記得這壹式的運行路徑嗎?”
  玲兒以為是在考量她的成績,開口道:“從會陰、中極、關元……”小三子卻攔住她、道:“不,我要妳反過來……”玲兒壹怔,道:“反過來?”
  小三子壹只左手既已按住了他的右乳,右手捉住他的右腕,道:“伸出食指來。”
  玲兒伸出食指。
  小三子道:“這是妳的‘商陽穴’對吧?”
  玲兒說道:“是。”
  小三子將她的手牽來按住自己的“會陰穴”上。
  那是在他壹條巨龍的上面根部,那是毛茸茸的可怕怪物。
  玲兒頓時壹陣心慌意亂,急要抽手,已被他用力按住,喝道:“記住,現在是在練功!”玲兒壹怔,只得續按祝小三子道:“現在,以妳的商陽穴為起點,逆向而上再壹次闖過胸部的府窗、乳根,跳回到中庭、中院,直到妳自己的‘會陰’。”
  他的手指也伸入她的胯下,按住了她的“會陰穴”。
  又道:“我也會從妳這裏為起點,返回到自己的丹田……現在準備開始。”
  果然小三子腹下丹田內壹股真氣激蕩,強力地從食指“商陽穴”灌入。
  玲兒立刻集中精神專心誠意,引導這股真氣沿而上,再努力跳脫,向胸口聞關。
  本來這裏仍在隱隱作痛,卻因為有小三子壹只又燙又熱的手掌用力壓住那兩個穴位,也傳來壹股熱力給接引。這樣就很輕易的順利越過府窗、乳根,再回到中穴上。那已是人體正面的“任脈”通道,她就能毫無阻礙地直下丹田了。
  壹股熱力湧下丹田,小腹內立刻燥熱,心煩意躁,似乎又要引得欲火焚身。
  卻被小三子的食指“商陽穴”緩緩吸了出去。
  這小三子丹田內的真力,似乎無窮無盡,源源不絕地強迫灌入她的食指,強迫她不斷地行走那條路徑,納入她的丹田,再被他又抽走。
  玲兒本是純陰的內力,漸漸與他純陽的內力相互中和,相互調適了。
  而玲兒絕對想不到的是,她在不知不覺中.從他那裏得到許多寶貴的真力,這比她再苦練三十年都要強得多!
  玲兒在欣喜,耳邊又傳來小三子的聲音道:“現在,再順著正途循環。”
  果然就有壹股陽和卻強勁的內力灌人了她的“會陰穴”。
  玲兒不假思索,立刻引導向上.斜斜越過胸口,直達肩頭,再沿臂而掌.由掌而指,再註入小三子的丹田。
  就這樣,他二人相擁漂浮在池水中,反反覆覆地相互循環、練著這壹式“手陽明大腸經’。
  小三子就這樣耐心地陪著她、練完左手換右手,練完右手再換左手。
  直到真的能左右互換、正反由心為止。
  也不如過了多久?也不知喝了多少次水?
  玲兒終於將這第壹式練得純熟無比。道:“妳怎知道的?”
  瓏兒道:“她第壹天建議不要驚動別人,要我們都保密,我就已起疑了。妳們進了聖宮,我就俏俏地去盯蹤她。”
  玲兒道:“她那私生子是誰?”
  瓏兒咬牙道:“就是那個自命風流、經常來此糾纏不清的家夥。”
  玲兒叫道:“是他?花子虛?原來童姥餅上了那個內務府總管花榮!”
  瓏兒道:“正是那個老賊,是他教唆童姥這條毒計,還當場交給童姥壹包毒藥。”
  玲兒臉色大變!立時將小三子手上的茶水奪下,潑到地上,道:“從現在開始,這裏的任何茶水、食物,都絕對不可入口。”
  瓏兒驚道:“那我們吃什麽?”
  玲兒道:“地液瓊漿!”
  瓏兒道:“我們總共才存了兩瓶,半瓶給聖上洗澡了。”
  “放心,保證妳吃不完。”
  她轉向小三子,道:“如果我們都退入聖宮,陛下可有什麽法子能暫時阻止他們追進來?”
  小三子想了壹下,道:“給我壹把鐵鍬就行了。”
  瓏兒立刻到後園去拿了壹柄鐵揪來,道:“這個合用嗎?”
  小三子接在手中.道:“可以。”
  玲兒道:“多準備蠟燭、油燈……”
  小三子笑道:“妳忘了,妳已經能看得見了麽。”
  玲兒道:“可是瓏兒還不行,反正有備無患。寧可備而不用,不可用而無備”。”
  瓏兒笑道:“好!妳好好與聖上在這裏掉書袋,我去收拾東西!”
  她很快就去把“玲瓏閣”內,所有的蠟燭、油燈、火種,全都收集起來。
  玲兒又道:“還要所有的衣服、棉被、枕頭,”瓏兒亦道:“還有聖上要讀的書籍、筆墨、紙張……”姊妹兩立刻動手收拾,打成了三個大包。她們連夜出發,把東西都搬進了山洞。
  小三子不敢點燈,因為地洞裏這壹路上盡是武功圖,他不想讓瓏兒受到影響。
  他也不敢牽著她在黑中走這麽遠,免得地也像玲兒壹樣,扭傷了腳跺。
  小三子幹脆就壹把抱起瓏兒,邁開大步,往“聖宮”深處而去。
  玲兒拎著個大包袱,反而走得沒有他快,急叫道:“陛下,等等我……”小三子笑道:“妳把東西都放下,只要帶壹支蠟燭來就行啦。”
  玲兒壹笑,果然只提了油燈蠟燭,在後面跟了來。
  直將瓏兒安全送到那間藏寶室。
  玲兒點上油燈,壹室大亮。只聽瓏兒壹聲驚叫!原來她見到了這渦坑滿谷的金銀財寶…看見她姊妹二人愛不釋手的樣子,小三子笑道:“好啦,這裏沒有武功圖,所以妳們只準在這裏點燈,也不可到處亂走,以免迷路。”
  姊妹倆調皮扮鬼臉道:“遵旨。”
  小三子道:“我先去把大門封上,馬上回來。”
  玲兒道:“妳真的只用壹把鐵揪,就能封那大門?”
  瓏兒道:“我知道妳打算利用那塊巨石,可是,那石頭怕不有上萬斤,而且只能向外搬,不能向內拉……”小三子笑道:“妳們忘了我原來是個盜墓賊?”
  盜墓賊最大的本事.就是“觀察地形”。
  小三子似乎就養成了這種職業本能,他第壹次經過這裏時,就已經註意到擋在門口的這塊巨巖了。
  上萬斤的巨巖,只憑他小三子壹個人的力量,就能推開數尺,得以出入,豈不神奇?只因造物者的巧妙安排,將這塊巨巖,恰巧擱在另壹塊巖石的上面,恰巧形成了平衡接觸點,只有小小的不到十尺,其他都只不過是些虛浮的沙石碎屑而已。就象壹個巨大的雞蛋,壹旦失去平衡,就能自己滾動而換位置。現在小三子要做的事,就是如何讓這塊萬斤巨石失去平衡,自動的滾過來,堵住過個洞。他再次相準地形,握住鐵揪,開始挖掘!這次他己不再是當年那盜墓小賊,他的內力已是絕頂高手,他將內力灌註在鐵揪上,連鋒如飛,不管是砂是石,無不被他切削如泥,頓時將這洞口挖出壹個大坑來。現在只刺下硬堅的,支撐這塊巨石的那個位置而已了。
  小三子先看準了自己的退路之後,這才楷起丟在地上的那支鋼鐵“方便鏟”。雙臂運力,開始切削那個支撐點,才不出十幾下,萬斤巨石就已失去平衡壹陣嘎嘎作響,萬斤巨石就開始自動壓碎這堅硬的支撐點。小三子趕緊返到洞裏安全之處。
  那巨石果然以雷霆萬鉤之勢壓了過來!雖然只移動了幾尺距離.卻也將這原本空曠巨大的石室,壓得塌去大半,壹陣驚天動地的砂石崩塌,塵屑紛飛之後,壹切都靜止下來。小三子再打量壹下他辛苦的成果,的確已經被密密實實地堵住了。
  他絕不擔心外面,那是絕對進不來的。他倒是擔心如何才出得去啦?他丟下那桿又長、又粗、又笨、又重的鐵鏟,拍拍頭上、身上的灰塵,開始走入“聖宮”去與“玲瓏姊妹”會合。
  他突然擔心起來。這下子堵得太密、太實,就連新鮮空氣都堵死啦!壹個沒有新鮮空氣的洞穴,能夠住多久?
  但是他現在才來考慮這個問題,已經來不及啦!
  他頹喪地往裏面走著,競有些心不在焉起來,等他驚覺不對時,已經不是原來的路徑了,不知何時開始,已經迷路了。
  他立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此刻只要有壹點慌亂,就會愈走愈入歧途,愈來愈找不到正路。
  他首先坐了下來,壹面調息運氣.讓自己安靜下來,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做,最好是先睡壹覺,壹切等睡醒了再說!
  他卻突地睜開了眼睛!他感覺到壹股涼風?似有似無的涼風…是不是因為擔心沒有空氣而產生的幻覺?
  如果有火招子,就能從火笛是否晃動來證明。
  但是現在,他就只能用自己的“土方法”了。把手指伸進嘴裏咬濕,再高舉在空中,果然有壹面是涼涼的感覺!
  這就證明壹定是有空氣在流動著的。
  小三子放心了,只要有空氣,就不用擔心會悶死在這地穴內。
  至於這空氣的來源,以後有機會再來查看。
  現在要做的是先找到回“聖宮”的路。
  因為不再擔心空氣,,心頭自然輕松,心情自然平靜。
  心情平靜就比較有理智.較容易分析事情的真相。
  小三子當然還不懂“定靜安慮得”的道理,但是他有他的小聰明。
  他能在漆黑中看清微小的事物,他彎下腰來,就看見了自己的腳印!
  只要有空氣.就壹定有塵埃。
  即使是最少的塵埃,積了百十年之後,也足以被踩出足印來。
  小三子就仔細地分辨地上的足櫻
  腳尖與腳跟顯然不同,腳跟的方向,當然就表示是剛才是來的方向。
  小三子壹面以指力在石壁上留記號.壹面找尋自己的腳印往回走,這樣找很快回到了正確的路上。
  (缺頁)得溫香軟玉,無限享受。
  壹進入這間巨大的石室,那股甜膩的香氣就撲鼻而來。
  瓏兒驚喜道:“這就是地液瓊漿?”
  小三子道:“不錯。”
  來到池邊,小三子將她輕輕放下,讓她坐在池邊。瓏兒伸手摸到了池水,又將沾濕的手指伸到嘴裏嘗。小三子已經解下他的腰帶,脫下了罩袍,跳入了池中又遊泳,又喝水,不亦樂乎,回頭道:“妳要不要下來?”
  瓏兒又驚又喜,又嬌又羞,道:“妳能看見我……”小三子笑道:“可是我現在是背著身子的,等妳下了水,我再轉過身來,好不好?”
  瓏兒眼前壹片漆黑,這位陛下到底有沒有背著身子,她絕不可能知道。
  但是她心中又實在是不想像姊姊那樣打濕了衣服,弄得只能罩壹塊黑布。
  咬了咬牙,她終於收起羞怯之心,開始脫除自己的衣服。
  雖是漆黑中,她仍是細心地將每壹件衣物都整整齊齊地放好,這才小心翼翼地滑入水中。她當然世洗過澡,她當然也進過浴缸,甚至也下過河水池搪,她對玩水並不陌生。
  但是這次卻出乎意外地慌亂驚呼,她完全沒有想到,這池水競讓她沈不下去?
  她壹慌亂,就失去了平衡。連灌了好幾口水。
  幸而小三子壹聽到聲音就及時回頭,伸手扶住了她。
  瓏兒慌亂中急忙抱住他,驚道:“這是怎麽回事?”
  小三子笑道:“沈不下去,對不對?”瓏兒道:“好奇怪的水。”
  小三子道:“這不是水,這是地液瓊漿。”
  瓏兒道:“真的能喝嗎?”
  小三子道:“妳放心大膽的喝,喝得愈多愈好。”瓏兒剛才心慌中已經灌了好幾口,但是沒有嘗到滋味,只知道口腔裏還有些酸酸甜甜,味道似乎不錯!
  她再嘗了壹口,再喝壹口,又灌壹大口。
  小三子道:“我已經喝了不知道多少?玲兒也是。”
  瓏兒果然放心大膽地喝個痛快!
  喝得很痛快,卻有些醉了。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他們把這種水當成寶貝似的珍藏,原來這裏這麽多!不僅可以喝個暢快,還可以用來洗澡。”
  小三子亦笑道:“不僅可以洗澡,甚至可以遊泳。”
  瓏兒壹聽.果然手腳並用,遊起泳來!
  壹面仍哈哈大笑,道:“那個老鬼跟那個老虔婆,要是知道我們在這裏遊泳,不氣死才怪。”
  她突然驚慌!四手亂抓,叫道:“陛下,妳在哪裏?”
  小三子也急遊過去,伸手給她,道:“我在這裏。”瓏兒壹把抱住了他,道:“我們點上燈好不好?這樣的黑暗好可怕。”
  小三子道:“有我在這裏,怕什麽?”瓏兒抱住他不敢放手,抖聲道:“我們來練功。”
  小三子笑道:“好吧,那我就去點燃火炬。”
  瓏兒壹想到火炬,立刻就想到自己的赤裸,立刻拉住,道:“不要點火炬。”
  小三子道:“不點火炬,妳怎麽能讀那些文字?”
  就兒發抖道:“就練第壹式,妳跟姊姊早己練會了,只要教我就行了。”
  小三子壹想也對!便提醒她道:“妳還記得玲兒說的順序?”
  瓏兒道:“記得……”
  小三子道:“妳也知道第壹次是會傷到妳的胸口。”
  瓏兒遁:“我知道,我也知道姊姊她自己就受了傷。我不怕,我知道陛下也能把我再治好。”
  小三子將她摟在懷中,柔聲道:“妳放心,有過那樣壹次經驗,我根本就不會讓妳受傷。”
  就兒驚喜道:“是嗎?陛下趕快教我。”
  小三子道:“我要妳乖乖聽話,乖乖配合。”
  瓏兒道:“我會乖乖聽話、乖乖配合。”
  小三子道了壹聲“好!”將她轉身成為背面貼在自己胸前,依著上次助玲兒練功的方式,壹只手環過她的胸部,手掌壓在她的酥胸上。他的手掌熱呼呼的!壹壓上來,瓏兒就不由自主地壹陣發抖,幾乎想要掙脫逃開。
  小三子知道那只是少女矜持羞怯之心,也不理會。
  只是用力地壹把握住,也用拇指與小指分別按住穴位。
  瓏兒就己全身酥麻,癱軟地靠在他的肩上!
  仰起頭來,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勾得他不得不低下頭來,恰巧就吻住了她的香唇。
  小三子不忍拒絕她的香吻,但也仍不忘牽起她的另壹只手,柔聲道:“伸出食指來。”
  瓏兒已經答應要乖乖聽話,乖乖配合著。所以就乖乖伸出了食指。
  小三子用他壓住乳房的手用力壹按,道:“開始運氣行功。我會在這裏助妳闖關,這樣妳就不會受傷了。”
  瓏兒仍然沈浸在他的熱吻中。
  小三子不得已,另壹只手向下探去!
  瓏兒嬌羞、扭動、閃避中,仍是被小三子按到了她胯下根部的“會陰穴”!
  正在酥麻迷惘之際,那裏猛地被強行灌入壹股熾熱的真力!
  瓏兒猛地壹驚不由自主地運功而上。
  由小三子那只手的接引,壹闖而過!
  “咕”地壹聲,壹股強勁真氣,就由她的食指商陽穴激射而出,水花四濺。瓏兒驚喜交集,她完全沒有想到這麽輕易,這麽順利就闖關成功。
  她默默運氣檢查自己的胸部果然完全無礙!
  這位聖上果然害怕自己受到傷害。
  小三子笑道:“妳看,很容易的,是吧!”
  瓏兒又欽佩又感激地緊緊抱住他,深深的獻上壹吻!
  小三子嘗夠了溫柔滋味,這才低聲道:“現在我們再來練另壹只手。”
  瓏兒卻在喘息,壹只手在他身上遊走,在他的下腹丹田之處觸摸.道:“不,我要倒著練……”這手早已感到他丹田之內,真力強勁而澎湃,心神才動,瓏兒手指就己撞入了壹股熾熱的真力!
  而這股熾熱的真力就已不由分說,從瓏兒的手臂逆流而上,闖過胸口,直人會陰。小三子的這股子陽剛真氣大量湧入,又加上這奇妙的池水的作用,瓏兒立刻渾身燥熱,欲火大盛。
  只是這樣的擁吻,非但不能滿足,簡直就是最難耐的挑逗!
  小三子根本還沒有弄清這是怎麽回事?瓏兒就已掙脫,轉身撲到他的懷裏,熱情如火地纏住了他,又親、又吻……小三子哪裏抵得住處這種狂熱的誘惑。
  他很快就堅挺了起來,很快地捉住她,很快地兵臨城下了。“我要進來了。”
  還沒有等她回答,他已長驅直入她的身體之內,攻破玉門關!
  瓏兒只是長長地舒了口氣,欲火早已焚身,終於得到釋解的壹刻,她立刻緊緊纏住,再也不放。她已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麽?只是本能地自投羅網,飛娥撲火,自動送上門去,自動要求他的蹂躪,要求他的摧殘!
  小三子在經過了霍小玉與玲兒兩個女人的實戰經驗之後,這方面已不再陌生。
  喝了太多的“地液瓊漿”!又練習了“淩霄神功”!
  自然是勇猛無比。
  他很快就深入了她的核心,搔中了她的癢處,她也很快就要崩潰,很快就要瓦解!
  瓏兒終於在壹陣瘋狂的沖擊之後,顫抖哀鳴。
  眼看他壹股儲集了十幾年的內力全都聚集在丹田之下,馬上就要壹發不可收拾了。小三子突然靈機壹動,福至心靈,利用‘淩宵神功’能左右互通、正反循環的原理,他決心要用瓏兒來試驗壹下。小三子以雙手捉住瓏兒的雙手,手指交叉,只以食指相對,默運神功。
  這股真力就再度闖過胸口,直下丹丹田就是小腹,又覺得漸漸集滿,被他盡數抽走。
  這真是壹種難得的美妙的經驗,不論男女,此種精力的宣泄,本就是壹種絕對的的快感,而經脈能暢通無阻,又是另壹種快感。
  瓏兒能有這樣的機會,令這兩者都得得以享受。只覺得通體舒泰,欲死欲仙,欲罷不能!
  但是小三子忽然喝道:“現在換手!”
  立刻就從另壹只手灌入了大量的真力.迫得瓏兒馬上用這只手來運功。
  就這樣瓏兒被迫得左手、右手,川流不息,繼續運轉。
  瓏兒被退得壹再狂泄,開始覺得體內的濁氣已經壹點壹滴的被抽走,被過濾。再註入的已是精純而有力的新的生命泉源!
  當瓏兒正沈浸在這種美妙的經驗中時,耳邊突然傳來他的聲音,道:“淩霄神功第壹式,左手商陽穴。”
  瓏兒正自壹怔!只覺得小三子塞在她體內的堅挺之物猛地註入壹股強勁的、滾燙的精力,沖入了她的會陰丹田。
  瓏兒不由自主地引導這股真力往上剛“嗤”地壹聲,強勁的指風激射,聲勢驚人。這次小三子又再喝:“右手商陽穴。”
  瓏兒如響斯應,右手壹指點出又是“嗤”地壹聲,也有強勁的指風激射。
  小三子道:“恭喜,妳練成啦。”
  瓏兒驚喜交集,抱住他狂吻,道:“謝謝妳!謝謝妳!”
  耳邊又傳來壹陣嬌笑。是聆兒在說道:“好極了,這個方法比剛才對我用的方法好十倍。”
  原來他二人專心練功,競完全沒有註意到玲兒已來到了身邊。
  瓏兒立時又嬌又羞,小偷被捉似的趕緊將他的那怪物退出、躲去,怯怯地喚了壹聲:“姊……”玲兒道:“妳繼續練呀!”
  瓏兒道:“不了不了!我已經練得熟了。”
  玲兒道:“是嗎?那我倒要考考妳!”她隨意伸手壹指:“妳看到沒有?”
  瓏兒凝目壹看,見那池岸邊上競豎放著壹枚金幣.道:“看到了。”
  玲兒道:“妳試著射它壹指,看看會怎麽樣?”
  瓏兒知道姊姊是在考驗她的功力,果然凝神運氣.壹指射出“咳”地壹聲,壹股激流射出。
  “叮”地壹聲,那枚金幣被準確地擊中,在空中連續翻滾了幾下才落回到地上。
  玲兒道:“去撿過來看看。”
  瓏兒從池水中壹躍而出,奔去拾起,才發覺這金幣中央已被她的指力穿透了壹個洞!她欣喜若狂,歡呼雀躍,道:“好極了!果然被我練成了!”突然她又驚怔!
  她忘了此刻白己正是全身赤裸、壹絲不掛?
  而姊姊與那“聖上”正是目光地盯視著她。
  瓏兒又羞又窘,去穿衣服已來不及,只好“撲通”跳進池裏蹲下,只露出壹個頭。
  玲兒笑道:“這就對了,這壹大池的地液瓊漿的確是無價之寶。我們都應該盡量泡、盡量吃喝,不僅可以美容養顏,更能改變體質。”
  小三子接口道:“要練淩霄神功沒有這地液瓊漿絕對練不成。”
  瓏兒過來抱住他,道:“多謝陛下恩典!”
  玲兒也過來抱住他,道:“玲兒、瓏兒永生永世、做牛做馬……”小三子急忙阻止,道:“不可如此。”
  “玲瓏姊妹”堅持道:“不!陛下是‘武帝’聖上,我們是陛下的奴婢,我們要侍奉聖上壹輩子。”
  他癡迷地望著這壹對長得簡直壹模壹樣的姊妹花,心中感慨萬千!
  想起自己只不過是壹個窮途潦倒的盜墓賊,是什麽樣的幸運,變成這般的好命?壹高興就壹手抱住壹個,左親右吻,哈哈大笑道:“妳們跟著我,會不會後海?”
  “玲就姊妹”道:“只求聖上不要後悔,不要拋棄我們。”
  小三子忙道:“不會不會.我發誓絕不會拋棄妳們。”
  她二人幾乎喜極而泣、緊緊地貼在他懷中這樣壹對“玲瓏姊妹”任由他左擁右抱,壹手壹個。小三子道:“在這裏,我們三人通力合作,能不能練成這三十六式?”瓏兒擔心道:“就我們兩個?”
  玲兒亦猶豫道:“童姥說壹人只能練壹式,貪多有害無益。”
  小三子道:“那是因為她不知道這裏有壹大池的‘地液瓊漿’。”
  瓏兒道:“我就不懂?當年的武帝為什麽不告訴她這裏有。”
  玲兒道:“我猜當時的武帝好像並不真的信任她。”
  瓏兒道:“可是武帝又為什麽會不信任她呢?”
  小三子不想花工夫去想那些別人的問題。將她二人左擁右抱:“走!我們再去研究那淩霄神功第二式。”玲兒卻道:“那第二式我已經研究好了。”
  小三子道:“妳已經看過了裸女圖了?”
  玲兒道:“看過了,有什麽不對嗎?”
  小三子試探道:“妳有沒有註意到,那些裸女長得像誰?”
  玲兒只是淡談地道:“有些像瓏兒,當然也有些像我。因為我們兩姊妹長得壹個樣……”小三子仍古怪地望著她。
  玲兒大聲道:“偶爾見到壹幅圖,像極了某壹個人,那又表示了什麽?難道就壹口咬定那就壹定是?難道不可能只是個偶然?”
  小三子立刻就羞愧地道:“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玲兒道:“陛下您不必誤會,那真的只是個偶然。”
  瓏兒也岔開話題,道:“姊姊看了那裸女圖,沒有問題嗎?”
  玲兒道:“只要妳別冒冒失失的、急著自己壹個人試……”瓏兒立刻會意,道:“好!妳在這裏與聖上練習第二式,我去那墻上研究第三式,這樣我們的進度才會快。”
  玲兒道:“不錯!十天很快就會過去。‘童姥’她們壹定不會在外面等太久。”
  瓏兒爬上池岸,才恍然想起,道:“妳把燈點在哪?”
  玲兒偷笑,道:“我沒有點燈呀!”
  就兒道:“沒有點燈,我怎麽能看見?”
  玲兒道:“妳如看不見,又如何射得中那金幣的?”瓏兒忽然大笑道:“能看見,我也能看得見啦!”
  她似乎仍不能相信這個事實大叫道:“我什麽時候變得能看得見的?”
  玲兒道:“這就是地液瓊漿加上淩霄神功的奧妙。”
  瓏兒想了壹下,道:“對,壹定是。”
  她似乎忘了自己仍是裸體的羞怯,涇自走向那座石壁,聚精會神地研究那第三式。
  玲兒看著瓏兒的背影,向小三子輕笑道:“除了淩霄神功和地液瓊漿,她卻忘了真正最重要的壹項寶貝,還是陛下妳的……”小三子壹怔!道:“是我什麽?”
  玲兒賴在他懷中,鉤手往下探去,摸索著找到他的寶貝,道:“就是它。”
  小三子恍然大悟!道:“它也算是寶貝?”
  玲兒道:“陛下剛才與瓏兒練功,是不是以會陰相抵。”
  小三子道:“呃,不錯!”
  玲兒道:“妳可知道如此練功之法,最能事半功倍。”
  小三子道:“哦?那也是我壹時性起……”玲兒道:“這就對了!我在那裏研究裸女圖,三十六式都從會陰開始,反之又收納於會陰,陛下的方法,就是天造地設的妙用無窮。”
  小三子道:“哦。”
  玲兒笑道:“聖上想想看,如果是個男人,陛下還會與他會陰相抵的練功嗎?”
  小三子想都不用想、壹口回絕道:“不會。”
  玲兒道:“兩個女人也不會,就算是我姊妹,我也不會。”小三子道:“不錯!就算是女人,也不是隨隨便便就……”玲兒伸手把玩著小三子的寶貝,笑道:“會陰相抵,正反收納。我想這就是練這三十六式的基本要領啦!”
  小三子道:“是那上面寫的嗎?
  玲兒道:“不!是我推測的,是或不是,馬上就會知道。”
  玲兒再指著他的手掌,道:“中府、到缺、太株、魚際……少商。”
  小三子道:“哦……”
  玲兒捉住他的兩掌,手指相互交叉,使手掌心與他密實相對道:“掌心勞宮穴妳正我反。”
  小三子道:“好!”
  經過玲兒所指示的那條路徑,再由掌心註入玲兒的勞官穴。
  玲兒便依反向引導,越胸而過,納入丹田,再從會陰泄出!
  無論男性女性,如此宣泄出精力的滋味最是美妙,但是普天之下也只有“淩霄神功”能夠男女調和,陰陽循環,川流不息。
  非但不會像其他男女縱欲只貪感受快感而傷了身體,反而因男女相互巧妙配合,而能相互褥益!
  就這樣,小三子與玲兒不斷地正反循環,左右互換,愈練愈純熟。
  就這樣“玲瓏姊妹”二女,輪流不息,壹個去學,壹個就來與小三子練功。
  這“地液瓊漿”果然是習練“淩霄神功”最佳輔助品,他三人餓了就喝,累了就漂浮在水上睡覺。
  他們就這樣不眠不休,日夜的苦練,他們依次又練完“足陽明胃經”“足太陰牌經”“手少陰心經”。手太陽小腸經”“足太陽膀胱經”“足少陰宵經”“足少陰心包經”“手少陽三焦經”“足太陰肝經”“手太陽膽經”。
  現在他們已經練完了前面十二式了。
  開始時似乎都很順利,誰知到了愈後面就愈困難!
  “淩霄神功”三十六式,本就不是為了要與敵人搏擊持鬥之用,而是調和內息,蘊藏於五臟六俯,使人體四肢百骸息息相通,進而達到身經似淩虛飛升、延年如雲霄神仙。
  小三子當然不相信什麽神仙”飛升之類的說法。但是能不斷的與這壹對美麗動人的姊妹花這樣“會陰相對”的練功,也的確是“快樂如神仙”啦!
  要把人體本來互不相通的七經八脈找到正確的互通位置,也要有正確的方法,更重要的是恒心與毅力,絕非壹朝壹夕之功。許多練武名家,終其壹生都在努力鍛煉,從不松懈。
  小三子與“玲瓏姊妹”能在短短數天之內就練成神功十二式,已經是曠古以來未曾有過的奇跡了。
  因為愈來愈因難,兩姊妹雖然聰明慧黠,卻無小三子的憨厚,也沒有他那份耐性,這是不是帝王谷日子過得太久、沒有什麽大誌了?“玲瓏姊妹”向“聖宮”的其他地方向探險。
  只留下小三子壹個人仍面對石壁裸女圖苦思。
  “玲瓏姊妹”手牽手,越過藏寶室到前洞去玩耍。那裏的墻上,刻有更多的武功秘笈,圖文並茂!
  她二人都已練成了夜眼。已經不須要點燈就能瞧得清清楚楚,覺得好玩時,使讀他壹段文字,又依圖所示演練了起來。
  以她二人此時的武功基礎,要學這些搏擊之術,自是易如反掌,壹學就會。
  但是真正的武術基礎,卻仍是裏面那三十六式,只可惜她二人的才智已窮,無法更上層樓啦!忽然玲兒籲道:“對啦!”
  孿生姊妹.心意相通,瓏兒接口道:“也許‘童姥’說得對,每人只能學壹式。”
  玲兒道:“我們再去找人。”
  瓏兒說道:“找誰?”那塊巨石。不止是白天要動工,甚至連夜間也要挑燈夜戰,不停的施工。現在已經入夜了,沿途燈火輝煌,壹路從“帝王谷”排到十畝松林去。
  那裏更是熱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巨大的石巖前,搭起了棚架,上百名壯漢、擠在上面,手執鐵錘鑿子,叮叮敬敬地敲打著…沿途絡繹不絕地有婦女挑食物,送飲水…“童姥”、花榮、花子虛三人也都輪流地前來巡視督導。他們似乎真的下決心要徹底破壞這座“聖宮”啦!傲徵珂⒚謾焙薜醚姥鰨嫦氤逕鍁叭ィ僑艘喚4談齠源〉潛幌羧棺〉潰骸澳闥檔牟淮恚歉鱟鈧匾撓耒艋乖謁稚希頤俏蘼廴綰我棠停醇菩惺隆!
  如此黑夜,這“帝王谷”內又正是壹片忙亂,他們很容易就混進了“淩霄宮”。
  他們迅速地按預定的計劃,將所帶來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然後他們分別盯牢那三個人的動靜。
  “童姥”三人萬萬地想不到,馬上就會有大事要發生。他們以高高在上的姿態,領導“帝王谷”二十多年了,如果不是壹個脖子上有“血蟲琥珀”的臭小子突然出現!
  他們壹定還可以繼續領導下去。而現在,那臭小子跟那兩個臭丫頭,竟然躲到“聖宮”裏面去自己練功,而且弄塊大石頭擋在洞口。此刻三人正圍坐在“武帝”專用的餐桌前,吃著禦廚做來的豐盛晚餐。
  當然這餐吃得也並不痛快,沒有殺掉那臭小子,奪得“血蟲琥珀”來給花子虛正式登基成為“武帝”之前,他們哪裏痛快得起來?
  正在暗恨之時,身後突然“匡啷”壹聲巨響,嚇得他三人跳起老高。回頭才看見是壹面巨大的銅鑼落在地上。
  是誰這麽大膽?竟敢扔這麽個東西進來嚇人?
  正要到窗口去喝問,突然又是壹聲“匡啷”巨響,又壹面銅鑼摔在另壹邊的回顧上。
  “童姥”三人正在驚疑不定.已聽得遠遠近近、樓上樓下、不斷的有銅鑼落地之聲…剎那間,引得巡行武士與宮裏的仆役、婢女,聞聲察看,東奔西走地追查“敵人”!壹名武士偶爾擡頭,只見梁上用棉繩吊著壹面銅鑼,而錦繩上正縛在壹支燃著的線香上。
  只要線香燃到棉繩處,自然燒斷,銅鑼就會從高處跌落,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蕭三與“玲瓏姊妹”同時動手,四面八方的布置,所縛住的線香長短不壹就不斷地在不同的地方.有銅鑼跌地的巨響!不明內情的人,就誤以為“淩霄宮”內,不知潛伏了多少敵人?
