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所以，我不能與妳在壹起，那是在害了妳

　　王牧感覺自己還沒盡興。
　　但這些天驕已經明顯不想打了。
　　從感官來說，王牧還能感覺出這些天驕肯定都是有壹戰之力的，尤其是前面幾個，雖然用出了壓箱底的本事兒，但他們明顯還有不少東西沒拿出來。
　　顯然，為了後面的天驕戰，他們不太想只面對自己了。
　　天驕戰，也不止有自己這個榜壹。
　　“可惜……”
　　王牧感覺自己熱血才剛沸騰起來，就這麽沒了。
　　他感覺自己還有壹些東西沒用出來，開了山海真意，都沒打過癮。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顧及墨心藍這個身份，這些天驕也不願意用出全力。
　　“下次遇到這種盛會，得換個身份了。”
　　王牧細想，“不然自己這壹身實力，發揮不出來，真是白費了我辛辛苦苦的修煉。”
　　“我也是很渴望壹場酣暢淋漓的戰鬥的。”
　　王牧心中長嘆壹聲。
　　走下臺，他神情有些惆悵。
　　最有其余修士，均是壹臉怪物的看著他。
　　那些天驕榜上的修士神情皆是壹抽壹抽的，回想起剛才那壹幕幕，心中是全然沒有任何戰意。
　　尤其是和陳荒的戰鬥，看得諸多天驕心驚膽戰的。
　　年輕壹輩的體修代表，陳荒算是半個天花板了，體修壹對壹還能占據絕對優勢，甚至壹掌碾壓的，幾乎是沒有了。
　　搞了半天，表面上的金丹境，實則是個堪比元嬰期的體修是吧？
　　聽說這家夥修行才幾年功夫，呵……這種天賦，已經有點過於超凡脫俗了。
　　壹想到那位丹王宗老祖的吩咐，無數天驕心中又是沈默，又是無語，隱隱中有明白了什麽。
　　尤其是道玄幾個。
　　幾人下來後。
　　“我怎麽感覺我好像成為他的試刀石，工具人了？”
　　玉天樞皺眉道，“那老祖明知道她這位道侶這麽厲害，還讓我們壹個個去挑戰他……當然，我知道，就算哪位老祖不說，我們肯定也會去挑戰壹個榜壹的金丹境修士。”
　　“可她要是不說，頂多我上了之後，妳們幾個肯定就會上了。”
　　“怎麽能吃這種大虧？”
　　壹旁的陳荒道：
　　“有沒有可能，是我們太廢了？”
　　“……”眾人。
　　“或者，那位老祖也不清楚她這位情緣道侶這麽厲害？”
　　這時，玉天樞看向道玄：
　　“道玄，妳之前分析了那麽多，怎麽不說話了？”
　　“……”道玄。
　　“妳倒是說句話啊？”
　　“登仙境強者的心思，我壹個元嬰修士怎能猜得透？”道玄道，“妳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玉天樞。
　　“墨淵，妳特麽怎麽不上？”玉天樞看著最後壹個人，指責道，“之前說好了，要是我輸了，妳們都得上，那王牧打完陳荒說不定已經沒招了，妳不上去撿漏？”
　　“我肚子痛，不舒服。”墨淵道。
　　“……”眾人。
　　我上個屁，來自界王門的墨淵心想，就陳荒被秒的那姿態，解決自己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別說什麽沒招了！
　　從打打壹個玉天樞時，都認為他沒招了呢？
　　還不如幹脆藏壹手底牌。
　　“那妳打算怎麽做？”玉天樞極其不爽的看著墨淵。
　　壹副妳這狗東西不講義氣的表情。
　　“玉天樞，我要挑戰妳。”墨淵道。
　　“？”玉天樞。
　　“？”其余兩人。
　　好妳個老六，在這等著是吧？
　　幾人臉色齊齊壹變。
　　玉天樞此時的盤鵠機關獸被王牧用十二柄飛劍加乾坤壹劍給拆了，暫時無法恢復，實力手段大打折扣，正是趁虛而入之時。
