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三章
大明文魁 by 幸福來敲門
2019-5-19 15:55
這是什麽情況?(二合壹)
府衙現在已經是被封鎖四門,禁止出入。
壹隊官兵是直接查封戶房。
驚變來得如此突然,令官員們壹時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如幾位通判,推官這等高官對於朝堂上的鬥爭有所耳聞,尚知道多壹點。
但其余照磨,校檢等低級官員,以及府衙裏的書手,皂吏都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直到曾乾亨點明,眾官員方知如此大的陣仗是沖林延潮而來。
眾目所視下,林延潮見此不由憤慨地道:“按院,妳如此壹查抄府衙,無論有罪無罪,下面的官員百姓豈非都以為我林延潮貪汙有罪。”
“本官為官多年,自認雖沒有大功於朝廷,但也薄有清名,豈容妳如此當面詆毀。本官要就此事上稟都察院都禦史,讓朝廷為我主持公道。”
林延潮說完,與他交好的何通判,馬推官二人也是出首道:“啟稟按院,自林司馬署知府事以來,為官壹貫戰戰兢兢,克勤奉公,此事我們府衙上下官員都看在眼底。”
“這壹次河工料場雖然被燒,但也不完全是林司馬之職責,懇請按院明察。”
何通判,馬推官二人可是敢冒風險,在這重壓之時,能站出身來替林延潮說話的。這令林延潮不由心底壹暖,何通判也算了。這馬推官平日與他交往不深,竟也出頭替他說了幾句公道話,實是出乎意料。
老百姓們也是道:“欽差老爺,林司馬是好官,是清官啊。”
“我們老百姓盼來盼去好容易盼來了這樣壹位好官。妳可不能冤枉他啊!”
官員們,老百姓們紛紛出聲,替林延潮鳴不平。
在輿論之勢下,曾乾亨從容壹笑道:“林司馬,妳不要挑起公論以脅迫本官,諸位同僚,諸位百姓,不妨稍等片刻,本官馬上就給妳們說法,不會冤枉林司馬的。”
果真過了片刻,但見壹名官員被左右兩名官兵押入府衙。
林延潮見了這名官員,不由起身對曾乾亨問道:“按院,此乃本府黃府經,妳拿他作何?”
被押之人就是黃越。
黃越也是掙紮道:“回稟司馬,下官正在河邊監督民役,而這幾名官員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下官拿來。”
曾乾亨看向黃越道:“本官拿妳,自是問河工料場被燒之事。”
“黃府經,妳說數日之前,河工料場進了值近三萬兩的河工大料,以及民間征發來的柳葦,是由妳親自過目的對麽?”
黃越道:“正是。”
曾乾亨道:“其中料貨商人是不是送了妳兩百兩銀子,十壇山西黃酒,希望妳能蒙混過關,讓他們的料貨可以以次充好?”
黃越急道:“冤枉,冤枉,下官受司馬所托,主理河工,如何敢作這等事。不錯,料貨商人是由送我兩百兩銀子,十壇黃酒。”
“但他們是怕下官刁難,故意挑刺,這才送錢送酒讓下官通融。但下官卻說,我為朝廷辦事,為歸德三十萬百姓築堤,心底沒有半點私心。這銀子和酒,妳們拿回去,下官絲毫不取。”
曾乾亨反問道:“真得退回去了嗎?什麽都沒有留下?”
黃越聞言壹愕,然後道:“這……”
“如實道來!”曾乾亨厲聲喝道。
黃越這才道:“當時他們其意甚誠,下官盛情難卻,礙於面子。銀子下官是退回去了,只是酒留下了三壇!”
曾乾亨拍案道:“三壇,這不是普通山西黃酒,都是十年陳釀,壇壇值銀十兩。三壇就是三十兩,抵得上妳大半年俸祿。”
黃越道:“下官壹時不察,以為就是普通的酒,但是……但是下官受酒,可以認罪,可下官保證,這進的河工大料絕沒有以次充好。”
曾乾亨冷笑道:“現在貨被燒了,妳自是怎麽說都可以。”
林延潮正色道:“按院,妳的意思是本官收受河工料商的賄賂,讓他們以次充好,自己燒去了河工料場嗎?妳可有實據?”
