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9章 營前斬首

　　“都呆在屋裏，不許出來！”
　　營地裏，厲喝聲中，各處火把都點了起來。
　　幽暗壹片中，隔不遠就是壹支火把，明暗交錯。
　　光影斑駁中，於謙就站在中間，面對著營地說道：“本官不幹涉軍中之事，但只有壹條，在興和伯的軍令到來之前，營中誰都不許出去，違者……就從本官的屍體上踩過去！”
　　冷風中，他目光堅毅！
　　壹個文官杵著長刀，站在軍營中，這形象讓陸豐也是暗自敬佩。
　　“於大人，那下官現在派人去壹趟興和伯那邊……”
　　於謙搖搖頭，說道：“陸大人無需試探，妳若是盡忠職守，興和伯不會動妳。”
　　陸豐心中尷尬，知道自己玩小心思鬥不過於謙，就說道：“那樣最好，本官自然是無懼。”
　　……
　　布政司衙門，方醒壹行人已經轉到了這裏。
　　方醒覺得身上有些發熱，但他認為不壹定是發燒，所以就喝了幾口熱茶，然後問道：“於謙那邊如何？”
　　方五出去問了壹下，回來說道：“老爺，咱們的人就在後面跟著，於謙已經進營了，營地裏肅然安靜。”
　　錢暉松了壹口氣，然後覺得身體發軟，就喘息著說道：“興和伯，大事定矣！”
　　“還早！”
　　方醒看了還跪在外面的李維壹眼，問道：“李維，妳可有怨言？”
　　這話有些不對，李維擡頭，呆呆的道：“伯爺，下官只是……”
　　方醒面無表情的道：“妳只是被人用女色迷住了嗎？”
　　李維面色大變，叩首有聲，喊道：“伯爺，下官壹時糊塗，被人給騙了……”
　　“無恥！”
　　有鄙視武人的機會，文官就不會放過。
　　錢暉的鄙夷並未得到方醒的回應，他起身走到李維的身前，森然道：“本伯臨走前囑咐妳多次，要看好濟南城，妳……這是覺得本伯的話是放屁嗎？”
　　李維擡頭，哀聲道：“伯爺，下官是被人給害了，下官以為城中必然無事……”
　　方醒冷笑道：“常宇遇刺時妳在幹什麽？本伯被截殺時妳在幹什麽？”
　　李維垂首，方醒忍住了踢壹腳的沖動，轉身道：“那時妳在歡愉，那二兩肉讓妳如此的神魂顛倒，本官本想把妳閹割了送進宮中……”
　　“伯爺，下官願意進宮，下官願意進宮……”
　　方醒走到錢暉的身前，吩咐道：“天亮之前，本伯要見到秩序井然！”
　　這是不準備出動軍隊戒嚴了，錢暉起身躬身道：“本官明白，濟南城，肯定秩序井然！”
　　方醒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常宇養傷期間，壹切事務由妳掌總，和各位參議壹起協商，有難決之事，可來找本伯。”
　　錢暉的眼中閃過喜色，躬身告退，他要去組織各衙門的力量去盯著那些有可能會威脅到濟南城的人群，並警告之。
　　這是壹次難得的體驗，並很有可能成為他以後升官的來由。
　　所以他感激不盡！
　　錢暉出去了，方醒閉上眼睛，說道：“今夜亂哄哄的，想必壹城不安，此刻差不多都醒著吧，走，出去壹趟。”
　　李維心中大喜，方醒走出房門，方五等人跟在後面，兩個家丁上去，壹下就控制住了他。
　　“伯爺！”
　　方五隨後用準備好的爛布堵住了他的嘴，然後拖著他往外走。
　　那些官員噤若寒蟬的看著，已經走出十多步的方醒說道：“都動起來，本伯在天亮前要看到壹個祥和的濟南城，否則……妳等就去海外吧。”
　　他大步出了布政司，身後的那些官員都瘋狂的追了出來。
　　“去召喚所有人，不來的按瀆職處置！”
　　“叫那些裏長都動起來，丁壯都動起來，誰敢謀逆，殺之無罪，大功！”
　　“都去叫人！快去！”
　　……
　　壹片惶然中，布政司衙門亂作壹團，所有人都被逼出了潛力。
　　李維被綁住雙手，坐在馬背上，被帶著壹路到了軍營。
　　那是他的營地！
　　壹直是他在管理著。
　　方醒帶著幾個家丁在營門前勒馬，辛老七縱馬上前，喝道：“興和伯在此，令人來見！”
　　稍後陸豐就和於謙出現了，壹臉的惶恐。
　　“伯爺，下官有罪。”
　　陸豐看到了被綁著的李維，心中微顫，擔心自己被方醒連帶。
　　方醒下馬，對於謙說道：“妳很好。”
　　於謙此時才確定方醒是在磨礪自己，於是拱手道：“下官慚愧。”
　　方醒目光轉動，盯著陸豐，淡淡地問道：“妳可摻和進去了？”
　　陸豐身體壹震，隨即下跪準備辯解。
　　方醒站在他的身前，身後的辛老七等人都握著刀柄，而陸豐身後的軍士都跟著跪了。
　　“別隱瞞，否則就算是有功，本伯也會讓妳變成有罪！”
　　方醒握住刀柄，退後壹步，喝道：“聚集將士！”
　　陸豐舉手，隨即營中鼓聲響起。
　　壹隊隊的軍士在火把的照耀下走出營房，開始在營門後集結。
　　沒有衣衫不整，看著還行。
　　當眼前全是黑壓壓的隊列時，方醒沈聲道：“濟南城是個好地方，可今夜的暴雨卻不大好！”
　　“有人在互相勾結，有人色迷心竅，忘記了自己的職責！”
　　方醒向後面招手，喝道：“帶上來！”
　　李維被拖了上來，跪在方醒的右側，他擡頭道：“伯爺，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方醒盯著前方，看到有些騷動，就說道：“本伯去長山之前交代過李維，可今夜妳們在哪？”
　　“今夜濟南城中刀光劍影，妳們在哪？”
　　這句話直接壓住了躁動。
　　除非是真的要造反，否則在瀆職的罪名下，無人敢造次。
　　陸豐垂首，說道：“伯爺，下官失職！”
　　方醒看了壹眼於謙，於謙微微點頭，方醒隱去殺機。
　　“李維！”
　　李維擡頭，臉上突然多了許多皺紋，說道：“伯爺，下官犯了大錯，願意接受處置。”
　　方醒點點頭，目光掃過那些沈默的將士，微微壹笑。
　　他滿意了吧？
　　李維被拿下，陸豐請罪，也是案板上的魚肉，而這不過是現身之後的短暫時間內完成的，心滿意足了吧。
　　嗆啷！
　　長刀出鞘，揮斬！
　　“伯爺饒命……”
　　李維從未想過方醒會對自己出手，更沒想過自己會被當著麾下斬首，所以驚駭之下就想彈起來，卻沒有長刀的速度快。
　　方醒壹夜未睡，還經歷了截殺，此刻殺機沸騰，壹刀就斬斷了李維的脖子。
　　鮮血噴在濕潤的土地上，漸漸的把那塊地方給染成了紅色。
　　隊列裏壹陣騷動，甚至有人喊道：“殺人了！”
　　和平之軍，沒有經過歷練的兵！
　　隊列在混亂著，同樣被嚇到的陸豐趕緊回身喝道：“不許亂！”
　　可混亂依舊！
　　方醒舉起手！
　　“嘭！嘭！嘭！”
　　三枚煙火升空炸響！
　　腳步聲漸漸傳來。
　　陸豐愕然看著遠方，那些混亂的將士都看著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