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實不相瞞，我曾是個不完整的男人

　　在聽到格羅姆差點突發心臟病掛掉之後，加洛德·影歌那邊立刻派來了幾名聯軍最好的醫師為獸人酋長治療。
　　倒不是說精靈多麽喜歡獸人，主要是格羅姆·地獄咆哮在獸人軍團中的聲望高絕，壹旦他在戰前出了事，對於獸人戰士們的士氣絕對是個可怕的打擊。
　　而格羅姆的身體也確實太虛弱了。
　　在老壹輩獸人裏，他的年紀屬於比較大的那壹類，比他年長十幾歲的德雷克塔爾據說平時走路都需要輪椅了。
　　年紀大了就容易出這種虛弱的事，更何況格羅姆當初還是第壹個喝下魔血的家夥，眾所周知，不管什麽飲料的第壹口都是湯汁精華最濃郁的。
　　他飲下的魔血非常純粹給他帶來了巨大力量的同時也埋下了可怕的隱患，說實話，以他的身體情況在經歷了那麽多戰鬥之後能撐到現在還不掛掉，已經是個“醫學奇跡”了。
　　“妳到底是怎麽讓他這麽激動？妳知不知道他是個老頭子了，如果不是他不願意，我這次過來都要給他帶壹把輪椅了。”
　　在聽說自己老爹差點掛了之後，正在前線督戰的吼少俠飛壹樣的“借”了頭獅鷲就跑了回來。
　　這個獸人小子看到自家老頭子躺在床上被幾個精靈祭司和巨魔巫醫輪番救治，臉上還帶了個過濾邪能的侏儒呼吸面具時，他恨不得親手把罪魁禍首布萊克砍死在這裏。
　　而面對吼少俠赤紅的雙眼，布萊克聳了聳肩，叼著煙鬥說：
　　“妳就是這麽和妳的艦隊大統領說話的？回去就讓麥姆抽伱鞭子！妳這目無法紀的混蛋，另外，妳老爹也不是痛苦，他只是太激動了。
　　他從我這裏得知了他這壹生的最後壹名敵人即將到達克羅庫恩的消息，興奮的想要當場跑出去爆幾個深淵領主的頭來找找手感。
　　但他身體不行怪我咯？”
　　布萊克叉著腰，對吼少俠說：
　　“妳也知道，誰都阻止不了這混蛋的戰爭之心，他偷偷向奧丁祈求了狂戰士的不死祝福不就是為了現在這壹刻嗎？
　　放心吧，小崽子。
　　妳老爹在親手砍死破壞者之前不會死的。
　　不過，我覺得妳還是給他找壹副堅實耐用的輪椅吧，以他現在的情況，到時候估計得妳推著他上戰場了。”
　　“破壞者？瑪洛諾斯？”
　　吼少俠瞪大眼睛驚呼壹聲，結果他喊出的這個名字讓昏迷中的格羅姆猛地抖動了壹下，讓精靈祭司和巨魔巫醫同時對吼少俠怒目而視。
　　搞什麽搞！
　　沒看我們在搶救傷員嗎？
　　無關人等都滾出去！
　　在醫生們的嚴厲註視下，布萊克和吼少俠灰溜溜的離開了格羅姆的房間。
　　在得知自己的父親即將得償所願之後，吼少俠半是激動半是擔憂，又在海盜的催促下去找負責後勤的侏儒們給自己的老爹打造壹副能上戰場的堅固輪椅。
　　“餵，妳剛才和那頭恐懼魔王說了什麽？”
　　海盜目送著吼少俠提著斧頭離開，他正準備前去和自己的刺客們匯合，卻冷不防身後出現壹個低沈沙啞的聲音。
　　這讓布萊克飛速垮下臉來。
　　他說：
　　“妳在我面前搞這種神出鬼沒大可不必了，我親愛的蛋哥，另外，妳都知道有恐懼魔王潛伏在營地裏，為什麽不幹掉它們？
　　妳這是轉了性子了嗎？”
　　“我在意識到妳和恐懼魔王很可能達成了某些下流的協議之後，就放任它們在營地裏行走了。”