曾乾亨不答。
“沒有實據,就是汙蔑!”
曾乾亨道:“林司馬,到了此刻妳還死鴨子嘴硬,看來本官不拿出證據來,妳無法心服口服了。不過現在先不急辦妳的事。”
曾乾亨看向黃越道:“爾收受賄賂,證據確鑿,本官現在就是將妳拿下!來人!”
身為巡按禦史曾乾亨,有當場逮捕六品以下官員,事後請示朝廷的大權。
別說黃越壹名八品官,就是六品通判,曾乾亨也是說拿就拿。
兩名官兵拔去黃越官服,打落他的烏紗帽,讓他披頭散發跪在當場。
這壹幕令林延潮心底大怒,黃越是他的人,這無疑狠狠地掃了他的面子。
黃越被拿後,這時兩名賬房師爺模樣的人道:“啟稟按院,我們已是盤過賬了,府衙下撥河工銀五萬兩,現在賬面剩不足壹千兩,除去開銷壹萬壹千兩,還不算賒欠的兩萬八千三百六十三兩河工料錢。”
“賬面上壹共有三萬八千兩不知去向。”
曾乾亨拿起賬本過目後,勝券在握地道:“果真如此,林司馬妳與本官解釋壹二。這三萬八千兩去哪裏了?”
“朝廷拿給妳五萬兩修堤,為何河工料場被燒後,妳卻連壹兩銀子也拿不出,這三萬八千兩到底在哪裏?”
說完曾乾亨將賬本擲在林延潮面前的地上。
眾官員見這壹幕,都知林延潮完了。旁觀的老百姓們也是捂住了嘴,壹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林延潮拿著三萬八千兩幹什麽去了?
“林司馬,妳乃清流出身,又是三元及,為陛下金殿欽點,妳是如何報答陛下聖恩的?”
說到這裏,曾乾亨走至堂下對著眾老百姓道:“諸位同僚,諸位百姓,這三萬八千兩銀子本是朝廷給咱們老百姓修堤的河工銀。”
“結果卻被林司馬挪用,存入這農商錢莊之中,拿妳們老百姓的錢作青苗錢再貸給老百姓,然後將所得利息納入腰包。三萬八千兩,兩成五的利息,那壹年就是九千五百兩銀子。”
聽到九千五百兩,老百姓們都是倒吸壹口涼氣。這是好大壹筆錢啊。
曾乾亨連連冷笑道:“諸位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就是妳們眼中的清官,好官,竟偷偷拿著朝廷的錢放貸,私下挪用官銀,以致賬面壹空,待河工料場被燒,老百姓性命攸關之時,竟拿不出壹兩銀子來。”
曾乾亨壹句壹句如刀砍斧劈,老百姓心底已是動搖了。若非林延潮之前在他們心底地位,這時恐怕早就壹並起身大罵了。
眾官員則是心想,林延潮犯得是殺頭之罪啊。
為何這麽說?
因為河工料場被燒,林延潮監督不嚴,最多只是貶官留職。
至於挪用官銀,甚至貪墨利息,也並不嚴重,最多免職。
但挪用官銀,貪汙利息,以至河工料場被燒時,拿不出壹兩銀子應急,這就是重罪了,若天子龍顏壹怒之下,搞不好是要殺頭的。
曾乾亨這證據壹拿出,眾人知林延潮大勢已去。
不免有人生墻倒眾人推之心。
分管糧捕的周通判出面道:“按院此舉真撥雲見日,還大明壹個乾坤蕩蕩,日月昭昭,非按院舉悪揭奸,我們豈能發現林司馬這奸惡之嘴臉。”
“此人真大奸似忠,平日滿口曰為民,曰為國,連下官這等為官多年的人,都被他這忠實面孔所欺。也唯有按院這般火眼金睛,方能辨查忠奸,除惡揚善。下官拜服!”