　　“誒……”道玄搖頭道，“妳們幾個，還有後面的那些家夥，真是不爭氣。我們沒把這王牧拉下榜，真是錯失壹大樁好機緣。”
　　“要是我們能得到榜首，等會今古論道時，肯定能得到那位老祖的指點……”
　　“現在沒機會了。”
　　“不過，以我的推測。”道玄道，“如今王牧大勢已成，名震九洲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劍宗必定也會名聲大振，等會今古論道，他必定會被那位老祖為難，以此削弱他的勢。”
　　“話說回來，能以金丹境的修為，成為登仙境老祖的道侶，被她看重。那能打敗我們，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相比起來，成為後者的道侶，與打敗我們而言，難度要低好幾個層次。”
　　“哪怕只是被當做棋子，也不是誰都有那個資格的……”
　　“誒……”
　　幾人發出壹聲輕嘆，不知是羨慕還是羨慕……
　　……
　　另壹邊。
　　見著王牧回來。
　　程師尊壹臉復雜的看著王牧。
　　身邊的諸多劍宗弟子也是壹臉復雜的看著王牧。
　　“妳這實力……”程師尊長嘆道，“提升的也太快了，能有這位老祖做為登仙境道侶，真的是……”
　　“？”王牧。
　　什麽意思？
　　合著以為我壹身實力，都是依靠她？
　　怎麽可能？
　　王牧否認道：“程師尊，我的實力，和丹王宗的這位登仙境老祖沒有多少關系……”
　　“真的？”程師尊不信。
　　“真的。”王牧點頭。
　　只是和其他的幾位有關系而已。
　　唯壹有關系的，大概是七情劍心。
　　只不過，正因為這七情劍心，自己現在實力有點卡住了。
　　雖然，剛開始得到的時候，用的是挺爽的。
　　可惜，還沒爽多久，就被遊姑娘給破功了。
　　“倒也是……”程師尊道，“妳之前在鵲橋盛會的時候，就有壹位天作之合的道侶，莫非就是這位？”
　　“登仙境，天作之合，難怪如此。”
　　“……”王牧。
　　“王師弟，妳和那位老祖如今關系如何？”有弟子恨不懂事的問道，“她之前可是明確對妳有點不懷好意，妳到底是做了事兒，惹怒了這位？”
　　“對啊對啊，還是說，這位老祖是故意針對我們劍宗，妳可是我們劍宗的弟子。”
　　“登仙境那個級別的強者，心境極高，而且這位老祖可是老壹輩的登仙強者，壹般來說是不可能會輕易動怒生氣的……”
　　……
　　王牧看了看眾人，只得道：
　　“我與她關系壹般，所以大家不用羨慕我。”
　　“……”眾人。
　　“妳們想想，如果妳們有壹位隨時都能要妳們小命的強者。”王牧緩緩道，“並且，還能肆意掌控妳的壹切，控制妳的修仙人生，稍有不如意，便會對妳進行極端的懲罰，令妳生不如死。”
　　“妳們還羨慕有壹位登仙境強者嗎？”
　　“這種被掌控的痛苦，甚至連自己生命都無法得到保證的恐怖，足有讓位任何壹位修士崩潰……”
　　“妳們將會喪失壹切自由。”
　　“妳們想想，妳們能承受嗎？”
　　王牧看著諸位弟子，說道。
　　“王師弟，實不相瞞，我想承受壹下。”有弟子說道。
　　“我也想試試，修仙太累了。”有弟子道。
　　“我要求沒那麽高，登仙太高了，渡劫老祖也行。”
　　“痛苦總是貫穿人生始終，王師弟，我沒關系的。”
　　……
　　王牧：“……”
　　“行了，壹個個的。”程師尊沒好氣道，“壹個個只看到王牧表面風光，卻不知人背後之艱辛，妳們無法理解王牧為這份風光的背後，付出了有多少常人難以承受的經歷。”
　　“真以為，他壹個金丹境修士，力壓諸多元嬰天驕，有這麽容易啊？”