  這名武士終於查明了原因,立時大叫道:“不要慌,大家擡頭找銅鑼。”
  這名武士的輕功居然不錯,能夠縱上屋梁來察看。見到壹文線香,正燃到盡頭,而這支線香上並末吊著銅鑼,卻插在壹個紙包上。
  他正自不解?打算過去察看,已晚了壹步……紙包裏圃是到處都可買得到的煙花、鞭炮所拆開後的那種黑色火藥,遇火即燃。
  “咳”地壹聲,壹陣程眼的火花,化做壹蓬嗆鼻的濃煙!雖不是爆炸,也嚇得他差壹點從屋梁上跌了下來。
  這種古老建築的木梁、木柱,非常幹燥,這樣大的火花、又有被紙、舊棉為不斷地作火引,立刻就將梁柱引燃。
  幸好“玲瓏姊妹”與蕭三提早用銅鑼警告了眾人,這火也只是搗亂性質,並不真的要燒房子。
  那武士卻驚惶大叫:“不好了,失火了!快來滅火呀。”
  手邊沒有水,他情急之下,脫下自己上衣,用力撲打火苗。
  耳邊又不斷傳來呼叫聲:“快來人呀,這裏也失火啦!”
  銅鑼聲早將所有的武士至都引了來。但是這種火苗卻在四面八方梁高處燃燒起來!
  到處都在呼喚失火,而且這種黑色火藥的濃煙憨臭刺鼻。只見眾人來回奔跑,卻沒有水可以灌救。眼看這幢豪華富麗的“淩霄宮”就要付之壹炬,心中又驚又怒。忍不住慌忙奔回自己的寢室!這邊也是壹樣濃煙密布,眾武土、仆役、婢女,慌慌張張地左沖右竄,努力撲打火苗。這也是人類的天性,在最危急的時候,第壹件要搶救的壹定是自己認為最寶貝的東西。
  “童姥”搶進自己的臥室,將壹張櫃子移開,就在墻角之下,掀起壹塊木板來。
  木板下竟是壹個挖掘出來的空格。‘童姥”伸手進去,取出壹只鐵盒來,塞入自己懷中。她已搶救了最重要的東西,正轉身要沖出房間,壹個正在撲打火苗的婢女忽地回頭,壹指戳在她腰間“期門”穴。“童姥“頓時目瞪口呆,動彈不得…原來竟是玲兒,笑嘻嘻道:“如果我猜得不錯,妳這盒子裏壹定是武帝的‘玉璽’?”
  她壹伸手就將“童姥”懷中的鐵盒取了出來,揭開壹看,果然紅絨布襯著壹枚拳大的玉璽,龍鈕陰篆。銘刻著“淩霄武帝行令寶璽”。
  只看“童姥”臉色大變,就知道絕非贗品。玲兒壹笑,連鐵盒塞入自己懷中,笑道:“妳們都以為‘武帝’那麽笨?會躲到聖宮去,又弄塊大石頭把自己活埋在裏面麽?其實我們根本就在外面……”按著她壹指戳在“童姥”右胸的“乳根穴”上,那裏本已受傷,此刻更是劇痛。
  但是她卻能動啦?
  她壹動就要撲向玲兒!她壹撲,就半身疼痛,汗如雨下!玲兒只是輕輕壹揮,語帶雙關的道:“這個武帝既已出現,就像點了壹把火,這火不知道燒不燒得起來?妳還是趕快逃命去吧。”
  她滑身退開,在忙亂的人中消失不見……只留下“童姥”又氣義恨!玲兒縱身而出,只見這“帝王谷”內,有如被捅了個大洞的馬蜂窩,人人奔走竄動,大呼小叫,驚惶失措……就連遠在後山,十畝松林內連夜趕工的壯丁,都聽說“淩霄宮”遭強大敵人圍攻起火,紛紛丟下工作,趕回來支援。紛紛擾擾之中,也不知道小三子與瓏兒得手了沒有?反正此刻要找他們不容易,不如按原定計劃,到集合地點去。
  略壹打量,玲兒展開身形,用那從“聖宮”學來的無上輕功“淩霄摘星步”在黑暗的掩護下,疾如追星,往後山奔去。很快就到了她居住了多年的家.“玲瓏閣”壹點壹滴,都有她們姊妹的珍貴回憶。如今卻被那些粗野的工人,弄得又破又臟。不但在這裏搭竈生火煮食,連桌椅門板都恣意拆去燒了。玲兒心中又怒又恨,罵道:“該死的東西。”
  不久瓏兒與小三子也先後趕到。
  瓏兒負責盯住花子虛,那不學無術的私生子急著要搶救的竟是壹對短劍。
  瓏兒不費吹灰之力就奪了過來.竟是壹對鋒利無比,削鐵如泥的“青霞”“紫虹”雙劍。這種短劍最適合女子,何況小三子根本也不懂使劍,就幹脆讓她二人使用。
  玲兒取了這柄“青霞”劍,瓏兒取了“紫虹”劍,再看小三子負責盯住花榮,卻什麽也沒有拿到。原來這花榮是老狐貍,雖在緊張慌亂之中,卻不肯上當去取他的重要東西。
  也是他運氣不錯,他所居住的“內務總管府”火勢並無大礙。而且已經被武士們控制祝他也匆匆趕回他的密室.眼光無意中向墻上壹幅水墨山水畫望去,但是他並不過去察看,反而鎮定地在他的那張巨大桌前,坐了下來,兩只腳壹同擱到桌上,順手拿起壹只古董花瓶.悠閑地摩擎把玩著。
  小三子早在暗中緊緊盯視著他,註意他的壹舉壹動。他也確信這個老家夥並未發現自己。
  但是這老起夥並未如預期的有什麽特別值得註意的動作。
  小三子只有繼續在暗中盯視著。
  直到有壹名內侍進來報告,說童姥有急事召見!
  花榮立時放下花瓶,趕了去。
  再等片刻,小三子確定這附近沒有人了,他才從暗處竄了出來。
  他首先到墻前去掀開那幅畫,可是墻壁上什麽也沒有,用手敲敲,墻壁也是實心,毫無異狀。
  這是什麽道理?
  忽然,他福至心靈,來到桌前,伸手拿起花搽剛才把玩的那支花瓶,模壹摸瓶子,光滑細致,往裏面壹摸,竟然有物?伸手去掏,果然掏出壹本薄薄的絹冊,封面上寫著“小無相神功”。
  原來只是壹本練功用的秘笈,他隨手翻翻,卻在冊內見到壹張蓋有朱紅大印的證書。小三子雖然經過“玲瓏姊妹”指導讀書,但是識字終究不多,只見到“少林”“法名”“十空”等字,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毫無用處,隨手又塞回瓶內。
  但是想到自幼跟隨師父所說“賊不空手”也就不管他值不值錢,順手將桌上壹只擦亮的鼻煙壺拿走,這只鼻煙壺倒也精致可愛,晶亮透明的琉璃雕琢,更有壹雙巧手,能從壺裏面下筆,著色繪畫,是壹幅絕美的漢宮仕女圖,裏面裝著壹些白色粉末,也不知是什麽玩意?萬壹是毒藥可不得了。
  玲兒並不在意他拿到了什麽。倒是壹再推敲琢磨著道:“少林、法名、十空。”瓏兒道:“還蓋有大印,有三張證書,”然後她二入同時互看壹眼,齊聲道:“有三張度碟書。”
  小三子怔道:“什麽是度碟書?”
  玲兒道:“就是和尚剃度出家時,師父給他的和尚身分證明。”
  小三子笑道:“和尚也要身分證明?”瓏兒道:“難道這花榮,會是少林和尚?”
  玲兒道:“難道是因為偷了小無相神功,被少林追殺得走投無路,才躲到帝王谷來的?”
  小三子卻對這些事沒有興趣,只是道:“妳們不是說還有些什麽東西沒有拿?”其實“玲瓏姊妹”也不是真的有什東西要拿。她們只是有壹些屬於私人的心物件不願丟在這裏任其他人踐踏毀損。她們寧可自己動手收集起來,到後院去引火焚燒掉!望著這些滿載著回憶的物品,在火苗中化為灰燼。
  “玲瓏姊妹”不禁嘆道:“以後我們還會不會再回來?”
  小三子壹怔!道:“什麽意思?”
  玲兒道:“如果不再回來,我倒寧願連這玲瓏閣壹起燒了。”小三子忙道:“不不,千萬別燒,總有壹天,我會把這裏變作孤兒院的!”
  瓏兒欣喜,道:“那麽,首先得入主‘帝王谷’。”
  玲兒亦道:“對,如今琥珀有了,玉璽也有了,趁她們大亂,正好可以登高壹呼,推翻童姥。”
  小三子道:“不,現在還不是時候!”瓏兒道:“為什麽?”
  小三子卻說不出個道理來,只是懾儒道:“這個……這個……”“玲瓏姊妹”最是善解人意,玲兒道:“蕭少爺是擔心人手不夠?基本護衛不夠?”瓏兒也道:“而且淩霄三十六式也還沒有完全練成?”
  小三子道:“對了對了!我就是這個意思。”
  “玲瓏姊妹”互看了壹眼.道:“看樣子,真的要趕快把趙、錢、孫、李,都找來。”
  玲兒道:“還有那六位師兄……”
  小三子插口道:“妳們在說什麽?”
  瓏兒道:“我們在研究如何給蕭三爺增加人手。”
  玲兒突然吃驚而起,道:“槽了!”
  小三子道:“怎麽啦?”玲兒道:“童姥他們正在打算破壞‘聖宮’!”
  小三子道:“這個容易。”
  他領頭奔上了那十畝松林,來到“聖宮”入口處,那裏被他們弄得亂七八糟,石屑工具、散落壹地。
  心中壹陣憤怒,伸手搭在巨巖上的醜陋棚架,用力壹扯,全都倒了下來!他伸手取過玲兒的“青霞劍”來,道:“試試妳這把劍利不利。”
  他縱身躍起,其力貫註,壹劍往巨石削去!
  只聽“嘩喇”壹聲,堅硬的巖石己被他削下壹大片來。
  果然是壹把好劍!小三子意氣風發,再將瓏兒的“紫虹劍”也借去。再次躍起,壹劍插入巨巖,另壹劍就切削巖石,如此雙手互換,不消片刻,就把這巨巖,削出壹大片平整的面積,有如巨碑!瓏兒笑道:“好極了!倒可以再刻幾個字上去。”
  小三子道:“正有此意!”
  只見他又縱身而起,以劍代筆.勁透劍鋒,在巨石上刻出壹個極大的字:“殺”字。這個字刻得也實在歪歪斜斜,更談不上什麽什麽骨架結構。卻是氣勢磅礴而顯得無限殺機,令人望而生畏!更因這個“殺”字刻得極深.不但顯示出此劍之鋒利,更見刻字之人的內力深厚,氣勢如虹!傲嵯宙⒚謾斃Φ潰骸爸豢醇飧鱟鄭蟾旁僖裁揮腥爍依炊飪槭防玻
  小三子將劍還給她們,道:“走吧。”
  這下他們可以放松心情,換上輕便的衣服,打造壹輛寬大舒適的馬車,買了兩匹拉車的駿馬,將那箱價值連城的珠寶用壹小部分換成了巨額銀票,其他的都藏在車上,壹路遊山玩水,繞山南行。
  原來他們打聽到這“帝王谷”是在浙、閩二省交界的“莫幹山”區壹個支脈之間,而“霍家堡”正在山脈的另壹面。
  這壹路上吃喝玩樂、逍遙自在,欣賞沿途風土民情,又有壹對如花解語、比玉生香的“玲瓏姊妹”相伴,更是人生至樂也!既無人認得他們,他們也不認得別人。自由自在輕松愉快,難怪小三子連“武帝”都不想做。
  “霍家堡”的變故,轟動武林,也震驚中原,小三子只需在茶樓、飯館稍稍留意傾聽,就能聽到消息。再隨口問壹下方向,自然有人熱心告訴他們,小三子終於找到“霍家堡”了。
  雖然事隔壹個多月,這裏仍是壹片廢墟,雜草叢生,蛇鼠做窩。只看這廢墟地基的規模,遙想當日七十九口壹夜之間被屠殺殆盡,烈火熊熊焚燒的慘劇,就可想見那霍小玉負傷逃亡的悲憤。
  小三子無聲地嘆息了良久,這才駕著馬車離開……小三子心中想著的是霍小玉現在在哪?已經嫁到“黃金谷”去了嗎?婚後的生活幸不幸福?霍家堡的大仇呢?“玉蝶仙子”躲到哪裏去了?忽然馬車不再走了。小三子擡頭,原來已經到了壹座荒涼的山崗,就是那片“亂葬崗”。他競在不知不覺中,將馬車趕到這裏來了。
  “玲瓏姊妹”見到這片淒涼的山崗,不禁心頭發毛,道:“咱們到這裏來幹嘛?”
  小三子嘆了口氣,道:“還記得我跟妳們說的那個故事嗎?我以前只是個下三濫的盜墓賊……”玲兒道:“那又怎麽樣?只要妳不再提起,有誰敢追究妳過去的歷史。”
  小三子道:“就算天下都沒有人知道,我自己卻永遠忘不了,要不是我那死鬼師父的指示,要不是滿天神佛的保佑,要不是這山崗上所有的鬼魂相助,冥冥中將那霍小玉帶了來,壹起跌入墓底洞穴,我哪裏會有今天。”
  瓏兒道:“那麽,妳又有什麽打算呢?”
  小三子苦惱道:“我就是不知道,我就是沒有讀過書,笨得像頭牛壹樣。妳們兩位,能不能教教我。”
  “玲瓏姊妹”互望了壹眼,向小三子道:“妳先領我們上去看看。”
  小三子道:“正是。”
  三入上了山崗,壹片亂墳破棺,即使是大白天,也教人不寒而栗。那塊巨石目標顯著。他們很快的來到巨石之旁。玲兒道:“這下面壓住的,就是當日妳與霍小玉跌下去的那個洞麽?”
  小三子道:“對。”
  瓏兒道:“妳們壹跌下去,就有人用這巨石壓住,第二天又有人搬開石頭下去把霍小玉救走?”
  小三子道:“不是第二天,是第三天:“玲兒道:“然後他們因為追不到妳,就把這巨石再堵起來。”
  小三子道:“壹定是這樣,沒有錯!”
  瓏兒道:“然後妳就出現在聖宮?”
  小三子道:“呃!”
  玲兒又望向瓏兒,姊妹倆會心壹笑。
  小三子道:“妳們心裏在想什麽?”
  “玲瓏姊妹”並末回答他,反而展開身形,將這片山崗很快的觀察了壹遍,然後道:“走吧,先回到馬車再說。”又緩錳嫠鸕潰骸八懿淮硭芘鬮伊返降謔聳健!±
  玲兒頗感意外道:“好極了,她們三個,誰的傷勢最重?”
  趙雅姿道:“本來以錢蓉蓉的功力最高,誰知就是她傷得最重。”
  玲兒道:“好!妳先去把她帶過來。”
  趙雅姿壹直都緊緊摟著他的,這才依依不舍地與那寶貝脫離。把錢蓉蓉拉了過來,交到小三子手中。
  錢蓉蓉眼前也是壹片漆黑,耳朵卻是聽得見的,此刻被壹只強而有力的手扶住,不禁有些發抖。
  趙雅姿道:“不用怕,妳只管放輕松,蕭少爺壹定會把妳救好的!”
  瓏兒知道這種事不需多言,他自會有辦法,只是伸手壹拉,就將趙雄姿提上岸來,道:“跟我來,我讓妳看壹些東西。”
  趙雅姿穿好衣服,只覺得自己身輕似燕,眼光明亮,就好像已經重新獲得新的生命壹樣!
  壹眼瞧見了石壁上的裸女圖,忍不住奔過去仔細瞧著,卻又驚道:“是像極了!”轉頭再望向“玲瓏姊妹”道:“我差壹點就以為妳二人就聖女了。”
  玲兒驚道:“妳說什麽?”
  趙雅姿道:“妳們還不知道?童姥有壹次說溜了嘴,說前任為了要找尋聖女才壹再闖蕩江湖,而失去蹤影的。”
  玲兒道:“妳又怎麽會以為是我們?”趙雅姿道:“童姥說,石壁上的三十六幅裸女圖,就是依照聖女面容而刻……”她又笑道:“算了。這些都是童姥的無稽之談。妳們和我壹樣,壹起練功,壹起長大,面貌相像也只是偶然……”“玲瓏姊妹”這才松了口氣!
  玲兒道:“這淩霄神功深奧莫測,如果沒有蕭少爺陪著壹起練,千萬莫要自己嘗試。”
  瓏兒亦道:“從現在開始,我們都是蕭少爺的人,我們應該全心全意輔佐蕭少爺,創立壹番大事業!”
  趙雅姿道:“不錯,趕走童姥!重振帝王谷的聲威。”
  壹進這間藏寶室,趙雅姿更是驚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喃喃道:“這些,那是蕭少爺的?”
  玲瓏姊妹笑道:“也是我大家的!”
  玲兒壹直等到她玩夠了,才笑道:“這麽多,妳能帶走多少?又能花掉多少?”
  瓏兒也笑道:“如果妳沒有本領保護這些珠寶,再多又有什麽用?”
  玲兒伸手將她拉起來,道:“我先帶妳去看看更重要的東西。”
  原來她把趙雅姿帶著經過兵器室到外間來,從這裏開始,墻上盡是武功秘發,而且圖文並茂。
  趙雅姿如入寶山,興奮莫名!壹面往下看去,壹面伸手撫摸“淩霄摘星步”。
  淩霄斷虹刀……淩霄飛霜劍……淩霄撫花掌……”再往下看去,還有擒拿手、爪法、鞭法、槍法……天下武功招式、應有盡有!
  玲兒道:“我們在這裏會待上好幾天,盡量挑自己想學的多學。”
  玲兒亦道:“要想用兵器,盡管到兵器室去挑。”
  玲兒道:“累了就休息,餓了就去喝那地液瓊漿。”
  瓏兒道:“只是自己要特別小心,千萬別迷了路找不回來。”
  趙雅姿點頭稱是,眼睛已癡癡迷迷地盯著壁上這無窮無盡的武功圖說,式式精絕,招招離奇。只要學會任何壹套,就已經是驚世駭俗的絕世高手了!
  她的眼光落到壹組圖形上“潑雪雙刀十八式”!只見她凝神專註、先看序文,再讀口訣,然後按圖索驥,再以手指代刀,虛握有如刀在手,壹招壹式的比劃起來。
  此時的趙雅姿經過“淩霄神功”與“地液瓊漿”的鍛煉,體質已經徹底改善,內力基礎穩固,再要學這些招式,已經是輕而易舉了。
  尤其從“淩宵神功”中所打通的筋脈穴道,內力可以互通,使她習練這雙刀招式更能得心應手。
  忽然刀影壹閃,玲兒喊道:“試試這個。”
  拾眼壹看,原來玲兒扔過壹柄綠簽皮硝的“雙刀”。
  趙雅姿伸手接過,只見這刀長三尺四寸,刀蔭背窄。合起來是壹柄,分開來卻是壹對。
  隨手舞,藍光儲儲,耀眼眨骨,壹看就知道是壹對削鐵如泥的好刀!趙雅姿又驚又喜問道:“這麽好的雙刀,是從哪裏來的?”
  玲兒道:“妳忘了藏寶室旁邊就是壹大堆兵器麽。”
  瓏兒道:“姊姊見妳愛雙刀,就把這對雙刀拿來送妳。還不好好演練壹遍看看?”
  趙雅姿心中大喜隨即收斂心神、壹領刀訣、演練起來。
  這潑雪雙刀十八式,每壹式都有十八招,共得三百二十四招。
  趙雅資練了幾遍.就已經滾瓜爛熟,了然於胸,果然舞得如潑雪灑水,耀眼生輝。
  最後壹招“如封似閉”雙刀壹合,藏到右肘,手掌平舉向前,並兩指朝天,淵停喇持,靜立不動,姿勢美妙極了!傲徵珂⒚謾斃廊慌氖鄭潰骸昂眉耍饊灼醚┑鬥ü緩眉恕!
  才幾天工夫,小三子不但將趙、錢、孫、李的傷勢治好,同時也各都練了二十招“淩霄神功”。
  現在小三子已經練會了二十七式了!
  “聖宮”中的“淩霄神功”只剩九式,就可以功德圓滿,神功大成了,他又靜靜坐在那最後的幾幅裸女圖像前,靜靜的盯視著,似乎要設法參悟。
  他也清楚聽到“玲瓏姊妹”將四女帶著,嘻嘻哈哈、又笑又鬧的,先去瘋狂地玩那些珠寶.再去研究那些武功圖。
  她們也到兵器室來,餞蓉蓉挑了壹柄可以纏在腰上的“緬鋼軟劍”。
  孫淑娜姚了壹支“雙尖鏈子槍”。
  今晚梁卻只挑了壹筒“龍須針”。
  她們正在興高采烈地練著、打著、嬉笑著,趙雅姿卻拖著壹名武士進來,眾女皆嚇了壹跳!
  這個倒黴的家夥在這石洞裏迷了路,又餓又累,差點連命都沒了,幸好他命不該絕,被四處去探險的趙雅姿遇到,拖了過來。
  李曉柔認出他來,怒道:“董平?妳怎麽會到這裏來的?”
  他卻己昏迷不醒,奄奄壹息。
  瓏兒靈機壹動,望向姊姊!
  玲兒知她心意.立時道:“這個人咱們用得著。”
  瓏兒道:“來!先把他扔到池子裏去。”
  壹扔進池子,這董平就如獲甘霖,大口大口地吞著這寶貴的“地液瓊漿”。
  喝飽了,又睡著了,因為他實在太累了!
  “玲瓏姊妹”趙、錢、孫、李六個女人將小三子拉來,低聲商議著。
  玲兒道:“除了我們六妹妹之外,我們還要陸續添加人手。”
  小三子道:“好。”
  瓏兒道:“我們的計劃是再陸續培養出‘三十六花使’、‘七十二飛騎’!”
  小三子道:“哦?”
  玲兒知他不懂那些花俏名詞,道:“就是三十六女將,七十二男將。”
  小三子這下聽懂了,樂道:“好哇!這樣才熱鬧。”
  玲兒道:“三十六加七十二,壹共是多少?”
  小三子扳著手指頭數著,道:“壹百零八……”玲兒道:“不錯。這壹百零八人,由誰領導?”
  小三子卻吃了壹驚。急道:“這?我可不會領導這麽多人,還是妳們。”
  瓏兒道:“我們來領導,哪來時間陪妳呀?”
  小三子壹想也對!
  只聽玲兒笑道:“妳只要把這個董平訓練出來,由他來領導,不就行啦!”
  小三子喜道:“對!”接著又皺眉:“我怎麽訓練他?”
  玲兒道:“先讓他泡壹天壹夜的地液瓊漿,再為他打通左、右胸口的‘陌宙’‘乳根’兩穴,傳他淩宵神功第壹式。”小三子道:“哦。”
  玲兒道:“只能教他正行,不可教他逆行。”
  小三子道:“為什麽?”
  瓏兒道:“逆行丹田有欲火,性欲大增,會出亂子。”
  小三子想了壹想,點頭道:“不錯!”
  玲兒又道:“只能傳第壹式.不能多傳。”
  小三子道:“為什麽?”玲兒道:“他只靠這壹天的地液瓊漿所得的內力基礎有限。能學會淩霄神功的壹招,已經是天大的幸運,再教第二招,對他有害無益。”
  瓏兒接口通:“妳別忘了,當年的‘童姥’也只不過得到壹招。”
  玲兒道:“董平得這壹招,將來的成就壹定會在‘童姥’之上。”
  小三子道:“如果讓他泡兩天……”
  玲兒道:“那也以後再說,等他學會第壹招,我再帶他到外面去,教他壹套刀法,壹套槍法。”
  小三子對“玲瓏姊妹”壹向是言聽計從,點頭道:“好,就這麽辦。”
  正說話間,池中那董平似已醒來,驚慌大叫:“餵!這是哪裏?有沒有人。”
  瓏兒冷冷道:“妳還不趕快多喝幾口地液瓊漿然後調息運氣?”
  董平睜開兩眼,壹片漆黑,又驚又懼道:“這是哪裏妳們是誰?”
  李曉柔道:“董平不要怕,我是李曉柔。妳現在在聖宮裏,趕快多喝地液瓊漿調息內功,等壹會武帝要親自傳妳淩霄神功!”
  “淩霄神功”四字入耳,這董平欣喜若狂!立刻貪婪地大口再喝個飽。玲兒突地出手如電疾點他的“大推穴”董平就此昏了過去。
  她向小三子道:“妳的力氣大,妳把他提到前面那間石室去。”
  小三子將董平從池中提了出來,也不管他衣衫濕淋淋的,往前便去。
  她們六個姑娘就拿了上次留下來的火炬,跟著壹起來。
  壹直去到十畝松林的那個出口,本來是壹間極大的石室.雖然被那塊巨巖壓得崩塌大半、卻仍能留下壹處空地,至少可以容納兩百人的空地,用來練武,最適當不過。
  玲兒再解開他的穴道!
  董平又從恍憾中驚醒,驚慌想要大叫,卻見火炬點燃,壹室大亮,四周環繞著他的,正是“景陽宮”中的趙、錢、孫、李!
  董平驚魂甫定,趙雅姿道:“妳可認識這兩位?”
  董平只是巡行武士,根本沒有機會見到“玲瓏姊妹”。
  趙雅姿道:“她們就是‘帝王谷’後山玲瓏閣的上官玲、上官瓏。”
  火炬光輝閃爍照耀下,董平終於見到了“玲瓏姊妹”的廬山真面目,趕緊起身見禮,道:“董平見過玲瓏姊妹。”
  趙雅姿手指著壹位看來既稚氣、又敦厚的年輕人,道:“這位是新任的武帝也就是童姥與花榮父子最害怕的人。
  玲兒立刻接口道:“現在還末正式登基繼位,我們只能暫時稱呼他蕭少爺。”
  董平這才想起就在前幾天把“淩霄宮”鬧得雞飛狗跳、人心惶惶的那個年輕人,不由得躬身行禮.道:“蕭少爺!”
  玲兒道:“童姥與花榮父子在帝王谷的勢力已經根深蒂固,但也都不足為懼,不用說蕭少爺的武功,只是我們六個婢女也部已學到了淩霄神功。”
  只見玲兒伸出纖纖玉於,食指遙點“唆”地壹聲,石壁上就如被大鐵錘敲擊,迸出火花,碎屑紛飛,聲勢威力驚人!
  董平心叫好!這種神功果然非凡!武士統領“霹雷火”秦泰都沒有這份能耐!
  玲兒道:“妳想不想練這淩霄神功?”
  “淩霄神功”是他“帝王谷”的鎮山之寶,人人都在傳頌,但從來也沒有人見過。人人都盼望能有機會學到,這董平當然也不例外,立刻道:“想。”
  玲兒道:“妳能發誓,永遠效忠蕭少爺麽?”
  董碎毫不猶豫,立刻發下壹些毒誓,表示絕對效忠、至死不渝!
