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門庭冷落客來少

　　咱們接著上回開講：
　　在鳳城公安局刑偵大隊，其實這裏是市公安局直屬的重案大隊，下設七個組，壹般接手的都是全市各地的重案，佟思遙上任後對原有的工作方式並沒有什麽大的改變，不過大家看得出來她辦案方式特殊，除了正常的現場堪查和痕跡檢驗外，在案情分析會上還多加了壹項，犯罪心理分析和作案人員的性格分析，這刑偵大隊多數時候是個重案打交道，這成員的組成也是以悍勇為主，要不還真鎮不住那幫殺人越貨、走私販毒和搶劫的重案犯，這裏裏人員有壹半是部隊轉業的、壹小半是警校畢業的、還有壹部分是從基層壹步壹步混上來的，不過不管那壹種方式，都是實驗經驗非常豐富，但這理論就慘不忍睹了，大家通用的作法就是壹挖、二查、三釣、四撬牙。
　　這四個辦法可得交待壹下：第壹是挖案底找嫌疑人；第二是查社會關系，排查的意思；三釣就是誘之以餌誘之以利，蹲點跟蹤或者用其他方式釣魚；四撬牙就有說道了，如果能撬開嫌疑人的嘴，這案子可是快得很，不過只要犯有重罪的人，多數是見了棺材不掉淚、撞了南墻不回頭的主，這撬的功夫最難，經常要上點技術手段，原始點的，就是直接摁住揍壹頓，有過這辦法收效甚微；上點檔次的了，就是弄點精神折磨，比如弄個200瓦燈泡照著妳不眠不休地審上妳三天三夜，比如給妳做個高難動作讓妳支持壹天壹夜等等不壹而足，就光壹個手銬銬人的方式，經驗豐富的老刑偵，最起碼能銬出七八種花來，包括斜銬式的、背叉式的、入襠式的等等，壹種比壹種更見功力，妳要第壹次進大案組的滯留室，那架勢嚇都把妳嚇得六神無主。
　　這都是老壹輩代代相傳的本事，絕對是進不書本上不了教科書的。除此之外，這兩年刑偵的發展也快，更高層次的偵察和審訊就脫穎而出了。那麽是什麽呢，簡單地說就是耍陰招，明確點說就是犯罪心理學，要比較準確點說就是攻心為上。比如妳這人孝子，就拿妳爹媽說事，妳要是慈父，就拿妳兒子說事，妳要有個漂亮老婆，就讓妳老婆出面感化。反正壹句話，非找出妳在心理上的弱點才成。
　　這不管用那種方法，要單純從刑偵的角度來說，不管是暴力還是非暴力的，多少都有壹定的道理而且各有各的效果。當然，前提是施法者心底是公正的，不是冤假錯案，如果是個錯案冤案，這手段聽起來可就有點令人發指了。
　　佟思遙初到鳳城的時候就對這大案組這群楞小夥都上過課，大會小會都強調過，不過看樣子收效不大，大家都是用慣了銬子和皮帶的主，這磨嘴皮子那有那工夫。不過那次煙草倉庫被盜案件讓大家見識了壹下攻心辦法的厲害之處。
　　當天案發後第壹次案情分析會上，佟思遙就說道，這第壹，大白天開車偷東西，說明犯罪人員的心裏素質非常好，慣犯；第二，輕車熟路、在監控這麽嚴的地方都知道價值最高的在哪裏，說明什麽，應該有內應，這麽熟的路不是踩點能踩出來的；第三、這麽大動作，應該是從盜竊到銷臟應該有壹個窩點，最起碼是個臨時窩點；第四，根據現場的腳印，共有七個人參與了盜竊，鳳城應該有人……
　　壹番分析下來，個個覺得多少有道理，不過細細想想這說跟沒說壹般，分析大家都會，成了現實才能服人不是。那刑警們就更不服氣了，我還就不信妳連現場只看了壹眼，能比我們都知道得多。特別是內應那壹條，刑警們還真不敢茍同，為啥，鳳城市處於兩省交界地帶，這流竄作案的太多了，什麽稀奇事都有，誰敢沒見著人就下定論。
