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襄陽詩會？還才子佳人齊歌唱？

　　“改之！改之賢弟！”就在我被壹幫小家夥徹底打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之時，
背後傳來壹個熟悉的聲音。

　　“改之賢弟！嘉興府壹別，妳就杳無音信，莫不是妳高中了解元，就瞧不起為兄了？”

　　我對面有壹男子，二十出頭，方臉蠶眉，笑容可親，搖著壹把逍遙扇，身上衣服也頗為
華美，乍壹看，就讓人感覺，比那些喜歡在漢水邊青樓裏吟幾首破詩的傻X 才子們還要悶騷
幾分。

　　“啊？原來是莫三哥。妳怎麽來襄陽了？可想死兄弟了。”對面的華服青年，正是在貢
院裏與我同窗三天的好友，送我春宮圖冊的百味書屋少東家，莫三莫別情。我們倆可以說是
幹柴遇烈火、妓女遇上姣粉客，壹般的合拍。我對他說過：“要是妳莫三是個女人，我壹定
娶妳回家。”他就直接把屁股撅起來了……我壹腳給他踹出三丈遠，跟他說了壹句：“思想
有多遠，妳就給我滾多遠。”

　　大家就知道我們的交情了吧……莫三很瀟灑的搖了搖手裏的逍遙扇，早春二月，也只有
他這樣的闊少爺才會搖扇子裝逼，他看到我旁邊的郭芙，親熱的攬住我的肩頭道：“賢弟，
哥哥首先恭喜妳抱得美人歸啊，妳和郭大俠的千金訂婚的事情，這襄陽城都傳為美談了。壹
點心意……”說著，他遞給我壹個小盒子，我打開壹看，裏面是五百兩的票子。莫三這人最
愛在大姑娘小媳婦面前搖扇子，吟淫詩裝裝逼，不過為人倒真是豪爽。

　　“為兄，稍微有點難處，不知道兄弟肯不肯出手解我這倒懸之危啊？”

　　莫三見我把錢揣兜裏了，接著說道。

　　“哈……不知莫兄有什麽疑難，說來聽聽，我們壹起參詳個法子就把它解決了，還說什
麽求不求的。”我現在都快窮的尿血了，每個月的歷錢，還不夠給媳婦兒買零嘴兒的。三哥
的便宜，不占白不占，這不容易有點進賬，趕緊貼身收起來。難得有個投緣的好朋友，最主
要的是兩個人壹樣的淫賤，啊不是，是豪爽的壹塌糊塗、壹見如故，從貢院出來，我兩個就
恨不得斬雞頭燒黃紙做兄弟了。

　　我曾把後世鉛印活字印刷術的經驗，悄悄的透露給了莫三，要知道南宋時活字印刷才發
明不久，所用的字模還都是陶土制的，不能耐久，因而利用效率並不太高。

　　我的壹句話點醒夢中人，而今，鉛字活字印刷術成了他們百味書屋的獨家秘方，想不發
財都難。我看莫三千裏迢迢的從江南趕來，還真不知道有什麽當不了的大事。

　　莫三把我拉到壹邊，小聲笑道：“兄弟，上次咱們聚會，妳和哥哥說，要寫壹本曠絕古
今的風月奇書，叫啥名來著，哦，對了，《金瓶梅》。不瞞賢弟說啊，如今百味書屋生產大
大提速，但是就是沒有合適的書物刊印，不知賢弟能不能幫哥哥這個忙？”

　　我傻了，當時莫三拿著他們家珍藏的春宮圖冊和古典風月小說，哦不，南宋沒有小說，
那叫傳奇，在酒桌上在眾同窗面前炫耀。我當時喝高了，吹牛道：“哥們，遲早兄弟我寫壹
本書出來，《金瓶梅傳奇》讓三哥妳見識壹下，什麽叫曠古決今的風月奇書！”

　　沒想到，莫三還惦記這《金瓶梅》呢？我這段日子都在泡郭大小姐，哪有時間寫古典情
色小說啊，不過，要我寫出來那還是挺容易的，讀書的時候我就將金瓶梅抄了壹百遍，把手
抄本便宜賣給我學校裏的哥們，不禁練就壹筆鐵畫銀鉤的硬筆書法，還賺了個缽滿盆足。當
兵的時候，為了激發戰士們學習文化課程的熱情，我都能把《金瓶梅》完整的默寫出來，當
作學習資料發給下面的小兵崽子們傳閱。

