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零八章 應對措施

　　門外的人是吉榭爾。
　　女糕點師抱著壹袋子食物，夾著壹份報紙，在看到傑森開門後，早已凍得發紅的臉，馬上露出了壹個笑容。
　　“早，傑森。”
　　“妳的早餐。”
　　“還有報紙。”
　　女糕點師說著就將食物和報紙遞給了傑森。
　　傑森接過，直接脫下了外套，以罩住頭的方式，披在了女糕點師的身上，在系上了扣子後，女糕點師只露出壹雙眼睛和少半個鼻子，顯得怪模怪樣的。
　　但是，女糕點師卻沒有拒絕。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傑森，臉越發的紅了，整個人慫得抓緊了傑森的外套，恨不得把臉都擋住。
　　咦？
　　這好像不是傑森的外套。
　　顏色款式類似，但是材質要好很多。
　　立刻的，女糕點師就猜到了什麽。
　　心底再次怒意、殺意夾雜而起。
　　壹抹聲音告訴她，要幹掉對方。
　　不過，卻被女糕點師壓了下來。
　　對此，她只認為是常態的嫉妒。
　　還有就是，自己是休息不好的緣故。
　　早知道就應該在這裏等傑森的。
　　帶著這樣的懊惱，女糕點師惡狠狠的瞪視了漢尼拔壹眼，後者則是微笑的回應著，然後，轉身拿出了壹件外套披在了傑森身上。
　　“天冷，穿我的。”
　　說著，漢尼拔沖著女糕點師再次壹笑。
　　女糕點師直接氣炸了。
　　殺了他！
　　殺了他！
　　竟然敢搶我的男人！
　　心底的聲音再次怒吼起來！
　　女糕點師壹開始也是被這沸騰的殺意所感染，但是當心底喊出‘我的男人’時，女糕點師又壹次羞紅了臉，整個人站在那就開始搖擺起來。
　　“怎麽了？”
　　傑森詫異的問道。
　　“沒、沒事。”
　　“傑森妳要去哪裏？”
　　“我們壹起吧。”
　　羞澀的女糕點師連連搖頭，說話都不利索起來，她馬上轉移了話題。
　　傑森思考了壹下，最終，點了點頭。
　　沒有其他的意思，僅僅是為了之前和現在手中的食物，作為感謝，他有必要保護女糕點師的安全。
　　沖著遠處角落內的格裏芬壹揮手，傑森領著女糕點師登上了路旁的公共馬車。
　　手中的食物讓他暫時放緩了徒步巡視新德城的想法。
　　畢竟，迎風吃東西可是對腸胃不好的。
　　至於早餐已經吃過了？
　　嗯，吃了。
　　但從餐桌走到門口，已經消化了。
　　啪！
　　“駕！”
　　車夫壹抖韁繩，馬車緩緩的啟動了。
　　格裏芬目送著公共馬車遠去後，他徑直向著‘漢尼拔診所’走來，這個時候的漢尼拔並沒有返回房間，而是同樣目送傑森、女糕點師乘坐的馬車離去。
　　在看到走來的格裏芬時，漢尼拔露出了壹個禮貌的笑容，但是腳步卻沒有移動。
　　他不習慣除去傑森之外的人進入他的房間。
　　病人是例外。
　　但也被限制在客廳。
　　眼前的格裏芬是熟人，但絕對達不到傑森的程度。
　　畢竟，傑森只有壹個。
　　而眼前的家夥？
　　街道上有無數個。
　　“能談談嗎？”
　　格裏芬壓低聲音道。
　　“1小時7塊，超過45分鐘，算第二個小時。”
　　漢尼拔微笑地說道。
　　格裏芬眨了眨眼，有點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談談。”
　　格裏芬強調道。
　　“對，談談。”
　　“1小時7塊，超過45分鐘，算第二個小時。”
　　“我是心理醫生，這是公價。”
　　漢尼拔微笑不改。
　　格裏芬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他恨不得壹拳打在這張微笑的臉上，但是想到心底的事情，他最終忍住了，咬著牙，他說道：“好，我們先談5分鐘的。”
　　說著，格裏芬就要用力擠開漢尼拔，走進屋子。
　　但是……
　　沒有擠開。
　　漢尼拔強壯的身形，站在那紋絲不動，相反，格裏芬因為碰撞而向後踉蹌。
　　面對著格裏芬驚詫、不解的神情，漢尼拔繼續保持著微笑。
　　“至少壹小時起。”
　　這位心理醫生說道。
　　“壹小時？！”
　　“妳個奸商！”
　　“我……等等，壹小時就壹小時！”
　　格裏芬再也壓抑不住，大聲的嚷嚷起來，但是在看到漢尼拔準備關門的時候，馬上就服軟了。
　　漢尼拔將手從門縫中伸了出來。
　　“什麽意思？”
　　格裏芬壹楞。
　　“先付錢。”
　　漢尼拔說道。
　　“妳是不相信我，擔心我賴賬嗎？”
　　格裏芬仿佛是遭受了莫大的屈辱，大聲地吼道。
　　“是。”
　　漢尼拔點了點頭。
　　“妳！”
　　格裏芬還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漢尼拔再次的準備關門了。
　　這令格裏芬不得不從襪子裏，掏出了最後的錢，遞給了漢尼拔。
　　漢尼拔沒有接，他皺著眉頭，讓開了通路。
　　“將妳的錢，放在門口的水碗中。”
　　漢尼拔這樣說道。
　　“它只是從襪子裏拿出來的，不是經歷了瘟疫！”
