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國之上

見異思劍

玄幻小說

初秋,皇城裏的大鐘敲過三響,雨絲裹著寒意飄了下來。
臨近黃昏,皇城壹側的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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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壹十六章:登樓

神國之上 by 見異思劍

2021-6-15 20:22

  寧長久已經離去。
  柳希婉立在原地,額發淩亂,眉心的壹點嫣然透著桃花般的暈,配著緋紅的臉頰,竟像是淪落風塵壹般。
  柳希婉悄悄地伸出手,想要去揉下身後,但才壹觸至,又觸電般縮回,臉頰更紅了些,她的身軀緊繃,牙齒貼著唇用力地廝磨著,幾欲咬出血絲。她後退了兩步,伸手扶住墻壁,不知想到了什麽,纖細的腿顫抖著,難以立穩。
  寧長久這個惡人……自己竟然被他……
  靈力很快地消解了痛意,但幻痛感卻像是壹支支箭,貼著心湖不停掠過,箭矢之羽振動,分開壹抹抹羞恥的影。
  許久之後,她回過了身,靠著墻壁慢慢地滑下。緩緩地坐到了地上,然後蜷起腿,裹著披風,抱住膝蓋,在角落裏縮了起來,像是壹只避寒的貓。神色委屈。
  她捂著頭,只覺得腦子很亂……自己過去分明不是這樣的,怎麽壹見到寧長久,就無法自持住那分冷靜了呢?
  她擡起頭,看著門外的風雪。
  寧長久應該已經上樓了吧。
  自己又該如何選擇去留呢?
  她應是該離去的,但二師姐……唉,她忽然有點懷念在寧長久身體裏的日子了,那時候日子雖然兇險,但她至少不用思考太多別的亂七八糟的事情,現在雖然得了自由,但內心總有揮之不去的隱憂和顧忌。譬如她至今都不知道,劍閣收自己為徒到底是為了什麽。
  “原來這是兵器對人自然的依賴。”
  想了許久,柳希婉自以為想通了,她低聲道:“所以只要打破這種依賴感就好了麽?”
  她慢慢地想著,等著天榜傳來諭令,等著自己首戰落敗之事傳遍中土。
  ……
  寧長久走過了懸浮的金色階梯,登上了天榜之頂。
  天榜之頂宛若壹座水晶雕琢的宮殿,折射著熒輝,覆著白雪,好似壹座懸浮於天空上的彩眷仙宮。
  這種富麗幻美與整座古樓的風格是失衡的,宛若壹個青銅打造的王冠之頂,鑲嵌上了壹顆切面無數的寶石。
  寧長久踩著雪地走過,他並未被天榜的神聖與美麗而吸引,而是忍不住想起了劍靈最後的表情。他在感慨命運莫測之際,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掌心。
  前方,天榜為他打開了大門。
  華美的殿樓裏,大門卻是看不到壹絲光的幽邃,這種幽暗與冥府帶給他的不同,這種黑暗更像是液體,仿佛只要觸碰,便會黏在靈魂上,洗也洗不掉。
  寧長久皺了皺眉,他在門口停留片刻,然後邁步走入了那片黑暗裏。
  腳踩到了實地。
  他進入黑暗後,身後傳來了大門關上的聲響,接著,眼前亮起了光,那些光來自四周的墻壁上,它們像是燭火,但燭焰卻不顫動,更像是壹顆顆發光的寶石。
  宮殿的內部與外面反差同樣很大。
  寧長久四下望去,這是壹個老式的房間,地上鋪著半新的木地板,擺放著方正敦厚的家具,家具呈現深色,被置於其上的燭火點亮,像是壹方方盛著幽光的魚塘。屋子很大,壹個個房間用木板隔著,不知綿延了多少,房間之間掛著簾子,簾子很老,邊緣泛著深黃。每壹道簾子後面,總給人壹種那裏站著人的錯覺。
  寧長久四下望了望,他的鼻尖,竟還縈繞著壹股黃梅天裏木頭的氣味。
  這與他最初想象的榜靈並不壹樣。
  寧長久順著燭火傾斜的方向走去,他輕輕挑開了簾子。
