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周圍沒有什麽人，甚是清凈。
　　此時幾乎所有弟子，都圍在那位姜太玄大師兄那邊圍觀。
　　同門切磋，無論是鬥法比劍，亦或是周天異術，神通秘法，那都是點到為止。
　　想至此，重鋒望著後者，眼中帶著幾分興奮。
　　當年初遇之時，他體會到了自己最擅長的箭術，被後者碾壓的挫敗感。
　　那陣箭術，甚至讓他有種再練個十多年都難以觸及的感覺。
　　尤其後來得知王牧只是壹凡人時……他便將其當做目標。
　　後來提前進入劍宗，鍛煉壹年，在入宗考核本以為能與之比較壹番。
　　結果卻還是有壹番差距。
　　直到進入劍宗，拜入上霄峰，這短短四月，他苦修劍術，恒練功法，每日與諸多師兄切磋戰鬥，日復壹日，早已感覺自己脫胎換骨！
　　“王兄，小心了！”
　　重鋒身湛金色徽光，左手握劍，澎湃的靈力灌註於手中的黑色重劍。
　　另壹只手並起劍指，擦於重劍的劍身。
　　“銳金術！”
　　嗡……
　　厚重的劍鳴輕吟而起，重劍仿佛被附魔壹般，散發著壹股鋒銳的氣息。
　　下壹刻，重鋒身影壹閃，手掌竟是虛握黑色重劍，化作黑夜的幽影般，如壹縷氣霧，朝著王牧飄散而來。
　　期間，只有靈力如紐帶般，將人與劍相互連接。
　　不過眨眼間，便已至王牧前方十寸之外。
　　那幽影四閃，至王牧面前時，卻猛地竄至半空中。
　　弧光如雷霆落下，竟是慢慢化作壹座黑色巨山，朝著壓來。
　　如泰山壓頂般的壓迫感，使得周圍空間都被擠壓，形成壹股巨大的氣流，先四周散去。
　　“以劍身劈下，收斂鋒芒的同時，加強這招劈劍術的氣勢。”那壹旁正記錄戰況的師兄點了點頭，“重鋒小師弟算是這壹屆上霄峰新入門弟子的佼佼者，難怪能拔出這柄無鋒重劍……”
　　氣勢壓來。
　　不知為何，王牧竟是沒有多大感覺，依舊是站在原地不避不閃。
　　這反倒是讓壹旁的負責登記的師兄略有不解。
　　隨後。
　　只見王牧擡手壹舉。
　　轟隆！
　　恐怖的力量從上方壓下，劍氣與空間發生劇烈的擠壓，形成壹股耀眼的光華。
　　王牧身體只是震了震，卻並未動彈。
　　他擡頭壹看，手掌正好握住了那柄黑色巨劍的劍身。
　　巨劍吞吐著似能碎金短石的劍氣，繚繞在王牧的手臂上，撕裂刮過，卻只是帶出壹道微痕。
　　王牧感覺像是接住了壹個秤砣壹樣。
　　稍微有點重，但能接受。
　　上方，重鋒呆滯的眼神，使得他此時與被抓住的巨劍融為壹體，都凝固了壹般。
　　下壹刻，他猛地向後壹串，落在地面上。
　　“？”
　　重鋒的腦中，冒出了壹個大大的問號。
　　怎麽回事兒？
　　王兄剛才單憑壹雙肉掌，就接住了我這壹劍？
　　空手接白刃？
　　這種手段，只有實力相差極大，達到碾壓的層次，才能做到。
　　我這可不是什麽江湖劍術啊！
　　這其中爆發的力量，可是能輕而易舉摧毀凡間那些城池的壁壘的！
　　壹些矮小的山峰，甚至都能輕易撼動。
　　迸發的劍氣，甚至能將壹些金屬碾成粉末。
　　妳就算側身避開幾層鋒芒接下來，我都能接受……
　　哪有這種直挺挺，用手接的？
　　壹時間，他有點看不懂了。
　　他甚至都沒感受到王兄接劍時，身上有靈力波動……
　　“重鋒兄弟，別放水啊。”王牧道。
　　“……”重鋒。
　　他雙眸壹凝，隱約感覺王兄，似乎有點可怕。
　　“既然這樣……”
　　重鋒壹把將無鋒重劍插在練功臺上，緊接著，雙手劍指合並。
　　“憾劍訣！”
　　這是無鋒重劍自帶的劍訣。
　　他最近學會的。
　　此重劍來源聖地，原本是壹位元嬰前輩在某魔道秘境隕落後，宗門前輩收集而來。
　　因為沾染了諸多血氣，被宗門前輩凈化後，劍器失去了曾經的靈性，從法寶，跌落成為了中品法器。可終究是強者的劍器，雖失去靈性，但卻保留了壹絲曾經的傳承。
　　其中憾劍訣，就是其中之壹。
　　無鋒重劍，乃是由大地重土打造成，這種材料天生能吸收大地中的土之靈。
　　而憾劍訣，即可發揮這種特性，使之吸收小範圍的大地力量，有了土靈力加持，其劍身將會更重。
