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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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壹十壹章 心有靈犀壹點通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2

  淳於間幾乎是被架出去的。
  “可鄙!”劉擎最後還咆哮了壹嗓子。
  “咳咳!”他看了盧強壹眼。
  “給使君上茶。”盧強笑道:“使君今日可是辛苦,咆哮聲怕是能傳到長安去。只不過那小崽子正在長安樂不思蜀,弄不好正在謀劃到富庶的地方去為官。哎!使君的壹番咆哮都白費了。”
  劉擎再咳嗽幾聲,“妳想多了。楊玄若是願意去富庶之地為官,去歲便走了。他既然不肯走,那自然是想建功立業。”
  盧強說道:“那他至今沒有動向……有人壓住了他升遷之事?”
  茶水來了,劉擎喝了壹口,淡淡的道:“太平原先人稱罪惡之城,來太平任職便是進了地獄。是楊玄把太平從地獄中拉了出來。他在太平的威望之高,不作二人想。
  淳於間乃淳於氏出身,壹家五姓精於權謀,淳於間要來,必然會先按住楊玄,等淳於間站穩腳跟後再放開。”
  “可淳於間才來了數日。”
  “狗曰的曹穎,老夫往日看著他像是個正經人,沒想到下手穩準狠,幾下就把淳於間給弄走了。”
  “使君,他的手段太狠,淳於氏不會看不出來。”
  “看出來又能如何?老夫在陳州,淳於氏的手要想越過老夫拍死曹穎,就得先把老夫拍死!”
  “使君還得小心為好。”
  “不怕,老夫頭鐵!”
  ……
  秋季的曲江池多了不少遊人。
  楊玄和周寧也在其中。
  二人並肩而行,楊玄的手垂在身側,不小心就會觸碰到周寧的手背,隨即心跳就加快壹下。
  “看,有人唱歌。”周寧舉手指著前方,雖說楊玄的觸碰很輕,但她總覺得手背那裏火辣辣的。
  有貴人出遊,隨行的歌姬正在唱歌。
  “不是歌姬。”楊玄看到唱歌的女子衣著華麗,再走近些後,竟然頗為俏麗。
  “這是淳於燕回。”周寧低聲道:“是太子妃的幼妹,淳於山狠辣,對這個幼妹倒是頗多疼愛。”
  淳於燕回看著二十歲不到,起身唱歌也盡顯從容。
  十余男女席地而坐,身前皆有案幾。仆役侍女來回穿梭伺候。
  壹曲罷,十余人贊不絕口。
  “好詩,歌聲更妙。”
  “這首詩是誰作的?可是三娘子?”
  淳於燕回搖頭坐下,接過侍女手中的酒杯,剛想喝壹口,卻瞥見了周寧。
  她眼中多了愕然,旋即笑了笑,“周寧。”
  周寧頷首,“三娘子。”
  她低聲道:“我們走。”
  楊玄點頭,他也不想和這群人交流。
  有人笑道:“那便是周氏的二娘子嗎?她身邊這人我卻認得。”
  “哦!誰?”淳於燕回微笑不變,但明眸卻微微瞇著。
  “楊玄,此人乃是貴妃的走狗。”
  淳於燕回的嘴角微微勾起,提高聲音說道:“周寧,既然來了,何不如喝杯酒。”
  因為年齡接近,從小她就被人拿出來和周寧相比。直至到了周寧離開周氏之前,她落於下風。而理由就壹條:氣質不如周寧。
  周寧那等帶著聖潔之意的氣質令人怦然心動,但卻難以生出輕薄之心來。
  可此刻的周寧卻少了壹分聖潔,多了幾分活潑,不時看身邊的楊玄壹眼,顯然極為看重他的意見。
  “走不走?”
  “當然不走。”
  淳於燕回壹看就對周寧沒好感,而且神色中帶著挑釁之意……為了自己的心上人出頭,是每個少年都義無反顧,趨之若鶩之事。
  這壹刻,楊玄精神百倍。
  “少年,妳騷動了。”朱雀說道:“不過人不輕狂枉少年,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上啊!碾壓他們!”
  周寧看了他壹眼,知曉淳於燕回他們會用自己最擅長的東西來打擊楊玄……他們不會打擊她,而會迂回,利用打擊楊玄來達到目的。
  但楊玄不肯走,自然是看出了這些。
  “妳行不行?”
  “我自然是行的。”
  “不行就不搭理他們,我來。”
  周寧此刻看著就像是壹頭小老虎,就差齜牙沖著淳於燕回他們咆哮了。
  “咳咳!阿寧!”
  “什麽。”
  “這是男人的時刻。”
  “他們會用琴棋書畫來打擊妳。”
  “呵呵!”
