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九十五章 六約本質!血祭之法!
長生從狗官開始 by 吾心如故
2024-6-22 09:08
不死壹省,天下盡歿?
話音剛落,眾人齊齊面色壹變。
首先,他們想的不是去質疑,而是思考其可能性。
然而無論往哪個方向去推測,他們都始終沒辦法把壹省人命,跟天下生靈相掛鉤。
永泰帝的這個言論,怎麽看都有些強詞奪理。
只有樓有知,明顯像是想到了什麽,表情霎時變得難看起來。
而正繼續往上的永泰帝,故意給了眾人壹些反應時間。
等又上了幾級臺階,發現無人作聲後,方又繼續開口。
“樓有知,朕還是小看了妳,直到現在妳都壹聲不吭……妳到底知道多少東西?”
話音剛落,所有人齊齊轉頭,看向人群中的樓有知。
竇天淵也是。
他本來沈浸在相信永泰帝和質疑永泰帝的猶豫之中,不知道怎麽應對。
現在,聽永泰帝的意思,樓有知是猜出來什麽了?
竇天淵眼神期盼的看著樓有知,正準備低聲詢問之時,永泰帝的話語再次傳來。
“大慶為什麽是大慶?”
“為什麽壹直是大慶?”
“因為大慶有戶籍制度,有六約。”
“因為大慶有數量最多的洞天、福地、靈地。”
說著,永泰帝再壹次的停下腳步,佝僂的背影劇烈起伏。
這幅景象,看著讓人提心吊膽,懷疑他隨時會從臺階上滾落下來。
大概歇了盞茶功夫,永泰帝才繼續往上登去。
“樓有知,妳懷疑朕在用天災續命,可妳知道,似我皇室之人,為何會壽元短缺?”
“乾王可能告訴過妳,是因為擁有太祖血脈的人,紫府先天就是殘缺的。”
“可他有沒有告訴妳,我等皇室的紫府,為何會先天殘缺?”
為何會先天殘缺?
這不是資質超凡的代價嗎?
樓有知再也維持不住表面的鎮定,帶著茫然看著上方那個背影。
的確。
第壹次跟乾王在地宮會面時,乾王告訴了他紫府殘缺壹事。
然而整個過程,乾王都是在說,皇室成員資質遠超常人的代價,是紫府殘缺。
這讓樓有知本能的認為,紫府殘缺能換來的好處,僅有這壹點。
可現在聽永泰帝的意思,好像不只是這個?
樓有知又轉頭,去看不遠處的乾王。
可惜,乾王的面色壹如既往的淡然,看不出任何異樣的情緒。
“怎麽樣,很好奇吧?”
永泰帝突然轉過身,面對著無數的皇室和官員,就這麽在臺階上坐了下來,“這件事,只有每壹代的慶帝,和宗人令才有資格知道。”
“不過今天,朕可以告訴妳,告訴妳們所有人。”
“因為六約,因為戶籍制度。”
‘六約’、‘戶籍制度’這兩個詞壹出,數百萬人嘩然。
主要是皇室中人。
對於在現場只算的上極少數壹部分的朝廷官員來說,無論是六約和戶籍制度,最終維護的都是皇室的利益,那麽皇室因此付出壹些代價,實屬正常。
可對皇室中人來說,就不是這樣了。
壽命短缺這壹點,本就讓他們覺得老天不公了,現在告訴他們,他們壽命的短缺,是為了去制衡皇室外的其他人?
身在福中不知福,自然無法接受。
永泰帝也不急,就那麽坐著,僅僅的的掃視人群,去看那些跟自己有著同樣血脈的皇室族人。
雖然隔了很遠,但樓有知還是從永泰帝的臉上讀取到了嘲諷。
好在這種喧鬧並不持久。
在絕對忠於永泰帝的皇室努力之下,眾人漸漸穩住情緒。
等到徹底沒了嘈雜,永泰帝才繼續開口。
不過這壹次的內容,超出了絕大多數人的想象。
“上古之時,這個世界有壹個名字,叫天玄界。”
“當時除了人族之外,飛禽走獸、花鳥蟲魚,乃至河流土石都可修煉。”
“然,修煉無終止,靈氣有盡時。”
“壹旦新誕生的修煉者,多於死去的修煉者,靈氣的透支,就會對天玄界造成損傷。”
“而這種損傷到了壹定程度,天玄界就會徹底毀滅。”
“所以,人族先祖,於萬族之中崛起後,做的第壹件事便是建立陰陽神宮,帶領人族屠戮蒼生,最終讓整個天玄界,只剩我人族可以修煉。”
“為什麽?”
