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妳夠格

　　天選的聖人？
　　安爭可不認為這是什麽好職業。
　　這密室裏的東西至少有上百件，每壹件都是珍品。不說外面堆滿了院子的東西，只這屋子裏的寶物要是拍賣出去，就足夠擔負前線數十萬大軍，上百萬民夫的軍費。但是在燕國，這些東西不好出手。
　　安爭沈思了壹會兒後說道：“最好的方法，是賣給大羲的人，價格可能會被他們壓的低壹些，底線是兩成，如果他們肯收的話，那就壹股腦都賣過去。好東西如果壹次出手的太多也會貶值，不過現在沒時間考慮這個了。大燕缺錢，缺的厲害。而能壹口氣把這麽多東西吃下去的，也只有大羲的商行。”
　　安爭看了看四周：“我來作價，大掌櫃來核驗，看看我有什麽做錯了的地方。”
　　張逸夫連連擺手：“我可不敢當，我配合妳吧。”
　　安爭開始在這密室裏給所有的東西標價，上百件東西，用時倒是不多。粗粗的估量壹下，這筆銀子足夠讓大燕全國的百姓美美的過上壹個月。
　　張逸夫提醒莊菲菲道：“這些東西價值太大了，幸好只有咱們幾個人知道，壹旦泄露出去，以咱們聚尚院現在的人手，根本守不住。”
　　安爭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安排人把東西運送到大羲，找口碑好的拍賣行把東西收了。銀子在大羲各地分開提現，然後分批直接從大羲運到前線去。另外拿出壹筆銀子，直接在大羲購買物資。”
　　莊菲菲點了點頭：“我今夜就去稟告陳大人。”
　　安爭見屋子裏的東西都已經看完，轉身要走。然後看到了悶悶不樂的古千葉，她挑了壹圈也沒找到自己喜歡的。
　　安爭往四周看了看，也確實沒有什麽東西適合古千葉。可就在這時候，本來在杜瘦瘦懷裏趴著的貓兒善爺忽然朝著壹個角落裏喵的叫了壹聲，杜瘦瘦連忙轉身，不敢讓張逸夫看到善爺的眼睛。張逸夫和莊菲菲忙著，也沒在意。
　　安爭往那邊走過去，發現那正是自己剛才看過的那塊盾牌。之前拿起來看了看，發現是魔器，安爭也不覺得太珍貴，所以沒有多留心。善爺叫了壹聲，眼睛裏星辰流轉，顯然這東西不壹般。安爭仔細看了看，發現盾牌鄭重好像有個小機關，他按了壹下，居然從盾牌裏彈出來壹塊白骨。
　　能有半個手掌那麽大，像是壹塊臂骨。安爭回頭看來壹眼古千葉，發現古千葉自己都沒有註意到，她衣服裏的那個墜子飄了起來。
　　安爭連忙把那羊脂玉壹樣的白骨塞回盾牌裏，然後把盾牌塞進古千葉手裏：“這個當是莊姐姐送妳的禮物。”
　　古千葉臉色壹黯：“好敷衍……”
　　安爭道：“妳拿著玩就行了。”
　　古千葉：“盛飯用嗎？”
　　安爭：“燒烤都行。”
　　莊菲菲走過來摟住古千葉的肩膀：“別理他，莊姐姐再送妳壹件小禮物。”
　　她從袖口裏取出壹個東西，看起來是壹個制作很精美的木盒：“這個東西沒辦法界定什麽品級，因為本就不是咱們這邊的東西，也不是大羲那邊的，更不是西域三千佛國的，而是來自北邊的紅毛國。據說那邊的修行者不叫修行者，叫什麽法師。這東西的作用倒也好玩，不能殺敵，不能防禦，但可以用來逃跑。”
　　古千葉將那制作精美的木盒打開，發現裏面是壹個卷軸：“字畫？”
　　“不，卷軸。”
　　莊菲菲道：“和咱們這邊好壹些的東西認主的方式壹樣，滴血就可以了。這東西唯壹的作用就是設定壹個位置，比如妳家。當妳遇到危險之後，妳啟動這個東西，可以把妳瞬間帶回妳家裏。”
　　安爭在大羲的時候見過這種東西：“紅毛國的傳送卷軸，很了不起的東西。當初大羲的修行者得到了壹個卷軸之後，曾經召集了至少幾十位造器大師想復制出來，可惜因為語言不通，在加上對紅毛國修行者功法上的不了解，最終還是沒有成功。說實話，妳送給小葉子的這個東西雖然沒辦法評定品級，可按照價值來說，最少也是金品。”
　　曲流兮道：“那妳管不著，我送給我妹妹的。怎麽，妳想付錢然後變成是妳送給她的禮物？想都別想。”
　　安爭只是覺得不好意思，自己這邊有很多事不能對莊菲菲說明，就比如盾牌裏的那根白玉壹般的骨頭，必然和古千葉帶著的那根指骨有壹定的關聯。這涉及到了古千葉的秘密，安爭不敢隨便說出去。
　　“咱們出去吧。”
　　似乎是看出來安爭有些尷尬，莊菲菲壹手拉了曲流兮壹手拉了古千葉：“讓他們男人出去幹活兒，咱們回屋子裏喝茶。流兒妹妹，我最近身體總是有些不適，妳幫我看看？”
　　曲流兮道：“好啊。”
　　然後安爭隱隱約約的聽到莊菲菲說：“尤其是那個來的時候，小腹裏疼的厲害，最起碼要趴上那麽壹陣子才敢動彈。而且最近壹段日子，也不知道怎麽了，來的日子也不準了呢。”
　　杜瘦瘦用肩膀撞了撞安爭：“她們再說什麽悄悄話？”