　　“他背後吃過多少苦，妳們知道嗎？”
　　聞言，王牧欲言又止，然後重重點頭，聽著師尊的話，心中不由泛起壹陣陣漣漪。
　　是啊，沒人知道他遊走在這幾個登仙境強者身邊，每時每刻要承受多大的壓力，有時候雖然說著擺爛，但總會感覺自己下壹刻就會寄了。
　　“另外……”程師尊低聲道，“王牧啊，妳是我劍宗的弟子，還是燕長老看好的弟子。那位老祖稱妳為道侶，恐怕就想要將妳納入丹王宗，恐怕是有意針對我劍宗啊。”
　　何止是針對劍宗，王牧心想。
　　讓那些天驕來幹自己，不只是為了針對劍宗，還想壓自己壹頭，並且針對其他幾個。
　　至於為何？
　　很明顯。
　　若是自己輸給了那些天驕。
　　見著墨心藍，她肯定會說：妳看，妳從她們那邊學到的術法神通，真是弱呢，說明什麽？說明她們根本不適合妳，妳以後就不要和她們再見面了。
　　壹句話就能輕易將自己從燕輕嫵，遊姑娘，慕紅鳶那邊學到的東西否定。
　　並且，因為輸了，自己肯定說不出話來的。
　　而如今自己贏了，她肯定在這方面沒話可說了。
　　王牧對墨心藍的想法，能猜透幾分。
　　時隔千年，她或許對別人不會太小心眼，但要是放在曾經的‘東方哥哥’的那些紅顏知己身上，估計滿身都是心眼。
　　甚至，墨心藍還能反手跑到其他幾人那裏說：妳看，東方哥哥學了妳們術法，真是弱呢，連幾個天驕都打不過，妳們啊，以後就別糾纏他了。
　　屆時，其余幾個肯定會將怒氣撒在自己身上，質問：妳為什麽沒好好努力修煉我們教的？是不是心裏沒有我們？
　　很好，到時候又是壹番折磨。
　　王牧想想都覺得恐怖。
　　所以，墨心藍那番話的背後，簡直是無數大坑。
　　這天驕戰的榜壹，自己是壹定要拿到的。
　　絕不能輸。
　　她從仙雲爭渡中，看到了自己的那些術法能力，肯定早就已經記得死死的了。
　　“好在自己實力過硬。”
　　王牧搖搖頭，心中回想起來，不由壹陣無語，看著這些同門弟子嘰嘰喳喳，心想妳們怎會知道這其中隱藏的危險呢？
　　至於第三階段的今古論道。
　　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自己已經得到了榜首的第壹。
　　獎勵什麽的倒是其次。
　　主要是能有進入那大荒上古仙府的資格，而且，作為第壹，他是優先進入的。
　　最重要的是，作為榜首第壹，今古論道，可以選其他宗門的前輩與之進行交流溝通，若是相談甚歡，應該能得到其他宗門的指點，甚至傳壹些宗門的秘法。
　　要知道，歷屆天驕榜壹，未來極有可能成為新晉的登仙境強者。
　　九洲各大宗門，對修仙理解得都十分深刻，都想趁此機會投資壹番，結壹番善緣。
　　所以，絕不會吝惜。
　　接下來的幾日，王牧在壹旁觀戰，看著看著就發現，這些家夥確實還是有不少東西沒全部拿出來的。
　　但，沒拿出來也是對的。
　　若是拿出來了，能不能贏自己還不好說，後面被挑戰了，名次還不保。
　　那就完蛋了。
　　最出名的就是第二戰，那墨淵挑戰玉天樞，強勢拿下第二名的名次。
　　氣得玉天樞在場上破口大罵。
　　王牧壹看便知道，肯定這幾個家夥商量好了，結果被墨淵臨時改了主意，當做老六給偷了。
　　直至數天後，榜單定了下來。
　　除了王牧之外，前十依舊是壹水的元嬰中期的強者，來自九洲各地。
　　並且，那淡臺少羽都差點殺入前十了。
　　若不是王牧出現，那此屆天驕戰大出風頭的，必是淡臺少羽這個金丹後期就能差點殺入前十的黑馬。
　　天驕戰結束之後，最後壹階段，便是今古論道了。
　　每壹次今古論道，都會由參加此界盛會的各大頂尖宗門，推舉出壹位宗門高層人物，用於指點諸多天驕後輩。
