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次日，兩人早早啟程，用了半天時間就趕到了伽容城，這座邊塞小城出乎意料地規模龐大，比河羅郡城還要繁華許多，來往的商旅駝隊川流不息，城中街上熱鬧非凡，這讓在荒野中穿行了好幾天的阿易頓時眼前發亮。
　　只因這裏地處兩國交界，貿易繁榮，前來謀生的年輕男女自然也多，阿易現在依舊性欲旺盛，幾乎和餓狼無異，情不自禁地盯著街上的各色美女看個不停，路過街邊的壹家妓館時，更是被裏面那些風騷女人露出的雪白肌膚給吸住了雙眼，簡直挪不動步子。
　　壹開始藍葵還沒註意到這壹點，當她發現之後，壹雙鳳眼幾乎要冒出火花來，對著阿易冷聲道：“妳再亂看那些女人，就別再跟著我了！”
　　阿易嚇得趕緊收回視線，可是心裏還是郁悶且迷茫，他非常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看壹看其她女人，主人都要這麽生氣。
　　藍葵壹路上又不怎麽理他了，只是帶著他走街穿巷，來到壹處僻靜的小閣樓外，她伸手敲門，卻沒有人回應，反復敲了好幾下之後，那扇銅褐色的棗木大門才被倉促打開。
　　“誰呀，這麽早來打擾……”壹個滿面倦容的女人打著哈欠開門道，她開門之後才開始戴上自己的金絲眼鏡，像是剛睡醒壹樣，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松松垮垮地穿著壹身淡紫色的睡衣，壹頭栗色長發披到腰間，皮膚白皙，面容俏麗，兩頰略帶壹點可愛的嬰兒肥，如果不是眼圈有些發黑，倒還真算是個美人，“誒，妳是……”
　　她揉了揉眼睛，扶著眼鏡看清來人之後，突然精神壹振，歡笑著伸手捧住了藍葵的臉蛋，捏了兩把之後就撲上去將藍葵抱住，樂呵呵地道：“哎呀哎呀，稀客稀客啊，您老人家怎麽來我們這小地方了，快進來快進來。”
　　阿易在後面已經看呆了，他還從來沒見過誰能和主人這麽親昵，不禁對眼前這個女人升起十二萬分的羨慕。
　　藍葵則壹臉嫌棄地把她推開老遠，冷著臉自顧自地走進門去，示意阿易跟上，似乎並不打算向阿易介紹這個女人。
　　阿易進門後才發現，這屋子裏亂糟糟地，各種衣物甩得滿地都是，唯有大廳後面稍微整齊些，十多排三人高的大書架上分門別類地擺放著無數或新或舊的書籍，對於他這麽個半頁書都沒看過的人來說非常稀奇。
　　“嘖嘖，還是這麽冷冰冰的，藍葵妳真不可愛……”那女人被推開後也不生氣，撅著嘴埋怨道，“咦，妳怎麽好像變年輕了？難道妳終於轉了性，知道註重自己的容貌了？妳用的是什麽復顏藥劑啊，告訴告訴我唄，改天我也弄點兒試試……”
　　她正絮叨著，然而壹瞥眼看到藍葵身後的阿易，壹雙水潤的大眼睛瞬間閃亮起來，滿面興奮地撲到阿易面前，挽住他的脖子，對藍葵興奮道：“哇！藍葵藍葵，這…這是妳兒子麽？長得真俊俏啊！和妳壹樣好看呢……”
　　藍葵邁出的腳步壹下就僵住了，臉上的表情像被凍住了壹樣，整個人凝固在原地。
　　那女人卻沒在意這些，轉過頭來，無比柔媚地望向阿易，“小哥，妳叫什麽名字啊？今年多大了啊？”和跟藍葵說話的語氣不同，此時她的聲音要多軟有多軟，這讓許久沒有碰過女人的阿易很有些招架不住。
　　“我…我叫阿易…今年…十八歲吧……”阿易的臉色已經有些羞紅了，不好意思地回答道，“那個…這位姐姐，妳為什麽…為什麽說我是主人的兒子啊？主人她明明那麽年輕的……”
