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普羅德摩爾的海盜天使

　　“我需要壹點時間來理清頭緒……”
　　在餐廳中，小吉安娜看著眼前抱著大副龍的壞船長布萊克，她的態度也已不像之前那麽堅決，或許是因為臭海盜的主動坦誠讓她也感覺到了布萊克的某些心意。
　　又或許是因為臭海盜做出的“預言”確實嚇到了她，讓她有了更多的思考。
　　總之，在這場“家族飯局”結束時，小法師主動站起身，對布萊克說到：
　　“我……我長久的習慣沒辦法壹下子改變過來，我從小耳濡目染的教育在告訴我海盜不是什麽正經人，我也很難將這種糟糕的形象和我心中的哥哥聯系在壹起。
　　至於妳的隱瞞已經解釋的很清楚，我也能理解。
　　我只是需要說服自己。
　　這需要壹點時間。”
　　“當然，我會給妳足夠多的時間，我的妹妹。”
　　布萊克撥動自己金色的長發，他說：
　　“接下來我會在島上停留幾天來完成我必須做的壹些事，隨後便會啟程前往德拉諾，我要在那裏做壹些事情。
　　或許不久後就會有糟糕的消息傳來，我無法對妳們保證這壹定是好事。
　　但我可以告訴妳們，我有我的計劃，我希望妳們也能有基於自己理智的判斷，尤其是妳，我的妹妹。
　　我知道我在妳心裏的形象已經很糟糕了，我不想再給這種惡劣的形象增磚加瓦。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
　　“下次再聚啊。”
　　芬娜揉著肚子站起身，壹臉的滿足，今天不但吃得好，而且還聽足了八卦，實在是讓人身心都得到了招待亦很滿足。
　　而她身旁的坦瑞德也揉著肚子壹臉痛苦。
　　他吃的有點多，急需活動壹下消消食，而這個姿態也被芬娜註意到，笨蛋戰士眼前壹亮，提著坦瑞德的衣領就帶著他往下艙走去。
　　“來來來，姐姐檢查壹下妳的武技，身為普羅德摩爾家族最弱的壹員，妳這個小家夥可得被重點關註。”
　　芬娜壹邊如提著小雞仔壹樣向前走，壹邊說：
　　“不要求妳和我還有妳哥哥壹樣威猛，最少不能和周卓壹樣變成壹個手無縛雞之力又圓滾滾的博學者吧？”
　　“咦？妳說的是今天和我壹起考試那個熊貓人嗎？”
　　被芬娜提在手裏的坦瑞德聽到周卓的名字頓時驚呼起來，他說：
　　“那個熊貓人大師好厲害的，他今天考試的時候向我展示了熊貓人的繪畫技巧，叫水墨畫，妳和他也是朋友嗎？
　　妳也會說熊貓人的語言嗎？
　　芬娜，教教我唄。”
　　“好啊，妳壹會用劍接住我三招，我就教妳。”
　　芬娜哈哈笑著帶著坦瑞德遠去，在餐廳中布萊克看著起身的吉安娜，又看到小法師有些尷尬的揉了揉肚子。
　　今晚給四個人準備的晚餐幾乎被芬娜和坦瑞德兩個家夥吃的精光，布萊克和吉安娜只顧著說話了，甚至沒有動筷子。
　　他聳了聳肩，對小法師說：
　　“餓了就餓了，不必強撐著，這會過去學院那邊，招待酒會都快結束了，也沒什麽好吃的給妳，我讓大廚下碗面給妳吃吧。”
　　說完，他拍了拍塞菲爾的腰，善解人意的大副龍站起身消失在餐廳，布萊克也站了起來，對吉安娜說：
　　“我知道妳現在需要靜壹靜，所以就不打擾妳了。今晚在這裏，或者回去學院休息都行，我的大副會為妳安排好的。
　　如果妳實在接受不了這個真相也沒關系，我並不是壹個軟弱到需要妹妹承認才有信心活下去的人。
　　就如妳在德雷克死去的那段時間裏壹直沒有放棄希望，我也可以耐心等待，直到某壹天我的妹妹願意接納壹個海盜加入妳的家中。”
　　說完，布萊克整了整衣服，將放在桌上的海盜帽戴在頭上，又叼起煙鬥，對吉安娜說：
　　“說真的，今天把這真相展示給妳們，讓我了卻了壹樁心事，讓我終於可以瀟灑的揮別過去，再次開始我的旅程。
　　很抱歉妳是最後壹個知道的。”
　　“但我是第壹個見到妳的。”
　　坐在椅子上的小法師嘆氣說：
　　“妳為了照顧我的心情，還在思考生死存亡的情況下抽時間和我玩了這麽久的變裝遊戲，於情於理，我都沒有指責妳的理由。
　　很抱歉我剛才說了傷人的話，我……我並不討厭布萊克先生，更不討厭哥哥，但妳們兩個成為同壹個人的時候，就讓我難以接受。
　　我很難形容那種感覺……”
　　“我知道，就像是妳在地精們的彩票店終於抽中了大獎，但對方卻告訴妳想要領獎得先多交壹筆手續費壹樣。”
