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慢了，悟。這次妳遲到了半個小時，已經過了遲到不被罵的時間線了。”（註：漫畫中虎子和五條來見夜蛾的時候夜蛾說五條總是“遲到那麽不至於挨罵的幾分鐘”）
　　的場靜司推開校長室大門的時候絡腮胡大叔的手頭還在不停忙碌。戳……羊毛氈？
　　室內沒有裝現代的燈具，只有壹盞油燈燃著微弱的光，映在大叔棕色護目鏡上讓人看不清他細微的表情。
　　如果撇除這種男媽媽的違和感，靜司其實還蠻想和夜蛾聊聊羊毛氈手工藝的。看這熟練的動作和邊上擺放的成品半成品，這位校長先生大概已侵淫此道多年。
　　“嘛這次我可是收到妳的邀請就來了哦，不過傳話人悠仁出了點小意外罷了。”五條悟撇撇嘴，“妳見人的時候除了玩妳的小玩偶就沒有其他出場方式了？”
　　“夜蛾正道。”絡腮胡大叔沒理五條悟，而是停下他手中的戳戳樂，對著靜司自我介紹，“東京都立咒術高專校長。”
　　“的場靜司，幸會。”靜司指著邊上壹只成品玩偶，“那只頭頂有八字形紋路的玩偶是以最近熱銷的貍貓陶具春重為原型的嗎？挺可愛的。”
　　“哦妳認識他？是的，據說春重很受大家喜愛，我就模仿著做了壹只。”夜蛾校長摸了摸絡腮胡，少有人對他的手工愛好做出積極評價。
　　“話說的場君，在代表咒術高層的對話開始前，我想先問壹個私人的問題，妳對詛咒怎麽看？”
　　如果是對咒靈的看法，那就是必須被祓除的存在；但是對詛咒……
　　“存在即合理吧。”靜司捏著下巴的拇指敲了壹下。
　　“Was vernünftig ist, das ist wirklich, und was wirklich ist, das ist vernünftig.哦呀，的場君是客觀唯心派呢！和我相性很合哦。”五條悟撫掌大笑。（註：漫畫中五條悟對自己的術式用阿基裏斯悖論解釋）
　　【設定構建+4%，當前設定構建17%】
　　“好的，了解了。”夜蛾正道點頭，他掏出手機撥通某個電話，在“滴”壹聲後說話，“那麽接下來的對話和行為都不出自我個人。”
　　“懂的，高層傳話筒。”靜司比著口型露出理解的微笑。
　　“的場君，根據咒術屆法則，在城區無報備進行大規模咒術試驗、私藏特級咒物瞞不上報都是重罪；根據‘窗’的情報和來自禦三家之壹五條家家主的描述，的場家如果沒有完全正當的理由，的場君妳將被處終身□□。”
　　靜司在心中冷笑，□□壹個家族的大家長，背後的意思是要將的場家完全拆骨吞吃入腹吧。
　　當心貪心不足啊。
　　“只是□□不是死刑嘛？”靜司反而打趣地看了眼五條悟，“還以為和虎杖同學的待遇會差不多。”
　　靜司不在意地透露自己有高層消息的渠道。
　　“的場君的待遇可比悠仁好很多吶，”五條悟松開環抱著胸的雙手，“悠仁被我制服清醒後面對的可不是整潔幹凈的繃帶和窗明幾凈的病床。”
　　“那還真是多謝五條君照顧。”話裏帶了點嘲諷。高層不會願意看到的場靜司和五條悟關系良好。
　　不過高層的“□□”傳達出壹個關鍵信息，他們並不知道由於虎杖悠仁的關系靜司手中宿儺的封印也瀕臨失控。
　　隨後的場靜司收斂了壹貫的隨性慵懶，“咒術屆的諸位，在下需要明確壹點，下次有這種正式的場合，請派出與在下身份相當的人士當面會晤，而不是這種電話會議，尤其是在下達所謂‘□□’的指令之前。”
　　靜司年少當家，在他正式成為家主之前，的場家已經在逐漸走向衰落，在除妖人如狼環伺的環境中運行偌大的家族多年，他自有不怒而威的聲勢。
　　手機對面嘈雜了壹瞬，而後壹個蒼老的聲音開口：“事發突然，準備不周，向您致歉，的場閣下。”
　　“但是關於特級咒物，還請閣下給個解釋。”
　　“關於特級咒物，在下不會做出任何說明。”靜司趕著對面的話下了定論。
　　【設定構建-1%，當前設定構建16%】
　　聽到構建度僅下跌1%後靜司心中已完全了然。恐怕咒術高層根本不在意特級咒物的來龍去脈，只要確保它處於封印中，有足夠的安保措施，其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以往聞所未聞的的場壹族。所謂藏匿特級咒物瞞不上報的罪名不過是高層試探這個家族實力的借口罷了當然，什麽無報備在市區進行咒力試驗就更是了。
　　只要的場壹族實力夠格，他們不介意多壹個家族附庸。當然，靜司要的遠不止此。
　　“我記得禦三家中傳承最悠久的是加茂家吧，或許可以請加茂大人找尋壹下奈良時期的記錄，不出意外的場家當時也在其上。”那些新晉暴發戶土包子就不要插手我們這種老牌世家的對話了。
　　對面傳來吩咐聲、應答聲和竹簡傳遞的碰撞聲，最後是幾個老頭的嘖嘖聲。
　　【設定構建度+2%，當前設定構建度18%】