　　“主人？妳是藍葵的奴隸？不對啊，她以前從來不收男奴隸的……”那女人撓了撓頭，壹副困擾的樣子，但隨即又壞笑道，“還有啊，妳別看著她年輕，其實她已經……”
　　她還沒說完，壹只纖細瑩潤的手掌就猛地捂住了她的嘴，藍葵黑著臉把她從阿易身上拽了下來，拉到壹旁，在她耳邊帶著殺氣威脅道：“芙梅爾，妳要是敢向他說起我的年齡，我就把妳的藏書燒個幹幹凈凈。”
　　芙梅爾只覺背後冷汗直流，連忙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沖著藍葵壹個勁地揮手，藍葵這才放過她，轉身對阿易道：“這是芙梅爾，我的壹位舊相識。”
　　芙梅爾立即貼回阿易身邊，拋著媚眼嬌聲道：“初次見面，我比妳大上幾歲呢，妳就叫我芙梅爾姐姐吧。”
　　藍葵在壹旁打了個冷顫，心想多年不見，這女人壹點兒都沒變，臉皮還是那麽厚，明明和自己歲數差不多，還在阿易面前裝嫩，要不是怕暴露自己的年齡，她早就出言揭穿了。
　　“嗯，好，芙…芙梅爾姐姐……”阿易很聽話地叫道，惹得芙梅爾心情大好。
　　“餵，藍葵藍葵，他到底是妳什麽人？真的是妳的奴隸？”芙梅爾突然回頭確認道。
　　藍葵猶豫了壹下，微微點了點頭，雖然她內心已經接受了阿易，甚至認定了這個男人，不過她還是很倨傲地維持著自己作為主人的身份。
　　“那我就不客氣了。”芙梅爾頓時放下所有顧慮，笑瞇瞇地在阿易臉上狠狠親了壹口。
　　藍葵只楞了壹瞬，就猛地伸手用念力將她壹把甩開，好在她也是法王層次的修為，輕描淡寫地釋放念力穩住身形，這才沒有摔在地上。
　　“妳這是幹嘛啊？妳的奴隸而已，我碰壹下都不行啊？”芙梅爾鼓起兩頰沒好氣地道。
　　藍葵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壹時間又是羞窘交加，只能側過臉敷衍道：“好了好了，算我錯了行了吧，我來找妳是有要緊事的。”她望向阿易，“阿易，把上衣脫了，給芙梅爾看看妳背後的那個圖案。”
　　阿易剛才被親了壹口，正恍惚著，聽見藍葵的命令，他才回過神來，開始脫解上衣。
　　然而當他脫光之後，芙梅爾看著他那修長勻稱的少年身姿，和那壹身結實飽滿的肌肉，簡直像阿易看到藍葵壹樣，不住地咽著口水，再度朝阿易撲了過去，壹臉興奮地在他的小腹和胸膛上摸來摸去：“天哪…阿易，妳的身材…真是…真是棒極了！”她摸著摸著就摸到了阿易的兩顆乳頭處，“這裏竟然還是粉色的！太可愛了！我……”
　　芙梅爾正揩油揩得不亦樂乎，突然發現背後像被火烤似的有點灼痛，回頭看時，藍葵手裏正虛握著壹顆巨大的火球，作勢要往壹旁的書架上砸去。
　　芙梅爾趕緊拼命地哀求藍葵手下留情，戀戀不舍地放開了阿易，讓阿易轉了個身，開始研究他背上那顆紫黑色的眼球圖騰。
　　“咦，這個圖案是……”芙梅爾面帶猶疑地看了壹會兒之後，突然靈光壹現，揮手從不遠處的書架上取來了壹卷老舊的羊皮卷軸，攤開之後細細研讀，表情不斷變幻，似乎很是難以置信。
　　半刻鐘之後，芙梅爾擡起頭來，向阿易詢問他的來歷和身世，阿易只說自己是個孤兒，從小在他們村裏的村長家過活。
　　芙梅爾不禁皺眉，又向藍葵問起阿易是否曾有過異常變化，藍葵就把阿易在浮澤山澗時的種種異象說了出來，芙梅爾聽完點了點頭，似乎是得出了確切的結論。