  玲兒這才滿意,道:“好了,蕭少爺立刻會傳妳神功,妳且坐下,調息運氣。”焓紙幼R槐胬牧鬥傻墩逶謁男乜凇
  幸好入肉不深,只要再入半寸便要刺透心臟,神仙難救了!就只這樣,小三子也已慌了手腳,急得不知所措!撕開她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胸膛,壹柄鋒利的尖刀深深插入,艷紅的鮮血長流。
  虧小三子又緊急將尖刀拔起,迅速地出手,疾點她胸口附近“氣戶”“俞府”“神藏”“天池”“部章”諸穴,立刻就將她流血止祝小三子嘆道:“妳剛才為甚麽不搶了我的珠寶,趕快回去交給師父?”梅仙淒然欲絕,垂淚道:“來不及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小三子怒道:“甚麽來得及來不及?總之我不準妳再自殺!”梅仙抽泣著,壹對美麗的大眼睛滿是汪汪淚水……小三子道:“怎麽啦!甚麽痛苦都不應該將妳打倒。”他將她緊緊摟在懷裏,親吻著她的眼淚,道:“妳的師父不要妳,我要妳!”梅仙長長地嘆口氣,眼淚卻流得更多。
  小三子突然側耳傾聽,道:“是妳那些師妹尋來!”他拾起地上的珠寶,全都塞入她的懷中,道:“我不說,妳也別說,妳師父大約就不會知道了。妳快去吧!”但是她已重傷失血、步屢踉蹌,難以走出樹林,才走了幾步,就力竭的倒在地上。
  小三子壹把將她抱起,奔到路上,再將她放得躺好,望著她蒼白失血的臉龐,輕輕地低頭吻了壹下,道:“我不許妳再自殺,再會!”小三子如飛壹般消失在暗夜中!眾姊妹們也適時找了來,欣然圍了上來,關心地將她扶起,道:“妳怎麽啦?妳受傷了?是誰有這麽好的功夫,能傷得了咱們梅仙師姊。”眼看她們簇擁著梅仙遠去,隱身在林中的小三子暗自長嘆!拾起地上那柄鋒利的柳葉刀,只差壹點就刺透了心臟,上面仍沾有血漬。壹個可憐少女的血漬!甚麽是“焚身苦刑”?她們的師父是誰?鬩惶翹躋抻質芰慫傲柘鏨窆Α敝Φ募さ矗灣木碚鸕炊穡閉鸕彌恿櫚氖旨負蹺粘植蛔。∮質且還汕烤⒓傲柘鏨窆Α笨乩矗質侵鄙賢甕罰儐碌ぬ錚≡諭餿搜壑校拖袷侵恿櫧⑴攏疵遊枳潘摹熬帕蕖幣謊M餿說比豢床簧剿陌芟螅恿樽約喝春芮宄飧魷羯僖墓ανㄉ瘢約壕圓皇撬畝允幀
  今天如想逞強以武力奪梅仙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只得長嘆壹聲。鐘靈收好“九龍銀鞭”垂頭喪氣地騎上那匹胭脂馬,黯然離去。直到她已下了山崗,秀青、秀雲等六名少女才暴出壹陣歡呼,雀躍下馬,奔來抱住梅仙,又跳又笑,道:“好了好了,不必再回去受罰了。”她們拉住梅仙仔細地打量她。
  “妳怎麽變得更漂亮了?妳的‘焚身苦刑’真的都完全好了?”梅仙張開雙手,快樂地轉了個圈子,道:“妳們看,我真的都完全好了。”她們又驚又喜:“師父的獨門功夫竟然也能治得好?是誰有這麽大的本事。”梅仙向小三子指指,道:“是他,蕭少爺……”這幾位少女,雖然個個都武功高強,卻羞怯不敢正面看他,悄悄地打量著小三子,評頭論足,又羨又愛。梅仙將她們拉過來,同“玲瓏姊妹”及小三子見禮。
  梅仙道:“依我看,妳們最好別回去了,跟我壹樣留下來,追隨蕭少爺。”六少女有些心動。梅仙再道:“妳們放心,蕭少爺心地善良,壹定會全力保護我們的。”秀青嘆道:“實不相瞞,我們在追到這裏來的途中就己在盤算,如何才能真正的脫離玉蝶門?”秀雲道:“‘百花谷’中早就盛傳蕭少爺是個傳奇人物,今天有這樣的機會,我們當然是求之不得,只可惜二師姊……”梅仙突然叫道:“吱呀,糟糕!”玲兒道:“怎麽?”梅仙道:“二師姊鐘靈,她這下空手而回,壹定要糟。”玲兒道:“怎麽?難道妳們師父真的會對她下毒手?”梅仙道:“壹定會!但是二師姊不會回去的,她個性比我還強,她壹定寧可自殺,也不會回去受師父懲罰,變得像我壹樣的丟人現眼,生不如死……”秀青悔恨道:“我們真該死,該死,我們怎麽沒想到要把她—起留下來。”梅仙道:“蕭少爺,求求妳!趕快去把她找回來,好麽?”小三子嘆道:“她都已經走了這麽久,我上哪去找?”大家正焦急.秀青靈機壹動,道:“對了!壹定會到‘龍王廟’。”梅仙道:“甚麽‘龍王廟’?龍王廟在哪裏?”秀青壹躍上馬,又伸手向小三子道:“蕭少爺妳跟我來。”小三子壹怔,瞧見梅仙等人哀求的眼光.—咬牙,提了他那桿“霸王槍”躍上了秀青馬匹的後座。
  秀青拍馬下了山崗,往二師姊鐘靈的方向馳去。
  原來他忽然記起剛才擲入水中的“霸王槍”尚有半尺露在外面,他倒栽而下,伸手壹按槍柄,非但藉力再次騰身而起,更順手將壹丈三尺的“霸王槍”拉了起來。
  就因這樣借力騰身,他已平安飛越蓮池,到了對岸。除了大師姊詩婷,還有“鬼姬”“怪婆”三人之外,所有少女們無不為他這份神功與機智,喝彩叫好!雖過了蓮池,並不表示已越過了危險。
  壹陣陣的哨聲又緊又急,四方八面地響起,紫茵聽得懂。這是“百花谷”中最緊急的號令,是“格殺勿論”的意思!立刻在四方八面,出現人影幢幢,手持兵器,開始截殺!小三子當然不能與她們真正的撕殺拼命,只能以“霸王槍”將她們壹撥而開,震得她們踉蹌跌開,這才奪路而逃!但是這“霸王搶”極其笨重,壹手抱著個重傷的紫茵,壹手使槍,非常不便。靈機壹動,想起“聖宮”三十六式中,有壹幅裸女圖是個奔跑模樣,運功起點當然仍是“會陰”而終點卻是她掌沿的“前谷穴”。以目前的情形,當然絕不可能與她“會陰相抵”的,但總可以逆向而行試試看的。
  小三子想到就做,馬上將她放下,卻緊緊握住她的右手。自己掌心“勞宮穴”就壓住了她掌沿的“前谷穴”。
  紫茵被那“怪婆”的掌力所傷,內肺傷裂,疼痛難當,腳才落地,就已軟倒!誰知右手“前谷穴”傳來壹陣強勁的內力,灌註在她虛弱的身體裏,又猛地被他拉著向前奔跑!他這內力也奇待?競能跟著步子的跨出.而更能深入體內,打通她受傷的筋絡血脈。
  小三子壹面以“淩霄神功”向紫茵憨輸而入、壹面卻能更輕松地探舞“霸王槍”殺開壹條逃走之路。
  紫茵每多跑壹步,就覺得身體多壹分舒服,不禁奇道:“妳這是在給我療傷?”小三子道:“不錯,我也沒有把握,不知道能不能把妳治好?且試試看……”紫茵再多跑幾步,雖然仍是痛得流汗按背,卻已明顯察覺到,自己的體內正在復元!她從不知道“跑步”也能療傷?不禁大奇,道:“這是什麽功夫?”小三子道:“淩霄神功。”但是“玉蝶門”的女子弟們,平日訓練精良,組織嚴密,壹聲呼嘯,立時又四面八方,潮水壹般湧至。拼命搶攻,要殺這強敵,搶救紫茵!手中“霸王槍”大展神威,勢如破竹,終於殺開壹條血路,落荒而逃。心中大駭,道:“妳們百花谷勢力還真不協…”紫茵嘆道:“這樣下去,妳會活活累死,還是把我放下吧。”小三子道:“我把妳放下,那兩個老不死的會放過妳麽?妳師父又會撓過妳麽?”紫茵道:“我師父並不壞,壞的是大師姊詩婷。”小三子道:“是大師姊?她怎麽壞?”紫茵道:“師父其實壹年多以前就走火入魔,受了重傷,所有的事是大師姊在擅自作主。”小三子驚道:“有這回事?妳怎會知道。”紫茵道:“我們‘彩虹七女’是大師姊特別挑出來,特別訓練的,倚作心腹,替她執行許多任務。所以我們都知道得很清楚……”小三子道:“可是梅仙身上,是受了妳師父的焚身苦刑……”紫茵道:“那也只是她穿了師父的‘玉蝶銀披’戴上師父的‘玉蝶面具’下的。她身材與師父頗像,再刻意模仿師父的尖銳聲音,簡短語句,人人面對師父時都驚懼的要命,誰也沒有膽子分辨真偽。”小三子道:“原來如此!她竟然也會‘焚身苦刑’?”紫茵嘆道:“她不知道如何獲得師父傳授她這焚刑之法,但是卻不會解‘焚身苦刑’,所以有許多師姊、師妹,壹旦被她下了‘刑’都只能哀號三日,慘痛而亡。”小三子扯著她全速奔跑,不僅藉此為她療傷,同時也傳了她“淩霄神功”第三十壹式。
  紫茵只覺得身子更輕,呼吸順暢,周身內息也因這樣的快速奔跑,而更加的川流不息、循環相生,似乎用之不竭,取之不荊紫茵大感驚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小三子將手松開.道:“來,跟著我跑。”紫茵果然能跟著他跑,亦步亦趨,並不落後。
  這“百花谷”內平陶千畝,壹片花海。歷經之處盡是她的同門師姊妹,現身攔阻,但是她也只要壹閃身就已避過.而後面的追逐者,也被她們甩得老遠,望塵莫及,小三子道:“恭喜妳已經練成了淩霄神功。”紫茵由衷感激道:“謝謝妳!”背後忽然傳來銀笛報警之聲,有長有短,有高亢有低昂,似乎在用暗語說話壹般。
  小三子道:“發生了什麽事?”紫茵道:“是彩虹姊妹,發現有人受傷了。”小三子道:“奇怪?我並沒有出手打人呀……”他突然大叫壹聲:“槽了!”紫茵道:“怎麽了?”小三子道:“我問妳,妳們在那翠茹亭的時候,是不是有個小師妹?”紫茵道:“是呀,是師父唯壹的親生女,叫明珠……”小三子道:“我出現的時候,她在哪裏。”紫茵回想壹下,道:“沒有註意,她大概貪玩,去看花去啦。”小三子道:“不!她沒有去看花,她跑來對我偷襲……”原來他忽然想起他與展玉正在欲死欲仙,共登高潮之際,那個小師妹就不知好歹,盡了全力在自己背上擊了壹掌!他自己只是猛地壹震,而她卻當場昏倒。
  當時他正沈浸在情欲之中,此刻想起,才知嚴重,小三子道:“她現在有危險。”紫茵仍自不解?小三子道:“展玉就是連打我壹頓拳腳,而變得欲火焚身的。”他放開了她,道:“妳的傷已無大礙,自己找個地方去休息壹下,我趕快去救明珠。”說完他就開始往回奔跑。
  展玉心中充滿感恩之情,不忍見他壹人去冒險,叫道:“我息壹下,我也要趕快去!”大師姊詩婷等人忽然聽到銀笛報警聲!原來是彩虹姊妹發現了小師妹明珠,倒在份樹下的草叢中,呻吟掙紮……等大師姊詩婷“鬼姬”“怪婆”等人趕到時,這明珠姑娘已是滿臉赤紅,全身滾燙,難過欲絕!眾人大驚以“鬼姬”“怪婆”的老經驗,也瞧不出她是受了什麽傷?或是中了甚麽毒!查她脈搏,看她臉色,甚麽都不是!難道是“中邪”了?既不知病因,又如何能施救?突然陣呼喝喊叫,眾女大亂。竟然是小三子與紫茵去而復返!眾女雖知他武功超絕,自己壹定不是他的對手,仍是敵恬同仇,將他團團圍住,大聲問道:“紫茵姊,他有沒有欺侮妳?”紫茵亦大聲道:“沒有,他非但沒有欺侮我,還把我的傷治好了。”其他師姊妹倒無多大感受,而“彩虹六女”卻是親眼看到紫茵被“怪婆”打傷吐血的。
  此刻紫茵健步如飛,聲音清朗。甚至比住日更佳?天下有誰能在不斷迫殺的片刻間,治好這樣嚴重的傷勢?“彩虹六女”無法相信.卻又不能不信…她們盯視著小三子,幾乎把他看成壹個怪物!骯砑А薄骯制擰貝笫︽⑷課Я松俠矗鵲潰骸昂麽蟮牡ㄗ櫻焊壹乩礎!貝笫︽⒑鵲潰骸罷餿搜壑忻揮形搖竦擰⒚妹牽妨恕!敝諗⒖癱凰餼浠凹さ萌妊刑冢嚀鈥停鴕鄭∽弦鴰厴蠼械潰骸暗紉幌攏忝遣還芐∈γ玫乃闌盍嗣矗俊薄骯砑А崩湫Φ潰骸傲葉疾歡閼廡”捕蒙趺矗俊斃∪擁潰骸澳閔焓職匆話此牡ぬ錚純詞遣皇鍬親佑穡俊薄骯制擰迸潰骸昂擔∶髦樾⌒∧曇停趺椿嵊杏穡俊薄骯砑А比匆焉焓忠話矗蝗聳址⑻蹋鴟偕懟
  “怪婆”瞧見“鬼姬”臉色大變,急道:“怎麽樣?”“鬼姬”道:“是真的……”“怪婆”又驚又急,自己也親手壹試,果然是真。急道:“怎麽會這樣?”“鬼姬”陰氣森森向小三子,道:“妳怎麽會知道的?莫非是妳下的毒手。”“怪婆”早已忍耐不住,十指齊張向小三子撲去,壹面怒吼道:“玉蝶仙子只有這麽壹個寶貝女兒,我要妳償命。”“玉蝶仙子”四字入耳,小三子心頭大震!喝道:“等等,妳剛剛說甚麽?”“怪婆”十指幻化成無數指影,疾撲而上,厲聲道:“我說要妳償命。”小三子後退,手中“霸王槍”壹震,道:“妳說明珠是誰的寶貝女兒?”“怪婆”全力搶攻。
  大師姊詩婷卻大聲道:“當然是我師父的寶貝女兒。”小三子道:“妳師父是誰?是不是玉蝶仙子?”“怪婆”武功高強,小三子哪裏是她的敵手?壹面踉蹌後退,壹面大叫道:“慢點慢點!我的身上打不得。”“怪婆”卻根本不為所動,十指煙鬼爪,專抓小三子周身要穴,小三子實在不願再傷害任何人,所以只有全力閃躲,絕不能讓她碰到自己的身體。
  但是這“怪婆”的武功非同小可,小三子被逼得連連後退中,腳下壹絆,就已往後跌倒,正躍在六名彩虹少女之處。
  “彩虹六女”齊聲驚叫著讓開,卻聽大師姊詩婷喝道:“彩虹姊妹、壹齊動手。”紫茵又驚又急,叫道:“不!不要。”待要往前沖去解救,卻被大師姊攔祝冷笑道:“妳的傷全都好了麽?是不是想抗命不從?是不是想跟師姊動手過招。”多少年來都被這大師姊控制指揮,攝於淫威,紫茵競只能退後壹步,再也沒沒勇氣上前。六名彩虹少女訓練有素、武功高絕,立時將小三子團團圍住,關加交織,化拳繡腿,往他身上招呼,打得好不熱鬧!小三子顧得了身顧不了頭,顧得了前,顧不了後,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下,緊急叫道:“不能打,我的身上是不能打的。”那些姑娘們嬌笑怒罵道:“為甚麽不能打?”小三子叫道:“誰打了我,都會象小師妹壹樣,欲火焚身。”誰知她們嬉嬉而笑:“我就不信?我就要打打看。”其實這“彩虹六女”都只是花拳繡腿壹陣假攻,打得好看並不用力,她們不敢明目張膽反抗大師姊。將小三子圍住反而是要將‘怪婆”阻絕在外面,不讓他真的受傷!這壹頓拳腳就算再輕,也因壹次又壹次的輕輕反震而令“彩虹六女”也各個腹中欲火……這火是壹種莫名其妙的火,六名少女竟都莫名其妙地情意纏綿,芳心暗許。
  但是這壹頓拳腳卻將紫茵打得心疼不已,終於大吼壹聲:“我跟妳們拼了!”鼓起勇氣上前。
  她壹沖而前,大師姊立時伸手壹抓,就抓住了她的肩頭,喝道:“站祝”誰知紫茵在情急之下.壹甩手就己掙脫開,壹錯步就已閃過了詩婷,繼續往前沖!她不知道自己武功驟然增進,這壹甩之下,大師姊竟然腹下丹田壹陣翻湧,踉蹌後退,幾乎跌倒。
  詩婷尚不知這個紫茵忽然間武功大進,她只是心下大駭,剛才已經連續打了這小子好多下,每壹次都震得手腳發麻,腹下如焚,功力大減,就連這個紫茵都攔不下了,會不會真的會像小師妹那樣?紫茵焦急地沖向“彩虹六女”大叫道:“不能再打啦!”誰知卻被“鬼距’霍地壹件鬼爪,抓住紫茵肩頭“天鼎穴”。
  紫茵頓時全身乏力,壹下子就披摔出丈余之遠,幾乎要倒栽蔥,狗吃屎。幸而她功力大進,危急間伸手在地上壹撐,挺身彈起,才能避開腦袋開花之禍。
  而“鬼姬”連理都不理她,大步向前,喝道:“讓開,不用再演戲了。”她身形如鬼魅,出手似閃電“彩虹六女”竟沒有壹個能躲得開!被她左右開弓,壹手壹個,捉住摔開。砰砰碰碰,跌在壹起,三子正滾跌在地上,都還來不及爬起身來,就見她壹只鬼魅黑爪,向自己當頭抓來!他自知萬萬躲不掉,情急之下以手護頭,她這壹爪正抓在那桿“霸王槍”上!壹桿又粗又重的“霸王槍”算得了什麽?‘鬼姬”大喝壹聲,就要將他奪去。誰知槍扞上突地傳來壹股滾燙如火的內力,震得她這只手不由自主地彈了開去!
  小三子暗自心驚!這兩個老虔婆壹頓拳打腳踢,不知道受了多少“淩霄神功’的反震。不知道待會兒她們會變成甚麽醜態!小三子不能再硬撐下去了,他只好裝成不支倒地!骯砑А薄骯制擰貝蠡袢ぃ獠拋∈幀
  旁觀的眾少女.心中壹陣慶幸,卻又莫名其妙的暗自惋惜!眼見這位又多情又英勇的小三子被這兩大高手圍攻,終於支撐不住,可憐昏倒在地。“鬼姬”“怪婆”自己也已經強弩之末,精疲力勁搖擺欲墜了!大師姊詩婷腹內更是燥熱郁悶,有苦難言,卻要打起精神來,喝令“彩虹六女”道:“把這臭小子押進大牢,小心看守!”六個少女輪流將他背著回來。小三子生平第壹次被女人背著走,被那瘦弱又柔若無骨的香肩扛著,練過武功的少女,扛個騾人當然不算太吃力。但他搭過肩頭的雙手,總在有意無意間會觸碰到柔軟胸乳。
  小三子有些慚愧,但是他不能現在就忽然能自己站起來走路,那豈不是讓她們更尷尬?他只能仍是裝著昏迷不醒的,因為他也實在喜歡享受這種溫柔滋味。小三子被丟進了大牢,看守的也都是年輕少女,她們“玉蝶門”本來都只是壹些年輕少女。
  少女都崇拜英雄,小三子今日大鬧“百花谷”的事跡,早已被繪影繪聲、傳過了整個“百花谷”。
  此時這“百花谷”內他是唯壹男子,又年輕又英俊的男子。
  從未能有機會到外面的世界去經歷、也從未能有機會見到這樣的男人,這小三子簡直就是珍貴的稀有動物。
  不!應該是“珍貴寵物”。
  更何況有“彩虹七女”的暗中打點交代,要她們不可虐待,只可善待。
  這“彩虹七女”是大師姊身邊的心腹之人,她們交代的事,誰敢違背?所以小三子雖然被丟進了牢籠,所受的待遇,簡直比皇帝還好。她們燒來大盆的熱水,漲紅著臉,強忍著嬌羞,仔細地為他擦洗身子,仔細檢查他的傷勢。
  小三子更是不敢張眼令她們難堪,只好繼續裝睡!幸好小三子早已經有過“玲瓏姊妹”還有趙、錢、孫、李服侍洗澡更衣,壹點也不覺尷尬!所幸這個健壯英俊的小夥子,除了壹些皮膚的擦傷與碰撞之外,傷勢並無大礙。她們再仔細地為他穿好衣服,扶他在床上躺好,等他睡醒,再給他端上晚餐來。
  他吃的不是粗礦的談飯,而是她們刻意去煮來的精致四菜壹湯,甚至還有壹瓶美酒。他睡的也不是硬綁綁的地板稻草.而是她們自己要睡的被褥、枕頭,還帶著淡淡的少女體香!這“玉蝶門”的大牢,極其簡陋,本就只是用來禁閉壹些違令犯紀的子弟用的。三幢獨立的大屋子,用木柵封閉門窗,再把裏面隔成了幾個囚籠。而這樣的大牢,當然是關不住小三子的,幸而他並沒有不安分地設法要逃走,他仍在掛念著那個看來頗為嚴重的小師妹明珠。
  白天折騰得也夠了,既吃飽又喝足,擁著柔軟的棉被,聞著談談的清香,小三子很快就睡著了。
  夜深人靜,萬寂俱寂,連那幾名負責看守大牢的少女也有蒙朧睡意。
  忽然屋頂上傳來極輕微的腳步聲,小三子立刻壹驚而醒!
  那四名夜行人果然是沖著自己來的,輕悄悄地翻落地面,輕悄悄地潛入大牢。
  果然靜悄悄地沒有驚動守護之人,小三子雖仍在裝睡沒有動,卻是可以悄悄睜開眼偷瞧壹下的。赫然見到達四名手持利劍的黑衣蒙面歹徒,競是身材窈窕、秀發披肩的女子!小三子早該想到的,這“百花谷”中“玉蝶門”下,本來清壹色都是女子。
  他閉上眼睛壹動也不動地躺著,假裝睡得很熟,他決定要看看她們到底要幹甚麽?他雖然是閉著眼睛的,但是聽得出她們壹舉手壹投足,甚至聽到她們的呼吸,她們的心跳.都瞞不過他的。
  這四個黑衣蒙面少女迅快地壹掠而入.分別下手點中了守獄少女的昏穴,讓她們至少兩個時辰內不會醒來,這才小心冀翼地走近小三子的牢籠。
  壹陣香風襲人,小三子仍在閉目裝睡。但他已經察覺到,其中有壹名是他白天在翠菇亭抱著嬉弄過的紅衣少女!她的身上是有著壹種與眾不同的特殊香味的。
  那麽這四名少女,壹定是“彩虹七女”中的四位,只不知紫茵姑娘來了沒有?她們小心地觀察了壹番,其中壹位少女,甚至嘴唇向他的耳朵輕輕地吹了口熱氣!耳朵孔裏是人身最敏感的地方,這口熱氣定能讓醒著的人驚縮、閃避,以逃開可能有更大的壹口氣吹入,除非他是真的睡著了。見到小三子仍是不動,這才確定他是熟睡的。
  她們是必須要小心從事的,這個年紀輕輕的男子,競能將“百花谷”鬧得天翻地覆!甚至要兩大護法“鬼姬”“怪婆”聯手,才能將他拿下。她們已取來了鑰匙,她們小心翼翼地打開門鎖。
  然後她們都進來,圍在他的四周、低頭望著他。
  第壹次這麽接近、這麽仔細地看著這個美男子,她們似乎都看得呆了!小三子清楚地聽到她們呼吸更急促,心跳更加速。
  終於,那位有特殊香氣的紅衣少女,輕步上前,並指疾點他的“腰谷穴”。小三子只覺腰間壹麻,她卻如觸電似的全身壹震,驚得“氨地叫了壹聲!壹名少女清脆的嗓音,急問道:“怎麽啦?”紅衣少女當然不敢坦白承認,只回答道:“沒甚麽……”小三子卻是知道她不會沒什麽,她又被自己的“淩霄神功”反震啦!那名少女的清脆聲音問道:“妳點中他的昏穴了?”只因她剛才觸電似的反震,所以沒有把握,嚅嚅道:“比較保險。”這名少女伸手將小三子用力壹推,見他只是搖晃了壹下,小三子故意裝做全無動靜,他暗中設想,這時腰間壹麻,也應該就是她說的“昏穴”。
  小三子並不覺得全身麻痹,但是他還是假裝甚麽都不知。只聽她清脆悅耳的聲音道:“行了,把他的這桿槍也帶著扛走!”沒有穿那怪衣服,也沒有化那種怪臉譜,“鬼姬”就壹點也不鬼,“怪婆”也壹點也不怪。
  虛弱之時“鬼姬”“怪婆”也只是瞧悴的可憐的女人。
  只穿了壹件全素色衣服的“鬼姬”看來競有些楚楚可憐!原來她二人非但不鬼不怪,而且也不老,頂多只有三十歲出頭。
  只是現在已被滿腔怪異的火,折磨得不成人形。
  怎麽用精純內功也壓抑不了?而且愈壓抑愈糟糕…睜眼閉眼,滿腦子裏盡都想到他。那個年輕、敦厚,又英挺的少年。
  這個臭小子到底是誰?是不是引得梅仙、鐘靈叛變脫離的那個“蕭少爺”?怎麽會武功這麽高?怎麽會有這麽怪異的武功?怎麽打他不傷?反而會震得腹下丹田裏,盡是怪異的火?難道真的是“欲火”?這“鬼姬”“怪婆”已三十出頭,自幼跟隨“玉蝶仙子”住進“百花谷。這輩子不是沒見過男人,卻從未對任何人動過情。
  何況她們總是把自己弄得又鬼氣又怪異,人人對她們敬而遠之,還有誰敢對她們有非分之想?深閨寂靜,春心難耐,長年壓抑累積的結果,競化為怪異性格,殘暴手段。
  更使人不敢親近,畏為蛇蠍…這是不是惡性循環?大師姊詩婷更是難耐欲火之苦。她最早動手攻擊了小三子,受到“淩霄神功”的反震之力也最重。
  她暫時已沒有精力追究紫茵有沒有叛節的意圖,她在房中努力打坐,調息運功,努力要以精純的內力克制。她不能讓自己變得跟小師妹明珠壹樣醜態百出!至少不能讓醜態被手下這些師妹們見到。否則日後怎麽管得住她們?她終於緩過壹口氣來,但是她知道,這只是在飲鳩止渴,下壹次發作就會更慘。
  以她的功力也只能熬到此刻,可憐的小師妹明珠呢?豈不是更慘。
  她壹躍而起,她必須去救明珠!救明珠的唯壹辦法,便是把明珠先帶過來,再去把那臭小子也弄來。
  赫然發覺小師妹明珠已經不見了.負責照顧的兩個師妹都被人點中昏穴,倒在地上。
  詩婷這壹驚!非同小可。
  急趕到大牢,就連小三子也不見了!負責看守的師妹也都各個被點中昏穴。
  詩婷心中大驚!立刻損唇清嘯壹聲,呼喚彩虹少女。竟然壹個也不在?只有“鬼姬”“怪婆”趕來,見狀不由得震驚!還有更多師妹亦陸續趕至。詩婷查問之下.果然是“彩虹七女”與七匹駿馬,連夜逃出“百花谷”去了。詩婷怒吼道:“該死的叛徒,追。”小三子連人帶槍被丟進車廂之時,也被順手又解開了他的“腰谷穴”這車廂裏競也有她們的小師妹明珠。
  紅衣少女道:“對不起,我們把妳搶出來,只是要妳救救小師妹。”紫茵道:“師父只有這麽壹個寶貝女兒,她如有什麽三長兩短,師父壹定會很傷心的。”那紅衣少女也道:“我們要躲開大師姊與二位護法,所以我們要連夜逃亡,明珠師妹就交給妳啦。”車內被褥溫馨,然後她們就壹掀被褥將他二入連頭裹祝好大的壹張被褥,大約是簾帽帳幕之類。
  立刻變成漆黑,立刻聞到撲鼻幽香。
  雖是漆黑,但小三子是看得到的。
  但是他實在不必看的,他們手已模到壹具赤裸又滾燙的肉體,是那個已被欲火焚燒得理智全失的小師妹。黑暗中又聽紫茵再道:“我們在妳那‘亂葬崗’見。”接著他就聽到她們關上了車門,並從外面鎖上。
  壹聲吆喝,馬車就開始在漆黑的夜間奔馳而去。不知是誰在駕車?另外六人就騎馬在車子四周護航。
  但奇怪的是他並未感覺車子在動,而且馬車的聲音也已漸漸遠去。
  小三子好奇從被褥內伸頭,竟是壹片漆黑夜空。
  雖是漆黑,但小三子是看得到的.他立刻發覺他們仍然留在馬路上。車廂本就無底,他們被巧妙地用被褥包住,巧妙地被留置在馬路上了。
  這裏是通往“百花谷”外的道路,而且是壹條岔路。
  小於子苦笑,這是怎麽回事?“彩虹七女”在開甚麽玩笑?但懷裏的明珠卻是真實的,她正在火樣熱情爆炸邊緣。忽然他感到地面震動,是數十騎快馬奔馳而來。凝神細聽,竟是大師姊詩婷親自率人追來!小三子嚇了壹跳!
  幸好這溝很深,可見是“彩虹七女”刻意選擇這個位置的。
  壹落入溝內,他就恰巧被明珠壓在他的身上。
  而這個小師妹明珠已經被滿腔欲火折磨,全身赤紅滾燙的折磨得不成人形。
  已經理智全失,氣喘琳琳地爬到他身上來。
  明珠火熱求歡,她那含苞待放,嬌嫩欲滴的花蕊已經忘情地往下壓來。
  小三子只得舉起堅硬的巨槍上迎。
  她已迫不急待,如饑如渴,久旱逢甘霖!他如狼似虎,他鄉遇故知!他們正在如膠如漆、如火如荼……大師姊詩婷的數十騎追兵很快就已到達。本以為她們會很快追過去,不料卻在這岔路口停了下來。
  數十騎馬匹立刻將這裏弄得塵沙滾滾,震動如舀暇。甚至還有壹騎後腿壹滑,幾乎跌下幹溝,又烯律壹聲,奮力上到路面。
  石塊塵土紛紛崩落,雜草亦傾瀉而下!幸好他們是裹在被褥裏面的,這些砰石塵土雜草恰巧又給他們多壹層隱蔽!只聽壹名“玉蝶門”的女弟子上前稟報:“我在那邊遠遠監視,馬車是從這條路走的……”又壹女弟子稟報:“不錯!這條路上有明顯的車痕。”大師姊詩婷揮手喝道:“追。”數十騎又如雷聲驟雨壹股,急迫而去。
  原來“彩虹七女”是在用“調虎離山”之計,故意用空車將她們引走。
  來很快,去得地快,壹陣疾馳之後,終於又歸於平靜。
  剛才的蹄聲、人聲,早已掩過了明珠激情興奮之聲。
  此刻夜深入靜,再無幹擾,明珠更可以恣情縱欲,為所欲為……遊囪Ч餉毆Ψ頡
  掙紮間,詩婷臉上的蝴蝶形面具掉下來,露出了本來面目。
  小三子原就猜到是她,並不駭異,圍在四周的眾師妹們發出壹陣驚呼:“是大師姊詩婷。”原木誓死扞衛師父的安全,立刻變成了又驚又怒的復雜情緒,眾師妹們仍然圍在四周,卻有絕大部分是在看熱鬧了。
  她已經在半昏迷間,拼命要撕扯小三子的衣服。小三子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兩名素衣潔凈的中年女子,壹伸手就制住了詩婷的穴道,替小三子解了這尷尬的困境。
  擡頭壹看,這兩名中年女子似曾相識?又想不起。
  其中壹人都開口道:“蕭少爺不用懷疑,我是‘鬼姬’她是‘怪婆’。”小三子仔細看過,果然是她二人,不由嘆道:“原來是這麽漂漂亮亮的人。幹嘛要弄得鬼魅怪氣的,怪嚇人的!”“鬼姬”“怪婆”道:“是,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弄成那樣子。”突然又是壹陣椎心刺骨的疼痛,小三子已經抱不住詩婷了,只得將她放到地上,卻仍舊打起精神來,笑道:“妳該不會真的就叫鬼姬,她也不是真的就叫怪婆吧?”“我叫素靈,她叫秋嵐。”“好名字!”其實他還是根本不知道好壞,只是隨口贊道:“跟人壹樣漂亮……”但是又壹陣刺痛。原來“玉蝶仙子”的“焚身苦刑”這麽厲害?地上的詩婷雖在昏睡,也是忍不住的壹陣痛,掙紮扭動。素靈嚅嚅道:“蕭少爺答應幫她把凍身附穴釘拔掉的。”小三子的確是說過的,幫她拔掉不難。只是要耗費許多精力才行,費盡精力幫她拔掉之後,還有沒有精力幫自己拔掉?小三子只是猶豫了壹下子,立刻道:“好,我現在就幫她拔掉!”眾目睽睽之下,他當然不能與她“會陰相抵”他只能盤膝坐下,伸出雙手,伸進了詩婷的衣服內。
  圍觀眾女壹陣騷動。素靈、秋嵐亦不由面紅耳赤,但是要求人家救命,也不能橫加幹涉。
  靈機壹動,將她那件有蝴蝶花紋的披風拉得反轉,蓋到身上。
  小三子卻根本不管這許多,他只知道要救人。他的左手伸入了詩婷的衣襟,握住了她的乳房,大拇指壓裝乳根穴”小指壓裝陌宙穴”。他的右手竟伸入了詩婷的裙底蠕蠕而動,向上探索,最後摸到了她的胯間,摸到了她的“私處”!他熾熱的掌心壓住了她的“會陰穴”。那是她極敏感之地,即使是在昏迷中,詩婷也被他掌心的熱度燙得猛地抽搐,悶聲呻吟了壹下。素靈、秋嵐二人看得心驚膽跳,急忙閉上雙眼,轉過身子去。
  小三子雙手按到了正確位置,這才開始默運“淩霄神功”從她的會陰穴強行輸入真氣。壹運功,小三子的手掌“少府穴”右腋“極泉穴”屁股“秩邊穴”三處被她狠心下了“焚身附穴釘”的地方,立刻就壹陣刺骨疼痛,汗流接背…這樣的疼痛,小三子幾乎昏倒,根本無法聚集起內力。
  秋嵐心中不忍,道:“蕭少爺要不要先休息壹下。”小三子天生倔強脾氣,他不顧自己身有重傷,咬緊牙根,再次凝聚全身精力,壹次又壹次地疾沖她的“會陰穴”!那裏真是敏感之處,尤其是在詩婷滿腹欲火,壓抑了這麽久之後,迷糊之間,只覺得壹股又壹股的熱力從那裏傳來,令得她壹陣又壹陣的舒暢、酥麻……那個早已要崩潰的堤防,哪裏經得起小三子的手掌壹再揉搓、壹再以“淩霄神功”沖擊?詩婷終於伸出雙手,緊緊地捉住了他的這只手,緊緊地壓在自己的那個極敏感的地方,甚至引導他的手掌如何的搓,如何的揉,她已忍不住的自行攀登那快樂的高峰了。
  她終於忍不住的狂喊了壹聲,她的精關終於被突破了,小三子的這只手掌終於能將大量的“淩霄神功”灌註而入,直上她的胸腹!而小三子的另壹只手掌,正按在她那受傷的乳房上,趁此時機猛地壹吸!詩婷痛得慘叫壹聲,小三子的手掌用力向外壹撥。終於將詩婷胸口的那“凍身附穴釘”拔了出來。
  小三子攤開他的手掌,籲了口氣,道:“好了,總算拔出來了。”素靈、秋嵐身為“玉蝶門”的“護法”地位僅在“玉蝶仙子”壹人之下,可也只聽過、沒見過。忍不住都伸頭來壹看?只見壹根比繡花針還細小的冰塊,轉眼間又因手掌之熱,化為汗水不見了。
  素靈、秋嵐嘖嘖稱奇!心中對這年輕人更是欽佩不已。再看那詩婷,重傷初愈,競虛弱得沈沈睡去。小三子精疲力竭,滿頭虛汗,累得在原地打坐,要爭取時間,恢復疲勞。
  素靈、秋嵐抱起昏睡中的詩婷,同守候在四周的女弟子道:“好了,大師姊沒有事了,妳們也都散去吧!”美侖美奐的“玉蝶宮”就在壹箭之遙。詩婷壹直代理師父行使指揮權,當然也住在那裏面。
  素靈、秋嵐將詩婷抱回“玉蝶宮”去,將她在那豪華的臥室裏安置睡好。
  看她唾得香甜,探探她的脈搏,除了仍是虛弱外已經沒有大礙。
  素靈、秋嵐這二位元老級的人物,這才想起也該為那位“蕭少爺”準備壹個體息的地方才對!何況她們還想要知道,小師妹明珠到底在哪裏?二位護法再來找小三子,所有的女弟子都說:“那位蕭少爺,他已獨自離去啦!”詩婷終於醒來.自覺精神百倍,體力比以前更好。
  憶起昨天的往事,突然壹躍而起,沖出房間。
  二位護法正在門外,詩婷抓住她,急切問道:“蕭少爺呢?蕭少爺在哪裏?”素靈與秋嵐只得據實回答!詩婷悔恨交加,又驚又急.道:“這怎麽辦?他身上中了我三根焚身附穴釘,他怎麽可以就這麽走了。”秋嵐道:“他不走又能如何?妳又救不了他。”詩婷道:“可是……他壹個人在外面多可憐!”素靈道:“不在外面又如何?留在這裏,讓妳眼看著他痛苦哀號三日三夜而亡麽。”詩婷又悔又恨,拼命打自己的頭,扯自己的發,六神無主。
  秋嵐道:“好了,不用想那麽多了。記得往後不要再動不動就以‘焚身苦刑’加在別人身上就是啦!”詩婷突然大聲道:“不行,我要去找他回來!”素靈道:“他已經走了這麽久了,妳到哪裏去找?”詩婷大聲道:“不管他在哪裏?我都要找他回來!”秋嵐道:“他只有兩天半好活啦……”詩婷道:“兩天半之後,我也不要活了。”兩人都嚇壹跳!叫道:“妳說什麽。”詩婷道:“是我害死了他,我當然會自殺以殉。”素靈急道:“可是妳還要領導玉蝶門……”詩婷道:“去把明珠找回來,妳二位盡心輔佐她。”“百花谷”四面環山,阻絕了寒風,盆地之內地氣溫暖,絲毫沒有受到季節氣候的影響。其實外面已經是陰雲密布,陰風呼號。北國近冬的天氣,冷得有如刀割。
  天色近晚,小三子虛弱地走來。
  路邊有座小樹林,林中有火光.也傳來香味。
  他現在又渴又餓,又累又痛。小三子已經有壹天壹夜沒有吃東西了。
  加在他身上的三根毒釘,發作得愈來愈厲害。他太有自信,以為憑自己壹人之力就能拔除。但是不能。也許剛開始的時候可以,是他逞強,浪費了許多體力去救那個可惡的大師姊詩婷,結果弄得自己的體力已經不夠了!他逞強不要別人幫助,獨自離開“百花谷”頭昏腦脹,疼痛難當,不得已找個僻靜的地方。開始運功,希望能拔除毒釘,結果白費了力氣,反而痛得精疲力盡,倒在地上喘息了半天。
  如果現在有“地液瓊漿”就好了!暗匾呵斫鋇比徊換嶗矗揮懈峽旎厝ァ
  但是現在,他連方向都弄不清楚了!他痛楚、虛弱,隨時都會倒斃在地上。
  路邊的心樹林中有火光,也傳來香味。小三子就忍不住地走了進去。
  壹走進小樹林,就看見壹堆火,火旁壹個包袱,壹柄單刀。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火上烤著的那壹只山雞。
  烤得夠熟,山雞卻太校
  但是他已被香味引得口水直流,他實在餓極他也知道這壹定是別人的晚餐,但是他壹定比那個人更需要這頓晚餐。
  他也知道壹定不可以隨便吃人家的晚餐,但是他口袋裏沒有錢,連壹個銅板都沒有。
  沒有錢也不要緊,他有壹條嵌金鑲玉,價值連城的腰帶!他解下腰帶,放在那個包袱上,用這條腰帶買妳壹只雞總該夠了吧?他這才心安理得,將“霸王槍”往地上壹插,伸手取過那只烤得正在滴油的山雞,大口大口地吃著。
  正在津津有味、狼吞虎咽,背後卻傳來壹聲厲吼:“妳是誰?妳把飛瓊怎麽樣了。”小三子嚇壹跳,只見三個又醜又憨,裝褂嚇人的漢子,四面圍了上來。
  小三子從未見過長相如此醜惡之人,嚇得發抖,顫聲道:“什麽飛瓊,見都沒有見過……”那個頭大如鬥,五短身材的漢子怒吼道:“妳還敢跟老子裝迷糊。”說著揮動蒲扇般的巴掌,壹掌擊在他胸口,將小三子打得像球壹樣“砰”地跌在地上,手上的山雞也不知掉到哪裏去了?小三子只是跌了個筋鬥,這個“大頭鬼”卻被他的“淩霄神功”震麻手臂,壹股火燙的熱力直灌下丹田!