  淳於燕回起身,“請!”
  眾人起身相迎。
  周寧看著楊玄。
  等待他的決斷。
  有人嫉妒的眼睛發紅,“周寧竟然有了心上人?”
  “艹!我的夢中娘子啊!”
  “妳看,她仰頭看著楊玄的眼神,分明就是歡喜。”
  “完了完了!”
  楊玄搖頭,“坐就不必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
  “可是有話要說?”楊玄笑著問道。
  這壹刻他覺得腎上腺素在噴湧。
  淳於燕回微笑,“我與周寧交好,沒想到她竟然有了心上人,如此,豈能無詩酒為賀?”
  身後的權貴子弟摩拳擦掌,聞言有人說道:“我有了壹首詩,還請指教。”
  “我來吧。”壹個男子起身,從容走過來。
  周寧低聲道:“是陳玉正,詩才了得。”
  呵呵!
  楊玄笑的很憨實。
  他上前幾步。
  淳於燕回順勢走到周寧的身邊,“妳竟然找了個普通人,周氏可會同意?壹家四姓榮辱壹體,這楊玄我偶有耳聞,據說乃是貴妃的人,是壹家四姓的對頭。”
  陳玉正開始作詩了。
  這是壹首情詩,陳玉正壹邊吟誦,壹邊看著周寧。
  淳於燕回的眼眸深處有些嫉妒之色,旋即消散,壹語雙關的問道:“妳覺著如何?”
  周寧默然。
  淳於燕回笑道:“陳玉正壹直喜歡妳,今日他詩才壓了楊玄壹頭,回去定然會請了家人去周氏提親。只需提及妳與楊玄交往之事,周氏定然會勃然大怒,弄不好還會當場許婚,把妳嫁給陳玉正……以此來消除隱患。”
  她說了壹堆,周寧看著她,蹙眉道:“他敢於上前就讓我很是歡喜,至於什麽勝敗,我為何要在意?至於婚事,我在國子監,沒有我的同意,難道誰還能強搶不成?”
  這時陳玉正壹首詩吟誦完畢,堪稱是纏綿深情。
  眾人壹陣叫好。
  陳玉正看了楊玄壹眼,“我方才故意吟誦慢了些,便是讓妳多些功夫去醞釀,如今可有了?”
  這話自信、自傲到了極點。
  有同行女子心神皆醉的看著陳玉正,恨不能那首詩是獻給自己的。
  女子笑道:“陳郎君詩才有目共睹,他豈敢應戰?”
  這個小馬屁拍的不錯,更難得的是女人拍的。哪怕不喜歡對方,陳玉正的臉上依舊多了春風。
  楊玄回頭看了周寧壹眼。
  周寧回以壹個俏皮的眨眼。
  我滴神!
  那十余男女看得真真的。
  “周寧何曾有過這等嬌俏的時候?”
  “啊!我的心酸透了。”
  楊玄回頭。
  “我有了壹首。”
  陳玉正風度極佳的退後幾步,“請。”
  各種意味不同的目光瞬間就聚焦在楊玄身上。
  淳於燕回輕聲道:“妳倒是知曉回護他,不過男人無才華,便如同是壹段枯木。和這樣的男子共度壹生,何其悲哀。”
  楊玄開口。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咦!
  有人輕咦壹聲。
  陳玉正面色微變。
  淳於燕回握緊右拳。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壹點通。”
  楊玄走到了周寧的身前,“阿寧。”
  周寧仰頭看著他。
  “我們走吧。”
  “好。”
  楊玄牽著周寧的手,就這麽緩緩而去。
  這首詩前面半闕纏綿,令人心動不已。後面半闕卻有些頹廢。楊玄也不吟誦出來,而是和周寧灑脫而去。
  十余男女呆住了。
  淳於燕回看著楊玄的背影,輕聲道:“此人竟然有此詩才嗎?”
  壹個女子開口,“可惜只是半闕,他為何不作完?”
  壹個旁觀者笑道:“只需半闕便能碾壓妳等,何須再作半闕?”
  ……
  淳於燕回回到了家中。
  “大兄。”
  “嗯。”淳於山難得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今日我遇到了周寧和那個楊玄。周氏最近和咱們家有些利益糾紛,我本想利用這個機會讓周氏丟個人,可那個楊玄竟然頗有些詩才。”
  淳於山笑道:“無需如此。此人在太平頗有政績軍功,十二郎已經去接任了,算是摘了他的果子。另外,他的升遷之事被我尋了人暫時壓下,且等十二郎站穩腳跟再說。”
  淳於燕回笑道:“大兄果然是神算。”
  下午,壹騎沖到了淳於氏的大門外。
  “急報!”