　　“藍葵，妳聽說過卡洛爾麽？”芙梅爾突然問道。
　　“嗯，當初我老師給我講大陸歷史時提到過，那是第三紀元艾薩大陸被侵略時，魔族中最強大的魔王。”藍葵點頭答道。
　　“根據古籍記載，當時魔王卡洛爾之所以最為強大，就是因為他的體質極為特殊，我們這個世界的任何法術都無法對其產生效果，就連自然元素中的風雷水火也無法傷到他分毫，法師的精神力攻擊更是會被完全隔離，可以說除了以肉身進行自殺式攻擊之外，沒有任何擊敗他的辦法，所以當年那些初代勇者最後才會死傷慘烈。”芙梅爾徐徐道來。
　　藍葵猛地回想起那天在浮澤山澗，阿易所展現出的駭人聽聞的防禦能力，就連奧安召出的熔火巨人也傷不了他，仔細想來，的確和那魔王卡洛爾極為相像。
　　“照妳剛才所說，阿易似乎也有這樣類似的能力，而且他背後的圖騰也不簡單。”她把羊皮卷軸上的某壹處指給藍葵看，上面赫然是壹個紫黑色眼球圖騰，“這本古書上詳細描述過，卡洛爾的雙翼上都有這樣的圖騰，阿易…恐怕和卡洛爾淵源很深……”
　　藍葵面色復雜地看向阿易，似乎有些無法相信，阿易這短短十八年的生命都曾被她看個透徹，他這樣簡簡單單壹個人，怎麽可能跟那種千年以前的魔王級人物有什麽聯系？
　　她揮手讓阿易去偏廳等著，望著芙梅爾凝重道：“妳覺得…他和卡洛爾是什麽樣的淵源？”
　　“不太清楚，不過妳剛剛說他被壹個騎士帶走之後，就發生了異變，成了魔族的模樣，這之間還發生了什麽事麽？他有沒有受到什麽致命傷？”芙梅爾疑問道。
　　“致命傷？當時有人用壹種極為陰毒的暗器追殺過他，那種暗器我都防範不住，他應該中過那種暗器，而且是死裏逃生。”藍葵想起當時奧安使用的煉心石針，回答道。
　　“這就說得通了，他應該是半魔族，而且是魔王卡洛爾的後裔。”芙梅爾至此終於確定下來。
　　“半魔族？人類和魔族的混血？”藍葵雖然閱歷豐富，卻也還是第壹次聽見這個詞。
　　芙梅爾看著那壹臉迷茫的藍葵，不禁得意洋洋地炫耀起自己的知識：“也不全是，千年以前魔族入侵艾薩大陸時，各族女性都有不少被魔族奸淫導致懷孕，生下的後代就被稱為半魔族，這個族類應該說是被整個世界拋棄的可憐族類，魔族不接納這些混血弱者，艾薩大陸上的各個族群也都嫌惡他們體內骯臟的魔族血液，原本他們是毫無生存空間可言的，不過也許是神明垂憐，賜給了他們壹項自我保護的本能。”
　　“所有半魔族出生之後都不會顯現任何魔族的特殊體征，精靈所生下的半魔族就會是精靈，人類所生下的也就是人類，並沒有任何異常，只有在遭遇滅頂之災，生命垂危的時候，屬於魔族的那壹半血液才會蘇醒過來，煥發出新的生命力幫他們渡過壹劫，讓他們恢復魔族的本來面貌和能力。”
　　“至於妳之前所說，阿易當時似乎失去了理智，而且恢復成人類形態後，還癱瘓了很久，大概是他體內的魔族血脈過於強大，迸發出的能量也非同尋常，他還無法自由掌控吧。”
　　藍葵聽完便陷入沈思，眉眼低垂，看不出心事，就那麽壹直出神，還是芙梅爾等得不耐煩了，在她眼前揮手問道：“誒誒，藍葵，現在妳知道他的底細了，還要繼續帶著他麽？他的魔族血脈蘇醒沒多久，隨時可能異變成魔族的哦……”
　　藍葵自嘲了笑了笑，無奈道：“不帶著怎麽辦？難不成殺了他？”在這壹點上，藍葵絲毫沒有猶豫不決，甚至偏執地暗想道，別說阿易是半魔族，就算他真的是活生生的魔王，自己也沒法再和他分離了。
