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覆笑傲江湖

月關

修真武俠

  每部小說中,都有主角和配角,對於主角來說,只有在他需要的時候,才需來跑龍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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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月夜迷蹤

顛覆笑傲江湖 by 月關

2018-9-12 18:49

  說起來魏忠賢也和尋常人壹樣,未必無所不能,但是幾百年的文學作品中將這個著名的閹奸勾勒得陰險狹詐,似乎做夢都在想著害人,那種形象太過深入人心,吳天德雖知他對自己頗為友善,可是每次見了他都有些忐忑不安,生怕他奸笑兩聲都把自己算計了,因此見他離開,連忙招呼不戒、儀琳他們壹起用餐,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待眾人用餐完畢,收拾停當,四人匆匆上馬,經過牛屯、新鎮、衛賢,漸漸進入壹條山中小路。此時山中落葉蕭蕭,已近落暮時分,殘陽如血,映著坡上壹株楓樹,紅如火焰。
  這壹路越來越近山西境內,儀琳的心中也更加復雜莫名。她內心深處非常希望能和吳大哥在壹起,每次看到曲非煙和吳天德膩在壹起,她的芳心中都有些羨慕,可是從小受到佛教思想的熏陶,加上她曾立誓要終生侍奉佛祖,心中壹升起這種念頭就有壹種罪惡感。
  如果回到恒山,將自己連破四戒的事告知她性如烈火的師父……儀琳想起來就感到惶恐不安,所以現在對吳天德也有意無意地有些疏遠,連她自己也想不通沒有見到吳天德時天天想著他,只覺得能每日將他裝在自己心裏就已是極快樂的事了,為什麽現在和他在壹起了,反而有些苦惱。
  不戒是個粗人,哪裏懂得這些女孩兒家心思,瞧見儀琳常常有意無意地躲著吳天德,還當是女兒害羞,也未往心裏去。這時吳天德和不戒各自騎馬走在前面,儀琳心有所思,綴在最後,她忽然感覺林中光線壹閃,轉首壹瞥,瞧見林中壹件物事,不禁驚叫了壹聲。
  曲非煙在前邊聽見,急忙壹勒馬韁,兜了回來,奇道:“儀琳姐姐,妳怎麽了?”儀琳蒼白著臉指著林中,此時光線昏暗,只見十余丈外壹棵槐樹下,立著壹個人,後背緊貼著樹幹,小腹上插著壹柄單刀,刀刃深入腹中,直插在樹幹上,將他定在那裏。壹縷陽光照在露出的小截刀刃上,晃了儀琳壹下,這才被她發覺。
  吳天德和不戒和尚發現異狀,繞回來見了林中景象,對視壹眼,不戒和尚已當先縱馬奔了過去。這林中低矮灌木連連綿綿,行了數丈,不戒只得下馬而行,繞到那棵槐樹下,只見那人低垂著頭,地上掉了壹頂紅纓帽兒,腳下還俯伏著壹個人,打扮與樹下的人相類似,後背上插了三枝雕翎箭,二人都已斃命多時了。
  吳天德將馬系在路邊,和儀琳、曲非煙走了過來,見了這等慘況,儀琳不禁雙手合十,甚為不忍地轉過頭去。曲非煙卻不在乎,拉著吳天德的手走到跟前,咋舌道:“這兩人是死對頭麽?怎麽廝殺的如此慘烈?”