  慘叫聲劃破夜空,詩婷正在盲目找尋。忽然心中壹震抨抨亂跳,驚道:“是他!”但是距離遙遠,壹時間聽不分明!似乎是從右面傳來,但又不似!她直覺地往右面奔去,壹面大喊道:“蕭少爺,妳在哪裏。”前而隱隱壹片樹林,詩婷拼命往那樹林奔去。樹林內的小三子尚未來得及爬起身子,又被壹腳踢在腰上!這壹腳力量之猛,幾乎將他的肋骨踢斷!力量愈猛,所受的反震就愈大!踢他的是個倒八字胡,壹對眼眶得了“風火癥”總是紅得流油的高瘦駝子,他已經倒在地上,抱著腿喊痛了。小三子當然也不輕松!
  嶗山“三鬼“互看壹眼,壹面緩緩欺近,壹面故意狂妄地哈哈大笑,道:“既然不是‘玉蝶仙子’本人,咱們何妨帶個壓寨夫人回去!”詩婷暗驚,壹面挺槍戒備。喝道:“站住!”驀地,察覺背後疾風襲至,詩婷緊急回槍後掃,果然擊退來襲的鐵飛瓊。
  同壹時間“三鬼”亦搶攻而至!鐵飛瓊閃退之間,迅快地拔出她放在包袱上的那柄“修羅刀”來。
  壹刀在手,鐵飛瓊立的神彩飛揚,英姿煥發。大喝道:“修羅刀下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來。”詩婷哈哈大笑道:“玉蝶門大師姊周詩婷,來會會嶗山‘三鬼壹鳳’。”鐵槍壹展,雖非她的拿手兵器,仍是威風八面、煞氣迫人!鐵飛瓊修羅刀閃出壹串銀輝,似潑雪壹般地卷向詩婷。“三鬼”亦各持兵器圍攻而上。好壹場狙鬥!詩婷兵器太長太重不稱手,再加上要隨時照顧小三子,不能讓他們的攻勢傷到,逐漸捉襟見肘,手忙腳亂起來。鐵飛瓊看出便宜,抽空攻向地上的小三子,本欲引得詩婷必救。“三鬼”就可以乘機攻擊詩婷。
  誰知“三鬼”不知是何原因?對這詩婷的攻勢盡管不遺余力,小三子壹有危險,競不約而同的伸出兵器,前來搶救!
  鐵飛瓊壹時莫名其炒?抽空再攻向小三子。
  誰知三位師兄的兵器又來搶救!壹時之間雙方攻勢互為消長,頗難得手。
  鐵飛瓊心中暗恨,要速戰速決,乃下殺手。她修羅刀壹揚,不攻敵而向大師兄“紅發鬼”“斷門刀”徐斌削去。徐斌絕末料到師妹竟會攻擊自己,倉皇閃退。她的刀鋒又已撩向“大頭鬼”“巳骨鞭”胡遷及“夜哭鬼”“哭喪棒’吳汝立。她們同門學藝,當然知道這壹招非逼得二位師兄只有閃退。
  她卻趁這壹瞬之間,撲向地上的小三子,壹掌將他打翻!誰知這壹掌擊去,竟震得手臂發麻,壹股滾熱的內力猛地撞入胸口,直下丹田!她來不及思索這是怎麽回事,詩婷已怒吼著,又長又重的“霸王槍”已挾著雷霆之勢,橫掃而至。自己的修羅刀雖然也是壹柄削鐵如泥的寶刀,但是在受小三子這壹震之後氣勢上已經大打折扣。哪還敢與之抗衡?匆忙收手後退,仍已不及,仍被“霸王槍”的銳氣勁風掃在肩上,登時痛徹心肺!這壹掃的勁力之大,竟已將她掃得慘叫壹聲,滾倒在地上!
  “三鬼”不及追敵,何況又無深仇大恨,還是照顧師妹要緊。
  留下壹條價值連城的腰帶,鐵飛瓊心中競有無限遐思……詩婷抱著小三子,匆匆落荒而逃.小三子已在半昏迷之中,雙手摟住她的脖子,壹張臉就拱在她的頸項裏!似乎在發燒!這張臉燙得嚇人,尤其是他急促又滾熱的呼吸,壹口壹口都吹進了她的衣襟之內,引得詩婷渾身發熱,將他抱得緊緊的,難以自處!自從她親手在他身上下了三根“焚身附穴釘”到現在,已經兩天兩夜了,他發作得更痛苦了,他只剩下最後壹天生命了,小三子又是壹陣抽搐呻吟,詩婷心痛如絞,坐到地上抱著他哭泣,道:“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小三子似乎在半清醒中,微弱地呻吟道:“‘地液瓊漿’我要,地液瓊漿。”詩婷急道:“地液瓊漿是什麽東西?哪裏有‘地液瓊漿’?”小三子喘息道:“亂葬崗……梅仙……”詩婷恍然大悟。她曾在梅仙身上下了兩根“焚身附穴釘”丟到瑞居客棧門口,只是負責監視的師妹回來報告說,蕭少爺把她帶回亂葬崗,把她治好了!莫非這“地液瓊漿”正是能治“焚身附穴釘”的靈藥?而這“地液瓊漿”就在亂葬崗的梅仙處?她曾經差壹點害死了梅仙,她實在沒有膽再去見她。但是,為了救蕭少爺,她壹定要去,哪怕是跪下來求她,任她在自己臉上吐口水!她都要去!她決定要把蕭少爺送回去,她須要壹匹快馬,就在這時,她就聽到壹匹馬蹄聲,不是壹匹,而是十幾匹、十幾匹快馬!從那奔跑時的蹄聲,就知道這十幾匹都是百中選壹的名種好馬!來得正好,她需要快馬,果然就來了快馬。至於是誰的?詩婷就不會在乎了。
  要是沒有快馬,她們就趕不回亂葬崗,趕不回亂葬崗,蕭少爺就只有最後壹天生命,蕭少爺要是活不成,自己也不想活了!所以,自己生命不重要,快馬才重要。所以她等待馬蹄聲奔近了,抱起小三子壹躍而出。手中“霸王槍”向當先壹騎橫掃而去,口中喝直:“下來!”她這拼了全力的壹掃,威勢果然驚人。這馬上騎士大吃壹驚,手中長劍奮力壹檔“嗆擋”大響!長劍震得脫手飛去,人也差壹點從馬上掉下來!就連那匹馬也受到驚嚇,突地人立而起,“碌律律”壹陣長鳴,終於將這名騎土摔下來。
  這人是“十三太保”中年紀最輕,的“雲中雁”方千裏,年紀最輕,武功卻不弱。才壹著地便翻身而起,壹掌拍向周詩婷。誰知周詩婷只是輕輕揮手壹拂,方千裏的手背有如被毒蜂咬了壹口,慘叫縮手。
  後面的馬匹全都趕到,將詩婷團團圍住,有人急拉起剛落馬的方千裏。“妳有沒有怎麽樣?”其他人紛紛拔出兵刀,大罵道:“哪來的女賊?竟敢在我們十三太保頭上動土?活得不耐煩了。”詩婷大吃壹驚,暗道:“十三太保”是江湖上後起之秀,各個都是名門世家子弟,有錢有勢,武功也都得到家學真傳。更重要的是,他們大大小小十三個人,義結金蘭同進同退,結成壹股不可忽視的團結力量。再加上他們的家庭背景,近年來的江湖上,幾乎己無人敢櫻其鋒!詩婷雖是吃驚,但已經豁出去了。手中“霸王槍”淪起,威力無窮地壹陣疾掃。有兵器砸兵器,有人砸人,直砸得他們壹陣雞飛狗跳,叫苦不叠!詩婷乘機抱了小三子壹躍而起,落在那匹摔了主人的馬上。小三子已經坐不穩了,她只好將他橫放在自己腿上,雙手握搶,對抗這十三位少年名俠。
  “十三太保”實在想不起江湖上還有哪個年輕漂亮的女賊,或是女俠,是使這麽又笨又重的壹桿鐵槍的?江湖上又有誰能在壹招之內,不但將他們“十三太保”打得手忙腳亂,還能奪去壹匹馬?這要是在江湖上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不行!非要奪回馬匹不可,最好將這女賊也捉祝否則他們“十三太保”也只好解散,各自回家去面壁思過!壹念及些,他們全都同仇敵愾,奮力搶攻!可惜她那桿“霸王槍”實在是兵器之王,又粗又長又重,最適合馬上沖鋒陷陣,克敵致勝!詩婷掄起,往前疾沖,大聲喝道:“讓開讓開,擋我者死。”她策馬疾沖,手中“霸王槍”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笨重了些,但是終於還是被她沖開壹條血路,落荒而逃!忽然聽到壹聲口哨聲,她坐著的這匹馬竟然聞聲揚蹄,不是棄向她要去的方向.而是奔向了它的主人!果然是匹良駒。詩婷又嘔又恨!幸而她也是騎馬好手,馴馬良師,她用力壹提韁繩,逼得馬兒人立而起,再將韁繩往右邊壹帶,讓馬的前蹄落地時已經轉了方向。再用力壹腳踢在馬股上,這馬兒吃痛,放開四蹄,狂奔而去,霎時就離開道路,越野而去。這裏離她“百花谷”不遠,地形上她比“十三太保”熟悉。但是這“十三太保”不是普通的敵人,他們仍能緊緊地追逐在後面。她的馬上帶有壹個病人,長途奔馳的結果,遲早要被他們追到!正在不知如何是好?忽聽後面“十三太保”壹陣大亂,似遭敵人伏擊。
  詩婷正在奇怪,草叢中忽又竄出壹人,竟是“大頭鬼”!壹把牽住了她的馬,續低聲道:“快下來,我騎馬將他們引開,妳帶這少爺逃走!”這似乎是擺脫“十三太保”唯壹的方法,情況已容不得她再猶豫,抱了小三子下來。“大頭鬼”就已翻身上馬,疾馳而去!果然那些伏擊之人只是騷擾性質,壹觸即退。“十三太保”又呼喝叫喚著向那匹馬追擊。
  詩婷伏在路邊的草叢中,眼看著他們全都經過了她伏身之處,向“大頭鬼”追擊,這才抱起小三子,拖了“霸王槍”往夜暗中竄去!奪馬不成,又浪費了許多時間。詩婷又悔又恨!現在唯壹的辦法,就是先回“百花谷”去,動員“玉蝶門”子弟,用最好的馬、最快的車,沿途不斷的換乘,火速送他到亂葬崗。
  但是,她抱著他奔跑的速度,最快也要到天亮才能到“百花谷”。那就只剩下半天了,半天時間,飛也飛不到的!她心中明明已經絕望,但是她還是腳下不停,往前狂奔。
  她再也顧不得這桿笨重的“霸王槍”了。丟下槍,抱了小三子,拼命往前奔跑,突然發覺她懷中的人兒又是壹陣痛苦抽搐,痛苦得似乎再也支持不住了!詩婷壹驚停步,將他放下,雖然自己也氣喘如牛,精疲力竭,還是伸手按住他心口,壹股真氣渡了進去。叫小三子終於舒出壹口氣來,睜開跟瞧著她,笑道:“妳不用這麽辛苦,我死不了的……”詩婷驀地熱淚盈眶。這個人寧願先浪費許多精力救她,這是多麽偉大的情操?他又豈知自已打算自殺以殉。這點精力又算得了什麽?她不會珍惜自己的精力,能多給他延續壹時半刻的生命也是好的。但是這似乎不是個可以安心給他輸功延命的好地方!她壹擡頭就見到前面不遠處是壹片起伏的山巒,而山腳下是壹片小小的森林,其中有棵樹特別高。詩婷立刻抱了小三子,奔入漆黑的林中!這樣的林中雖然很安全,但別人也可能會找了來的。她不願意自己和蕭少爺的最後時刻還要被別人打擾!她再往內深入,終於找到了那棵特別高大的樹!這是壹棵數人才能合抱的古樹,她略壹打量,便抱了小三子縱身而起。先踏上旁邊附近較低矮的枝啞,再往上竄向更高的枝啞。
  幸而她“玉蝶門”本就是以輕功見長,“玉蝶”二字就是形容她們的輕功不但輕盈,而且優美!幸而她是“玉蝶門”的大師姊,輕功基礎幾乎要與師父“玉蝶仙子”並駕齊驅!她雖然已精疲力竭,居然仍能抱著壹個大男人,登上了這二十丈的樹韻。大概是樹頂空氣沁人,小三子又清醒了些,笑道:“這上面真好……”詩婷心中惻然,強顏笑道:“好麽?我們就永遠待在這上面!”小三子大是高興,像孩子壹樣的頑皮拍手叫道:“好好,這裏就是我們的家!”詩婷將他放下,讓他坐在壹處枝啞上,道:“妳說得對,這裏就是我們的家。讓我弄壹點樹枝,搭個舒適壹點的‘床鋪’。”小三子拍手笑道:“好,好……”詩婷徒手去折了長枝短枝,橫架直架!又多弄些柔軟枝葉,鋪了壹層又壹層!小三子高興地倘躺了上去,伸展手腳,像個大字。快樂地笑道:“真舒服,妳也來躺下。”詩婷心中無限傷感,強顏歡笑地躺了下來,並排躺在他身邊!還有半天時間,她壹定殉情陪著他,永永遠遠……小三子親蜜地摟住她,孩子似的在她身上又拱又鉆,又搓又揉……詩婷知他已是人生最後時光,怎忍心再拒絕!小三子親吻著她香甜的櫻唇,揉捏著她豐滿的胸脯,全身燥熱,氣息琳琳地爬到她的嬌軀上來,急促地絮語道:“我要……”詩婷壹陣嬌羞,壹陣嘆息!這樣壹個多情多義的男子,本該是個如意郎君,如今卻只能獻身報答,作生命中最後壹次的愛情火花!小三子的身體己經起了明顯的變化,努力在尋找她的玉門關了,急促地道:“我要,我要……”這已經刺激得詩婷氣息如蘭,血脈賁張了。她不忍拒絕,她無法拒絕!她早就因“淩霄神功”反震而欲火如焚,此刻壹經撩撥,她早己春潮泛濫啦!反正是生命中的第壹次,也是人生最後壹次,詩婷幹脆敞開心胸,大大方方地接納他。
  先是壹陣撕裂的刺痛,接下來的是半麻木、半搔癢……再然後,才漸漸開始有知覺!是那種極充實,極美好的經驗,那是壹種能教她甘心沈淪,甘願墮落的滋味!詩婷禁不住的徹底開放自己,徹底迸發生命,毫無保留地奉獻,反正是生命中最後壹次,保留又有甚麽用?小三子伏在她柔軟的胸脯上喘息,道:“痛……”詩婷急道:“哪裏痛?”小三子道:“屁股……”詩婷想起她下的三根毒針就有壹根是在屁股“秩邊穴”上。
  她輕嘆道:“對不起……”
  詩婷道:“我傷了妳們三位兄弟,自然會盡心盡力的救治,但是這種以內功真力拔毒的功夫,壹定要等我自己體力復元,精力充沛才行。”她說得誠懇,眾人不由得不信。
  詩婷再道:“從現在開始妳們誰要是對我再有半點羞辱,就莫怪我以壹命換三個,早死早投胎。”西門漸立刻點頭道:“姑娘放心……”他望望金世傑仍在賭氣的背影,低聲道:“只希望姑娘也莫要在言語上……”詩婷笑道:“放心,我才沒有閑工夫跟孫子鬥嘴。”西門漸立刻住嘴。聰明人絕不該跟女子爭言辭之勝,“唯小人與女子為難養也”孔老夫子都說過,西門漸哪敢不信?他只是向眾兄弟吩咐道:“押回‘黃金谷’去,沿途嚴加看守,慎防逃脫。”*********草叢中的鐵飛瓊卻被小三子吻得意亂情迷……他吻著吸著,因為他急需要她這壹口真氣。
  他體內尚有兩枚“焚身附穴釘”又已開始發作了。他有過與詩婷的壹次經驗,他極須像飛瓊這樣的少女純陰的真氣,他火熱激情地纏住她,又親又吻,上下其手,極技巧地撩撥著她的情欲。
  其實這鐵飛瓊早已深陷在情欲中無法自拔了,自從在小樹林中打了他壹掌,受到了“淩霄神功”的反震之後,她就已經無可避免地走上了“情欲”這條路……她不由自主地要伏擊“十三太保”以助小三子逃脫……她拾到”霸王槍”追到大樹上去……她又撲倒他,吻住他不讓他出聲……潛意識裏,是不是早已有“情欲”的成分在內?如果她腹內早已郁積了太多的欲火,那麽他當然很快地就能撩撥起她的激情,他知道她已動情,他知道她已潮濕了……他迫不急待地扯開了她的衣物,他迫不急待地霸王硬上弓了。
  他是在用“強”的,其實她早已經傾心,卻被用“強”的。飛瓊似不甘願,又似受侮辱,更似受挑戰。
  她努力反抗,她推、踢、撕、咬,她大聲地吼、叫、嘶、喊!以她“修羅刀”鐵飛瓊的武功造詣,而他又只是個受了重傷的病人,居然無力反抗?居然被他強奸得逞?是荒謬?還是反常?她暗中在恨自己,被他強奸居然沒有壹絲憤怒,居然還會融化在他的熱情裏……融化在他那粗壯滾燙裏,融化在他反覆抽插所造成的磨擦裏……她很不習慣這樣的主動,她從未這樣主動過……但是她就曾經被動嗎?剛才的壹陣被動,不也是生平的第壹次麽?生平的第壹次,人生總要有生平第壹次的,不是嗎?既然如此,主動與被動又有甚麽差別?試著動動看,有些生疏,再試試看,就不再那麽生疏了。
  果然就變得熟練了,回憶在樹顛所見到的周詩婷也不過如此而已。她開始信心大增,她開始瘋狂馳騁,她可以自己掌握奔馳的方向,顛籬的角度,步伐的大小,速度的快慢……這是個很累人、但也是個很刺激的運動,她很快就沖到了快樂的終點,她很快就要爆炸了……小三子自己坐起身子,將她抱在懷中,牽她的手來按住自己腋下。
  道:“告訴我,這是甚麽穴?”鐵飛瓊是武術高手不假思索地回答:“這是手太陰心經的‘極泉穴’。”小三子將她的手在這裏壓祝道:“好,用吸字訣。”鐵飛瓊的命運幾乎就與詩婷完全壹樣,正在情欲爆炸的邊緣,腦中正在壹片迷惘之際,他突然鉆入她的最最深處,突然抵住了她的花蕊深處……幸好她的手掌被小三子緊緊壓在他的“極泉穴”上,那裏適時傳來壹股豐沛的真力,急速地湧入她的掌心,註入她的身內,恰巧彌補了她生命的空虛。
  耳邊又傳來他的低喝:“快用‘吸’字訣。”飛瓊驀地壹驚,果然從掌心運起“吸”字訣,將壹股又熱又燙的“淩霄神功”吸進自己體內。這股陽剛之力愈來愈快直如滾滾洪流,洶湧而來。
  忽聽小三子聚喝壹聲:“起!”同壹時間,他捉住她的手掌亦猛然向上壹拔,壹股似火灼熱的毒氣湧出,似有極輕微之物,落在她的掌心。
  飛瓊壹看,落在她掌心的是壹根極細的血絲銀針,轉眼間又化為汗水隨著手掌體溫,蒸發不見!小三子虛汗淋漓,籲了口氣道:“謝謝妳又幫拔出了壹根……”飛瓊又驚又喜,道:“又拔出了壹根,我們又拔出了壹根。”她抱住他,欣喜若狂,道:“我們再來拔。”小三子卻弱虛地閉上眼睛道:“我不行了。我累死了,讓我睡壹下……”飛瓊就緊緊將他抱在懷裏。輕輕哄拍著他:“妳睡,乖乖的睡,等妳睡醒了,我們再來把妳身上另外那根毒針也拔掉……”說完這句話,她不禁失笑,怎麽連說話都像樹上的那個周詩婷?但是她自己也實在太累了,抱著這麽個熟睡著的大孩子,飛瓊竟也心滿意足地睡著了。鐵飛瓊睡得又香又甜,就連作的夢都很美。
  卻被壹陣更香更甜的氣味熏醒來。
  她吸吸鼻子,聞到香味,壹種又香又甜的香味,引得她饑腸轆轆,垂涎欲滴。是壹種烤肉香,有人在這裏烤肉。飛瓊心中壹驚!這林中有人進來,甚至把肉烤得這麽香,自己竟然完全沒有知覺?幸好她與小三子躲在草叢深處,要是被敵人發現……飛瓊不由壹身冷汗,行走江湖的人如此沒有警覺心,有十條命都丟了。
  望著抱在懷裏的小三子,見他睡得像個嬰兒,心中又是綺情洶湧。是不是昨夜太過激情,太過疲累,太過滿足,才會失去壹個練武者該有的警覺心?飛瓊輕輕撥開草叢,悄悄望去。
  就在她們不遠處,生著壹堆火,烤著壹只山兔,已經焦黃熟透。火堆旁背對著這邊,還有三條大漢,其中壹個的頭特別大。
  飛瓊心中更驚,是“大頭鬼”?再壹細看,果然是她的三位師兄“三鬼”全都來了。
  他們怎麽會到這裏來了,約好的集臺地點是在酸棗林呀?她立刻羞愧萬分,自己只顧與小三子在這裏恩愛纏綿,壓根兒忘了依時間趕去集合。幸好他們沒見到自己與這個小三子!她正在又羞又愧,忽聽大師兄“紅發鬼”的聲音,大聲道:“出來吃早餐!”飛瓊壹驚,原來他們早已經都看到知道了!
  誰知“紅發鬼”突地壹躍而起,五指血紅如鉤,直抓小三子肩頭。飛瓊大驚急呼:“紅發鬼妳要幹甚麽?”原來他們在嶗山鬼母冷詞門下習藝,入門雖有先後,卻是從來不以師兄、師妹相稱。有事都是直呼其名,日久均習以為常。
  飛瓊深知大師兄的“血爪追魂手”厲害,又驚又急搶救已經不及。誰知徐斌抓了壹個空,比她更是吃驚也不知是甚麽原因?他這壹抓竟然抓了個空。
  師父傳下來有“血爪追魂手”共有八八六十四招。壹爪抓空立時翻掌成雲,覆掌成雨,挑鉤點劃抓拿壹招接壹招,如驚濤駭浪壹般滾滾而至。令小三子大吃壹驚,只好拼命地閃身後退狼狽閃躲,口中同時在大叫:“不能打,不能打,我的身上不能打!”奇怪的是,他絕不還手,已躲得狼狽,有幾次還幾乎被自己的腳絆得跌倒,卻總是能在千鈞壹發之際,將他六十四招“血爪追魂手”全都躲過,連壹根頭發都沒有沾到。
  “紅發鬼”又驚又怒。“大頭鬼”與“夜哭鬼”立時夾攻而上,壹時拳腳交加,如狂風暴雨壹般直向小三子攻去。急得小三子大喊大叫:“不能打,不能打,我的身上真的不能打!”飛瓊終於再也忍不住大喝壹聲:“住手!”“三鬼”壹怔。
  回頭見到她壹柄血紅的“修羅刀”壹劈壹挑之間就將“三鬼”逼開,壹閃身搶到小三子身前橫刀攔住三位師兄,咬牙道:“妳們要殺他不如先殺我。”“紅發鬼”哈哈大笑道:“我們若要殺他妳豈攔得祝”鐵飛瓊亦狂笑道:“我若要殺自己,妳們又豈能攔得祝”“紅發鬼”壹怔!道:“妳說甚麽?”鐵飛瓊道:“他若死了,我又豈能獨活。”見她意誌如此堅決“三鬼”果然不敢再對這小三子動手。氣憤不平,咬牙切齒道:“怎麽辦?難道這樣壹個寶貝師妹,就憑白送給了他不成。”小三子突然壹陣抽搐,痛苦呻吟!鐵飛瓊立刻將他抱住急切道:“怎麽啦?是不是他們把妳打傷了?”“三鬼”立刻哇哇鬼叫,道:“不是……不是,我們根本連碰都沒有碰他壹下。”小三子並不是被打傷,而是他最後壹根“焚身附穴釘”又發作了。
  但是他卻忍住不喊,仍是若無其事的站直身子,向“三鬼”道:“我不要憑白得到妳們的寶貝師妹,我讓妳們每人在肚子上打壹拳……”“三鬼”瞪眼道:“妳說甚麽?”鐵飛瓊亦驚道:“妳瘋了。”鐵飛瓊嚇得哭了,抱住他不放大聲道:“不,妳不知道三鬼的拳頭有多厲害。”小三子道:“我就是要他厲害,愈厲害愈好。”鐵飛球氣得摔開他,怒吼道:“好,妳要自殺也不用借三鬼的手,妳要自殺也不用拿我來當賭註。”小三子急道:“我不是自殺……”鐵飛瓊已大步而去道:“我不管妳是不是自殺?我也不管三鬼是不是真的把妳打死了?反正從現在起我再也不要見到妳們。”“三鬼”攔住道:“師妹……”鐵飛瓊壹揚手中血紅色的“修羅刀”厲聲道:“不要逼我向同門手足相殘。”嶗山“壹鳳”修羅刀鐵飛瓊,脾氣剛烈說到做到已經是天下有名的了。三位師兄竟然真的連碰都不敢碰她任由她奔出!鐵飛瓊壹顆心已冰冷。她當然知道三位師兄都對她有意,她知道三位師兄都在等著她做選擇。而今天她居然選擇了壹個不相幹的人。他們對這個不相幹的人,壹定充滿了怨恨與殺機。小三子不是故意要橫刀奪愛,是自己向他投懷送抱,造成了這個事實的。
  小三子有甚麽本領能擋得住他們三拳?何況她剛才的情況,分明是舊傷又復發了,小三子分明是假他們的手自殺謝罪,可是他為甚麽不想想,他要是死了,自己又豈能獨活!
