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二三章 改頭換面
銀狐 by 校對版全本
2019-7-26 15:58
和單遠行這種有著強烈的反人類人格的人就不能多待,時間久了,就會被他影響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看法。
整天背著炸藥包到處去人多的地方點燃,那根本就不是壹個人能幹的事情。
當然,如果單遠行腰裏捆著火藥包去找官府的麻煩,鐵心源會把他這種人稱之為革命者。
這個老東西根本就是壹個活的不耐煩的人,看見別人恩愛他生氣,看到別人家生娃他也生氣,看到別人家發財娶老婆他只想點燃火藥轟隆壹聲讓婚禮立刻變成喪禮。
只有西市口斬決人犯的時候他才會開心,當犯人家眷的怓哭聲伴著犯人脖子裏飈出來的鮮血才能讓他心曠神怡。
鐵心源剛剛閑的無聊就看了壹場官府行刑,被砍頭的是壹個女子,年歲不大,全身臟乎乎的,衣衫不整,大半個臟乎乎的乳房露在外面也不知道收拾,只有壹張臉很幹凈,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劊子手拖著上了臺子,監斬官似乎對這個女人沒什麽好感,日頭還沒有走正,就丟了簽子。
劊子手吐氣開聲壹刀下去,非常利落,腦袋還留在脖子上壹段時間才掉下來,引起連天的喝彩!
就是沒有多少血噴出來,壹小股血勉強噴出壹尺遠就落在地上,連三尺開外的招魂綾子上都沒有粘上壹滴血。
鐵心源擡頭看看天空,沒有陰雲密布的景象,看樣子不是被冤枉的。
聽說這個女人殺了自己丈夫,還毒死了自己的公婆,本來打算給孩子餵壹頓奶之後就壹起解決掉的,結果,那個不懂事的孩子哭得淒慘,引來了多事的外人……
斬立決啊,不用等到秋天再砍頭,很痛快,也很少見!
消費過這個女囚之後,鐵心源就買了壹包桂花糕壹邊吃壹邊在街邊閑逛。
可能是因為頭發顏色奇特,魁星巷子上的壹戶人家正在辦喜事,覺得鐵心源這個西域人長相喜慶,二話不說就給拖回家按在條凳上準備吃流水席。
混在壹群騙吃騙喝的人中間喝了八壺酒,直到喝跑了所有人之後,才上前對那個抱著壹個醜孩子的婦人說了句這孩子長得真像我,然後就丟下了壹塊漂亮的瑪瑙環就匆匆的跑了,至於那個婦人如何對自己丈夫解釋完全是她的事情,哪怕是挨壹頓揍,有那個瑪瑙環也足夠彌補損失了。
太陽才偏西不長時間,這時候上青樓難免會被人家罵壹聲色鬼。
可是啊,孟元直這種成天住在青樓裏的人,卻被大家誇贊壹聲風流,這真是太沒有道理了。
鐵心源環視不管不顧的上了這座桃花樓,壹路上看到無數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姑娘,這些姑娘見鐵心源笑嘻嘻的瞅著她們,尖叫壹聲不捂胸口捂著臉蛋快快的跳進自己的房間。
孟元直房間裏的姑娘有點多,鐵心源等了好壹陣子才走進屋子,剛剛踏進去,他又跳了出來,裏面的酒臭味,胭脂味道,嘔吐物的味道以及壹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混雜在壹起能把人活活的熏死。
精赤著上身的孟元直打開窗戶探出腦袋,深深地呼吸了壹口外面汙濁的空氣,笑著對鐵心源道:“妳怎麽來了?”
“老窩裏面不安全,只好在大街上遊逛。”
“密諜司?”
鐵心源搖搖頭道:“是王漸這個死太監!”
“他找到妳了?”
“沒有,他好像從婉兒哪裏看出點苗頭,婉兒要我趕緊躲起來。”
孟元直從桌子上取了半壇子殘酒大大的喝了壹口道:“密諜司的大首領就是王漸!”
鐵心源笑道:“東西準備好了嗎?”
“樊樓西廳平臺。”
鐵心源點點頭道:“那裏距離皇宮很近,樊樓是木樓,如果在那裏放焰火,會不會點燃那座樓?以前的時候有壹座危樓就被我給弄塌了,孫羊正店的倒塌好像也和我有關,這東京城裏的樓房不結實。”
“胡說八道,我聽說危樓是被豬給壓塌的……另外,樊樓塌不塌的關我們屁事,妳當初之說要找壹個能讓長公主看見煙花的地方,沒說樊樓不行。按照我們說好的事情,妳在樊樓放焰火,我在馬行街幫妳制造混亂,張直和胡老三他們在街市口幫妳拖延時間,至於……”
“樊樓沒人了是吧?”
“有啊,我請了壹整套服侍人的閑人,還請了最好的樂伎班子,登仙樓最有名的兩個水秀流雲舞姬,還借用了樊樓壹整套的黃金食具,給妳壹個人弄了壹個黃金富貴宴。滿滿壹座樓的人呢,怎麽可能會沒人?妳聽好了,我們最多幫妳壹炷香的時間,多了,估計妳只能去開封府監牢裏去找我們。”
“我身邊壹個自己人都沒有?”
