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水潭練劍，燕巢牧上

　　迷迷糊糊中，王牧感受到嘴上閃過壹抹冰涼。
　　“我這是下地獄了？”
　　“地獄還能凍嘴是吧？”
　　他心想。
　　作為金丹強者，理論上，肉身毀滅，亦可滴血重生，奪舍他人。
　　只是麽，王牧知曉，那斬霄劍威力過強，別說金丹境強者，即便是修煉出了元神的元嬰強者也做不到。
　　正常來說，肯定是死了。
　　但……王牧覺得自己可能也不會死。
　　死的是東方牧。
　　斬的也是東方牧。
　　做出這個行為，並不是毫無意義的自殺。
　　作為壹位達成了情聖結局，通關了無數次遊戲的男人，王牧是有計劃的。
　　原因麽……很簡單。
　　就是因為情比金堅圖，當初天道築基後出現的神通。
　　也是遊戲中主角的圖鑒收集功能。
　　迄今為止，情比金堅圖還沒有完全點亮過。
　　七個女主，如今還有兩個都是模糊的。
　　四個呈現出不同程度的亮度的虛影，意味著壹定的進展程度。
　　遊姑娘是第壹個亮起的，閃閃發亮，但可惜，沒有完全顯性，意味著……沒有達到真正的極點，若是換做遊戲中，叫做完美攻略。
　　但亮起了，就意味著距離成功不遠了。
　　以王牧的估計，若是放在此世界中，可能是需要讓她們都飛升渡劫後，才有可能完全點亮？
　　因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來，好像就是成為她們飛升的工具人的。
　　那麽，情比金堅圖，是這個作用，王牧就順理成章思考到了。
　　同理，放在燕輕嫵這裏，也是壹樣的。
　　遊姑娘是第壹個亮起，那是因為神通出現後，第壹個解決的，就是遊姑娘。
　　可實際上，在七情劍心重塑後，燕女俠也亮起了。
　　王牧猜測，雖然神通是後續出現的。
　　但本身於燕女俠是第壹個在這世界相遇的，加上之前練劍，送丹，修劍，等壹系列事件。
　　以及如今的安樂村遊歷，丹王宗煉劍，尤其是煉完情意雙劍後，情比金堅圖已經十分閃亮了，就差壹步了。
　　至此。
　　王牧去往劍宗聖地，又看到了燕輕嫵的千年經歷，於是便琢磨著自己是時候成為她飛升的工具人了。
　　完成自己的使命！
　　同時，作為保障，王牧也希望情比金堅圖，能不讓自己失望。
　　因為，在遊戲中，燕女俠的情比金堅圖有著很強的羈絆，只要點亮了，不僅劍法威力會增幅百分百，與燕輕嫵壹同戰鬥時，自身能免死壹次，她自己自帶堅毅效果，遊戲中的堅毅效果就是鎖血，直至戰鬥結束。
　　當然了如今的燕女俠而言，什麽效果都無所謂。
　　關鍵是自己。
　　免死壹次，這種僅有的能力，放在遊戲中其實不算多牛皮。
　　但若是在現實中，那可就強了。
　　王牧想著，若是自己自殺後，正好能讓燕女俠沒了心魔，元神圓滿，可以飛升離去。
　　而屆時，也能點亮情比金堅圖，同時免死重生，那麽豈不完美麽？
　　如果真死了……
　　那也沒辦法……
　　反正只是遊戲中的能力，王牧不確定會不會在如今的世界還有效？
　　所以，當閉上眼睛的那壹刻，生命氣息流失至盡，王牧都在感知著識海中的情比金堅圖。
　　可能是斬霄劍太強了，死得太快了，完全沒感知到情比金堅圖中的燕女俠顯形，意識就已經模糊了。
　　不知過了多久。
　　忽的。
　　好似萬流歸海，意識回聚於魂。
　　王牧猛然間睜開眼睛，回顧四周。
　　鳥語花香，雞鳴犬吠，木屋環周遭，吵雜的聲音響徹於耳。
　　“安樂村？”
　　王牧壹楞，“該不會重新再來了吧？”
　　感知了壹下，嗯……神識都沒有，什麽都感知不出來。
　　好像……真回來了？
　　王牧不太確定，看了看安樂村四周，發現似乎並不是洪嬸，鐵虎，鐵牛他們。
　　而是另壹群人。
　　“額……等等，遊戲中的安樂村？”