  事已至此,方千裏也就只好跟著她疾奔追擊。
  奔出數裏,方千裏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周詩婷卻仍是輕盈如行雲流水,望前疾奔。
  方千裏又有壹個外號叫“日行千裏”意思是輕功絕佳、氣力悠長。只因中了她的“焚身附穴釘”兩天下來.氣血兩虧,再也不是往日的方千裏了。
  腳下壹步踉蹌,險些栽倒,後面忽然幽靈似的出現壹人,以極輕盈的腳步奔來,這是個年輕稚氣的少年,向他壹笑,真摯而城懇.道:“妳好,我姓蕭。”跑在前面的周詩婷也慢下來,與他並肩而跑,笑道:“都叫他蕭少爺……”方千裏只覺得此人似曾相識,又實在想不起是在哪裏見過?只得應了壹句:“蕭少爺……”這蕭少爺握著他的左手,手心傳來壹股熱流。方千裏感到腳步壹輕,腳下不由自主地加快。
  小三子道:“我們說過,只許妳壹個人來的……”方千裏道:“我,我……”他無法開口,他在被挾持著這樣全速奔跑之下,根本無法換氣,當然也無從辯白。
  小三子道:“我們決定相信妳壹次,我們也根本不怕那個金世傑。”周詩婷也伸手牽住他的右手,道:“我用焚身附穴釘傷了妳,真對不起……”小三子又道:“我們要幫妳把毒釘拔掉,妳要盡量跟我們跑,讓血氣循環起來——”他突然腳步加速,拉著他急奔。
  方千裏漸漸力竭,小三子卻有大量的淩霄神功貫註而入!小三子與周詩婷二人,壹左壹右,拉著他竭力奔跑,快如奔馬,幸好清晨人稀,他們又盡可能選擇荒野之地而跑.否則也太過驚世駭俗了。
  方千裏已經汗流浹背,氣喘如牛,全身幾乎虛脫。忽然又有壹股滾熱的“淩霄神功”大量灌入,方千裏霎時間變得全身鼓脹如皮球,幾乎就要炸開壹樣。幸好有小三子在耳邊道:“右手。少陽三焦經關沖穴。”方千裏不內自主地依言而行,將那股沸得難受的真氣,導人右手,剎那間那受傷的右手疼痛刺骨,就保壹枚鋼釣針在他肩頭壹構,那股強大的“淩霄神功”就猛地往前壹推,那刺骨嚏疼就從肩頭向下移至手肘之處。
  方千裏疼得幾乎跌倒。小三子又是壹股“淩霄神功”輸入,大喝道:“繼續跑。”周詩婷也喝道:“不要松懈!壹鼓作氣才能拔得出來,我們來喊壹、二、三……”小三子道:“好,我們來喊壹、二、三,壹齊用力。”周詩婷喝道:“壹、二、三起。”小三子神功猛送,詩婷“吸”字訣拔起,果然從他中指“關沖穴”射出壹縷銀線,落在她的掌心,隨即化為蒸氣不見。
  小三子放開方千裏的手,道:“現在感覺如何?”仍在與他們壹起奔行,方千裏輕吸口氣只覺得自己脫胎換骨,身輕似燕,脫口道:“好極了。”周詩婷道:“妳是好極了,還有兩個怎麽辦?”方千裏嘆口氣道:“還望二位援手……”小三子道:“好,今日正午之時,叫萬勝刀呂方,自己壹人到五福客棧二樓餐廳。”說完他己牽著周詩婷的手,掉頭奔去。
  眼見他二人如壹陣輕煙般消逝在原野。
  這位“蕭少爺”是何許人物?方千裏也慶幸自己重新獲得了光明的新生命。
  日已上三竿,金色陽光耀眼。
  金世傑隱伏在最有利的位置,壹直聚精會神地監視著山神廟。他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此刻已是日上三竿,卻始終沒有見到方千裏,也沒有見到周詩婷,甚至沒有見到任何人。他們約的是“日出”之時,怎麽到現在還沒有來呢?他嘆了口氣,他們不會來了,他們壹定是發現了自己在此監視。
  金世傑自信極端小心行動,他們怎麽會發現的呢?他們不出面,怎麽就連方千裏也不見人影呢?金世傑想不出其中原因?只得頹然而回。
  他沿原路而回,行經此城門口。
  昨晚他越城而出之處,果然早市趕集的百姓擁擠,熱鬧地開始做生意。
  吊住史仲田的那棵大樹還在,卻已連繩子都不見了。
  金世傑大嘆,這家夥太輕估對方的實力,簡直是條笨豬!他搖搖頭,決定不去想史仲田,他只想早點回到“五福客棧”去好好吃頓早點,再洗個熱水澡,躺到床上睡壹大覺,他確信“五福客棧”的舒適床鋪壹定會等著他。等他真的回到“五福客棧”等著他的卻是壹大堆看熱鬧的人。
  “來了來了,金世傑金公子回來了!”圍觀之人自動讓出壹條路來。
  他走近才才發覺是史仲田,被五花大綁地跪在“五福客棧”的大門口,臉上被墨汁畫了只豬。背上的衣服寫了更大的字——我是笨豬。“十三太保”也都在圍觀,但是沒有人敢動手解救他。只因他面前掛了塊牌子,上面寫著:“出賣自己人,兩個大混蛋,特殊制穴法,等金世傑解”金世傑又驚又怒,什麽特殊制穴法?我怎麽知道?但是他不能示弱.更不能讓他繼續在此地出醜,丟了他“十三太保”的名頭。
  不得己也只好“死馬當作活馬醫”急上前壹步,先解他啞穴。竟然只是最普通的點穴手法,壹點都不特殊!啞穴壹解,這史仲田就如喪毗,痛哭流涕:“金兄救我,金兄救我。”金世傑立刻繼續出手解他麻穴,誰知壹指點出,史仲田立時就能動了。卻滿地打滾,殺豬似的大叫:“哎呀!疼死我啦。”他這壹滾,掛在脖子上的牌子落地,赫然在背面寫著:“特殊制穴法,焚身附穴釘,金公子用力,史少爺活該”金世傑這才大吃壹驚,居然上了惡當!原來周詩婷先點史仲田麻穴,再將焚身附穴釘,訂在他解穴的相應位置上。等金世傑用力,將毒針深深地刺入。忽聞身後“金面天王”吳向春駭然叫道:“焚身附穴釘?他中了妳的焚身附穴釘。”金泄傑又驚又急,怒道:“不是我的,是他們的,我們只是中了他們的奸計而己。”壹聽說是“焚身附穴釘”“仁兄壹定要救救我呀——”史仲田更是殺豬似的大叫哀號:“金兄救命呀!各位仁兄壹定要求我啊!”門口的壹陣混亂,早已將所有的註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卻有六條黑影俏悄地潛入了他們所居住的後院。
  他們是小三子、周詩婷、“壹鳳”、“三鬼”!他們手裏都抓著壹把烘著的線香,提著大包、小包的火藥,大大小小的銅鑼。鐵飛瓊道:“蕭少爺真聰明能想到這麽妙的方法。”小三子笑道:“不是我的聰明,借力是詩婷的主意,這些銅鑼火藥是從玲瓏姊妹那裏學來的……”“夜哭鬼”道:“這麽漂亮的房子,燒了實在可惜……”周詩婷道:“他黃金谷專產黃金,保證會賠他壹座更漂亮的,只管放心的燒。”他們迅速地潛入每個房,迅速地竄上屋頂,迅速地布置妥當,再迅速地離去。
  這人雖然窮,卻不討厭。他甚至可以算是個很討人喜歡的人,長得眉清目秀,笑起來嘴角上揚,而且還有兩個酒窩。
  呂青蓮已經開始覺得,這個人可愛極了。
  這人又道:“此情此景,此時此刻,不喝酒的人真應該……”呂青蓮笑道:“應該怎麽樣?”這人道:“應該打屁股。”那挖坑的少年仍然不聞不問。眉目間雖然已有了怒氣,但是他並沒有發作。他不是不敢,他只不過是不屑與這種人壹般見識而已。
  這個人卻偏偏要找他。捧起酒缸子,道:“來,妳也喝口。”馬如風冷冷道:“妳不配。”這人道:“要怎麽樣的人才配跟妳喝酒?”馬如風道:“妳是什麽人?”這人不回答,卻‘咧”地壹聲,把手裏的折扇展開。扇面上寫著七個宇,字寫得很好,很秀氣,就像他的人壹樣。“霜葉紅於二月花”這個人雖然落拓潦倒,這把扇子卻是精品,扇面上這七個字,無疑也是名家手筆。
  呂青蓮舉杯壹飲而盡,道:“好字。”這人也捧起酒缸子來,大喝壹口,道:“妳的眼光也不錯。”呂青蓮道:“這字是誰寫的?”這人道:“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寫得出這麽好的字來?”呂青蓮大笑道:“現在我知道妳是誰了。”率2k束這人道:“我是誰?”呂青蓮道:“除了夏紅葉外,哪裏還能找得出妳這麽狂的人?”武林“四公子”中,最傲的是“白馬”馬如風,最剛的是“銀槍”邱風先,最瀟灑的當然是呂青蓮,最狂的就是夏紅葉!馬、邱、呂,三家都是富豪、望族,白馬、銀槍、青蓮,那是有名有姓的貴公子。紅葉的身世卻很神秘!據說他是昔年天下第壹名俠夏略克的後人,據說“壹品狀元”楊練生平最好的朋友,天下第壹快劍阿哥就是他的祖先。
  阿哥的身世,本來就是個謎,所以紅葉的身世也如謎。他從來沒有說起過自己的來歷,人們把他列入“四公子”只因為他從小就是在葉家長大的,葉家就是自己的家,葉楓就是“壹品狀元”唯壹的傳人。
  “壹品狀元”是什麽人,有什麽人不知道?現在武林“四公子”都已經到齊了,但是他們並不是自己約好了到這裏來的。
  這裏距離他們每壹個人的家都超過壹百裏。
  呂青蓮的雅興就算很高,也絕對不會奔波百裏,只為了要到這裏來賞花喝酒。
  邱風先也用不著奔波百裏,到這裏來等死。
  壹個人要死,無論什麽地方都壹樣可以死的。
  他們為什要這到這裏來,來幹什麽?馬如風還是冷冷的坐在那裏,態度絕沒有因為聽到夏紅葉這名字而改變,但是他的手已經移近了他的劍柄。他凝視著夏紅葉,忽然道:“很好。”夏紅葉道:“什麽事很好?”馬如風道:“妳是夏紅葉就很好。”夏紅葉道:“為什麽?”馬如風道:“本來我認為妳不配,不配讓我拔劍,我的劍下從不傷小醜。”馬如風道:“夏紅葉不是小醜,所以現在妳只要再說壹句輕浮無禮的話,妳我兩個人之間.就要有壹個人橫屍五步,血濺當常”夏紅葉苦笑道:“我只不過想找妳喝口酒而已,妳又何必生氣?”呂青蓮道:“他不喝,我喝。”他接過手中的缸子,嘴對著缸口、灌了好幾口。才吐出口氣,道:“好酒。”夏紅葉又從他手裏把缸子搶回來灌了壹大口,嘆著氣道:“這麽樣的酒,就算有毒,我也要拼命喝下去。”呂青蓮微笑道:“壹點也不錯,如果我們現在就能死在這裏,倒也是我們的運氣。”夏紅葉道:“為什麽?”呂青蓮道:“因為,這裏有個人會挖坑。”夏紅葉道:“他的坑挖得很好?”呂青蓮道:“好極了。”夏紅葉忽然站起來,捧著酒缸子走過去,圍著那個坑繞了個圈子,喃喃道:“這坑果然是個好坑,壹個人死了之後,若是能躺在這麽好的壹個坑裏,倒真是運氣。”呂青蓮道:“只可惜這個坑不是為我們挖的。”夏紅叮道:“只有死人才用得著這樣壹個坑,難道他想死?”呂青蓮道:“看樣子好像是。”夏紅葉好像很吃驚.道:“假他這麽樣壹個人,為什麽想死?”呂青蓮道:“因為他跟我們壹樣,也接到壹封信,叫他今天到這裏來。”夏紅葉道:“也是武帝給他的?”呂青蓮道:“壹定是。”夏紅葉道:“武帝叫我們到這裏來,是要在武功上懾服我們,然後再要我們聽命於他?”呂青蓮道:“不錯!”夏紅葉道:“可是這個人的脾氣,寧折不彎,寧可死了,也不會聽命於人……”呂青蓮道:“不管對方是誰?武林帝王不行,武林烏龜也不行。”夏紅葉道:“我們呢?難道我們就行麽?難道我們就隨時隨地,跟狗壹樣任人呼來喝去的麽?”很少說話的馬如風忽然開口道:“不管對方是誰,不管對方是武林烏龜,還是武林帝王也不行,只要在武功上懾服不了我們,又何必聽命於他?”邱風先謎起了眼,眼瞇得很細很細。
  馬如風再道:“在武功上懾服得了我們的,也許還有幾個,但是……”邱風先的眼睛不瞇了,大聲道:“能同時懾服我們四個的,只怕壹個也沒有。”忽然耳邊有人在說:“要是有呢?”“四公子”同時大驚!張皇四顧,哪有半點入跡?還是這個人仍在耳邊說:“不必找,我還沒有到……馬上就到啦。”然後才聽到遠處倒是有雜亂的蹄聲!然後才見到壹行黑影,是十余騎士,護著壹輛馬車,迅速馳近!邱風先大驚:“這是武林中失傳巳久的千裏傳音術?”呂青蓮道:“就算能千裏傳音,也不可能在這麽遠的距離之外,就聽到我們說話,看到我們的動作呀……”這個人仍在耳邊說道:“妳們看錯了方向,且看看後面。”四人同時回頭。千樹梅林之後是壹片萬仞絕崖,崖頂之上,正有壹人,抖開滿身的積雪,站了起來。
  因為太遠大高,從這裏望去,那人只有拇指大小,面目五官都還看不清楚。
  夏紅葉壹怔!道:“是妳在說話嗎?”如果真的是他?這個人的耳目之聰敏就太可怕了。
  馬如風揚聲道:“妳下來。”崖頂之人道:“再等等……”蹄聲如奔雷,十余匹快馬,護著壹輛豪華馬車,駛入這寒梅谷內。
  前面是最近改名的“十二飛龍”“壹鳳”駕車“三鬼”隨行而至。
  這十六人壹起下馬,同時揚聲道:“恭迎武帝陛下。”崖頂那人就是小三子,壹聲清嘯,從那切削如鏡壹般的崖面上,飛降而下,然後路在梅樹之頂,飄然而至。這份輕功,令他們昨舌。
  不到片刻,就已落到了身前,原來是壹個看來比他們更年輕、更稚氣的少年。“壹鳳”“三鬼””十二飛龍”壹起躬身道:“屬下恭迎來遲,陛下恕罪。”呂青蓮笑道:“有這麽樣乳臭未幹的‘武帝’麽?”馬如風拔出長劍,道:“是妳寫信叫我們來的麽?”夏紅葉則驀地張開折扇道:“這壹桌酒萊也是妳送來的麽?”邱風先最後開口,卻亮出手中壹對銀槍.大聲道:“妳的兵器呢?”鐵飛瓊立刻從馬車內取出那桿壹丈三尺的“霸王槍”。
  小三子卻不肯接,道:“不!我今天邀四位公子來,不是要以武功懾服四位,更不是要各位來聽命於我……”呂青蓮冷笑道:“是嗎?那麽把我們約到此地,所為何來?”小三子道:“我只想請教四位這是什麽東西?”他從脖子上取出那枚“血蟲琥珀”來,送到“四公子”手上。
  呂青楚接過細看,道:“不錯,這就是血蟲琥珀是武帝的信物。”小三子道:“妳為何如此肯定?”呂青蓮道:“武帝統治武林百余年,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小三子道:“這個可不可能是假的?”呂青蓮道:“琥珀可能有假,血蟲也可能有假,‘血蟲琥珀’卻絕對無法造假。”小三子道:“是不是任何人有這‘血蟲琥珀’就是武帝?就能榮華富貴?號令天下英雄?掌握生殺大權?”呂青蓮道:“應該是這樣……”小三子道:“既然如此,這東西已經在妳手上,妳為什麽不馬上開始號令我們?”呂青蓮壹忙怔,道:“妳真的這麽放心,就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交到我手上?”小三子道:“我對朋友壹向很放心。”馬如風道:“才第壹次見面,怎麽會是朋友?”小三子笑道:“第壹次見面,會不會是敵人?”馬如風道:“自然也不會。”小三子笑道:“不是敵人,就是朋友。”“不是敵人,就是朋友。”這是壹句值得深思的話!才第壹次見面,妳就擺起個臭臉,處處都把別人當成敵人,其結果當然得罪人,給自己建立壹個敵人!第壹次見面,妳就和藹可親,處處都把別入當成朋友,其結果當然得到這個朋友。
  甚至原來是敵人的,也可能化為朋友。“不是敵人,就是朋友。”難怪小三子的朋友愈來愈多!呂青蓮握著這“血蟲琥珀”嘆道:“不行!妳壹見面就把我當成朋友,我怎麽能號令妳呢?”小三子道:“妳也可以號令別人呀?”呂青蓮道:“也不行,匹夫無罪,懷壁其罪,我沒有‘淩霄三十六式’護寶可不敢惹此殺身之禍。”小三子道:“原來妳也知道淩霄三十六式!”呂青蓮道:“只聽前輩談起,從未見識過。”小三子道:“妳想不想見識壹下?”呂青蓮搖搖頭道:“不必了……”說著將“血蟲琥珀”交還給他,拱手道:“妳去享妳的榮華富貴,可別指望我們聽妳號令,為虎作倀,再見。”小三子讀書不多,問鐵飛瓊道:“為虎作倀是什麽意思?”鐵飛瓊道:“他們自鳴清高,不肯幫妳去害人,做壞事。”小三子壹怔!道:“我怎麽會去害人、做壞事?”他四人各牽坐騎要走,小三子及時道:“且慢!”“四公子”冷冷回頭道:“妳想將我們強留下來?”小三子道:“那倒不是,我只希望四位能與我同行,到‘黃金谷’去玩玩。”呂青蓮道:“我們為什麽要陪妳到黃金谷去玩玩?”小三子道:“我只是要四位給我做個見證,證明我的確親手把這血蟲琥珀交還給霍小玉了。”馬如風道:“妳說交還?難道這血蟲琥珀原本是霍小玉的東西?”小三子道:“不錯。”夏紅葉道:“霍小玉的東西,又怎會到了妳的手上?”小三子道:“這其中的曲折離奇,且聽我詳細道來……”這裏本來就有小三子特地叫來的壹桌酒菜。
  鐵飛瓊又從馬車上搬下更多酒菜吃食,甚至有紅泥小火爐,將冰冷菜肴,重新加熱。
  小三子從亂葬崗上盜墓開始,直到氣走金世傑,將“十三太保”變成“十二飛龍”壹連串的驚險故事,點點滴滴,詳詳細細的道來……就連壹直稱從不喝酒的邱風先,都忍不住壹面驚嘆,壹面吃喝,聽到精彩處,也會拍案稱好。
  夏紅葉道:“所以妳決定要把這血蟲琥珀交還給霍小玉?”小三子道:“正是。”馬如風卻搖頭,道:“不好,妳這樣做,只是便宜了‘黃金谷’害苦了天下英雄。”小三子道:“為什麽?”馬如風道:“金世傑既是如此惡人,定會奪取霍小玉的血蟲琥珀自稱武帝號令天下英雄,逼他們為虎作倀!”邱風先也大聲道:“所以妳如還是想把這東西交還霍小玉,我第壹個反對。”小三子長嘆道:“別人的東西,我據為已有,良心難安。”呂青蓮突然拍桌大叫:“有了。”小三子道:“怎麽?”呂青蓮道:“如果不是還給霍小玉,而是交換霍小玉?”“十二飛龍”與“壹鳳”“三鬼”相互間會心壹笑,只聽小三子道:“願聞其詳?”呂青蓮道:“霍小玉至今癡呆,黃金谷遲遲不肯正式迎娶,就表示他們有悔婚之意……”小三子道:“不錯。”呂青蓮道:“陛下直接用這血蟲琥珀交換霍小玉的自由之身。黃金谷會不會答應?”小三子道:“會……”呂青蓮道:“陛下還給了霍小玉,他們還是會搶走,現在也是還給霍小玉,再用來贖身,也沒有吃虧,對不對?”小三子道:“對……”呂青蓮大笑道:“我們壹定要弄得又熱鬧又轟動,讓天下人都知道血蟲琥珀在黃金谷的谷主金凱父子手上,讓他們去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哈哈……”馬如風卻攔阻道:“金凱父子會用來號令天下英雄,為非作歹。”呂青蓮大笑道:“等他們父子忙完這些交際應酬,再想到要用來號令天下英雄時,就會發覺……”夏紅葉道:“發覺什麽?”呂青蓮道:“就會發覺血蟲琥珀就會不翼而飛、無影無蹤啦。”邱風先道:“怎麽會?血蟲琥珀到了金凱父子手裏,還會不翼而飛?”呂青蓮眨眨眼道:“怎麽不會?只要有個人肯出動,就連皇後娘娘的肚兜都能不翼而飛!”馬如風跳了起來:“妳是說‘神偷’丁六?”夏紅葉道:“可是,聽說‘神偷’丁六壹向是來無影去無蹤,誰能找到他?”呂青蓮又眨眨眼道:“別人當然找不到……”邱風先世道:“聽說神偷丁六近年來,輕易不肯出手?”呂青蓮還是眨眨眼道:“別人當然請不到他……”看他“老神在在”的模樣,小三子知道找對人了。
  難怪吳向春要他花這麽大工夫、繞這麽大壹個圈子,收服這四位高傲得不得了的“公子”。
  原來吳向春也想到要動用“神偷”丁六,而知道“神偷”丁六的下落、能說動丁六出手的又只有這個呂青蓮,所以才要兜這麽大壹個圈子,布這麽壹個環境,結交這四位公子!這些心底話小三子不能說出來,只得故意嘆氣道:“要弄得又熱鬧又轟動……”呂青蓮道:“這個更簡單,我們沿途盡量多約壹些武林朋友,壹起到‘黃金谷’去。”小三子顯得非常興奮、道:“好,就這麽辦……”呂青蓮卻笑道:“既稱‘武帝’不知能不能接得下我四人聯手?”小三子嚇壹跳.道:“不不,我不能跟妳們接招。贏也不是,輸也不好。”邱風先道:“為什麽?”小三子道:“我知道妳們四位的個性……”他故意走過去,繞著那個坑走—圈,道:“要是贏了,就會失去妳們四位好朋友,要我故意輸給妳們,又好像太作假了……”邱風先冷笑道:“妳以為壹定會贏麽?”小三子望望他手上壹對銀槍.道:“這樣好了,妳也是使槍的名家,我就使壹套槍法,請妳指教……”他壹招手,鐵飛瓊立刻將那桿重壹百多斤的“霸王槍”取來。
  小三子隨隨便便的握槍壹掄既無架勢,又無起手,卻卷起壹股勁風。
  奇特的是這股風雖然強勁,卻不會風卷起地上積雪,倒是把樹上的梅花掃落了許多。
  呂青蓮正在為這些梅花惋措。誰知小三子在舞動的“霸王槍”之中,又造成壹股氣流,裹住了這千百朵梅瓣,上下飛舞回旋……“霸王槍”舞動的光華時而大盛,連人帶槍,騰身而起,槍尖直指晴空,飛起數丈之高,而那千百朵梅瓣,競也被氣流束成壹條純紅的長龍,盤旋纏繞著他,直上高空!壹聲清嘯,小三子自高空往“四公子”頭頂罩落,手中“霸王槍”壹擺,在腳下疾速舞動,快得完全不見槍影,只覺得是壹片光耀奪目的銀盤,盤上是鮮艷花瓣舞成的波風,波瀾中心才是他盤膝而坐,寶相莊嚴!強大的氣壓直逼而來,“十二飛龍”早已與“壹鳳”“三鬼”退出老遠。
  “四公子”強自撐持,鬃發亂飛.衣衫“獵獵”作響,再想後退,已來不及了,勁風壓體而來,只得各自拔出兵刃相杭!幸而勁風壹觸即退,飄然遠去,壓力驟減。
  小三子已經落在地上,拄槍而立。落下的梅花瓣在他周圍地上,圍成整整齊齊的圓圈。就像刻意用手壹朵壹朵的擺出來的壹樣,沒有壹朵是淩亂不齊的!只是剛才這片刻間的勁風襲體“四公子”都已虎口發麻,兵器差壹點脫手。
  也是小三子故意相讓,提早收手,才沒有教他們當場出醜!
  他們從來自鳴清高,獨來獨往。今天結伴而行,惺惺相惜,有叨不完的話題。“十二飛龍”也都是名家子弟,與他“四公子”談得投機。
  再加上“壹鳳”“三鬼”黑道上刁鉆古怪的經驗與見聞,更是聞所未聞,拍案叫絕!這個“武帝”少年心性,講話妳呀我呀的壹點架子也沒有,叫他陛下什麽的反而別扭。
  這些人除了小三子,各個都是交遊廣闊,相識滿天下。不到幾天工夫,他們就集結了數不清的江湖朋友,更有用穿梭飛過的信鴿,與來往奔馳報信的快馬傳信。
  信鴿與快馬所報的消息只有壹個:—年輕的新“武帝”出現,要到“黃金谷”去.為金世傑與霍小玉主持婚禮。信鴿與快馬報來的消息.立刻令沈寂已久的江湖,又熱鬧了起來。
  半年前“霍家堡”被屠的血淋淋故事又再度在大家心底復活。
  霍小玉不是受傷變成癡呆了嗎?她的傷好了?金世傑答應娶她了?大家都好奇!大家都猜測,這個年輕的新“武帝”是誰?什麽時候登基為“武帝”的?這麽重要的大事“帝王谷”為什麽沒有傳消息來?就像壹股旋風、壹股洪流,不但所經之處,造成轟動。
  就是他們所要去的途中,也有人成群結隊地夾道歡迎、爭睹“武帝”的風采。
  有人認得武林“四公子”!正在奇怪這位“武帝”到底有什麽魔力?能把這四個最桀傲不馴的家夥,湊到壹起,又能有說有笑的?也有人認得“十三太保”!也在奇怪這位“武帝”到底有什麽本事?能把‘十三太保”變成“十二飛龍”。
  “十三太保”之首的金世傑又怎麽會不在其中的呢?會不會跟這次趕到“黃金谷”的事件有關?大家都趕來湊這份熱鬧,大家都擠進了“黃金谷”。大家都知道“黃金谷”是因為盛產黃金而出名。
  大家都知道“黃金谷”有的是錢。
  大家也都知道“黃金谷”最好客。
  “南霍北金,武林齊名。”南霍是“霍家堡”,北金就是“黃金谷”。數百年前“黃金谷”就是因為盛產黃金而出名。
  百余年前的“黃金谷”谷主,更以壹手“五花綿掌”內家功力,技冠群雄.而奠下了這片基業。
  百余年來的“黃金谷”谷主,也都能繼承祖先事業,更能發揚光大。
  這壹代的“黃金谷”主金凱更能將地位提升到“南霍北金,武林齊名”隱然是北武林的領袖地位。
  更能以金世傑與霍小玉聯姻,以穩固其領導地位。誰知江南霍家堡在半年前的壹夜之間,慘遭滅門。“南霍”從此在江湖中除名,兇手至今造謠法外。
  “帝王谷”的“武帝”二十年前就已失蹤。
  因此算來.這天下武林的領導地位非他“黃金谷”谷主父子所屬啦!誰知這壹批批的信鴿飛回來,壹批批的快馬奔回來,那是說“年輕的新‘武帝’出現,要到黃金谷來主持金世傑與霍小玉的婚禮。”現在更有大批的武林朋友,聞訊趕來,直把他“黃金谷”擠得水泄不通。
  幾位北武林中的“大哥大”級的人物,本都與他“黃金谷”互通聲氣,互為支援。聞訊趕來都問道:“金世傑與霍小玉真的要結婚了?”金凱氣極敗壞地否認:“誰說的?根本沒有這回事。”“怎麽會有這個傳言的呢?”“又怎麽會突然有個‘武帝’出現的?這個‘武帝’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黃金谷”谷主金凱冷笑,道:“如果是假?只怕難逃老夫的手掌心!”夕陽西下,彩霞滿天。
  萬裏無雲,看樣子這兩天是不會下雪的了。
  “三鬼”來報說:“黃金谷”快到啦!”“壹鳳”問:“快到了是多遠?”“三鬼”道:“不到五裏。”小三子伸頭往外壹望.看見好大壹座山川,好大座城堡,四周好大壹片平原!那真是好大壹座城堡,采礦所挖出來的巨石,建築成高大雄偉的城墻門樓,生鐵鑄成的大門,門樓上有巨大的金字“黃金谷”!可是那座城堡大門卻關得緊緊的。已經有太多與“黃金谷”頗有淵源的人、想要進入而被擋了回來。
  已經進去太多了,再要無限制的讓人進來,只怕他“黃金谷”就要擠破啦!其實這是他們早已算準了的結果,所以小三子下令“紮營”。
  “三鬼”立刻高喊道:“武帝陛下有旨今日在此紮營,隨行之人,在道路兩旁排列,直到“黃金谷”大門。”跟隨而來的群眾轟然應諾!而且壹傳十,十傳百,片刻間就已全部傳到了。
  所謂紮營,其實就是“十二飛龍”“四公子”“三鬼”等,十幾輛馬車,團團包圍住中央壹輛更大、更豪華的馬車。
  車與車之間扯開幾塊篷布,地上鋪上幹草。
  隨行而來的江湖人物、武林英雄、觀看熱鬧的平民百姓,甚至趕著人潮來做生意的攤販,也都開始在道路兩旁排列開來。
  這數萬人立刻就將“黃金谷”前面的道路全都排滿。
  他們也都有樣學樣,在車旁也扯開篷布,地上鋪草,或坐或臥的休息下來。
  小攤販們開始流動兜售食物或自行埋鍋造飯.炊煙升起。
  人多了,口舌就多,謠言也多。各式各樣的謠言在傳播,有的說霍小玉已經被“黃金谷”謀害了;有的說霍小玉的病沒有好,金凱父子打算悔婚;有的說‘武帝”明天就要攻打“黃金谷”;有的說根本就沒有“武帝”,這壹切只是金凱父子在耍唬頭;謠言愈來愈多,愈來愈離奇,甚至自擁矛盾。
  但是“黃金谷”大門緊閉,不讓人進去,天太冷,把他們關在外面喝西北風,心中總不是滋味!寒冷的壹夜終於過去,天終於亮了。
  “黃金谷”的大門終於打開。
  立刻驚動了守候在附近的人群,只見十六人騎駿馬拱衛著壹身艷紅長袍的總管“朱衣神劍”王濱藻.往“武帝”駐紮的方向馳去。
  “黃金谷”的大門又在他們身後關上。
  壹些想趁機進入“黃金谷”的,又是大失所望。
  不過不要緊,這王總管必定是奉了“黃金谷”谷主之命,前去恭迎“武帝”的,等壹下他們還會再從這裏來的。
  總管王濱藻等人果然壹路快奔,直至小三子帳前,壹見竟是這樣簡單潦草的幾塊篷布,心中已有輕視之意,也不下馬,大聲呼喝道:“裏面有人嗎?起床了。”背後卻出現壹個滿臉稚氣的年輕人,笑嘻嘻道:“妳找這裏面的人麽?他們早就起床啦。”王濱藻壹怔道:“早就起床了?到哪裏去了?”原來年輕人就是小三子,笑道:“他們不想見到妳,所以—早就散開,去活動筋骨去啦。”王濱藻冷哼道:“‘黃金谷’谷主要見他們,人卻不見了。”小三子道:“‘黃金谷’谷主要見的人不是他們,而是我。”王濱藻又壹怔!道:“妳?妳是誰?”小三子左手壹揚,現出他那枚血紅的戒指,笑道:“妳猜猜我是誰?”王濱藻大驚失色!他在“黃金谷”當總管多年,見慣了“黃金谷”谷主金凱手中戴著這枚戒指,怎麽會跑到他手上去了?但是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他大聲道:“我沒有空跟妳玩猜謎,我要找‘武帝’!”小三子又笑了:“原來妳不認識‘武帝’?不要緊,妳認不認識這個?”他掀開衣襟,露出那只“血蟲琥珀”來。
  王濱藻臉色更是蒼白:“妳就是,妳就是……”小三子把臉壹沈,喝道:“見了‘武帝’還不跪下?”不知何時,早己驚動四周的武林英雄豪傑,全都跪伏在地,齊聲高呼:“屬下參見‘武帝’陛下。”就連王濱藻帶來的十六快騎,也都驚得下馬,跪伏在地,齊聲高呼:“屬下參見‘武帝’陛下。”“壹鳳”“三鬼”“四公子”“十二飛龍”壹起越眾而出。將王濱藻圍住,怒喝:“該死的奴才。還不跪下?”王濱藻怒道:“誰知妳是真是假!”“四公子”齊聲怒吼,就要動手!小三子喝道:“住手。”他向王濱藻道:“只有惡主,才會出惡奴!今天不教訓妳,何以服眾?”只見緩緩伸手壹抓壹扯,距離壹人多遠的王濱藻立刻就感覺到壹股巨大的抓力!他立時出手壹檔,但是遲了,這壹抓之力,就猶如有壹只看不見的手,五只看不見的手指正好抓住他肩頭五大穴.令得他左半身整個麻痹,絲毫也用不上力氣。