　　靜司專門讓系統在前期構建的虛擬信息上添加的和現有咒術世家的聯系細節沒有白費。
　　“關於的場家的祖傳術式，相信五條家主已經在工作匯報中寫明，我也不多贅述，如果我沒猜錯五條家主對這壹術式的評價應該也不算差。”何止不算差，簡直就是能媲美禦三家的強大術式，在咒術方面連五條悟都信不過還能信誰。
　　【設定構建度+2%，當前設定構建度20%】
　　構建度倒是給得很大方，本來還想讓邪鬼出來露個面。
　　【恭喜宿主獲得實體物質資源，實物獎勵發放：七瀨女士；溫馨提示：當前宿主可以隨意選擇七瀨女士出現場所。】
　　【下壹階段實物獎勵提示：完美的家族住所，請宿主繼續加油哦。】
　　出現場所？當然是直指大本營了。
　　靜司還貼心地讓七瀨帶上了由系統收集、童叟無欺的諸位高層人員算不上非常隱秘但絕對不會想被外界爆料的資料。
　　適時展現家族的暗線實力也是獲得他人認可度的手段之壹。
　　果然，對面傳來的聲音後集體沈默，最後由那位開頭發言的老者做總結陳辭：“的場閣下，的場家族當然是咒術屆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們為對您的強制要求道歉。既然您的家族已經負責了八原的所有咒靈事宜，後續也請您繼續為人類和平貢獻力量，同時我們也希望的場家能繼續完好地保存特級咒物。”
　　“建議！”五條悟舉手申請，“高專的工作對新人很友好哦，或許可以成為的場君代表家族融入世俗咒術屆的好跳板，的場君意下如何？”
　　“五條君的建議可以考慮壹二。”接觸咒術屆新鮮血液對設定構建的推進或許會比和這群老頭子打太極要來得快。
　　“那的場閣下就先在高專熟悉壹下相關事物吧，我們會給您安排住宿和專門的輔助監督。”手機裏的聲音做出最後總結。
　　“五條悟請稍留壹下。”
　　靜司在夜蛾正道的陪同下走出房間，當門將關未關之際，他註意到五條悟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沒由來覺得不安定，思慮片刻後靜司的手指在袖口下擺出壹個簡單的手勢，壹張咒符在推門的時候粘在不起眼的背光角落。
　　背後木雕的厚重大門關閉，隔絕了裏面傳出的任何聲音。蟬還在喧鬧，刺破耳膜的響亮，卻看不見它們的身影。靜司擡頭，天空陰沈沈的，面前飛過壹只蜻蜓，薄薄的透明翅膀飛快地扇動。
　　八月的傍晚，似乎總會有突如其來的暴雨。
　　“的場君要先去看看高專的宿舍嗎。”夜蛾校長在前面走了兩步。
　　靜司點頭，跟上。他的腳步看不出遲疑。
　　*
　　“五條悟，以下是由高層直接下達的緊急任務，”手機裏蒼老的聲音鄭重非常，“請前往八原，探查的場壹族眾人生活的地方，包括當地的咒靈活躍程度，普通人對的場家的了解程度，如果可以的話，也請探明的場家宅邸的防禦系統和內部人員組成及實力。立刻動身。”
　　“了解。”五條悟食指和中指並攏抵在額頭擺了個pose，“紀念壹下少有的我和妳們態度壹致的決定。”
　　*
　　“這是為的場君準備的宿舍，三餐可以去食堂，或者願意自己做的話冰箱裏有生鮮食材。”囑咐之後夜蛾正道就離開了，靜司推門入內。
　　室內沒有灰塵，應該是近期打掃過，空間不大，但也不局促。
　　耳邊突然傳來壹陣鈴響，隨之靜司的右眼感到壹絲不適，他捂著眼睛皺眉，再次睜開眼後，壹名僧袍的青年站在他面前。
　　青年戴著鬥笠，遮住了面容，他手上持著錫杖，剛剛的鈴響就是從他手中的錫杖上發出的。
　　這樣的形象靜司認識，在他原本該去的世界裏，這種名為“春地藏”的妖怪會雲遊四方，為有緣之人占蔔吉兇，恰巧他曾用了些手段也將壹名這樣的妖怪收做式神。
　　“春地藏？”於是靜司試探著呼喚對方的名字。
　　僧袍青年對這壹稱呼顯然楞了壹瞬，最後不知為何卻點下頭，他不發壹言，可靜司卻感覺到自己和他之間產生了某種奇妙的聯系。
　　“宿主，他好像是妳的‘式神’誒。”系統適時開口。
　　“我之前嘗試過召喚式神，沒有任何結果。”而且春地藏給他的感覺與邪鬼不同。
　　“或許是因為召喚出的式神沒有出現在宿主您的身邊？”系統給出解釋，“當時因為兩個世界的能量體系不同，確實存在這種不穩定的可能性。”
　　仿佛專門為了反駁靜司的話，僧袍青年變得虛幻起來，這是式神長期得不到主人的妖力畜養的表現，這又暗合了系統的推論。
　　“主人……”僧袍青年沒有被鬥笠遮掩的薄唇向下撇，完全是差點被拋棄的式神形象。
　　但很快靜司就不再計較春地藏身上的違和感了，因為僧袍青年吐露了他的預言：
　　“明天下午，虎杖悠仁將死於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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