　　“難不成是……”
　　王牧心中壹定，忽的，就在此時，耳邊傳來壹道清脆和舒朗的聲音：
　　“朋友，請問妳們安樂村外的當陽岡怎麽走？”
　　這聲音讓王牧感覺有些熟悉，轉過身，立刻楞住了。
　　“燕女俠？”
　　王牧驚訝道。
　　“咦，妳認識我？”
　　聲音的主人驚訝道。
　　王牧閉嘴。
　　好家夥，人死沒死是不知道，感情又是在幻境中？
　　怎麽回事兒？
　　情比金堅好像沒觸發效果？
　　我到底是死了沒有呢？
　　燕女俠應該是飛升了吧？總不可能還和她們壹樣，來這壹出？
　　不應該啊，王牧心道，本以為和燕女俠應該不會還來整個什麽幻境回憶之類的……
　　畢竟，那好幾次，說白了，都是遊姑娘她們幾個，想要考驗自己是不是真的東方牧，並且想要知道東方牧消失後到底去幹什麽了，才弄出的。
　　本以為在燕女俠這裏，看樣子是不會觸發了，能逃過壹劫。
　　特麽的，沒想到還是逃不掉是吧？
　　只是……和前幾次好像不太壹樣的是，前幾次，自己都是在關頭才出現記憶的。
　　……
　　現在，自己好像就有記憶了，能直接反應過來。
　　那既然現在就有記憶了，那不如……
　　“妳要去當陽岡？”
　　王牧隨手從路邊叼起壹根野草，笑道，“女俠是要去行俠仗義，除掉那邊的殺人黑熊麽？”
　　“是的。”身著壹些白衣，手持寶劍，帶著鬥笠的燕女俠脆生生道。
　　“我知道，但不想帶妳去，我才不想死。”王牧擺手道。
　　我不按劇情走。
　　誒，看妳能拿我怎樣？
　　這劇情應該就是第壹次與燕女俠見面，觸發去安樂村的後山當陽岡。
　　因為時常發生野獸襲擊村民的事件，燕女俠來到安樂村後，想要行俠仗義，打聽前往當陽岡的路，與主角相問，於是壹同前往。
　　遭遇黑熊後，就會觸發第壹個和女主的選項，幫還是不幫。
　　王牧很熟悉。
　　幹脆直接拒絕。
　　“……”
　　鏘……
　　長劍出鞘，比這王牧的脖頸，“妳必須帶我去。”
　　“？”王牧。
　　王牧壹楞，劇情是這樣的嗎？
　　遊戲中的燕女俠，沒這麽強硬吧？
　　按理說我不帶妳去，就不用觸發後續劇情了才對……怎麽還來強的？
　　沈默壹陣。
　　王牧看著脖頸的三尺青鋒，有點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幻境？
　　假的吧？
　　和其他女主都不壹樣噶……
　　王牧沈默了，只能帶著後者，走上當陽岡，隨後遭遇那熟悉的黑熊。
　　唰唰唰！
　　只見這位燕女俠出手，幾劍便將黑熊打到，隨後朝著王牧道：
　　“多謝相助。”
　　“？”王牧。
　　不對勁，遊戲不是這樣的……
　　這時候不應該燕女俠打不過，自己出手相助麽？
　　怎麽妳自己就給解決了？
　　“我好像沒相助妳……”王牧沈默道。
　　“妳，幫我指路了。”燕女俠走過去，“剛才打鬥時，這黑熊似能通人言，恐怕此時另有隱情，少俠，我乃雲霞劍派的弟子，妳幫了我，以後定會相助。”
　　“……”王牧。
　　“帶我去妳住的地方歇息壹下。”燕女俠道。
　　“妳不是沒受傷麽？”王牧道。
　　“我累了。”
　　“……”王牧。
　　劇本不壹樣了，但好像路線是壹樣的。
　　王牧帶著燕女俠回到了小木屋。
　　“少俠還未婚配？”燕女俠忽然問道。
　　“未曾。”
　　“哦。”
　　兩人歇息壹晚。
　　翌日，燕女俠離開了安樂村。
　　時光荏苒，王牧依舊留在了安樂村，沒有如遊戲中那樣出村，加入閑雲谷，後續諸多事情，也幹脆直接放棄。
　　他倒要想看看，這幻境是幾個意思？
　　之前幾次，自己在最後關頭才有了記憶，明白是幻境。
　　現在壹來就有記憶，那還是不要走點尋常路了。
　　不說，在安樂村養成還是很有意思的。
　　每日釣魚砍伐，強身健體，日復壹日。
　　第二年。
