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安溪被問得壹楞，下意識說：“當然不是！我沒想過要加入娛樂圈。”她和林婧壹樣，不喜歡過萬眾矚目的生活，不想私生活被打擾。不然，林婧做了網紅好幾年，不會只是壹個不溫不火的十八線網紅，出鏡時還想盡辦法掩蓋本來面目。
　　“但妳收到節目邀請這麽興奮？”顧徵說。
　　安溪說：“這是壹個難得的機會，不是嗎？我們做的音樂受到肯定。這個人說我唱歌好聽，那是他沒聽過妳唱，妳唱得更好！”
　　“是妳唱的歌受到肯定。”
　　“我們的。《我們都在變得更好》本來就是妳創作的曲子。妳的才華受到肯定！”安溪很清楚，《我們都在變得更好》這首歌發上微博之後，因為好聽勵誌，很快得到不錯的傳唱量，微博的粉絲數也因此出現壹個井噴。她絕不會抹掉顧徵的功勞。
　　“所以呢？”顧徵示意她打開天窗說亮話。
　　“不如我們壹起去參加這個節目吧！”安溪的雙眼亮晶晶的。
　　“受邀請的不是只有妳嗎？”
　　“我看過官方微博，其實人人都可以報名參加。我和妳，還有芃芃她們，都可以參加。海選在周末舉行，如果我們能參加正式的比賽，節目錄制時間剛好在暑假。”安溪了解得頗為清楚。她認為這是壹個好玩的計劃。
　　顧徵明白了：“不是為了出道，加入娛樂圈，而是壹次……‘暑假夏令營’，或者壹場數學競賽？”
　　“對！”安溪給了他壹個贊賞的眼神。他總結得完全正確。
　　顧徵很想告訴安溪，抱著這樣的想法參加歌唱節目毫無意義。節目組和背後的投資商需要的是可以給他們帶來持續受益的人，不簽約出道的歌手沒有培養的價值，也無法在節目裏走得太遠。
　　但看著安溪興致勃勃、躍躍欲試的臉，顧徵沒有打擊她的積極性。她的年紀太小，對未來還沒有目標，所以什麽都好奇，什麽都想試壹試，因為，不需要付出什麽代價，只當增加壹段經歷。
　　“不怕影響成績嗎？”顧徵換了壹個說辭。看她壹門心思都飛出去的樣子，如果真的要參加海選，她會放不少心思下去，就像他們平時準備競賽壹樣。做事不能分心，就代表著每做壹件事都會全情投入。
　　“節目錄制時間在暑假！”安溪再壹次強調，“我覺得可以接受。我們總不能死讀書的，對吧？也需要呼吸壹些新鮮空氣。”
　　天知道，高中跟她原本預想的很不壹樣！她壹開始以為可以像初中壹樣，前兩年是用來玩的，到第三年，甚至是第三年下半年才專心學習也不遲。沒想到高中從開學第壹天開始就進入緊繃狀態，比初三下學期還要辛苦，每天都是抓緊時間學習、學習、學習，為了獲得壹個好成績，不能有半分松懈，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參加任何輕松愉快的課外活動，連校運會也像壹個過場，草草舉行，草草結束，沒有人在乎——至少壹班的學生完全不在乎！
　　他們成了壹幫徹頭徹尾的學習機器！
　　安溪拼盡全力，在上學期的期末考試拿了壹個全級第壹名，這個學期的期中考試也拿到全級第三名，但壹直維持如此高強度的學習，她堅持了不到壹年就開始膩了，厭了。
　　再不學點別的，玩點別的放松壹下，她能原地爆炸！
　　“難道妳沒有這種想法嗎？”安溪問顧徵。連她都被逼到產生逆反心理，她不信顧徵毫無感覺。顧徵壹直對傳統的填鴨式教育制度不以為然。壹直以來，他的認真學習只是不想在成績上輸給安溪，到了省壹，則是不想輸給同班的其他尖子生。
　　但其實，他們現在學到的東西，對他們未來工作的實際操作沒有太大意義，除非他們以後想像鄭老師壹樣，想當個教書育人的老師，那就可以在高中的學習中借鑒壹些經驗。
　　但顧徵和安溪明顯對當老師毫無興趣。
　　顧徵苦惱地看了安溪壹眼。他必須承認安溪完全說中了事實。其實他對高中學習的厭倦比安溪來得更快，只是，壹來，安溪那麽努力地爭取好成績，他要幫助她，又不想表現得比她差，所以忍下來了。如今他的學習動力是安溪，不是和同班同學比拼的刺激——刺激總是來得快去得快。他總是無法保持腦袋的發熱狀態。