聽了周通判這話,眾官員心底都是大罵,林延潮暫署府事後,身為三位通判中壹人,對林延潮是多加奉承,整日溜須拍馬的。而林延潮也投桃報李,於糧捕之事全不插手,全部交給周通判壹人裁決。
而眼下林延潮壹倒,妳就迫不及待地出面與他劃清界限,還落井下石,這不是很無恥嗎?
但也有官員心想,周通判在糧捕通判位置為官已久,眼看年紀大了,無法升遷。但這壹次若能在打倒林延潮之事上給曾乾亨出力。
那麽曾乾亨少不了日後會擡舉他,要知道巡按禦史對官員是由保舉之權的,這就是官場上的薦主。若是能得曾乾亨壹句話,周通判這十幾年就是熬到頭了,少說官升兩級,踩著林延潮上位,升任本府同知。
吳通判等官員欲言又止,他們想幫林延潮說話,但挪用官銀放貸,以致河工料場被燒後,同知署拿不出壹兩銀子,證據確鑿,是林延潮理虧啊。
顧盼左右,曾乾亨見再無壹人再為林延潮說話。這壹次他不僅要搞到林延潮,重要是他要搞臭林延潮,令他身敗名裂。如此事情傳到京師,傳到天子的耳裏。
眾所周知,林延潮是申時行的得意門生。得意門生都如此了,那申時行又如何呢?
天子可能因此對申時行失去信任。就算天子仍信任申時行,但扳倒林延潮,也是鏟除了申黨的壹員大將,這是言臺的勝利。
見勝券在握,曾乾亨對林延潮道:“林司馬,念在妳我以往在京同朝為官的份上。本官勸妳給自己留以顏面。”
林延潮問道:“按院要我怎麽辦?”
曾乾亨奇怪林延潮為何如此平靜,但仍道:“自是交出府印,停職代劾。”
事實上林延潮為正五品官,曾乾亨沒辦法將他就地免官,所以只能向朝廷題參。
但壹來壹去,路上消耗甚多。
曾乾亨心想既已是扳倒林延潮,就立即拿下,控制住,免得夜長夢多。所以他要逼林延潮主動辭官。
林延潮笑了笑道:“火燒河工料場,牽扯出這麽多事來,看按院與妳幕後之人,不僅要將本官搞倒,還要搞臭,高明,真是高明。”
曾乾亨搖了搖頭道:“事已至此,爾還冥頑不靈。本官對林司馬沒有成見,反而當初拜讀‘天下為公疏‘時,還十分欽佩。但誰都有行踏錯之時,妳回京與天子解釋壹二,未必……算了本院還是望林司馬自己保重。來人,送林司馬回房休息,再查封農商錢莊,所有有關之人壹概拿下,不準走了壹個。”
眾官員聞言大驚,這曾乾亨拿下林延潮壹個也就算了,這還要興大獄啊,將此牽連至其他人,辦成大案,鐵案!
黃越等人都是面如死灰。
就在這時,卻見有人突而大笑。
眾人看去卻正是林延潮。
但見林延潮聞言不由大笑當下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按院挾私報公,針對我林某壹人就光明正大的來,不要將無關之人牽扯進來。”
曾乾亨聞言道:“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本還要給妳留幾分體面,但也顧不得了,來人,林司馬失心瘋了,將他拿下,送入房內看管起來。”
“誰敢!”林延潮壹聲斷喝。
就在這時府衙門外鑼鼓齊鳴,眾人心道又是哪壹個官員到來。
這時把守門外的官兵慌忙來報。還未開口,曾乾亨斷然道:“無論誰來,壹律擋在門外,就是藩臺,臬臺不例外。我倒要看看今日誰能阻攔本官辦案。”
曾乾亨說完,但這名官兵仍是不走。
曾乾亨怒道:“還楞著作什麽?”
