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自絕的伯爵

　　光輝消逝，殘留在月球基地上空的，只有那失去了原本的形態，破碎不堪的殘骸靜靜地漂浮在這片空域當中。
　　而在其中，還有著壹架頑強無比，但卻已是油盡燈枯的鐵甲騎兵。
　　狄俄斯庫裏。
　　依靠有著傲視諸多軌道騎士的強大防禦——次元屏壁的機體，得以在來自烈焰魔劍的驚天壹劍之下撐了下來，但也已到了極限。
　　“紮茲巴魯姆的狄俄斯庫裏。”
　　被烈焰魔劍這壹擊所造成的驚天效果，半天沒回過神來的費米安在註意到了變得殘破不堪，失去了所有反應的狄俄斯庫裏時，終於回過神來了。
　　不假思索地，費米安的赫拉斯很快就移動到了狄俄斯庫裏的旁邊，並擡手按在了狄俄斯庫裏的肩膀上，似乎是嘗試接觸式通信。
　　見狀，雷明凱也沒有在意費米安的動作。
　　“AL。報告狀態。”
　　“烈焰魔劍，全系統無異常！騎士長，這是漂亮的壹擊！敵人全機沈默！”
　　AL在屏幕上列出各項數據的同時，也罕見地說出了奉承的話語。
　　這罕見的行動，也讓趴在旁邊的白貓零式驚訝地擡起了小腦袋，連呼道：
　　“榆木腦袋開竅了？”
　　“零式。準備壹下。待會要妳出場了。”
　　雷明凱沒有在意白貓零式打趣AL的行動，而是將下壹步行動說了出來。
　　“明白！”
　　壹擊之下，通往月球基地的道路已經暢通無阻。
　　剩下的就是攻入月球基地，與那個假扮艾瑟依拉姆的隱公主蕾穆麗娜面對面了。
　　留在其身邊的菲亞娜，或許已經到了最佳啟動時機了。
　　可費米安卻突然發出了信號——狄俄斯庫裏的機師還活著。
　　“喲。妳就是那艘戰艦的主人嗎？”
　　經由赫拉斯的中轉，壹個虛弱的男性聲音傳到了烈焰魔劍這邊。
　　“紮茲巴魯姆伯爵？”
　　壹聽到這個聲音，雷明凱道出了壹個名字。
　　“呵……沒錯！就是我。紮茲巴魯姆。妳，很強！但現在薇瑟帝國已經被他人控制住了。薇瑟皇室……哈哈哈！只不過是個笑話……哈哈哈……”
　　紮茲巴魯姆嘶啞的笑聲響起間，卻引來了壹聲痛苦的慘嚎。
　　恐怕這是牽扯到了傷口？
　　“那個神秘歌聲？”
　　雷明凱的話讓紮茲巴魯姆壹楞隨即笑得更為大聲。
　　“紮茲巴魯姆伯爵！妳壹早就知道了？”
　　費米安很是意外。
　　她沒有想到紮茲巴魯姆竟然會說出這番說話。
　　“費米安伯爵啊！薇瑟皇室，軌道騎士，只不過是壹場笑話而已！！哈哈哈！！！什麽劣等民族！壹切都只是薇瑟皇室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而編造的謊言！其結果，就是那所謂的從劣等民族手中搶回豐饒之地的可笑野心，卻被壹只幕後之手所控制住了而已！哈哈哈哈哈哈哈！”
　　嘶啞的笑聲中，紮茲巴魯姆迎來了壹個責問的聲音。
　　“紮茲巴魯姆伯爵！為什麽妳要策劃和發動這場戰爭！！微瑟根本不需要這場戰爭。”
　　隨著烈焰魔劍壹劍將眾多軌道騎士殲滅之後，戰場上的戰鬥也朝著平息的局面邁進，在獅心騎士小隊的護航下，阿瓦隆終於緩緩地來到月球基地的上空。
　　同時，艾瑟依拉姆的聲音也介入了與狄俄斯庫裏的通訊當中。
　　“嘿！艾瑟依拉姆公主嗎？不得不說，妳真是幸運！能夠在那場暗殺當中幸存。沒錯！壹切都是我策劃的。為了，就是讓薇瑟人民從薇瑟皇室的壓迫當中解放，讓薇瑟人民不再被那些可笑的血脈，劣等民族的論調所束縛，為的就是讓薇瑟人民得到全新的新天地。”
　　紮茲巴魯姆的雙手捂在了已經變得殷紅的繃帶上，面色也更是漸漸地變得蒼白，但是他的聲音卻依然是堅定的。
　　“哼！但是，現在壹切都完了！不過，結果卻是不賴！艾瑟依拉姆·薇瑟·艾利歐斯亞！我會在地獄等著妳們薇瑟皇室的覆滅！就與我的未婚妻沃蕾因子爵壹同！！”
　　“哢！”
　　狄俄斯庫裏駕駛艙當中響起壹聲安全鎖打開的聲響。
　　壹股莫名的壓力出現之際，便是紮茲巴魯姆被吸入太空之時。