　　燕女俠來了。
　　“少俠為何不出去？”燕女俠問道。
　　“安樂村樂逍遙，為何要出去？”王牧道。
　　正常遇到燕輕嫵後第二年，已經要出谷了，加入其他門派了。
　　燕女俠哦了壹聲，又離開了。
　　直至五年後，王牧算這時間，快要進入遊戲的中期了。
　　“說起來，如果壹直在安樂村養成的話……好像也有這個結局……”
　　“避世閑俠。”
　　就是這個結局。
　　簡而言之，壹直在安樂村茍到天荒地來，任由外界諸般風雲四起，皆不染自身。
　　當然，在遊戲中其實很枯燥乏味，這種遊戲玩著也沒啥意思。
　　可若是在現實中，王牧感覺還挺有意思的。
　　因為這種養成，也能感受到自己日益在變強，只是非常緩慢。
　　放松心態。
　　這五年，沒有壹年燕女俠都要來幾次，問王牧為什麽不出村。
　　後來幹脆不問了，跟著王牧壹起釣魚挖礦砍伐……
　　“少俠，想不想學劍？”某壹日，燕女俠問道。
　　“不想。”王牧道。
　　“……”燕女俠。
　　沈默壹陣後。
　　“五年了，我看妳隔壁那壹屋，他們孩子都能提壺去村中油鋪了。”燕女俠道，“妳是打算在安樂村日益到老麽？”
　　“未嘗不可。”王牧道，“況且，在村中逍遙，我雖無內力，但妳未必能打過我。”
　　“那不妨試壹試。”燕女俠瞇著眼。
　　隨後，王牧與之戰鬥，憑借著恐怖的六維屬性，王牧輕松拿捏燕女俠的高深劍法。
　　事後。
　　燕女俠氣喘籲籲，神情異樣地看著王牧：
　　“少俠好功夫，妳雖身無內力，但身手過於敏捷，真是厲害呢，若是能學武，應該能更上壹層樓。”
　　“不需要。”王牧擺手道，“外面的世界太復雜，不適合我。”
　　“……”
　　燕女俠離開了。
　　王牧繼續在安樂村中養成，直至某日，在礦洞中，挖到壹塊神秘的寒鐵。
　　“額……千年寒鐵，遊戲中青霜劍的材料之壹……”
　　“不是，新手村我記得是挖不出來的吧？”
　　王牧看著這塊千年寒鐵，有些無語了，“青霜劍的材料，我記得是在其他地區挖到的……當時我還做了攻略的……不可能在新手村挖到，又變了是吧？”
　　這種級別的寒鐵，打造成劍器最為適合。
　　也是最適合燕女俠。
　　遊戲中，這種神礦出現，本就是為了打造青霜劍的。
　　需要在另壹個地區蹲很久才行。
　　想了想，王牧給自己打造成壹副拳套。
　　恰好，幾日後，燕女俠來了。
　　“少俠，聽說妳們村出了壹塊千年寒鐵，能否為我打造壹把劍器？”燕女俠問道。
　　“已經打造成拳套了。”王牧揮了揮手。
　　我就是不按原劇情走。
　　“……”
　　燕女俠沈默許久了，不說話了。
　　忽的，她聲幽幽道：“哦。”
　　王牧看著她，心道，也不知道妳是不是燕長老。
　　她都已經飛升了吧？
　　燕女俠這次沒離開了，幹脆也直接在安樂村搭了壹件小木屋，再也沒有返回劍派了。
　　而是天天在村中練劍，或是跟著王牧壹同釣魚挖礦打獵……
　　“女俠不回門派了？”王牧有些意外。
　　“門派沒了。”燕女俠道，“天下之大，無處可去，倒是如少俠壹般，在這村中樂逍遙也是壹個不錯的選擇。”
　　“……”王牧。
　　劇情走向完全變了。
　　某壹天。
　　燕女俠於河邊練劍。
　　“沒有了情意九劍，她又能走出什麽劍道呢？”
　　王牧忽然想到。
　　若是壹切沒有像是遊戲中那般行走，這位劍道天賦絕世的燕女俠，又能領悟出什麽劍道？
　　她每日練劍，王牧便在壹旁觀看。
　　於河邊，於山間，於竹林，於亂世嶙峋的山崖之上，於雲霧縹緲的世間。
　　“少俠看了這麽久，看來是想學劍了？”燕女俠壹劍分水，將河水蕩漾而起，化作點點劍光，宛若遊龍般蕩在劍身，看上去不僅賞心悅目，還能感知到壹股股極強的劍意。
　　“沒有，就是覺得妳舞得挺好的。”王牧道，“我不懂劍。”
　　“妳真不懂？”
　　王牧想了想，懂還是懂的。