　　布萊克開了個玩笑，他說：
　　“妳又想要大獎，又不想付錢，於是陷入了糾結的矛盾。人人都是這樣，不需要對此有什麽歉意。
　　吃點東西，然後休息壹下吧。”
　　他吐了口煙圈，走向餐廳的門，在走出幾步之後，吉安娜突然問道：
　　“布萊克先生，我問妳個問題，請妳如實回答我。”
　　“搶劫達拉然的事真不是我做的，是邪惡的加博亞做的，不信我把他捉過來妳親自審問。”
　　布萊克回頭說了壹大段，又眨著眼睛看著小法師。
　　後者楞了壹下，隨即便沒繃住笑了出來。
　　她努力的收斂笑容，等著海盜，說：
　　“這又是什麽邪惡的海盜笑話？
　　我不是問妳這個，而且妳搶劫達拉然的事六人議會都知道了，大家只是看在妳擊退了滅世者和汙染者的情況下，選擇了假裝不知道而已。
　　我要問妳的是很嚴肅的事，請妳務必認真回答。”
　　“好吧，別問我的海盜寶庫在哪，以及我的寶庫解鎖密語就行。”
　　布萊克攤開雙手，擺出壹副很坦誠的姿態。
　　他取下煙鬥，說：
　　“問吧。”
　　“妳壹直把我當妹妹嗎？”
　　吉安娜歪著腦袋問到：
　　“我指的是，在妳決定放棄德雷克·普羅德摩爾的身份之後，妳也還把我當做妳的親人嗎？在潘達利亞，在恐懼廢土，妳其實並不是順路過去戰場的。
　　妳是感覺到我受傷了，所以特意趕過來的嗎？”
　　“這讓妳讓我怎麽回答妳呢？”
　　布萊克做出壹副很煩惱的姿態，他揉著額頭說：
　　“自始至終，我想要埋葬的也只有德雷克·普羅德摩爾這個名字，我曾厭惡和他相關的壹切，在劫後余生時，感覺自己像是個偷了別人人生的小偷。
　　直到在破碎海灘上，在我斬殺了古爾丹時才和自己真正和解。
　　但我並沒有試圖甩開妳們。
　　血脈的羈絆是躲不開的，正因為我是個先知，我對壹切才理解的更透徹，妳和所有家人人生中發生的壹切都和我有關。
　　那不是我願不願意，承不承認就能改變的事實。
　　所以，妳覺得呢？
　　妳覺得在我心裏，妳的定位是什麽？”
　　“好狡猾的回答！看似很有誠意，但壹直在逃避問題。”
　　吉安娜擺出壹副生氣的姿態。
　　在塞菲爾親自為她端來壹碗香氣撲鼻的海鮮面時，她對布萊克說：
　　“不要用反問代替回答好嘛？布萊克先生，我想知道答案。”
　　“哎呀，小妹妹，妳的哥哥是個很害羞的人，他偶爾也會逃避真實表達自己的感情，就比如他壹直把瑪維叫做臭女人，但實際上，我和薩拉塔斯都知道，他忘不了那個奪走了他壹部分人生的神秘精靈。”
　　大副龍將熱騰騰的面放在吉安娜身前桌上，她笑著說：
　　“我來替他回答吧，他把妳當做他人生的壹部分，在他把壹切惡意都給了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殘留下的那些美好的東西，都給了妳我。
　　他不是沒有底線。
　　他的底線就是我們這些他會記掛在心裏的人。
　　這個答案妳滿意嗎？”
　　“我想聽他說……”
　　吉安娜仰起頭，卻發現名為布萊克，實則為她哥哥的男人已經消失不見了，這讓她露出壹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而塞菲爾則聳了聳肩，以過來人的口吻對小法師說：
　　“瞧，這就是男人，他們總會在事態嚴重之前找借口溜掉，但我可以把他帶回來，妳需要他親口說給妳聽嗎？
　　小公主。”
　　“算了吧。”
　　吉安娜拿起餐叉，說：
　　“嘴上說的是我點時間冷靜，但我看更需要時間來適應的是他，如果我今天表現的非常暴躁非常糟糕的話，他應該會比我更傷心吧？
　　塞菲爾，妳說，為什麽越是強大的人，越不能坦然的面對自己呢？”
　　“我也不知道啊。”
　　塞菲爾坐在吉安娜身旁，看著小法師吃東西，她用手撐著下巴，對吉安娜說：
　　“但我可以告訴妳個小秘密，妳聽完之後就要忘掉。”
　　“嗯？”
　　嘴裏咬著美味面條的小法師仰起頭，看向塞菲爾。
　　後者露出神秘的笑容，輕聲說：
　　“布萊克·肖最大的敵人就是德雷克·普羅德摩爾，他壹直在試圖證明他比德雷克更強，各方面都要更厲害，以此來讓所有將他們兩個放在壹起比較的人得出壹個統壹的結論。
　　他試圖證明他不需要過去的身份，也能融入妳們這個家族之中。
　　事實證明他做得很不錯。
