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漢高祖

歷史系之狼

歷史軍事

漢帝十年
建城不滿五年的長安城看起來十分的落寞,明明是壹個嶄新帝國的新都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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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 唐國,妳們的王回來了

家父漢高祖 by 歷史系之狼

2023-9-25 22:35

  “啊??妳們都要去玩??”
  “還不帶上我??”
  劉姈瞪大了雙眼,那雙眼裏迅速布滿了水霧,眼淚汪汪的看向了阿父,神色很是委屈。
  劉長哪裏受得了這個,壹把將她抱起來,溫柔的說道:“姈啊,我們不是去玩,是去巡視,辦大事,這路途很是遙遠,妳又太小,若是帶上妳,妳會受不了這道路的苦,不然就應當將妳和妳大母都帶上的,就是因為這道路的原因,等妳再長大幾歲,長到跟妳三哥差不多高,我就帶妳去巡視,好嗎?”
  在阿父的懷裏,劉姈還是很委屈,她指著遠處的劉良,“妳騙我!三哥就很高了,為什麽他也不能去?我長到他的個頭,就能去嗎?”
  劉長清了清嗓子,“妳三哥是可以去的,但是不願意去而已。”
  他猛地看向了劉良,問道:“是不是?!”
  劉良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對,我是不願意去。”
  “妳就安心留在皇宮裏,陪妳大母,若是我們都走了,妳大母不就孤身壹人了嗎?還有妳那幾個從上林苑裏跑出來的大父……哈哈哈,猴子啊,山羊啊什麽的,好好陪著他們吧,妳這取名水平是真的高,要是妳大父還在的話,定然是將妳寵愛到了極點……”
  劉長輕輕揉了揉劉姈的腦袋,輕聲說著。
  曹姝還是有些擔心,“陛下,太後年紀也大了,不妨妳帶著卿和娥去,我就留在這裏照顧……”
  “無礙!聽我的便是!”
  劉長再次拒絕了他,然後又安撫劉姈,“我會給妳帶禮物的,給妳帶很多好吃的,嗯,還有好玩的!若是有什麽事,就去找妳的大哥……”
  劉姈最終還是被說服了,決定留下來。
  劉長的準備只需要片刻,而曹姝她們的準備就比較耗費時日了,劉長看她們遲遲都沒收拾好,便讓呂祿去將張不疑和劉恒等人叫進來,也算是在離開之前對他們吩咐些要註意的事情。
  很快,四位輔國三公就出現在了劉長的面前。
  劉長看了壹旁的呂祿。
  不是讓妳叫不疑和恒嗎??
  為什麽三公都給我找來了??
  太尉的臉色也算不上有多好,壹如既往的黑臉,被劉長霍霍了這麽多年,說起來,太尉的忍受能力倒是提升了很多,也沒有因為那幾句混賬話而要來毆打皇帝,太尉似乎已經徹底認命了,偶爾會仰起頭來,對著那深藍的天空感慨:唉,當初我為什麽要收下這個孽徒呢??
  三公齊聚壹堂,張不疑也不掩飾對禦史大夫的惡意,哪怕坐在這裏,都是以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面前的禦史。
  “各位,我準備去壹趟唐國。”
  “唐國的情況實在堪憂啊,本來就貧苦,這些年裏,廟堂又壹直沒有給與相應的資助,使得唐國愈發的貧苦……”
  劉長正色,“朕此番前往,就是要查清唐國的情況,為以後大力發展唐國而做好準備!”
  太尉撇了撇嘴角,聽妳在這裏放屁,唐國那是北國壹霸,趙,燕,代加起來都不如壹個唐國,還特麽的貧苦?
  唯獨張不疑,此刻激動的說道:“陛下仁義愛民!!為唐國百姓,不辭辛苦,千裏迢迢的要前往巡視,此勤政之仁德,實在令臣敬仰!!請陛下放心,臣定然不會辜負陛下的厚望,全力為陛下治……”
  張蒼打斷了張不疑的奉承,直接詢問道:“那妳離開之後,改制的事情是否要繼續?”
  劉長對張蒼打斷張不疑的行為十分的不滿,只好板著臉回答道:“當然要繼續了,總不能我在外頭忙碌,受舟車勞頓之苦,而妳們在廟堂裏享福吧?”
