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12F

　　醫院裏為什麽會出現龍，這的確是個問題。
　　另外龍為什麽會出現在12F，也是個問題。
　　因為12F原本是不存在的，而只有醫院裏的病人數目更多，才會出現更高的樓層，所以‘偉大存在：龍’之影被收治後，出現12F倒也正常，那麽問題就繞回來了，為什麽醫院裏會出現龍呢？
　　大家都望向高凡。
　　高凡則盯住12F中激烈的搏鬥，雖然仍然打得轟轟作響，甚至打穿了11F和10F，但只要破壞規模被控制住，那麽便是偉大存在之影，也要屈服在電擊治療下，而收治壹個惡魔之影，即便是下位種族，也將會為這幢精神病院帶來更多的資源，同時也為看門人帶來巨大助力。
　　“Boss，會不會有更多類似的病人出現？”伍德問，“那我得升級電擊治療設備才行。”
　　“Boss，妳從哪收治的偉大存在？在我的記憶裏，‘偉大存在：龍’似乎沒有在人類文明放置唯壹性支柱，妳是怎樣把祂的投影帶到醫院的？”傑西卡也問。
　　作為接線員的化身之壹，雖然與外界中斷了聯系，但潔西卡仍然擁有原本的神秘學知識，所以她很清楚，龍並沒有在人類文明中留下足夠支撐性的座標，當然，按照對歷史的解析，也可能是另外壹種說法——在被湮沒的歷史中，龍曾被逐出過人類文明。
　　“這個嘛~”高凡想了想，“收治更多偉大存在的可能性是有的，因為我把精神病院和另外壹個世界合並了。”
　　“合並？”傑西卡不理解這個詞。
　　“很難解釋。”高凡有點落寞，“算是遺產吧。”
　　高凡意識到自己在現實世界已經虛弱的拿不起畫筆之後，雖然覺得可惜，但還是把‘世界’技巧獻祭給了黑匣子。
　　在把‘扭曲’獻祭給了黑匣子，以讓‘看門人’可以直接從對黑匣子的獻祭中，拿到‘櫻白’這個惡魔顏色之後，高凡把第二個來自惡魔的巨匠技巧，也獻祭了。
　　‘世界’技巧對於看門人的影響，是非常深遠且重大的，這不止意味著看門人從此後可以兌換‘巴黎藍’了，也意味著，高凡所描繪在靈感殿堂中的那些場景，開始與精神病院進行融合。
　　這種融合會誕生什麽還不好說。
　　但今天龍和12F的出現，讓高凡意識到他猜測的沒錯。
　　靈感殿堂中的場景，並不會成為建築精神病院更高樓層的磚與瓦。
　　因為建設精神病院更高樓層的‘磚與瓦’，必須是人類靈魂，或者惡魔特質。
　　而那些因為高凡曾被眾神詛咒，所以盤踞在高凡靈感世界中的偉大存在之影們，則可以提供大量的惡魔特質。
　　比如壹條龍等壹層樓。
　　這個融合的起點。
　　則是高凡的祭祀安娜，在現實世界，對這些惡魔的獻祭。
　　……
　　K3列車上。
　　安娜看到和她壹路的女乘客亮出手中的銅錢，並不覺得太詫異，因為上車前她已經用黑匣子‘占蔔’過，結果是路上會遇到兇險的，當然，為了躲避這兇險，也試過占蔔其他離開方式，無壹例外，都很兇險。
　　那個藏在暗處的惡魔已經盯住了安娜。
　　“真巧，我也有兩枚。”安娜翻開手掌，亮出自己的那兩枚銅錢。
　　“啊，妳也有，妳也是……”女乘客似乎並不準確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她只是低呼壹聲，然後，令人駭然的壹幕出現了：
　　女乘客手中那枚銅錢便忽得生出‘爪牙’，像是壹只突然活化的蜘蛛那樣，伸出細長的爪子，並把爪子死死嵌入女乘客的手心。
　　這讓女乘客感覺到劇痛，愕然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麽，下壹剎那，更可怖壹幕發生了，那枚銅錢真像是個大蜘蛛壹樣，把整枚銅錢都嵌入了女乘客的手掌心，就仿佛是壹個大號吸血蟲。
　　“這是什麽……啊啊啊~”女乘客尖叫起來。
　　因為從她被銅錢沒入的手掌心開始，壹層圓形‘鱗片’開始從她皮膚下向上浮出，似乎是銅錢受到了她血肉的滋養，開始在其體內飛速生長，從手到手臂，從手臂到胸口，從胸口又上至大腦下至雙腳……
　　短短幾分鐘內，壹個渾身上下都是圓形皮肉銅錢甲的怪物，便在安娜眼前出現，其所有裸露的皮膚，都變成了嵌著‘十方天尊’四字陰刻的圓肉鱗片，想必沒有裸露的皮膚也是同樣，更可怕的，是她壹雙眼眶中，也是兩枚銅錢。
　　銅錢代替了雙眼，卻也有視物的功能，此刻銅錢眼眸壹轉，死死盯住安娜，令人毛骨悚然。
　　隨著變化，女乘客的尖叫聲也被扼住，因為她的嘴巴也嵌了壹枚大號銅錢，這不像是血肉之軀改變形態，倒像是壹個血肉與咒術混合的可怖傀儡，充滿了詭異氣息。
　　很明顯，她變成爪牙了。
　　這種形態的爪牙，安娜第壹次見，雖然驚駭，卻也沒忘了跑，剛才便壹直外移，此刻更是幾步出了車廂。
　　爪牙想追，卻只聽‘鐺~’壹聲響，它頭部受到重擊，轉頭就瞧見了高正道。
　　而高正道則瞧瞧手中的鐵鍬，感慨著：“真結實~”
　　噗！
　　爪牙張口壹吐，它口中就飛出大量銅錢，像是被掏了窩的蜜蜂群那樣，噴射向高正道。
　　鐺鐺鐺鐺~
　　高正道用鐵鍬壹擋，還在琢磨這是什麽攻擊時，就見那爪牙身上所有的銅錢都飛了出來，壹枚枚銅錢都掛著血肉，除了把整個車廂都弄得血肉模糊外，每壹枚銅錢就更是飛速旋轉，像是壹枚枚帶著鋒利邊刃的暗器……
　　“我草，血滴子啊，我擋擋擋擋！”高正道拿著鐵鍬左揮右舞，但這攻擊太古怪了，威力也大，壹枚銅錢從高正道耳邊飛過，直接就把車廂墻壁擊開了壹個大窟窿，寒冷的夜風從其中吹拂進來。
　　但這不是完結。
　　轟！
　　爪牙爆了。
　　無數銅錢如同漫天花雨那樣夾在血肉中四方飆射，整個車廂都變成了漏鬥，高正道猝不及防之下，身上也被射了無數個窟窿。
　　“我草……要死……”高正道喃喃的說，隨即，他的身形就慢慢淡化在空氣裏，但再過壹秒，在這片已經壹片狼藉的車廂中，高正道的身影又浮現：“忘了我是律不會死哈哈~”
　　這時，高正道忽得瞧見窗外有光，那光從南方湧來，像是大潮壹樣瞬間鋪滿了這片廣袤黑暗的冰冷平原。
　　糟了！巡航導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