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戈登心裏再次咯噔了壹下

　　“喪屍又出現了？”
　　昏暗的街道上，梅森緊皺著眉頭。
　　他猶豫了幾秒又左右看了看，小聲對蝙蝠俠說：
　　“實不相瞞，在上次黑門監獄見過那些怪物後，我就壹直在私下研究它們的特征。需要我給妳些建議嗎？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從壹個煉金師的角度出發，這或許能給妳帶來不同的思路。”
　　“哦？”
　　蝙蝠俠瞇起眼睛，說：
　　“妳有什麽發現？”
　　“那可太多了。”
　　偽裝成“梅森·庫珀”的新晉超級惡棍“三頭犬”閣下煞有介事的從懷裏掏出壹個像是研究筆記壹眼的小本本在蝙蝠俠眼前揮了揮。
　　翻了幾頁，壹板壹眼的念到：
　　“我發現這些家夥是被殺戮欲和饑餓感驅使的，它們的視覺已經完全退化，畏光但在黑夜中會更活躍。
　　它們依靠聽覺和嗅覺捕食。
　　體內脂肪溶解只保留萎縮的肌肉組織和骨頭，看著移動慢吞吞的但壹旦被血肉刺激到會立刻進入‘狂暴’的模式。
　　它們的壹切體液都是有毒的，爪子和牙齒富集毒素，即便二次死亡後的腐爛也會汙染附近土地。
　　其內臟高度異化。
　　除了消化系統之外的所有器官都自我溶解，那種劇毒胃液幾乎可以消化任何東西將其轉化為支撐行動的能量。”
　　梅森嘰裏呱啦說了壹大堆，末了又摩挲著下巴有些不敢肯定的說：
　　“實際上，越研究我就越懷疑這些喪屍像是壹種被設計好的‘武器’，可以將普通生命在感染後快速轉化為無情的殺戮機器。”
　　“妳從哪裏發現了這麽多信息？”
　　在沈默了幾秒後，蝙蝠俠突然幽幽的說：
　　“妳應該只見過喪屍壹次吧？梅森，妳是不是……對我隱瞞了壹些東西？”
　　“呃……”
　　梅森似乎被問住了。
　　年輕人低下頭又有些心虛的抿了抿嘴，猶豫了好久才下定決心似乎確實要揭示某個壹直被隱瞞的秘密。
　　他擡起頭，看著蝙蝠俠鼓起勇氣說：
　　“其實我解剖過它們，還收集了壹些樣本用於私下研究，就在黑門監獄的下水道裏。
　　我沒有告訴過妳們這件事是因為我不想讓妳們覺得我對怪物感興趣從而讓妳們……嗯，妳知道，我從小到大朋友很少。”
　　“黑門監獄的下水道？妳確實沒提過這件事。”
　　蝙蝠俠心裏壹動。
　　關於梅森這個年輕人的又壹個疑點似乎被解開，但對於謹慎的老爺來說壹面之詞可不足以洗脫嫌疑。
　　不過梅森能把這件事主動說出來，或許就代表了他確實想要和蝙蝠家族保持“友誼”，並且很在意他在蝙蝠家族成員心目中的印象。
　　“很好，妳提供的信息挺有用的。”
　　盡管梅森說出的這些信息都是蝙蝠俠已經知道的，但老爺依然鼓勵了壹句這年輕人就打算離開。
　　但下壹刻，梅森又開口說：
　　“蝙蝠俠，等等！我還沒說完呢，關於我的研究裏的最後壹個也是最重要的結論。”
　　他從自己的研究筆記裏撕下壹頁遞給了蝙蝠俠，老爺拿在手裏看了壹眼。
　　上面標註著壹些對喪屍器官的圖繪和特征描述，還記載著非常清晰的煉金學轉化公式，看起來有模有樣。
　　但這玩意確實進入了蝙蝠俠的知識盲區。
　　他只能從那些晦澀的“專業用詞”裏推斷出梅森可能得到了壹些看起來不明覺厲的結論。
　　“我知道妳想救下所有人，但我勸妳不用費那個勁。我在黑門監獄裏觀察過，也用小白鼠做過實驗，這種喪屍病毒進入生命體後沒有發病或者感染的過程。
　　這並不是‘中毒’這麽簡單。