  劉恒又開口說道:“既如此,可請張相總領大事。”
  張蒼壹聽,頓時搖起了腦袋,“臣諸事纏身,不如讓太尉來吧。”
  韓信冷哼了壹聲,“我年邁昏聵,當不起。”
  劉長強忍著尷尬,說道:“這樣吧,若是需要擬定詔令什麽的,就讓太子來代替我去做吧,其余的事情,就由張右相來代勞。”
  劉安也在此處,不過是站在了門口,沒有坐下來,聽到劉長的話,他也附身行禮,表示接令。
  劉長提醒道:“我離開之後,哪怕辦不成事,也不要鬧出什麽事來,我每次離開長安,都會出現什麽事……希望這壹次,回來的時候不會聽到什麽令人糟心的事情,國內有妳們四位坐鎮,我是信任妳們的,請諸公莫要辜負!”
  張蒼知道自己是躲不過去了,這些麻煩事又得落在自己頭上,再次起身領命,他又說道:“陛下在離開之前,務必要擬定典客之事。”
  “馮敬畢竟在身毒,是不能再兼任典客了,諸事不便,這典客府目前又很是關鍵……不能沒有主官。”
  “哦……張公可有什麽要舉薦的人嗎?”
  “臣以為,東海王劉禮可擔當此任。”
  “嗯???”
  劉長壹楞,隨即想起了這位東海王是誰,這是楚元王的第三子,在楚王逝世後,他的國家也被瓜分,壹部分收回廟堂,其余的分給了劉郢客和劉禮等子嗣,其中劉禮得到了東海為國,此人生性寬柔,善待百姓,讀書很多,有學問,還會打仗,但是沒有野心,願意放權給麾下大臣,什麽事都不參與,並且總是積極響應廟堂的各種號召,也有著賢王的名聲……
  劉長有些狐疑的問道:“他不是身體不好嗎?先前幾次病重,在家裏養病,甚至都無法來長安述職……讓他來長安,這不是逼殺他嗎?張相與他有仇?”
  張蒼臉色壹黑,“臣不敢謀害諸侯王。”
  “只是接到他的上書,腹痛病已經痊愈,想要前來長安拜見陛下……故而想起此人可用,此人極為好學,曾召集周邊的胡蠻商賈,跟他們學習各地的言語,在言語上頗有天賦,能講述很多語言……為人德行也很好,還知兵法,曾領著士卒在半個月內平定了東海水賊之患……擔任典客是再合適不過了。”
  劉長瞇起了雙眼,又看了看壹旁的劉恒。
  老師這是想要主動為四哥減輕點壓力嗎?作為諸侯王,入駐廟堂,實在是太受矚目,找壹個差不多的人,為他分擔火力?
  劉長並不懷疑老師的眼光,他說這個人能用,那這個人肯定是可以用的。
  他跟這位宗室兄長的交情並不多,不過他那邊治理的倒是不錯,就是國家小了點,否則名聲會更大。
  劉長倒是不反對開啟宗室進廟堂的先河,往後諸侯王的地位肯定是越來越低的,推恩令和限權壹下,諸侯國在往後謀反的可能性就降到了極點,諸侯國將越來越小,不出五十年,諸侯國跟郡就沒有什麽區別了,諸侯王就會變成傀儡,適當的引進壹些宗室裏的賢才進入廟堂,其實對大漢的整體發展也是有利的,不必將諸侯宗室們都當作賊來提防著。
  劉長當即就答應了張蒼的請求。
  到了下午的時候,劉長已經駕車離開了長安。
  三人都與劉長同坐在車內,看著道路外的情況,她們都很久不曾外出了,尤其是曹姝,這些年裏,她壹直都是坐穩後宮,幫著劉長安頓大後方,兩人甚至沒有壹次是壹同外出遊玩的。
  忽然想到這些,劉長心裏不免的有些愧疚。
  曹姝此刻不安的頻頻回頭,掛在嘴邊的還是那未央宮裏的事情。
  “良這不喜歡吃飯……方才出來的時候交代過了嗎?要督促他吃飯的……不督促他就不吃……”
  劉長伸出手來,緩緩握住了她的手。