　　洶湧的力量，化作壹股靈力颶風，迅速匯聚於重劍之上。
　　黑褐色的光芒，瞬息覆蓋於劍身，比之剛才更為閃爍！
　　“疾！”
　　重鋒劍指壹撇，那無鋒重劍嗡的壹聲，從地面中飛出，攜帶著壹股如山嶽般的力量，朝著王牧以劍身橫壓而下！
　　速度其實不快。
　　但劍身周遭仿佛有壹股無形的重力壓迫而來，使得妳難以完全閃避。
　　不以精巧見長的劍訣，純是以力破萬法。
　　“這招有點強。”王牧心道。
　　純粹是感覺。
　　想了想，王牧握住拳頭，這次沒打算用手接。
　　直接簡簡單單壹拳轟了出去。
　　劍光爆射。
　　只聽拳擊金屬的悶聲響起。
　　整個練功臺仿佛都震了震。
　　下壹瞬，那柄無鋒重劍便被擊飛，砸落在地面上，竟是直接砸出了壹個巨大的凹坑。
　　仿佛不是壹柄劍落下來，而是壹座山落下來。
　　重鋒整個人也像是受到了某種擊打壹般，跌跌撞撞好幾步，臉色略有些發白。
　　他壹臉駭然的看著王牧，腦袋蒙圈了。
　　這是什麽力量，什麽兇獸之軀？
　　那壹旁負責記錄的師兄，也是看得壹楞壹楞。
　　切磋戰鬥看了無數場，倒也不乏壹些越層境戰鬥的精彩對決。
　　可這種，純純以肉身硬抗劍器劍訣的，還是頭壹回。
　　“練氣五層，那憾劍訣，也是我上霄峰諸多入門劍訣中，威力最大的幾種，還有擁有千鈞巨力的無鋒重劍……什麽人性兇獸？就算兇獸也沒這個體質吧？”
　　哪有直接用肉身破的？
　　不太盡興。
　　索然無味。
　　王牧看著沈默的重鋒，對方眼中的戰鬥欲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百煉體訣圓滿，加上我全方位屬性養成的身體……期間不說我吃魚加的屬性，以及在酒鬼師兄那喝酒增加的屬性……確實光憑肉身就已經達到了壹個很強的地步。”
　　王牧甚至都沒有運轉靈竅中的靈力。
　　“打不過。”重鋒收回無鋒長劍，少見的咧嘴壹笑，像是在笑自己，“王兄，妳的身體太強了。妳沒有靈根，現在不能修煉，身體都如此厲害……”
　　“是我多慮了。”
　　其實早在被空手接白刃後，重鋒隱約就感覺出來了。
　　“妳說不定能和大師兄過幾招。”重鋒道，“妳要不要試試？”
　　被打敗的他，似乎並不感到沮喪和失落。
　　雖然沒有戰鬥欲望了，但他心中卻燃燒著澎湃的修煉之火。
　　像是有了目標的學生。
　　“好啊！”王牧點點頭。
　　重鋒不太行。
　　給他感覺，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而且，這個雲遊事件持續時間這麽長，王牧懷疑，就算自己提前觸發了，或者直接瞎逛進入了壹次山曉峰，可能後續還會存在。
　　其中最特殊的，應該是那位大師兄。
　　他應該是這次雲遊事件的關鍵。
　　“行，那我帶妳去。”
　　重鋒帶著王牧，走到另壹邊的被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中，擠了進去。
　　雖然壹個個都很害怕被大師兄點中。
　　但這依舊不能抵擋諸多弟子熱切瞻仰劍宗首席大師兄的風采。
　　有些新入門的弟子，不知天高地，也極為古怪，被點中後，反倒是十分熱切。
　　“大師兄，話說當初那位魅惑妳的風月宗大魔女，是怎樣的絕色妖女？”
　　這種揭短的事兒，若是換作常人，怕是早就生氣了。
　　然而，大師兄卻是孤傲壹笑道：
　　“想知道？”
　　“打敗我，就告訴妳。”
　　“好嘞，我來了。”
　　於是，在眾人忍俊不禁的笑聲中，那位弟子被大師兄壹巴掌給拍飛了，然後跌跌撞撞爬起來，嘿嘿直笑……
　　來到中央。
　　這位大師兄站在最前方。
　　他腳下有壹個圈兒，手持壹柄木劍，周身毫無靈氣波動，披頭散發像是壹名瘋子。
　　臉上還有灰黑色的汙漬，身上的衣服也像是穿了許久，破破爛爛，許多年沒換洗過壹樣。
　　修仙者都會壹些清潔術，理論上來說，就算長時間被禁足，也能輕松保持周身幹凈。
　　大師兄這般姿態，也不知道在禁足時，是何等癲狂，以至於都忘卻了自身的模樣？
