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霸氣的後果：癱瘓在床

　　當那鎖鏈越來越緊的時候，我心底裏，突然升騰出壹股憤怒來。
　　無邊無盡的憤怒將我整個人的生命都點燃，好多疑問浮出腦海——為什麽？為什麽我會這麽弱？為什麽我不能夠保護自己身邊的朋友和夥伴？為什麽這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醜八怪，就要殺死朵朵，將我們這些人都給置於死地？這狗日的，憑什麽這麽囂張？
　　這天下間是怎樣壹個道理，為什麽壹定我要死去？
　　就在我意識即將沈淪下去的時候，我突然莫名地有壹股磅礴的吶喊聲，從心中迸發出來：“操妳娘，又是妳個龜兒子，滾，滾，滾回妳那個潮濕的老窩去，不要讓老子再看到妳！以後見到妳壹次，打妳壹次，打死為止！”
　　這聲音發出來之後，我仿佛失去了控制力，感覺自己渾身仿佛變成了汽油桶，無盡的能量從體內源源不斷地冒出來，轟然爆炸，將壹切都焚燒殆盡——包括我自己。
　　然後我感覺好累，好困倦，意識止不住地往下方沈淪，在我即將陷入黑暗的最後時刻，突然有壹個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耳朵邊響起來：“喲嗬，都是老熟人啊？嘎嘎嘎，早知道這個樣子，大人我就不趕過來了，搬個板凳看戲，豈不暢哉？我操，兩傻逼打架，真少見！”
　　聽到這聲音，我莫名地感到了心安，深吸壹口氣，再也記不得任何事情，永墜黑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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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壹瞬間，也許是壹萬年，也許是億萬年。
　　當我再次蘇醒過來的時候，入目處是壹張精致得過分的美女面孔，眉目如畫，粉黛淡顏，用盡我所有的形容詞，都難以描述她十分之壹的美麗。
　　我的思緒停頓了很久，也想不起到底是怎麽壹回事情，鼻翼間盡是好聞的少女香氣，張了張嘴，半天才喚出壹聲：“水……”
　　那美女本來是在凝視著我，見到我突然睜開眼睛，嚇了壹跳，手捂住粉嫩的嘴唇，訝然，聽到我說話了，這才反應過來，忙不叠地踩著小碎步去倒水，結果手忙腳亂，把那玻璃杯子給摔了，熱水灑了壹地，倒是把自己燙得哎呀呀直叫。
　　我聽她叫喚的語氣，十分熟悉，似乎在某些影視劇裏面聽過這調調，過了壹會兒，回憶終於湧上了心頭，才想起來，這個女孩子，不就是加藤亞也麽？
　　此刻兩頰緋紅，楚楚動人的可人兒模樣，哪裏還有以前植物人時的那慘白虛弱，簡直就是那電影上面的明星，從畫報或者銀幕裏面走了下來。
　　看著她手忙腳亂地收拾碎了壹地的玻璃，我有些擔心，使勁兒憋出了壹句：“別動……”
　　話音未落，她便又是“唉呀”壹聲叫喚，擡起右手的食指，白嫩嫩的手指上面，就有鮮血冒了出來。
　　看著可憐巴巴吮吸手指的日本妞兒，我嘆了壹口氣，可真的是怕什麽就來什麽啊……
　　聽到裏面有動靜，房間的門被推開了，我擡頭看，只見留著長發的雜毛小道出現在我的眼簾裏。
　　見到我醒來，雜毛小道快步走到床前，壹把就緊緊抱住了我，哈哈大笑：“小毒物，妳丫可算是醒過來了，就知道妳這個屌毛福大命大。
　　死不了，果然，這麽快就醒過來了，真好！”我被這家夥抱得緊緊，感到渾身骨頭都生疼，大聲地叫了兩聲，他慌忙松開我，然後取下床頭的呼叫器通報醫生。
　　看來這裏不是高級病房，就是重癥間，這邊壹聲招呼，沒壹會兒醫生便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欣喜地給我做了壹通簡單檢查，然後告訴我和雜毛小道，說醒過來就好，萬幸了。
　　後面的事情，就要看復健和調養了，不過這個不要急，慢慢來，妳的傷實在太嚴重了，需要慢慢調養才行。
　　說完這些，醫生又關照了幾句“註意休息”的廢話，起身離開。
　　在醫生幫我檢查身體的時候，我打量了壹下周圍，發現我身躺在壹間寬敞的病房中，桌子上有粉紅色的康乃馨、滿天星和藍色熏衣草，把房間裝點得還素雅而富有生氣。
　　我嘗試著動了動，身子仿佛失去控制壹般，從脖子往下，雖然還有壹些知覺，又酸又麻，但想要動彈，卻根本沒有法子。
　　看這動靜，我不由得有想哭的沖動——尼瑪，哥們這是要癱瘓的節奏麽？