  道路兩邊的風景很美。
  春意盎然,處處都是鳥語花香。
  這氣候不算太冷,也不算太熱,打開了車簾,車內無比的清爽,遠處都是郁郁蔥蔥的綠色,偶爾能看到幾個身影,穿行在遠處的田野裏,劉長並沒有選擇寬敞便捷的大路,反而是選擇走這些鄉間的小路,能穿過很多村莊,在萬物復蘇的季節裏,鄉間的氣味都帶著春意,令人愉悅,劉長只覺得神清氣爽,敞開了車簾,後仰著箕坐,風輕輕吹佛而過,劉長開心的哼起了小曲。
  路過鄉野,劉長便讓呂祿停車。
  自己站在樹蔭下,感受著那徐徐清風,跟呂祿閑談著,而那三人則是聚在壹起,笑著交談著什麽,時不時去看生在路邊的那些花花草草,曹姝倒是很平靜,依舊是貴氣淩人的模樣,倒是樊卿,已經開始蹦蹦跳跳的,完全不像是壹個孩子的母,雍娥和樊卿玩的不亦樂乎,又想要走進小溪裏,曹姝只是搖著頭,站在壹邊,輕笑著看她們玩耍。
  此處的百姓,看到這般浩浩蕩蕩的馬車依仗,心裏也是有些害怕。
  官吏們前來拜見,呂祿便出面,說是建成侯的家人。
  劉長偶爾也會找來當地的農夫,詢問當地的情況。
  對免稅的制度,百姓們是非常開心的,那些農夫們說起免稅的時候,看向長安的方向是再三叩拜,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老夫活了七十歲,是這裏最為高壽的人,這壹輩子,都從未聽說過有免稅的皇帝……當今的聖天子啊,那是真正的聖人啊……知道我們交不起稅……”
  老人說的很激動,情不自禁的擦拭起了眼淚。
  “放心吧,往後肯定會更加好的……算賦也會降低的……總有壹天,只要繳納很少的稅賦,其他糧食就可以留下來自己食用。”
  劉長說著,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壹旁的呂祿。
  “這稅賦改革還是很有必要的啊……就應當按著收入來繳納稅賦……像這四十抽壹,已經是很低了,可這些底層百姓壹年的收成本來就不多,還要將糧食拿出來折算算賦,繳納其余雜賦之類的……那還真的剩不了多少糧食……對妳這樣的人,應當收高點的稅,對底層百姓,應當設立壹個標準,低於標準的,就不征收稅賦,高出標準壹點,就多收壹點……用妳們這些人來彌補這些底層。”
  呂祿壹個哆嗦,“現在收的還少嗎?劉公就光盯著我們這些人收稅……您還準備增加??”
  “妳壹個人的收入能頂的上壹萬個這樣的底層百姓,或許都不止,不收妳的收誰的?讓妳跟他們按著壹樣的規制繳納稅賦,或者公平,但是不公正。”
  “我過去就想推行消費稅……張相卻說不妥。”
  劉長撫摸著胡須,“這次回去後,還是得在稅賦之事上多用心。”
  他們的馬車就這麽壹路經過了河內郡,最讓劉長開心的,不是這壹路上的美景,而是沿路都不曾遇到任何流民,乞兒,過去的道路邊上總是能看到無名的屍骸,如今,這慘狀也消失不見了……道路所通往的地方上,都沒有荒蕪的地方,處處都是耕地和勤苦勞作的人民,這風光可比那美景更加怡人,當馬車緩緩經過河內郡,來到唐國境內的時候,畫風猛地轉變。
  “妳們是什麽人?!”
  壹群氣勢洶洶的亭卒直接擋在了馬車之前,有幾個人甚至拿出了強弩,對準了面前的這些貴人。
  呂祿大吃壹驚,隨即勃然大怒,“我們是建成侯的家人!”
  “妳怎麽敢在這裏驚擾貴眷?妳是想死嗎?!”