　　但未曾有自己的道。
　　劍道，需要自己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七情劍心其實就意味著他的劍道。
　　而七情劍心，本身是壹種情感劍心……
　　“不懂。”
　　“哦……”
　　“那少俠就看著我舞吧，或許某壹天，妳也能學會。”燕女俠輕描淡寫。
　　日子壹天天過去。
　　王牧不知這幻境在失去了劇情走向後，還能維持多久。
　　又到到了某天。
　　隨著壹道獨特的劍光從村中亮起，橫懸天際，王牧走出壹看。
　　“燕女俠又是悟出了哪般劍道？”王牧問道。
　　燕女俠閉眸，低聲道：
　　“此乃，天地混元，萬物相生，周而復始，問得本心……此劍道，名曰：混元素心劍。”
　　“……”王牧。
　　感覺不太對勁。
　　“這劍法……”王牧疑惑。
　　聽著怎麽有點不對勁？
　　“有何厲害之處？”
　　“劍道無形，壹劍入混元，能解開諸般劍道，壹旦使出，其威力便是無止無盡，可使自身恢復如初，回歸本元，無上無量，萬般劍道上，唯有此劍高。”燕女俠道。
　　“如此厲害？”王牧驚訝道。
　　“只是，要劍入混元，就須得感悟周身陰陽……”燕女俠道，“而陰陽之道，在乎……男女之間，須得動曉情感，陰陽交征，以達極上……之境。”
　　“什麽是極上之境……”
　　燕女俠抿嘴不語。
　　“……”
　　王牧心道，這聽著怎麽有點雙修劍法的意思？
　　合著沒了情意九劍，這幻境中，她還能整個類似的是吧？
　　“少俠想要學習此劍法麽？”燕女俠問道。
　　“不太想。”王牧連連搖頭。
　　時過境遷，數年後，天下大亂，整個武林籠罩著大魔頭縹緲絮的魔爪之下，直到染指到了安樂村這世外桃源。
　　“縹緲絮又來？”
　　王牧心道，幻境中竟是還逃不了是吧？
　　話說回來，自己在安樂村養成這多年，很多神功都沒學，肯定是幹不過縹緲絮的。
　　但也有解法。
　　“大魔頭縹緲絮實力強大……”
　　“少俠若是學了混元素心劍，或許能打敗她……”
　　燕女俠給出了答案。
　　“若是沒打過呢？”
　　“沒打過，我們生活的世外桃源就將止步於此……”燕女俠平靜道，“壹切都將不復存在。”
　　遊戲中根本沒有什麽混元素心劍。
　　王牧聽都沒聽說過。
　　這個聽起來，像是情意九劍的進階劍法。
　　和大陰陽合道圖，有異曲同工之妙。
　　王牧有點懷疑，這是燕長老多年與慕紅鳶相鬥，創出來的劍法。
　　由情感變化，引起的天地變化，入道，形成法則。
　　還真可能是壹種能登仙飛升的大道。
　　只是……有點不正經。
　　鏘……
　　壹把劍，扔在了王牧面前。
　　“少俠若是想學劍，便撿起來找我即可。”燕女俠說完就走了。
　　王牧想了想，撿起這把劍。
　　反正是幻境中，壹切都假的，這有什麽好怕的？
　　王牧壹點都不虛。
　　劍撿起來了，然後呢？
　　王牧走至燕輕嫵的木屋外。
　　“少俠可有婚配？”屋內，傳來壹道聲音。
　　“沒有。”
　　“哦。”
　　“……”
　　大門打開，燕女俠手持清風長劍走了出來，道：
　　“跟我來，我教妳混元素心劍。”
　　兩人走至壹方水潭，王牧在後面看著要燕女俠。
　　她身姿高挑，走動見，腰胯擺動幅度很小，卻依舊能將那略顯寬松的束腰長裙繃緊，從而體現出異常驚人的身體曲線。
　　練劍的，身姿果然美妙。
　　不知道和現實的燕長老相比……
　　燕女俠帶著王牧走至壹方山林間，外有水潭，內有花簇，繁葉如雨，倒是壹處幽靜的練劍之地。
　　王牧心道，壹切都幻境，不是真的。
　　就是看著，有點真實。
　　“出劍。”
　　燕女俠道。
　　王牧握住那柄劍，感受著劍中蘊含的力量，輕輕與燕女俠的劍與之相觸，與在幽靜之地舞動而起。
　　稍微練了壹陣，王牧發現這劍法果然是脫胎於情意九劍。
