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8章 雙皇會

　　哈烈重騎撤退，明軍並未追擊，雙方各自退後，列陣，遙遙相望。
　　國主已經來到了前方，遠遠看著明軍的陣列，他贊道：“是不錯，本王昨日問了懂漢人歷史的智者，他說這叫做會獵，雙王會。”
　　阿古達木說道：“王，漢人喜歡虛名，所以才會給這些征伐弄上個好聽的名頭，可殺戮就是殺戮，並不會因為好聽而改變內裏的血腥。”
　　國主微微壹笑，說道：“去壹個人問問，本王想與明皇壹晤。”
　　阿古達木面色壹緊，當隨即說道：“王，臣願跟隨。”
　　國主贊賞的點點頭，然後看著自己的侍衛策馬沖了出去。
　　這是顯示勇氣的時候！
　　那侍衛策馬飛奔，身體和戰馬起伏完全壹致。
　　這就是人馬合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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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軍當然也看到這人，可看到他是單騎而來，就出了兩騎去攔截。
　　“止步！”
　　弩箭對準了來騎。
　　“我王請明皇壹晤，可敢？”
　　侍衛勒馬端坐，胸膛挺拔，腦袋微微後仰，那驕傲絲毫不加掩飾。
　　兩名明軍壹怔，旋即回身喊道：“哈烈王請見陛下。”
　　這侍衛懂漢話，聞言就冷笑道：“我王天之驕子，明皇也配說請見嗎？”
　　兩個明軍聞言勃然大怒，其中身材瘦小的壹個喝道：“哈烈王算是個什麽東西，在陛下的面前也就是搖尾乞憐的份！”
　　侍衛指著說話的明軍冷笑道：“下馬！”
　　“喲！要來壹場？好！”
　　這明軍笑嘻嘻的下馬，然後兩人走到邊上，各自戒備。
　　另壹個明軍沒有去幫忙，哈烈那邊看到後也來了壹騎，卻是在十步外停住了。
　　侍衛看到對手只是笑，就猛的沖過來，雙手張開，就像是鷹隼張開雙翅，罩住了對手。
　　哈烈摔跤，天下第壹！
　　那明軍的笑容還在臉上，身體猛的向前撞去。待對手收手出腿時，他的身體傾斜飛起，右腿上撩……
　　“嗷……”
　　侍衛雙腿夾的緊緊的，緩緩跪在地上，臉上的表情絕望。連在邊上監督，順便觀戰的那個哈烈人都面露不忍之色。
　　那瘦小明軍退後壹步，笑嘻嘻的道：“記住了，我叫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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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烈王想見朕？”
　　朱棣端坐馬背上，胡須微微飄動，點頭道：“去壹個人，告訴他，朕，來了！”
　　朕，來了！
　　方醒只覺得胸中壹股熱氣蒸騰著，請命道：“陛下，臣願去。”
　　朱棣看了他壹眼，瞇眼道：“好！讓哈烈人看看我大明兒郎的英姿！”
　　諸將看著相對年輕的方醒，心中不禁生出頹廢感來。
　　“給我大旗！”
　　方醒從旗手的手中接過大旗，把面甲合上，對朱棣點點頭，然後沖出陣列。
　　“好兒郎！”
　　朱棣不禁贊美道。
　　“好！興和伯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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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烈國主也看到了自己的侍衛被撂倒的模糊場景，他微微皺眉，說道：“明皇膽怯如此嗎？”
　　阿古達木心中生出羞愧之感，剛才他以為國主是想爭強好勝，現在才知道，原來國主想利用這個機會來振奮頹廢的軍心。
　　“王，明皇年紀大了，惜身了。”