這名官兵倉皇地道:“啟稟按院,來的不是布政使大人,也不是按察使大人,而是欽差大人,當今欽差巡視河南的都察院右都禦史丘都憲!”
曾乾亨聞言臉色頓時十分精彩,他身為禦史可以不懼地方三司,但右都禦史丘橓都察院的二把手,正二品大員,他之上司。
這壹次奉旨巡視河南官員中,以他居首。面對這位連張居正家都敢抄的官員,他自是位居三分。
曾乾亨壹整官帽,強自鎮定道:“正好,都憲親至,本官正好將這裏的事稟告都憲。看管住壹幹人犯,本官親自出迎就好。”
就在曾乾亨要走出大門時,但聽外間道:“不用出迎了!”
這壹聲令下,但見幾十名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排眾入內。
趙大,張五赫然在列,眾官員官兵見了錦衣衛,猶如老鼠見了貓壹般,紛紛退至壹旁。
曾乾亨不知所措,呆站在原地,這時壹頂轎子落在府衙的月臺下。
轎簾壹掀,卻壹名武官落轎。
曾乾亨見不是丘橓,頓時大怒什麽時候武官膽敢坐轎,還是光明正大地入府衙之中。
但曾乾亨看了對方的衣色,不由驚道:“是都指揮使大人!”
來人正是錦衣衛都指揮使曹應魁,這是什麽情況?
請假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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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老大與虞員外自是再也沒有掩飾,彼此嘀咕了壹陣。
交納船資時,除了少數自願的,對於被迫消費的眾船客們,自是敢怒不敢言。
待輪到林延潮三人時,船老大對林延潮這‘窮秀才’也沒有開始的恭敬,不耐煩地道:“連個堂子都叫不起,還充什麽相公?妳們三人去蘇州,船資三兩五錢!先拿錢來1
對於船老大的怨念,林延潮是可以理解的,好比妳去‘發廊’,對妖嬈的美女說,我真的只是來洗個頭的。對方是何反應?
林延潮沒說話,壹旁的陳濟川即道:“駕長,不是說好的,吃喝住,壹人壹兩銀嗎?怎麽又多了五錢?”
船老大哼了壹聲道:“好不知規矩,船資是壹人壹兩,但從杭州至蘇州的過閘稅妳自己去繳啊?”
展明瞪了壹眼道:“那也要事先道個清楚啊1
船老大道:“我現在不是與妳道清楚嗎?要給就拿錢,少壹個錢,這船就甭想走。”
展明怒不可遏,林延潮搖了搖手道:“算了,五錢銀子我們給就是了。”
說著林延潮從展明身上褡褳的裏,取了幾個碎銀子。
船老大拿著個戥子稱了壹下道:“少了。”
林延潮從陳濟川那又湊了些銅錢,將船資付清了。這些散碎銀子銅錢,林延潮都放在陳濟川,展明的,至於八百兩的銀票,他則是縫在內衫。
船老大見林延潮給的壹文不多,更沒好臉色。
船又是重新起篙順流直下。
船過了桐廬,又費了數日即到了杭州。
穿越前,林延潮看過袁宏道兩篇小品文,西湖遊記,以及張岱的湖心亭看雪。
袁宏道有言。杭州最美乃是春時,現在正是三月風光。
不過這壹次因趕路,林延潮卻無暇入杭州欣賞美景,江山船只是在武林門外的運河碼頭上停泊。
武林門外關市。熙熙攘攘,人影雜沓,林延潮只能遙想袁宏道西湖遊記裏道,從武林門而西,望保叔塔突兀層崖中。則已心飛湖上也。午刻入昭慶,茶畢,即棹小舟入湖。山色如娥,花光如頰,溫風如酒……
不過雖沒有入杭州城,林延潮也下船去關市活動了下,去書肆裏閑逛時,看見自己的在書架上擺著頓時心情大好。