  那亭長是個彪悍魁梧的人,面對呂祿的訓斥,他是壹點都不怕,他朝著地上狠狠吐了口水,罵道:“什麽猴不猴的,我給妳說,大漢律法規定,春種期間,任何人都不能踏青!!妳們倒是玩的開心,馬車往耕地裏壹開,人在上頭野合,妳們舒服了,那百姓呢?耕地被妳們破壞,秋日無糧,妳讓百姓們吃什麽,吃妳嗎?!”
  呂祿更加生氣,周邊那些護衛的甲士們迅速上前,與那些人對峙,甲士們的數量顯然更多。
  亭長還是不慌,將手放在嘴裏,便吹出了壹聲哨,這玩意叫匈奴哨,是匈奴人打獵時專用的。
  壹時間,從遠處跑出來了很多人,大多都是些農夫,看起來就是窮兇極惡的模樣,手持農具,站在亭長身後,有個莽漢還在大聲質問道:“亭長?出了什麽事?!哪個不長眼的敢在春種時來找麻煩?!非得剝了他的皮!!”
  想起河內郡那些看到自己就跑的溫順百姓,再看看這些手持農具,準備跟甲士過過招的惡人們,呂祿氣的火冒三丈。
  “好了!”
  不知何時,劉長從馬車內走了出來,壹把推開了擋在面前的呂祿,幾步走了上去。
  劉長走上前去,那亭長顯然被他的身材給嚇住了,後退了幾步。
  劉長打量著面前這些奇形怪狀,身上留著各種大漢刑法證明的眾人,果然是我唐國的正宗百姓啊。
  他大手壹揮,用著最熟練的唐國話,“那個亭長,快去稟告妳家縣令,就說唐王歸矣!!”
  “唐王??”
  亭長壹楞,再次打量著面前這個魁梧壯漢,越看越是激動。
  “大王?!是大王回來了!!!”
  “大王?!”
  “是大王!!”
  那些準備跟甲士們幹仗的農夫們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紛紛丟下了手裏的農具,激動的撲了上來,圍繞在劉長的身邊,有膽大的甚至捏了捏劉長的手臂,“是大王!我們的大王回來了!!!”
  眾人高呼著,那亭長也收起了原先的兇殘模樣,壹臉的愧疚。
  “大王,我不知是您……您有所不知啊,這趙,河西的那些貴人,總是在春種時說來踏青,毀壞這裏的農田,還毆打我們的百姓……欺負我們這些良善人家……”
  呂祿的臉抽了抽,毆打妳們的百姓?
  劉長聽聞,勃然大怒,“好大的夠膽,居然敢欺辱寡人麾下的百姓?!非要烹了他們不可!!”
  又有壹個佝僂老丈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上來,拉著劉長的手不松開,“大王還記得我嗎?大王還記得我嗎?我當初在縣裏擔任三老,您是見過我的,還詢問我附近盜賊的情況……您還記得我嗎?”
  劉長大驚失色,“我記得您!您當初還告訴我說,這附近早已沒有什麽匪患,還說您自己當初就是賊寇出身……”
  老人笑了起來,“大王還記得,還記得……我年邁,就辭了位,回了家……大王啊,何以這麽久都不來看望我們呢?”
  “我們還以為您去了長安,就忘記了我們呢……”
  劉長沈默了壹下,隨即說道:“諸事纏身,沒能及時歸來……無礙,往後寡人就常來此處!走!咱們進去敘話!!”
  劉長領著壹大群唐國暴民就走進了村莊內,當地的裏長也是急忙出來迎接,這裏長也上了年紀,臉上明顯的刻著刺青,萬分激動的讓劉長等人到自己的院落裏,令人宰殺牲畜來款待大王,劉長直接就坐在了眾人之中,壹點都不在意什麽上下之別,甚至還摟著那個亭長的脖頸,大聲的叫囂著什麽。
  他的話完全就變成了唐國口音,曹姝她們幾個聽著都有些迷糊,曹姝還能聽得懂,而雍娥和樊卿就有些困難了,他們說的快了,就什麽都聽不清了。
  此刻,那位三老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酒水。
  呂祿急忙提醒道:“陛下!趙王曾吩咐您,不許再飲酒的!”
  劉長大笑了起來,“入他的趙王!入他的趙人!”
  周邊的唐人都哄笑了起來,大聲的叫道:“入他的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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