　　剛剛獵殺歸來的伊利丹·怒風甩了甩那惡魔壹樣的爪子上的魔血，他露出壹個深邃又古怪的笑容，說：
　　“如果妳不打算把我們全賣給惡魔的話，那麽我基本可以確定在這個時間點上的恐懼魔王不是我們的敵人。
　　說吧，那個恐懼魔王告訴了妳什麽？”
　　“哈，妳猜對了。”
　　布萊克回頭露出壹副陰狠的惡棍姿態，他摩拳擦掌的說：
　　“實際上我已經暗中投靠了薩格拉斯大人，黑暗泰坦給了我命令要讓我把艾澤拉斯所有的反抗者都集中到阿古斯，然後由我親自召喚祂，讓祂壹劍把妳們全部都砍死。
　　感覺到榮幸吧，雜碎們。
　　黑暗泰坦將親自降臨於此收割妳們愚蠢的小命。”
　　“唔，這樣嗎？”
　　伊利丹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他活動著背後那異化的惡魔翅膀，說：
　　“所以，這就是燃燒軍團的戰略？誘敵深入？那麽這壹戰不管怎麽打都是穩贏？”
　　“贏只是個結果，重要的是過程。我們擊潰惡魔是贏，惡魔大殺四方然後主動退走也是贏，但這能壹樣嗎？”
　　布萊克哼了壹聲，叼起煙鬥說：
　　“阿克蒙德來了，我敢肯定那個混球是沖著我來的，它還召喚了瑪洛諾斯，那也是妳的‘老熟人’了。
　　不過有格羅姆·地獄咆哮這個老砍王，那頭深淵霸主不需要我們擔心。
　　我還從聖光軍團找來了頂級炮灰！
　　她能幫我們拖住阿克蒙德，瑪凱雷那邊也有個老瘋子自願幫我們阻攔汙染者的肆虐，所以留給我們的任務就只有壹個了，我親愛的蛋哥。
　　我們得想辦法弄掉那個邪能之心，讓妳的伊利達雷做好準備，這可是壹場真正的硬仗，弄不好大家都要死在那裏。”
　　“我們偵查過了。”
　　說起正事時，伊利丹非常嚴肅，他對布萊克說：
　　“邪能之心的心泉就在要塞深處，想要在正常情況下溜進去是不可能的，我們必須在正面戰場開戰後才能想辦法接近。
　　這事交給我和我的獵手們吧，不管付出什麽樣的犧牲，我們都會做到這件事。
　　不過在戰鬥開始前，我需要更換武器。”
　　這位大狩魔者終於說出了自己過來尋找布萊克的原因，他有些尷尬的輕聲說：
　　“不是說我現在使用的埃辛諾斯戰刃不好，它只是無法在接下來的戰鬥裏繼續幫助我擊敗那些強大的敵人。
　　我的戰刃來自於惡魔，在我當初從末日領主埃辛諾斯那裏獲得這對戰刃的時候，我也從那惡魔那裏聽說過壹個傳說。
　　壹個關於狩魔者聖刃的傳說。
　　據說燃燒軍團手中收藏著很多強大的戰刃，那些戰刃都有奇特的力量，但它們並非由惡魔鑄造而是來自於壹個已經被毀滅的文明。
　　埃辛諾斯戰刃只是惡魔們對於那些強大戰刃的模仿作品。
　　現在我們來到了惡魔的大地上，在大戰開始前我們還有點時間，或許妳和我可以想辦法給伊利達雷完成壹次軍備升級？”
　　“哈，我就知道，妳這無情的混蛋沒事是絕對不會主動來找我聊天的，原來又是想要白嫖我的尋寶力量。”
　　海盜譏諷的說了句，他從自己的行囊裏翻翻找找，最終摸出了壹塊記載著隱秘地點的魔能水晶，在手裏上下拋了拋，吐出煙圈說：
　　“算妳運氣好，我手裏正好有那些奧達奇戰刃藏匿的位置，這還是在德拉諾戰場上那個軟弱的賞金獵人為了乞活才告訴我的大秘密呢。
　　但我不能把它們白給妳吧？”
　　“我是個出了名的窮光蛋。”
　　伊利丹語氣平靜的說：