　　這也是許多天驕，為數不多，能學習到其他宗門壹些高深秘法的機會。
　　而且是直傳。
　　作為天驕，未來都是各大宗門要籠絡的對象，若能學得自家法門，結下善緣，未來宗門有難，他如何能不幫？
　　基本上，能在天驕榜有頭有臉的出現，就已經獲得了許多宗門勢力壹定程度的友好度。
　　煌天洲的上霄劍宗；乾洲的太玄道宗，焚天觀；靈洲的乘凰族，青丘山；西廬大地的界王門；大荒的荒古門；天海洲的神樂寺，古禪廟；甲洲的天機宗。
　　以及主辦方，丹王宗。
　　還有幾大頂尖宗門，因為有事，沒有派人來參加。
　　比如風月宗，數月前，據說閉宗了，沒有派高層前來，只有許多弟子覺得有趣的跑來觀戰了。
　　還有壹些特殊的勢力，比如碧波海封神山，因為並非宗門制度，往年覺得有趣只會派遣壹些靈獸前來觀戰，這壹屆據說封神山也閉山了，壹只靈獸都沒有派遣過來。
　　作為九洲修仙界的盛會，也不是全都會來。
　　在天驕戰結束後，王牧掃了壹圈，覺得自己應該將重點放在焚天觀那邊。
　　原因很簡單。
　　根據自己體內的情況，小水滴都能凝聚成金丹。
　　那麽，那真陽星焰，應該也能凝聚出金丹，作為第三金丹。
　　只是，自己沒有相對的修煉火焰的法門。
　　而焚天觀，則是主修火系的修仙宗門，之前為了慕紅鳶買那件飛仙俠侶裙時，曾在焚天觀的主場，聖山上走過壹遭。
　　這焚天觀，必定有修煉火焰的高深法門。
　　接下來，自然慢慢凝聚出其他金丹了。
　　以王牧的估計，七情劍心對應的劍道金丹，恐怕是最難凝聚的。
　　“煉體方面……神魔般若體，須得入佛通魔……精修高深的佛法……額……”
　　煉體方面，山海煉體訣已經成了。
　　壹般的煉體法門，已經難以入眼了。
　　作為海魔王為山海煉體訣創造的更勝壹階段的煉體神功，此法肯定很厲害。
　　連遊姑娘都說，此法不下於她的天蛇九變。
　　只是修煉條件十分苛刻罷了。
　　稍有不慎，恐怕就會落得和它壹樣的下場。
　　不過眼下自己體修方面，過於強大了，可以先多凝聚幾枚金丹，也不急。
　　有壹說壹，和陳荒的戰鬥，王牧感覺自己身體的潛力還沒完全爆發出來。
　　幾日後，天驕盛會第三階段，今古論道。
　　今古論道，是天驕盛會的高潮，以現今的天驕，與數百高齡，深厚修為的修士論道。
　　事實上，名義上的指點，卻也會出現許多非凡的景象。
　　比如，上壹屆的榜首顧玉卿，與大藏佛門的伏魔大佛論道，單以情道二字，論述三天三夜，最後顧玉卿身披霞光，以壹句：有情是空，無情是空，以無情化有情，何不可成佛噎？贏得天降佛光，驚動了當時的整個天驕盛會。
　　當然了，這種情況極少發生，大部分都是前輩指點後輩，傳授壹些秘法。
　　只有極少部分的天驕，會在論道時頓悟，引起諸天異象，從而或是修為大增，或是道心如神，或是元神化相，生出種種神通等等。
　　不管怎樣，今古論道，本質上是壹次對天驕道心的檢悟，由前輩傳授引導，是壹次平等的對話。
　　甚至，許多前輩在與後輩論道的過程，也會有極小概率，產生明悟，從而壹步破境。
　　當然了，這種情況，是最罕見的。
　　而這次今古論道，最出名的，那自然丹王宗那位老祖登場了。
　　歷屆天驕盛會，是不太可能有登仙境這個級別的老祖出現的。
　　就算有，也是壹些新晉的登仙境強者，為了刷壹波名望，出現亮壹亮身份，指點指點壹些後輩。
　　只有在更高壹級的升仙大會，才有登仙境強者的出現。
　　所以，天驕盛會，正常來說，只會出現渡劫老祖，已經就是最高了。
　　這壹屆，不僅出現了登仙強者，還是壹位老牌登仙。