“自然是為了減少修煉之人,防止天玄界毀滅。”
這壹番上古隱秘說出來,讓諸多皇室也好官員也好,都是心潮澎湃。
原來人族的先祖這麽霸道……
也難怪現在,那些尋常的馬匹沾染到靈氣後,可以變成更為強大的異獸馬的,原來這些牲畜本身,也是可以修煉的。
“人族先祖強大無比,可惜……”
“可惜他再強大,也無法控制人族的繁衍。”
“當天玄界的盡頭,被無休止壯大的人族所觸碰到,當新誕生的修煉之人,遠遠多過死亡的修煉之人,天玄界的毀滅,再壹次成了所有人都需要面對的問題。”
“妳們知道,彼時的人族領袖是怎麽應對的嗎?”
永泰帝笑吟吟的問了個問題。
怎麽應對……
難道跟殺光異族壹樣,開始殺戮同族?
壹個讓人驚恐不已的念頭,出現在所有人腦海。
而永泰帝接下來的解釋,讓他們松了口氣的同時,卻又覺得沈重無比。
“人族領袖擁有足夠的力量,也有足夠的擁護,去清理同族之人,來保全天玄界。”
“可他並沒有這麽做。”
“他選擇將所有部族,所有勢力的首領聚集到壹起,商談逐步減少修煉之人的辦法。”
“彼時,人族徹底沒有了外患,遠不如萬族林立之時那麽團結。”
“所以自然而然的,商談不出任何結果。”
“每個部族、勢力,想的都是削弱他人,增強自己。”
“這名人族領袖,終其壹生都在與各個部族勢力周旋,想要說服他們。”
“然而直到他死亡,都沒有任何成效。”
“也正是因為他的死亡,陰陽神宮徹底分崩離析。”
“也正是這個時候,天玄界的損傷,出現了。”
“呵呵。”
永泰帝自嘲壹笑,站了起來,“所以說啊,人族的內部,還是只有壹個聲音的好。”
說完,永泰帝轉過身,開始繼續登臺。
他的聲音,在這壹剎那,變得鏗鏘有力。
“幸有我大慶太祖姜妄,橫空出世!”
“帶領陰陽神宮殘部,再度於人族崛起!”
“僅五年,便掃平壹切,為我等後來者,打下了壹個朗朗乾坤!”
諸多皇室,無論與永泰帝對付還是不對付的,在這時都是熱血上湧,滿心的與有榮焉。
那個時代,光是想像,就讓他們激動到無法自已。
能作為太祖的後世子孫,他們焉能不感到榮幸?
“在太祖征戰天玄界的過程中,山河破碎,海陸倒懸……這讓天玄界的損傷,無法避免的再壹次加重,且已經到了無法修復的程度。”
明明是沈重的話語,永泰帝的語氣卻反而有些輕快,“然而,太祖的選擇,與歷代人族領袖不同。”
“太祖認為,屠戮同族,與禽獸無異,他也做不到這壹點。”
“但他可以讓整個天玄界,破而後立!”
“所以……”
“太祖他,主動的加深了天玄界的損傷!”
