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壞菜了，感覺會死！

　　做點事真難啊，不是這裏不行，就是那裏特麽的有問題！
　　打發走容娘後，霧原秋又暗中試探了壹下另外幾個知情者，也就是黃太公等人，忍不住在肚子裏發出了由衷的感嘆，沒想到弄幾個人進壺當苦力這種屁大小事竟然全都反對，沒壹個支持他的。
　　這裏面肯定有私心，應該是狐人們擔心人族進來了，他會偏心眼兒，更照顧自己的同族，但應該也有公心，畢竟容娘說得也有道理，人族進來了是極有可能破壞社會秩序，動搖他的統治權威。
　　當然，身為天狐，他要壹意孤行也沒誰真能反對，但這不是他的性格，在壹些不涉及原則底線上的事，他壹向還是比較好說話的。
　　他琢磨了兩天，再次把計劃修改，將“人才引進”改成了“派出留學生”，準備在人間界弄個封閉性的大學校，老師就用南平子和園田洋菜找回來的人，再挑壹小撮忠誠的狐人去“留學”，然後讓這些“海龜”回來再教其他狐人。
　　也行吧，除了麻煩壹些，也沒影響什麽，最終目的還是能達到的。
　　這事就這麽定了，隨後他就把這事拋到腦後，回到了人間界，準備去開學典禮上露個面。
　　換上校服，拎起好久沒動的書包，心裏正琢磨著該為沒做的暑期作業找個什麽理由，但出了房間門就遇到了正準備吃早餐的前川母女。
　　前川美咲對他突然從房間裏冒出來，還拎著鞋子絲毫不覺得奇怪，至少臉上不動聲色，趕緊幫他取筷子拿碗，最多憂愁壹些飯可能煮得不太夠，而小花梨年紀還太小，心智不成熟，還註意不到某些奇怪的細節，只是興奮叫道：“大哥哥，早上好！”
　　霧原秋看到小花梨倒是心情好了壹些，用力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道：“這麽開心，是盼著開學和朋友玩嗎？”
　　大部分日本幼稚園也是放暑假的，但有類似保育園壹樣的托管服務，家長仍然可以把孩子寄放在園內，只是不再提供教學服務，以應對單親家庭或是父母都是上班族的情況，但托管的孩子不多，大多數以“家庭婦女”為職業的母親都會借此把孩子留在家裏，親自帶孩子，小花梨估計玩伴少了壹多半兒——霧原秋覺得是這個原因她才興奮，不然總不可能是愛學習吧？
　　小花梨卻猛搖頭，感覺像在鉆霧原秋的手心，樂道：“不是，大哥哥，媽媽要上電視了！今天媽媽要上電視了！”
　　在她看來，能在電視上露臉非常了不起，不興奮都不行。
　　“上電視？”霧原秋來了興趣，望向了前川美咲，而前川美咲臉上浮出了紅暈，用手語道：“只是可能上電視，南夫人約了電視臺的人來潤姿屋采訪，由我負責接待。”
　　原來是做軟廣告搞宣傳，看樣子妳們幹得不錯啊，現在已經開始為擴張造勢了。
　　這當然是大好事，霧原秋馬上鼓勵道：“那妳加油，美咲姐。”
　　前川美咲其實也有點緊張，但還是重重點頭，表示自己肯定會好好表現，盡量給觀眾展現出潤姿屋的神奇之處。
　　小花梨真是恨不能跟著媽媽壹起去，她對表演倒是很有興趣，但明顯不可能，也用力握著小拳頭大叫道：“媽媽加油，壹定要是最漂亮的！”
　　前川美咲也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臉上露出了溫柔之色——潤姿屋規模在擴大，女兒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她也必須加油把事業做好，對得起霧原秋這個善良的大妖怪，讓這種日子永遠持續下去。