　　“身為狩魔者的我們堅守清廉與貧苦之道，壹切外在的享用對於獵手而言都是有害之物，我可拿不出什麽好東西回饋妳，布萊克。
　　我們的大本營黑暗神殿都是妳送給我們的。
　　要不，我們幫妳殺幾個人？”
　　“妳們不但不付錢，還想搶我麾下刺客們的活？妳們真是太壞了。”
　　布萊克撇嘴吐槽了壹句，隨手捏碎了魔能水晶獲取到那個隱秘地點，他說：
　　“走，藏那些武器的惡魔寶庫就在納斯拉克斯要塞的深處，我們兩過去吧，就當是戰前的最後偵查。”
　　說完，海盜踏著惡魔之風原地起飛，伊利丹也以壹個狩魔者的兇狠姿態展開雙翼竄入天空。
　　兩人以極快的速度向戰爭最前線的惡魔堡壘飛行，壹路上沒有任何語言交流，直到他們看到了已經被惡魔們層層疊疊的保衛起來的永固要塞。
　　加洛德·影歌在兩個方向上的同時進攻已經奪取了命運角和絕望之緣，抗魔聯軍在這裏奪取了惡魔的陣地，聖光軍團的幾臺光鑄機甲提供火力支援壓退惡魔的侵襲。
　　這些金光燦燦，由德萊尼人的守衛構造體混合了納魯黑科技改造而來的戰甲火力強大，它們的右臂就是聖光裁決者主炮的縮小版本，每次發射都能帶起聖光之雨。
　　唯壹比較遺憾的是這種聖光的戰爭機器制作繁瑣，而且駕駛它需要極高的工程學造詣，聖光軍團手中也沒有多少了。
　　“阿克蒙德還沒來，但深淵領主來了。”
　　空中的布萊克召喚陰影覆蓋軀體，他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這處惡魔要塞，在看到地面之下的邪能巖漿不斷的被召喚出來形成熔池阻擋抗魔聯軍前進的戰術之後，他在空中撕開壹扇微弱的虛空裂隙，對身旁的伊利丹說：
　　“收斂壹下妳壓抑不住的殺意，我親愛的狩魔者，我們是來偷東西的，不是來開無雙的，妳跟著我走。
　　全程不需要拔刀。”
　　“嗯。”
　　伊利丹點了點頭，跟著布萊克踏足這壹看就很危險的裂隙。
　　在經過十幾秒讓人極不舒服的虛空行走後，他們悄無聲息的越過了惡魔前線，在壹群於巖漿中舒舒服服泡澡的大屁股們的眼皮底下溜進入納斯拉克斯要塞的邊緣地帶。
　　這裏距離存放邪能之心的堡壘還有段距離，正如獵魂者伊墨納爾給的情報那樣描述，這裏顯得非常偏僻，如果不是知道內情的人在進入堡壘之後壹定會忽略這個地方。
　　看來惡魔們也很懂行。
　　它們知道該怎麽藏東西才不會被人註意到。
　　“就在這了。”
　　海盜左右看了看，將自己的心靈感知釋放開來保證任何人的接近都會被自己第壹時間感知，他取出開鎖工具走向眼前通往地下那環繞著惡魔符文的緊閉大門。
　　壹邊進行盜賊們的基礎操作，壹邊對站在旁邊望風的伊利丹說：
　　“我路上想了想，雖然妳們很窮，但規矩就是規矩，我幫了忙就要拿到報酬，反正妳也要換武器了，對吧？
　　妳那對戰刃給我唄。”
　　海盜也不裝，很坦誠的說：
　　“妳知道，身為月夜戰神的我在化身黑月戰士時也需要使用壹些趁手的武器，艾露恩女士雖然賜予了我將戰弓化作皎月戰刃的能力，但那外觀華麗的玩意用起來真的太不舒服了。
　　或許妳的戰刃很適合我在變身時候使用。”
　　“妳要這個做什麽？”
　　伊利丹詫異的說：
　　“妳身上的武器夠多了吧？
　　我聽說妳都把自己的海盜聖刃送給自己的惡魔仆從了，妳手裏還有荒野之矛這樣的狩獵聖物以及薩拉邁尼這樣的神劍。