  簾子之後,壹個老人睜著幽綠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寧長久有心理防備,他也看著他,並不吃驚。
  “您就是榜靈?”寧長久問。
  老人點頭道:“是。”
  寧長久微感奇怪。
  老人道:“隨我來。”
  寧長久跟了上去。
  老人背有些駝,他是內翻足,走路的姿勢很怪,看上去像只笨重的老龜,蹣跚著走向下壹個房間。
  寧長久能感知到他的氣息。
  那種氣息是不經意流露的,與他的老態與醜態無關。他能感覺到,自己若與這個老人為敵,哪怕壹成的勝算也未必有。
  這讓他心驚。或許也是如此,天榜才得以守住規矩。
  壹扇門前,老人停下了腳步,道:“進去吧。”
  寧長久腳步向前,老人腳步退後,他們的身影很快拉開了距離。寧長久回過頭,老人已消失在了原地。他挑開了眼前的簾子。
  簾子後面又是壹個老人,這個老人看上去很健全,精神矍鑠,頭發也未全白,衣衫間露出的肌肉遒勁,蘊藏著力量。
  寧長久發現,這個老人同樣比自己強大。
  “妳又是誰?”寧長久問。
  老人壹開口,寧長久才發現他是個口吃,他磕磕絆絆地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告訴寧長久,自己也是榜靈。
  寧長久疑惑地看著他,沒有多問什麽。
  老人不愛說話,領著他向前走去。
  與先前如出壹轍,下壹個門後,老人無聲消失。寧長久挑簾,簾後還是壹個老人,這個老人樣貌醜陋,他的眼睛被挖去了,只有兩個慘兮兮的洞。
  他也自稱榜靈。
  之後,寧長久又見到了耳朵斷了半截的老人,生有裂唇的老人,手腳殘缺的老人……他被領著過了壹扇扇門。
  每壹個老人都是殘缺的,並且他們的殘缺越來越嚴重,到了最後,寧長久挑開簾子,目光向下才看到了老人的頭。
  那是壹個只有半截身子的人,他趴在地上,用雙手支撐著行走,仿佛下半截身體生長在地板下。
  “先前的人都在騙妳,我才是榜靈。”老人說著,雙手並作,向著前方走去。
  寧長久強忍著心頭的惡寒,與他壹同來到了下壹個簾子前。
  寧長久並不知道榜靈安排這麽多殘疾老者迎接自己是何寓意,但他有預感,這是最後壹個簾子了。
  寧長久掀開簾子。
  簾子後面站著壹個老人,老人不瞎不啞不駝,甚至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氣息,更給人壹種深不見底之感。
  “妳也是榜靈?”寧長久問道。
  老人像是壹個古板的教書先生,壹手握拳身前,壹手負於身後,言語流暢:“嗯,我才是真正的榜靈,先前的人都在說謊。”
  “他們為什麽要騙我?”寧長久不敢確定誰說的是真話,只是越來越天榜透露著詭異。
  老人冷笑道:“因為他們不敢正視自己的面目全非。”
  寧長久不知道這句話在隱喻什麽。
  “隨我來吧。”老人看了他壹眼,緩緩開口,終於正兒八經地開始介紹起了天榜:“天榜是天外飛來的靈氣凝化而成,五千年生根,三千年生靈,後囊括塵世,包羅萬象,參星坐道,可知古往今來之事。”
  寧長久問:“天榜為何有這等能力?”
  老人道:“在妳的眼中,天榜是什麽?”
  寧長久很難回答這個問題。
  天榜擁有恐怖的能力,它能將壹個信息在很短的時間內傳達到中土各地,讓天下皆知,光是這壹點,就很難解釋。
  老人卻沒有吝嗇,直接說出了答案:“天榜是壹顆大樹。”
  “大樹?”寧長久疑惑。
  老人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帶著寧長久來到了深處。
  兩人同時止步。
  寧長久的面前,簡簡單單地攤開了壹張紙和壹支筆。
  “將妳想要布告天下的內容寫上去吧。”老人說道。
  寧長久問:“就這麽簡單?”