　　叫喚肥蟲子，也得不到回應，所幸這小東西還在我的體內，就是呼嚕呼嚕睡，沈眠而已。
　　我強忍著巨大的沮喪，用意識去溝通槐木牌，發現朵朵和小妖朵朵都在裏面，壹切安好，亂糟糟的心情總算是好了壹些。
　　雜毛小道見我哭喪著臉，幸災樂禍地大笑，說看看，玩大了吧？誰叫妳這麽逞強，而且這種刺激的事情也不叫上我和虎皮貓大人，結果變成了這副廢人模樣，真的是活該啊！
　　見到這家夥壹副賤樣，我就忍不住發火，說還不是妳那個狗屁大師兄，說什麽集訓營裏面能夠鍛煉人的經驗和意誌，而且還能夠對我進行系統的培訓。
　　結果尼瑪的壹趟試煉下來，死的死，殘的殘，學員掛了壹大半，這是什麽狗屁的節奏啊？我靠，這趟集訓何止是坑爹？簡直是坑爹！
　　聽到我壹連串劈裏啪啦地抱怨，不停歇，雜毛小道臉上那賤笑不改，拍著手說好，到時候我把這些話，給大師兄學壹遍，到時候讓他來跟妳解釋吧。
　　聽到他這話，我又是好壹通罵，罵得我口幹舌燥，頭暈眼花，正在這時，壹杯水送到了我的面前來：“陸桑，妳的水。”
　　聽到這清潤如茶的話語，我沈悶的心情總算是好了壹些，這才發現加藤亞也並沒有走，而是恭恭敬敬地端著杯子在我面前，見我看她，加藤亞也臉有些紅了，跟我小聲道歉：“陸桑，對不起，我好久沒有動了，肢體還是有些不協調，所以才打碎了杯子。
　　不過……不過我會賠償的。哦，妳動不了，我來餵妳吧？”
　　說罷，她不由分說地將杯子放到了我的唇邊，然後小心地往我嘴裏面傾倒溫水。
　　說實話，我自從有了記憶開始，除了我老娘，還從來沒有被人餵過東西，而且還是壹個女人，壹個精致漂亮得如同電影明星的美女。
　　加藤亞也正在用壹種極度關切，小心翼翼的態度，給我壹點壹點兒餵著水，我的心裏面突然壹陣溫暖，也顧不上跟雜毛小道鬥嘴了，壹小口，壹小口地喝了起來。
　　等我點頭表示好了之後，加藤亞也把杯子放在了桌上，又從懷裏掏出壹張香噴噴的手帕，然後小心地給我揩盡嘴唇邊的水漬，周到之極。
　　我有些過意不去，向她點頭表示了感謝，她慌忙地回禮，恭聲說要不是陸桑將我的病治好，說不定我就永遠沈睡過去了，照顧陸桑妳，是我應該做的事情，而且見到陸桑終於醒了過來，亞也很開心呢。
　　我與她客氣兩句，然後朝雜毛小道使眼色。
　　老蕭畢竟是我的老夥伴了，自然知道我有很多事情要問，於是起身跟加藤亞也說了幾句告辭的話，那個日本妞兒滿心歡喜地點頭，說她先回去了，等明天再過來看我。
　　我點頭，再次表示了感謝，她誠惶誠恐地倒退著離開。
　　看這加藤亞也小心地把房門關上，雜毛小道不由得感嘆，說小日本就是會享受，把女人調教得這麽懂事，簡直讓國人羨慕得要死。
　　妳知道麽？這日本妞被妳救活過來之後，她老爹派了好幾波人過來尋她回去，但是她死也不肯走，非要等妳醒過來才肯離開——妳知道妳最開始的診斷是什麽麽？壹樣的植物人，說不定就醒不過來了，看看，有多兇險，所以我說妳這樣已經不錯了，知足吧。
　　我望向窗外，正中午，和煦溫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灑落進來，讓人有懶懶的愜意。
　　我問我睡了幾天了？這兒是哪裏？
　　雜毛小道伸出兩只手的食指，交叉，說十天，妳他娘的睡了整整十天，妳在集訓營認識的那些朋友差點都瘋了，將這醫院鬧了好幾回。
　　這裏是宗教局在春城的壹家對口醫院，差不多是最好的條件了，林齊鳴那個屌毛說三天之後，如果妳再不醒來，就要派專機，把妳送到帝都最好的醫院去。
　　我心壹動，說虎皮貓大人呢？我記得我在昏迷過去的那壹瞬間，似乎聽到了那肥廝的聲音啊？怎麽沒有見到它？
　　雜毛小道聳聳肩，說不知道跑哪裏野去了——他在東官忙得腳不沾地，結果突然有壹天，肥母雞說我有大麻煩，於是壹路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結果最終還是來晚了。
　　好在妳自己壹個人就搞定了那個大家夥，單槍匹馬——妳不知道妳當時有多威風，朝著那個傳說中的家夥壹通亂罵，然後還放言，“見壹次打壹次”，結果紅光大盛，那家夥害怕了，就灰溜溜地跑路遁走。
　　那場面，其他人都看呆了，傻楞楞地半天都沒有回轉過來……
　　雜毛小道給我形容了壹下那天的場面，滿口子地跑火車，我壹陣苦笑，人前風光有屁用，老子現在還不是癱在床上了？
　　見他說得暢快，我不得不打斷他，問其他同伴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