　　舞動間，兩柄劍各有壹股力量相互纏繞。
　　自身握住的這柄劍中，迸發著壹股澎湃的劍意，使得自身渾身發熱，全身酥麻無比，尤其是心臟部位，似有無數螞蟻在爬動壹般。
　　遊走全身，最終匯於臍下三寸。
　　修煉過大陰陽合道圖的王牧知曉，這是由劍意引動的至陽之氣。
　　藏納於劍中。
　　“果然，燕女俠與慕紅鳶爭鋒多年，對她這位老對手的路子，也吸納了幾分。”
　　“只是……若是幻境中，這是真的燕長老弄出來的劍法？”
　　“還只是幻境推演而出的……假的？”
　　王牧有些迷茫了。
　　不太清楚。
　　根據之前幻境的經驗，幻境中的經歷都是根據自己記憶中遊戲中的過程而來。
　　可現在，完全不壹樣了。
　　“而且，燕長老飛升了……怎麽可能又弄出什麽幻境？”
　　王牧不太能理解，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也可能是情比堅圖沒發揮出效果，自己已經寄了，這壹切都是假象。
　　“管他的……”
　　“就算是假的，還不能享受壹下嗎？”
　　王牧心道。
　　反正都已經亂，不如就更亂壹點咯。
　　王牧看著舞劍的後者，依舊是白衣出塵，依舊是氣質清冷，沒了鬥笠，只是那張臉頰上，卻帶著幾分紅潤。
　　想來，也是練這劍的緣故。
　　王牧感知了壹下。
　　【修煉：混元素心劍（＋）】
　　“系統居然還在……”
　　“看來，我真沒死……真是在幻境中……”
　　“嗯，那就好好享受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話說自己就算沒事，撿了壹條小命，應該也比不上之前了……”
　　王牧直接用行動點修煉此劍。
　　剎那間，王牧手中長劍仿佛活了壹般，沈浸在修煉劍法中，熟練度瞬間暴漲。
　　“這是什麽情況？”王牧趕忙問道。
　　他看了壹眼後者，只能看到此刻的燕女俠雖神情鎮定，但依舊能從那雙眸中，看出幾分別樣的意味。
　　“此劍想要修煉而成……需要……自己悟……”燕女俠低聲道。
　　王牧不語。
　　看著後者，他悟了。
　　“在這裏沒狀態，不如在水中練劍？”王牧問道。
　　燕女俠沒有說話。
　　王牧收起長劍，朝著不遠處的水潭走去，燕女俠只是跟在身後。
　　來至潭邊。
　　王牧壹躍如水潭中，激起浪花點點。
　　不多時，壹道淡淡的波浪也微微蕩了起來。
　　“此劍，劍刃月白如華，耀若塵世……”
　　王牧閉目，輕觸劍身。
　　在水潤之下，劍身略有寒意，卻猶如上好綢緞，光滑萬千，有種如夢幻的美感。
　　劍意迸發，使得劍身微微顫動。
　　顯然如此在水中練劍，還是第壹次。
　　即便是劍器，都有些無法忍受。
　　“燕女俠，可否亮劍？”
　　王牧忽然問道。
　　燕女俠口中沈默，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潭水冰涼，身體也微微顫抖。
　　過了壹陣。
　　燕女俠抽出了自己的絕世長劍。
　　劍軀通明，如初雪白玉，潔白無瑕，纖塵不染。
　　她雙手環抱，抱住自己的青霜長劍。
　　“既要練劍，妳把劍捂住該怎麽練？”王牧覺得這幻境有意思。
　　是不是太真了？
　　嗯……若是燕長老肯定不會如此。
　　“簡直比當初心魔時還要真實。”
　　王牧依稀還記得當初築基心魔時，和那位燕長老成為道侶，也有過諸般經歷。
　　但那個就很假，看破心魔後，啥也記不清來了。
　　就像是春夢後，總是回憶不起具體細節壹樣。
　　因為大腦裏面，根本就沒有這種畫面，所以再怎麽做夢，都是夢不出出來細節的，實在是難為腦子了。
　　然而現在就不痛了，細節太多了，是王牧以前從未見過的細節。
　　真，太真了！
　　“這個幻境試煉，真不錯。”
