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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狐

校對版全本

歷史軍事

被壹場雨水清洗過的戈壁幹凈得讓人心醉。
且不說白日裏那些葉子已經泛黃的胡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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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二六章 不正常的孟元直

銀狐 by 校對版全本

2019-7-26 15:58

  夜空中的焰火終於消失了。
  趙婉渴盼的目光中再也沒有煙花升起來。
  她有些迷茫的問水珠兒:“真的沒有了嗎?”
  水珠兒伸長脖子朝窗外看壹眼,見外面好像亂糟糟的,就點點頭道:“應該沒有了,源哥兒弄出大事情來了,現在應該已經跑掉了。”
  趙婉嘆息壹聲道:“說是十八朵,就真的只有十八朵,多壹顆他都不願意。”
  趙婉發現自己好像很喜歡這樣的焰火,尤其是焰火在半空中炸開的那壹瞬間,不但明亮,而且美麗。
  沒到這個時候,焰火炸開的畫面就會在頭腦裏面停留壹段時間,如果閉上眼睛,這個畫面會停留更久。
  那是比星光還要璀璨的存在。
  “到時候可以問壹下源哥兒,如果焰火不貴的話,我們去了哈密之後天天看!”
  水珠兒跳著叫道:“好啊,好啊,公主那時候就是王後,鐵家媽媽好說話,源哥兒只會寵著妳,自然是我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我不要看焰火,我要壹匹白色的小馬,比禦花園裏的那匹白馬還要漂亮的小馬!上茅房都要騎馬去!”
  趙婉寵溺的點點水珠兒的鼻尖笑道:“去了哈密,想必戰馬是不會缺少的吧?”
  主仆二人不由自主的發出壹陣大笑,猛然間又捂住了嘴巴,相視壹眼,然後就抱在壹起繼續抽泣壹樣的大笑。
  趙婉自然是開心的。
  趙禎在經歷了初期的慌亂之後,就鎮定下來了,擡頭饒有趣味的瞅著樊樓,直到宦官稟報說龐籍在大慶殿等候他,這才把視線從樊樓上離開。
  指著樊樓對提著食盒的王漸道:“明天就把那座樓給拆了,地基都不許留!另外,快點把羊腿給婉兒送去,涼了就不好吃了。”
  王漸不明白官家為何不提剛才的藥發傀儡,只是恨那座樊樓。
  樊樓矗立在那裏已經非常久了,自打先帝開始就有那座樓了,最初的時候這裏是買賣白礬的地方,後來就變成了酒樓,先帝在的時候,這裏每年買賣的酒曲就足足有兩萬五千斤,乃是東京七十二家正店中的頭名!
  如果突然拆除的話,會被禦史們彈劾的,說官家不仁愛,這可是壹件大事!
  放藥發傀儡的壹定是鐵心源,王漸不用想就知道,今天是長公主的生日,他要是沒有壹點表示才是怪事請。
  如果說之前認為鐵心源在京城只是壹個猜測的話,藥發傀儡燃起的那壹刻,他就壹定在東京。
  鐵獅子已經追過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那只小狐貍捉回來。
  趙禎來到大慶殿之後,就看見龐籍正站在大殿門前遙望著月光下清晰可辨的樊樓沈吟不語。
  “朕已經給王漸下了旨意,明天開始拆除樊樓!”
  龐籍躬身道:“樊樓的主人這些年越發的囂張了,原本兩層的樊樓如今變成了四層,僅僅比大慶殿低三尺,雖說不違制,卻也是跋扈至極,令他拆掉也就是了。”
  趙禎笑道:“在禦街北面給他壹塊地作為補償,朕不是壹個不講道理的人。”
  “陛下仁慈!”
  龐籍贊頌完皇帝之後又小聲道:“藥發傀儡不過是壹種戲法而已,陛下不宜牽連太甚。”
  趙禎似笑非笑的看著龐籍道:“有結果了?”
  龐籍躬身道:“於闐國使者定的樊樓……”
  “二三十萬貫的銀錢,就讓朕的宰執不得不為壹個小小的邦國使者求情,看來我大宋國庫真的已經沒有錢了。妳擔心朕處置了使者之後,人家就不花大價錢來求親了是不是?朕告訴妳,妳多慮了,現在妳就明明白白的告訴於闐國使者,少於三十五萬貫銀錢,他們休想娶走朕的女兒,註意,朕,要的是真金白銀,不是什麽瑪瑙和玉石!”
  龐籍的心事被皇帝說破,老臉微紅,猛然間又聽見皇帝後面的話,不由得皺眉道:“是不是有些苛刻了?”
  趙禎微笑道:“不要管苛刻不苛刻,妳只要把朕的話原原本本的告知於闐使者,他們自然會答應。要他們快點,朕還等著銀錢來犒賞三軍呢!”
  龐籍見皇帝已經拿定了註意,只能在心中微微的嘆口氣,然後就告辭離開大慶殿,他即便是領侍衛內大臣也不能在深夜在皇宮中久留。
  於闐國不會答應這個條件的,龐籍搖搖頭,準備再去翻閱壹下三司賬簿,好從中再擠出壹點銀錢來。
