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艾慈指著勞克的紅鼻頭道：“這幾天妳暗中跟著我，妳盯我的梢，妳存心不良，說不定妳和老師父有勾結，妳們……”勞克手壹拍，拍掉艾慈的手，叱道；“妳這才是黑白講，小子呀，人要難得糊塗，妳沒聽人說過，糊塗的人有福。”

　　“什麽？”

　　他壹頓，又道：“武大郎糊塗壹輩手，他只聰明壹次！就死了。”

　　小艾慈說道：“怎麽說呢！”

　　勞克道：“武大郎賣燒餅，很多人吃了燒餅不給餞，武大郎又賣豆腐，三斤只算壹斤的錢，妳說糊塗不？”

　　小艾慈眉頭壹皺，道：“武大郎遇到惡人了？”

　　勞克道：“武大郎只聰明壹回，他捉住西門慶了，可是也被西門慶踢得死去活來。”

　　小艾慈笑道：“我師父在世的時候就對我說過這件事。”

　　“咳？”壹聲，勞克道：“那是當年我告訴妳師父的。”

　　小子艾慈想了想，說道：“好吧，看在妳當年同我師父的交情上，我暫且同妳合作壹次。”

　　勞克叱道：“什麽暫且，是永遠合作下去，我們要合作無間，直到永遠。”

　　喲！這是什麽話，壹直到永遠！就算小艾慈願意吧，問題是勞克他能活了那麽久嗎？

　　小艾慈道：“永遠是多久？”

　　勞克笑道：“永遠妳也不知道？”

　　小艾慈“哦”了壹聲，道：“我知道了，永遠是直到妳死亡為止！”

　　“呸呸呸！”

　　勞克立刻爬出桌子來，誠惶誠恐跪在土地老爺面前，指著小艾慈道：“土地老爺，這小子年紀少，不懂事，童言無忌，說話放屁，可不能當真，我給妳老叩三個頭。”

　　地上發出“咚咚！”聲，勞克真的叩了三個頭。

　　他站起來指著小艾慈就罵：“好小子，還未曾開始合作，妳就口出不吉利的話，咒我早死呀！”

　　小子艾慈道：“妳怎麽不‘難得糊塗’呀！勞克！”

　　勞克怔了壹下，哈哈笑道：“好小子，頗有趙老怪之風範，老夫找對人了，哈哈！斃∽影茸吡艘煌渺囊孤罰由銑粵肆礁雎罰吶畝親櫻潰骸拔乙恕！

　　勞克道：“妳睡覺我把風，等妳醒過來我們就壹起去烏梅城。”

　　勞克又道：“烏梅城離此二百裏，那地方住了壹條龍。”

　　小艾慈眨眨眼，道：“壹條龍？”

　　嗯！聽名頭挺嚇人的。

　　勞克道：“妳睡吧，等妳醒了，我在路上告訴妳。”

　　小艾慈撅著嘴道：“妳若不說，我睡不著。”

　　勞克道：“烏悔城北面有個安家寨，安家寨莊了個黑道魔頭，扛湖上提起‘壹條龍’安天海，誰都被嚇得壹呆，那安天海不但武功高，手下的人馬也不少，最近發了壹筆財，聽說他老兄弟弄到壹對寶珠子，好象江湖早年傳說的龍珠。”

　　小艾慈猛地壹驚，道：“壹對龍珠？”

　　“妳聽說過？”

　　“曾聽我師父提起過壹對龍珠的事。”

　　勞克道：“妳師父壹定知道這對龍珠的事！”

　　小艾慈點頭道：“龍珠是寶物，上面還刻著‘達摩混元秘決’，學武的人都想得到它。”

　　勞克道：“趙老怪早就知道了？”

　　其實，江湖上早就有人知道這碼子事。

　　但小艾慈不知道，他師父“蒿山老怪”趙先鬥就是為那對龍珠才來到艾家集。≌嶽瞎擲夏鄙釧愕幕煸誚謝尤豪鋨抵姓齟笱劬Γ詞芰松耍厙氨蝗思掖蛄艘徽啤Ｋ彩潛淮虻猛卵此底約菏欠勿臁