　　王牧感慨壹聲，要是其他幾個，都有這種，天天試煉，王牧認為直接都能接受。
　　燕輕嫵壹開始沒有說話。
　　水潭練劍，須得有極高的水平才行。
　　“修煉此劍……不要分心……”燕女俠只是低聲道，“要……專註，否則……無法……練成，也不要有……其他想……想……法。”
　　聲音斷斷續續，夾雜著幾分劍吟。
　　劍吟清亮，異常動聽。
　　“放心，我此時非常專註。”王牧道，“我現在也沒有其他想法……就壹個想法，將此劍練成。”
　　“……”
　　不多時，王牧收回握住劍柄的雙手。
　　經過握住後，壹番與劍的共鳴，劍器已經有了足夠的劍意。
　　是時候正式練劍了。
　　下壹刻。
　　此劍法，開始在兩人的修煉下，迸發出強大的威力。
　　水潭中，波浪如潮湧般，蕩然而起，嘩啦啦的聲音綿綿不斷。
　　兩柄神劍交織於水中，強大的力量使得其中形成了壹個巨大的水幕，劍器鏗鏘爭鳴，浪花從水幕中散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
　　王牧渾身舒暢，手中長劍，從未如此快意舒爽過。
　　周身內息流轉，感覺靈魂仿佛都在發出快意的舒吼聲。
　　另壹邊燕女俠手中的劍器長鳴，低吟幽沈。
　　“燕女俠這劍法，真是厲害……”
　　王牧感慨壹聲，感知了壹下修煉情況。
　　【修煉：……FZS（＋）……】
　　“？”王牧。
　　這系統不正經，我明明是在練劍，和此術有什麽關系？
　　王牧搖頭。
　　想了想，還是加了壹點上去。
　　很快……劍鳴聲，從幽沈轉為清亮。
　　劍鳴，意味著劍意澎湃難忍，劍器才會隨之發出。
　　……
　　“燕女俠，此劍法，我們該換個路數了……”
　　“怎……麽換？”
　　“混元乃陰陽所成，此劍法與陰陽相關，而陰陽需要循環。妳說呢？”
　　“不懂……”
　　“陰陽循環，陰在上，陽在下。”
　　“……”
　　水華四澗，時而洶湧澎湃，時而水波蕩蕩……
　　半日後。
　　王牧劍法已成，出村，壹劍再斬縹緲絮大魔頭，沈寂多年，壹出驚天下，隨後壹拳再度轟碎天門。
　　“這壹次幻境，我很滿意。”
　　雖然最後的結果還是壹樣的，但此次幻境試煉經歷，王牧感覺很不壹樣。
　　與燕女俠在安樂村平靜了十多年，最後練就壹招神劍，舉世無敵，殺縹緲絮如殺狗，太輕松了。
　　最後看向天啟之門，王牧知道，這就是宿命。
　　沒辦法。
　　最終還是要經歷的，回首看了壹眼霞光滿面，清麗中帶著幾分嫵意的燕女俠，他破開天啟之門，再入自己的輪回。
　　……
　　恍惚間。
　　王牧猛然驚醒。
　　入眼，壹片雲霧朦朧。
　　能看到天上。
　　渾身有種撕裂的痛，但靈魂卻感覺有種涓涓細流，異常舒爽。
　　很怪異。
　　感知壹下……
　　“咦，我劍道金丹何時凝聚了？”
　　“我沒死？還凝聚出了劍道金丹？”
　　王牧驚訝道。
　　此刻，自己竟然能感知到體內了。
　　第五靈竅內，壹顆印滿了數道光華的劍丹正在其中。
　　其中，碧血劍還躺在裏面，靜靜溫養。
　　劍丹境！
　　七情劍心凝聚成金丹了。
　　“？”
　　王牧起身壹看，四周怪石嶙峋，雲霧縹緲。
　　這是什麽地方？
　　“醒了？”旁邊，壹道熟悉的聲音悠悠響起。
　　王牧壹看。
　　只見壹名身著白衣的女子，正在身旁背對著自己站著，只露出壹個美好的背影。
　　那三千青絲柔潤發光，微微紮起，看上去有點淩亂……
　　王牧吸了口氣，繼續感知情比金堅圖。
　　只有燕輕嫵的模樣，完全在圖上顯現出來。
　　燕長老？
　　她沒飛升走麽？
　　怎麽回事兒？
　　總不能自己白死了吧？
　　“妳……沒飛升？”王牧掙紮著起身，神清氣爽，渾身感覺充滿了力量。
　　壹邊問，壹邊繼續感知。
　　【修煉：大陰陽合道圖（5）】
　　五層了？
　　我啥時候修煉這圖了？