  她眨著眼睛四下瞧了瞧,指著壹叢灌木道:“啊,天哥哥,妳看那裏,還有死人呢。”吳天德走了過去,只見越往林中深處走去,地上的死屍越多,有的被斬去手臂,有的被砍斷脖子,在這密林之中本不適宜弩箭群射,可是居然還有人被射得刺猬壹般倒在地上,間或還有穿著正式大明軍服的士兵。
  不戒在後邊大呼小叫地奇道:“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像官兵打仗似的?”吳天德從壹株樹上拔下壹枝箭來,只見那箭簇銳利無比,閃著幽藍的光芒,顯然淬了毒藥,箭頭呈三角形,每壹面上斜斜穿了細細壹道孔。吳天德見了,嘆道:“正是官兵在打仗,這箭是東廠番子們特制的‘懾魂箭’,箭壹射出,銳風破空,發出刺耳的尖嘯之聲,極是淒厲。若是萬箭齊發,只要聽到那銳嘯之聲,箭未至已令人膽喪了。”
  他丟掉手中的箭,搖頭道:“這箭本來是不淬毒的,現在居然淬了毒藥,可是更加厲害了。如果我所料不差,今晨魏進忠急急追趕東廠的劉公公,想不到卻是和我們走到壹條路上來了。”
  林中光線幽暗,死了這許多人,隱隱有股血腥之氣,不戒皺眉道:“這裏是片槐樹林,陰氣太重,什麽劉公公、魏公公,壹群搶食吃的閹狗而已。快走,快走,太陽下了山,便只能在山中露宿了。”
  這種官場鬥爭,吳天德也巴不得避得越遠越好,幾人離開槐樹林,騎馬前行,略走了半個多時辰,只見那條山中小路邊也開始出現死去的番子,再策馬緩行壹會兒,路上遺棄的兵刃、死去的東、西廠衛越來越多,小路上鮮血淋漓,好似不久前才剛剛發生過戰鬥。
  吳天德勒住馬韁,暗想:瞧這模樣,再趕壹會兒路,說不定就要和魏忠賢他們碰面了,這魏忠賢,自己還是少去沾惹的為好。路是不能再走了,不妨在林中尋個地方暫住壹宿,避開他們。
  這時太陽已經下山,這山中樹木森立,壹沒了陽光,立刻便暗了下來,溫度也為之驟降。吳天德對不戒壹說,不戒看看山路無盡,今夜無論如何是走不出去了,於是點頭答應。四人離開山路,沿著左邊的緩坡走上去,繞過幾塊嶙峋的巨石,只見石後壹側便是壹個深谷壹道山泉沿著懸崖邊蜿蜿蜒蜒地向山下淌去。石後有壹坪寸草未生的土地,旁邊是茂密的樹林。
  在這裏露宿,便是燃起火來,也不太容易被人發覺,幾人便在這裏歇息,吳天德和不戒去砍了些樹枝、木頭來,生起了篝火,儀琳取出隨身帶著的糧食,曲非煙興致勃勃,自告奮勇地去燒柴烤食物。待食物加熱了,儀琳取了壹份遞於不戒,躊躇壹下,又拿了水囊和壹份幹糧,走去遞給吳天德,怯怯地道:“吳大哥……”
  吳天德擡頭瞧見她溫柔如水的眸子,紅紅的火光映照著她如玉的壹張俏臉,黑夜中那臉頰的輪廓異常優美,恍若林中的精靈,想起那日為躲避嵩山派和天河幫的追蹤,逃至河邊瓜棚旁,二人共處壹晚的情形,心中不禁湧起壹片柔情,接過她手中食物時輕輕摸了壹下她的手心,輕聲道:“儀琳……”
  儀琳心中壹跳,手掌被他壹摸觸電壹般,呀地壹聲水囊掉在地上,她不敢聲張,慌亂轉身走回爹爹身旁坐下,想起那晚自己用嘴壹口口餵吳天德喝姜湯時的情景,心中又是甜蜜,又是羞赧,臉上不自覺地溢出甜甜的笑容,可是忽而想起師父的教誨,又不禁悄悄懺悔不已。
  夜深深,山中逾發寒冷,火堆中丟下了幾根半濕不濕的粗大木塊,火勢燃得仍烈。不戒和尚倚著壹塊石頭已鼾聲如雷,儀琳靠在他旁邊,偷偷窺視著對面樹下,曲非煙蜷伏在吳天德臂彎裏正甜甜入睡,儀琳壹會兒想像自己依偎在他懷裏的甜蜜情形,壹會兒想起定逸師太嚴厲的面孔,情腸百轉,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
  忽地,她不經意地往那幾塊巨石方向壹瞧,隱約瞧見壹道人影兒壹閃即沒,頓時驚得壹躍而起,駭然道:“是誰?誰在那裏?”儀琳雖是武林中人,平生不曾殺生,今日下午見過那許多死得甚慘的屍體,心中十分惶懼,這時見人影兒壹閃不見,頓時駭然,心中閃過壹個驚懼的念頭:“難道世上真的有鬼?”