　　用煉金學的說法，它是壹種對生命形態的改造。”
　　梅森用壹種專業人士的學術性口吻，很耐心的對蝙蝠俠低聲解釋到：
　　“壹旦生命體被抓傷或者接觸到病毒本體這個改造就無法停下並會在短時間內完成。所以，讓普通人遠離災難的最好方式就是提前給他們提供某種預防手段。
　　類似於疫苗。
　　唉，可惜我的煉金術水平太低了，無法針對這種病毒做出專用的預防藥水，我能制作的解毒劑對它也毫無作用。
　　不過我正在嘗試制作壹種能有效殺傷它們的藥膏。
　　如果妳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加快研究速度並無償提供。”
　　“妳已經做的夠好了，梅森，實際上妳的研究成果超乎我的想象也確實對我有所啟發。”
　　蝙蝠俠點了點頭，回答說：
　　“現在回家去吧。如果三頭犬再次盯上妳，立刻聯系我！”
　　“好的。”
　　年輕人也點了點頭，他很快從懷裏取出壹份疊起來的信，遞給了蝙蝠俠，說：
　　“這是我今天下午出門買東西的時候，在小屋門口發現的，應該是給妳的。”
　　“嗯？”
　　蝙蝠俠接過那封信。
　　看了壹眼信封上熟悉的字體立刻就知道這是失蹤的貓女送來的信件，這讓老爺心中立刻放松了很多。
　　那個和貓壹樣的女人還活著。
　　需要他發自心底擔憂的事又少了壹件，真好。
　　前方街道傳來出租車的聲音，梅森回頭招了招手，等他再次回頭告別的時候，身後的陰影中已經空無壹物。
　　這種快速移動和氣息遮蔽的技巧讓梅森心驚膽戰。
　　如果蝙蝠俠是個刺客的話……
　　嘖，簡直不敢想象。
　　梅森坐入出租車離開這裏，在整個街區最高處的建築物上方，光學迷彩狀態中的蝙蝠戰機座艙裏，老爺盯著那輛駛離的出租車。
　　幾秒之後，他說：
　　“芭芭拉，通過蝙蝠手機的定位看壹看梅森今晚的活動軌跡。”
　　“布魯斯，妳為什麽壹直在懷疑梅森？”
　　芭芭拉壹邊敲動鍵盤，壹邊抱怨說：
　　“而且妳在送給他的手機裏安裝物理定位這種事真是太惡劣了，妳有想過壹旦梅森發現真相後他會多生氣嗎？
　　他那麽崇拜妳。”
　　“我追蹤他不代表著我不信任他。”
　　老爺語氣不變的說：
　　“這只是壹種謹慎的關心，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三頭犬在哥譚的活動目標中就有重新抓獲梅森這壹項。
　　在事件結束前他必須被保護起來。”
　　“好吧，梅森的行動軌跡沒有問題。”
　　芭芭拉·戈登沈默了幾秒後，看著電腦上的路徑追蹤圖，回答到：
　　“除了在風箏人接管的冰山酒吧和剛才的魔法用品店逗留時間比較長之外，幾乎是壹條直線，沒有去過其他地方，更沒有靠近過那幾個喪屍出沒地。”
　　蝙蝠戰機在這壹刻無聲起飛。
　　“很好，繼續監控全城。”
　　老爺看著夜色下萬家燈火的哥譚市，他壹邊打開手中的信件，壹邊輕聲說：
　　“我有預感，今晚的事情或許只是個開始。”
　　“嗯。”
　　通訊器裏應了壹聲隨後進入靜默，而設置了自動駕駛的蝙蝠俠靠在座椅上看著手中的信件，上面都是壹些很普通的問候並說自己正在處理壹些私人事務會在不久之後回到哥譚。
　　但對於蝙蝠俠這樣世界第壹的偵探而言，這封信藏著的暗語根本瞞不過他。
　　這讓老爺立刻升起警惕。
　　賽琳娜到底遭遇了什麽，讓她需要用暗語給自己傳遞消息？
　　難道她遇到了危險？
　　在返回蝙蝠洞的路上，蝙蝠俠用了五分鐘找到了所有暗語，又用他和貓女之間約定的格式將這些暗語組合起來拼成了兩句話：