  這壹抓壹扯之力,競然叫王濱藻在馬上再也坐不住,跌了下來。
  壹片雪地,經過十多匹健馬的踐踏,地上已是壹片泥濘,眼看王濱藻就要在泥地上跌個狗吃屎,小三子的手又虛空壹托,向上壹揚,壹股勁風竟又將他托得高高飛起,再回那匹健馬背上去。
  這壹丈多遠到距離,競能將壹個大人甩來甩去,眾人驚得鼓掌叫好!誰知那馬兒卻突然地人立而起?長嘶揚蹄,又將王濱藻摔下馬來,弄得壹身都是泥濘不堪!眾人壹陣轟笑!小三子道:“這可不是我摔了妳的……”這“黃金谷”總管王濱藻,號稱“朱衣神劍”,壹身功夫只怕不在“黃金谷”谷主金凱之下。卻在此丟人現眼,頓叫羞愧得無地自容,就在滿地泥濘中倏地挺起,向小三子揮出許多汙泥爛漿,身形卻滑溜如魚,緊跟泥漿之後,疾撲小三子,手中兩柄金劍壹長壹短,就如毒蛇的獠牙,直刺而至!這壹招果然又狠又毒。“四公子”中的馬如風是使劍名家,竟也看得驚心動魄,脫口急呼:“陛下小心”小三子卻似驚得呆了,竟然連動也不動,等著他的劍互刺而來。鐵飛瓊嚇得緊閉著眼睛,慘呼壹聲!誰知慘呼聲最大的,卻是那下毒手偷襲的王濱藻。那毒牙似的兩柄劍,也不知怎的?竟然刺入了他自己的大腿!兩條大腿各刺入了壹劍,王濱藻疼得滿地打滾,鮮血混合泥漿,哀號震耳,不壹會兒就痛昏了過去。
  十六名騎士大驚呼道:“陛下……”小三子卻是動都沒有動壹下的站在那裏。
  十六名騎士也只好跪地不敢稍動。
  鐵飛瓊終於不忍,輕輕喚道:“陛下……”小三子這才嘆了口氣,道:“我可是連手指都沒有動壹下,是他自己刺自己的。”十六名騎士抖聲道:“是……”“帶他走吧!哼,如此囂張,叫金谷主趕快親自前來道歉,我等到明天日出前。”十六名騎士如獲大赦,應聲道:“是。”立刻上前點王濱藻穴道止血,也不敢將劍拔出來,扛了上馬,狼狽而去。
  “三鬼”大聲將圍觀之人驅散:“大家禁聲,不要吵鬧。‘武帝’陛下要休息!”眾人這才對這位年輕‘武帝”心悅誠服,躡手躡腳的散去,壹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壹散開之後,消息立刻就散布出去,愈傳愈快,也愈傳愈變質,竟然把這“武帝”描繪得上天入地,跟天神下凡壹樣,法力無邊了!高高的門樓上,遠遠的就看見十六騎扛著王總管飛馳而至,駐守的莊丁立刻打開大門。將他們迎了進去,又匆匆再將大門緊緊閉上。
  大批的群眾又是壹陣嘩然。不過大家又在幸災樂禍,想看看這不可壹世的“黃金谷”谷主到底肯不肯親自來向這個年輕的“武帝”低頭。
  “黃金谷”谷主金凱,正與“遊氏雙雄”、慕容長青、“呂梁四傑”以及其他武林中的重量級人物坐等消息,十六騎卻擡了總管王濱藻回來。
  本來是耀武揚威而去的堂堂大總管,居然給他丟人現眼回來?金凱赫然震驚心中暗自大罵該死,但是表面上還是要加以慰勉壹番。叫人擡到後面,治療休養。
  向那十六騎詢問經過,十六騎自然不敢隱瞞,詳詳細細,據實以告。
  壹說到紅戒指,金世傑大驚:道:“怎麽是那蕭公子?”金凱道:“妳認識他?”金世傑道:“這家夥三天之內就把我辛辛苦苦結交的‘十三太保’徹底瓦解了。”金凱皺眉道:“他殺了十二人?”金世傑恨聲道:“沒有,他壹個都沒有殺,卻把十二個統統變成了他的朋友,成了我的敵人。”知子莫若父,金凱知道這個兒子氣量狹小,急功好利,因而把朋友都得罪了。
  他知道此刻在許多賓客面前不宜談這個問題,再繼續詢問十六騎,道:“這個‘武帝’真的是‘武帝’?”十六騎道:“小人見識很淺,只見到他拿出脖子上的項練,王總管臉色就變了……”金凱急道:“什麽樣的項練?”十六騎道:“小人說不清楚,好像壹粒透明的枇杷,裏面有壹只紅色的蟲子……”慕容長青與“呂梁四傑”同聲驚駭,道:“血蟲琥珀!”“遊氏雙雄”亦驚道:“果然是‘武帝’傳人。”金凱道:“果然是‘武帝’來了……”金世傑臉色蒼白.道:“這下怎麽辦?”金凱道:“這又有什麽不得了?頂多妳委屈壹點,照他的意思,跟霍小玉結婚不就行啦!”金世傑叫道:“這不是強人所難麽?”金凱道:“傻孩子,妳就娶了她,要是不滿意,還不是任由妳三妻四妾,誰來管妳?”金世傑道:“可是……”他當然也知道沒有人會管他。
  他遲遲不肯娶霍小玉,並不是因她癡呆尚未復元,而是另壹個更重的心結。霍小玉跌入亂葬崗的墓穴之底,經過了三天兩夜,是有個“人”跟她在壹起的!不但縛在她大腿上的粗劣布條,是從壹件男人衣服上扯下來的,而且還差壹點親手殺死了他,後來被那臭小子逃入石隙中,也因此丟了六、七名屬下的性命。
  雖然最後終究用巨石壓在底下,出了壹口惡氣,可壹想到她曾經被另外壹個人,摟摟抱抱的過了三天,他的心就絞痛,打死他也不肯娶別人抱過的女人為妻子!可是今天……他心中壹急,立刻又是壹陣疼痛,冷汗直流。
  他中的那枚“焚身附穴釘”又發作了,他不願被在座那些英雄豪傑們見到,他起身到後面去,後面還有壹批他的死黨朋友。
  金凱見兒子這樣頹然離去,也只有長嘆,轉頭吩咐十六騎.道:“妳們且先退下。”十六騎恭聲道:“是……不過那個‘武帝’還交代了壹句話。”金凱道:“什麽話?”十六騎道:“他說要谷主趕快親自前去請罪,否則明天日出,就要殺進來。”金凱拍案大吼:“放屁!”十六騎驚道:“是是,屬下放屁……”這十六名騎士倉皇退走。
  索凱余怒未息,咬牙道:“小子可惡。”“遊氏雙雄”大怒,道:“咱們兄第去跟他拼了。”慕容長青急阻止,道:“不可。”“遊氏雙雄”怒道:“妳以為咱們兄弟打不過他麽?”“呂梁四傑”也挺身而起.道:“盡可再加上我們兄弟四個。”慕容長青道:“‘武帝’可以號令群雄,妳兄弟二人能訂得過外面那麽多人麽?”“遊氏雙雄”恨得牙癢,也莫可奈何。
  慕容長青再自告奮又道:“待老夫先去探探他的口氣,回來再做打算。”金凱立刻道:“那就勞駕妳走壹趟啦。”“黃金谷”的大門又開了,守候在附近的人群又是壹陣騷動。
  這次出來的,竟然不是“黃金谷”谷主,只有壹匹馬,壹個人,號稱“三手胡”的慕容長青!本想看熱鬧的群眾,頓時壹片失望——這次“黃金谷”的大門竟然也不再關上,似乎歡迎所有的人進去作客。
  但是奇怪的是,這次不但沒有人再往裏面擠,反而有大批的人像逃難似的往外面逃!駐守在門口的壯丁問道:“妳們怎麽啦?”這些人回答道:“妳們谷主不肯親自去迎接‘武帝’明天清早就要來攻打,我們才不要玉石俱焚。”慕容長青聽在耳中,心頭暗嘆人心不古、世道日宏,單人匹馬,來到小三子的帳前,恭聲道:“慕容長青求見‘武帝’陛下。”本以為會有壹陣雷霆之怒。
  沒想到小三子立刻出現,熱誠歡迎,道:“我就是‘武帝’妳老人家求見,有什麽貴事?”小三子也不將客人請入帳篷就在門口這壹大片空地上站著,立刻就圍了壹大群瞧熱鬧的群眾。
  人多吵雜,擁擠不堪,幸有“壹鳳”“三鬼”“四公子”“十二飛龍”在四周維持秩序,將他們攔在壹段距離之外。
  慕容長青頗感意外!仍不敢放肆,恭聲道:“屬下慕容長青……”小三子道:“是,我在裏面就聽到了妳叫慕容長青。”慕容長青壹怔,道:“是,屬下正好在‘黃金谷’做客……”小三子又道:“我知道,我知道,說話不用兜圈子。有什麽事直接了當、開門見山的說出來。”慕容長青呆住了!怎麽現在的年輕人連“客套”禮貌都不懂了?小三子道:“妳既然說不出來,不如我來猜猜看……‘黃金谷’谷主拉不下臉來賠罪道歉,妳老人家是來做和事佬的。”慕容長青嘆道:“陛下果然聖明……”小三子笑道:“好,我就賣妳老人家壹個面子,他不用低聲下氣的來道歉啦。”慕容長青大松了口氣,道:“多謝陛下。”小三子笑道:“其實我這次來的目的,並不是來生氣打架的,而是想討杯喜酒喝!”慕容長青的臉又沈了下來,嘆道:“可是,少谷主金世傑,似乎有些……”小三子的臉也沈下來了,道:“好不識拾舉。這霍小玉有哪壹點不好?他為什麽要推三阻四的?”他這臉色壹沈,居然不怒而威!慕容長青不由得嚇了壹跳,恭聲道:“霍小玉家遭巨變,悲傷過度,至今還未清醒……”小三子冷笑道:“當年霍家堡聲勢正旺時就急著跟人家聯姻,如今人家遭了巨變,就可以不要這親事了麽?”擡頭盯視著他:“妳說這樣應該麽?”慕容長青不知如何回答。
  小三子又道:“哎,他若是心不甘情不願,就算迫他娶了,這霍小玉日後也不見得就幸福。”慕容長青深有同感,嘆道:“這霍小玉也真命苦……”小三子摹地大聲道:“他不要,我要。”慕容長青嚇壹跳:“陛下?”就連四周圍觀的群眾,亦不由驚得張口結舌!小三子道:“金家父子可以這樣不仁不義,我可不能坐視不管……我要把霍小玉帶走。”慕容長青大感為難,喃喃道:“可是,這霍小玉是他金家三媒六聘,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小三子賭氣道:“我就要。”慕容長青昂首道:“就算妳是‘武帝’也不能強奪。”小三子壹把扯下脖子上的“血蟲琥珀”。扔在地上,吼道:“我現在不是‘武帝’能不能強奪?”慕容長青望著地上的“血蟲琥珀”臉色數變,試探著道:“妳若不是‘武帝’又何必強奪?”小三子喜道:“妳說什麽?”慕容長青道:“妳若肯用這東西交換,我保證妳可以帶走霍小玉……”小三子壹把捉住他,道:“妳說的是真的?”慕容長青也道:“妳說的也是真的?”小三子大聲道:“我當然說真的。”他伸手壹指周圍這些圍觀之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我還能說謊麽?”圍觀之人都大聲嘩然,他們實在想不通這個年輕人,怎麽連“武帝”都不做?慕容長青還是怕他反悔,拾起地上“血蟲琥珀”道:“好,我這就回去叫他們把霍小玉送出來。”小三子卻壹把又奪了回來,掛回自己脖子上,道:“不行!我信得過妳,卻信不過金凱、金世傑!”慕容長青道:“那妳要怎麽樣?”小三子道:“我跟妳壹起去。”慕容長青道:“這……”小三子道:“妳怕什麽?怕我會搶奪?”他轉身向“壹鳳”“三鬼”“四公子”“十二飛龍”道:“妳們統統留在這裏,壹個都不許跟來。”又轉向圍觀群眾,道:“談不成,我還是‘武帝’,談成了‘武帝’就是姓金的啦!們所以妳最好不要太過份得罪了他們。”這倒是句真心話,人群壹陣騷動。小三子已跨上鐵飛瓊牽來的駿馬,手持壹丈三尺長的“霸王槍”與慕容長青壹起,往“黃金谷”從容而去!群眾們倒是立刻壹轟而散,他們趕著去傳消息去啦!這真是個天大的消息,人人部驚得呆了。這消息立刻就傳給了朋友,再傳給朋友的朋友……消息當然也很快就傳入了“黃金谷”,絕對比他二人前進的速度快很多!吳向春笑道:“原來‘武帝’陛下還真的會演戲。”鐵飛瓊擔心道:“他進‘黃金谷’會不會有問題?”呂青蓮笑道:“這位蕭少爺聰明得很,絕對不會有問題的……”他向眾人壹拱手,道:“我要去找神偷‘丁六’了,告辭。”
  小三子根本也沒有對敵的經驗,尤其沒有學過什麽刀法、槍技、筆法,但是“淩霄神功”已通,這些都已不在他眼中。
  “淩霄神功”使小三子變得耳聰目明,這六人的攻勢在小三子眼中看來,竟似幼稚的小孩子在玩刀玩槍,又慢又笨又錯誤百出。
  他只是伸手壹抓壹摔,就將他們的兵器全都奪下,撲撲連聲,全都深深地插在那木柱上,非常接近石墩壓裝血蟲琥珀”之處。
  這六人在壹招間就丟了兵器,還以為小三子是在變魔術!心中怒氣更盛,厲吼道:“我跟妳拼了。”這次他們竟然真的拼命,完全不用什麽什麽招式,只是將全部精力集中在拳頭上,撲過來就打!這種打法在小三子看來更是幼稚可笑。他壹伸手就撥轉了遊氏大雄的拳頭,迎向了遊氏小雄的拳頭,再雙手捉住呂梁這二傑的拳頭,迎向了呂粱那二傑的拳頭.只聽到碎碎碰碰的壹陣亂響,這六個自命不凡的家夥,都抱著自己的手,痛得在地上打滾。
  他們當然也有朋友的,他們的朋友急忙把他們扶起來時才發覺他們的手骨全都粉碎。
  慕容長青道:“妳好狠心。”小三子道:“又不是我打的,是他們自己!”慕容長青道:“其實妳只須稍稍撥開就好,用不著讓他們骨頭粉碎的。”小三子道:“說的好聽,以他們這種動不動就要揍人的毛病,他們打碎過多少人的骨頭?以後還會再打碎多少人的骨頭。”慕容長青當然了解他們的人,事已至此,也只有長嘆不語。
  小三子昂然而立,道:“我現在已經不是‘武帝’,妳們用不著再顧慮我的身分,也不必顧慮破壞了‘血蟲琥珀’還有誰對我不服氣、看不順服的?盡管跳出來。”除了金凱父子,還有壹大堆武林人物,將他與霍小玉團團圍困在中間。
  小三子視若無睹,笑道:“只是記得不要在我面前玩兵器,這根木柱已經禁不住再砍幾下了,要是壹個不小心壓碎了寶貝,弄塌了大廳,可不好玩。”金凱趕快吩咐這些人、道:“各位千萬瞧在老夫面子上,莫在此處與他爭鬥,退遠些,退遠些。”小三子笑道:“不錯不錯,再過不久‘黃金谷’谷主或者是他兒子金世傑,總是他們姓金的其中壹人。當得成‘武帝’所以妳們大家還是乖乖聽他的話,退遠些……”金世傑臉色又變,金凱怒吼道:“姓蕭的,妳不要挑撥我父子感情。”小三子赫然大笑道:“妳們父子的感情已經不用我挑撥,就已經快要完蛋啦!”他舉起手指上那只紅寶石的戒指向金世傑道:“妳想不想知道我怎麽會有這壹個戒指的?”金世傑整張臉變成鐵青,卻堅持著不回頭望向他的父親,咬緊牙根道:“不想。”小三子又笑,道:“好!有誌氣。那麽妳想不想知道,那日在亂葬崗的墓穴之底,妳派人追殺的那個臭小子是誰?”金世傑突然間臉色大變。那天在墓穴之底的幾個人全都被殺滅口,魂歸離天,此事再也無人知道啦,除非……他驀然醒悟,厲吼著:“原來是妳?”這是壹件壹直壓抑在他心底的問號,壹直在啃噬著他的心!如今答案揭曉,他瘋狂似的疾撲而上:“納命來。”所謂“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金世傑似乎已經忘了他早已是小三子的手下敗將,已經忘了他早已受了傷。
  這金世傑雖已受傷,這壹撲之勢仍是銳不可擋,他“黃金谷”的成名絕技“五花綿掌”以雙掌同時拍出。
  小三子就曾經傷在這雙“五花綿掌”之下.上壹次當學壹次乖,立時滴溜溜壹轉身子,將他的攻勢轉到壹旁。誰知這“五花綿掌’的奧妙不在開始,而在後續。所謂“綿”字就是後手延綿不斷的意思。
  又急又快,又毒又狠的壹連串綿掌打在身上,雖然有“淩霄神功”不斷的反震過去,小三子還是壹陣頭昏腦漲,腸胃翻攪,幾乎支撐不住!兒子尚且如此,老子出來那還得了?小三知道再不能容情,看準時機,壹枚“焚身附穴釘”拍在金世傑後肩上。
  他慘叫壹聲踉蹌向前跌,正好撲在那根壓住了“血蟲琥珀”的大柱上。
  這根紅榜木柱雖然結實,上面被萬斤屋頂壓住,基部又被“遊氏雙雄”“呂梁四傑”的六、七件兵器貫透,早已木質崩裂,搖搖欲墜。再經金世傑這樣壹撞,更是吱嘎亂響,粉屑紛降,隨時都會倒塌!金凱急叫:“不能再碰那柱子。”掠身而上,伸手將他拉開。
  金世傑仍拼命掙紮叫嚷道:“妳放手,我要跟他拼了。”金凱壹耳光摑去,怒道:“妳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妳不是拼命,而是送命。”金世傑已狀若瘋狂,歇斯底裏大吼大叫道:“送命就送命,反正我活著也沒有意思。老婆送給了別人‘武帝’也輪不到我。”有個這樣丟人的兒子,教他這張老臉往哪裏擱?怕他再講出更難聽的話來.金凱壹指點中了他的昏穴.將他交到屬下手中,道:“帶他進去休息。”小三子五臟內翻攪,用力跟著氣,有些頭暈,如果此時金凱再來攻擊,他就必死無疑,幸好他仍然站在這根木柱之旁,他有把握隨時弄塌這根木柱。
  金凱也深深感覺出這個年輕人的確是生平大敵,今日如果不乘此機會壹舉殲除,將來必是心腹之患。他眼中露出了淩歷的殺機。
  小三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但是他仍能強自鎮定,他知道金凱絕對不會現在對他采取攻擊。
  金凱是在投鼠忌器,畢竟這枚“血蟲琥珀”是世間難得的寶貝,有了它,就可以武林稱帝,號令群雄,到時候再慢慢的發落他也不遲!金凱開口道:“好了,妳可以帶著霍小玉離開了。”小三子又嘆了口氣,挺胸而立。道:“不,我不能這樣偷偷摸摸的帶著霍小玉離開。”金凱道:“這裏還有這麽多武林朋友,怎能算是偷愉模摸呢?”小三子道:“這麽多武林朋友,個個是妳的心腹,可沒有壹個是我的朋友。”金凱道:“那妳想怎麽樣?”小三子道“趕快把霍小玉的家人都請來。”金凱道:“霍小玉的家人?”小三子道:“不錯,霍家堡雖然被屠,她還有大姊嫁給了大姐夫,也有二姊嫁結了二姐夫,另有還有壹位三姐在峨眉出家!”金凱道:“妳倒弄得很清楚。”小三子道:“快去統統找來,少壹個都不行。”金凱道:“這要很多天……”小三子道:“多少天都沒有關系,這個寶貝壓在大柱子底下,妳也不怕我偷,我他不怕妳拿。”他走過去挨著霍小玉.道:“快去弄些吃的喝的來,我們餓死啦。”金凱心不甘情不願!小三子拔起地上“霸王槍”壹揮手就像戳豆腐壹樣的戳入那木柱裏,大聲道:“地上這塊石頭我可以弄得碎.這個石墩我弄不弄得碎?”金凱嚇壹跳。
  小三子冷笑道:“我隨時可以毀了這個寶貝,妳信是不信?”金凱又嚇壹跳。
  小三子又喝道:“有膽量就弄些殺手來!或是弄些迷藥、毒藥之類的來試試看。”金凱急忙道:“不會不會,妳放心,千萬不要弄壞了寶貝。”回頭吩咐屬下:“快去弄些吃的喝的來,他們餓死啦。”小三子吃得飽、喝得足,又大叫道:“快來人,統統收拾幹凈。”這些屬下們早已受了金凱的吩咐,盡量配合他,千萬不能惹他生氣。只好趕快來收拾打掃擦試,把這裏弄得幹幹凈凈。
  小三子又指揮他們將這座大廳內的八仙桌、太師椅、花架書櫃,全都搬來,在這木柱旁邊,圍出壹個小天地。
  又把窗簾帳幔扯來,將這裏圍好,變成壹個隱秘的房間,把霍小玉藏在裏面,以策安全。
  房間的門就正對著這根大木柱,金凱派來監視的人可以從各個角度,很清楚的看到插滿了兵器,岌岌可危的巨大木柱,但是卻又恰好看不到那“房間”的裏面。
  房間裏面的小三子當然也可以看到這個柱子的,他自然也不怕有人會偷偷的來挖開木柱偷走這枚“血蟲琥珀”的。
  又喊道:“去找兩個丫頭,弄水來給霍小玉姑娘洗澡換衣服。”屬下們又趕快去把原來服侍霍小玉的丫環找來,所有的衣服用具都是現成的。
  小三子走到外面來,靠坐在石墩上休息,讓丫頭們在裏面服侍霍小玉沐浴更衣,梳頭打扮得煥然壹新!除了臉色蒼白些,眼神呆滯些,丫環們實在看不出來,這霍小玉姑娘怎麽會是病人?小三子竟也看得有些癡迷。丫環們嘰嘰咕咕地偷笑,悄悄地全都退走。
  小三子又喚住,道:“去把她的被子、枕頭都搬來,不然她怎麽睡覺?”丫環們道了聲:“是。”轉身離去。小三子走過去將霍小玉抱住,輕聲呼喚道:“霍小玉,妳還記得我麽?”霍小玉仍無動靜,小三子痛惜萬分將她緊緊摟住,悲泣道:“可憐的小玉,妳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他激情地吻著她的香唇,吻著她的粉頸,道:“我有‘地液瓊漿’我壹定能把妳救好……”霍小玉卻在他身邊嗤嗤的笑道:“癢死我了……”小三子又驚又喜!捧住她的臉道:“妳醒了?妳真的醒了?”她卻又是呆滯癡迷如故,小三子用力搖晃著她,悲鳴道:“妳看著我,告訴我妳認得我。”“沒有用的。我們照顧霍姑娘有半年了,她壹直就是這個樣子……”原來是丫環們抱了被子、枕頭進來,在兩張桌子拼成的床上鋪好,這才告辭退去。
  小三子仍在抱著霍小玉癡癡發呆。
  金凱派出的人遠遠監視著這根柱子,以防他偷偷挖了偷偷逃走!金凱已派出快馬,分三路疾馳去請霍家的人去了……但這樣快馬奔馳,至少也要十天以上才能回得來。
  金凱心急如焚。又聽到唯壹的獨子金世傑在房裏壹聲聲的哀叫。他剛才已探過金世傑的病,他後肩上又中了壹枚“焚身附穴釘”。金凱自認為武功高強,試了許多方法,仍是解不了這獨門手法,又氣又恨!突然又聽到外面鼓噪吵鬧之聲,金凱大怒吼道:“什麽事?”屬下報曰:“‘玉蝶門’帶了大批娘子軍,想要闖進來。”金凱冷哼,道:“擋在外面,登城者斬。”又壹批屬下來報曰:“‘帝王谷’玲瓏姊妹帶了大批人馬想要闖進來。”金凱怒吼道:“好大的膽子?竟敢到我黃金谷來撒野?”又有屬下來報道:“霍家大姐、二姐都到了。”金凱上了城樓,果然認出大姊皇甫牧夫婦與二姊蔡令敦夫婦。
  更有成千上萬的英雄好漢,不知是他們的屬下,還是看熱鬧的群眾?金凱壹怔。道:“奇怪?快馬剛剛才出發,霍家的人怎麽會這麽快就到了?”慕容長青道:“這中間定有蹊蹺,還是小心為是。”皇甫牧與蔡令敦已揚聲大吼道:“金世傑呢?妳把我妹子弄到呀裏去了?”大姊、二姊亦叫道:“金凱,有人說妳把我妹子賣掉了,是也不是?”周詩婷早就與他們串通好了,領著她“玉蝶門”娘子軍齊聲大叫:“金世傑,妳‘賣老婆做大舅’妳要不要臉?”“玲就姐妹”也是早就與他們串通好了,領著她的大批人馬齊聲大叫:“金凱,妳把兒子媳婦壹齊出賣了,自己想當‘武帝’羞也不羞?”圍在四周的武林人物都是豪傑之士,各個義憤填贗,振臂大吼:“不要臉,金家父子真不要臉。”金凱氣得幾乎暈倒,怒吼道:“放屁,胡說。”大姊叫道:“是真是假,叫我妹子出來讓我瞧瞧。”這個要求極合理,急派慕容長青去請。
  小三子卻道:“不行,妳們人多勢眾,寶貝又已經壓在這柱底下了,萬壹定在半路,妳們群起而攻,我就糟了。”慕容長青道:“那該怎麽辦?”小三子道:“壹定要讓霍家的人進來,護送我們出去”慕容長青只好再來回報。
  金凱交不出人來,霍小玉等於已挾持在小三子手上。
  蔡令敦亦吼道:“不然讓我們進去瞧瞧。”這個要求也合理,他本來就快馬去請他們來,但是沒想到壹下子來了這麽多。
  皇甫牧大叫:“妳再不開門,我們就攻進去。”周詩婷領頭大叫:“對,我們攻進去,我們攻進去。”成千上萬的群眾壹起鼓噪:“攻進去,攻進去。”金凱大喝壹聲:“住口‘黃金谷’也是妳們放肆的地方麽?”他下令道:“除了霍家的人誰也不準進來,否則格殺勿論。”他是以內家真力將聲音遠遠傳送出去,果然收到威嚇之效。
  皇甫牧與蔡令敦夫婦有意要進去,周詩婷大叫:“不行,妳們人單勢孤、我們不放心。”皇甫牧與蔡令敦夫婦轉頭向大家宣布:“就我們四個人進去,壹柱香為限,如果還沒有領著霍小玉與蕭少爺出來,就表示我們已經遇害,妳們就開始攻城,替我們報仇。”周詩婷又領頭大叫:“好,我們就用火攻,殺他個片甲不留,為諸位報仇。”金凱倒是不怕他們攻城,他只要讓霍家的人進去給那小子看看,再把他們全都平安的送出來,就壹切皆大歡喜。
  金凱與霍家本是兒親家,本應是團結壹致,至少也不應反目成仇。
  只因為發生霍家堡的不幸事件之後,霍家把幸免於難的霍小玉,送到名分已定的金家。長達半年之久,金家竟遲遲不肯正式成親,似有悔婚之意?金家到底在悔什麽?又說不出壹個所以然來。突然有謠言說金家要把霍小玉賣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除了三姊已在峨眉出家,法號慈雲,不再管俗家瑣事,兩個姊姊都嫁給有頭有臉的人物,當然要來問個明白,討個公道。
  金凱見他們正在氣頭上,再解釋也沒有用,只得先帶到大廳去與那個臭小子見面,當面把話說清楚。
  這裏圍滿了奉命守候監視的高手,見到谷主親自領著貴賓光臨,紛紛讓出路來。
  壹座富麗堂皇的大廳,就被這臭小子的蠻力撥動柱子,而弄得四處有明顯龜裂,碎瓦斷木,散了滿地,桌椅花架被拖去堆在壹起,窗簾帳幔也被扯丟圍在那壹堆桌椅四周……這座大廳已經滿目瘡痍。尤其刺眼的,是這根大柱上插滿了七、八件兵器,都能透柱而過,幾乎已將這堅實的木柱劑開,使得整座大廳岌岌可危。
  大姊霍曼雪心中暗驚,卻厲聲道:“妳把我們帶到這裏來做什麽?”金凱道:“妳們不是要見霍小玉姑娘麽?她就在這裏面。”霍曼雪驚道:“她怎麽會在這裏面?”金凱也不理向裏面喝道:“餵,臭小子,霍家的大姐、二姊都來啦,妳們還不出來?”這裏面卻沒有回答,情況似乎有些不對!金凱心中暗驚,大聲道:“再不出來,可別怪老夫不客氣了?”這裏面仍無聲息。
  金凱含怒壹掠而至,伸手壹扯,將帳幔桌椅全部拉倒,才發覺這裏面根本就是空的。
  金凱大驚失色,怒吼:“這是怎麽回事?”奉命守候監視的高手們嚇得面無人色,慌忙跪下叩頭道:“屬下等人,輪班守候,嚴密監視.絕對沒有疏漏……”金凱吼道:“沒有疏漏?這麽大兩個人會化成空氣消失了?”這批高手拼命磕頭:“屬下該死,屬下該死!”大姊霍曼雪冷笑道:“好了,不用演戲了……”二姊霍曼雲冷哼道:“我那可憐的小妹是病死了?還是被妳們謀害了?”金凱怒道:“妳們胡說什麽?”大姊夫皇甫牧瞪眼道:“妳兇什麽?想把我們也殺了滅口不成?”二姊夫蔡令敦亦道:“請記住,現在只剩下半柱香的時間。”金凱氣急敗壞,道:“壹定是被那臭小子溜掉了……”他回頭向那些跪在地上的屬下吼道:“妳們都是死人呀?還不去追?”他們向哪裏去追?但是總不能跪在這裏等挨罵,立刻起身,壹哄而散!金凱自己當然也急奔而出,整座大廳就變成了死寂。
  霍家四人卻冷靜地留在原地,等侯事情的發展。霍曼雪道:“妳們看,這是怎麽回事?”霍曼雲道:“我看我們要先求自保……”蔡令敦接口道:“不錯,不管這金凱是不是在做戲?都不可能在半枝香之間交出個人來,我們如不去阻止外面,他們立刻攻城,兩敗俱傷,生靈塗炭。”皇甫牧深深了解他的意思.向霍家兩個姊妹道:“霍小玉是妳們的小妹子,如果要戰,我們壹定舍命相拼。”霍曼雪插道:“南霍北金齊名,南霍既已灰飛煙滅,我們活著也只有被人恥笑!”霍曼雲道:“難得江湖朋友群情激憤,又有‘玉蝶門’與‘帝王谷’相助……”皇甫牧立刻了解她們姊妹主戰,道了壹聲:“好,我們先破關斬將,引兵入關,再分頭縱火……”蔡令敦實戰經驗豐富,接口道:“我們只打遊擊戰,不可纏鬥硬拼。”正說間,金凱去而復返。氣急破壞道:“真想不到,最後我們金、霍兩家會從親家變仇人……”皇甫牧冷笑.道:“廢話少說,把霍小玉交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金凱目露兇光,厲聲道:“真要玉石俱焚,兩敗俱傷麽?”蔡令敦道:“不然妳還有什麽話可以交代?”金凱道:“錯過今日,我誓必親手殺那臭小子,親自送霍小玉姑娘到貴府‘負荊請罪’!”他說得誠懇,頗有悔意,霍曼雪倒下不了決心了。
  突然屋頂上壹陣哈哈大笑.道:“親手殺我?吹好大的牛。”這笑聲中氣十足,聲震屋瓦,驚得眾人耳朵發麻。
  金凱驚道:“姓蕭的,妳在哪裏?妳躲在屋梁上做什麽?”小三子哈哈大笑,道:“躲在屋梁上算是本領麽?”他的狂笑聲立刻引得那些無頭蒼蠅似的屬下們,全都趕了過來,驚叫道“屋頂上,在屋頂上。”金凱與霍家四人立刻從廳內奔出,只見小三子抱著霍小玉,站在高高的屋脊上。金凱怒吼:“妳是怎麽上去的?”小三子笑道:“妳們‘黃金谷’這些個狗奴才,豈能看得住我?”北風呼號,那麽高的屋脊上更冷。
  在那尖尖翹起的“飛檐”上,不知何時竟有壹株野草,竟開出兩朵純白的小花,被狂風吹得楚楚可憐。
  小三子就抱著霍小玉壹步壹步走上高聳的尖端,摘下小花,仔細地為霍小玉插在鬃角上。
  蒼白得毫無血色的霍小玉,在這樣的狂風中,緊緊依偎在小三子懷中甚至比這兩朵嬌弱的花更可憐。