　　距離狄俄斯庫裏最近的赫拉斯剛好捕捉到了狄俄斯庫裏打開駕駛艙，紮茲巴魯姆自殺的那壹幕。
　　紅衣的伯爵在氣流的推動下瘋狂地翻滾著，那被染成殷紅，紅白混雜的繃帶更是格外紮眼。
　　費米安通過赫拉斯的電子眼能夠清晰地看到在被吸入太空之前，紮茲巴魯姆那銳利的目光，和坦然面對死亡的表情。
　　下意識之下，費米安控制著赫拉斯伸出右手，接住了時間已然徹底凝固在剛才那個瞬間的紮茲巴魯姆，看著那坦然的表情，壹股難以言喻的感受從其心底下緩緩升起。
　　“費米安伯爵，紮茲巴魯姆伯爵怎麽呢？”
　　艾瑟依拉姆的聲音再壹次響起，卻已經是迎來了紮茲巴魯姆的死訊。
　　“真是決絕啊！”
　　雷明凱沒想到紮茲巴魯姆壹言不合之下，便選擇了自殺的做法。而且，在剛才的那番話語當中，紮茲巴魯姆很明顯已經發現了隱藏在薇瑟帝國背後的黑手。
　　除此之外，紮茲巴魯姆就根本沒有說出過任何有用的情報。
　　“就算是死，也要將秘密帶下黃泉嗎？”
　　雷明凱看了壹眼躺在赫拉斯手中的紮茲巴魯姆，微微嘆息了壹聲。
　　“阿瓦隆，現在開始對月球基地進行突擊作戰！請派出特種小隊。”
　　……
　　月球基地內部。
　　菲亞娜推著蕾穆麗娜沿著通道，壹路朝著月球基地最深處走去。
　　而除了她們兩人之外，就剩下斯雷因和兩名守在其身邊的士兵。
　　“菲亞娜。妳知道這個基地曾經有過壹道名為超空間門的神秘裝置嗎？”
　　坐在輪椅上的蕾穆麗娜聲音平靜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那副模樣，如果不是處於戰時狀態的話，或許會讓人認為這只不過是壹場遊園會當中的小插曲。
　　“超空間門。我聽說在十五年前曾經爆發過壹場由超空間門暴走而引發的超級災難。同時，也是導致我們的沃蕾因子爵陣亡的事故。”
　　菲亞娜腦海當中回憶著雷明凱教授給她的知識，輕聲地回答了蕾穆麗娜的問題。
　　“是的。那道導致了十五年前的暴走，的確是摧毀了超空間門。但是，這只不過是表象。實際上，在超空間門的深處，卻隱藏著壹道除了薇瑟皇室之外，並沒有其他人知道的門存在。”
　　蕾穆麗娜擡手指了指前方的道路後，繼續說道：
　　“在人類發現超空間門的存在，並以此前往火星的古代遺跡之時，當時還沒有獲得ALDNOAH的啟動因子的薇瑟初代皇帝雷利加利亞·薇瑟·萊巴瑟在壹次研究當中發現了壹絲端倪。而這壹絲端倪，在其後來獲得啟動因子之後，就得到了解答。”
　　路程並不算太過遙遠。
　　只是在途中必須要經過多重安全門——經由擁有啟動因子的血脈的人才能夠激活開啟的大門。
　　在蕾穆麗娜這位擁有啟動因子的公主存在和帶領之下，眾人很快就來到了隱藏在月球基地的最深處，那不為人知的秘密之地。
　　“這，便是薇瑟皇室，不，應該說是薇瑟初代皇帝雷利加利亞·薇瑟·萊巴瑟壹直隱瞞世人的秘密。”
　　隨著輪椅被菲亞娜推入那藏得極深的地下空間之際，蕾穆麗娜擡手指著位於地下空間中央那道門。
　　壹道有1.5米寬，約3米高的門。
　　“這便是超空間門的前身。經由火星古代失落文明所制造的試驗之門。”
　　“試驗之門？是開發出超空間門的前置成品嗎？”
　　“對的。”
　　菲亞娜的話，讓蕾穆麗娜點了點頭。
　　“這裏是由古代失落文明所制造的系統所保護著的地下空間。除了擁有啟動因子的血脈之外，就沒有其他人能夠進入。菲亞娜，妳們是除了我之外，第壹次進入這裏的外人。”
　　其實有壹點，蕾穆麗娜並沒有說出來。
　　在被紮茲巴魯姆收留的那段歲月當中，某次出於無聊而隨便在月球基地逛逛的她卻在無意間發現了這道門的存在。
　　但蕾穆麗娜並沒有第壹時間將這道門的存在告訴紮茲巴魯姆，而是選擇壹直到保留至今，才將這個秘密公之於眾。
　　“公主殿下，我們現在要經由這道門返回薇瑟？”
　　菲亞娜的目光壹直逗留在那道門上。
　　“是的。”
　　蕾穆麗娜點了點頭，隨後擡手在輪椅把手上按了按，讓控制程序將輪椅開到了旁邊的壹個有著球形裝置的小臺子上，隨後，她將自己的右手放在了球形裝置上，緩緩地閉上眼睛。
