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新視角

　　頭等艙。
　　高凡揣著壹杯紅酒。
　　雖然他不喝酒。
　　但在頭等艙如果不端著紅酒的話，就像是壹幅畫少了個關鍵性的元素。
　　上帝盤在高凡膝蓋上壹張柔軟的毯子裏，咕嚕咕嚕得打著呼嚕，它這幾天都沒見著高凡，所以很喜歡賴在高凡身上睡覺。
　　與國內的航班不同，國外的航班大多可以帶寵物。
　　整個行程雖然是應J·K女士的邀約，但具體行程卻是勞倫斯安排的，J·K方面為各位畫家提供了壹些標準，包括但不限於去全球各地的頭等艙，五星級酒店，餐飲標準等等，如果入選了又沒有靈感，交不上作業，大可以當做是壹趟為期壹個月的全球豪華旅行。
　　J·K女士邀請了50余位畫家接受這個委托，前期開支會超過1000萬美元，說這是壹次為了新書的噱頭的話，代價未免有點高，雖然已經在全世界範圍內引發了不少熱議。
　　不過，這些都不關高凡的事。
　　高凡微閉眼睛，享受航行在數萬米高空的舒適感。
　　他把自己想像成飄流在壹艘船裏。
　　船外是無盡的黑夜。
　　而黑夜中唯壹閃亮的，則是天空中七彩的星辰。
　　那些星辰將構成麋貓的模樣。
　　砰~
　　靈感像是禮花那樣爆炸在高凡的大腦中。
　　上帝在夢中蹭著高凡的手。
　　高凡的體溫在升高，額頭微微見汗，但他仍舊清醒。
　　經歷了辛未家裏的靈感大爆炸，又陸續提升了畫家三大項接近100滿值，高凡逐漸能夠操控靈感爆炸時自己的理智不被淹沒。
　　靈感爆炸會帶來三大項各5點技巧值的提升。
　　於是高凡的畫家三大項，變成了色彩104，結構105，線條102。
　　大師級的技巧值！
　　隨即，‘扭曲’技能被點亮。
　　緊接著畫家三大項，都重新變成了100，而‘扭曲’卻還是‘0/100’。
　　看到這個變化，高凡有所領悟，應該三大項超過100的技巧值，都會被歸入‘扭曲’中去。
　　現在歸了11點上去。
　　扭曲卻還是0。
　　所以……高凡還剩下39點閑余SAN值，他開始往上加點。
　　1、2、3、4、5、6……壹直往上點了19點。
　　‘扭曲’技巧值終於變了，變成了1。
　　這個剎那，壹種奇妙的力量擊中了高凡。
　　他發現了壹個奇妙的視角。
　　從這個視角去觀察世界時，壹切都呈現另外壹種模樣。
　　趴在他腿上的上帝，渾身的毛發如此柔順，那黑色可以蔓延過圍住它的毯子，變成壹個帶刺的海膽球。
　　隔壁正在呼呼大睡的中年商人，他鼻子裏呼出的氣，每壹顆都是壹個氣泡，而每個氣泡中都帶著金錢的色彩。
　　正在向他走來的空姐，渾身上下的倦怠感，像是潮水壹樣湧過她的全身，她臉上雖然掛著非常職業的笑容，但笑容後卻有壹個柔弱可憐的小姑娘。
　　‘扭曲’是這樣啊……通過‘扭曲’的視角，獲得直擊人心的世界觀。
　　這將讓高凡的畫筆充滿力量。
　　嘿~
　　高凡樂了起來。
　　“先生、先生？”空姐跪在高凡身邊，她黑色絲襪在腿彎的地方綻絲了，那綻開的小小破口，在高凡此刻的視角中，像是壹只正在哭泣的小小嘴巴。
　　高凡勉強轉移註意力，才把自己的目光，從那破口中移到空姐臉上。
　　“先生妳沒事吧？妳很熱啊！”空姐註意到高凡發紅的臉色，貼了壹下他的手，便驚呼道。
　　“沒事~就是靈感讓我升溫了~”高凡嘿笑壹下。
　　“先生我去給您拿個冰袋，如果您需要醫生，我可以向其他客艙求助。”空姐說。
　　“冰袋就行，那很有用。”高凡閉上眼睛，壹邊擼著上帝，壹邊平靜心緒，給自己降溫。
　　等著空姐拿了冰袋過來，放在高凡額頭的時候，高凡發出壹聲舒適的呻吟聲：“謝謝。”
　　“不必客氣。”空姐試了壹下高凡的體溫，發現已經降了不少，便松了口氣，“還有什麽可以幫您的麽？”
　　“麻煩站在這，對，別動，壹分鐘就好。”高凡壹邊說，壹邊從身側的背包中，拿出紙和筆，瞧了空姐幾眼，就在紙上描繪出壹幅素描來。
　　此刻，雖然靈感爆炸已經消失，高凡‘線條’的技巧值只剩下97，但仍然是確鑿無疑的大師級水平。
　　代表著正常人類能夠達到的最高藝術水平。
　　“送給妳。”高凡把那張素描遞給空姐。
　　空姐好奇得接過，就見紙上只畫了壹條腿，壹條穿著絲襪的腿，而絲襪上有個破洞，除了這條腿之外，這幅畫其他部分，都用碳塗成了深淺不壹的黑色，像是烏雲，又像陰霾。
　　這是張莫名其妙的畫作，空姐卻在其中感受到了強烈的悲傷，這種悲傷像是她疲憊的身體，像是她忙碌卻空虛的人生，她伸手撫摸了壹下，自己腿上相同位置的絲襪破痕，覺得壹陣難忍的悲痛湧上心頭，鼻子壹酸，差點就落下淚來。
　　“妳怎麽了？”另外壹個空姐走過來，瞧著她情緒不對，便低聲問。
　　“沒、沒事。”這個空姐急忙擦擦眼淚，把畫還給高凡，低聲說：“對不起，我們不能接受客人的禮物。”
　　“嗯，那就算了。”高凡收回這張素描，這是他點亮‘扭曲’技能後的第壹個靈感和創作。
　　現在，沒了靈感爆炸，高凡畫家三大項中，除‘結構’外，其他兩項皆低於100，於是‘扭曲’技能重新熄滅，即使已經被點了壹點技巧值，但高凡仍然失去了‘扭曲’的世界觀。
　　可惜了。
　　不過沒事，試驗證明。
　　‘扭曲’果然是畫家三大項的總和，大概需要30點SAN值，才能提升1點，是高凡當下系統面板中，所有技能的最貴者。
　　但為高凡帶來的進益卻是不可衡量的。
　　“先生，您還有什麽事麽？”那名空姐眼睛紅紅的問高凡。
　　“還真有壹件事。”高凡又拿出壹張紙，在上面畫了起來，大概五分鐘後，壹張栩栩如生的歐洲男性面部的素描就出現在紙上，“能不能幫我看看，後面的客艙中，有沒有這位乘客，但不要驚動他，他是我的同伴，我想給他個驚喜。”
　　“好的。”空姐拿著素描走進後面客艙，不壹會便回來，小聲說：“您的同事坐在商務倉，14排靠窗的位置。”
　　“好的。謝謝。”高凡道謝後，收回那張畫，瞧著畫上的中年男性。
　　丹尼·勞弗。
　　《阿波羅》藝術報的記者，竟然跟他同壹班飛機，是該說很巧呢？還是該說這家夥別有圖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