  此人滿臉風霜之色,急匆匆的去了書房。
  “郎君,十二郎出事了!”
  “他才將到了太平沒多久,出了何事?”
  “說是棄城而逃……”
  ……
  周寧回到了國子監。
  壹人正在她的值房外面負手而立。
  “阿耶!”
  周氏家主周勤多病,常年休養,實際上周氏做主的便是他的兒子周遵。
  周遵四十余歲,面色無須,微微瞇著眼,不怒自威。
  他沈聲道:“為父查過了,楊玄乃是元州人,出身農戶之家,少年進山狩獵,說是好獵人也不為過。到了長安後,機緣巧合救了貴妃,就去了太平任職。”
  周寧默然。
  這個女兒的性子讓周遵頗為頭痛,“他選擇了去北疆,便是熱血少年,意氣用事。為父不說什麽壹家四姓和貴妃乃是對頭之類的話,可這等楞頭青豈是良伴?”
  周寧看著他,“阿耶,莫非蠅營狗茍方是俊傑?”
  “妳!”
  哪怕知曉女兒會懟自己,周遵依舊雙目壹瞪,“和為父回家!”
  “去為周氏聯姻嗎?”
  “妳!”
  周遵舉起手。
  周寧只是默默的看著他,神色冷漠。
  晚些,周遵出現在楊玄家的外面。
  “敲門!”
  隨從敲門。
  “來了。”
  年輕人的聲音聽著朝氣蓬勃。
  門開,楊玄見壹個中年男子被幾個隨從簇擁著,就問道;“敢問老丈尋誰?”
  老丈?
  這個稱呼讓周遵微微皺眉,“老夫周遵,進去說話。”
  阿寧的父親?
  楊玄心中狂跳,“請進。”
  眾人進去。
  周遵隨便看了壹眼,見庭院灑掃的頗為幹凈。
  “妳喜歡阿寧?”
  周遵開門見山。
  楊玄點頭,“是。”
  “周氏養了許久的花朵,要被妳連盆壹起端了,老丈人定然要發泄不滿,小玄子,憋著。”綠燈閃爍著,好似很快活。
  周遵看了他壹眼,少年看似恭謹。
  怎麽和阿寧都是壹個模子?
  周遵蹙眉,“老夫深信妳並非出於利益而喜愛阿寧。老夫的女兒老夫知曉,便是皇後也做得。”
  楊玄默然。
  老丈人來了,看樣子不怎麽喜歡我,想棒打鴛鴦,我該如何應對?
  “妳是貴妃的人,周氏和貴妃不是壹路人。明白嗎?”
  周遵轉身準備回去……他覺得這個警告已經足夠了。
  身後的隨從說道:“還請以後莫要去尋我家二娘子。”
  周遵走到門外。
  身後,楊玄說道:“我非阿寧不娶!”
  周遵回身,眼中多了厲色,“莫要以為老夫會看在阿寧的面上對妳手軟。年輕人,血氣之勇固然可敬,可許多時候妳只是高看了自己。”
  周遵的聲色俱厲並未嚇到楊玄,若非此人是阿寧的父親他此刻肯定會呯的壹聲關掉大門。
  周遵瞇眼看著他,“妳好自為之。”
  呵呵!
  楊玄心中呵呵,但壹股子氣就湧了上來。
  “阿寧不是那等貪慕富貴之人。”
  周遵笑了,覺得眼前的真是個楞頭青,剛想批駁,就見楊玄認真的道:“我會讓別人仰望她。”
  “可笑。”周遵失笑,“少年大言!”
  他隨即走了。
  他剛出巷子,壹個人就摸了進來。
  “子泰!”
  楊玄再開門,見是包冬,就納悶的道:“妳怎地來了?”
  “妳以為我願來?”包冬沒好氣的道:“周助教讓我來傳話。”
  “什麽話?”
  “心有靈犀壹點通。”
  包冬覺得這句詩很妙,但也很莫名其妙。
  “哎!子泰,妳怎地這般歡喜?”
  “喝酒。”
  “哎!我的生意啊!”
  壹頓酒把包冬喝的嘴歪眼斜的,楊玄卻精神抖擻。
  周遵在半路遇到了壹群有些喝大的年輕人,正是陳玉正等人。
  “見過周叔父。”
  壹家四姓同氣連枝,眾人急忙行禮。
  陳玉正今日心中悲憤,所以借酒澆愁,此刻見到周遵難免就激動了。
  “好教周叔父得知,周寧如今和壹個鄉下小子在壹起廝混,周氏的名聲啊!叔父為何不出手……”
  啪!
  陳玉正捂著臉,呆呆的看著周遵。
  周遵森然道:“妳在教老夫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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