  霍曼雪忍不住心疼萬分,道:“小玉……”小三子對他們笑笑,道:“來的可是霍小玉的大姊、二姊麽?”霍曼雪道:“不錯,霍小玉還好吧?”小三子道:“不好!死也死不,活也活不成,霍家沒人管,金家沒人要……”壹句話說得霍曼雪無地自容,抖聲道:“對不起……”小三子再道:“妳們都不要,我要用‘血蟲琥珀’用武帝的位置,交換霍小玉的自由之身,妳們答不答應?”霍曼雪驚道:“妳用這麽貴重的東西,來喚她的自由之身?”“這世上還有什麽比她更貴重的東西?”小三子癡情地抱住手中的霍小玉,道:“如果要我用生命來換,我都情願。”這份癡情,竟讓他們各個震動,霍曼雪插道:“妳究竟是誰?妳什麽時候看上了我家小玉的?”小三子認得她,笑道:“我就是那地穴之底,保住了她壹命之人。”霍曼雪失聲驚叫:“原來是妳?”外面突然開始鼓躁叫囂,是周詩婷在領導攻城。
  他“黃金谷”的屬下壯丁武士,全都趕去參加戰鬥。
  金凱急道:“好了,妳可以帶她走啦。”小三子笑道:“霍家大姊、二姊,妳們到底答不答應?”霍曼雪道:“答應答應,這裏危險,妳快帶她走。”突然幾支帶有火的箭,破空射入,落在這座大廳的瓦面。
  金凱又驚又急,大叫道:“他們真的用火攻?”按著就是無數的火箭,遠遠近近,鋒湧而至。
  同時聽到周詩婷的聲音在叫道:“趕快把霍小玉跟蕭少爺交出來,不然我們要殺得妳片甲不留。”金凱叫道:“趕快,起快,妳趕快抱她到城樓上去。”小三子卻道:“且慢,還有件事我要向大姊、二姊說清楚——”他舉起左手.露出那只紅寶石的奇形戒指:“妳們可認識這個?妳們可知道這東西怎麽會在我手上的?”金凱臉色大變,驀地壹揮手,壹支蝴蝶形的金鏢,翩翩飛向屋頂去。
  大姊夫天皇甫牧驚叫:“金蝶鏢?”“金蝶鏢”翻飛而至,小三子哈哈大笑,突地使個千斤墜“砰”地壹聲將他腳下又厚又結實的琉璃屋瓦,儈木承塵,壹起穿透壹個大洞.他就抱著霍小玉穿透過這個大洞,落入到大廳之內去。
  誰知他身形才動,那枚“金蝶鏢”竟如活物般雙翅壹振,也從那破洞緊迫而來。
  金凱立刻也穿過窗戶,沖人廳內,霍家四人都跟入。
  只見灰塵滿天之中,小三子抱著霍小玉,落在這根滿是兵器的大柱子之旁。
  現在這根大柱土又多了壹件暗器“金蝶鏢”。
  奇怪的是這紛飛的塵埃,竟然全都被他以內勁逼在三尺之外,半點都沾不到霍小玉的身上。
  經過剛才那樣的撞擊,霍小玉鬃發上的那兩朵小白花仍然完好如初,壹點也沒有撞壞。
  小三子哈哈大笑,道:“雕蟲小技,怎麽傷得到我?”皇甫牧怒道:“金凱,妳給我說清楚,妳是怎麽會有‘金蝶鏢’的?”金凱大吼道:“等壹下再跟妳說!”因為小三子恰好落在這滿是兵器的大柱之旁。金凱大吼道:“妳要幹什麽?”小三子道:“不用緊張,我只是要拿回我的‘霸王槍’!”這木柱基部的材質,早被這堆亂七八槽的兵器破壞,他伸手握住槍桿壹扳,木柱就壹陣嘎嘎亂響,幾乎崩塌。
  金凱大驚失色大喊:“小心。”小三子笑道:“哦?對不起,我忘了血蟲琥珀還壓在這下面——”外面攻打戰鬥之聲更劇,也開始火光熊熊。
  金凱卻壹點也不敢催促他,深怕他猛然用力,弄塌了木柱,壓碎了“血蟲琥珀”。
  他手上已握有另壹枚“金蝶鏢”卻因為投鼠忌器,始終不敢出手。
  小三子大聲道:“大姊、二姊,妳們還不明白麽霍小玉大腿上的金蝶鏢是誰射的?霍家堡滅門血案又是誰幹的?”霍家四人頓時臉色蒼白,小三子嘆道:“妳們還不快走?準備把命丟在這裏麽?”金凱手握“金蝶鏢”做勢欲射,厲聲道:“誰都不許動。”小三子大笑:“別怕別怕,他只是在唬妳們的!他如敢妄動壹下,我只要這樣壹撬,保證他的寶貝就……”他突然腳下壹軟,幾乎跌倒,金凱立時瞧出了破綻,哈哈大笑:“妳中了我的‘金蝶鏢’看妳還能撐多久?”小三子亦大笑道:“至少能撐到把這裏徹底破壞。”皇甫牧聽到“金蝶鏢”三字,臉色大變,厲聲道:“原來‘金蝶鏢’是妳的獨門暗器,不是‘玉蝶仙子’。”金凱冷笑:“那個女人只配玩‘焚身附穴釘’。”皇甫牧道:“霍家堡的血案也是妳?”金凱臉色又變,他手上已握有另壹枚“金蝶鏢”隨時都可以致他們死地。
  小三子大吼道:“妳們還不快走?”這兩對夫妻互看壹眼,心意相通,立時四散奔開。
  金凱大叫:“妳們要幹什麽?”他們己四散奔走不見!小三子這才小心冀翼地壹面扭動,壹面向後抽。終於有驚無險地將他那根又粗又長的“霸王槍”拔了出來。
  金凱籲了口氣。
  小三子卻哈哈大笑,道:“現在妳要取這‘血蟲琥珀’只好先拆掉壹大片屋頂,再移開這根木往,千萬要小心,別功虧壹覺、落得壹場空歡喜。”說完抱著霍小玉,舞著“霸王槍’壹躍而起“砰”地又撞破屋頂,大笑而去。
  金凱卻壹時不知要追誰才好?這根本柱已岌岌可危,隨時都會崩塌壓碎“血蟲琥珀”他不敢輕易離開,他必須好好守護這木柱!他過去拔下嵌在木柱上的“金蝶傈”仔細檢查那翅膀上不平整的外線,有壹些棉質纖維,那是割破了小三子的衣服。
  再檢查下去,又在另壹邊翅膀上找到了壹絲血跡。
  金凱冷笑:“哼哼.看妳還能頑劣到幾時?”圍在外面的武林英雄,早已群情激憤,叫囂不己。
  周詩婷大叫道:“姓金的不但謀害了‘武帝’和霍小玉,又將霍家兩對夫妻騙進去,殺人滅口了。”“玲瓏姊妹”也大喊道:“姓金的絕滅人性,豬狗不如,我們沖進去殺他個片甲不留。”群眾呼嘯道:“對,沖進去殺他個片甲不留。”火箭火把不斷的投入,守城之人緊張萬分。
  慕容長青突見皇甫牧夫婦出現,卻沒有金凱跟來,在城樓上的急忙迎上,拉著他的手道:“謝天謝地!妳們終於來了,快上樓去告訴他們,沒事了,不要打了……”皇甫牧卻壹指將他點倒,其余眾人大驚。
  皇甫牧夫婦已經指東打西,斬瓜切菜壹般,沖向大門將厚重的鐵門打了開來!外面的武林英雄如潮水般的湧入,與“黃金谷”的壯丁展計激戰。
  兩對夫婦四個人,又按原定計劃,再分頭縱火,只打遊擊戰絕不纏鬥硬拼。
  金凱下令將主力全部撤來,集中力量防守這座搖搖欲墜的大廳。
  這些殺紅了眼的江湖豪傑們,就在“黃金谷”內左沖又突,盡情地燒殺虜掠,發泄憤怒。
  不用多久,整座“黃金谷”除了這座搖搖欲墜的大廳,其除全都付之壹炬,毀於大火。
  大姊、二姊兩對夫婦報仇泄憤目的己達,開始往外撤退。
  周詩婷與“玲瓏姊妹”眼看“黃金谷”只剩下壹片廢墟,也開始往外撤退,武林群雄燒殺虜掠,發泄憤怒,等到情緒漸平,才想到這姓金的將來很可能是“武帝”不禁又紛紛撤退,溜之大吉!慕容長青這時才自己沖開穴道,從地上爬起來怒吼道:“追。”金凱阻止道:“不用追了。”慕容長青又嘔又恨,道:“那個姓蕭的可惡。”金凱冷笑,道:“他中了我的“金蝶鏢”活不了多久的。”在場之人壹聽“金蝶鏢”三字莫不驚疑不定!因為他們聽說了太多有關“金蝶鑷”的恐怖傳說。
  金凱見大家似乎不信!只壹揮手,突然壹只金色的蝴蝶向慕容長青飛了過來。慕容長青嚇得疾退閃避。
  當然不是真的蝴蝶,蝴蝶不會在冬天裏飛過來,蝴蝶也不會以這麽快的速度追著他飛來。
  這壹定是壹支蝴蝶形的暗器。
  慕容長青身形如疾風而這只金色的蝴蝶,竟似活物、又蕩又輕的翅膀壹斜,就已轉向。“哚”地壹聲,就已深深地嵌入了他身旁的木柱上。
  慕容長青嚇出了壹身冷汗,旁邊諸人也臉色蒼白。
  金凱冷笑道:“妳自認為比霍家堡堡主霍天行如何?我如果要殺妳,妳還逃得掉麽?”慕容長青腳都軟了,金凱冷笑著向這些人道:“現在不用管那麽多,起緊滅火救傷,清理戰場,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慕容長青喘著大氣.道:“什麽更重要的事?”金凱指指這根柱子.道:“血蟲琥珀。”小三子果然中了金凱的“金蝶鏢”。
  雖然只是在背上割破了壹道淺淺的傷口,卻因延遲了救治時間,而變得嚴重了。
  這“金蝶鏢”又是壹種極歹毒的暗器,鏢上毒性極強,中者會痛極哀號三個時辰,全身發黑,僵硬而亡。
  最近壹年來,至少有二十位武林高手喪命在這“金蝶鏢”。
  聽說半年前的霍家堡滅門血案,就是這種歹毒暗器在暗中作惡。這小三子怎麽會忽視這種極危險的暗器呢?難道自以為是超人麽?他抱著霍小玉越屋而逃,終於頭昏腦漲,腳下壹軟,就從高高的屋脊上滾跌下來,手中“霸王槍”也掉落地上.壹陣“匡當”亂響。
  這裏正是戰鬥慘烈,火焰熊熊,拼殺嘶喊中,傷亡遍地。
  小三子力竭昏倒,霍小玉卻癡呆中知危險,反而抱起了小三子,麻木不仁地往前直走。
  混亂的屠殺戰場中,敵我雙方,刀光劍影,梁柱倒塌,火焰紛飛。
  驚險萬分中,有幾條黑影在煙硝血影中疾竄而過。忽然有人驚呼:“咦,誰?”本已竄入窄巷中的人影又回頭,竟是那個“黃金谷”的少谷主金世傑,還有幾個是他的死黨。
  壹眼瞧見竟是霍小玉抱著小三子,大感意外!靶障艫模磕忝竊趺椿嵩謖飫錚俊幣話炎階⌒∮瘢嵯灤∪印
  霍小玉竟然反抗!拼命要搶回小三子,被金世傑狠狠的壹耳光摑得跌倒。
  正好被那幾名死黨抱住,大笑道:“怎麽了?這麽樣壹個大美人,金少爺不想消受,就賞給我們吧?”金世傑大笑道:“好,就賞給妳們。”霍小玉驚叫反抗。十指尖尖,壹把抓破了那家夥的臉,壹聲慘叫。霍小玉換來的卻是壹頓粗野怒罵,和壹頓殘暴的拳打腳踢。
  小三子掙紮怒吼:“放開她!”只因他己毒發重傷,連站都站不直。
  金世傑死死地將他捉住,獰笑道:“原來妳也會有今天?老天真是有眼,終於叫妳落到我手上,哈哈……”想起自己大好的錦繡前程,就是斷送在這臭小子手中,心中怨恨之氣,就要下毒手。突然有人冷笑:“妳如殺了他,誰幫妳拔除‘焚身附穴釘’?”原來又是那個死對頭的周詩婷叉手而立,身後又出現大批的“玉蝶門”少女,將他們團團圍祝明珠越眾而出,厲吼道:“放下蕭少爺饒妳們不死。”金世傑緊緊捉住小三子,壹手持匕首,抵住小三子的脖子,猙獰狂笑道:“哈哈,頂多同歸於盡,反正我他不想活了。”突地壹條銀鞭無聲無息地卷住了他的手腕,鞭梢上的銀鈴倒刺,緊緊地嵌入了他的筋骨,用力壹扯.皮開肉綻,匕首也脫手飛去。
  是“玉蝶門”的二師姊鐘靈到了。
  同壹時間九柄又輕又薄的柳葉飛刀疾掠而至,驚得金世傑用力壹帶,要將小三子拉過來當肉盾,擋那飛刀。
  突地背上壹陣劇痛,大師姊周詩婷乘隙又將壹枚“焚身附穴釘”拍入他“宗孟穴”中。
  金世傑連續幾步踉蹌,再也捉不住小三子,早已被小師妹明珠奪去。
  金世傑連番受創,竟也能奮力突圍,越出而去。
  那幾名狐朋狗黨早已嚇破了膽,丟下霍小玉,逃之夭夭。
  窮寇莫追,能夠及時救回小三子與霍小玉,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趕緊拾起地上“霸王槍”護住他二人趕緊撤離“黃金谷”。梗焓忠惶蕉鍆罰谷惶痰孟湃恕
  玲兒急道:“妳看妳傷勢這麽嚴重,剛才還勉強撐著講那麽多話!”小三子道“剛才人心惶惶,我不出來不行。”玲兒道:“那明珠呢?明珠對妳的傷沒有幫助?”小三子道:“當然有。可是她沒有練過‘淩霄神功’對我的幫助有限。”玲兒道“我們怎麽幫助妳?”小三子道:“先看看我背上的傷。”玲兒驚道:“妳怎麽會傷在‘膏肓穴’上?”瓏兒道:“這裏是最難治療的地方,俗話說‘病人膏肓’就表示無救了。”他這傷口是毒性極強的“金蝶鏢”造成的。小三子本來以為只是擦破了壹點皮的輕傷,以他的“淩霄神功”壹定可以擋得住毒素蔓延。
  而當時的情況也勢必要以氣勢壓住金凱,叫大姊、二姊兩對夫妻先逃走。所以才誤了“運功拔毒”的時機,重點是小三子並不是受正規武術教育出身,他的壹身功力全都是機綠巧遇,誤打誤撞所得來的,他根本不知道他傷的位置,竟是最難治療的“膏肓穴”!他甚至連人體穴道名稱都還不完全清楚。
  小三子的身體健壯,復元能力很強,又經過梅仙、明珠兩個姑娘給他“會陰相接”的治療,他這傷口的皮膚已經愈合,但是毒性卻已深深地侵入了他的膏肓穴內,極難拔了。
  玲兒又驚又急,垂淚道:“怎麽辦?現在怎麽辦?”瓏兒急得抱住他,哭泣道:“告訴我,我們該怎麽幫助妳?”小三子道:“這就要辛苦妳們二位了……”玲兒道:“妳說,只要我們做得到……”小三子道:“我要妳們二人輪流,壹個與我‘會陰相抵’來練‘淩霄神功’,壹個以手掌壓住我的傷處,助我行功……”玲兒立刻道:“好,我先來。”* * * * * * * * *天亮了,風雪終於停了。昨夜那場風昌還真夠寒冷。
  而昨天那群激憤的群眾,那場屠殺與大火,把“黃金谷”摧毀得真徹底。
  金凱與這批“死忠”分子,甚至找不到可以禦寒的衣服、被褥,找不到可以充饑的食物。
  大家只好胡亂地吞下壹些積雪,擠在那屋頂拆了壹個大洞的大廳內,勉強熬過了這輩子最淒苦、最寒冷的壹夜。天終於亮了,風雪終於停了,現在他們只要再用“杠桿原理”把這根巨大的木柱搬開三尺就行。
  他們只要拼最後壹點力氣,弄開這裏,讓金凱能拿到那無價之寶的“血蟲琥珀”登上至尊無上的“武帝”之位。
  壹旦成了“武帝”就可以號令群雄,予取予求,要什麽有什麽啦!金凱壹旦成了“武帝”那麽他們當然就是“武帝”身邊最親情的元老人物,當然也是壹人之下,萬人之上啦!他們想到這裏,他們就精神大振,大家齊心合力、繼續加油。他們想不到的是,在這搬開木柱之時,不止金凱屏息靜待……“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偷遍天下無敵手的“神偷”丁六早己隱伏在暗處了……更令他們想不到的是,當他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弄開之後,裏面競空無壹物。
  不是壓碎了,破壞了,而是真的空無壹物!金凱先是驚怔,繼而狂怒,他受不了這麽嚴重的打擊,他瘋狂地嘶吼大叫,舉手投足間就連殺數人。
  慕容長青、“遊氏雙雄”、“呂梁四傑”還有其他的武林英豪也全都壹哄而散。
  就連他自己壹手訓練栽培出來的屬下們,見他這樣怒殺無辜,也都嚇得逃之夭夭,再不回頭了。
  只剩下孤零零的壹個金凱,面對著這座殘破的廢墟,狂嘯暴跳。
  隱伏在暗處的“神偷”丁六,親眼見到這壹代梟雄的悲慘下場,感嘆不已。
  “玲瓏姊妹”累了整夜,疲累不堪,小三子終於決定放過她們。
  她們從車上下來,周詩婷急忙迎上,關心問道:“怎麽樣?”玲兒立刻招呼壹聲:“‘壹鳳’過來。”鐵飛瓊應聲而至.瓏兒道:“蕭少爺要妳。”她的壹顆芳心頓時砰砰亂跳,心慌意亂:“要我做什麽……”玲兒牽著她的手道:“妳知道蕭少爺中了‘金蝶鏢’?”鐵飛瓊道:“是!”玲兒道:“妳知道他的傷,正好在‘膏肓穴’上?”周詩婷也嚇了壹跳,道:“什麽?那是死穴呀。”玲兒問鐵飛瓊道:“膏肓穴是什麽經?”鐵飛瓊回答道:“足太陽膀胱經。”玲兒再問道“膏肓穴向上是什麽穴?”鐵飛瓊道:“玉枕、天柱……哎呀不行‘金蝶鏢’劇毒無比,上了玉枕、天柱已是死路壹條,只有向下……”可是她又驚得呆住,這足太陽膀胱經從膏肓穴向下,壹路經過陽綱、誌室、秋邊,下到左大腿後側,再下到腳背小趾至明穴,前後十八大穴,四十多個小穴……玲兒道:“蕭少爺練的是我們‘帝王谷’的‘淩霄神功’。我們已助他將‘金蝶鏢’的劇毒用‘淩霄神功’裹住,壹步壹步的往下推到了‘殷門穴’……”玲兒道:“我們姊妹已經筋疲力竭,所以須要妳們繼續努力……”鐵飛瓊道:“可是,我不會妳們‘帝王谷’的‘淩霄神功’……”玲兒道:“妳不用會,妳只要盡量放松自己千萬不要運功抵抗。”玲兒道:“因為他全部精力都用在裹住那壹團毒素。萬壹‘淩霄神功’受到震動‘金蝶鏢’的劇毒散開,擴及全身,那就完了。”鐵飛瓊慌道:“我,我……”周詩婷喝道:“妳不要慌,不要怕,不要抵抗。”鐵飛瓊接口道:“就算蕭少爺要我的命,我也給他。”她勇敢地登上車子,向“玲瓏姊妹”道:“我真希望學會妳們‘帝王谷’的‘淩宵神功’。”慕容長青等人逃出來了……“金蝶鏢”的秘密拆穿,霍家堡滅門血案的真兇也因此露出原形了。
  替霍家報了血仇的,卻是這名年輕的“武帝”。也是“武帝”仁慈,嚴厲的重創了“黃金谷”卻饒了金凱父子的性命。
  壹時之間這年輕“武帝”蕭少爺的聲名大噪,沿途上的武林人物,紛紛趕來瞻仰、追隨……又是信鴿滿天飛,快馬來回跑,所報的消息只有壹個:“年輕的新武帝要回‘帝王谷’去,有最隆重的登基大典,九大門派都派人參加,歡迎所有武林朋友前來慶賀觀禮。”沈寂多時的江湖突然熱鬧了起來,自從二十幾年前“武帝”失蹤至今,終於再次聽到令人興奮的消息,大家都毫不吝嗇的趕著淮備壹份厚禮,提早動身前去,參加這場難得的盛會。
  誰要是在這場盛會中缺席,只怕將來在武林朋友面前擡不起頭來。
  這其中有個最特別的客人他就是這位“這輩子什麽都能偷,什麽都敢偷,唯獨這個不能偷”的“神偷——丁六”。
  這個人是個江湖奇人,他的名氣響遍天下,卻無人能識。
  全天下也只有少數幾個人能找得到他,而更少人能請得動他。
  呂青蓮就是其中之壹。那是因為呂青蓮的父親曾救過他壹命,他曾經答應要無條件為他呂家做壹件事。
  但是他的父親已經死了,他應該為這個做兒子的做壹件事。
  丁六的確可以偷任何東西,但是他絕不能偷這件東西,能夠做到“神偷”的人,當然是聰明人。丁六夠聰明,他壹口就拒絕了呂青蓮。
  但是他能夠拒絕呂青蓮的懇求、激將,甚至辱罵。他卻沒有方法拒絕自己心裏的好奇與誘惑。
  他聽呂青蓮說起小三子這個傳奇似的人物。能夠從壹個區區下三濫的盜墓賊而做到武林至尊的“武帝”他就忍不住對這個人充滿了好奇!他聽呂青蓮說起‘血蟲琥珀”能讓金凱當上“武帝”如果偷了回來他就當不成。丁六不禁在想壹個從來也不敢想的問題:“如果我有‘血蟲琥珀’我是不是也能當上‘武帝’?”“如果我有了‘血蟲琥珀’我該怎麽樣才能當上‘武帝’?”“如果我當上了‘武帝’我會做些什麽?”“如果我當上了‘武帝’我又該如何防止別人來“偷”我的‘血蟲琥珀’?”從他這不計其數的、成功的“偷”的經驗裏,又如何能設計出壹種絕對不會“被偷”的辦法來?丁六突然跳了起來,了不得,這壹大堆問題無時無刻不盤旋在他腦海裏,弄得他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穩,這下該怎麽辦?再也禁不住誘惑,再也忍不住好奇,丁六終於悄悄潛入了“黃金谷”。他決定不偷,但是至少要看壹看。
  結果看到的是金凱被耍了,小三子玩了壹手高明的“偷天換日”之計,不但把霍小玉救走,更引得武林群豪怒焚“黃金谷”。
  這個小三子不但為霍小玉報了“滅門”的大仇,而且仍舊保住了“血蟲琥珀”仍舊是至高無上的“武帝”。
  這份聰明才智,令他這自認為天下第壹的“神偷”又敬又佩。敬佩之余,又起了好奇之心?也起了爭勝之心,如果要偷這小三子,不知能不能得手?這個耳聞已久的“血蟲琥珀”到底是個什麽樣子?他差壹點又要按不住,心想:……如果我有了“血蟲琥珀”我該怎麽樣才能當上“武帝”?……如果我當上了“武帝”我會做些什麽?……如果我當上了“武帝”我又該如何防止別人來“偷”我的“血蟲琥珀”。
  他立刻搖搖頭,阻止自己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起這樣的貪念。
  他警告自己,只能偷來看壹下,馬上就要放回原位。只要證明自己仍是“神偷”有本領能偷得到“武帝”的“血蟲琥珀”。最好不驚動任何人,否則這壹輩子就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他悄悄的混進這支龐大的隊伍,悄悄的盯裝武帝”所乘坐的那輛馬車,先研究壹下他的生活習慣,才能找機會下手。
  以丁六這“神偷”的經驗,本也應該是探裹取物,手到擒來。但是這次,卻是關系重大,非同小可,他必須要小心、謹慎行事。
  追隨“武帝”的隊伍愈來愈龐大,人數也愈來愈多,前後綿延數余裏,人數超過五萬。
  這麽多人的吃食、住宿就是個大問題,紀律也是個大問題,當然給所經之處,無論城鎮、鄉村都帶來困擾,也帶來繁榮。
  幸好皇甫牧與蔡令敦二人又精明又能幹,原先的江湖聲望就很好,且如今又受了“武帝”親口提升為總管,果然能將這龐大雜亂的隊伍管得很好,既不敢擾民又不敢鬧。
  倒是這個身為“武帝”的蕭少爺,倒似個標準的好色皇帝不露面,不斷的更換不同美女上車。
  “神偷”丁六這下可為難了,他什麽都偷,但是不偷“色”他是“神偷”絕不是淫蟲。
  “愉”字本就不是恭維之辭,幸好他能在這個色字上把持得住,江湖人物並未對他大肆聲討,所以他絕不敢在這上面破戒。
  他非但不偷色,甚至不偷窺。師父說這種男女歡樂之事,如果偷看了會長針眼,甚至對作案不吉,偷了會倒黴的。
  他也知道這是迷信,但是從小師父這麽說,他也就這麽聽——偷兒多在深夜作案,而深夜又恰是有情男女行歡樂大事、周公之禮的最好時機,丁六難免就會碰上這種場面,每次他都立刻放棄,改走別家,或是改日再來。
  誰知這次竟這麽倒黴!碰上了個日夜不停、日以繼夜要行周公之禮的作案對象。
  “神偷”丁六只有耐心的等,他不相信這位“武帝”是超人,能夠日夜馭女而不疲累?只要他累了,就是自己最好的機會!他雖然在耐心守候,可是他的心並不平靜,他猜不透這個聰明絕頂的年輕“武帝”有什麽辦法不被他這個“神偷”偷走?如果我是他,就目前這樣的環境,我會有什麽辦法保證絕對不會被偷走?他為小三子設想了壹百種方法,似乎沒有壹種是能夠絕對保險的。
  換句話說,自己雖然自認絕頂聰明,卻始終猜不透這個“武帝”的心思!他表面上是耐心的等但是他愈等愈煩躁心焦,幾乎要不顧壹切的,現在就進去偷他壹偷,管他會不會被捉?管他是不在“行禮”。
  這麽大的隊伍走得很慢!只因那“金蝶鏢”上的毒性太歹毒、太霸道,小三子的傷勢復元得也很慢。
  這壹趟趕來參與行動的少女們,各個都已經在“玲瓏姊妹”與大師姊周詩婷的勸導下,犧牲小我,強忍羞怯,輪番上陣助他療傷。小三子雖亨盡了艷福,也受盡了歹毒的折磨。
  這天夜裏他們又在壹座小樹林中紮營。
  “玲瓏姊妹“與周詩婷都來關心地問道:“好些了麽?”小三子道:“好多了……”周詩婷道:“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小三子道:“我知道!我要謝謝妳們……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到‘帝王谷’?”“玲瓏姊妹”道:“妳的傷還沒有好,我故意要他們走慢壹些的。”小三子道:“我這壹點傷,要是在‘聖宮’的“地液瓊漿”池裏,早就好了……”瓏兒道:“妳不要忘了‘彌陀山莊’也有。”小三子壹怔:“彌陀山莊?”玲兒笑道:“對了,我忘了告訴妳,我們已經把妳那‘亂葬崗’整修好了,那塊大石頭也請名師雕成了壹尊彌勒佛,所以取名叫‘彌陀山莊’。”小三子道:“‘彌陀山莊’好名字……可是我已宣布要回‘帝王谷’。”玲兒道:“有誰規定要回‘帝王谷’就不可以先經過‘彌陀山莊’呢?”瓏兒也道:“而且‘彌陀山莊’已經快到了呀!”小三子又壹怔道:“妳說什麽?”周詩婷亦道:“我們有意先瞞著妳,就是怕妳這固執脾氣。”小三子嘆道:“好吧,既然已經快到了,什麽時候可以到?”周詩婷道:“快馬兼程,明天日出,大隊人馬,日落時分……”小三子道:“大隊人馬不能去。”玲兒道:“為什麽?”小三子道:“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他掙紮起身,道:“扶我到外面去……詩婷去把大姊、二姊夫妻“壹鳳’、“三鬼”、“四公子”、“十二飛龍”、“帝王谷”、“百花谷”的,全都找來,說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周詩婷道:“全都找來,會驚動許多人……”小三子道:“就是故意要驚動許多人。”周詩婷不敢多問理由,轉身疾去。
  “玲瓏姊妹”扶著地出來,再搬了張椅子出來讓他坐好。
  瓏兒擔心道:“妳這身病,讓那些人見到,會不會有問題?”小三子笑道:“我就是故意要讓他們知道!”不壹會.周詩婷就把大家全部找了來,當然也驚動了許多武林英雄豪傑,全都圍過來聽,把這裏擠得人山人海。
  小三子揮揮手,叫大家安靜下來。向瓏兒道:“去把我的霸王槍取來。”他的“霸王槍”就在他的車上,他的車就在他的身後,瓏兒只壹抽便取了出來。
  小三子指指面前的空地.道:“插在這裏。”瓏兒只好遵命而行,將這桿壹丈三尺的“霸王槍”插好。
  眾人都不懂他到底要幹什麽?全都屏息以待。
  只見小三子又從脖子上取出那枚“血蟲琥珀”來,極珍惜地在手上摩擦著。
  夜色深濃,寒風例例,火光照耀下,小三子滿臉病容。
  玲兒擔心極了,忍不住輕聲道:“陛下……”小三子擡頭“哦”了壹聲,將“血蟲琥珀”交給她,道:“去把它掛在霸王槍上去。”玲兒正想開口,卻見到他堅毅的眼神,只好壹個縱身而起,以美妙輕盈的姿勢,將“血蟲琥珀”掛好,又足不點地飄然回到他身邊。
  小師妹明珠終於忍不住問道:“為什麽要掛在這裏?”小三子笑道:“這樣才方便別人偷。”明珠嚇壹跳!道:“有人想偷?有誰敢來偷?”小三子道:“普通人自然不敢來偷。只有那個自認為有資格的人,才敢來偷……”自認為有資格的人,自然是指“神偷”丁六。
  眾人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四公子”之壹的呂青蓮。
  呂青蓮嚇壹跳。急忙上前兩步,跪下叩頭道:“陛下明鑒,在下發誓,絕對沒有勾結丁六來偷。”小三子急伸手將他扶起來,道:“我當然相信妳沒有勾結他來偷,他自己也拒絕過不肯來偷的。但是我相信我對人性的猜測,我相信丁六絕對拒絕不了這個誘惑,我相信他此刻已經來了。”眾人嚇壹跳,立刻東張西望,甚至回頭打量身旁的陌生人,卻又實在瞧不出到底是誰?小三子哈哈大笑道:“丁六如果這樣隨隨便便就瞧出來,他也不是丁六了。”他說得不錯,丁六早就來了,已經盯住這年輕人好多天了,此刻也正隱身在壹棵樹上。他有絕佳的“偽裝”技巧,他把自己化為大樹的壹部分.只要他保持不動,任何人都休想找得到他。
  丁六心中極不是滋味,既已被人看透行蹤,他變成了偷也不是,走也不是。
  他只是“偷功”第壹,武功卻平平,此刻要偷,高手環繞,絕對無法得手,此刻要走,也不容易。
  丁六只能繼續隱身在這裏,只聽小三子繼續道:“既然有人要偷,我總不能小器到藏得好好的,我總要給他壹個能偷得到手機會。”小三子嘆了口氣.繼續道:“可是我擔心他根本不會來偷。”明珠道:“為什麽?”小三子道:“依妳看這東西值多少錢?”明珠大聲道:“這東西是無價之寶,根本無法用金錢來衡量價值。”小三子道:“這就對了,這東西是無價之寶,也是禍害的根源,除了我本人,誰拿了誰就會有殺身之禍,所以我相信丁六絕不敢來偷,頂多只是好奇拿來看看。證明他乃是天下第壹的‘神偷’曾經偷過‘武帝’的‘血蟲琥珀’但是……”這下連呂青蓮都忍不住要問:“但是如何?”小三子道:“現在我故意把‘血蟲琥珀’光明正大的掛在這裏,就算他來偷了,也不能算是他的本領.他沒有成就感,只有挫折感……”呂青蓮不得不承認他分析得有理,但是他還是不放心,道:“萬壹他還是起了貪念,真的偷走……”小三子道:“那麽他就要面臨壹個天大的難題,那就是要應付天下武林同道的追殺搶奪……”明珠道:“他可以藏起來不拿出來……”小三子笑道:“這東西的價值就是要別人都承認妳是‘武帝’,藏起來不拿出來就等於沒有,又何必要偷?”他揮揮手阻止他們再說,直接下命令,道:“我和‘玲瓏姊妹’、霍小玉三人,有事先趕到‘彌陀山莊’去。我要妳們所有的人,以這桿“霸王槍”為中心,退出十丈之外,守候壹天壹夜。”鐵飛瓊急道:“這壹大片樹林,我們怎麽守候呀?”小三子道:“妳還聽不懂嗎?我根本打算送給他,只看他敢不敢來拿……”話已交代完畢“玲瓏姊妹”正扶他上車,突然壹條黑影從樹梢飛撲而至,大喊“慢點。”“玲攏姊妹”立時橫身護在小三子面前。
