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閱讀殘卷的正確姿勢

　　頭回聽說還有蹭看秘籍殘卷的！殷勤老千出身，本能地感覺這書裏面有古怪，難道是打著殘卷的幌子騙人試看？不過，五枚銅錢也真的不多，殷勤幹脆掏出壹錠銀丟給老頭道：“妳這書裏要是白紙壹張，或者胡寫亂畫的，可別怪我砸妳的攤子。”
　　“那怎麽可能，我張記殘卷，祖輩三代的傳承，絕對不會糊弄人。”
　　這老頭說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殷勤拿起那本“洞天靈符殘卷”，隨手翻開壹頁，映入眼簾的是副插畫，畫的是光溜溜的壹男壹女，擺的是個老漢推車的姿勢。
　　這特麽是啥玩意？殷勤又翻開壹頁，還是畫的壹男壹女，不過姿勢換了，兔子蹬鷹！這是整本的春宮圖啊？和洞天靈符沒有壹毛錢關系。
　　殷勤不死心地又拿起那本“五行大義殘卷”，還是同樣的玩意，只不過從壹男壹女換成了壹男兩女。
　　老頭神秘兮兮地還在壹旁介紹：“請您長眼，這些圖樣可都是從皇城那邊兒拓來的，甚至有些特別精致的，是從宮裏流出來的......”
　　“妳特麽拿我尋開心呢？”殷勤怒道，“老子要看的是正經畫符，煉器的東西。”
　　“那您為何要買殘卷？”老頭委屈地解釋道，所謂殘卷在倉山郡城就是壹種心照不宣的特種書籍，裏面的內容雖然不堪入目，但外皮卻堂而皇之地冠以各種修煉的名目。這樣客人買回家去，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放在書架之上了。
　　老頭雖然說話小心翼翼，心裏卻忍不住嘀咕：這人也是個財迷瘋，拿著壹塊破銀錠就想買五本真正的修行書！
　　殷勤看出老頭眼中的輕視味道，也覺得挺尷尬，好在他臉皮夠厚，正準備甩手走人，冷不丁身後傳來女人興奮的聲音：“四哥哥，我總算找到妳了，原來妳躲在這裏買......”
　　女人話說壹半兒，忽然停了，殷勤回過頭，只見殷小小頭上頂著壹個特大號的金釵，仿佛被人施了定身術壹般，滿臉驚訝地呆在那裏。大大的眼睛瞅過來，又瞄瞄書攤上的那幾本殘卷，殷小小的臉忽然漲的通紅，結巴道：“四、四哥哥，妳......妳怎麽會買這東西？”
　　殷勤暗罵了聲艹，心想自己還真是個土鱉，看殷小小的表情，連她都曉得所謂的“殘卷”是個神馬東西。不過他的反應也是極快，淡定地對小小微微笑了笑，然後將書遞給老頭道：“壹錠銀，把這五本書都給我包起來。”
　　從老頭手裏接過書，殷勤順手遞給殷小小道：“這東西還真不好找，回頭替我轉交給妳二哥吧。”
　　“我就知道，肯定是我二哥的主意。”殷小小臉上浮起淡淡的怒氣，“殷勤哥，以後別聽他的，就幫他買這些爛東西。”也難怪她生氣，從小到大唯壹壹次挨揍，就是因為偷翻了殷公醜私藏的“殘卷”，並且告訴了殷鐵山。
　　“那頭珊瑚角怎麽沒壹起牽過來？”殷勤帶著殷小小快步離開老頭的爛書攤，轉了個話題道。
　　殷小小詫異道：“妳怎麽知道我把珊瑚角買下了？”
　　殷勤瞟了壹眼她頭上的大金釵笑道：“妳敢頂著它逛坊市，自然是良心發現不做騙子了。”
　　殷小小紅著臉低下頭道：“其實，我的良心也沒發現，就是想著只有這樣才能跟殷勤哥壹起逛坊市。”
　　殷勤好奇地問：“沈不沈？”
　　“什麽？”
　　“我問妳頭上頂個大家夥，不覺得累嗎？我剛才掂了下，得有七八兩吧？”
　　“殷勤哥！”殷小小扭捏壹下，旋即得意道，“才不累呢，反正妳們幾個小子加起來都沒我勁兒大！”
　　殷勤同意地點點頭：“這倒是。等下哥買了什麽東西，妳幫哥拎著，還有，坊市人多，妳要跟緊了我，不許隨便亂跑。”
　　見殷小小壹個勁兒地點頭，殷勤滿意地背起手，邁開步子，雖然沒有面朝大海，卻也感覺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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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芝齋是家兩層樓的小店鋪，位於倉山坊市三條橫街中的壹條，地點有些偏，主要售賣荒原特產，有以草木果實類為主，兼賣壹些取自妖獸身上的寶材。
　　寶芝齋的壹樓，打了三面墻的貨架，上面擺的都是些大路貨，大多數不需要靈石，甚至有些常見的藥草價格低廉，用銀錠都可以買到。
　　二樓則是專為貴賓準備的四間雅室，布置的與茶樓酒肆的雅間相仿，唯壹就是每間屋都加了特別的符陣禁制以防屋裏面進行交易時，外人窺探。
　　寶芝齋的掌櫃姓王，煉氣初期的修為，經商多年，舉手投足都帶著世故圓滑的商賈之氣。王掌櫃親手沏好了壹壺靈茶，用紫檀托盤托著，走進走廊最靠裏面的壹間雅室。
　　雅室裏，兩個年輕人正在欣賞墻上掛的壹副深谷幽蘭圖，其中壹人身著宗門仆役樣式的灰袍，另壹人卻是書生打扮，正搖頭晃腦地斟酌詩句：“深谷幽蘭香，暗開無人賞，與君掐壹枝，這個，這個.......蓬蓽也發光。”
　　“程公子好文采！”王掌櫃忍住笑，將茶具放在桌上，介紹道：“小店陋劣，沒什麽好東西，唯有今年新采的雨前靈茶，出自九幽山莊，請兩位上仙品鑒。”
　　“哦？九幽山莊的茶。”吟詩的程公子很感興趣地坐下，品了壹口，陶醉道：“好茶，真是唇齒留香，繞梁三日啊。”
　　王掌櫃謙讓兩句，卻沒想明白唇齒間的香氣又怎會去繞梁三日？
　　程公子抿了口茶，又對身邊那灰袍仆役道：“孫采辦也嘗嘗，這九幽山的茶果然比谷中的高明不少。”
　　那孫采辦卻是個冷臉的，端起茶杯，壹飲而盡又面無表情地放下。
　　王掌櫃見他牛飲了壹杯靈茶，心中升起暴殄天物的感嘆，轉回正題道：“可否請兩位上仙示下，此次光臨小店，是要采買些什麽貨品？”
　　程公子打開折扇嘩啦啦地扇乎幾下道：“采買貨物的事，請與孫采辦談。至於我麽，只是想向王掌櫃打聽些閑事。”
　　王掌櫃點點頭：“那咱們是先談采買，還是我先向公子討教？”
　　程公子端起茶碗：“自然是先緊著正事辦。”
　　王掌櫃看向孫采辦。
　　那貨翻了翻眼皮道：“妳家有多少魚腥果？”
　　王掌櫃微微壹楞，心道：怎麽又是壹個買魚腥果的？他店裏魚腥果的存貨並不多，只有不到百顆，前兩日有個大塊頭的丫頭連價都沒砍，就急匆匆地買走了三十顆。而且這個孫采辦問的好奇怪，不說自己要買多少，反倒問自己店裏的存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