  老人點頭道:“嗯,真正宏大的事物,往往是簡單的。”
  寧長久不想與他打什麽機鋒,他提起了筆,開始寫字。
  這是壹道由古靈宗發出的令,號令的便是全天下所有掌握幽冥權柄的宗門。他將冥君即將復蘇的消息明目張膽地寫出,大肆渲染之後加以恐嚇,再以無數古靈宗不傳之秘的心法作為許諾,並將期限定為三個月,三個月內若不交還權柄,冥君將強奪眾權,後果自負。
  他署名寫的是古靈宗的副宗主,張久。
  他擬好了令,遞給了老人。
  老人沒有多看壹眼,只是接過令,將其攏好。
  很快,這個令便會隨著他連續擊敗簫裘與劍閣十四弟子的消息壹同傳出。
  寧長久並不指望那些天高皇帝遠的宗門都能聽令,他只想省去大部分的時間,哪怕最後還有零星宗門心存僥幸,他也有足夠的時間親自登門。
  “好了,客人天榜之令已擬,請回吧。”老人說道。
  寧長久深深地看了老人壹眼。
  他緩緩轉身,循著來時的路往回走,這壹次,簾子後面什麽人也沒有了。老人卻很‘殷勤’,始終跟在他的身邊。
  “天榜中的見聞不可外說。這也是天榜的規矩之壹,來者無論是誰,皆要守規矩,否則必將闖下彌天之禍。”老人警告道。
  寧長久點頭答應,又問:“每壹位來客妳們都會如此接待麽?”
  老人搖頭道:“並非如此,每壹位客人,我們接待的方式都不相同。”
  寧長久問:“那接待的方式根據的又是什麽?”
  老人道:“無可奉告。”
  寧長久走到了門口。
  老人送客至此後,正要轉身離去。
  “妳是天榜榜靈?”寧長久又確認了壹遍。
  老人似乎有些不耐煩:“是。”
  他說話之時,有意無意地流露出壹道恐怖的氣息,這道氣息像是壹條鋒銳的線,隔在他們之間,好似寧長久再要開口,這條線便會將他斬成兩截。
  老人面朝著他,幽靈般後退,他的面容肅穆古板,看不到壹點人的生氣和靈的靈性。
  他倒滑,緩緩進入了黑暗裏。
  進入黑暗的壹刻,不知是不是錯覺,寧長久看著他的軀體被黑暗瞬間肢解,四肢、五官、臟腑、百骸,他像是壹座坍塌的肉山,沈淪進了千刀萬剮般的黑暗深淵。
  “我已面目全非。”
  這句話像是壹句咒語,在寧長久的腦海裏回蕩著。
  燈火壹盞盞地熄滅。
  光慢慢地暗了下來,周圍回歸了寂靜。
  寧長久的手按上了門,他猶豫了會,依舊無法按捺住心中的悸動,回過了頭,對著黑暗認真地說了壹句話:
  “我見過妳妹妹。”
  ……
  ……
  雪街上立著數百人,原本許久不愛湊熱鬧的學究也支棱起了窗子,目光向著天機遮蔽的金色高樓遠眺,他們註視著那條向下的階梯,期待著有人的身影出現。
  黑白劍裝的二師姐於風雪中立在僅次於天榜的高樓之頂,雙手負後,背劍遠眺,風姿卓然。
  她早已邁入所謂的劍道頂點多年,自信壹身劍意除了師父與大師姐,不輸中土其余的任何人。
  劍閣最前面的四位弟子,任何壹位出閣,都可稱天下無敵。
  她有這樣的自信與自負。
  十四師妹雖得劍聖的青睞與真傳,但總體而言還是自己代師收徒。既然自己無敵,那自己的徒兒也該無敵才是。
  但是樓上卻遲遲沒有出現結果。
  她不想再等了。自己身為劍閣不世出的高人,哪怕來人間也應是孤鴻踏雪,驚鴻壹過。但如今,她在此處停留太久,有太多人間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而她總覺得,這些看似敬畏的目光裏,也透著不敬——有人是在期待奇跡發生,想看劍閣出醜的。
  “哼,這麽久還沒贏下來,枉我平日裏對妳這麽好!”二師姐很是氣惱,低聲自語:“不管妳是輸是贏,我絕不饒妳。”
  說話了賭氣的話,二師姐身影壹閃,消失在高樓之頂。
  沒有人看清楚她是怎麽消失的。