　　我的戰刃不管是從品級還是殺傷力上都遠不如妳手中的武器。
　　如果只是為了尋找趁手的兵器，那等妳打開這扇門之後，裏面存放的奧達奇戰刃妳也可以挑壹服啊。
　　我聽說那些奇特的戰刃都具備在戰鬥中吞噬敵人的精華自我成長的強大能力。”
　　“我不要它們！”
　　布萊克就像是犯倔的熊孩子壹樣，他壹邊開鎖，壹邊翻著白眼說：
　　“我就要妳手裏那兩把！
　　我知道它們對於現在的我而言確實有些不太夠分量，但收藏！懂不懂？壹把武器的威能不至於來自於自己，還有它的使用者。
　　武器的使用者的傳奇會疊加在武器之上，最終成為那把武器的壹部分，就比如我那笨蛋姐姐手中破碎的灰燼使者壹樣。
　　在布洛克斯手持它砍傷了阿格拉瑪之後，那把武器就成為了德拉諾的永恒傳奇。
　　那些獸人們傳頌那武器的神話時，總會說灰燼使者指代從來都不是壹把武器，或者某個特定的人，某些特定的故事，那已經成為了壹個榮耀的稱號。
　　那是壹種力量的傳承。
　　妳嘛……
　　妳雖然比不上布洛克斯·薩魯法爾那麽具有傳說性，但妳的經歷也勉強足夠加入那個‘傳說人物排行榜’了。
　　收藏妳的武器能讓我的藏品更加具備話題性。”
　　說到這裏，海盜低聲吐槽說：
　　“我曾為了收集它們浪費了好幾年的時間，以不完整的男人的姿態降臨這個世界是我所有遺憾中讓人最難以釋懷的壹種。
　　把它給我，伊利丹。
　　妳知道，我其實可以明搶的，但我還是和妳商量了不是嗎？”
　　“哢”
　　緊閉的惡魔之門在這壹刻被海盜用精湛的開鎖技藝輕松打開，布萊克起身活動了壹下肩膀，對伊利丹做了個“請”的動作。
　　大狩魔者走入眼前陰森無比的通道，他猶豫了壹下，揮手將自己的雙刃取出，很有感情的撫摸了幾秒，然後將它放在嘴邊吻了吻，在這和武器的告別之後才將它遞給了布萊克。
　　海盜吹了個口哨，將雙刃於原地提起，有模有樣的來了個標準的精靈回旋斬。
　　又在伊利丹詫異的感知中原地跳起後空翻之間張開自己的惡魔守衛雙翼，還從眼睛裏噴出了紫黑色的虛空眼棱。
　　那姿態完全就像是個標準的惡魔獵手。
　　當然，壹般的獵手遠沒有他這麽威猛就是了。
　　“我要花點時間祛除戰刃上的邪能，為它重新灌註月神的力量好讓它成為月夜戰神的皎月戰刃，我會把它重新變的漂亮起來。”
　　雙手抓著埃辛諾斯戰刃的布萊克心滿意足的擺著手，對伊利丹說：
　　“妳自己下去找屬於妳的那副戰刃，別擔心，下面沒有人。這個寶庫也不需要其他守衛者，惡魔們甚至不敢接近它。
　　但妳自己小心點。
　　曾正面擊潰過燃燒軍團的奧達奇人將自己的戰爭意誌灌註於自己的戰刃之上，這讓他們雖然死去，但依然以戰靈的方式存在於自己的戰刃之中。
　　妳如果不夠強大會被它們弄死的。
　　尤其是最強大的那副，裏面寄存的是壹個砍傷過薩格拉斯大人的無畏者……”
　　“嗯？妳說這裏隱藏著壹副曾飽飲過黑暗泰坦鮮血的武器？”
　　伊利丹立刻來了精神。
　　這大狩魔者快步走入黑暗，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說：
　　“很好，很好，這就是我想要的，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