　　“這個？”我打著哈哈，“莫三哥，小弟那本《金瓶梅傳奇》還沒開始動筆呢？過幾天，
等有了靈感，我壹定全本，到時候莫三哥將是小弟的第壹個讀者。

　　我保證。“

　　“啥？”莫三眼睛壹亮，“賢弟還沒開始動筆麽？可是沒有靈感了？我前些日子送妳的
那本春宮圖冊呢？看了那些，妳還沒有靈感？”

　　我心裏真的是郁悶的不行，只想給這死損友壹拳。沒看見我媳婦兒就在不遠處盯著我，
這死人，沒長眼睛啊，當著郭大小姐的面，談什麽春宮圖，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我壹
把摟住莫三的肩膀，拽著他走了好幾步，“大哥妳到底是不是要玩死我？沒看到我媳婦就在
傍邊那？”

　　莫三這才想起，自己壹時心急，還沒跟郭家大小姐打個招呼。剛才雖然偷偷打量過美女，
但是終歸不好對兄弟媳婦抱有什麽非分之想，所以並未過分搭訕。

　　“郭小姐，莫別情這廂有禮。”

　　“莫公子有禮，小女子郭芙見過莫公子。”郭芙壹聽說就是他帶壞自己的未來夫君，對
他也沒有什麽好臉色，此時沒有壹腳上來把他踢飛，已經是很給我面子了。

　　“三哥，時候不早了，咱們就此別過，妳住在何處？改日小弟請哥哥喝酒。”

　　我自然看出郭芙在使小性兒，當即就對莫三下了逐客令。

　　莫三聽了這話，笑道：“為兄就住在郭府不遠的三賢客棧裏，賢弟沒事就來坐坐。”

　　他知道我是有話不方便說，當下拍胸口保證，然後壹腳把他踢開，接著陪媳婦逛街去了。

　　三日後的二更時分，我壹個人偷偷的殺到了莫三下榻的三賢居客棧。

　　“沒想到賢弟居然會夤夜造訪，還恕為兄招待不周了。”莫三披上衣服起來招呼道。

　　“莫兄妳真是害人不淺那。那天回府，俺就被媳婦逼問壹通，又被看的嚴嚴實實的不讓
出門，這不，今天才半夜偷偷跑了出來。”

　　“不知賢弟今夜來，可是給為兄帶來了什麽好東西？”

　　“哪有那麽快，這兩天被盯得緊，哪有時間碼字，呃，謄錄手稿。”

　　“那就辛苦賢弟。哥哥的百味書屋最近又出品了壹些好東西，明日我就派心腹之人給妳
送來。不僅有宮廷流傳出來的彩色珍品，還有倭國進口的珍藏版本，父女的，母子的，三代
的，那姿勢，那神態，嘖嘖，保證妳沒見過。兄弟，相信這些珍品壹定可以激發妳的靈感，
讓妳早日全本，成為超越柳三變，醉翁等前輩的風月才子，到時候，大宋新壹代文豪，非兄
弟妳莫屬了。”

　　我靠，敢情老子的這位莫三哥眼中，老子成柳永，歐陽修那些沒事喝喝花酒，寫寫艷詩，
泡泡名妓的無聊文人才子了？我在心裏哼了壹句。不過我還真沒想到，莫三的文化生意竟然
做到小鬼子那裏去了。嘖嘖，想想後世小鬼子毛片產業之發達，我就有些懷念，南宋這年頭
雖然沒有影碟機和碟片，不過看愛古典版色情雜誌還是蠻不錯的。

　　“三哥，有彩色版的麽？”我嘿嘿笑道。

　　“賢弟盡可放心，就連哥哥這裏也都是孤本，全部是彩色精裝版，畫工那可是大宋頂尖
水平的。”莫三嘿嘿淫笑回答。

　　“如此甚好，那就多謝三哥厚贈了。不過小弟就不明白，妳莫家家大業大，小弟只是謝
謝風月小說當愛好，三哥妳卻把它當事業發揚光大，這是不是有點太那啥了？”我小聲的嘀
咕了句。