　　“布魯斯，小心點。”
　　第壹句話讓老爺心頭壹跳，他立刻看向第二句：
　　“等老娘回去妳這個花花公子就完了！關於妳的另壹個情人為妳做的事，我真的很生氣！”
　　“啊？”
　　原本以為這封信裏會藏著什麽求救信息或者驚天秘密的老爺這壹瞬目瞪口呆，他皺起眉頭開始思考自己過去壹段時間和賽琳娜的相處。
　　自己也沒做錯什麽事吧？
　　她為什麽會這麽生氣？
　　還說什麽花花公子，那只是他的偽裝身份啊！
　　和那些模特名流什麽的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這貓壹樣的女人果然有貓壹樣的脾氣，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帶著蝙蝠戰盔的男人靠在座艙邊，看著下方飛掠而過的城市，在壹人獨處的時候這個近乎無所不能的男人也終於和普通男人壹樣的煩惱表情。
　　唉，沒辦法。
　　誰讓他愛上了壹個穿皮衣拿鞭子的酷女孩呢？
　　但老爺畢竟是老爺，他的憂郁也只是壹閃而逝又飛快的進入了工作狀態，他接通了老管家的電話，詢問道：
　　“阿爾弗雷德，盧修斯那邊關於喪屍病毒的研究進展到哪壹步了？”
　　“他的團隊已經完成了病毒基因序列的提取並制作了數種靶向藥物，正在進行第壹輪試驗。”
　　老管家嘆氣說：
　　“那個項目簡直花錢如流水壹樣，半個月不到他們已經花掉了十臺蝙蝠戰機的錢！上個月的股票收益全丟進去了。
　　還有，少爺，我現在在意大利休假呢！
　　請不要在這個時間打擾壹位可憐的老頭子享受清閑，實際上，我正準備去幾位很有魅力的女士那裏赴宴。”
　　“阿福，讓盧修斯加快速度！不要在意錢，那東西在危機面前毫無意義。”
　　蝙蝠俠停了停，沈聲說：
　　“喪屍重新在哥譚出現了，就在今晚，而且有擴散的趨勢，關於這件事最壞的猜測已經成真，盧修斯那邊能否拿出成果關系到我們能否安然度過這次的危機。”
　　通話那頭沈默了片刻，老管家語氣簡短的說：
　　“我立刻訂機票返回哥譚。”
　　“不必，莊園的私人飛機在壹個小時前已經出發去接妳了。”
　　老爺語氣幽幽的說：
　　“讓您這樣的老人家坐頭等艙顛簸回來可太過分了，另外，阿福……”
　　“生日快樂。”
　　——
　　“這種藥水是我昨晚做好的，是從煉金書中找到的針對死靈生物生效的破壞性藥水。”
　　第二天壹早，哥譚警局的局長辦公室中來了壹位客人，熬了壹夜的戈登喝著濃稠的咖啡，看著眼前的梅森正給他演示壹種白色的藥水。
　　梅森捏著手裏的“初級黑血”藥水就像是壹個推銷員壹樣口綻蓮花。
　　這種藥水是老K的煉金書裏記載的壹種獵魔人專用的戰鬥藥水，有對死靈生物的傷害加深和虛弱效果。
　　獵魔人們壹般是直接喝的。
　　但普通人喝了這玩意立刻就要去見上帝，所以梅森把它的配方稍稍修改了壹下，讓它變成了可以塗抹在武器上的藥膏。
　　這壹次成功的配方修改給了梅森40倍的技巧熟練度提升，讓他更堅定了“煉金術的本質是變化”這個實操思想。
　　“妳們可以把它稀釋十倍後用它浸泡子彈，這樣壹來即便是無法擊中喪屍頭部，也會給它們造成更大的破壞並讓它們的反應速度降低很多。”
　　年輕人給局長演示了壹下該怎麽使用初級黑血藥水，又拿起藥瓶做了個投擲的動作，對打著哈欠的戈登說：
　　“如果被喪屍包圍就把它丟出去，死靈生物很厭惡這種味道，妳把它澆在身上在喪屍看來就像是壹坨移動的粑粑。
　　它們也會很自然的忽略並遠離妳。”
　　“很棒的東西，梅森，我們確實很需要它。”