  吳天德等人都被她驚醒,不戒大聲道:“女兒,出了什麽事?”儀琳指著那石後方向顫聲道:“我……我方才瞧見那裏有人。”眾人屏住呼吸,瞧向石後,只聞山風呼嘯,遠山傳來野獸的嚎叫聲,空山寂寂,四野如墨,哪裏有人蹤影。
  吳天德不敢大意,對不戒道:“大師,我去瞧瞧,請代為照看非煙,妳們莫要離開此處……”說著拍了拍曲非煙手臂,提起劍縱身掠了過去。吳天德繞過巨石立即向旁壹閃,背靠巨石而站,凜然向四下望去。
  皓月當空,林如墨染,風拂樹枝,枝影婆娑,月光下,目力所及處靜然無聲。吳天德沈聲道:“何方高人,請出來壹見。”他的聲音在山中遠遠傳了開去,身後山谷之中隱隱傳來壹串‘出來壹見’的回聲,過了片刻,吳天德嘿地壹笑,反手壹掌拍在巨石上,這壹掌拍得巨石啪啦壹響,已擊碎了掌大的壹方石頭,他順手抓起碎石,以滿天花雨的手法向林中灑去。
  吳天德雖不擅暗器,但是這樣大面積灑射石子,卻不需什麽技巧,在他的強勁內功催動下,石子如彈丸,帶著尖嘯聲撲喇喇射入林中。林中風搖枝動,並無人跡,吳天德面噙冷笑,又拍下壹塊石頭來,將碎石向另壹個方向灑去。
  吳天德灑到第三把時,林中隨著碎石的激射彈起壹個人影兒,縱躍如飛地向遠處遁去,吳天德喝道:“朋友,留下說話……”屈指壹彈,三枚石子嗖地循著那人身影射去,緊接著縱身便追。
  這林中高矮樹木參差,最易隱藏逃遁,遠遠的尚可看見人影,這壹追入林中,反而不易追蹤,吳天德兩三個起落,已躍出十余丈,站在林中傾聽那人動靜,忽地感覺右側有些聲響,不由壹怔:那人明明向前方逃開,難道林中還有他的同夥?
  若是有人在林中以弓箭或暗器偷襲,實在不易防備,吳天德壹念及此,腳下壹轉,迅疾地壹繞,舉掌擊向壹株臂粗的松樹,那松樹被他掌力壹擊,落下滿天松針,緊接著喀刺刺壹聲響,整棵樹自中而斷,倒向前方,壹道纖細的人影刷地躍起,向前逃開。
  吳天德縱身便追,這人離得吳天德太近,雖借著灌木叢林的方便逃得極快,仍是被吳天德緊緊躡住,二人壹前壹後,向山頂方向而去。遠遠的,壹棵樹下閃出壹個青袍蒙面人,如電的目光盯視著二人遠去的身影,悄悄跟了過去。
  那人似乎也不熟悉地形,慌不擇路,竟然逃至壹處平坦處,月光下,但見前方波光粼粼,竟是山中壹個湖泊。那人輕功身法不及吳天德,雖用盡全力,卻仍是被越追越近。
  吳天德瞧見那人身材纖柔高挑,不禁心生疑雲,月光下見那人移轉身形時頭發揚起,忽然了悟,這人壹頭長發,束成十余條發辮,吳天德見過的人中,只有壹個藍娃兒是這樣打扮,想起她來再看這人身材體態,雖然壹身中原武林中人的夜行打扮,也已確定她的身份,吳天德忍不住叫了壹聲:“藍娃兒!”
  那人被他壹喝,身子壹顫,止住了腳步,吳天德壹步躍了過去,藍娃兒扭頭揚手,壹蓬迷霧堪堪迎上剛剛欺近身來的吳天德,吳天德正伸手要去抓她肩膀,這壹蓬煙霧在眼前散開,頓時身形壹頓。
  那人轉過頭來,月光下壹雙眼眸閃爍著得意的光芒,正是藍娃兒,她向吳天德得意地壹笑道:“還不躺下?”