  下壹刻,茶樓的某間無人雅室裏,女子的身影浮現,她坐在茶花之間,目光冰冷,已在想著稍後該怎麽教訓小師妹了。
  她斟茶自飲,越來越覺得煩躁。
  而街道上,簫裘始終立在雪裏,風雪堆在他的肩膀上,他本就不輕的傷勢更重了。
  其余人中,許多人對於劍閣的神話也開始動搖了。
  簫裘從白天立到了晚上。
  路人也漸漸地散去。
  結果卻始終沒有出來。
  “小師妹到底在裏面做什麽?她難不成想要在裏面過夜?哼,以前還成天嚷嚷著說不要當女人,現在看到了壹個野男人就邁不動腿了?等妳回來看師姐不抽妳屁股。”
  二師姐也失去了耐心。她已忍不住要直接禦劍闖榜了,她有自信,這區區天榜根本擋不住自己的懷中壹劍。
  但天榜規矩是小,劍閣規矩卻大。她可不想因為壹時的沖動挨大師姐的罰。
  二師姐嘆了口氣。
  她走下樓,瞬息回到了賭場,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將自己的發冠解下,押在了賭桌上。
  這壹幕驚詫了許多。
  “二先生……”
  許多人已看不下去,這要是十四先生輸了,誰又敢拿劍閣的劍與冠呢?這無異於是在打劍閣的臉,而劍閣雖然隱世已久,但只要年紀稍長些的,都知道當初劍聖殺穿中土,打得無人再敢擅用劍聖之名的往事。
  二師姐道:“若是贏了,我取回劍冠便可,不需再予我世間俗物。”
  有人小心翼翼地詢問道:“若是貴師妹輸了呢?”
  二師姐扭過頭,神色壹厲,問話之人對上二師姐的目光,幾欲肝膽俱裂。二師姐話語冷淡:“小師妹絕無輸的可能。劍閣之劍百折不撓,戰局拖得越久,勝利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這話給許多押了十四先生,但此刻心中惶惶的人註入了自信……是了,劍閣的神話百年不破,怎麽可能被壹個名聲不顯的少年人打破呢?說不定是那十四先生不小心下了重手,將對方打得瀕死,因為害怕壞了天榜規矩,所以正在努力醫治,防止那人死掉。
  他們自認為商討出了合理的解釋,為著先前對於劍閣的懷疑而慚愧。
  簫裘立在角落裏,將冰冷的手伸入熱水盆中,他擡起頭,看著這個風采卓絕,過往唯有耳聞的女子,依舊忍不住問道:“若十四先生真輸了又當如何?劍閣的劍與冠太過燙手,莫說是我,放眼整個中土,恐怕也無人敢接下。”
  這話也說出了許多人的心聲。
  二師姐冷冷道:“誰要敢接誰就接,若是無膽,我自行取回。”
  她的話中隱含怒意,劍閣的怒意令得眾人噤若寒蟬。
  簫裘也不敢再多問什麽。
  他低著頭,泡著手,心中想著誰敢接下呢……他立刻又想到了那個名為張久的少年。
  隱隱約約間,他察覺到有大事要發生了。
  他的心跳加速著,他緩緩擡頭,帶著惴惴不安的心環視屋中的眾人,眾人的情緒在他的眼中翻倒著,像是壹幅斑斕的畫卷,充斥著低語與壓抑。他再次生出了獨醒之感,在其余人還在討論勝負之時,他已看到其後浪濤隱藏的壹角。
  他深吸了口氣,低下了頭,藏好了自己的情緒。
  他不知道自己這種感覺來自哪裏,思前想後,他忽然明白,或許只是對於那個少年的自信——近乎病態的自信。
  簫裘的心也在火上煎烤著,他無比希望張久可以取勝,屆時,他失敗壹事,想來自己的師門也不會過分追究了。
  他也等待著結果。
  二師姐沈默著走出門外,眺望風雪。
  ……
  柳希婉裹著披風,躲在號令樓裏,透過門的邊邊向著外面望去。
  她同樣等得心焦。
  她特別害怕門外師姐忽然探出腦袋,惡魔般看著自己,詢問輸贏。
  畢竟整個劍閣裏,大師姐在閉壹個小關,二師姐便無法無天慣了。俗話說得好,師姐要妳三更死,豈會留妳到五更?
  這……三更好像也快了。
  柳希婉雙手托著臉,看了看樓下又看了看樓上。
  怎麽寧長久也不下來呢?