　　“當然不能殺了啊，妳可以…可以把他送給我嘛…我又不怕魔族的……”芙梅爾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挽著藍葵的胳膊哀求道，“妳放心，阿易留在我身邊，我壹定把他調教得像貓壹樣溫順，決不讓他淪落成魔族出去害人……”
　　時至今日，殘存的魔族依舊經常作惡，燒殺淫掠屢見不鮮，只因魔族的生靈幾乎都天生嗜血殘暴，血脈蘇醒後的半魔族也基本壹樣，遲早會被與生俱來的暴力和欲望所支配，泯滅心性中的善與仁慈，開始荼毒壹方。
　　“不必了。”藍葵輕輕甩開她的手道，心裏卻不斷暗笑，哪裏還需要她調教什麽，現在阿易簡直比什麽貓都要溫馴聽話，“妳也知道他是半魔族，怎麽壹點兒為民眾除害的想法也沒有？妳這法王未免也太沒責任感了。”藍葵太久沒見芙梅爾，忍不住對老友調笑壹番。
　　“他還是個孩子啊！而且長得那麽好看！說話也文文弱弱地，哪裏像有害的樣子？妳叫我怎麽下得去手啊？”芙梅爾作出壹副委屈為難的樣子，淚眼汪汪地又撲到了藍葵身上，“好藍葵，看在我們這麽多年友情的份上，不就是個奴隸麽？送給我會怎麽樣嘛？妳不知道，我真的寂寞了很久了，好想……”
　　藍葵聽了，面露不悅，揮手甩開芙梅爾，往偏廳喚來了阿易，就要準備離開。
　　“誒？主人，先不要走，等壹下吧。”阿易卻是破天荒地阻止了藍葵，跑去芙梅爾面前求助道：“芙梅爾姐姐，主人之前跟我說過，妳學識很淵博，知道很多事情，我主人…她胸口上受了傷，妳知道怎麽醫治麽？”
　　藍葵覺得心尖壹暖，她只顧著細問阿易的事，連自己的傷勢都不自覺地給忘了問了，然而阿易還是壹直惦記著，這讓她忍不住微微揚起了嘴角。
　　“受傷？”芙梅爾轉向藍葵，“妳怎麽受傷的，給我看看。”
　　藍葵便讓阿易暫時回避，解開了衣服讓芙梅爾看她胸口的那道傷疤。
　　“藍葵，妳這傷…是誰弄的……”芙梅爾面色凝重，帶著幾分怒氣詢問道。
　　“我和壹位法神交手時，被他的咒刃擊中，那把咒刃似乎被他溫養培育了很多年，上面附著的魔力非常強。”
　　“這樣麽……不對啊，妳在飛炎城是不是出了什麽變故？為什麽我感覺妳的魔力波動弱了很多，都快和我的差不多了……”
　　藍葵面色黯然，卻沒有多說什麽，只告訴了她自己用聖木靈果重塑過肉身，現在實力還沒完全恢復。
　　芙梅爾在屋裏來回踱步了壹會兒，最後對藍葵抱歉道：“對不起，藍葵，我沒法治好妳，那人在武器上還附魔了詛咒類法術，所以才這麽難以祛除，只有高階牧師的大凈化術才能完全清除這傷疤上附著的詛咒之力。”
　　“高階牧師？去哪兒可以找到？”藍葵皺眉問道，在她的印象中，牧師職業早已沒落，她在飛炎城中生活了數十年，都從沒遇到過壹個高階牧師，只是偶爾見到幾個秘銀級奧金級的小角色招搖撞騙，根本就不入流。
　　“據我所知，銳嵐帝國的翠息郡城裏就有好幾位高階牧師，他們應該能幫到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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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吧原創】春暖花開，性吧有妳。歡迎加入——簽約作者：青樓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