　　當然，現在還是要先履行家庭主婦的責任，她給大妖怪霧原秋奉上了米飯，還比劃道：“霧原君，過會兒要不要帶便當？”
　　要是帶的話，她可以現做，但霧原秋搖頭笑道：“不用了，我中午有飯吃。”
　　我有女朋友，兩個，她們肯定給我帶了！交往了就這點好，有愛心便當可以混著吃！
　　不過，就只剩這點好處了，三個和尚沒水吃，還是得想辦法把裏面那個混子趕緊踢滾蛋了，不然很多事不方便。
　　他又琢磨起個人感情問題，隨手就扒了三碗飯，還吸溜了兩碗速食拉面——他回來得太突然，米飯不夠，又不想再讓前川美咲麻煩，只能用拉面湊數了。
　　等吃飽喝足，他抹抹嘴就走，而出了大門便看到沙太郎站在院門口的籬笆處，對面是三只體型比它大壹圈的野狗。
　　沙太郎也聽到他的腳步聲了，回頭看了他壹眼，又轉回頭呲了呲牙，嗓子裏發出壹陣嗚嗚聲，那三只野狗立刻轉身就跑了，連輕吠壹聲都沒有，看起來十分乖巧。
　　霧原秋看了壹眼三犬背影，奇怪問道：“妳朋友？”狗原來還會交朋友嗎？少見少見！
　　沙太郎望著地面搖了搖頭，嗓子裏又像發動機壞了壹樣發出壹陣沈悶的嗚嗚聲，但霧原秋聽不懂，想了想問道：“難道是妳小弟？”
　　這次沙太郎點頭了，但沒更多表示了，就在那裏低頭看地。
　　“行啊，妳也混起來了，現在也是大哥級的人……狗物了！當了大哥，平時可以從家裏拿點東西給它們吃，沒關系的！好好幹，沙組頭！”霧原秋不關心這種小事，笑罵了壹聲就拎著書包走人——沙太郎吃過兩枚藥丸，說它是妖怪也沒問題，智力頗高，收幾個跑腿小弟很正常，不用多在意，只要沒打算帶野狗們回家住就不用多管。
　　“霧原！”
　　他正感嘆改變了沙太郎的“狗生”，壹擡頭，發現巧了，對面女仆團們正恭送犬金院大小姐出門上學，而這大小姐沒有半點嫻淑的樣兒，正在那邊拼命招手，小手搖得，感覺隨時可以起飛。
　　這卷毛蠢蛋也好久不見了……
　　其實也不算很久，還不到壹個月，就是這壹個月發生了太多的事，感覺時間變慢了好多。
　　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己童年時間過得慢，就是因為這種感覺，對小孩子來說，世界上新鮮的東西太多了，每天都有無數東西可以探索，可以記憶，自然而然就會覺得時間很慢。
　　等隨著年齡增大，慢慢熟悉身邊的壹切，世界不再奇妙，這種感覺也就會越來越少，可記憶的人和事幾乎沒有了，時間自然就會如流水壹般消逝，生活也會越來越無聊。
　　這其實不好的，人永遠該主動走出去，永遠迎接挑戰，讓時間慢下來，這才能不負壹生光陰，哪怕有時會覺得很累，心裏很煩。
　　有得有失嘛！
　　霧原秋看著“老朋友”卷毛蠢蛋，竟然壹瞬間進入了哲學狀態，心情意外的平靜，擡手溫聲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了，犬金院同學！”
　　看著他的笑臉，麗華晃著壹頭卷毛，背著手踮著腳尖，微微不好意思起來，但眼睛很亮，嬌憨埋怨道：“妳好壞，整天不見人影，都不陪我玩！”
　　要換了以前，卷毛八成就要挨白眼了——我憑什麽要陪妳玩？妳看我很閑嗎？！
　　但這會兒老友重逢，外加恢復了學生身份，霧原秋正壹身輕松，心情極好——壺裏的事煩死了，還是當學生壓力比較小，而且這還是債主的女兒，要客氣三分。
　　他也沒計較，笑瞇瞇道：“我很忙，要幫妳黑木叔叔幹活，還要訓練，再說我不讓我最重要的妹妹去陪妳了嗎？”
　　“也對啊！”麗華還是很好糊弄的，馬上又高興起來，點頭道，“謝謝妳讓美佐醬來陪著我。”