“有啊,五個人,兩個撐船的嗎,壹個架馬車的,兩個護衛。”
鐵心源滿意的點點頭,他再次看看天色,瞅著孟元直道:“妳不打算洗澡換衣服離開嗎?”
孟元直淫笑著敲敲桌子上的金鐘,鐘聲悠揚,立刻就有十幾個少女從樓下走了上來,手裏端著各色的物事。
領頭的壹個藍衣少女微微蹲身施禮道:“客人可到瀟湘館沐浴更衣!”
鐵心源看看孟元直笑著搖搖頭,就隨著藍衣少女進了隔壁的壹間屋子。
坐在矮幾後面喝了壹杯茶水,藍衣少女壹雙潔白的小手按摩脖頸按摩的恰到好處。
壹個巨大的木桶裏很快就裝滿了香湯,兩個只披著輕紗的解除了鐵心源的衣衫,送他進了木桶,其中壹個少女用水打濕了鐵心源的面頰,不斷地揉搓著,很快就從他的臉上揭下來壹層薄薄的焦黃色薄膜,放在旁邊的清水盆子裏,這東西是壹用魚膠熬成粥,而後攤成壹張薄膜,經過修整後,是壹種價格昂貴的人皮面具。
因為薄,所以壹個人的壹顰壹笑都能清晰地反映出來,讓外人看不出疑點來。
這位少女似乎見慣了這種東西手下不停,很快就將鐵心源的真面目給還原了出來。
從嘴裏吐掉那顆小小的珠子之後,鐵心源就覺得自己的嘴巴終於變得舒坦了,沒了那種酸脹的麻煩。
壹個漂亮的人把自己化裝成醜八怪,自然是有見不得人的事情要做。
這些少女從壹出現就面無表情,即便是鐵心源出眾的相貌讓她們有了那麽壹絲絲的驚訝,手上要做的事情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頭發很快就恢復了原來的黑色,手上,勃頸上的皮膚也恢復了原來的顏色。
少女們很是盡責,歷經了整整壹個時辰之後,鐵心源終於覺得自己徹底被弄幹凈了。
這些天臉上帶著壹層皮,洗臉都成了奢望,這讓他幾乎要發瘋……
幹幹凈凈的從浴桶裏出來,少女們似乎無視鐵心源激昂的不文之物,用潔白的棉布擦拭幹凈他的身體之後,就往他的身上塗抹壹種不油膩還散發著壹股若有如無的香味的油膏。
直到這時候鐵心源才發現,塗抹了這種油膏之後,自己穿著綢衣才會傳出飄逸的感覺,不想往日裏綢衣往身上壹穿,只要稍微出點汗水,整套衣服就緊緊的裹在身上。
束發金環,配上帶著絨球的紫金冠,將鐵心源那頭桀騖不馴的頭發控制的牢牢地,壹根頭發都不曾散亂。
雪綢制作的衣衫輕薄透氣,穿上之後就像沒有穿著衣服壹般自在。
這東西只有白的,因為輕薄,所以吃不透燃料,所以以本色最佳。
外面的罩袍依舊是鐵心源最喜歡的雨過天青色,這是壹種新顏色,衣服上沒有任何多余的織繡,僅僅是這種新綢料就非常的擡人了。
壹頂紫金冠,壹件用來防止袍子飛揚的玉佩,鐵心源全身上下再無任何多余的點綴。
那些姑娘們伺候鐵心源穿好步雲履之後,就盈盈壹禮之後就退下了。
孟元直不知何時出現在窗外,上下打量壹下鐵心源嘆口氣道:“皇帝的眼睛真的很有問題,像妳這樣的少年才俊,能跑來娶公主,他應該很歡心才是。”
鐵心源笑道:“他沒有看錯,只是想要從我們這裏獲取更多的財富而已。他知道把閨女嫁給我其實就是壹錘子買賣,壹旦婉兒到了哈密,他再想圖謀我們也只會鞭長莫及。人家是把閨女當成奇貨可居,盡最大的力量完成這筆買賣,這才是皇帝真正的心思。”
孟元直不耐煩的道:“已經告訴過妳,這是壹場婚事不是什麽買賣。
妳現在的立場就不對,如果是買賣,老子立刻從桃花樓給妳買來百十個處子,妳要嗎?
皇帝怎麽想是皇帝的事情,我們不論是吃虧占便宜先把公主弄回哈密才是正經。
至於誰賺了,誰虧了,現在很難說,以後也很難說,只要妳和公主琴瑟和鳴的快活壹生,多花點錢難道就不值得嗎?
現在無論怎麽說,他都是妳泰山,妳身為晚輩吃點虧就吃點虧,妳又不是虧不起!”
鐵心源皺著眉頭瞅著孟元直道:“妳好像另有所指?”
孟元直哈哈大笑道:“聽哥哥的,不會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