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死與活

　　這顆蛋。
　　可以做吳好學缺失的大腦中樞？
　　高凡掌心上托著這顆來自‘偉大存在：老子’的蛋，陷入壹種懷疑的情緒中。
　　這枚蛋，按照高凡之前的實驗，是壹種可以制造‘唯壹支柱’的工作，它吸收神秘，並把這些神秘凝聚成可在現世顯形的生命體，這個過程像是洗照片的顯形液，把偉大存在的痕跡，烙印成形在現世中。
　　“親愛的室友，我怎麽覺得妳在忽悠我？”高凡皺眉問林森浩，雖然他神秘學知識不如林森浩，但也覺得這枚蛋，與人類腦子，並不相幹呀。
　　“我沒騙妳，來自偉大伊斯的‘殼’，適應性很強，這枚蛋的確可以成為其大腦中樞，但它需要以神秘做營養來成長。”林森浩說。
　　“具體做法是？”高凡再問。
　　“妳的眾神詛咒。”林森浩說。
　　哦……高凡陷入長達壹分鐘的思考中，然後才說：“妳果然在騙我，妳想把我的眾神詛咒，轉移到小吳身上。”
　　“這怎麽叫欺騙呢？”林森浩大惑不解，“詛咒帶來的大量神秘，都會被這枚蛋凈化，並成為這個孩子的神秘學知識和力量，他將獲得堪比偉大種族的威能，而妳則會失去困擾妳的詛咒，這是兩全其美的事啊。”
　　“問題就在於，這枚蛋是來自壹個上位種族……老子只是上位種族啊，他的蛋怎麽可能凈化舊日們的神秘，如果這枚蛋的轉化上限不夠，小吳會怎樣？！”高凡冷笑。
　　“會死，會被汙染，會變成壹團爛肉。”林森浩直言，“瘋子，妳的心太軟了，這孩子是個調查員，終日與瘋狂和汙染為伴，如果妳沒有救他回來，他現在已經變成了惡魔的傀儡，妳指望著他會毫發無傷的從這樣嚴重的汙染中恢復麽？覺得他會變成壹個完好無損的人類麽？那不可能！”
　　高凡執拗的沈默著。
　　對，他就是這樣想的。
　　他要吳好學完好無損的回來。
　　“即便是妳，瘋子，即便是妳，被最上位存在眷顧的天命之子，妳所經歷的汙染，和妳身上丟失的人類特質，還少麽？”林森浩諷刺高凡，“妳覺得現在自己還是壹個純血的人類麽？”
　　“毫無疑問！”高凡倔強的頂嘴。
　　“老、老師，我願意。”吳好學弱弱的聲音傳過來。
　　“閉嘴！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高凡低聲怒喝。
　　“老、老師……”吳好學卻站在了高凡面前，他雖然只有十八歲，卻比高凡還要高上幾厘米，現在他的眼中都是倔強，比高凡還要倔強的倔強。
　　“我，願，意。”吳好學壹字壹句的說。
　　高凡瞧著這孩子，眉頭緊皺，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半晌才說出壹句：“好死不如賴活著……”
　　“老、老師，如果您，在能、能活壹百年，但不能畫畫，和只能活壹年，但能畫、畫出世界上最好的畫之間選，您怎麽選？”吳好學問高凡。
　　“我當然選活壹百年啊~”高凡避開吳好學的眼睛，說瞎話，誰都能看出他在說瞎話。
　　於是吳好學從高凡手中拿走那枚蛋，再走到林森浩面前，輕聲說：“請師叔救、救我。”
　　師叔？
　　這個稱呼讓林森浩覺得挺奇妙的。
　　“我不能接觸這份特質。”林森浩望向小雪媽媽那邊，“兩位能幫個忙麽？”
　　小雪媽媽略有些驚喜，“我可以嘛？”
　　“還是我來吧。”高凡悶聲說，“這熊孩子要死也要死在我手上。”
　　……
　　高凡親手打開吳好學的腦殼。
　　把‘偉大存在：老子’的蛋型特質，裝了進去。
　　手術依然顯得很粗糙，在林森浩的指點下，高凡把吳好學腦中，那些被從惡魔之眼上剝下的神經叢，壹壹連上了那枚蛋。
　　只要挨上，這些神經叢就像是被吸住了壹樣。
　　吳好學的身體是‘殼’，而‘殼’中有神秘，神秘與這份特質之間的吸引力，讓二者很容易就結合起來。
　　高凡合上吳好學的腦殼，拿釘書釘‘哢哢哢’壹通釘，做這份工作的時候，越發覺得吳好學不是個正常人類了。
　　雖然口頭不認可林森浩的說法，但高凡心中知道，林森浩說得對，普通人類接觸到神秘時，十個之中會有七八個死於非命，而剩下的壹兩個，無論是成為調查員，又或者變成惡魔祭祀，都已經不是正常人類了。
　　神秘對人類的汙染，最直接的體現，就是人類變得越發不像人類，就說高凡自己，經歷這麽多神秘事件後，還能保留這麽多原裝的器官，已經是個奇跡了……
　　哎？林森浩是如何知道自己背後是銀鑰匙的？高凡忽得想起這個問題。
　　雖然沒有明說銀鑰匙的名字，但林森浩話中之意，明顯是如此。
　　不過現下沒有心情關註這個。
　　為吳好學釘上腦殼後，高凡問他：“感覺如何？”
　　“感覺……好、好多了。”吳好學閉起眼睛感受了壹下，再睜開眼睛時，他的動作明顯已經比之前流暢了壹點點，不再像是非常嚴重的小兒麻痹癥患者，而是像是恢復了壹點小兒麻痹癥患者。
　　“妳中的眾神詛咒是如何體現的？”林森浩問高凡。
　　“畫唄。”高凡說。
　　“那妳就通過這種方式，把妳能吸引到的神秘，全部灌入這個孩子的身體裏。”林森浩說。
　　“怎麽灌？”高凡問。
　　“畫啊。”林森浩說。
　　“畫在蛋上？”高凡再問。
　　“對啊。”林森浩回答。
　　於是高凡瞧著被自己釘了壹圈釘書釘的吳好學腦殼，既然還要打開，那幹嘛還釘？於是他掐著下巴思考著：“小吳同學，妳說我給妳的腦殼上裝個拉鏈怎麽樣？”
　　吳好學駭然擡頭望向高凡。
　　……
　　林森浩的時間快到了。
　　高凡把他趕到了浴室。
　　然後又向他伸手。
　　“幹嘛？”林森浩不明白。
　　“無形之咒嘛，只剩下壹張了。”高凡說，他現在窮的很，所有令咒都被吳好學這個敗家孩子損失和失落在皇居壹戰中了，林森浩要能給他補充幾張就最好了。
　　“制造無形之咒是需要時間的，妳別忘了，無論妳這過了多久，我那還是在1920年，沒那麽多時間啊。”林森浩苦笑著。
　　“那妳快走吧，下次來的時候，別忘了。”高凡囑咐。
　　“如果妳特別著急找我的時候，就用那枚真武心嬰劍為坐標，就能找到我的。”林森浩笑著說。
　　“為什麽真武心嬰劍會是妳的坐標？它不是該指向長春子麽？”高凡訝然。
　　“呵，那是因為……”林森浩的聲音模糊起來，他的身形也模糊起來。
　　高凡向前壹步，想要聽清。
　　但是。
　　啪！
　　林森浩在他眼前爆炸了。
　　炸出了壹堆白膩的漿汁。
　　我草……被濺了壹身高凡無語至極，又玩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