　　“我已經尋得大道，無需飛升。”燕長老淡淡道。
　　不懂。
　　王牧不太理解這話什麽意思。
　　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妳自己走出了壹條大道？
　　不用飛升？
　　已經無視這方修仙世界的規則了？
　　“倒是妳……”燕長老淡聲道，“為何要做這種事情？妳怕死麽？”
　　“我怕死，但東方牧不怕死。”王牧道。
　　若是燕長老真的尋得大道，突破了這世界規則，無視上界，應該就已經完全斬情問道了。
　　話說，燕長老這態度，情比金堅圖真亮了麽？
　　“這圖看來只是壹個飛升鑒定器……難不成和情感沒關系？只要她們渡劫飛升，就能點亮……可燕長老這樣沒飛升……額……”
　　王牧自己沈思。
　　燕長老沈默壹陣，然後道：
　　“東方牧……已經死了。”
　　“妳還活著。”
　　“……”
　　“那個，這是什麽地方？”王牧問道。
　　“劍宗的雲海之下。”燕長老道，“妳從中墜落於此。”
　　王牧哦了壹聲。
　　原來是雲海下面，難怪雲霧如此濃郁。
　　“妳金丹初凝，傷勢未愈，在此靜養壹陣也好。”燕長老道，“暫時不要出去了。”
　　王牧張了張口，想要問壹問幻境中是什麽情況……
　　想了想還是算了。
　　畢竟幻境中，有太多燕長老的細節了。
　　不敢想。
　　王牧現在有點弄不懂燕長老的情況。
　　若是用神識感知，只能感知到壹片虛無。
　　既然已經尋得大道，就算沒有飛升上界，那肯定也是突破了原來的境界吧？
　　估計在整個九洲，恐怕已經沒人是她的對手了。
　　不出去就不出去吧，反正這下面靈氣濃郁的很，修養壹陣也行。
　　“與我說說，妳離開劍宗後我閉關的這些日子的經歷。”燕長老走至壹旁，背著王牧道，“事無巨細，都說與我聽聽。”
　　“……”王牧。
　　事無巨細？
　　這能說嗎？
　　“妳說即可，無需擔心。”燕長老道。
　　王牧只能說了。
　　她閉關後，那就是遭遇墨心藍，然後被困七情島了。
　　王牧壹壹說來。
　　“嗯……”燕長老聽完後，只是輕描淡寫吐了壹個音。
　　王牧繼續說後面去往靈洲……斬龍，長情樹，小鮫惑……
　　本來不想說，看燕長老這意思，不說不行。
　　“三世情緣……”燕長老頓了頓，沒有多言。
　　隨後去到封神山，扔珠，被困海牢……這倒是說的比較詳細。
　　至於後面與遊姑娘修煉那壹陣就算了，太親密了，壹言蔽之。
　　“妳在她哪兒修煉那麽長時間……”然而，燕長老似乎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就未曾與她發生過什麽？”
　　“……”王牧。
　　“沒有。”王牧信誓旦旦。
　　燕長老哦了壹聲。
　　王牧聽著聲音，感覺和幻境有點像……
　　王牧繼續說，回來前往風月中，就是壹系列與慕紅鳶的事情了。
　　至於秦兄的事情，王牧壹言帶過。
　　這不能細說。
　　至於和慕紅鳶那壹年的經歷，返回劍宗練劍，這估計也瞞不了。
　　幸好當時也只是練劍。
　　“與她在天劍峰練劍時……”燕長老忽然問道，“可有什麽感觸？”
　　“沒有。”王牧搖頭道，“她不懂劍，沒什麽感觸。那劍訣，只有與燕長老練劍時，才有感覺。”
　　“……”燕長老。
　　燕長老轉過身，看了他壹眼，又轉回去，走到壹旁，喚出青蒼劍，盤坐在劍上。
　　似乎在打坐。
　　王牧眉宇壹跳。
　　燕長老轉身露出的面容，略帶幾分紅潤，那張臉頰真是美極了，少了幾分往日那種孤高性冷的寡淡，多了幾分女人的柔美，再配上她那張清麗冰冷的臉頰，真是……
　　此時坐在劍上，白色的衣裙似乎沒有經受過任何天劫的痕跡，順著身段微微收縮，勾出幾抹腰間弧線，顯露出下方那兩瓣圓潤如滿月，在青蒼劍上更勒出了清晰可見的凹痕。