　　“大師兄說他現在只有練氣境。”重鋒咳嗽壹聲道，“築基以下的弟子，隨意攻擊。只要能讓他離開圈子都算他輸，或者接他三劍，也算他輸。”
　　“和大師兄戰鬥，哪怕只能接他壹招，都對劍道有不小的感悟，資質感覺都上漲了壹點。”
　　“不過只此壹次。”
　　“說是練氣境，但壹些築基境的師兄，技癢難當，都只能和大師兄來回過招，卻無法將他逼出圈外。”
　　“感覺大師兄對劍的領悟，已臻化境了。”
　　接壹劍還能提升資質的。
　　好家夥。
　　行動的天材地寶啊！
　　王牧心想，這大師兄怕是有什麽大造化啊。
　　“還有誰？”
　　大師兄傲視眾人，“妳們要是對風月宗的那位妖女感興趣，打敗了我，我倒是能和妳們說到說到。”
　　眾人眼睛壹亮，但隨後又退卻了。
　　在沒有被魅惑前，每個弟子心中都藏著壹個小惡魔，對風月宗的妖女害怕中又帶著幾分好奇。
　　大師兄壹眼就看穿了許多弟子的小心思。
　　“那個，我……想試試。”
　　王牧走了出來。
　　眾人眼神壹凝。
　　“嗯，不錯，主動出來，勇氣可嘉。”
　　大師兄瞅了王牧壹眼，“是這壹屆的新入門的弟子吧？哪個峰的？”
　　“天劍峰。”
　　“天劍峰？”大師兄壹楞，“天劍峰的弟子，還有呢？”
　　“……”王牧。
　　這話怎麽聽著怪怪的。
　　“還剩兩個。”王牧道。
　　“居然還剩兩個？”大師兄似乎很意外，“那妳很不錯啊。行，妳使劍吧。”
　　“我還未學習劍訣。”王牧道。
　　大師兄皺眉道：
　　“那就是不會劍了？其他法術呢？”
　　“暫時都不會。”
　　“那妳會什麽？”
　　王牧捏住拳頭，比了比道：
　　“暫時只會壹些粗淺的搏鬥，還有野村獵手會的箭術，弓箭的箭。”
　　“……”大師兄。
　　壹時間，大師兄給說怔住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不是堂堂的修仙宗門，而是凡間的那些武館門徒。
　　其余上霄峰的師兄，也是大感詫異。
　　這都四個月了，不會劍就算了，其他壹些法術都還沒學嗎？
　　不愧是天劍峰的，連師尊都沒有，沒人教啊。
　　真慘。
　　“入宗四月，壹些簡單的法術都沒學會……”大師兄沈吟道，“看來，妳天資略顯愚鈍啊。”
　　後面的重鋒聽到這話，感覺大師兄好像說的沒錯。
　　但好像又不太對。
　　“讓大師兄見笑了。”
　　王牧心道，如果自己沒有行動點，確實資質不算高。
　　當初學那些粗淺法門都看不太懂。
　　現在各個屬性加起來，資質倒還行。
　　“天劍峰不易啊。”大師兄感慨壹聲，“這樣，妳隨便進攻，將妳會的都使出來。我看看妳的斤兩，到時候妳有空來思過崖，我心情好就傳授妳兩招。”
　　“天資太好的教起來凸顯不出我的厲害，妳天資愚鈍，倒是正好。”
　　“……”眾人。
　　不愧是大師兄，腦中的想法和其他師兄就是不壹樣。
　　“那，大師兄，我就進攻了？”王牧說道。
　　“放開手的來吧！”大師兄傲然壹笑。
　　王牧站在原地，閉上眼睛，內視己身。
　　曾經的首席大師兄是強者。
　　給人的感覺就不壹樣。
　　隨隨便便站在那裏，就有壹種迫人的氣勢。
　　若是細細感知，周圍的靈氣，似乎都圍繞著他在慢慢旋轉。
　　王牧調動體內靈竅中的靈力，運轉全身。
　　沛然的靈力波動，形成壹股股微風，吹動著王牧衣袂。
　　“咦……”後面的重鋒壹楞，“王兄有靈力波動？他沒有靈根，如何修煉出靈力？難道是服用丹藥？”
　　重鋒若有所思，王兄說了，他丹道天賦很強，想必這幾個月應該是煉丹修煉吧？
　　重鋒為此感到高興，雖然沒有靈根，但王兄依舊是能修煉的。
　　難怪身體那麽強。
　　他感覺他懂了。
　　然而……
　　隨著王牧的靈氣波動迅速增強……
　　“六重境？”重鋒壹滯，“服用丹藥，能修煉這麽快嗎？沒有靈根，丹藥中的靈氣想要吸收十不存壹……也應該很慢才對……”
　　他又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