永泰帝略作停頓,感慨非常,“要知道,世界本源的損傷,以小映大,稍微過頭,就是整個世界的毀滅。”
“好在沒過多久,天地規則大變。”
“跟太祖想象的壹樣,所有人都喪失了修為,喪失了力量。”
“並且無論是誰,想要再度開啟修煉,都會瞬間暴斃而亡。”
“為了讓無法修煉的人族,同樣也能安穩的傳承和存續,太祖於陸地中心建國大慶,制定律法、禮儀……”
“身為後世兒孫,朕每每想起此事,都不得不拜伏於太祖的魄力,心智,還有手段。”
“毫不誇張的話,哪怕太祖再早生數千年,於萬族林立的年代出世,同樣也無愧於人族領袖之名。”
隨著永泰帝的講述,眾皇室心緒起伏,久久無法平復。
而接下來,他們的心情徹底復雜了起來。
“天地的變化、修煉的變化,太祖都算到了。”
“唯獨只有壹點,太祖漏算了……漏算了我人族的智慧。”
“只能說,我人族不愧是萬物靈長,天地規則大變後,只過區區幾年光景,就開辟出了新的修煉之法……”
“呵呵,也就是說全民修煉的盛況將再壹次出現……而天玄界的損傷程度,已經撐不住全人族的共同索取了。”
永泰帝的笑聲有些淒涼,也有些無奈,“為了阻止或者說延緩天玄界的毀滅,太祖取洞天轉輪天為爐,以蘊含了大祝詛術和壹葉障目兩種神通的世界石為引,用所有血脈後裔的紫府殘缺為代價,成功打造出來了‘六約’。”
“自此,匠、民、官、貴、道、皇,只有官籍以上,才能記住跟修煉相關的事情。”
“而真正對世界構成負擔的,只有到了貴籍之上才可。”
“妳們應該清楚,匠、民、官三種戶籍,限制住了天下多少人。”
“可以說,六約的出現,從很大程度上,延緩了天玄界的損傷。”
“大慶能存續到現在,世界能存續到現在,非六約之功莫屬。”
“而六約的代價,便是我等皇室的紫府,我等皇室的壽元。”
“哈哈哈哈……”
永泰帝突然笑了起來,回身在底下的人群中找到樓有知,“袁守義誤會朕,江之鴻痛恨朕,而妳,甚至可能還想過為江之鴻、為難民報仇,那麽朕問問妳,這麽多年下來,無數英年早逝的皇室,又該痛恨誰,向誰報仇呢?”
眾皇室被永泰帝話裏的情緒感染,又是悲涼,又是憤怒,紛紛看向樓有知。
樓有知壹陣沈默,轉而問道:“就算陛下所言都是為真,那天災呢?天災跟這個,又有什麽關系?”
“妳不是已經猜到了麽?”
永泰帝淡淡的看了樓有知壹眼,重新轉過身,開始繼續攀登。“猜到這個世界,本質上就是壹個更大更大的洞天。”
“洞天的衰亡,可以用血祭之法延緩。”
“具體做法,就是以洞天之主的同源血脈,加十倍生靈之血,共同血祭天地,換得洞天的延續。”
“這個血祭之法,放到天玄界也是有用的。”
血祭之法?
眾人先是壹楞,仔細思索過後,才明白過來其中含義。
霎時間,諸多皇室悚然而驚。
什麽意思?
也就是說那所謂的天災,其實最主要的目的,並不是殺死難民?
而是殺死難民之中,流淌有太祖血脈的人?!
“唯壹不同的,是洞天的血祭,不需要天災。”
“而天玄界的血祭,需要因為天玄界的損傷才出現的天災作為條件。”
“事實上,出現天災清除生靈,從本質上來將,就是天玄界這個世界本身,自己的求生本能。”
“而朕與諸位先帝,與太祖,不過是從側面幫了天玄界壹把,讓僅僅消減人口的天災,變成了延緩天玄界死亡的血祭。”
到這裏,在場的皇室成員,都是心中微沈。
壹為大慶帝王的做法,無疑是在殺死同族。
二為自己等皇室,也是太祖血脈,會不會有壹天……
“呵呵。”
永泰帝的笑聲有些氣喘,卻不管不顧的繼續說道,“從並州四十二年後,朕開始漸漸疏遠東宮屬臣,於暗中遍尋山川河海,尋找能替代天災,替代人命的辦法。”
“壹直到先帝即將賓天為止。”
“這段時間,朕找到過很多好東西。”
“已經絕跡的藥材,各種各樣的洞天殘片,還有早就失傳的神通。”
“然而,卻始終找不到能替代天災的東西,甚至可以說,連壹絲壹毫的線索都沒有。”
“朕……真的盡力了……”
這句話,永泰帝的語氣明顯低沈不少,連聲音也小了很多,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壹樣。
不過剛說完,永泰帝就自嘲的笑了笑。
“朕剛即位那幾年,看起來很勤勉吧?至少不比列位先帝要差,對嗎?”