　　她這麽好糊弄，霧原秋倒有點不忍心了，幹咳了壹聲說道：“不必客氣，也要謝謝妳幫我照顧美佐。”
　　“我沒照顧她呀，她挺乖巧挺懂事的，和壹般的庶……和壹般的人不壹樣，教了我好多道理。”
　　“這個……她的話聽壹半就行了，大多數都是歪理，妳不用真信。”霧原秋懷疑卷毛蠢蛋被美佐洗腦了，八成會成為修道院的長期提款機。
　　他們倆站在路邊聊了起來，女仆們等了壹會兒，其中年紀較大的女仆長看了看表，上前小聲道：“大小姐，典禮時間快到了，您看……”
　　麗華眉頭微微皺了皺，有些不開心和霧原秋的談話被打擾了，直接生氣道：“無禮，沒看到我在說重要的事嗎？給學校打電話，讓他們把典禮時間推遲壹下！”
　　女仆不吭聲了，這是劄晃，也不是久木市，犬金院家說了不算。
　　霧原秋則無語了，妳這蠢蛋過了壹個暑假還是老樣子啊，剛才還以為妳長大了壹點，終於懂人情世故了。
　　他直接對那位女仆長點頭致歉，然後對麗華道：“走吧，邊走邊說，開學第壹天就遲到也不太好看。”
　　他說了話，麗華就沒什麽意見了，立刻道：“坐我的車吧？”
　　“好，那麻煩妳了。”霧原秋以前是不坐的，免得弄出什麽風言風語，或者被“量子中間態女友”拿枕巾勒死了，但老朋友好久不見，偶爾坐壹次該不要緊。
　　麗華馬上高興起來，轉頭就往車裏鉆，鉆進去了還拿小拍著車座期待道：“快來，車座都冰過了，不會熱。”
　　混蛋，還有人專門幫妳用冰敷座位嗎？妳屁股這麽嬌嫩，還怕捂出了痱子嗎？我當天狐都沒妳這麽舒服！
　　這些該死的資本家，生活真是……讓人羨慕啊！
　　霧原秋肚裏吐槽著也上了車，女仆們整齊排隊鞠躬，看在眼中，又讓霧原秋壹陣眼熱，考慮依自己的身份和財力，是不是也能組個女仆團，全穿上清壹色的維多利亞黑白款蕾絲女仆裝，心裏煩了，覺得累了，就隨手揪過壹個，往桌上壹按……
　　當然，只是想想，他就愛想這些事，真讓他去幹，他也不太好意思。
　　幻想從來無罪，和現實是兩碼事！有道德有底線的人不是心中沒有邪念，而是自己能控制得住，不會真的去墮落！
　　麗華壹個暑假玩得好像挺盡興的，壹路上都在說暑假玩了什麽，還壹個勁誇美佐好懂事，而霧原秋也就隨便應著聲——別看卷毛和狗東西差了四五歲，但真說心眼兒，狗東西能把卷毛蠢蛋賣掉十次，真有心想哄她，卷毛蠢蛋該毫無抵抗能力。
　　應該是真被洗腦了，犬金院家大危機，過個十年，極有可能犬金院集團就是修道院的下屬關聯企業了。
　　但他也沒壞了麗華的興致，說明壹下美佐那狗東西完全是看在犬金院家給修道院捐款的份上才會那麽殷勤奉承，也順嘴誇了美佐幾句，而就這麽壹路閑聊著，他們很快就到了學校，又壹起去禮堂。
　　日本人是很在乎儀式感的民族，這放完了假，怎麽也要弄個開學儀式出來，哪怕這無關緊要，很像脫了褲子放屁。
　　他們來得有些晚，禮堂——就是學校的體育館裏已經站滿了人，三個年級壹千四五百人全擠在壹起，麗華看了壹眼就眉頭直皺，“唰”的壹聲打開了小扇子遮擋住口鼻，明顯不想進去了，但霧原秋不管，當前開路，靈氣鼓脹，輕易就把人柔和地擠到壹邊，領著麗華就到了班級隊列，順便感知了壹下兩個女朋友的位置。
　　千歲已經到了，正在班裏被女生圍著說話，就是離他比較遠，而三知代所在的女子誌願班位置更偏僻，她正站在那裏打瞌睡，壹副萬事和我無關的樣兒，八成也就是敷衍著上上學。
　　隨後就沒什麽好說的了，開學典禮哪個學校都壹樣，也就是鼓勵學生好好學習，重申了校規之類的，順便發了許多賞狀——高校熱血夏天嘛，很多社團參加了IH全國大賽（就算有魔潮，這賽事還是正常舉行了，就是參賽人數少了許多），有不少人取得了成績，學校要表彰壹下。