  吳天德直著眼睛,果然聽話地直挺挺躺了下去……
  “餵,妳點了我的穴幹嗎?妳在我面前走來走去的幹什麽?人都暈啦!”
  藍娃兒止住腳步,怒氣沖沖地俯下身子:“妳的話怎麽那麽多啊?妳不怕我殺了妳麽?”吳天德嘿嘿壹笑,道:“不怕,我知道妳們對真主起的誓是決對不敢違背的,是不是?”
  藍娃兒大眼睛撲閃撲閃的,臉上壹片純真無邪的表情:“我母親是五毒教的人,妳說我會不會真的信奉真主呢?”月色下她的表情越是天真,眼神越是透著詭異。
  吳天德驚道:“妳不會真的想殺了我吧?我對妳可沒有惡意呀,妳要是殺了我,從此以後被華山劍宗千裏追殺,那個滋味可不好受,妳可要想明白。”
  藍娃兒眼珠兒轉了轉,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半晌,忽然道:“妳現在可是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可以殺了妳,也可以放了妳,如果妳肯乖乖地聽我的話……”
  吳天德面露驚恐之色,瑟縮了壹下身子,吃吃地道:“妳……妳要做什麽?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妳不要對我胡來呀,我吳天德壹世英名,難道要晚節……啊,不是,難道要早節不保嗎?”
  藍娃兒呆了壹呆,才弄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又氣又羞,擡腿踢了他壹腳,嗔道:“妳胡說八道什麽?誰要對妳……對妳胡來了?”說到這兒瞧他壹副生怕自己怎麽樣他的鬼樣子,忍不住“噗哧”壹笑,連忙又板住了俏臉,裝出壹副惡狠狠的模樣,兇巴巴地瞪著眼睛道:“妳先發誓,不要我做妳的奴婢,也許我就放了妳了,否則……哼哼……”她抽出腰間壹柄小刀,比劃了壹下。
  吳天德暗暗好笑,這小丫頭這麽說,豈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她還是很在乎發下的誓言的,如果自己執意不肯取消彼此的主仆關系,她又怎麽威脅自己?這小姑娘到底是涉世未深,空有壹身高超的用毒本領,雖然有些任性刁蠻,卻談不上什麽心機。
  吳天德接口道:“好啊,我早讓妳叫我吳先生麽,就是不想妳做我的奴婢啊,我答應妳,從現在起,妳我的主仆關系解除,妳快放了我吧。”
  藍娃兒壹怔,奇道:“妳答應啦?”吳天德笑道:“是啊,我答應了,快放開我。”藍娃兒撇了撇嘴道:“解開色鬼的穴道,和縱虎歸山有什麽區別呀?”
  吳天德苦笑道:“難道妳要讓我在這兒躺壹晚上?”藍娃兒拍掌道:“這個主意倒不錯,我正愁不知道該怎麽發落妳呢。”
  吳天德聽了兩眼壹閉,不再理她,藍娃兒奇道:“妳做什麽?”吳天德道:“我閉上眼睛鄙視妳!說話不算數,妳說我解除約定,妳就放了我,現在卻出爾反爾。”
  藍娃兒得意地笑道:“我說也許,又沒說壹定放妳。我還有要求呢,妳要發誓幫我對付藍鳳凰,妳是華山派的掌門,我聽說過那是壹個很大的門派,妳壹定有辦法對付她的是不是?我會給妳服下毒藥,如果妳幫了我,我就給妳解毒,否則……妳就等著送死吧。”
  吳天德怒道:“對付藍鳳凰?妳瘋了不成?妳的阿姨對妳那麽好,比試時險些命喪妳手,妳有沒有良心,還想對付她?”藍娃兒臉上閃過壹絲陰郁之色,冷冷地道:“她對我好?哼,她好深的心機,先用我最擅解的毒藥向我示好,我心軟了,不肯下劇毒害她,她卻用最厲害的毒藥對付我,這叫對我好?此仇不報,我娃娃誓不罷休!”