　　對於這個級別的人物來說，名望早已是頂峰了，在九洲修仙界，根本不需要去刷什麽名望。
　　其實早在那位老祖現身之時，很多宗門高層就有些疑惑。
　　不過麽，隨後得知竟是她有道侶出場，不少高層也算是明白了，為何這位老祖會罕見至極的現身了。
　　大家都懂。
　　仙雲峰，今古論道。
　　虛空中，足足有八位強者，立於虛空，面容含笑看著下方諸多天驕。
　　中央，有壹方丹爐顯現。
　　那位老祖沒直接現身，但這丹爐，就足以代表他本人。
　　“諸位……”
　　辜婆婆含笑道，“天驕榜已經定下，此番今古論道中，按照以往，由九位頂尖修士會為妳們這些後輩天驕指點迷津。他們分別是：劍宗弈天劍程天墉，太玄道宗明滄仙子，焚天觀炎君無缺，乘凰族靈凰飛羽，界王門的沈長老，荒古門的行者古震，天海古禪廟的普覺上人，天機宗的神機大師……以及我丹王宗的丹聖老祖。”
　　都是九洲修仙界大名鼎鼎的老壹輩強者。
　　修為都在化神以上，還有渡劫的。
　　不能說全是正道。
　　像是界王門，天機宗，都屬於中立陣營。
　　當然，魔道宗門肯定沒有。
　　不過魔道宗門，也有專屬魔道宗門的盛會……肯定不會摻和此事。
　　往年也少有魔道弟子參加這種天驕盛會的，就算來了，大概率也會被轟走，運氣不好直接給抓住。
　　參加這種盛會，若是放在遊戲中，屬於是需要壹定的道德值。
　　而壹些邪道盛會，則對道德值有負面要求。
　　“今古論道，不論名次。”
　　辜婆婆道，“只在乎個人選擇，但同時大家也要知道，不是每壹位前輩對妳們都感興趣，所以麽，論道是雙向的，得妳們互有興趣，才能相互論道。”
　　“無需強求。”
　　“另外，論道在乎意感，這些前輩心力有限，若是選擇太多，自然是不好的。”
　　簡而言之，人家耐心有限，和指點了兩三位後，就沒多大興趣了，妳們就別再選了。
　　就算選了，人家肯定會拒絕。
　　眾人紛紛點頭。
　　“當然了，作為榜首，是有優先選擇權的。”辜婆婆道，“並且，妳有多次選擇機會。”
　　雖不看名次，但榜首優先選擇，肯定是可以自由選擇的。
　　“王牧，妳要選哪位？”
　　辜婆婆頓了頓道，“妳可要考慮慎重了。”
　　王牧沈吟幾秒，飛向了焚天觀的那位面容清絕的炎君無缺壹旁。
　　眾人壹看，好家夥，都犯錯了，還不趕緊選擇自家道侶，去認錯？
　　選擇其他前輩，這是幾個意思？
　　炎君無缺，炎君是別稱，無缺是姓名，炎無缺才是全名。
　　那位炎無心是他孫子。
　　焚天觀的副觀主，焚天觀兩大渡劫強者之壹，乾洲赫赫有名的強者。
　　見著王牧選擇自己，已經有兩百歲高齡的他，略有幾分愕然。
　　“王小友……妳選我？”炎無缺眼皮狂跳，朝著壹旁給了幾個眼神。
　　“晚輩對火系修行之道略有幾分好奇……”王牧道，“想要以此尋求壹番指點。”
　　“那……”炎無缺低聲道，“那妳不應該直接選丹王宗的老祖？要論玩火……這位可比我們焚天觀厲害多了？”
　　“此話何意？”王牧疑惑道。
　　墨心藍壹個煉丹的，還能比妳們更專業麽？
　　“那是當然了……”炎無缺心想，妳這道侶不稱職啊，對那位老祖都不了解？
　　“丹王宗老祖掌八方神焰，那鑒神心焰，可鑒天下萬物，可煉諸天神丹，要論火修……額，當年我焚天觀的老祖都受過她老人家的指點，服用過她老人家煉制的特殊焰丹。”
　　“要論火系修行之道……”
　　炎無缺傳音道，“沒有人比她老人家更懂了。”
　　王牧沈默了。
　　倒是忘了這茬，好像也是。
　　煉丹的，本就是玩火的高手。
　　“她境界太高，指點不了我。”想了想，王牧道，“前輩您應該比較合適。”
　　“……”炎無缺。
　　壹時間，他有點分不清，王牧只是在誇還是在貶低。
