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夜班

　　看來他們惹出的麻煩，被擺平了。
　　齊主任用半責問半懊惱的語氣問：“妳們是怎麽回事？不是說好了我出去接妳們嗎，怎麽自己跑進來了？”
　　“還鬧出這麽大動靜？”
　　大家完全不清楚任務背景，於是就只顧著道歉，繼續套男人的話。
　　好在男人只抱怨了壹會，就轉入正題。
　　隨著交流加深，大家慢慢明白了自己在這個世界所扮演的身份。
　　他們屬於壹家專門幫助雇主解決疑難雜癥的私人公司，總部設在東珠城，算是披著合法外衣，實則遊走在灰色地帶。
　　而這次是受這位齊主任委托，公司才派了他們，前來幫助解決問題。
　　從交流中得知，他們這家公司經營的業務範圍很廣，基本上所有能賺錢的活，都敢接。
　　齊主任上下打量著這些人，貌似也覺得和自己想象中不符，他被告知這些人訓練有素，十分專業。
　　尤其是對於那壹類的東西。
　　負責與他對接的人甚至在電話中告訴他，他們總部有很多東南亞那邊的業務，和其中很多成名已久的降頭師都有關系。
　　總而言之，在這行裏，他們能力最強，同時相對的，收費也最高。
　　為了防止雇主要求退錢，江城立刻展現出了絕對精英該有的素養。
　　看得出來，對於這個兩眼放光的年輕人，齊主任還是比較滿意的。
　　而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齊主任嘆口氣，畢竟自己委托的這件事與壹般事情不同，派來的人古怪壹些，也屬正常。
　　“實不相瞞，要不是這件事太古怪，我也不會花那麽多錢找妳們來。”齊主任苦著臉說。
　　他用手甩了甩額頭上的幾根頭發，40歲出頭的年紀，可以看到已經有些禿頂。
　　初步爭取到對方的信任感後，接下來的壹切都容易多了，江城幾人盡量不說話，因為說得多，漏洞就越多。
　　齊主任的聲音給人壹種不怎麽舒服的感覺，他看著大家，嘴唇抖動說：“之所以找妳們來，是因為我懷疑醫院裏最近來了不幹凈的東西。”
　　他聲音壓得很低，表情也神神秘秘的，還夾雜著壹些難以掩飾的恐懼。
　　這點江城壹早就看出來了，男人臉色灰暗，眼袋十分明顯，恐怕很久都沒有睡個安穩覺了。
　　說話給人的感覺也是有氣無力的。
　　不幹凈的東西……
　　江城不禁挑了挑眉，過了這麽多次任務，類似這樣上來NPC就對自己說有鬼的，倒還真不多見。
　　“請將事情仔細說下。”槐逸擺出壹副專業的架勢。
　　“呼——”齊主任長長吐了口氣，仿佛在回憶：“這件事還要從1個月前說起。”
　　“有壹天護士長十分不情願的來找我，說是最近家裏有急事，想要請壹個長假。”
　　“我沒同意。”男人解釋說：“倒不是針對她，是真的不行，因為最近請假的人太多了，要是再放走兩個，人手根本不夠用。”
　　“就這已經有患者家屬反映了，說是需要換藥的時候，總是找不到人，去護士站問，要不沒人，要不就壹兩個人，還都說有事。”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護士長居然直接不聲不響就走了，連聲招呼都沒打。”
　　“我去護士站問，才發現走的不僅她壹個，剩下的人連壹半都沒到，很多和她壹樣，請假沒批，就直接走的。”
　　“而且剩下的人，臉色也很奇怪，眼神也躲躲閃閃的，就像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因為之前有患者家屬反映過，所以我趕著中午，特意去了趟護士站，親自去監督她們夜班分班，可剩下的護士壹聽到要值夜班，臉色都變了，說什麽也不去。”
　　“不想值夜班我能理解，可居然這麽抗拒，我沒想到，因為從來沒有過，但夜裏怎麽可以不留人，壹旦出了問題怎麽辦？”
　　“我就勸其中兩個人留下，還答應她們壹些好處，可沒想到，壹個歲數小些的當場就哭了出來，說什麽也不幹。”
　　“鬧到最後，直接吵著不幹了，要辭職。”
　　“更奇怪的是，其他護士也根本沒有攔著的打算，就在壹旁默默看著，給我的感覺是，如果讓她們去值夜班，她們也壹樣。”
　　“聯系到最近發生的事，我當時就感覺到，肯定是哪裏出問題了，否則絕不會這樣。”
　　“於是我就把這個吵著辭職的護士，請到了我的辦公室，先安撫她，等到她情緒好些了，才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有什麽事，或者對醫院的安排有哪裏不滿的，可以提出來，用辭職來對抗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開始她抿緊嘴，不願意說，我廢了好大力氣，還和她承諾不用她值夜班，她才動搖。”
　　“她就那麽看著我，用壹股很奇怪的眼神，半晌後，才對我說，她們有人在醫院裏遇見不幹凈的東西了。”
　　“夜班的時候。”男人頓了頓，看向槐逸，“不止壹個人。”
　　“什麽樣……不幹凈的東西？”槐逸追問。
　　停頓片刻，男人臉色變得古怪起來，額頭開始浮現出冷汗，江城去搬了個椅子過來，讓他坐下來慢慢說。
　　但沒想到的是，男人看也沒看椅子，而是直接走到辦公桌的位置，從腰帶上取下壹串鑰匙，然後找出壹把很小的。
　　蹲下身，打開了最下面的壹個抽屜，翻找幾下後，拿出了壹個藍色封皮的本子。
　　端著本子，男人的臉色凝重異常，走回來後，他當著大家的面，翻開本子，裏面是壹段又壹段的記錄。
　　男人的鋼筆字很漂亮，但越往後，就越潦草，最後幾行字江城根本就看不清，仿佛是在極度恐懼下記錄的。
　　第壹段文字前，標記著壹個川字。
　　江城猜測可能是人名。
　　“這是我之前搜集記錄下的。”男人說：“大家看到的現象彼此都不壹樣，有人說在夜裏巡查病房的時候，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可回頭看，卻沒有人。”
　　“但轉過身，繼續走時，身後那陣詭異的腳步聲就又出現了，而且距離妳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