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奧丁大人，您不會想白嫖吧

　　奧丁泰坦守護者中最好戰的，他的性格也是個十足的戰士，邀請壹眾勇士前來英靈殿中，沒有什麽寒暄，直入主題的說明。
　　這種幹脆利落的作風讓人欣賞。
　　但這種命令式的語氣就讓旁觀的布萊克·肖看的直搖頭。
　　這家夥大概是當神當慣了，壹點都不接地氣，或者他本來就是這樣的，難怪海拉受不了他。
　　瞧，下面的戰士們不也受不了了？
　　在看到奧丁的兩位勇士走入戰爭大廳，做好了戰鬥姿態時，壹眾戰士們頓時表情各異。除了格羅姆·地獄咆哮這個戰爭狂人興致勃勃的打量著兩個對手之外，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些冷漠。
　　“尊敬的戰爭之王，您是想要我們為您表演壹場角鬥嗎？”
　　高嶺氏族的大酋長烏蘭·高嶺語氣不滿的說：
　　“或許您想找的是供人觀賞取樂的角鬥士，而不是壹群前來證明自己，為種族取得榮耀的戰士。”
　　“那牛頭人說的沒錯！”
　　矮人親王穆拉丁也帶著不滿的腔調說：
　　“妳的英靈認不認可我們是他們的事！
　　妳既然邀請我們過來，就說明妳知道我們的實力。我們現在還要像個猴子壹樣與妳的戰士打鬥，好證明我們自己？
　　不！”
　　矮人叉著腰，吹胡子瞪眼的說：
　　“我可不覺得我需要向誰證明我自己。”
　　“說得好。”
　　戴琳向穆拉丁丟了個贊賞的眼神，他仰起頭，看著戰爭之王，說：
　　“我知道維庫人的壹些傳統，妳的眷族們把互相鬥毆視作取悅妳的方式，但很遺憾，戰爭之王閣下，我們不是維庫人。
　　我們沒有那種證明力量的野蠻傳統。”
　　幾個獸人同樣不為所動。
　　老獸人布洛克斯抱著雙臂，用壹種平靜的語氣說：
　　“我們已經飽受被支配的羞辱和災難，現在，獸人們只會為了自己和族人而戰。”
　　“連綠皮都懂的道理，我們精靈也是很明白的。”
　　薩洛瑞安爵士伸手讓身旁的芬娜稍安勿躁，他用壹種文質彬彬的語氣說：
　　“我們可以戰鬥，但不是為了什麽可笑的證明，假使您的英靈們不願意服從我們，我們也不強求。
　　在來的路上，我聽聞了斯考德·艾希爾部落的盾女們以凡人之軀殺入冥獄的壯舉。
　　我想，即便是沒有英靈陪同，我們這些受邀而來的戰士們也可以依靠自己進入冥獄。
　　既然您宣稱這是力量的試煉，那麽，我想以凡人之軀做到這樣的偉業，或許才更符合試煉的意義。”
　　“我們會進入地獄！”
　　芬娜壹臉不爽的在旁邊幫腔到：
　　“妳的英靈敢不敢跟過來是他們的事，不就是冥獄嘛，嚇唬誰呢。妳的英靈們要是真的厲害，還至於找我們來嗎？
　　誰稀罕他們幫忙啊。”
　　這些話讓整個戰爭大廳壹片嘩然，在奧丁王座之下，四個維庫人歷史上最偉大的國王化作的英靈齊聲咆哮。
　　他們把這些凡人戰士的話視作壹種對奧丁威嚴的褻瀆，這是對維庫人的神聖傳統的挑戰！
　　太傲慢了。
　　四名國王英靈抓起了手中的武器，看向他們的神靈，只要奧丁壹聲令下，他們很願意在這神聖的廳堂中懲罰這些傲慢的凡人們。
　　但奧丁卻沒有立刻做出表態。
　　在他的王座之下，守門人海姆達爾也在和身旁的女武神統帥艾爾交換著眼神，兩個奧丁大將眼中都有無奈。
　　他們和索拉丁大帝之前就勸過戰爭之王不要搞這些儀式性的東西。
　　這些戰士們來自不同的文明，他們的生活習慣和習俗都有不同，沒必要非拿維庫人這壹套來考驗他們。
　　既然試煉內容已經定下，直接把他們傳送到冥獄開戰就好了。至於統帥英靈們這種事，艾迪希爾女王就可以做嘛。
　　她之前已經指揮過盾女們沖入冥獄了。
　　這方面她很有經驗。
　　只是奧丁向來是個很有“儀式感”的人。
　　戰爭之王也想著要將今天進行的這場偉大之事用作激勵英靈軍團和所有信仰他的維庫人，在和邪惡開戰之前，用壹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來鼓舞士氣是很有用的方法。
　　他的安排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
　　只是，他選錯了對象。