　　不過後來證明了這佟大隊的正確性，第三天就排查出了那個保安，那保安典型的壹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作態，不管妳問什麽，我就裝傻，壹句話：啥都不知道，妳能咋地！壹看就是個老炮。這佟思遙這時候出面了，盯著那案犯說了句：“妳認識劉XX嗎？（案犯的相好），我們排查的時候，她說她曾經見過妳和幾個外地人商量偷什麽東西的事！……噢，小王，咱們在什麽地查到那女的（預審員報了個地名）……對！我們查的時候她正我壹個男人在壹起，大白天關著門，好像剛起床！”
　　那案犯的臉先白後紅，壹時間被嗆成了豬肝色，倆預審員正迷茫這隊長怎麽編排這桃色八卦呢。還不怕費嘴舌地描述了兩人的表情、衣著和屋裏的擺設，而且除了擺設是真的，其他的根本就沒有的事，當時找那女的根本就不在家裏。不過這時候卻聽佟思遙抓住這唯壹案犯心理最脆弱的時機，咤喝壹聲，“張XX，劉XX這倆狗男女是不是黑妳了的錢！”
　　那案犯正迷糊著呢，這壹句話激起了心中的憤慨，機械地應了句：“是！”。這是連審24小時第壹次說是，以前都搖頭說不知道。
　　“他們拿妳的提著腦袋換來的錢逍遙自在，妳冤不冤呀！”佟思遙壹臉同情。
　　那案犯壹下楞了，妒嫉早燒紅眼了，再被佟思遙這麽壹扇風，就惡狠狠地說：“媽的B的，這婊了的養的，老子出去非整死她！花了老子七八萬，還拿著老子的錢養野漢！”
　　“妳說妳蠢不蠢，那女人是不是連妳藏的貨也私吞了？”那佟思遙見縫冷不丁插了根針，口氣非常隨便。
　　那案犯好容易見了佟思遙這麽個知已，正圖嘴痛快罵罵咧咧地呢，這防衛早被糊裏糊塗卸了，壹聽佟思遙問了句，就隨口答到：“沒有，在我手上呢！”
　　得！佟思遙和兩預審員都樂了，這典型的腦子跟不上嘴快，壹聽相好的養野漢就急了。這倒好，還沒上技術手段呢自己就先亂陣腳了。……再往後的簡單多了，心理防線壹攻破，順著線索壹路摸下去，壹個案件簡簡單單地便告結束，眾人大跌眼鏡的同時，對這女隊長也是刮目相看了。
　　事後就那預審員問佟思遙，隊長，妳怎麽知道這女的是突破口呢？佟思遙笑笑說，這人外表猥瑣，看他的經歷就是典型的自卑加強迫癥特點，找這麽漂亮個相好，不是他的心病才怪呢？……那預審員又問，那隊長，妳連人都沒見，怎麽知道那女人出軌呢？這要編錯了不麻煩了！那佟思遙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很俏皮的反問了壹句，妳認為，不出軌的女人很多嗎？
　　兩預審的面面相覷，這問題和這答案太牽強了吧，看樣居然是猜的！
　　……
　　佟思遙對自己的智商上很自負的，對人性的把握更自負，從學校到實踐的時候，研究過的案例和參與過的案子怕不得有上千例，從高官大員到商界大佬、從黑道魁手到境外毒梟、從都市白領到販夫走卒，佟思遙都研究過他們的心理形成和發展過程，當然，是為了辦案方便，這學歷加閱歷還真幫了她不少忙，讓她短時間內在公安系統中聲名鵲起，不過被下放了鳳城，哎……這不說也罷！
　　這麽聰明的人當然她也認為這個所謂的楊為國應該非常好找，脫不出她的預料範圍，其實幹刑偵工作年頭長了，是人都精似鬼了，這很正常。按照她的思維，這人應該在鳳城黑道上有名有姓，不過壹排查，還真沒找出來，首先是朱前錦壹夥，這幫人謫親勢力，基本沒什麽外人；再就是高玉勝壹夥，以賭起家，不過這幫人裏頭不是太少就是年紀太大，對不上號；那陳明凱也算個人物，手下就幾個數得過來的，最有嫌疑的張東猛倒是像個狠人，不過有監獄的服刑記錄，也對不上號；剩下幾幫打砸搶有案底的，還真沒找出這麽個合適的人物來。倒是聽說過鳳城幾個月前曾新進壹名“惡棍”叫楊偉，不過這人在錦繡獨大後就好曇花壹現般地消失了，而且那手法在佟思遙看來稱不得心狠手辣之輩，直接忽視。