  他到底在上面做什麽?寫個榜哪需要這麽久……不會是上面也有什麽絕世美人兒吧?
  除此之外,柳希婉也想不到其他東西可以讓他逗留了。
  但她不願走,她雖輸了,但還想再多問他幾劍,她想知道他們之間真正的差距,這樣也方便她以後贏回來。
  終於,樓梯口響起了踩雪聲。
  柳希婉神色壹震,她裹著披風,擡起了頭,恰見寧長久從樓上走下。
  他壹聲不吭,神色有些奇怪。
  柳希婉蹙著眉,問道:“妳在做什麽?怎麽這麽久才想來。”
  寧長久不知經歷了什麽,臉色在寒風中蒼白。
  他走入了號令樓內,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劍靈,順手拉上了門。
  “柳,柳西天。”寧長久喊她的名字。
  “是柳希婉……”柳希婉起身,問道:“怎麽了?”
  寧長久輕聲道:“扶我。”
  柳希婉皺了皺眉,心想自己是劍靈,也是絕美少女,那天榜的榜靈會不會也和自己不遑多讓……寧長久該不會是被那榜靈掏空了吧?
  柳希婉伸手扶著他,卻覺他的手冰涼,嗯……這是虛了?
  劍靈古怪地看著他,還是將自己的披風解下,轉而披在了寧長久的身上。
  寧長久下意識地裹緊了披風,往她的身上靠了靠。
  柳希婉低聲道:“妳要幹什麽!男女授受不親!”
  寧長久道:“我有些累,今晚別走,照顧我壹會兒。”
  “妳……這是真的成寧有病了?”柳希婉很是詫異。
  寧長久嘆了口氣,無法解釋太多,他說道:“總之會給妳報酬的。”
  柳希婉冷哼壹聲:“妳這個窮鬼我還不了解妳?妳出什麽報酬能打動我啊!我師姐還在等我呢……她現在氣應該也消了,我得回去了。”
  寧長久道:“我教妳打敗我的辦法。”
  “嗯……”
  他說得很誠懇,柳希婉也承認自己確實有些心動了。
  她還在猶豫,卻見寧長久已經昏倒在了自己的懷中。
  與此同時,天榜的諭令也終於傳達了出去。
  ……
  二師姐從雪中走到茶樓裏,又從茶樓中走到屋頂上。
  她沒了發冠,披散著發,看著淩亂。
  這是她劍道大成以來從未有過的。
  “婉兒啊,妳根本不知道妳以後,或者劍閣的以後,要面對的是怎麽樣的對手。在這種地方便遇到崎嶇,以後如何劍道登頂,成為天意的代行者呢?”二師姐輕聲嘆息。
  她躍下了樓。
  賭場中鬧哄哄的,燈火通明。
  見二師姐進來,許多人立刻閉嘴,不敢擾她的安寧。
  二師姐雙手負後,仿佛再過壹千年,她對於小師妹的勝負毫不擔心。
  二師姐正要上樓之際,她忽然停下了腳步。
  她望向了門外。
  所有的靈榜都亮起了光。
  不僅是如此,遍布於中土各處的靈榜也在不久之後亮起了光。
  這是天榜發布諭令的征兆。
  結果終於出來了麽?
  “想來小師妹會公然發壹道諭令,為她此刻才取勝而為我道歉。”二師姐依舊自傲。
  過程雖然等得煎熬,但她並不擔心結果。
  所有人都凝神細聽。
  諭令傳來,誦念聲在屋外響起。
  第壹句話之後,原本神色平靜的二師姐立刻變了臉色。
  “古靈宗有令天下幽冥之屬:凡即日起……”
  開頭的話語很短,卻像是壹道道驚雷在人的心中炸開,整個賭場也炸開了鍋。
  簫裘哪怕早有預料,但結果真正到來的時候,也楞了許久。
  二師姐立在場間。
  冠與劍呈放在壹旁的桌上,在燈火中泛著光。
  她感覺臉上像是被抽了壹巴掌,火辣辣地生疼。
  天榜還在誦念著,二師姐的身影卻已消失了。
  她先是出現在雪街上,隨後出現在天榜下,她直接並指壹劍斬開天榜的禁制,禦劍登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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