　　“如果今天來這裏的是壹群貪婪的冒險者，為了財富名譽而戰，那麽您的安排堪稱完美，他們絕對會樂意為您奉上壹場‘角鬥表演’。
　　但今日的來客在各自的種族文明中都是有身份的人，他們都有屬於自己的戰士尊嚴，他們不可能答應這種無理的要求。
　　而且您的話語也稍有點問題。”
　　作為觀禮者的布萊克這會穿著壹身神神秘秘的黑袍，把自己從頭遮到尾，還給自己戴了個唬人的金色魔法面具。
　　那面具塑造成金色雄獅的面甲，在眼眶中如紫色的煙霧繚繞，根本看不清眼眸。
　　他用壹種抱怨的語氣，對端坐於王座上的戰爭之王建議到：
　　“以我的經驗來看，如果您真想看壹場角鬥也不是不行，這些家夥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其實心裏都有自己的打算。
　　他們都有自己的價碼，只要您能滿足他們的渴望，別說是讓他們和您的戰士打壹場，就是要他們現在互相廝殺都可以。”
　　“嗯？”
　　奧丁靠在王座上，那金屬制作的臉龐上露出壹絲笑容，他如燃燒鐵渣壹樣的胡須擺動著，以心靈之音詢問到：
　　“詳細說說。”
　　“很簡單的。”
　　布萊克也笑了壹聲，他站在戰爭大廳的二層邊緣，躲在陰影中看著下方的戰士們。
　　他說：
　　“戴琳·普羅德摩爾渴望得到讓庫爾提拉斯艦隊恢復實力的方法，穆拉丁·銅須是個矮人，他們向來對自己肩負卻又被遺忘的神聖使命很有興趣。
　　吉恩·格雷邁恩前來英靈殿是為了拯救他的國家，消弭狼人的禍患，他的領主希望能回到自己身為人類的生活中。
　　芬娜·金劍很純粹，她渴望的是強大與力量。
　　但她體內有提爾神力，她卻無法很好的使用它。薩洛瑞安·尋晨者是為了精靈的榮耀來此，只需要壹部傳唱世界的宏偉詩篇就可以滿足他。
　　薩魯法爾兄弟為了獸人的前途而來。
　　他們可能已經知道了德拉諾世界發生的壹切，他們深知自己的主人為魔血癥而陷入麻木的墮落，他們可以為那個答案付出壹切。
　　火刃劍聖們是為了重建火刃的傳承，他們急需洗刷火刃氏族助紂為虐和落敗的恥辱。
　　至於牛頭人……
　　他們也很純粹，只要您能給予凱恩·血蹄保護家園的力量，他不但為您殺了海拉，還會為您征戰到群星盡頭。
　　胡恩·高嶺的後裔們壹直被先祖的榮耀所困，他們也希望塑造出自己的傳奇故事。
　　最後是格羅姆·地獄咆哮。
　　他是最瘋狂的，他是最好戰的，他是最簡單的，他也是最復雜的。
　　如果您認為他只是為了滿足戰鬥欲才來到英靈殿，那麽您未免有點太小看他了。
　　戰歌酋長心裏有很多忘不掉，解不開的罪孽。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犯下的罪行有多麽可怕，作為第壹個喝下惡魔之血的獸人酋長，是他作為頭羊帶著整個獸人文明走入了深淵。
　　他以戰爭麻痹自己，在生死之間尋找救贖。
　　他和我麾下的壹名角鬥士很像，他們都是失去了信念和方向的戰士，就像是落入水中的溺水者，他們需要的不是嘉獎，不是榮耀。
　　而是壹個償還罪孽的希望。”
　　布萊克說了壹大串，把下方的所有人都囊括其中，他停了停，對用心傾聽的奧丁總結到：
　　“這其實個很簡單的道理，陛下，妳想讓人家為妳賣命，總得給點好處吧？我能理解妳想要用壹場戰鬥激勵士氣。
　　但您的這種口吻，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接受不了。
　　換壹種方式吧。
　　把您話裏的‘榮耀’、‘偉大’和‘榮光’改成這些實際的利益，我保證他們每壹個人都能在接下來的戰鬥裏爆發出200%的破壞力。
　　還是說，奧丁大人，您不會想白嫖這些戰士們的力量吧？”
　　面對海盜的質問，戰爭之王沈默了幾秒，他說：
　　“難道，成為世人傳頌的傳奇，成為被戰爭之王認可的勇士，帶著英靈殿的榮光回去故鄉，不就是對戰士最好的嘉獎嗎？”
　　這個回答讓布萊克壹時間驚為天人。
　　他幽幽的說：
　　“您居然還真的是這麽想的？您可真是個大惡人！現在早已經不是神話時代了，沒人會為了榮耀什麽的就付出自己的壹切。
　　那些被聖光燒壞腦子的聖騎士除外。
　　或許真有那麽純粹的戰士，但您眼前的這些人顯然不在其中。如您所見，他們需要除了‘正義’之外的戰鬥理由，否則他們只會壹盤散沙。