　　“那也不行。”
　　炎無缺搖頭道，“我不能指點妳。”
　　“……”王牧。
　　“這是為何？”王牧道。
　　他實在不想去面對墨心藍。
　　“沒有原因。”炎無缺使了使眼色。
　　“……”懂了。
　　這是被威脅了是吧？
　　王牧微微皺眉，走了下來，然後看向其余幾位前輩。
　　好壹個墨心藍，這是仗著實力強，暗中威脅了其余幾人啊？
　　自己不想選她都不行？
　　隨後，王牧試了試找其他人，果然……全都不行。
　　都有拒絕了。
　　若是放在往屆，這必定是足以令人嘩然的大事。
　　天驕榜壹，被諸多前輩拒絕指點。
　　顯然就是極其離譜的事情。
　　畢竟，誰都求之不得呢。
　　只是，放在此屆，眾人反而壹臉我很懂，我很理解的樣子。
　　“有自家壹位登仙境道侶，還去找其他人指點？男人這麽硬氣做什麽呢？好好低頭認錯不什麽都有了嗎？”
　　眾人看著，覺得有些無法理解。
　　“王牧啊……”
　　最後，王牧來到了自家程師尊面前，“與人鬥其樂無窮，與天鬥其樂無窮，對於我們弈劍峰壹道，便是壹個與天地人博弈的大道。”
　　“但很多時候了，人力有窮盡之時。”
　　程師尊頗有幾分深意，“他們不是不與妳論道，也不是因為妳所想的那樣，被威脅了，而是認為他們認為自己無法指點妳。”
　　“就如同現在的我壹樣，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指點妳？”
　　“妳可明白？”
　　“妳要知道，妳是以金丹境奪得天驕戰的榜首第壹，妳的情況，他們從未遇到過。比如妳的劍心，我都不清楚，如何能指點？”
　　程師尊道，“他們怕的，也是因為胡亂指點，讓妳踏上歧途，讓那位老祖嫉恨上了。畢竟無論怎麽說，妳都是她指名道姓的道侶。”
　　“換句話說，能指點現在的妳修行情況的，只有對妳最了解的強者。”
　　“妳懂嗎？”
　　王牧看了他壹眼，心道。
　　不過這時，也確實沒有別的選擇了。
　　王牧沈吟幾秒，最終還是來到了那四象丹爐的面前。
　　不知為何，丹爐裏面的鑒神心焰忽然竄了出來，似燃燒的更旺了，顯得有幾分得意。
　　“若要得到老祖的指點……”
　　辜婆婆壹臉古怪，“老祖說了，只要有魄力跳入四象丹爐，經受鑒神心焰，那麽老祖就會破例指點壹番，答應妳壹個要求，無論妳是天驕榜第幾。”
　　眾人聞言，瞬間心中壹驚。
　　鑒神心焰，是天地壹等壹的奇焰。
　　擁有這鑒別世間萬物的偉力。
　　能映照所有生靈的道心，敢進入四象丹爐，經受鑒神心焰炙烤，還能活著出來的，世間除了這位老祖自己，恐怕還沒有第二人。
　　隕於鑒神心焰中的強者，這些年來，數之不盡。
　　當然，鑒神心焰的威力麽，本質上還是這位老祖控制的。
　　說白了，人家想讓妳生，妳就生，想讓妳死，妳就得死。
　　作為看客，沒人知道這個金丹境的修士，是如何得罪了自家這位登仙境的道侶？
　　但眼下，都明白，妳小子想要得到人家的原諒，恐怕沒這麽簡單。
　　王牧也知道這墨心藍是什麽意思。
　　他沈吟幾秒，跳入了丹爐中。
　　剎那間，丹爐壹陣波動，瞬息消失在半空中，只有壹縷心焰流於虛空中，跳動著生命的火苗……
　　丹爐內部。
　　火焰消失，壹道人影顯現而出。
　　木藍心。
　　與當年的墨心藍壹模壹樣。
　　“東方哥哥選擇我，還肯跳入丹爐中，看來是真心想要求得我的原諒的。”木藍心壹如當年溫婉俏皮般，“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東方哥哥心中是有我的。”
　　“……”王牧。
　　妳自己幹了什麽妳自己不知道是吧？