“可那只是表象罷了。”
“對朕來說,每時每刻,都是煎熬。”
“民生、政事、平衡、發展……壹切的壹切,在整個人族,整個世界的存亡面前,又算得了什麽呢?”
“所以僅僅幾年後,朕便徹底厭倦,將壹應權利交給了內閣。”
“而朕自己,則開始準備。”
“朕的準備有兩個。”
“第壹個,便是天災。”
“不得不說,朕真的很幸運。”
“朕繼位的第壹次天災,便是濱州海沸。”
“海沸來的太過洶湧,等災情傳回京城,濱州已經死了足夠多的人,根本不需要朕再做任何的彌補。”
“所以那次賑災,是數百年來最為迅速,最為高效的壹次。”
“可惜,也只幸運了那麽壹次。”
“雍州蝗災,朕不得不調動太平道的力量,配合著,完成了對整個雍州的血祭。”
“怎麽調動的太平道?”
“朕在踏遍山河的時候,找到了壹門神通。”
“其名道心種魔,可以控制人的言行生死。”
“借用道心種魔,朕設計抓捕了上任太平道道主林狂,從林狂的身上,又得到了另壹門神通,身外化身。”
“後來接任太平道道主的那個姬慶之,就是朕用身外化身制造出來的。”
真相被說到這個程度,臺下本該壹片喧嘩之聲。
可永泰帝的話語還在繼續,眾人也不敢打斷,生怕錯過。
“而第二個準備……”
“跟當年太祖留下的另壹手準備有關,也跟朕的道心種魔神通有關。”
“太祖為什麽要四處留情,讓天下到處都有他的血脈?”
“就是為了將來有壹天,我等後輩不得不采取血祭之法,所做的準備。”
“朕的準備,便是在太祖將血脈散布民間的基礎上,將未來有壹天可能需要的血祭,拓展到已經膨脹到誇張的皇室之中。”
“所以,朕再內苑須彌天,大肆舉辦論道,為的就是給諸多皇室種下魔種。”
“畢竟,民間的血脈,天災也好,屠戮也好,想要他們死,實在是簡單不過。”
“而皇室成員則不同。”
“想要大批量的處死他們,除了道心種魔之外,別無他法。”
嘩啦啦!!!
人群激動起來。
有指責永泰帝的,也有驚恐不已想要逃離這裏的。
然而永泰帝只是轉過身,擺了擺手。
“諸位放心,現在,朕已經找到了新的方法,不需要血祭妳們了。”
新的方法?
剛剛掀起壹點點的洶湧,復又迅速消退。
當然,憤怒仍舊還是憤怒的。
但只要確定能不被控制著血祭,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另外,既然不需要血祭了,那永泰帝應該會解除這種神通控制吧?
諸多皇室都開始關心到這個。
“新的方法,得自於壹個叫李向學的小家夥……從他的身上,朕找到了可以自如控制心魔的辦法。”
話音剛落,竇天淵面色狂變!
心魔可以自如操控,這壹點,他早就知道。
然而直到現在,他都沒敢把這壹點聲張出去。
因為單是心魔可以增強道種這壹點,就足以讓世界發生劇變。
尤其是太平道那邊,沒有律法約束,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
可現在,永泰帝居然知道了!
不僅知道……
好像還打算就這麽當眾說出來?!
就在竇天淵的凜然之中,永泰帝繼續開口。
“控制心魔的方法,朕自己試了試。”
“然後,朕就發現了……”
永泰帝慢慢勾起嘴角,“身外化身的真正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