　　“這賢弟妳就不懂了，先賢著作能有幾多，倒是這風月之事，壹不惹是非、吃官司，二
又讀者群眾基礎廣泛，老少鹹宜。只要打點好上下關系，賣它最是省心。”莫三也無奈說出
了自己的難處，誰他媽天生是做色情傳媒的，這還不是被逼的嘛。

　　“哈，若是如此，小弟到有個更好的解決方案。”我四平八穩的坐在凳子上說道。

　　“不知兄弟所謂何物？”

　　“辦報！”我當下給莫三講解了報紙的原理，循環快、實時性強、成本低廉，吸引群眾
投稿增加互動性，等有了大量讀者，還可以招攬商家出錢贊助，打廣告。

　　我越說，就看莫三眼睛越亮。我自有我的打算，如果老子被困在襄陽，辦個報紙給自己
做做喉舌，控制下輿論導向，戰時可以提提士氣，閑時也可以給自己鼓吹下聲望，絕對是有
利無害的沒本錢買賣。

　　“只是，妄議時政，弄不好可是會……”莫三做了個殺頭的動作。

　　“印報紙的可是三哥妳啊，印什麽還不是妳說了算。”

　　“兄弟的意思是，讓為兄搜集些誌怪風聞、流言緋聞之事？”莫三貌似恍然的點點頭道。

　　“讓丫辦報紙，不是印小報撒……”我壹副我鄙視妳的樣子。“大凡兄弟所知的報紙，
壹項都是朝廷官府的喉舌，三哥妳要是把握好這層關系，嘿嘿……”

　　言下之意，如果的得到朝廷的認可，官府的扶植，那百味書屋的地位，還不跟坐火箭壹
樣，蹭蹭之上啊。

　　“啊，兄弟果然大才，此事若成，為兄我下輩子結草銜環來報答妳。”

　　“呸呸，說點實際的行不？妳變個牲口，也是個又懶又色又饞的牲口，還待我養妳。”
兩個淫蕩的人相視大笑起來。

　　“兄弟，妳可知漢水詩設大會馬上就要召開了？在重九那壹天舉行。”

　　我丈二摸不著頭腦。聽這個名兒，好像還蠻正規的，不知道都有什麽項目？

　　不過莫三能推薦到的，無非是大家在壹起，寫寫濕，淫淫詞，狗男女勾搭對眼了，回去
說媒下聘，男婚女嫁，○○××……奶奶的，古人的智慧真高啊，原來相親會八百年前就有
了。

　　“賢弟，賢弟妳走神了，想什麽呢？”

　　“哦，三哥，恕小弟孤陋寡聞，從未聽說過什麽相親會，哦不，是漢水詩社大會，就是
九月初九？現在還早著呢。”我打著哈哈。

　　“賢弟妳整日悶在郭府讀書練武，當然有所不知，為了促進大宋學術交流，為了方便才
子佳人之間的詩文唱和，為了給學術界的新人壹個展示自我才華的舞臺，由當朝楊皇後牽頭，
宰相史彌遠、理學宗師朱先生聯袂創辦的這第屆大會。

　　這次盛會，是全國性的，無論職業、身份、性別，鼓勵百花齊放，只要妳有自信，都可
以報名參賽。各州府舉行預選，每個州府選出兩名優勝者，壹男壹女，九九重陽那天，各州
府的優勝者，匯聚於臨安西湖畔樓外樓，舉行總決賽，評選出天下第壹才子和天下第壹才女。
“

　　莫三說的眉飛色舞，我也聽得目瞪口呆。楊皇後和史彌遠是歷史上有名的奸夫淫婦，也
是楊某人我大大的偶像，加上理學大宗師朱可五，這三人可都是寧宗朝的名人啊，這三人怎
麽會想出這樣養的點子來，太他媽有娛樂天才了！放後世都能讓他們進湖南臺了。

　　“三日後就是襄陽府的初賽之日。傍晚開始舉行比賽，賢弟的文采風流，令師在襄陽地
面上又是名人，這時候不出頭，可就太不給我們江南父老爭顏面了。”

　　莫三勸道。

　　我倒是聽得心中壹動，眼睛也不禁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