　　壹晚沒睡直到三個小時前還在用槍射僵屍的戈登頂著黑眼圈感謝了壹句，他看著梅森無償提供的壹小箱藥水，起身向自己這個法律上的“被監護人”表示感謝。
　　梅森瞥了他壹眼，取出壹瓶活力藥水把它滴在戈登的咖啡中，局長因此很快恢復了活力，壹下子變的元氣滿滿。
　　“戈登，這些話或許輪不到我說，但我覺得妳們不能這麽被那個操縱喪屍襲擊惡棍們的超級反派牽著鼻子走。”
　　梅森在離開前對局長建議說：
　　“人家制造喪屍的速度永遠比妳們出警的速度快，就算有蝙蝠家族支援，妳們也會很快變的疲於奔命。
　　這話我昨晚也對蝙蝠俠說過，他覺得很有道理。
　　或許妳該聯系壹下政府的醫療部門。
　　看看能不能制作出壹些免疫藥物分發給市民，這樣壹來最少他們就不必擔心意外被抓傷或者接觸到汙穢之物被感染了。”
　　“在黑門監獄的事情之後我就聯系過了，梅森。”
　　戈登局長將梅森送到警局門口。
　　總是壓力很大的老男人點起壹根煙，帶著壹絲無奈和焦慮對梅森說：
　　“但上頭可沒有給我回應，我聯系過我的壹些老朋友，他們告訴我這件事被天眼會接管了，他們全權負責應對措施。
　　阿曼達·沃勒是個非常讓人討厭的家夥。
　　她麾下那群瘋子過去數年在哥譚的所有秘密活動根本沒有提前報備，作為秘密部門指揮官的她也不會和我壹個小小的警局局長通報事件進程。”
　　老男人吐了口煙圈，對梅森說：
　　“但我們已經在想辦法了，比起天眼會，我更信任蝙蝠俠。”
　　“我也信任他，但他壹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
　　梅森皺著眉頭說：
　　“等他拿出方案，恐怕喪屍的襲擊已經常態化了，這讓生活在這座城市裏的我很沒有安全感。戈登，或許我該帶著芭芭拉去布魯德海文躲壹躲。”
　　“別擔心，蝙蝠俠的能量比妳想的大得多。”
　　戈登丟掉煙頭，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壓低聲音說：
　　“靶向藥物正在制作，蝙蝠俠找了他的好朋友布魯斯·韋恩幫忙，而韋恩工業的醫療部門很快就會開始大規模生產。
　　這個消息或許能讓妳安心研究妳那些奇妙的藥水。
　　但別告訴其他人，免得引起混亂。”
　　“什麽？”
　　梅森露出壹副被震驚到的表情，他失聲說：
　　“布魯斯·韋恩那個整天換女朋友的花花大少居然是蝙蝠俠的朋友？這怎麽可能？他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沒想到吧，小子？”
　　戈登看著梅森壹臉震驚，頓時呵呵笑了壹聲，神神秘秘的說：
　　“這座城市的水比妳想的深很多，年輕人，布魯斯·韋恩某種意義上而言也算是蝙蝠家族的編外成員了。
　　嗯，這個消息也不能泄露。
　　妳知道它有多重要。”
　　“嗯，我懂的，這個震撼的消息足夠我消化壹段時間了。”
　　梅森搖了搖頭，對戈登揮手告別，在離開警局時他嘴角終於露出了壹絲笑容，揮手攔下出租車時，年輕人在心中感嘆道：
　　“不愧是妳啊，老爺，我就知道不管遇到什麽麻煩，把希望寄托在妳身上絕對不會收獲失望。那麽超級反派三頭犬閣下的下壹站，就是韋恩工業醫療部門了。
　　唔，既然都決定要去那裏了，或許可以順便去專門為老爺提供裝備的科技研發部轉壹轉。
　　沒準會有意外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