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壹章 時空之謎

　　花樹下，林森浩定定瞧著高凡，壹片光樣花瓣飄在二人之間，便因為神秘消散而化做虛無。
　　“妳不會。”林森浩忽得搖頭，他笑了，“瘋子是不會變成人類的敵人的。”
　　“真是讓人感動的信任啊~”高凡呵呵壹笑，笑容中並沒有什麽情誼可言。
　　林森浩忽然有點好奇，“妳身上的神秘源頭，是什麽？”
　　“是壹把……”高凡說。
　　“不，先別告訴我。”林森浩忙制止高凡，“還不是時候，祂並沒有允許我知道祂的名字。”
　　“妳還真是警覺啊~”高凡不禁笑了，“真不想知道？這壹位可非常了不起，無形之子在祂眼中，就是個渣。”
　　“偉大的無形之子在這個時代，可真就是個渣。”林森浩說完還對著天空喃喃低語了幾句，似乎在道歉。
　　林森浩再對高凡說：“我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好奇心被擱淺，瘋子，妳能不能對我好點，畢竟是大學同學，別那麽小氣，到現在為止還想深淵的仇？”
　　“誰和妳是同學啊？”高凡反問。
　　“怎麽就不是，我們壹起睡了三年……嗯？”林森浩忽得意識到，高凡這句話不是假話，他似乎真沒把自己當成同學，“怎麽，恨我恨到忽視事實了？”
　　“呵呵~”高凡又笑，眼光的陌生之意十分明顯。
　　“妳覺得我不是林森浩？”林森浩訝然讀出高凡的想法。
　　“這不很明顯麽？林森浩可不像妳，他是個偽君子，而妳是個真小人。”高凡說，“既然聊到這了，我就想問壹句，妳究竟是誰？”
　　“啊……”林森浩有些震驚，“從滬上的第壹次見面，妳就覺得我不是林森浩？”
　　“沒錯，雖然妳瞧著比林森浩更好相處壹些，但妳的確不是林森浩，外表壹樣，性格、人為、處事方法，樣樣都不同，妳是1920年的哪只怪物，為什麽要吃掉林森浩……嗯，算了，不必解釋，反正繼續我們互利互惠的交易就好，林森浩那個家夥，死了也沒什麽可惜的。”高凡問到壹半，聳聳肩，他不在乎。
　　“我真是林森浩啊。”林森浩苦笑不已，原來高凡壹直覺得他是假的，他得解釋壹下，“性格不同是因為我經歷了太多事，妳知道剛穿越時，我從天市壹路逃避戰亂，來到滬上，都經歷了什麽，到處烽火連天，盜匪四起，百姓易子而食，如果妳經歷了這些，也會變的。”
　　“那妳不覺得太快了麽？”高凡皺眉問，“壹轉眼性格就變了。”
　　“妳在和平歲月裏的壹轉眼，在我這可是漫長的人生。”林森浩說。
　　“今年還是1920年，還是妳穿越的當年，有什麽可‘漫長’的。”高凡曬道。
　　“現在是1920年，因為我們只能相遇在1920年，1920年是我們兩個世界的世界線分岔的地方，但在此刻，我們的世界線，還是連在壹起的。”林森浩解釋說。
　　嗯？高凡覺得這個說法有趣，他想到壹個問題。
　　“妳這是第壹次在1920年遇到我？”高凡問。
　　“是。”林森浩回答，“但既然妳有了這樣的能力，那這就不會是最後壹次。”
　　“也就是說，我在成長，我掌控的神秘數量更多，由此，我對1920年和妳的幹涉在增加，而1920年之後的妳，則隨之變化更大~”高凡想到這壹層，忽得眼睛發亮，“那豈不就是我壹把屎壹把尿的培養了妳？”
　　“……妳把那個糟糕的形容詞去掉的話，我勉強承認這是壹部分真相，畢竟我來到1920年就與妳息息相關。”林森浩勉強點頭表示同意。
　　“啊~那我把更多的機會帶給妳，豈不是妳壹年之內，就可以成長到無法想像的地步？而這些個成長，在這壹刻，並不知道是什麽，也並不知道有沒有發生，如果我想辦法弄死妳的話，未來也就突然沒有妳了？”高凡覺得這太有意思了。
　　“請不要有這樣危險的想法，我是妳的夥伴。”林森浩提醒高凡。
　　“時間真不是線性流動的啊，我也是能幹涉時間的人了啊~”高凡忽然有了領悟，對他來說，1920年的林森浩，不就是靜止的麽？像是壹只在鳥窩裏嗷嗷待哺的幼鳥那樣，只要他餵得足夠多，早晚變成壹只肥鴨……不，變成壹只戰鬥雞。
　　當然，高凡仍然不相信，這個林森浩，是真的林森浩，但無所謂，他和原本的林森浩，也沒什麽感情可言，新的舊的都壹樣，真的假的也壹樣。
　　林森浩也意識到了這壹點，他不禁苦笑，這怎麽解釋啊，這個頑固的瘋子。
　　高凡這時忽然想起壹件事，“我遇到的壹個預言家，說1920年是世界末日，和分岔的時間線有關麽？”
　　“理應相關，神秘已經完全感染了1920年，但是在1921年，偉大存在們遇到了無法解釋的屏障，所以，1920年是世界末日，但1921年人類獲得了新生，等著什麽時候這個屏障被突破，那麽世界末日就會變成1921年、1922年……這樣壹直壹直蔓延下去，直到，瘋狂吞噬所有壹切。”林森浩說。
　　高凡不禁想起了STK信奉的‘文明屏障理論’，似乎與掘墓人的‘支柱理論’壹樣，都挺有道理的，不知道比如‘九天使’之類的調查員組織，又信奉什麽。
　　聊了幾分鐘。
　　這個神秘場景已經消散。
　　來自萬物歸壹者的神秘，被相隔100年的兩個夥伴合力截斷，變成了林森浩繼續在1920年茁壯成長的養份。
　　現在，神秘漸漸消散在100年前。
　　最後壹片花瓣光雨，也在兩人面前飄散並零落。
　　在分別之前，林森浩忽然想起壹件事，他從隨從處拿過壹只畫筒，拋給高凡：“替妳收集的恐懼。”
　　謝啦~高凡最近不缺SAN值，但這玩意還是多多益善，他雙手接過那畫筒，畫筒卻從他手中跌落，畢竟他沒有實體，只是靈感存在，像是個鬼影子壹樣。
　　但經過這樣的‘交付’，畫筒中林森浩寄存的、收集來的‘恐懼’，他也的確是收到了，系統界面中閑余SAN值猛漲，已經接近80。
　　現在。
　　深淵大霧散去，江南小鎮的清晨陽光下，高凡瞧見了林森浩背後那壹群兵容鼎盛的騎兵團，而林森浩同樣瞧見了高凡背後宛如經歷了壹場海嘯的波士頓城市幻影，兩人相互揮手告別，這壹次再見肯定不會是永別，因為兩人的命運已經相互交織，無法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