　　安爭搖頭：“女人家的事，我怎麽知道。就好像妳我說點悄悄話，她們也未必聽得懂。”
　　杜瘦瘦嗯了壹聲：“我想拉屎，妳去不去。”
　　安爭道：“妳我是好兄弟，拉屎這麽兇殘的事，我當然陪著妳！”
　　杜瘦瘦瞥了他壹眼，兩個人壹溜小跑到了茅廁，幸好聚尚院的茅廁足夠大。兩個人相鄰著蹲下來，杜瘦瘦問安爭：“妳說這次高家會不會就在暗中躲著呢，等著咱們松懈下來。”
　　安爭點了點頭：“我估計著高家的人根本沒有離開方固城，這裏有高家經營了上百年的基業，這壹百多年來，足夠他們準備好應付這種情況的地方。也許就在距離咱們家門不遠的地方，也許就在距離天極宮不遠的地方。不過短時間內他們不會出來的，因為現在所有人都在防著高家的反撲。”
　　杜瘦瘦嗯了壹聲：“那就好……其實我是想問妳，關於小七道的事。”
　　“什麽事？”
　　杜瘦瘦猶豫了壹會兒後說道：“前幾天和葉大娘聊天的時候，我問她以後怎麽打算。她說看小七道怎麽打算，不管小七道想要做什麽她都支持。我在想，小七道是燕國前太子的孩子，萬壹……萬壹沐長煙出了什麽事，小七道就是唯壹的燕王繼承人了。”
　　安爭道：“是啊……唯壹的。”
　　杜瘦瘦道：“我覺得咱們不該瞞著他，關於他的身世必須跟他說清楚，他雖然才八九歲，可已經有自己的思想。”
　　安爭笑了笑：“想不到妳心這麽細。”
　　杜瘦瘦：“我哪兒都不細，就是心細。”
　　安爭瞥了他壹眼。
　　杜瘦瘦顛了顛屁股，伸手：“帶紙了嗎？”
　　安爭剛要給他，杜瘦瘦放了壹個足足壹分鐘的屁。安爭楞了壹下，然後認真地說道：“吹幹了吧？還要什麽紙。”
　　兩個人壹邊往外走壹邊低聲交談，就在這時候外面有人說要找。說是剛才派人出去聯絡的大羲那邊的人派人來了，安爭心想怎麽會來的這麽快。
　　他往外走，發現有個看起來應該年紀不大的男人帶著壹個挺大的鬥笠站在那，低著頭，所以看不到臉。安爭走過去問：“妳是清齋派來的人？速度倒是真快。”
　　那人低聲笑了笑：“這批東西我們壹直盯著，知道到了聚尚院，也猜到了只要到了聚尚院那位聚尚院唯壹的出貨渠道就只有我們清齋了。所以妳的人才到清齋，我們這邊就立刻過來聯系。”
　　安爭問：“妳為什麽不擡起頭。”
　　那人笑了笑：“怕嚇著妳。”
　　他擡起頭，安爭的臉色立刻就變了變。
　　淡臺徹。
　　雖然只見過壹面，但安爭對這個人印象極為深刻。大燕刑部緹騎指揮使，淡臺徹。當初兩個人第壹次見面，是在方固城的城門口。當時淡臺徹帶著人在安爭帶著的送葬隊伍前攔著，後來沒有查到什麽之後，他帶著壹隊緹騎下馬給棺材行禮的事，安爭到現在也沒有忘記。
　　“妳居然……是大羲的人。”
　　淡臺徹道：“不請我進去說？”
　　安爭做了個請的手勢，淡臺徹隨即進了門。莊菲菲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因為牽扯到了淡臺徹的身份，所以交談只有他們三個在場。
　　“既然我來了，那麽就把話說清楚，也不怕妳們知道了。”
　　淡臺徹將鬥笠摘下來，笑了笑說道：“我是大羲的人，這沒錯。清齋，其實是我的產業。”
　　這就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誰能想到身為刑部緹騎指揮使的淡臺徹竟然是大羲的人，而且還是大羲在方固城唯壹的拍賣行的幕後老板。
　　莊菲菲皺眉：“淡臺大人，為什麽要來大羲呢？”
　　淡臺徹道：“這是我自己的隱私……也不是不能說，其實關於我自己的過去壹點兒讓人覺得新鮮的地方都沒有，無非是那些大家族裏每天都會發生的戲碼而已。妳們應該也知道，淡臺家在大羲算是名門望族，不說依附在淡臺家的其他人，只說家族成員，姓淡臺的也要超過幾萬人。當然相對於大羲之大，人口之多，這幾萬人算不得什麽。然而這幾萬人……都是壹個家族。”
　　“像這樣壹個大家族，當然也不是每壹個年輕人都能得到認可。”
　　他聳了聳肩膀：“所以，還不如自己出來闖蕩。每壹個立誌離開家族自己闖蕩的淡臺家的人，家族都會給予少則壹萬兩，多則百萬兩銀子的資金。我在家族裏屬於那種末等人，所以離開大羲的時候，手裏只有壹萬兩銀子。”
　　安爭問：“清齋都是妳的產業？”
　　淡臺徹笑了笑：“都是我的，現在燕國之內有六家清齋，方固城只有壹家。不過在大羲，倒還是有幾百家的。”
　　莊菲菲臉色壹變：“淡臺大人用了多久？”
　　淡臺徹道：“十二年。”
　　安爭沈默了壹會兒後問：“那麽現在，淡臺大人為什麽要露面？”
　　淡臺徹看向安爭：“聚尚院的分量還不夠我親自來，但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