　　“……”王牧。
　　怎麽感覺和幻境中燕女俠有點像，細節也這麽像。
　　“繼續說。”
　　王牧只能將後續與慕紅鳶的經歷，簡單說了壹番，主要是自己在那段時間凝丹的。
　　燕長老聽完後，只是簡單問道：
　　“與她也沒做過什麽？”
　　“……”
　　“我區區壹個金丹，近身都不太可能。”王牧道。
　　燕長老哦了壹聲，也沒多問了。
　　繼續往後，便是天驕戰，與墨心藍之間的事情了。
　　至於那練成人丹的事情，王牧想了想，還是沒和燕長老說……
　　倒是後續在仙府中，細說了壹下關於上古仙人以及縹緲絮的事情。
　　“嗯……”燕長老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所以……”
　　燕長老看著王牧，“妳是想後續，幫她復蘇？再續前世情緣？”
　　“……”王牧。
　　“也是，這也是妳應該做的。”燕長老道，“至少幫她復蘇……”
　　聞言，王牧有些意外。
　　什麽叫我應該做的？
　　莫非，真如自己當初推測那般……
　　“妳是不是知道什麽？”王牧問道。
　　“我不知道。”燕長老道。
　　“那妳現在是什麽狀態？”王牧小心看了她壹眼。
　　“妳問這個做什麽？”
　　“嗯……就是想問壹下。”王牧道，“妳會不會離開此界？”
　　“暫時不會。”燕長老閉上眼睛。
　　不飛升……
　　王牧心想，自己當時自斬後，她難不成沒飛升？
　　也不知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等出去後問壹問……
　　燕長老不走，王牧感知了壹下識海的情比金堅圖……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圖相當於壹個攻略進度……
　　點亮了，按理說就已經差不多完全攻略了……
　　只是遊戲中是這樣的。
　　現實中……燕長老這態度，還這不好說……
　　好像和自己有點變化，但不多……
　　也可能是裝的……但她壹個得道的修仙者，有什麽好裝的？
　　或許，這神通對這種級別的強者，無效吧？
　　王牧環顧四周道，“我想四處走走。”
　　他感覺自己並不虛弱，正好看看這雲海下有什麽。
　　燕長老沈默，跟在壹旁道：“隨意。”
　　王牧點頭，看向四周。
　　雲海下，是山壁殘垣，當然了，還有壹方農田。
　　這裏也是雲來溪的源頭。
　　“咦……”
　　王牧忽然看到了壹抹熟悉的場景。
　　嘩啦啦……
　　水流聲從前方傳來，壹方幽潭，出現在視線中。
　　水潭……
　　王牧壹怔。
　　“這裏怎麽有個水潭？”
　　王牧驚訝道，他轉身看向後面的燕長老。
　　正好發現燕長老此時的眼神有些躲閃，看向另壹邊，側著的臉頰，臉上又多了幾分紅潤……
　　沈默了幾秒，王牧隱約懂了什麽。
　　如果是真的……
　　王牧忽然運轉大陰陽合道圖，混元之力流轉於心，壹道奇妙的氣息，從燕長老身上被引動散發而出……
　　那是有陰陽結合形成的混元之息。
　　燕長老肯定沒有修煉大陰陽合道圖，否則她連渡劫機會都沒有。
　　正常人體內是無法凝聚混元之息的。
　　並且，要凝聚須得有陰陽二氣。
　　正常修士體內，只有先天的陰氣與陽氣……
　　要有陰陽二息環聚於身體中凝聚成混元之氣，那麽只能進行雙修……
　　可以恢復元神本源的混元之息……
　　“剛才……”
　　王牧看著燕長老，沈默片刻，喚出壹柄寶劍，施展出那混元素心劍，問道，“燕長老，妳看我這劍法施展的如何？”
　　燕長老側身低首，下意識握住了青蒼劍，腮邊紅霞如雲……
　　“很……壹般……”
　　“還需得……再與人多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