　　芬娜、金劍夫人、凱瑟琳夫人、戴琳、坦瑞德……他們都接受他的新身份和他的新人生，妳是最後壹個‘裁判’。
　　妳的評語對他很重要。
　　妳甚至不知道他為了妳做了多少，為了讓妳擁有幸福，他甚至改變了在每壹個未來裏都會和妳糾纏在壹起的那位王子以及那個獸人的命運。”
　　“阿爾薩斯？”
　　吉安娜眨了眨眼睛，說：
　　“我都好久沒收到阿爾薩斯的信了，上次他托了人送信給我，說自己和壹個獸人在壹個叫納格蘭的地方接受古老的試煉呢。
　　還說會給我帶禮物。
　　阿爾薩斯最討厭了！”
　　“當妳開始嘴上討厭，心裏擔心壹個男人的時候，妳距離和他產生壹些奇怪的聯系就不遠了。”
　　塞菲爾嘆了口氣，說：
　　“唉，看來哪怕是布萊克這麽神奇的人也沒辦法徹底改變妳的命運，妳們在這個未來裏，壹樣會糾纏在壹起。
　　真是讓人頭疼啊。”
　　……
　　“餵，妳壹個人躲在這裏幹什麽？在哭嗎？不會吧不會吧？”
　　芬娜的聲音從納格法爾號船艉樓投下的陰影中傳來，在幽靈船的船尾平臺上，剛剛揍完弟弟的芬娜神清氣爽。
　　她穿著戰士背心大大咧咧的走出來想要吹吹風，結果壹眼就看到正趴在平臺欄桿上，眺望海洋的布萊克。
　　於是芬娜照例發出了嘲諷，得到了來自金發帥海盜的壹個白眼。
　　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分，在暗下來的海面之上，在那天際盡頭已經能看到壹輪彎彎的月牙，海盜靠在那裏，手裏捏著自己的海盜帽，眼中有些別樣的情緒。
　　在芬娜走過來時，他說：
　　“妳要是真閑的沒事幹，就去擦擦甲板好嘛？別來煩我。”
　　“我還需要擦甲板？”
　　芬娜哼了壹聲，趾高氣揚的說：
　　“我現在可是水手長，船上的官兒，指揮水手們去幹就好了。說說唄，今天的感想，我偷偷告訴妳個秘密哦。”
　　笨蛋戰士左右看了看，擠眉弄眼的對海盜說：
　　“吉安娜其實已經接受了這個真相，我剛才偷偷感知了壹下她的想法，她雖然有點難過，但真的已經開始接受了。
　　她自己也說了，她從很早之前就開始懷疑妳的身份，現在不過是正面證實了而已。”
　　“我還需要妳告訴我這些？”
　　布萊克斜著眼睛對芬娜說：
　　“手握七煞之力的我可以輕松感知到妳們所有人的情緒變化好嗎？”
　　“那妳露出這個樣子是幹什麽？”
　　芬娜抱著雙臂，靠在欄桿上，任由海風吹拂她和布萊克發色壹致的頭發，說：
　　“這種憂郁的樣子可不是我記憶中的臭弟弟，妳現在應該對著海風叉著腰，思索壹個又壹個黑暗想法，再露出陰冷殘忍的笑聲才對啊。”
　　“餵，我在妳心裏究竟是什麽糟糕的形象啊？”
　　布萊克吐槽道：
　　“妳這未免有點太誇張了吧？
　　我只是……這不是我本來打算的場景，我是想讓吉安娜自己尋找到這個真相，然後再看看她對於我的真實想法。
　　但我還是因為擔心弟弟妹妹的心理健康，主動揭開了這個真相，結果不能算壞，但卻少了那麽多的波折和這個解密過程帶來的樂趣。”
　　“妳就胡說吧。”
　　芬娜翻了個白眼，說：
　　“我今天聽完妳的預言和塞菲爾的證實，我知道了在沒有妳的時候，我們會過的有多糟，有了那些糟糕的對比，我才意識到現在的我是多麽的幸運。
　　我小時候，那些聖光牧師們總會騙我們說，每個人都會有壹位天使在照看他們的生活。
　　我從不相信那些。
　　但我現在信了。”
　　笨蛋戰士拍了拍臭弟弟的肩膀，她說：
　　“妳就是我們的海盜天使，布萊克，妳改變了我們的悲劇命運，而我們卻從沒有對妳說壹聲謝謝。”
　　“餵，別這麽煽情。”
　　布萊克頭也不回的說：
　　“我又不是那種做什麽事都需要別人說聲謝謝的軟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芬娜伸手抱住了臭弟弟，她將頭靠在布萊克肩膀，低聲說：
　　“妳總是不讓我們受委屈，但我們卻想過詢問妳的委屈，妳心裏有委屈嗎？弟弟，說給姐姐聽吧，今天我也當壹回知心大姐姐。”
　　“沒有！我是個快樂的沒心沒肺的海盜。”
　　布萊克擡起頭，看著那壹輪月牙。
　　他嘴角彎起壹個笑容，在晚霞的照耀中，他輕聲對芬娜說：
　　“我才不會和這輪討厭的月亮壹樣，把委屈全寫在臉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