　　這個倒有點意思，壹個壹個學生上臺領賞狀、領獎學金，個個神采飛揚，興奮得臉色漲紅，讓霧原秋看著有些羨慕，感覺這才是正常的高校生活，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人家青春無悔，壹生懸命，揮散汗水，自己不是在當苦力就是在打怪。
　　人和人真的沒法比。
　　原本，他也可以去當當社團運動明星，出出風頭的，但現在也有羨慕嘆氣的份兒了。
　　不行，自己也不能白到日本高校留學壹場，二次魔潮基本過去了，壺裏的事兒基本也走上了正軌，等把那點小尾巴掃幹凈，自己也要過幾天正經的高校生活，放松放松。
　　他還是更喜歡人間界的生活，這邊更輕松，本身也沒太大野心，看著看著就心動了，而心裏正琢磨著什麽才算正常的高校生活，典禮就結束了，所有人各找各媽，各人回各班處理開學事宜。
　　發新課本，重抽簽選座位，重新分配班級職務和工作，發秋冬季新校服——這個是早就統計好的，日本高校不是強制必須穿校服的，但默認大家都必須穿，不過妳可以讓學校幫妳訂購，也可以自己去指定商店挑選，甚至還可以自己在家裏做，反正只要樣式統壹就好。
　　大多數時候，學生都會直接交錢讓學校處理，霧原秋在這方面倒好壹點，他因為學習成績好，有獎學金和助學款，校服、領帶、襪子到皮鞋全是白嫖的，學校白給。
　　他在班級裏基本是隱形人，處在第二階層中下遊，沒人霸淩他但也沒人支持他，職務壹個沒混到，就坐在那裏等著，看新班委們忙來忙去，偶爾被人叫著幫忙，也動彈壹下幫著去搬搬東西什麽的，順便安撫壹下卷毛蠢蛋——麗華在班級裏地位比他還低，屬於那種沒人鳥，在被隱形孤立霸淩的那種，主要就是因為她很喜歡指手畫腳，時不時就想命令“庶民們”點什麽，可惜沒人聽她的，所以她就很氣。
　　等中午了，她壹肚子怨氣跟著霧原秋去社團，抱怨道：“學校壹點也不好玩，這些人全都沒禮貌！”
　　妳就不是多有禮貌的人，霧原秋隨口敷衍：“學校本來就不該好玩。”
　　“我想回久木市，妳和我壹起回去吧？”
　　麗華還是覺得在自家地盤上比較舒服，她說什麽別人必須聽什麽，霧原秋當然不肯，而且“老友重逢”帶來的耐心基本快消耗完了，直接道：“不了，我在這裏很好，要回去妳自己回去。”
　　麗華晃了晃卷毛，嘟著嘴很不高興，不肯說話了，準備晚上找他“重要的妹妹”抱怨壹下，而氣鼓鼓走了沒兩步，發現霧原秋突然不動彈了，不由驚喜道：“妳改變主意了？”
　　要是霧原秋願意跟她回久木市生活，她願意把學校霸主的位子讓給他當，還可以讓他天天吃好吃的，天天陪他玩。
　　霧原秋沒答，現在顧不上理她。
　　他雖然沒大面積主動感知周圍情況，這在日常生活中根本沒必要，他不覺得有人會刺殺他，但就算沒展開，他自然而然還是可以感知到附近的風吹草動，現在還沒到他們的社團活動室，他就已經發現不妙了——千歲和三知代在裏面，而且好像剛剛吵完架，氣氛很僵硬。
　　暑假這兩個女友各自在家，壹直能相安無事，但上學完全避不開了，她們倆免不了要經常碰面，至少大家會壹起吃午飯。
　　真的壞菜了，忘了來上學要被她倆夾在中間，自己極有可能左右難以抉擇，來個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感覺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