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大霧

　　“父皇！”肅親王豪格眼見洪太帶領大隊人馬趕來，不敢問也不敢說，連忙上前拜道。
　　那洪太深深的看了壹眼拜倒在地的豪格以及智順王尚可喜、總兵孔有性兩人，不由嘆了口氣道：“傳令濟爾哈朗、多鐸、嶽讬、碩讬等人，即刻帶領麾下人馬與朕回合！”
　　“陛下？”那豪格聞言不由大吃壹驚，心道：父皇這是怎麽了，如何如此魯莽行事？
　　“怎麽了？”洪太見豪格面帶遲疑，不由冷聲問道，“莫非肅親王有什麽不同的看法不成？”
　　“兒臣不敢！”
　　“不敢？而不是沒有？”
　　“兒臣沒有……”
　　“算了，妳不曾直面過‘順賊’，不曉得‘順賊’的厲害！”洪太嘆了口氣道，“實話告訴妳吧，這壹次朕被人從礬山堡裏趕了出來，不得不到妳這避難來了！”
　　“父皇說笑了，率土之濱，莫非王土，兒臣的壹切都是父皇給的，父皇什麽時候想要，什麽時候都可以拿走！”豪格聞言頓時汗如雨下，連忙應道。
　　“妳的都是朕的，朕的終究也是妳的！”那洪太聞言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
　　“這壹次，朕遇到的‘順賊’，乃是最為狡猾、最為惡毒之人。”
　　“朕老了，妳們還年輕。朕今日若不能替妳們除去此賊，吾恐日後‘賊勢’難制矣！”
　　“妳能明白朕的苦心嗎？”
　　實話實話，這洪太如今不過四十五歲年紀，正值壯年，還遠遠達不到要考慮繼承人的問題。
　　但是，如果他這年齡和年方二十的張順比起來，卻顯得暮氣沈沈。
　　若是這壹次不能重挫“順賊”，恐怕日後被他取了天下，到時候人力不如人，物力不如人，就連年齡亦不如人，那才叫大事去矣。
　　與其坐而待斃，不如奮勇壹擊！
　　故而，就在退出礬山堡之際，那洪太仔細反思了了自己的問題，最終得出壹個結果。
　　如果再不拼命，恐怕日後連拼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大明就是前車之鑒，自從“順賊”起兵以來，雖然連續圍剿，但是不能集中兵力壹舉消滅此“賊”。
　　結果等到“順賊”大舉東征之際，大明國朝野即便想決戰，卻再也沒有能力組織十萬大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奪取山西要地，而無可奈何。
　　如果自己不想落到如此地步，那只有趁著還有反抗之力，集中全部精銳和“順賊”決死壹戰。
　　“父皇所言甚是！”那豪格聞言雖然也知道戰走兩策各有利弊，但是既然洪太已經選擇了決戰壹策，那也只有壹條道走到黑了。
　　“我軍如今尚有五六萬人馬，如果再加上鄭親王濟爾哈朗和豫親王多鐸三萬，加上嶽讬壹萬、碩讬五千，攏共尚有十萬大軍，足以和‘順賊’拼死壹戰。”
　　“只有十萬大軍了啊！”洪太聽得這裏，不由眼神壹暗。
　　這壹次出征之前，滿蒙漢八旗三丁抽壹，這才組建了這壹十三萬大軍。
　　如果再加上後來支援的“烏真超哈”和“三順王”壹幹人等，攏共壹十六萬人馬。
　　結果，十停去了三停，只剩下這十萬人馬。
　　可悲，可嘆吶！
　　“這樣，即刻準備人手，多挖坑道，多設營寨，務必堅守龍王堂，以待援軍！”好在那“大清國皇帝”洪太也是壹世梟雄，沈重的心情壹閃即逝，他不由連忙囑咐道。
　　“那恭順王孔有德所獻之策，果然不錯，堪堪抵擋住‘順賊’火炮。”
　　“這壹次若非漢軍旗內外勾結，突然反叛，大好局面不至於崩壞若此！”
　　“那……父皇，要不要這樣！”那肅親王豪格聽到這裏，不由向洪太比劃了壹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用，暫時不用，多派人盯著點就是了！”洪太聞言猶豫了壹下，最終下令道。
　　別看這兩人像打啞謎壹般，其實究竟說的是誰，父子兩人早已經心知肚明。
　　此人不是別人，乃是碩果僅存的“三順王”之壹智順王尚可喜。
　　其實洪太不是沒有擔心過此人，只是如今孔有德戰死，耿仲明投“賊”，若是再把尚可喜殺了，恐怕這天下的漢人，再無壹個肯投“大清”。
　　兩害相權取其輕，那洪太只得咬著牙把這事兒忍了下來。
　　“其實……其實孔有德之法，也未必全靠壕溝！”那豪格沈默了半晌之後，突然開口道。
　　“由此往西，大致沿著蚩尤泉水西岸，卻是壹大片高低不平的丘陵。”
　　“我軍若是對此地稍加改造，就是現成的阻擋紅衣大炮之所。”
　　“哦？”洪太聞言不由大喜，“好，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妳帶點人馬馬上陪朕前去查看！”
　　“父皇，馬上就要寅時了，您不歇息壹會兒嗎？”那豪格聞言猶豫了壹下，不由連忙提醒道。
　　“朕睡不著啊！”洪太聞言嘆了口氣道，“‘順賊’不死，朕心難安！”
　　“好吧，兒臣這就去準備人手！”豪格聞言不再言語，連忙應了。
　　不多時，這洪太和豪格兩人在諸多巴牙喇精兵的護衛下，趁著夜幕出了龍王堂，直往蚩尤泉水以西的丘陵趕去。
　　七八月份的天亮的比較早，當他們出了龍王堂不久，就趕到了蚩尤泉水西岸。
　　此時天色微亮，雖然有幾分霧氣蒙蒙的樣子，但是大體還能看清附近的地形。
　　那洪太定睛壹看，只見壹片片山丘起起伏伏，沿著蚩尤泉水延綿十余裏之遠。
　　“好，好，好，真是地助我也！”那洪太忍不住開懷大笑道，“由此地形相助，何愁‘順賊’不平？”
　　“只是……只是恐怕接下來的幾日，有些難熬了！”豪格猶豫了壹下，不由提醒道。
　　“不妨事，不妨事，看著天好像要起霧了，若是真個起了大霧，那真是天助我也。”
　　“天助我，地亦助我，天地皆助我，不知那‘順賊’如何能和朕鬥？”
　　“殿下，殿下，外面起霧了！”就在洪太發覺天氣起霧之際，素來勤快的張鳳儀也發現了天氣變化，急忙喊醒了張順道。
　　“起霧？十霧九晴，怕什麽！”張順不由笑道，“就是哪怕大霧個三天三夜，須救不了他洪太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