　　算了，壹想到墨心藍本就是如此腹黑，也沒什麽好說的。
　　“說吧，妳想要怎麽折磨我？”王牧淡然道。
　　“折磨？”木藍心壹怔，頓時怒氣沖沖道，“難道她們都在折磨東方哥哥？太可惡了！東方哥哥，妳現在知道，對妳好的，只有我壹個了吧？”
　　“……”王牧。
　　他張了張嘴，壹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說到這，木藍心泫然欲泣，“看來，東方哥哥妳修煉的那些大陰陽合道圖，玄元禦海大法，應該都是被她們折磨修煉的吧？難怪妳能修煉的這麽高深，肯定是經受了壹番折磨吧？”
　　“……”王牧。
　　“妳到底想怎樣？”王牧問道。
　　“既然，她們都如此折磨妳……”木藍心走了過來，道，“東方哥哥，不如把她們都忘了？只與我在壹起？我肯定不會和她們壹樣折磨於妳的！”
　　“妳知道的，妳我都修煉了七情神功，我怎麽會折磨妳呢？”
　　好家夥，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還有……”木藍心頓了頓道，“我知道，妳來這裏的目的……要是與我在壹起，我會幫妳的。”
　　王牧沈默了。
　　“我若是說不，會怎樣？”
　　木藍心嫣然壹笑道：
　　“我怎麽會強迫東方哥哥呢？妳若是真不想與我在壹起，那我便放妳離開好了。”
　　“……”王牧。
　　有這麽好？
　　“當然了，既然離開了我這裏，那個地方，東方哥哥還是不要去了，太危險了，不適合妳去。”
　　“那位上古洞府的神女，天驕那麽多，屆時，肯定有其他天驕能喚醒她，與她結為道侶的。”
　　“……”
　　威脅，這絕對是威脅。
　　那上古洞府被墨心藍下了禁制，只有她能控制出入。
　　“妳這麽做有意思麽？”王牧道，“仗著自己實力，不讓我選擇其他人就算了，還這麽威脅我？誰教妳這麽做的？”
　　他眼眸深沈。
　　“妳呀。”木藍心道。
　　“我？”
　　“只要有實力，壹切都是紙老虎。”木藍心柔柔壹笑，“這可不是妳說的麽？”
　　“……”王牧。
　　特麽的。
　　壹時間，他竟是有點無法反駁了。
　　確實，木藍心做的也沒問題，我有實力，我怎麽做都是對的。
　　壹如同自己在仙雲爭渡中的壹樣。
　　“東方哥哥，心藍只是想要與心中的人在壹起，妳說這有錯麽？”木藍心問道。
　　“沒錯。”王牧沈默片刻。
　　“那妳……”
　　“那妳當初承諾過的話，說要與我在藥王谷當壹對俠醫行侶，還算數麽？”木藍心道。
　　“……”王牧。
　　“妳沒說話，自然就是默認了。”木藍心道，“妳看，我沒錯，東方哥哥妳也說話算數，那我們都沒錯？有什麽問題麽？”
　　好像是沒什麽問題。
　　“在仙雲爭渡中……”木藍心道，“妳還說了，弱水三千，只取壹瓢，妳認為那些都是針對妳的考驗，難不成妳說這些，都是假的？”
　　“行，我問妳壹個問題。”王牧道，“妳要是回答我了，我就答應妳。”
　　“妳說！”木藍心臉色壹喜。
　　“妳打得過，她們幾個麽？”王牧道，“我若是只與妳在壹起，她們妳們想著怎麽對付？”
　　話音壹出。
　　木藍心壹怔，好像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妳要是能對付她們。”王牧壹副我擺爛的樣子，“我可以只與妳在壹起。”
　　“……”木藍心。
　　這打得過麽？
　　顯然，壹個可能還能平手，兩個就不行了，三個壹起上，再加壹個墨心藍都頂不住。
　　“我……”木藍心張了張嘴，壹時間有些開不了口了。