　　到死，他也沒把這件事說出來。

　　他為的是小艾慈好啊！媼釗爍卸

　　小艾慈慢慢躺下來，道：“如果真的龍珠在安家寨，我們又怎麽去取出來？”

　　勞克道：“取龍珠那是我的事，妳只要替我擋追兵，壹切妳都別管了。”

　　小艾慈閉起眼睛呼呼睡，勞克在壹邊吃吃笑。

　　他曾見過小艾慈和人打鬥，他就躲在他後頭。

　　他想想小艾慈的武功不比趙老怪的差，能有他跟著去安家寨，就不怕安天海追上來。

　　小艾慈這壹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他揉揉眼坐起來，只見勞克正呼呼入睡在廟門邊。

　　小艾慈走進勞克身邊，抽出根茅草，直往勞克的紅鼻筒內捅。

　　“哈啾？”

　　勞克猛然打個噴嚏，他發覺小艾慈在弄鬼，怒叱道：“好小子，妳竟敢捉弄老夫。”

　　小艾慈笑道：“壹對龍珠到了手，勞大叔，妳打算怎麽分？”

　　勞克道：“妳怎麽伺妳師父壹個模樣，總是不吃虧。”

　　小子艾慈聳聳肩，道：“天下沒有人原意吃虧，大家都吃虧，誰來占便宜。”

　　嗯！這話好象有那麽壹點歪理。

　　勞克瞪著壹對老鼠眼，道：“好小子，妳可真是不簡單，我看走眼了。”

　　小艾慈得意地道：“我師父教的。”

　　勞克沈聲道：“那個趙老怪！”

　　艾慈吃吃笑道：“名師方能出高徒，勞大叔，妳總不會找個笨蛋同妳合作吧！”

　　勞克嘿嘿冷笑，道：“妳小子真有天賦，學得趙者怪的壹身絕學，加了這麽個精靈小頭腦，嘿嘿！江湖上又得熱鬧了。”

　　“我師父比起當今江湖上，他算不算壹流人物？”

　　“妳問這個幹啥？”

　　“我要當就當壹流的。”

　　“妳師父就是壹流的，因為老夫也是壹流人物。”

　　“妳偷東西是壹流的？”

　　“有什麽不好？只要偷當愉的，花用的時候我，心安理得，何況殺人的時候自有別人操刀。”

　　“有我為妳操刀是嗎？”

　　“不錯！”

　　艾慈皺皺眉道：“能不能不殺人？”

　　勞克道：“到時候妳不殺人人殺妳，我看妳殺人不殺人。”

　　小艾慈轉移話題，道：“妳說說，安天海是個什麽樣的人？”

　　勞克道：“安天海是個土霸王，人稱烏梅壹條龍，那是有人拍馬屁，當著安天海的面恭維他，背後人們就不叫他壹條龍。”

　　艾慈好奇地道：“叫什麽？”

　　勞克道：“叫他惡霸眼睛蛇。”

　　艾慈笑道：“這姓安的壹定很可惡，否則別人不會有人叫他。”

　　“那還用說。”安家寨的前面有壹條河，河岸的柳林壹行行，有壹條石頭大道通進安家寨。

　　安家寨還有個高門樓，門樓上還插了壹排五顏六色的大旗幟，有七個大漢站在寨門口，進出安家寨的人都要被他們仔細的盤問壹番。

　　遙望安家寨，樓閣連雲，幾棵巨大的老樹點綴得安家寨氣象萬千。

　　有幾輛大車正自安家寨往外馳，每輛大車上坐著兩個大漢，二個把刀壹個揮鞭，轟轟隆隆的馳過大石橋，好象是往烏梅城去的。

　　艾慈站在路邊數壹數，大車足有三十輛。

　　他心中想：“姓安的真闊氣，這世上許多人連壹輛大車都沒有，他卻擁有這麽多，實在是不公平。”

　　富人為善，地方上沾光，富人為惡，天理不容啊！

　　富貴人家已經得天獨厚，如果恃“財”傲物，仗勢欺人，實在該遭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