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如臨大敵的售賣

　　雖然沒有開學，可北平知行書院的師生們都來了，很整齊，沒少壹人。
　　解縉端坐在壹邊，手中拿著壹本新書在慢慢翻看。
　　解禎亮第壹次參加書院的活動，有些不大自在。
　　呂長波也拿著壹本新書，面色潮紅的對馬蘇說道：“此次物理書刊印，我知行書院又要震動天下了，好啊！”
　　馬蘇空手，他笑道：“震動是必然的，只是會不會震出壹些幺蛾子來，誰也說不清啊！”
　　李二毛沈聲道：“師兄，此書壹出，天下文人將亂了。”
　　馬蘇點頭道：“自然之道才是正道，此書壹出，咱們身邊隨處可見的事物都能找到出處，就會把儒學映襯的格外引人矚目，陛下在，他們不敢去堵住那些書店的門，可以後的麻煩事不會少。”
　　“山長。”
　　這時坐在門邊的嶽保國起身，大家都跟著站起來。
　　方醒大步進來，面色紅潤。他摸摸嶽保國的頭頂，問道：“這邊的天氣可還能適應？”
　　嶽保國點頭，眼中全是依賴之色：“山長，這邊的羊肉多，弟子喜歡吃。”
　　方醒笑道：“那就多吃點，以後長得高大魁梧，也不辜負嶽保國這個名字。”
　　“都坐下吧。”
　　方醒覺得壹屋子的人都站著迎接自己，感覺有些詭異。
　　要是再來壹句：山長好。這感覺……
　　看到大家都顯得有些緊張，方醒就對呂長波說道：“呂先生擅長吟詩作對，就來壹首吧。”
　　呂長波瞥了壹眼解縉，不安的道：“山長謬贊了，解先生父子在此，在下絕不敢說什麽擅長。”
　　有老解在這裏，誰敢說自己擅長吟詩作對？
　　解縉擡頭道：“作妳的詩，老夫也可品鑒壹二。”
　　解縉願意指點，這可是難得的機緣，呂長波馬上就打起精神，搜腸刮肚的想著。
　　“作詩不用刻意，刻意就落了下乘，詩由心發，而不是堆砌詞句。”
　　解縉壹句話就讓呂長波拱手致謝，他說道：“在下以前在科舉壹道上苦心孤詣，倒是忽略了天真，錯了！”
　　方醒看著解縉在教導呂長波，目光轉動，緩緩掃過這些學生。
　　這些人中最小的嶽保國，最大的李二毛，在這個機遇與危機並存的時候，沒有選擇躲避，而是來到了書院，共同見證這壹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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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輛輛的馬車、牛車從宮中緩緩出來，邊上有壹隊侍衛，警惕的看著四周。
　　出了皇城，車隊馬上分散，各奔東西。
　　“是書！”
　　有人看到車上的全是新書，就好奇的想靠近看看書名。
　　“退後！”
　　侍衛拍拍刀鞘，驅走了這人。
　　這些書在送到各家書店之前是不能曝光的，不然朱瞻基擔心會被人堵住道路，然後群情激奮之下，壹把火就燒光了。
　　車隊緩緩向前，慢慢的，那些人都覺得不對味了，好奇心大起，都緊跟在後面。
　　能從皇城中拉出來的書，而且數量那麽多，會是誰？
　　關鍵是侍衛們的如臨大敵，讓人覺得這些書的來頭不小。
　　等車隊各自到達自己的目的地後，那些書店老板的面色很古怪，有的發紅，有的發白，反正就沒有壹個是正常的。
　　“卸車！”
　　這條街有五家書店，壹個老板伸手顫抖了半天，最後對著自己的夥計吆喝道。
　　“卸車……”
　　“卸車！”
　　“……”
　　這是什麽意思？怎麽看著和死了老子娘壹般的悲痛？！
　　那些夥計在搬運書本時也是壹臉的肅然，其中壹個被絆了壹下，結果手中的壹摞書都落在了地上。
　　微風輕輕吹過，壹本書的書頁在來回擺動著。
　　“物理？”
　　這是什麽意思？
　　有眼尖地說道：“有些線條呢，不知道說的是什麽。”
　　等那些書都搬進去後，侍衛們壹聲喊，車隊慢慢的掉頭，然後朝著皇城去了。
　　“咱們進去看看吧！”
　　“好！看看，若是不貴就買壹本回去仔細揣摩壹二。”
　　壹群文人蜂擁而入，老板和夥計都沒招呼，只是看著，面色冷淡。
　　壹個文人迫不及待的拿起壹本新書，快速的翻頁，然後停住。
　　“力的作用是相對的，什麽意思？”
　　“妳看這裏，也就是說，妳給了我壹拳的同時，我的身體也會還妳壹拳的力道，不過沒有妳的拳頭硬，還有什麽壓強，所以我吃虧了。”
　　“光還會跑？！”
　　“體積和密度的關系，這是什麽東西？”
　　“浮力？還能計算？！”
　　幾個文人拿著手中的物理書面面相覷，其中壹人怒道：“這是邪門歪道！這是胡言亂語！”
　　“不能賣！掌櫃的，這書不能賣！”
　　這人瘋癲般的撲向了那壹摞書，卻被夥計擋住了。
　　夥計只是輕輕用力，就把這人推了個踉蹌，他心中鄙夷，昂首道：“這書是宮中送來的，妳若是有錢，隨妳買兩本回去是燒是撕，如果沒錢？呵呵！五城兵馬司的人今日可都上街了。”
　　五城兵馬司今天全員上街，馬蘇的老丈人趙為正調到了北平後，今日算是第壹次帶隊上街。為此他和同僚商量了壹下，專門巡查書店多的地段。
　　“何人在此生事？”
　　趙為正披甲握刀進來問道，那目光有些滲人的看著那些文人。
　　掌櫃急忙說道：“大人，只是些許爭執，無礙的。”
　　趙為正冷冷的道：“沒有就好，若有人生事，即刻報上去，不管他是什麽人，嚴懲不貸，剝了他的衣冠！”
　　剝了衣冠，也就是奪去功名，這對讀書人來說和死爹沒啥區別。
　　那些文人噤若寒蟬，趙為正冷哼壹聲，大步出去。
　　先前瘋狂的那人等趙為正走後，就沖著他的背影呸了壹口，悻悻的道：“咱們走！”
　　可等他出了大門，卻發現幾個同伴還在翻看著那本書，就喝道：“還看什麽看！早點回家才是正理！”
　　這些場景在北平城的各家書店不斷上演，而且這本書的價格之便宜，令人發指，讓那些寒門子弟趨之若鶩。
　　“怎麽會那麽便宜？”
　　數了十個銅板就能買壹本物理書，那些文人都要瘋了。
　　“方醒瘋了嗎？還是說有人給他出錢了！”
　　“這要是鋪貨到整個大明去，沒有十萬貫想都別想！”
　　“方家絕對沒有那麽多錢！是誰在背後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