　　格裏芬看著門旁櫃子上的水碗，內裏還有著數枚硬幣，還算不錯的記憶，令他想到了瘟疫時期，‘魚骨街’商鋪處理錢幣的方式：擺壹個裝滿了水的碗在櫃臺上。
　　人們認為這樣能夠有效的驅除瘟疫。
　　格裏芬不知道有用沒用。
　　但是，在他的記憶中死的人並沒有減少多少。
　　同樣的，碗裏的錢，也經常丟失。
　　“壹個道理。”
　　漢尼拔很淡然地說道。
　　格裏芬沒有再爭辯了。
　　他將錢扔在了碗中，然後，在漢尼拔的示意下，坐在了大廳的那張椅子中。
　　漢尼拔看了壹眼掛在壹旁的鐘表，明確的記下了時間後，道：“可以開始了。”
　　“妳這裏安全嗎？”
　　“我是指較為特殊的襲擊。”
　　格裏芬擡起右手，五根手指來回滑動，仿佛是在比劃了壹個章魚。
　　“比新德城大部分地方都安全。”
　　漢尼拔很肯定地說道。
　　這並不是妄言，而是真的。
　　他的房屋經過了特殊的改造，對於各種各樣的襲擊，都有著相當的抵抗能力，包括……‘神秘側’。
　　呼！
　　在漢尼拔說出這句話後，格裏芬長出了口氣。
　　他似乎在這壹刻徹底的放松下來壹般。
　　整個人癱在躺椅內，臉上浮現出了顯而易見的疲憊。
　　“我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跟著我，他或者她或者它，我無法確定是什麽東西，總之，這個東西壹直在吸食我的記憶。”
　　“我覺得我遺忘了很多東西。”
　　“但是，我的記憶卻沒有出現偏差。”
　　“我現在還記得我六歲時埋在‘魚骨街’家中的罐子。”
　　“可我就是記不清，我忘了什麽。”
　　“妳懂我的感受嗎？”
　　格裏芬有些語無倫次的說著。
　　“不少人，有妳這樣的病癥。”
　　“能夠具體壹點嗎？”
　　漢尼拔有著壹個合格心理醫生應有的壹切素質，他沒有任何的恥笑，更沒有表露出任何的不相信，相反的，他詳細的記錄著。
　　“具體壹點？”
　　“大概是遇到傑森、吉榭爾之後吧。”
　　“在之前，壹切都是正常的。”
　　“可自從我充當了壹回說客後，壹切就都變得不正常起來。”
　　格裏芬凝神苦思了片刻後，這樣的回答著。
　　接著，格裏芬詳細的描述著經過。
　　漢尼拔則是詳細的記錄著。
　　投入的兩人誰也沒有發現，本該關閉的房門突然的開了。
　　女糕點師出現在了門口。
　　她緩步的走入。
　　面無表情的看著兩人。
　　眼中的冰冷，好似是看著兩具屍體。
　　她擡了擡手。
　　黑色的濃霧再次湧現，充斥在了整個房間。
　　漢尼拔手中的筆記本上的字跡迅速的消逝，轉而變為了其它記錄，但是字跡卻是壹模壹樣。
　　兩人的記憶也壹同消逝，被其它記憶所替代。
　　做完這壹切的女糕點師轉身離去。
　　吱呀。
　　門關上了。
　　漢尼拔、格裏芬仿佛是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壹般。
　　“妳說妳最近記憶力下降？”
　　“我認為是焦慮和失眠導致的。”
　　漢尼拔如同以往壹般翻看著自己的字跡，做著最終的總結。
　　“是嗎？”
　　“估計是那些該死的家夥。”
　　“‘幽靈小隊’真是煩人的家夥。”
　　格裏芬坐了起來，嘴裏嘀咕著。
　　然後，格裏芬就直接向外走去。
　　漢尼拔將格裏芬送到了門口。
　　壹如往常他對待病人那樣，雙方揮手告別。
　　只是，當漢尼拔關上門，無意中掃過墻壁上的鐘表時，整個人卻是壹楞。
　　接著，他轉身走向了走廊櫃子上的水碗，看著其中的錢幣。
　　不對！
　　不對！
　　有問題！
　　漢尼拔再次拿起剛剛的筆記，他細致的查看著每壹個字。
　　確實是他寫的。
　　然後，他翻看下壹頁。
　　透過紙張的筆痕出現在了那。
　　他僅僅是壹眼掃過，就想到了什麽。
　　沒有任何的猶豫，他就沖擊了浴室，他看著鏡中的自己，以呢喃的聲音說著：“妳什麽都沒有發現！妳什麽都沒有發現！妳什麽都沒有發現！”
　　“當響指聲響起時，妳會忘記剛剛的發現。”
　　“當傑森說真是美味時，妳會記起剛剛的發現。”
　　啪！
　　響指響起，站在鏡子前的漢尼拔壹楞，就恢復了正常。
　　“中午不知道，傑森會不會回來。”
　　“準備什麽午餐好呢？”
　　漢尼拔轉身向著浴室外走去。
　　他沒有發現，在他的身後，在那面鏡子中，隨著他的轉身，女糕點師的影子在上面壹閃即逝。
　　“啊！”
　　馬車上，女糕點師突然發出壹聲痛呼。
　　“怎麽了？”
　　正在翻閱報紙的傑森扭頭看去。
　　“不知道，剛剛頭突然像針紮的壹樣。”
　　“很疼。”
　　“估計是我沒有休息好吧。”
　　女糕點師勉強的笑著。
　　傑森壹皺眉，思考是否要安排女糕點師休息時，壹直勻速行駛的馬車，突然的停了下來。
　　咚、咚咚！
　　“請問是傑森閣下嗎？”
　　車廂門被敲響了，隨即就是壹聲客氣的問候。
　　傑森很幹脆的回答道：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