　　“我不是不想與妳在壹起……”王牧道，“只是這幾人都太厲害了，我如果只和妳在壹起，等於是在害了妳，那燕劍仙的實力妳不是不知道，那慕紅鳶是什麽性格妳也懂，南容碧遊更是聰慧過人，妳哪怕想要把我藏起來，都難逃過她的智慧。”
　　“其他的我還沒遇到過，已經五六年了，當年，我實力比她們強，她們還能聽我的……現在，妳想想看，我這身實力，對她們毫無約束……”
　　王牧看著木藍心，眼神流露出壹絲痛苦，“我不能，我如果和妳在壹起了，她們必定會殺上門來，妳能全對付得了麽？”
　　“我能保護妳嗎？”
　　“我不能！”
　　“所以，我不能與妳在壹起，那是在害了妳。”
　　“……”木藍心。
　　她深吸口氣，壹時間怔住了。
　　她有點沒法反駁了。
　　對付墨心藍，顯然不能和之前幾個壹樣了。
　　沈默。
　　“那妳為何當有了我，還要去招惹她們？”木藍心咬牙道。
　　王牧心想，要論攻略順序，妳貌似得排很後面了。
　　按照當時最後攻略成功的順序，墨心藍因為神仙愁的原因，算是倒數第二個攻略完成的。
　　所以……
　　在攻略她之前，就已經和其他好幾個都已經完成攻略進度了。
　　最快的，自然是中期的燕輕嫵了。
　　“因為那時……”王牧道，“我敵人太多了，那個縹緲絮，光靠我壹個人的力量根本打不過。我只能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只是那時，我還能保護尚且弱小的妳。”
　　“現在卻不行了。”
　　說完，王牧閉目壹嘆，壹副真情流露的模樣。
　　“那妳七情島，為何要全斬了情感？”木藍心又問道。
　　“依舊是為了保護妳。”王牧道，“我當時被妳困住，我無論在裏面斬了誰，後者必然會嫉恨於妳，而不會先嫉恨我，會與妳不死不休！”
　　“若是將除了妳之外的全斬了，那更會害了妳。”
　　“而我若是直接全斬了，她們必然第壹時間會先將目標對準我，而不會去嫉恨妳，因為連妳都情感都斬了，她們自然也沒話可說。”
　　“……”
　　事實也確實如此。
　　“所以，妳明白麽？”
　　木藍心眼眶壹紅，看著王牧，“東方哥哥，原來是這樣的麽……”
　　“那不然呢？”王牧道。
　　“所以，妳這些日子，肯定是受盡了她們的折磨吧？”木藍心低聲輕泣道，“能從她們手中走出來，肯定是極其不易的吧？”
　　說實話，王牧不太清楚墨心藍這是真泣還是假泣。
　　但看樣子，好像自己這番嘴炮還是有效果的。
　　能穩住就行了。
　　“沒事……”王牧露出壹抹淡然，“如今，我不是來了麽？”
　　“東方哥哥，我錯怪妳了。”木藍心捂住臉頰，聲音中帶著幾分愧疚。
　　“沒事，我會盡力不讓她們對付妳的……”王牧道，“為了以後，現如今我不能與妳在壹起，希望妳能理解……”
　　“不行，我怎能讓東方哥哥妳壹人經受折磨？”木藍心話音壹轉，“東方哥哥，我這有鑒神心焰，能鑒別諸天萬物，我傳此焰傳授給予，妳與我靈焰相連，心心合壹。”
　　“這樣，妳經受的任何折磨，我也能感同生受，與妳壹同感受了！”
　　說完，她指尖升起壹縷火焰。
　　王牧心中壹變，拒絕道：“不行，這是妳的力量，我怎麽要？”
　　“沒關系的……”木藍心道，“妳與我心心合壹後，我還能感受妳之前承受的她們的折磨……我要狠狠的記下來，等我以後飛升了，幫東方哥哥妳教訓她們！”
　　“來吧，東方哥哥！”
　　聽到這話，王牧心中壹懵，要是讓墨心藍知道自己和遊姑娘以及慕紅鳶的那些經歷……
　　“別別別……”
　　話音未落，那壹縷靈焰便已經入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