　　嘿，這到底怎麽回事呢？既使人不在鳳城，也應該留著底子呀！
　　第二遍，直接調閱近半年來的看守所服刑記錄，有案底的不少，個個看著都不像。嗨，還有這個楊偉，居然是“普法先進”被提前釋放，佟思遙又是好笑，流氓混混居然在看守所成了普法先進，這倒也奇也怪哉！按她對楊為國的認識，這人當然不會被法律嚇住，再查他的案情，卻是脫商人的褲子被判侮辱罪，佟思遙又是笑笑扔過了壹邊，楊偉再壹次被忽視。
　　第三遍，佟思遙再捋，還是不對呀？好像就沒有這麽合適的人。最後只得動用技術手段，給把老照片來了個模擬，怎麽摸擬呢，就是把摸擬妳成長後是個什麽樣子。那痕跡檢驗的技術員根據楊為國的經歷模擬了四張大頭像，這照片還沒打印呢，這旁邊110指揮中心來做檢驗的壹名幹警就叫起來了，嘿，這是誰呀？我怎麽看這麽面熟？
　　“我日，這不是那楊偉嗎？……這兒這兒，眼角這兒少了道疤！”那幹警壹看是自己抓過的楊偉，樂了。壹下子就指出了技術員做的幾個不像的地方。
　　“妳認識他？”佟思遙有點奇怪了。
　　“哎喲，鳳城這幾個派出裏的幹警、街上的地痞流氓小偷混混，沒人不認識這貨，那案底摞起來有這麽厚！”那幹警誇張地比劃了個動作。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不過這結果雖然是意料之中，還是有點意想之外，佟思遙千想萬想，絕對不會想到這麽個犯罪精英甘心去當個街頭混混，在小幹警的介紹下，佟思遙對這人的興趣卻是更濃了，當天派人把所有楊偉的案底都收拾回來，那案卷還真放了四五個大檔案袋！
　　這再壹份壹份口供看，越看越是哭笑不得。
　　兩年被拘留七次、罰款九次、拘役壹次，打架、敲詐、盜竊、侮辱基本都不是重罪，最離譜的壹次是因為錦繡歌城壹位客人沒付賬，居然被楊偉摁馬桶裏揍了壹頓，這事被拘留十五天；還有壹次是收債被拘，罰款壹千元，這收的債卻是嫖資，連錦繡派出送檔案的劉寶都對佟思遙說了句，您可是逮著寶了，慢慢看吧，妳笑掉妳大牙……
　　笑是笑了，不過這結果讓佟思遙失望的很，如果這人真成了巨兇大惡說不定她會有興趣，如果這人成了個謙謙君子她也會好奇、那怕就成了壹個普通老百姓她都會同情。可這人，卻偏偏從壹個反恐精英墮落成了壹個流氓地痞，偏偏犯的都是些不入流的罪，這是她不能理解的，也理解不了的。
　　有時候，理論可以指導現實，但理論永遠解釋不清現實。比如佟思遙現在壹肚子犯罪心理學，好像在楊偉身上就壹條都用不上。
　　至於找楊偉的落腳地方，對警察來說就簡單多了，查到了錦繡，保安的嘴裏壹口壹個恭敬的隊長、大哥，但就是不知道去處；查到了拴馬村，那鐵錘村長張口就是俄們楊村長，走了好幾個月咧；再查到機電公司，楊經理居然是這兒的創始人，已經早不在這兒幹了；再挖到天廈，那壹方大豪陳明凱壹聽到佟思遙說楊偉的名字，不知道是被大案隊的名頭還是被楊偉的名頭嚇得了，居然面色有變，打了個激靈，而後對這楊偉也是恭敬加客氣。幾天下來，這佟思遙又是壹陣狐疑，這人身兼多職卻是銷聲匿跡，莫不是犯下什麽大案子了。不過事情接下來又來了個柳暗花明，又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壹個遇然的機會，佟思遙摸著了這惡棍的社會關系，壹摸就摸住了王成虎，這也算個人物，被砍十幾刀居然沒死。再查，就查著兩貨居然在武莊小區開了個飯店。