　　“以繼承薇瑟血脈之人之名，ALDNOAH，蘇醒吧！”
　　隨著沈睡了漫長時間的ALDNOAH蘇醒之際，壹個聲音也忽然在這片地下空間上空響起。
　　“我是艾瑟依拉姆·薇瑟·艾利歐斯亞！薇瑟的將士們啊！停戰吧！這場子戰爭從來沒有被允許過發生！這場戰爭毫無意義！現在，我以艾瑟依拉姆·薇瑟·艾利歐斯亞之名命令妳們！停止所有攻擊！這場戰爭必須馬上停止！”
　　“啊啊啊啊啊！艾……艾瑟……”
　　蕾穆麗娜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壹直保持著沈默的斯雷因卻突然抱著腦袋，痛苦地慘叫著。
　　“不！！艾……艾瑟……這是……這是艾瑟……公主……的聲音！！不！！”
　　莫名的劇痛讓斯雷因無法站住腳跟，不斷搖晃的身體，反而讓守在其身邊的兩名士兵慌了手腳，壹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踉蹌幾步的斯雷因艱難地擡起頭，看向伸手放在球形裝置上的蕾穆麗娜，似乎想要親眼確認自己眼中的艾瑟依拉姆公主真的逗留在自己的身邊。
　　然而，
　　在那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的視線當中，斯雷因眼前的艾瑟依拉姆卻不斷地在斯雷因所熟悉的身影和壹名身穿禮裙，留著紫色秀發的陌生女子之間來回切換。
　　那熟悉，陌生，截然相反的感覺讓斯雷因本身就處於劇痛當中的大腦更加陷入了無盡的折磨當中。
　　“不……我……艾……艾……公主……殿下。”
　　所幸的是，菲亞娜眼疾手快，快步上前，擡手就是壹個手刀。
　　壹擊之下，痛苦抱著腦袋慘叫的斯雷因昏迷了過去。
　　“帶上他。我們走！”
　　菲亞娜不分由說地對著那兩名士兵下令，並且動作迅速地走到蕾穆麗娜身後，伸手握住了輪椅的後把手。
　　“失禮了！公主殿下。現在我們必須馬上回到薇瑟！這個基地，恐怕已經淪陷了。”
　　菲亞娜的表情讓蕾穆麗娜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卻是欣慰。
　　在自己的身邊，果然還是有能夠信任的騎士存在。
　　ALDNOAH的光芒漸漸地流轉，蕾穆麗娜，菲亞娜在前，夾著昏迷中的斯雷因的兩名士兵在後，紛紛地消失在那道沈睡了漫長歲月，再壹次蘇醒的小型超空間門的光芒當中。
　　在阿瓦隆的強大攻勢之下，這座長久懸掛在地球聯合軍頭頂上的月球基地就此淪陷了。
　　當然。
　　讓這場戰鬥在最短時間內結束的，還是要算艾瑟依拉姆。
　　在白貓零式的荒野獅形態護送之下，艾瑟依拉姆很是順利被送到了月球基地上的覲見大廳，並發表了那壹番停戰講話。
　　結果，是讓人松了壹口氣。
　　被神秘歌聲操縱的，似乎只有軌道騎士他們。
　　處於中下層的薇瑟士兵，並沒有受到神秘歌聲的影響。
　　因此，在艾瑟依拉姆的呼籲下，戰鬥很快就得到了結束。
　　只是，擺在雷明凱，尤菲米婭以及艾瑟依拉姆面前的還有壹道大難題。
　　蕾穆麗娜和菲亞娜等人逃走的通道很快就被白貓零式發現了。
　　站在那道陌生而熟悉的大門面前，三人都疑惑地交換了壹下目光。
　　“這，這是被隱藏起來的超空間門嗎？”
　　雷明凱在記憶當中搜索了好幾回，都依然無法找到相對應的答案。
　　“或許是吧！”
　　艾瑟依拉姆自己也是疑惑。
　　作為薇瑟皇室的第壹皇女，艾瑟依拉姆確實不知道這道被隱藏起來的超空間門的存在。
　　“不管知道，還是不知道，現在我們要找的人已經通過這道門跑了。我們怎麽辦？凱。”
　　尤菲米婭倒是豁達，直接將話題跳到了追擊的問題上。
　　“還是用阿瓦隆追擊吧！現在，只有阿瓦隆才能夠在短時間內到達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