　　二來，上了高中之後，顧廷川想讓他接觸家族產業的事務，開始學做壹個合格的繼承人。比起這個，顧徵寧願選擇學習。他利用高中學業繁忙為借口，擋掉了顧廷川的要求。畢竟，即使最終要走上家裏為他預設的路，他也想再拖延壹段時間。
　　高中對於他的意義，只剩下安溪、壹定限度的自由，其他都是浪費時間。
　　然而，安溪突然把壹條新的路子擺到他面前。繼把琴房從青葉市搬到安州市，讓他無法割舍掉音樂之後，又拉著他壹起參加音樂節目？
　　顧徵克制說：“我陪妳去參加海選，但我不會報名。”
　　“為什麽？只是玩壹場！妳喜歡音樂，唱歌也唱得不錯，為什麽不？”安溪不解問。她以為顧徵會高興的——接觸到關於音樂的東西總能令他高興。他也喜歡分享和得到贊揚，在微博發音樂錄音和看評論，他都很積極，發自內心地熱愛。
　　顧徵聳聳肩：“妳想想，如果我們上電視，被家裏人看到……”
　　“顧叔叔很通情達理。以前的琴房，現在的錄音室，他不是沒有反對過嗎？”安溪忍不住為顧廷川說話。雖然顧徵不止壹次說過顧廷川反對他學音樂，但這幾年他壹直在玩音樂，顧廷川從來沒有阻止過，沒對他說過壹句難聽的話。
　　“我指的是，燕市顧家的人，我的爺爺、奶奶……”顧徵說。
　　安溪眨眨眼。好吧，她至今依然沒有把燕市顧家的人納入需要重視、服從的親人範疇。
　　“如果他們在電視上看到我唱歌，他們會阻止的。”顧徵說。安溪根本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顧家的力量，比她所能想象的要大得多。
　　因為顧徵的堅持，安溪自然不勉強他。她也不認為顧徵想正式出道做個歌手。參加節目只是為了玩耍，完了還是要以學業為重。
　　安溪又把陳可可等人問了壹圈，陳可可和宋嘉魚都很感興趣，表示很酷，她們要報名參加。蘇芃芃不參加，但她要陪她們去，湊熱鬧。顯然，大家都被省壹的學習生活憋壞了。她們這些二中、三中出來的學生，對學習的耐性本就沒有壹中的學生好，而且，高三離她們還遠著呢！現在就緊張兮兮、神經兮兮的，怎樣熬到高三結束？
　　四個女生都去了，平時壹起玩的男生/男朋友，顧徵不用說，洛明哲、蕭昂、冉天鳴也說會陪她們去。
　　於是到了周末，壹行人浩浩蕩蕩地從省壹出發，前往海選現場，嘻嘻哈哈的跟小學生外出郊遊似的。
　　唯獨宋嘉魚和冉天鳴的臉色不太好。因為洛明哲帶了壹個叫梁映的女生來。她是要參加海選的，高壹時是冉天鳴的女朋友。現在宋嘉魚和冉天鳴已經確立了男女朋友的關系，現女友遇上前女友，宋嘉魚對梁映沒有好臉色。
　　而對於帶梁映來的洛明哲，宋嘉魚更是壹記又壹記地朝他扔眼刀，認為他不安好心。
　　洛明哲老神在在，根本不理她，對梁映照顧備至，還買潤喉糖給她清嗓子。然後宋嘉魚和冉天鳴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海選現場在公園裏，是壹個臨時搭建的大帳篷，參賽者頂著壹個大太陽，在外面填寫報名表，排隊進入。
　　因為不報名的人不準進去，為了找個地方等候納涼，壹行人全都填了報名表。
　　《我們的聲音》節目有年齡限制，參賽者必須在十四歲以上，二十二歲以下，又經歷過五期的篩選，如今報名的人數已經不多，安溪他們算來得早的，很快進去了。
　　海選分三輪，清唱、60秒限時演唱、完整歌曲演唱，每壹輪刷下壹部分人，最終只會選十人進入節目，正式參加比賽，接受導師篩選。
　　在海選的第壹輪比拼開始前發生了壹段小插曲，有工作人員拿著安溪的報名表找到安溪，問她是不是“冬日小溪流”的博主。安溪說是，工作人員便說她是特邀參賽者，可以不參加前兩輪，直接進入第三輪的比拼。
　　安溪非常愕然。她原本打算和大家壹齊行動的，這時卻要和大家分開！
　　陳可可等人卻認為這是壹個好機會，支持她去。說不定真的能成為正式參加比賽的十人之壹呢？
　　安溪不自覺揪住顧徵的手臂，壹臉不情願，忍不住問：“我不想直接去第三輪。我可以和朋友壹起從第壹輪開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