  周詩婷、明珠、鐵飛瓊、梅仙、鐘靈,以及“百花谷”的少女們,全都壹閃而至,將小三子前後左右,團團護祝那條黑影才壹落地,皇甫牧、蔡令敦、“三鬼”、“四公子”、“十二飛龍”亦已將他團團圍祝呂青蓮這才看清這條黑影,驚呼道:“丁六!真的是妳?”這麽多高手,這麽多兵器壹齊指住他,丁六幾乎連手指頭部不能動了,已能開口道:“丁六求見‘武帝’。”小三子道:“放他過來。”眾人松開了他,丁六過來跪下叫道:“武帝饒命。”
  ,小三子笑道“妳又沒有偷……”丁六道:“陛下壹走,這壹天壹夜之內,無論是誰偷了,這筆賬勢必都會算到我丁六頭上。從此以後天下英豪都來向我追討爭奪,我壹天都活不下去啦!”小三子道:“那妳要我怎麽樣?”丁六道:“只求陛下現在就收起來,切莫叫我死無葬身之地。”小三子瞪眼道:“妳穿這樣壹身衣服,在此時此地現身,難道不是打算要偷‘血蟲琥珀’的麽?”丁六長嘆,叩首道:“實不相瞞,屬下本不打算偷走這‘血蟲琥珀’只是想知道陛下到底有什麽辦法能夠保住這無價之寶,而不會被我偷走!”小三子大笑道:“現在妳知道了?”丁六以首頓地,道:“是!屬下知道了……屬下自己就被這個問題弄得寢不安枕、食難下咽,如今心裏的結總算解開了……”他喘口氣,道:“就像是矛與盾之間,我自認沒有東西我偷不到又要設計壹個連我自己都絕對無法偷到的方法實在是不可能的事……”小三子只是望著他笑笑,並不插嘴。丁六再道:“原來陛下用這麽簡單的方法,就解開了這個天大的難題。”小三子大笑道:“可不是?要讓妳這個“神偷”都偷不到的唯壹方法,就是幹脆送給妳。”丁六嘆道:“屬下佩服得五體投地,從此不敢再起窺伺之念,請陛下還是趕快收起來。”小三子道:“好,我就收起來妳這麽辛苦的跑壹趟,我總該讓妳瞧壹眼。”丁六拼命叩首,道:“不不,我連壹眼都不要瞧,免得又引自己的貪念,陷入苦海,不得翻身……快收起來!快收起來!”小三子壹笑,向玲兒道:“去收起來吧。”玲兒飄身而起,去收回了“血蟲琥珀”。
  丁六叩首道:“謝陛下恩典!”這才壹個筋鬥,倒翻而起,大吼大叫道:“呀哈.我解脫了,我沒有事了。哈哈……”這“神偷”丁六果然輕功了得,壹個筋鬥翻上了三丈,又壹個筋鬥就翻上森林之頂的漆黑夜空,不見人影。
  小三子道:“好筋鬥。”忽地黑影壹閃,丁六又在漆黑的夜空翻了下來,跪在小三子面前,道:“陛下敢不敢跟我比賽‘翻筋鬥’?”小三子道:“有何不敢?”丁六道:“好!壹個月之後,陛下的傷也應該好了,也該正式登基了.屬下再到帝王谷去找妳比賽。”小三子笑道:“隨時歡迎!”丁六又是兩個筋鬥翻上樹林之頂,消逝到黑夜中去不見。
  眾人對這樣壹位風塵奇人的奇異行徑,不禁蕪爾。
  小三子向眾人道:“我與“玲瓏姊妹’霍小玉三人先走,妳們天亮再行,歡迎各位統統到‘彌陀山莊’來做客。”“玲瓏姊妹”駕著輛馬車,連夜急馳,天色未明就已到了壹片雄偉的莊院。
  看似極普通的莊院,立時就出現了許多勁裝高手,喝問道:“誰?”玲兒揚聲道:“是蕭少爺回來了,趕快通知他們準備迎接。”山莊內立時傳出壹片歡呼聲:“蕭少爺回來了!是蕭少爺回來了!”小三子伸頭外望,這裏已經不是他印象中的亂葬崗,競變得完全不認識。
  整潔的街道,錯落的房舍,上山的路已經可以通車,原來光禿的山崗,現在已變成了壹片有樹木、花草的公園。
  只可惜現在是嚴寒的冬天,如果春天來了,壹定更漂亮。
  馬車上了山崗,迎面壹尊高大的巨大彌勒佛雕像,肥頭大耳,挺著壹個特大號的肚子,斜靠在壹個大包袱上.笑呵呵的,極為可愛。
  小三子贊道:“好漂亮!”玲兒道:“這就是照妳的意思,高薪禮聘名家來雕刻的?”董平、蔣子安迎上牽住馬繩:“叩見蕭少爺。”總管李開泰趕上來拉開車門:“叩見蕭少爺。”趙、錢、孫、李亦聞聲趕來迎接,壹起跪下,恭聲道:“叩見蕭少爺!”小三子道:“不必多禮!”見到他這滿臉病容,趙、錢、孫、李心中吃驚,連董平、蔣子安亦察覺有異!吃驚道:“蕭少爺……”“玲瓏姊妹”道:“蕭少爺中了“金蝶鏢”的毒,受了傷,妳們到外面守著,絕對不許任何人來打擾。”董平、蔣子安應“是!”立刻去調動人手,負責警戒。
  “玲瓏姊妹”再向趙、錢、孫、李道:“快扶蕭少爺與霍小玉姑娘到‘彌陀殿’。”原來緊貼在這座巨大的彌勒佛雕像後,還蓋了壹座豪華巨殿,殿內莊嚴宏偉,金碧輝煌,又分為許多重,分別有“金蓮閣”“喜雨閣”“翠寒閣”“凝香閣”“松風閣”等家無處不是典雅精致。
  小三子也來不及細看,就被扶著穿過了數重門戶,進了壹座“華清閣”。開了壹重秘門,露出壹列白玉石階。
  這秘密門才壹打開,就是那熟悉的強烈的酸甜氣味,迎面撲鼻而來。
  只壹聞到這氣息,就已經令小三子心神壹振了,就好像生命的潛在力量都已經被激發出來了。
  這重秘門是“華清池”的入口,就是當時小三子用“霸王槍”在巨石背後挖開的壹個洞。那時要背著梅仙,用繩索垂吊下去,現在已經過整修,有壹道白玉石階可走下去。
  “玲瓏姊妹”將這裏取名“華清池”大約是取唐明皇賜浴楊貴妃的故事吧!趙、錢、孫、李扶著小三子下了好長的壹道白玉石階,這才下到墓穴之底。
  那整池的“地液瓊漿”也被整修過,原來的壹堆亂石,已被清理得平整光潔,石桌、石椅、石榻、石幾,真似個度假勝地!小三子卻無心欣賞,他迫不及待地縱身躍入池中,痛痛快快地大喝特喝。
  趙、錢、孫、李壹下子沒拉住他。
  李曉柔竟被他帶得壹起跌入池中,弄得滿身透濕,不禁笑道:“妳們看蕭少爺,連衣服都來不及脫。”不只是小三子來不及脫,這股強烈的酸甜氣味,似乎把霍小玉的生命潛在力量激發出來了!她竟然迫不及待地掙脫“玲瓏姊妹”也縱身躍入池中,病痛快快地大喝特喝。
  趙、錢、孫、李詫異:“這霍小玉怎麽知道‘地液瓊漿’是可以喝的?”玲兒道:“妳別忘了最先喝了‘地液瓊漿’以‘會陰相抵’之法療傷,就是他們兩個。”玲兒伸手將李曉柔拉起,道:“他們兩個現在正需要以‘會陰相抵’之法療傷,所以我們走吧!” 但是他是個忠貞耿直的人,立刻下令嚴守府庫,絕對不容許再有任何人,乘機會渾水摸魚,盜走“帝王谷”任何壹樣東西。
  年輕的“武帝”親自出面,向“彌陀山莊”的這些貴賓宣布‘武帝’登基需要大批有誌之士,組成專組部隊,共創壹番偉大事業。
  立刻就有大批的英雄豪傑,前來投效,表示願意追隨。
  皇甫牧與蔡令敦二人負責編組,將“十二飛龍”每人分配五百名精銳的騎兵,由他們各自負責編組訓練,指揮作戰。
  有錢好辦事,“玲瓏姊妹”有的是錢,李開泰又精明幹練,糧響服裝、馬匹車輛、兵器裝備,辦得妥妥貼貼,絕無後顧之憂。
  至於“玉蝶門”的女子弟們,仍舊由大師姊周詩婷負責編組指揮,成為“武帝”的“近身侍衛軍”。
  壹切都準備好,他們浩浩蕩蕩的開始拔營,往“帝王谷”進發。
  那“神偷”丁六回到家中,得意的哈哈大笑。
  女兒丁瓊玲笑道:“什麽事情讓爹這麽高興?”丁六笑道:“妳爹這輩子沒有佩服過什麽人,這次總算讓我遇上了!”他唯壹的獨生女兒丁瓊玲,今年十六歲,母親早亡,父女倆相依為命,倚著老父撒嬌道:“是誰有這麽大本領,能讓您老人家笑得合不攏嘴的?”丁六道:“是個了不起的年輕人……”聽說是個年輕人,丁瓊玲只好避嫌住嘴,不再多說。
  誰知這丁六突又長嘆,壹言不發,回到自己房內去生悶氣。
  丁瓊玲睡到壹半,似乎聽到異聲!起來壹看,只見老爹獨自壹個人在院子裏來回蹈步,壹會兒低頭沈思,壹會兒仰頭長嘆。
  丁瓊玲忍不住走上前去,扶住老爹的手,關心道:“什麽事讓爹這麽煩心呀?”丁六嘆道:“難到‘血蟲琥珀’真的這般有魔力?”丁瓊玲道:“什麽‘血蟲琥珀’?它有什麽魔力?”丁六終於將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的說了壹遍。
  丁瓊玲不由贊道:“那位武帝陛下真的這麽有智慧?”丁六道:“可是,那個絕對不能去偷的‘血蟲琥珀’卻像魔鬼壹樣的,無時無刻不時地啃蝕著我的心。”丁瓊玲笑道:“絕對不能去偷的‘血蟲琥珀’我能不能送壹個給您?”丁六道:“妳說什麽?”丁瓊玲道:“您可知道女兒的外號叫做什麽?”原來她號稱“巧手蘭心”。她的父親是鼎鼎有名的“神偷”丁六,她所見過的珍寶古玩自然不少。所以瓊玲最善仿制各種珍寶古玩。
  起先只是為了好玩,後來愈熟能生巧,精細到真偽莫辨的程度,就連真正的古董、珠寶商,都會被她騙過。
  丁六深知她的本領,但是仍在懷疑,道:“妳又沒有見到過‘血蟲琥珀’,妳如何能做得出來?”丁瓊玲道:“女兒雖沒見到過,爹見過就行啦。”丁六嘆道:“當時是掛在壹桿‘霸王槍’上,爹也只不過是遠遠的看了壹眼……”丁瓊玲笑道:“您的眼力,我信得過。妳就說給我聽.盡量說詳細些,我就照您的描述做做看,不像再重改……”丁六道:“首先妳要去找壹只血紅色的金龜子……”丁瓊玲道:“壹定要血紅色的嗎?我們不能染成血紅色的麽?”她果然去找了壹些來:“哪壹只的大小身材最像?”丁六就挑了壹只出來。
  丁瓊玲制作各種珍寶、古玩,手邊盡多應用工具。
  她先將這只金龜子染成血紅色,再將白糖溶化.緩緩滴在金龜子身上.趁熱搓捏成枇杷形。
  等丁六覺得大小形狀都差不多了,丁瓊玲再塗上壹層樹脂蜜臘.等它變成防水、防熱的堅固時,再細心地打磨得晶亮。
  至於那黃金鑲蒂與黃金項鏈部分,就更是難不倒她。
  丁六生就壹副賊眼。那日的“血蟲琥珀”掛在“霸王槍”上,他只瞧了壹眼就已牢牢記在腦中。此刻拿著這只偽造的“血蟲琥珀”愈看愈像,大加贊賞,幾乎愛不釋手總算是能博得老父歡心.丁瓊玲籲了口氣。
  卻見丁六又嘆了口氣,黯然無語。
  丁瓊玲道:“又怎麽啦?”丁六將這枚假的“血蟲琥珀”隨手塞進口袋,道:“沒有什麽!”丁瓊玲雖只十六歲,卻是玲瓏心竅,最是善解人意,道:“無論怎麽像,到底只是贗品……”果然聽到他壹聲長嘆。丁瓊玲又道:“憑爹的‘神偷’絕技,還怕真品不能到手?”丁六嘆道:“我說過這東西是絕對不能偷的。”丁瓊玲道:“以前不能偷,現在可以啦。”丁六壹怔。只聽她又道:“以前若是偷了,武帝壹定不會放過您,這次去偷了,卻留個假的贗品給他,他不知真品已經失竊、自然不會追您……”丁六眼神壹亮,隨即又頹然而嘆。
  丁瓊玲最能了解父親的心意,道:“您若是覺得心理過意不去?隨時都可以再把真品換回去還他!”眼看老爹有些心動,丁瓊玲再道:“其實您只是要證明,您的確是有本領盜得真品的,您並不打算占為已有的,對不對?”丁六又嘆了口氣,丁瓊玲將他推著出門,道:“無論如何,您跟他已經是朋友,您就去參加他的登基大典,總比在家裏生悶氣長籲短嘆,愁眉不展的好。”丁六心情果然開朗起來:“對了,他答應過要跟爹比賽翻筋鬥的。”丁瓊玲大笑道:“那他肯定要吃虧,他不知道爹是屬猴的……”丁六道:“妳不跟爹去瞧瞧熱鬧?”丁瓊玲道:“有什麽熱鬧好瞧的?”丁六大笑道:“第壹,去看‘武帝’登基大典。第二,去看‘武帝’跟猴子比賽翻筋鬥。第三,去看真品‘血蟲琥珀’。”他牽著女兒的手壹起出門,壹面道:“爹不偷他壹次,生不如死。偷了這壹次爹就聽妳的話‘金盆洗手’從此歸隱!”丁瓊玲有壹輛精致的馬車.父女二人就乘車上路,往“帝王谷”進發。
  突然壹道金光照面而過,丁六本能地騰身而起,全力閃避。
  竟是壹只金色的蝴蝶?不,不是蝴蝶。
  在這大雪紛飛的臘月寒冬,不會有蝴蝶。蝴蝶也不會有純金的顏色。蝴蝶更不會追著人跑。
  丁六緊急中連續翻騰閃避,那只金色蝴蝶竟似活物,就緊追著他而來,怎麽也擺脫不掉。
  這是壹只純金打造的蝴蝶形的飛鏢“金蝶鏢”。
  丁六嚇出壹身冷汗,幸好這只“金蝶鏢”並未再追他,而是“奪”地壹聲,嵌入了馬車的篷柱上、距離丁瓊玲那粉嫩的脖子還不到壹寸。
  丁六驚叫:“金蝶鏢。”“不錯,正是金蝶鏢。”前面樹林內走出壹個高大魁梧的老人冷冷道:“算妳還有眼光。”丁六驚道:“黃金谷主?”那個高大魁梧的老人,冷冷道:“不錯,老天正是金凱。”丁六曾潛伏在他“黃金谷”的梁柱上,曾親眼目睹他挖開大柱而發覺被騙時,瘋狂地連殺數人,最後是眾叛親離,只剩下他孤家寡人。
  此刻在這裏出現,壹出手就以“金蝶鏢”示威,其來意必定不善。
  果然見他身形只壹晃,就已掠上了馬車,坐在丁瓊玲身邊,伸手拔下了那支令江湖人聞名喪膽的“金蝶鏢”。
  丁瓊玲像是已經嚇傻了,呆坐不動,兩眼發直。
  丁六驚道:“金谷主,妳要幹什麽?”金凱理也不理他,同身邊的丁瓊玲道:“妳以為妳爹能躲得掉老夫的‘金蝶鏢’麽?”丁瓊玲道:“他躲不掉。”金凱道:“妳可知道老夫為何不殺他?”丁瓊玲道:“因為妳還要他去做壹件事。”金凱眼神壹亮,不由贊道:“好聰明的孩子,妳可知道我要他去做壹件什麽事。”丁六玲道:“我爹是‘神偷’妳來找他,當然是要他幫妳去偷壹樣東西。”金凱道:“什麽呢?”丁瓊玲道:“我聽過妳的故事,我猜妳壹定是要我爹幫妳去偷血蟲琥珀。”金凱道:“正是……妳想他會不會去呢?”丁瓊玲道:“妳這樣手上拿著“金蝶鏢”坐在我身邊。等於是將我挾持了,用我的生命作要嚇。他不去行嗎?”金凱揚聲大笑道:“丁六,妳果然生了個聰明伶俐的女兒。”丁六又氣又嘔,恨聲道“多謝誇獎。”金凱道:“這麽聰明伶俐的女兒,妳總不忍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吧?所以妳趕快去,在那小子到達帝王谷之前,將我要的東西偷來,否則……嘿嘿。”丁六咬牙道:“好,我去將東西偷來,妳要敢傷她半根寒毛?我就把那東西捏碎,大家都玩不成。”金凱哈哈道:“妳放心,等老夫登基做了‘武帝’,我還要將妳女兒許配給我兒子金世傑,做我金家的媳婦呢。”丁六還想開口,他突然大吼:“別再羅嗦.快去!”“神偷”丁六又恨又嘔,這輩子第壹次被人要脅著去偷東西。
  本來以他的脾氣是死也不幹的,但是那個金凱競用他唯壹的寶貝女兒作要脅!大隊人馬疾馳而至,身穿制服的健騎將他團團圍祝喝道:“幹什麽的?”這壹隊正是“關中壹劍”史仲田領導的,立刻認出他來,策馬而前,笑道:“丁偷兒,妳是來找‘武帝’比賽翻筋鬥的麽?”丁六道:“不錯,只不知‘武帝’陛下可有工夫見我這閑人?”史仲田笑道:“我們這位‘武帝’陛下,最是好客、平易近人,請隨我來。”小三子果然平易近人。丁六大禮參見,小三子就已將他扶起,笑道:“我壹直在想,要是真的跟妳比賽翻筋鬥,要怎麽樣才不會輸得太慘?”丁六笑道:“不用比賽翻筋鬥、別的也行。”小三子眼睛壹亮,笑了起來,道:“可否要我跟妳比偷?”丁六道:“不比偷,我們來比喝酒。”小三子道:“行!可是我這車上沒有酒,只有地液瓊漿。”丁六道:“不要緊,今天不比了,下次我準備上等好酒,再來找陛下比賽。”小三子道:“不比了,元旦那天再來,我叫他們準備上等好酒。”丁六道:“好,屬下告退。”小三子道:“史仲田替我送客。”史仲田躬身道:“遵旨!”就這樣莫名其妙的來了,又莫名其妙的走了!小三子通“這個丁六是不是有些奇怪?”玲兒道:“我看這偷兒壹定是想來偷東西,又下不了手。”李曉柔道:“他不是下不了手,而是我們六個團團護住,他根本無從下手。”小三子道:“他想來偷東西?想來偷什麽東西?”錢蓉蓉道:“陛下這裏,除了‘血蟲琥珀’還有什麽值得他偷的?”小三子伸手壹模自己胸口,忽然大叫壹聲:“槽了!我的‘血蟲琥珀’不見了?”眾人大驚失色。
  趙、錢、孫、李壹躍而起,怒喝道:“好賊子,追。”史仲田恰巧送客回來,稟道:“這是丁六兒要我轉呈陛下的東西。”他遞上壹個手帕包住的東西,小三子接過來,打開壹瞧,竟是他那枚“血蟲琥珀”裏面還有壹張紙條。上面寫道:偷到偷到得罪莫怪走了走了再見拜拜小三子拿起那枚“血蟲琥珀”哈哈大笑:“這個家夥,果然不愧‘神偷’之名。”玲兒道:“嚇死我們了。這家夥可惡之極,我們去找他算帳。”小三子道:“算了,他只不過是要證明他乃是個神偷,我們還是往帝王谷去吧。”大隊人馬趕到“帝王谷”。董平、蔣子安半途迎接。向小三子稟道:“童姥、花榮、花子虛三人,自知罪大惡極,已經畏罪,卷款潛逃了。陛下可要派人去將她們抓捕歸案?”小三子道:“不用了,他們已經替前任‘武帝’看管‘帝王谷’二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由他們自生自滅吧。”秦泰叩首道:“當日屬下不知陛下就是繼任‘武帝’之人,還發兵追殺,罪該萬死!”小三子將他扶起,道:“那才表示妳是盡忠職守之人.我還要繼續重用妳們呢。”趙雅姿率全體婢女、仆役投誠效忠,小三子道:“好!大家都要聽從趙、錢、孫、李四人的分派.安心工作。”自從“童姥”三人逃亡的這幾天裏,趙雅姿已率領他們將這武皇的“乾和宮”皇後妃子住的“景陽宮”裏裏外外重新打掃整理得幹幹凈凈。
  大家跪地恭迎“武帝”,小三子這才知道什麽叫做富麗堂皇,什麽叫做奢侈豪華。
  忙碌了好幾天,終於把大家都安頓好了。
  年關將近,他們又開始忙碌要準備盛大的“繼位登基”大典了。
  李開泰的確是個精明能幹的總務人才,他能充分的運用每壹塊錢,將登基大典所須的食衣住行等等,都準備得妥妥當當。
  小三子與“玲瓏姊妹”倒是能夠忙裏偷閑,來到“玲瓏閣”,只見荒草沒徑,壹片荒蕪,與前面的華麗宮殿相比,心中不禁慘然。
  小三子道“妳們放心,我壹定會把這裏重新整理好的。”他們來到十畝松林,那塊封住了洞口的萬斤巨石仍在,壹個巨大的“殺”字赫然醒目,這中間真的沒有人敢來動這塊石頭。
  小三子道:“我打算把這裏重新挖開,我們要進去把‘淩霄神功’三十六式學完全。”“玲瓏姊妹”心中壹陣感動。小三子道:“妳二人是‘帝王谷’的聖女,只有妳二人才有資格學全這三十六式。然後由妳二人全權負責管理這座‘聖宮’,運用聖宮裏的壹切資源。”玲兒道:“對!我們首先要用聖宮外殿裏的壹些……”小三子插口道:“什麽是外殿?”“玲瓏姊妹”心意相通,瓏兒接口道:“‘聖宮’裏面從‘地液瓊漿’池、‘淩霄神功’三十六式、藏寶室及兵器室,叫做內殿從兵器室出來壹段叫做‘外殿’。”小三子“哦”了壹聲,玲兒道:“我們要用外殿的那些武術秘笈,選壹批忠貞之士.做為陛下的基本幹部。”瓏兒道:“只不知陛下重新挖開這裏,須要多少時間?”小三子道:“現在動手,半個時辰。”“玲瓏姊妹”互望壹眼。玲兒咋舌道:“我真不懂那花子虛為何估計須要半個月?”瓏兒道:“因為他們都是豬腦袋。”小三子道:“因為他們都不是盜墓賊。”玲兒道:“我們現在還是別動手,等元旦登基,賓客都回去之後。”瓏兒道:“那時候我們才能安下心來,詳細規劃,按步執行。”年關將近“帝王谷”內外被裝飾得火樹銀花、金壁輝煌。
  大師姊周詩婷將她“百花谷”大半女子弟都調了過來,協助接待陸續到達的各路英雄豪傑。
  “帝王谷”的建築本就豪華寬敞,李開泰又不惜巨資在宮殿之前的廣場空地周圍,搭建起許多臨時的木屋來。
  雖說是臨時木屋,也是有模有樣,明宙凈幾,衛浴俱全。
  只可惜這是二十年來從未有過的大事,三川九嶽,五湖四海的江湖朋友,來了不計其數。
  這些臨時搭建起來的木屋仍然不夠使用,李開泰只得趕緊再加派工人,日夜趕工加蓋,所有的空地全都利用上,幾乎綿延到山谷之外的封登城。
  來了這麽多人,除了住宿,夥食也是個大問題,好在“帝王谷”有的是錢。
  李開泰又有先見之明,早就將附近幾個大小城鎮的飯店師傅高薪聘來,所有糧食、魚肉、萊蔬、幹果,全都買了來。
  開了十幾個廚房,數百名廚師,數千名助手,日夜不停的開流水席。
  最大的特點是“帝王谷”內沒有酒,卻有練功修身、療傷的聖品“地液瓊漿”無限制的供應。
  今年的“帝王谷”內外,好生繁榮。
  終於過完除夕,終於是新年元旦壹無復始,萬象更新!今天就是第五任“武林帝王”正式登基繼位的日子。
  壹大清早,九大門派、十二世家及其他各門各派、各幫各教的代表們,還有其他稍有分量的人物,甚至是各路草莽英雄、豪俠義士,全都擠到了“乾和宮”前的這片廣場來,各個都趕著往前擠,希望能擠得壹個好位置壹睹這位將成為“武林第壹人”的風采。
  這裏搭建了壹座“祭天壇”壇上置了壹排座椅,是供九大門派,十二世家各派壹位代表的座位,四周則是壹排又壹排的坐椅,供人觀禮。
  因為全國各通道大邑都豎有布告、任何人都可以前來觀禮慶賀,任何人也都可以當面表達不服。所以今天的觀禮群眾之中,就隱隱有壹股不安氣氛在彌漫著。
  目前武林中最有力量的是九大門派、十二世家。九大門派都派了有分量的人物來參加,十二世家之中卻只來了十家。
  半年前“霍家堡”遭人屠殺殆盡,變成了廢墟。不久前“黃金谷”又因涉及霍小玉事件,被江湖正義之士火焚成為廢墟,金凱、金世傑父子不知所終。現在這九大門派,十大世家各推派了壹位代表,成為武帝登基大典的見證人。
  這十九名代表的心中,也因告示牌上有“或有不服者,也可當面表達”等字樣,莫名其妙的忐忑不安,不知到時候會不會有什麽事故發生?時間壹分壹秒的過去,終於金鑼三響,表示午時終於到來。
  萬人盼望等侯中,年輕的小三子華服玉帶,手持“霸王槍”由千嬌百媚的霍小玉與“玲瓏姊妹”三人陪同,緩緩走出“乾和宮”登上了祭天壇。
  小三子與三女先向在座的十九位代表躬身為禮,又向四周看臺上的武林豪傑揮手致意,立刻引來壹陣歡聲雷動。
  十九位代表中,以華山派掌門人“鐵指金丸”佰組淹年齡最長,卻又以少林寺派來的心澄禪師輩分最長,他是少林掌門無塵大師的小師叔。
  心澄禪師被推出來主持這次的登基大典,只見他從座椅上起身走到祭天壇中央,揚聲道:“吉時已到,如有不服者,此刻當面表達,否則金鑼再響,第五任武林帝王登基,再有反抗不從者,視同叛逆,天下共誅之。”話音才落,人群中就有人大喊:“慢著。”壹條人影如鵬鳥壹般地,飛越人群落在祭壇上。眾人立刻認出他來,驚呼道:“‘黃金谷’谷主?”他正是“黃金谷”谷主金凱,左手高高舉起,亮出壹枚亮晶晶的枇杷形飾物,向心澄禪師道:“妳瞧瞧這是什麽?”心澄撣師驚道:“血蟲琥珀。”金凱道:“不錯.正是‘血蟲琥珀’,妳可知道有‘血蟲琥珀’的人才是‘武帝’,這個蕭仁山有沒有‘血蟲琥珀’?”十九位代表壹起轉頭望向小三子,眼中盡是詢問之神。
  小三子只是微笑不答,金凱卻搶著開口道:“他當然沒有,因為天下英雄都知道,他親自到‘黃金谷’用這個‘血蟲琥珀’交換了霍小玉。”觀禮的群眾中.有不少是從那次的事件中追隨而來的,立時大聲怒吼道:“放屁,放屁!驍輟髏骰乖諳羯僖種小!備腥私械潰骸跋羯僖憔湍貿隼慈謎飧隼顯羥魄啤!斃某戊Φ熱擻窒蛐∪油矗慈允俏⑿Γ薅謚浴
  金凱心知肚明“神偷”丁六已經偷了來,已經在自己於上,他怎麽還敢開口?到此時他才打了個大勝仗,他才是獲得最後勝利的人,他向十九位代表大聲道:“誰有血蟲琥珀誰才是‘武帝’對不對?今天應該由我來登基繼任,繼任第五任‘武帝”對不對?”十九位代表都漲紅了臉,他們都知道這個金凱的為人,氣量極小,陰狠毒辣.由他做“武帝”絕非武林之福.但是“血蟲琥珀”在他手上,眾目睽睽下,誰也不能否認這個事實。
  金凱又厲聲吼道:“見了武帝還不跪下!”眾人又驚又怒。金凱得意狂笑。
  突然壹條人影悄悄欺近,猛地撲身而上,壹把奪走他手上的“血蟲琥珀”。
  金凱悚然驚覺,直覺地本能反應,壹招“五花綿掌”反手拍去。這“五花綿掌”是他金家能夠稱雄武林百余年的絕世之學,他這樣反手壹拍,又疾又狠“砰”地壹聲,打得結實。
  誰知這條人影卻似深知他這壹掌的奧妙,雖被擊中,卻非要害。甚至能藉他還壹掌之力,迅速往外竄飛,這“血蟲琥珀”已是金凱目前的唯壹所有,自然不甘就此被人奪走,情急之下,壹枚“金蝶鏢”脫手飛出。
  那條人影大驚,緊急閃躲,誰知這“金蝶鏢”竟能追隨著敵人的身形閃動時所造成的氣流,無論功夫多高,身手多敏捷,都逃不過這“金蝶鏢”追襲!只見金色光芒閃動,眾人心頭大震,驚呼:“金蝶鏢”。
  驚呼聲中又傳來壹聲慘叫,那人已被“金蝶鏢”擊中躍了下來。慘叫聲入耳,金凱已經驚覺,急奔上前:“世傑?”揭開他的蒙面黑巾,那人果然是金世傑。
  金凱大怒,厲聲吼道:“怎麽是妳?妳為什麽要搶我的血蟲琥珀。”金世傑卻壹掙而起.怒道:“什麽妳的血蟲琥珀?明明是我的血蟲琥珀。霍小玉是我的老婆,他用血蟲琥珀來換,當然應該是我的血蟲琥珀。”金凱道:“胡說!那小子根本沒有換,這是我叫‘神偷’丁六去偷來的,趕快還來。”金世傑吼道:“我不信,我不管,我要這個血蟲琥珀,我要當武林帝王。”金凱怒道:“妳這個笨小子,妳是爹的獨子,等爹做了武林帝王,還怕將來不傳位給妳?”他伸手要奪,金世傑死也不肯放手!爭奪間只聽“喀”地壹聲脆響.外面壹層樹脂蜜臘已經打碎。裏面的糖漿粘得他父子滿手都是,壹只染了色的金龜子也被捏扁。
  原來金凱拿的只是壹枚假造的“血蟲琥珀”他們父子兩人爭奪的,只是壹枚假造的“血蟲琥珀”。
  金世傑哀鳴壹聲,全身抽搐……金凱這才驚覺.他唯壹的兒子中了他自己射出的“金蝶鏢”。
  “解藥,快給我解藥。”金凱將他抱起往外走去,壹面神色慘然道:“對不起,我沒有解藥……”金世傑慘叫道:“什麽?這麽歹毒的暗器卻沒有解藥?妳為什麽要用?又什麽為什麽要對我下手?”“我不知道是妳……”“哈哈,好極了,妳竟然親手用這種沒有解藥‘金蝶鏢’殺了妳唯壹的兒子,哈哈,報應呀,哈哈……”金凱又羞又悔、又怒又恨,出手點住金世傑的啞穴,抱了他急急離去。人群中竟也有十幾人起身,追隨在金凱身後離去!他們都是這十幾年來犧牲在“金蝶鏢”之下的家屬後人。他們這尋了多年的真兇終於出現,他們勢必天涯海角,追蹤這個兇手,向他索取血仇。
  心澄禪師轉向小三子,厲聲道:“原來施主也只是用壹枚假造的血蟲琥珀就妄想登基,成為武帝。”小三子取出他的“血蟲琥珀”來,交到禪師手上,笑道:“這才是真的‘血蟲琥珀’,如果這個不夠,再加上這個如何?”他這次交出來的是壹只鐵盒。心橙禪師接了過來,揭開壹看,紅絨布襯著壹枚拳大的玉璽,龍鈕陰篆,銘刻著“淩霄武帝行令璽”。
  “如果這兩樣東西還不夠,請妳再看看這個。”只見小三子將手上那桿重七十三斤的“霸王槍”往空中壹拋,然後出於壹指,壹股疾風射出“叮”地壹聲封在槍頭上,射得這桿純鋼打造的“霸王槍”猛地又跳起壹尺多壹高。接著他雙手虛抓虛托,虛揮虛送,那桿壹丈三尺的“霸王槍”就在他身前的半空中盤旋飛舞、矯如遊龍立似活物。
  群英看得目瞪口呆,驚嘆不已。
  小三子伸出雙手,連續虛空抓來,有如有股無形的吸力,將那桿“霸王槍”吸了回來。
  眾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那桿重七十三斤的“霸王槍”再回到他手上,挺槍而立,威武如天神。喝道:“諸位認出來了麽?”心澄禪師驚道:“淩霄神功!”小三子道:“不錯。淩霄神功三十六式,才是‘帝王谷’真正的鎮山之寶。這還能假得了麽?”心澄禪師嘆道:“帝王谷神功絕學,再也假不了啦……”他走到壇前,向在場萬余武林英雄揚聲高呼道:“如今,武帝身分已經證明無誤,如有不服者,此刻當眾表達,否則金鑼再響、第五任武林帝王登基。再有反抗不從者,視同叛逆,天下共誅之。”臺下萬余人半晌無聲……又聽金鑼三響,果然再無反對之人。
  臺上十九位代表起身,同聲高呼道:“第五任‘武林帝王’登基,再有反抗不從者,視同叛逆,天下共誅之。”臺下萬千人同聲高呼道:“第五任武林帝王登基,再有反抗不從者,視同叛逆,天下共誅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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