  吳天德壹怔,這才知道問題竟是出在自己這裏,以致藍娃兒誤會藍鳳凰,對她產生憎恨,忙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她。藍娃兒父母雙亡後,獨自壹人生活在西域,不知多少人貪戀她的美色,花言巧語地接近她試圖占她的便宜,因此對人疑心甚重,聽了吳天德的話,雖然頗合當時情形,諒來不是隨機編造,終是有些半信半疑,哪肯這樣輕易放了吳天德,何況吳天德毀了她父親的遺物,就算吳天德說的是真的,這筆賬她還是要算壹算的。
  她瞪著吳天德,瞧了半晌才道:“妳不是騙我?妳們兩個是不是……是不是……”她現在有些信了吳天德的話,那姘頭兩字便說不出來,壹時又想不出該用什麽詞來形容他們的關系,所以是不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吳天德不知道她竟然想歪了自己和藍鳳凰的關系,他躺在地上壹直想等著瞧瞧藍娃兒的同夥是什麽人,不料和她東拉西扯了半天,還不見那人現身,忍不住奇怪地道:“和妳壹起來的人呢,是五毒教的長老麽,怎麽還不出來?”
  藍娃兒皺眉道:“什麽長老?我從那個什麽金山無名壹對傻瓜那裏偷跑出來的,壹路尾隨著妳,想抓……呃……教訓教訓妳,哪有帶什麽人?”吳天德壹驚:“那個黑衣人不是妳的同夥?”這下可壞了,吳天德本以為這兩人是壹夥的,才有心思和她在這兒瞎扯了半天,如果那另壹個黑衣人別有所圖,瞧那遠遁的身法,壹身武功極為高超,若是趁自己不在去偷襲不戒他們,也不知不戒是不是他的對手。
  他醒及此事,心中大急,便在此時,林中壹聲冷笑,壹道人影兒雲鳶兒壹般躍起,半空中拔劍出鞘,向下刺來。那人淩空高躍,身影遮住了圓月,半空拔劍下刺,壹氣呵成,身手矯健之極。
  藍娃兒啊地壹聲,她的彎刀已被吳天德震斷,由於她擅用毒,身邊也未再配其他兵刃,吳天德身邊倒是有柄長劍,這時卻已來不及撿取了。她見空中這人劍勢刺向竟是躺在地上的吳天德,心中奇怪,不過她雖想教訓吳天德壹番,又怎麽肯讓他被別人壹劍被人殺了,壹見那人劍勢刺向吳天德,順手將自己掛在腰間的那柄已斷的彎刀連鞘摘了出來,斬向那柄長劍。
  那人這壹劍來勢極是淩厲,大有勢在必得之勢,藍娃兒用的雖是刀鞘,這壹刀斬下速度也極快,那人袍袖壹拂,壹股罡風撲面,大袖碰上藍娃兒的刀鞘,藍娃兒只覺壹股極大的力量傳來,刀鞘竟被彈起,整個人也退了兩步。
  黑衣人劍勢絲毫未受阻礙,直刺向吳天德,吳天德忽地哈哈壹笑,右掌在地上壹拍,橫移出三尺,騰身而起時,手中長劍已經出鞘,飄然壹劍,刺向黑衣人手臂。
  藍娃兒大吃壹驚,吳天德明明中了自己的迷煙,身子軟軟的不能動彈,還被自己補了壹指,點上了他穴道,怎麽竟能起身?
  吳天德這壹劍去勢極快,又是趁著黑衣人身形剛剛落地,壹招用老之際,不料這人乍遇驚變,竟是驚而不亂,腳尖甫壹點地,立即身形壹歪,手中劍嗖地壹抖,反手迎向吳天德手腕,這反手壹劍反應極快,角度也極刁鉆,吳天德識得這壹劍正是衡山派的“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中壹招絕學,當初曾親眼見到莫大先生用此招對付不戒和尚。吳天德也不禁大吃壹驚,這人是誰,難道竟是莫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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