　　阿格拉瑪之盾確實很香，但那東西畢竟只有壹個，而人人都有渴望的東西。
　　所以，就請您以戰爭之王、泰坦守護者的首領、維庫人的神靈、世界保衛者的身份，給予他們戰鬥的理由。
　　畢竟，他們想要的那些，您這裏可都有。”
　　“那妳呢？布萊克·肖。”
　　奧丁問到：
　　“妳盡心盡力的完善這場試煉，幫我籌謀劃策，妳又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呢？”
　　“當我看到海拉被狼狽的趕回噬淵，讓我在大海之上的旅行再無憂患，這就是我能得到的最好的回報了，我的陛下。”
　　布萊克很真誠的說：
　　“除此之外，我想要的壹切，我都會自己去拿的。”
　　“妳在利用我。”
　　奧丁語氣篤定的說：
　　“妳在利用我舉辦的這場力量的試煉，盡管我不知道妳想要達成什麽樣的目的。妳知道我的兄弟，那個背叛了我的智慧之王洛肯嗎？
　　妳和他很像，布萊克。
　　他在說服我做壹些決定的時候也是妳這樣的口吻，讓我看到所有的好處，卻小心隱藏起那些壞處和自己的小想法。”
　　“別拿我和那個給兄弟戴綠帽子，又投降了上古之神，親手害死了自己另壹位兄弟的雜碎相比，陛下。”
　　布萊克義正辭嚴的說：
　　“這會讓我覺得您在羞辱我。”
　　“呵呵，我是在稱贊妳，發自內心。”
　　奧丁發出了低沈的笑聲，他說：
　　“在洛肯背叛之後，我壹直缺少壹名得力的智囊，布萊克·肖，海拉的征服者，冥獄踏破者，妳的智慧是如此的深沈，妳願意為我服務嗎？”
　　“我收費很貴的，陛下。”
　　臭海盜很矜持的回答到：
　　“我覺得您可能付不起我這樣智囊的薪水，除非您願意將恢弘的瓦拉加爾要塞拱手相讓，但這玩意是您的命根子，我就不好意思搶壹位孤寡老人最後的住所了。
　　不過我也提供咨詢服務。
　　目前看來，我們的利益是壹致的，所以在您需要的時候，我會隨時奉上我的黑暗智慧。
　　但現在，妳的客人們要等急了，陛下。”
　　奧丁點了點頭。
　　下壹刻，在壹片死寂的戰爭大廳中，戰爭之王霍然起身，他擡起左手，身後分段式的火紅色披風揚起。
　　壹道道流光從奧丁手中飛出，展現在眾人眼前。
　　奧丁低沈的聲音在這輝煌的大廳裏回蕩著，他那用寶石塑造的獨眼掃過眼前眾人，說：
　　“艦隊的衰弱、先祖的使命、狼人的詛咒、精靈的榮光、魔血的隱患、蠻族的威脅、先祖的陰影、氏族的崛起，還有心靈的解脫與靈魂的救贖……
　　我的客人們，妳們每壹個都重病纏身。
　　妳們前來英靈殿加入我許諾的戰爭，都是為了尋找心中渴望之物。或許我之前沒有說清楚，畢竟我認為這些都是不必言明之物。
　　但現在，我已經了解了妳們心中所想。
　　我會向妳們做出承諾。
　　在妳們勝利歸來，妳們心中的渴望皆能得到滿足，若妳們不幸戰死，英靈殿中也會有妳們的壹席之地！”
　　說到這裏，奧丁註意到了這些戰士們表情的些許變化。
　　他話鋒突然壹轉，又說到：
　　“但要把妳們送入冥獄那個諸神都要皺眉的危險之地，我就必須確認妳們有能在那裏立足的力量。
　　這並非是強制妳們的表演，而是壹種……
　　嗯，妥善的關心。
　　只有戰勝了海姆達爾和艾爾，我才能放心將妳們送入那個絕地，所以，我再問壹次，以壹場凡人與英靈切磋作為試煉開啟的熱身。
　　誰還有反對的意見嗎？”
　　眾戰士妳看我，我看妳，在沈默之中，凱恩·血蹄最先踏出壹步，老牛抓著符文戰矛，高聲回應到：
　　“為了我的族人，為了血蹄的未來，我會應戰，陛下！”
　　幾名獸人對視了壹眼，也紛紛取出了武器。
　　至於芬娜，她眼神古怪的看著戰爭大廳二層邊緣的陰影地帶，那裏有個古怪的家夥正站在那裏，就藏在壹堆雕塑之中，正居高臨下的向下看。
　　還帶著個奇奇怪怪的面具。
　　不會吧。
　　臭弟弟也在這裏？
　　英靈殿不是只允許戰士前來嗎？
　　布萊克註意到了芬娜的目光，他撇了撇嘴，後退壹步融入陰影之中，在離開前，擡起手向芬娜打了個手勢，意思是：
　　我會暗中支持妳的，加油！
　　“嘁，誰需要妳的支持啊！”
　　芬娜心裏罵了壹句，氣呼呼的拔出身後的雙刀。
　　她要贏！
　　就算最後輸了，也要像個戰士壹樣堂堂正正。
　　暗箱操作什麽的，可最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