　　阿古達木微微壹笑，覺得此舉極好，不但提振了自己壹方的士氣，還能打擊到明軍初勝之後的軍心。
　　“王，明軍那邊有人來了，好快！”
　　方醒單手持著壹面大旗，把馬速催到了極致。風吹拂著旗幟，獵獵作響，他只覺得暢快之極。
　　壹個鐵甲明軍就這樣奔馳到了哈烈大軍的陣前。
　　他把大旗往地上壹插，仿佛這裏就是大明的地盤，然後環視陣列，最後盯著哈烈王喝道：“大明皇帝陛下曉諭哈烈王，可敢陣前壹晤？”
　　很大的聲音，聲音在面甲裏回蕩著。那雙眼睛透過面甲的空洞看著哈烈王，含著不屑。
　　有通譯大聲翻譯了這話。
　　陣列在憤怒，無數長刀在刀鞘裏摩擦的聲音組合成了壹首樂曲。
　　國主微微壹笑，點頭道：“極好，如此就見面吧。”
　　回首，國主淡淡的道：“本王需要壹名勇士，還需要壹名通譯。”
　　“王！”
　　“王！”
　　“……”
　　無數人高舉雙手，那壹張張臉上全是憤怒。
　　哈烈王微微頷首，然後點了壹人加剛才那位聲音洪亮的通譯，三人策馬出了陣列。
　　方醒策馬回身，再次持旗奔馳。
　　哈烈王看著那面大旗，面色微沈，說道：“帶上哈烈的大旗！”
　　於是哈烈王壹馬當先，身後有人扛著大旗跟隨著沖向戰場中間。
　　而明軍那邊同樣裂開通道，朱棣帶著壹名通譯疾馳而出。
　　方醒策馬到了戰場的中間位置停住，然後目視奔馳而來的朱棣。
　　朱棣的馬術同樣是登峰造極，身體只是微微晃動，壹身盔甲讓他看著多了幾分肅殺。
　　及近，方醒大聲稟告道：“陛下，哈烈王願意見面。”
　　朱棣微微點頭，然後策馬到了方醒前面。
　　對面的哈烈國主的騎術同樣出色，可在方醒的眼中，這樣的騎術大抵就像是貴族。
　　而朱棣卻是帝王和戰士！
　　哈烈王在百步外時開始減速，緩緩到了離朱棣十步開外，打量著這位大明的傳奇帝王。
　　朱棣的目光陡然淩厲，掃了哈烈王壹眼，說道：“哈烈意欲如何？”
　　厲害！
　　方醒本以為朱棣會說什麽哈烈興不義之兵，可沒想到卻是鋒芒畢露，壹針見血。
　　霸道啊！
　　哈烈國主和朱棣對視了壹眼，旋即說道：“明人攻伐草原，導致草原處處白骨。牛羊失去了主人，婦人失去了丈夫和孩子，本王以為，明軍該退回去，把草原交還給它的主人！”
　　氣氛凝固，只有兩面旗幟相對招展著。
　　朱棣面無表情的看著哈烈王，就像是看著壹只臭蟲，淡淡的道：“大明的軍隊走到哪裏，哪裏就是大明的疆土！”
　　通譯在翻譯這段話時，聲音在發顫，面色通紅，激動的不能自已。
　　方醒就扛著大旗在朱棣的身後，此刻他只想大聲的嘶吼出來，發泄出那股已經滿溢的自豪。
　　呼！
　　壹陣大風吹來，正好卷起哈烈的大旗。旗手有些扛不住了，身體歪歪斜斜的，眼瞅著就要跌下馬來。
　　通譯剛翻譯完朱棣的這段話，見狀急忙去扶了壹把。
　　哈烈國主的面色冷冷，眼神同樣冷冷，聲音更是冷的能掉冰渣。
　　“哈烈有信心能讓妳們的腳步停滯，然後奔逃，悔不當初！”
　　朱棣搖搖頭，不屑的道：“朕本以為妳該是壹位雄才大略的君王，可今日壹見，不過是黃口小兒罷了！朕不屑於與妳爭口舌之利，若不肯走，朕將親率大明虎賁，讓妳知道當年哈烈老王死在半途是多幸運的壹件事。”
　　哈烈國主壹怔，正想駁斥，卻被朱棣那冷冽的目光掃過，要說的話瞬間遺忘。
　　“回去！”
　　朱棣策馬掉頭，然後輕喝壹聲，戰馬長嘶前奔。
　　方醒看了哈列王壹眼，說道：“本人大明興和伯方醒，國主在陛下面前，果真與孩童無二！”
　　“駕！”
　　方醒壹夾馬腹，持旗緊跟上了朱棣。
　　通譯也想說些長誌氣的話，卻覺得自己的身份不彰，最後化為……
　　“呸！”
　　“是魔神！”
　　通譯喃喃的道。
　　而那個持旗的勇士卻後悔道：“先前若是知道他的身份，就該把他亂箭射死在陣前！”
　　哈烈國主看著朱棣的背影，鐵青的面色漸漸緩了過來。
　　正好通譯擔心明軍趁機進攻，勸他回去。
　　國主喝道：“口舌之利！來日讓妳等明人知道什麽是殺戮！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