  鐵獅子仰面朝天的躺在街道邊上的陰溝裏,不斷的眨巴著眼睛,努力不讓自己昏過去。
  黑色的爛泥已經覆蓋到了脖子上,這已經是他努力挺直脖子的結果了,如果他松了這口氣,臭泥就會糊到嘴上。
  他很想知道這兩個蒙面人到底是誰,尤其是那個年輕人,那人說話的方式自己很熟悉,只是想不起來此人到底是誰。
  當年自己進京放馬血戰武狀元的時候,就曾經遭遇過這種暗算,只不過當年這人用的是竹針,現在用的是中空的鋼針。
  雖說中了暗算,他還是覺得自己敗在那個青衣人手裏不算冤枉。
  那人的拳頭沈重如山,攻擊到處,無跡可尋,另外,此人對自己的功夫非常的熟悉,每壹次都能破開自己的防禦,拳拳到肉。
  拳勁透皮而入,往往會打散自己剛剛聚集的氣力,挨了壹拳之後,想要避開後面的拳頭根本就不可能。
  青衣人手下留情了,這壹點鐵獅子非常的肯定,拳勁透皮而入,卻沒有形成螺旋力量,如果這人的拳頭是扭動著砸在自己身上,那些暗勁就會給自己造成難以挽回的暗傷。
  現在雖然全身上下都感到疼痛,口鼻出血,看似淒慘,卻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皮外傷,鐵獅子覺得只要自己休息兩天,依舊是壹條龍精虎猛的漢子。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壹個人頭出現在的眼前,壹探手就抓著他的衣衫,把他從爛泥裏面提了上來。
  “老裴,小心青衣人,他是壹個真正的高手,也要小心那個年強人,他的毒針幾乎難以預防。”
  剛剛被裴三生從爛泥裏提出來,鐵獅子就連忙警告自己的同伴。
  裴三生搖搖頭道:“官家只要我找妳回去,沒有讓我追擊那兩個人。”
  鐵獅子松了壹口氣尷尬的朝裴三生笑道:“藥勁上來了,我快支持不住了,後面的事就有勞裴兄……”
  帶禦器械被人打成這個樣子實在是沒有什麽臉面可言,裴三生很奇怪皇帝為何會中斷了追捕。
  如果六個帶禦器械壹起出來的話,即便鐵獅子口中的那個青衣人再厲害,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武力到了他們這個級數,即便是有差別,也不會相差太多,裴三生相信,如果鐵獅子沒有被人用毒針暗算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會敗的如此淒慘。
  鐵獅子敗了,他倒是很想和那個青衣人交手壹次……
  馬車毀掉了,鐵心源和孟元直自然就上了壹艘船,東京城河道裏這樣的船只很多。
  即便是夜晚,掛著燈籠在河上遊蕩的船只依舊把河道塞得滿滿當當。
  微風拂面,往往會帶來壹股濃郁的桂花油的香味,壹些小巧的船上往往會蕩漾的厲害,孟元直最喜歡這樣的場景,路過這種船的時候,還會往人家的船艙裏丟壹條活蹦亂跳的魚,然後在壹對男女的叫罵聲中,大笑著離去。
  鐵心源安靜的坐在船艙裏,任由孟元直這個老不修的肆意胡為,自從來到東京城之後,這個家夥的變化很大,把壹天當做壹年壹輩子在過。
  以前沒玩過的,他都要玩壹遍,以前沒吃過的,他都要吃壹遍,且不論自己喜不喜歡。
  他這是在拼命地往自己的腦子裏灌輸記憶,這壹遭離開東京,就永遠的離開了。
  所有香艷的,溫情的,難過的,痛苦的事情都發生在這座城市裏,讓人很難忘記。
  探出竹篙在壹個碩大的光屁股上拍了壹記,壹個肥碩的夫人赤裸著上身從船艙的另外壹邊探出身子,壹連串強勁的汙言穢語就從那張嘴裏噴薄而出。
  壹個瘦弱的漢子幾次三番想要把婦人拖回去都未能成功,孟元直根本就不在乎婦人的汙言穢語,而是憐憫的對那個瘦弱的男子道:“兄臺真是好胃口,居然喜歡這樣的肥馬,佩服,佩服!”
  瘦弱的漢子胡亂的用壹件衣衫遮掩壹下自己,笑著拱手道:“見笑,見笑!”
  孟元直見鐵心源壹直看著自己就挑著大拇指對他道:“隔壁船上的兄臺端的是好漢壹條,妳不打算看看?”
  鐵心源搖搖頭道:“這條河上這時候還在泛舟的,除了我們之外,大部分的人都不算是什麽好鳥。以前,我家的店鋪就開在河邊,我母親從來不許我跑人家船上去,還告訴我說,在船上討生活的女子都是些可憐的女人,沒事不要禍害人家的生意。”
  孟元直笑道:“妳真的沒有去過?”
  鐵心源搖頭道:“沒有,從來都沒有去過,不聽母親的話,會挨板子,很重啊!”
  孟元直想起王柔花那張讓人不太敢親近的臉點點頭道:“嚴母出敗兒此言果然不虛。我在東京狂耍了這麽久,連兩千貫都沒有花出去,妳為了壹個女人就要花好幾十萬貫……”
  鐵心源皺眉問道:“妳到底要說什麽?這些天妳沒有壹刻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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