船在武林門外停泊半日,即向北而行,水路更是熱鬧起來。
江山船入了運河水道後。船即是向北航行去,用壹首歌名來說,就是壹路向北,運河的盡頭就是大明的中樞順天府。
眾所周知,大明是天子守國門割據,朝廷的中樞和軍力大多集中在順天府所在的京師,大明會典裏有雲,軍國之需,皆仰給東南。為了保障京杭大運河的通暢,朝廷上設漕運總督。主持軍、民糧船押運,以及疏通河道之事。
每年四百萬石的漕糧,以及蘇杭,江寧的織造都通過這條河。由十幾萬運軍從每年三月至十月,用三千艘漕船由南至北運抵京師。故而這壹段是京杭大運河,就是大明朝的生命線。
到了運河,路上也沒好風景,不過也比在江水裏行船時少了許多顛簸。
林延潮就在船裏讀書,這船還沒有到吳江。
就覺得船身壹震。
忽然聽得有人在船外大呼道:“撞船了1
“撞船了1
林延潮扶住了桌案上的書,雖說是撞船,船身震動不是很厲害,何況自己的水性也是很不錯,故而不是很驚慌。
他走到船外,看了壹眼原來自己的船右舷與側面壹艘漕船挨擦撞在了壹處。
漕船比江山船高了壹截,可以看見漕船船頭凹進了壹處,破了壹個洞,但江山船卻是沒事。
這時漕船的甲板上湧上了,幾十名手持刀槍弓箭的運兵,指著江山船上四處亂竄的人破口大罵。
“賊他娘的,爾等民船竟然撞官家的漕船,是不是不要命了1
“把總,我們的船被撞壞了壹大塊啊1
“他娘的,把總,我看這些人是要劫漕糧啊1
當下壹名運兵手持弓箭就是壹箭射來。
“老爺,小心。”展明將林延潮撲到,但見這壹箭射在桅桿的纜繩上,嘩啦壹聲船帆從桅桿掉落,壹下子罩住數人。
被船帆罩住數人大叫道:“這是怎麽了?天怎麽黑了。”
漕船那邊用鐵爪勾住了江山船,十數名運兵持刀跳上船來,江山船的船妓頓時壹片驚叫。
壹名運兵揪住了船老大,將刀架在了他脖子上,船老大全無之前的囂張,跪在地上求饒道:“軍爺,饒命,饒命啊,不要動手1
運兵道:“莫要啰嗦,與我們把總說。
”
船這時已被運兵控制,幾名船夫被運兵用刀抵住跪在甲板上,至於其余客人都躲在客艙裏不敢出來。
壹名軍漢走到船老大面前喝道:“妳怎麽說?”
船老大道:“軍爺,冤枉啊,小民的船在河道走得好好的,根本沒有撞軍爺的意思啊!這漕船,小人就是有壹百個膽子也不敢打船的主意啊1
軍漢壹腳將船老大踹翻罵道:“賊他娘的,這麽說,還是老子自己把船往妳的船上硬撞的?”
船老大爬起來,哭著叩頭道:“軍爺,小人該死,小人有眼無珠1
此人眼前這副樣子,誰敢相信是之前,向船客兇狠逼錢的船老大?
下面被押的幾名船夫,壹人突然道:“軍爺,還不是如此嗎?方才起了東風,妳的船若是吃不住風,也該是往西撞,而會往東撞上咱們的船?”
逆風撞船!
眾人扭過頭看向挨在船西側的漕船,以及被風鼓滿的船帆,也是在船艙裏議論起來。
“對啊,這沒道理啊1
“船老大哪裏有這膽子敢碰官家的船。”
這是壹人道:“妳們糊塗,妳看漕船上被撞的那塊,都是腐木啊1
眾人恍然大悟。
“這是碰瓷啊1
“低聲,低聲!不關我們的事,不要多嘴。”
壹旁陳濟川笑著林延潮道:“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船老大前幾日還囂張呢?今日被黑吃黑了吧,哈哈真是痛快1未完待續。
ps:這章補更,晚上還有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