　　佟思遙最後找到楊偉的時候，卻是拉面館已經開業第五天，這天快傍晚的時候她打了個出租車，出現在武莊小胡胡同口，那地方非常好找。這時佟思遙看上去又是另壹番風情，很隨意在蹬著條牛仔褲，平跟短靴，配著壹件粉紅色的半大衣，跟下班的市民、回小區的居民沒有什麽兩樣，那頭發留得半長不短，如果不是這紅衣服，跟個小白臉倒是有得壹比。從胡同口進去十米，就是楊惡棍新開的飯店，那幾個魏碑體的字煞是好看：拉面館。
　　飯店門口卻是冷冷清清的，佟思遙職業性地左右看看無人，便掀開厚厚的皮門簾，進了飯店……
　　……
　　花開兩朵，就得開始表楊偉這朵喇叭花了。這飯店開得還真是始料未及，開業五天居然無人問津，料想中的火爆場面並沒有出現，這真讓楊偉是大傷腦筋。這幾天除了小區裏偶而有人光顧，還真沒什麽客人，倒是那廁所不錯，飯店的收入居然還趕不上廁所，這才是讓人哭笑不得的事。這幫保安們也倒黴了，每天都要被召來，幹什麽？當然是吃拉面了，這菜都炒好了、面都和好了，總不能天天扔了吧。那保安連吃四天，第五天卻是打死也不來了，妳說是人那受得了，天天被隊長訓著，壹人壹天兩頓、壹頓兩大碗拉面，不吃完不讓走，再好吃胃也受不了呀？第壹天都還高興呢，第二天開始個個就面色如土了，到第五天，楊偉再叫人卻是誰也不敢再去了，這次，發淫威也不管用了。連最愛面食的章老三也示威：哥呀，妳饒了我吧，妳再逼我吃拉面，我可回河南再不來了啊！
　　佟思遙進店的時候楊偉正發愁呢？今天這幾鍋菜看樣又是白弄了，連本錢也弄不回來。壹看來了客人，卻是楊偉趕忙起身，給佟思遙倒了杯水，問了句：“姑娘，大碗還是小碗、肉菜還是素菜？”。原本小伍興致悖悖地當了兩天跑堂，不過被楊偉摁住硬撐了三天拉面後，也嚇跑了，楊偉只得自己當跑堂了。
　　佟思遙壹眼便認準了楊偉，說了句：“來個小碗吧，素菜！”。就聽楊偉壹吆喝，虎子，小碗素菜壹碗，裏面應了聲好嘞！……佟思遙心裏直笑，看樣這兩人配合得不錯。
　　佟思遙此時眼中的楊偉正在剝蒜，那動作非常輕柔，雖然面相有點惡，但卻不醜，笑起來蠻可愛的，偶而和佟思遙對視住了，楊偉就報以老實的微笑，像鄉下親戚那種很樸實的笑……這笑得佟思遙又是狐疑，這楊偉這作派就跟個小買賣人壹般，太平凡了，如果是壹個混黑道的，眼裏多少會有點戾氣，那是壹種對仇恨社會或者說仇恨自己的壹種目光，憑著佟思遙多年刑偵經驗，多少會有點感覺，偏偏在楊偉身上感覺不到壹絲壹毫的那種氣勢，莫非我真的錯了……
　　面上來了，白白嫩嫩的面條、青青綠綠的菜入眼賣相不錯，入口口感爽滑，佟思遙壹口下去便是連聲叫好，好好，比加州牛面拉面的味道只好不差。
　　這楊偉就問了個蠢問題：“姑娘，那加州牛肉拉面是誰開滴！”
　　佟思遙壹下被雷得撲哧笑了。這人是真老實還是裝傻呢！這才跟楊偉解釋是個國際的品牌連鎖店，省城現在已經有了，估計這鳳城過不了多長時候也會有的，楊偉這才恍然大悟。壹臉不屑，那洋鬼子的東西能有咱們祖傳的東西好，姑娘就妳吃得這素菜與滿漢全席的佛跳墻有得壹比，這都是獨門絕技，連中國人都學不會，何況洋鬼子，他們那套，根本不行。
　　這坐井觀天的話又是引得佟思遙壹陣好笑，不過看樣這楊偉倒是好打交道啊，兩人有壹搭沒壹搭聊了幾句，那佟思遙邊叫邊隨口問：“老板，看妳們生意不怎麽好呀，這麽大會功夫，就我壹個人！”
　　“這他媽真邪性了啊，妳說我們花多大力氣，把這臟胡同收拾好了，環境也幹凈了、菜也做得不錯、量也足、嗨，就是沒人來，我們這收入還不如斜對面那廁所呢？”楊偉大吐苦水，卻不知那佟思遙正吃著拉面，壹說廁所，說得佟思遙再沒心思吃下去了，皺皺眉頭，放下的筷子。
　　見佟思遙放下了筷子，楊偉又是加了句：“嗨姑娘，妳咋不吃了呢！我們廚房還多呢，要不夠我們再白送妳壹碗，反正吃不了都要倒廁所裏！”，說著還起身要進端飯。
　　這佟思遙更是被雷得哭笑不得，見過不會說話的，沒見過這麽不會說話的。看來這人倒真是腦子缺根筋。不過當刑警年頭久了，這點鎮定功夫還是有的，那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還是擺擺手：“老板，我吃飽了，別客氣，剩下的妳想往那倒就倒吧！”
　　“噢，那成！……謝謝姑娘！”楊偉接過錢，謝謝了句。
　　“老板呀，妳要不介意，我給妳個忠告。”那佟思遙付了錢，卻是不起身，說了句話，楊偉壹下楞住了，回過頭來，壹臉詫異，您說。
　　“知道妳生意為什麽不好嗎？”
　　楊偉傻傻地搖搖頭。
　　“這裏沒人氣，壹條街就壹家飯店那怎麽成，做生意要紮堆，看小吃街上為什麽人多，那吃小籠包、餛飩、雞蛋煎餅、盒飯什麽都有，妳們不能光有拉面不是……，況且又是不什麽品牌，妳還指望人家就沖著妳這拉面來呀？”
　　嘶地壹聲楊偉倒吸壹口涼氣，對，就是這問題。
　　“還有，妳這跑堂的長得有點影響市容了，怎麽著也得找個漂亮的小姑娘端茶送水，就男的也得看著順眼不是！妳說妳站這兒，別人還以為開黑店打劫的呢？！”
　　楊偉不怒反笑了，昨天跟雪兒打電話壹說自己當跑堂雪兒就笑得半天回不神來，原來毛病在這兒。
　　“還有，有客人來了，妳最好閉嘴，妳壹開口，絕對沒有回頭客！”
　　三條忠告佟思遙說完，不待楊偉反應過來，起身掀起門簾走了。前面的都是鋪墊，最後壹句才是她真正要說的！這人還真把佟思遙氣得無話可說，好好吃碗面，這貨壹直跟廁所扯關系，胃口再好也吃不下去了不是。
　　楊偉卻是沒聽出來這話裏嘲諷的味道，剛要反問：那妳為什麽沒被嚇跑呢！話沒出口人家已經走了。楊偉再想，倒不覺得自己影響市容有什麽不好，只是覺得這姑娘提的意見有道理。
　　“誰呀哥，妳們說了半天。”虎子探出頭來問。
　　“壹娘們。”
　　“長得咋樣！”
　　“不賴！跟咱錦繡原來湖北那姐們差不多，皮膚小麥色、個像高粱桿、胸前兩饅頭。”楊偉呲著嘴開了個玩笑。
　　“哈哈……那兩饅頭肥不，是不是流口水了？”虎子壹兩眼淫光，撇著厚嘴唇說道。
　　“流個屁呀，我說的是旺仔小饅頭。”楊偉說道。
　　“切，發春了還不承認！……”虎子搖搖頭，不屑地說。
　　“我正想人家的建議呢！……媽的別亂，我剛想了個營銷策劃，又讓妳逑打斷了！怨不得沒人來吃。”楊偉氣呼呼把虎子伸出來的大腦袋塞回廚房裏。壹低頭看手裏是個五塊錢，這才想起來，還沒給人找錢呢，壹掀簾子跑了出去。
　　跑出去才看見，路燈已經亮了，那女孩已經上了壹輛出租車，待到招手，那車壹溜煙就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