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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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四章 秦國公有仇必報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5

  使者走了。
  “恭喜郎君!”
  “恭喜主人!”
  壹片恭喜的聲音中,韓紀顯得有些意猶未盡,“其實,鄭國比秦國更為強大。”
  這個世界也有戰國,但和那個世界不同,鄭國比秦國更為強大。
  楊玄沒解釋。
  朱雀卻炸了。
  “秦國公,秦王……小玄子,秦王在那個世界可是個傳奇啊!李老二就是以秦王之身奪嫡成功。別丟,壹定要弄到秦王的封號!”
  秦王李世民,堪稱那個世界的壹個傳奇。
  楊玄吩咐道:“收拾行囊,我去各處辭行,隨後歸去。”
  他先去了丈人家。
  “妳選了秦?”
  周勤納悶,“為何?”
  “好聽!”
  若楊玄是自己的兒孫,此刻老周定然要飽以老拳。
  他臉頰抽抽,“何時歸去?”
  “就這幾日。”
  畢竟接下來就是秋高馬肥的日子,他得提防北遼那邊弄什麽幺蛾子。
  “阿寧那邊生了就趕緊遣人報信。”
  周勤有些想阿梁了。
  “是。”
  楊玄告退,晚上他會來陪周勤和周遵喝酒。
  等他走後,周勤搖頭,“老狗這是想捧殺,讓子泰成為眾矢之的。老夫本想勸勸,可看看子泰的模樣,分明就是胸有成竹。
  他如今是北疆之主,許多謀劃自然不會和老夫說。
  不過,此次能得了國公爵位,也算是名正言順了。
  老狗,妳說可是?”
  籠子裏的鳥兒清脆鳴叫壹聲。
  顯然,它也贊同。
  楊玄去了黃家。
  黃春輝丟下孫兒的功課,和他在前院說話。
  “秦國公?為何不是鄭國公?”
  呃!為何每個人都覺得鄭國公更好呢?
  秦,多好的名字。
  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
  不對,時空亂了。
  這個世界的秦王可沒那個本事,反而是鄭王更牛。
  “就是想著低調。”
  楊玄笑道。
  “低調妳就該自請縣公爵位。”
  黃春輝搖搖頭,“此次妳在長安出了大風頭,不過,也增加了不少對手……”
  “就算是我不出手,那些人依舊是對頭。”
  楊玄說道:“而且,躲在暗處的敵人更為兇險。”
  老夫老了……黃春輝看著自信的楊玄,自嘲壹笑,“後續,妳最好北向,少往南邊打量。否則就會坐實不臣的名頭。”
  “您放心。”
  楊玄說道:“回去後,我的精力會放在北方。”
  名正言順之後,他要為後續的大事準備了。
  清理北方,解除北遼的威脅,然後才能專註南下。
  “妳知曉就好。哎!老夫壹直期望著能看到北疆有安寧的那壹日,子泰,可會有?”
  楊玄用力點頭,“您會看到那壹天的,我保證!”
  “好!”
  黃春輝拍拍他的肩膀,“北疆那邊,若是有人跋扈不遜,哪怕是老夫的人,妳也別客氣。
  記住了,許多時候,壹個小小的麻煩,妳若是不去管它,過壹陣子妳會發現,這個麻煩越來越大。要果決!”
  “是!”
  黃春輝這話若是傳到北疆,多少人會為之哀嚎。
  黃春輝指指樹下,二人坐下。
  有仆役送上茶水。
  黃春輝喝了壹口。
  “老夫在長安消息有些閉塞,會晚些時候。這陣子老夫知曉了不少事,南方那邊,皇帝擡起石忠唐來架空張楚茂,方向沒錯,但手段錯了。”
  “您是說……”
  “帝王當堂堂正正,以王者之道行之,則天下信服。他開了這個頭,以後別人會不會也想著架空自己的上官?”
  黃春輝喝了壹口茶水,嘆道:“帝王為何要謹言慎行?皆因他為天下示範。帝王煌煌,則天下煌煌。帝王茍且陰險,則天下蠅營狗茍……今日種因,只希望來日無果。”
  楊玄想到石忠唐,“石忠唐此人我見過,當初是以憨直示人,不過我想,能在南疆混到這等地位的人,豈能憨直?”
  “許多時候,看似憨直的人耍心眼,能讓那些自詡聰明的人吃大虧。”
  黃春輝丟下這個話題,又問了些旱災後北疆增加人口和耕地的情況。
  “好!好啊!”
  黃春輝聽到了結果後,很是欣慰,“對了,楊松成此人看似大氣,可骨子裏卻是個錙銖必爭,睚眥必報之人。
  妳沖進楊家砍殺,這是潁川楊氏多年來遭遇的第壹次侵襲。他不會坐視,妳要小心。”
  “我等他來。”
  楊玄微笑。
  隨後楊玄告辭。
  “去吧!”
  黃春輝把他送到門外,揮手,“去為大唐,為北疆續命。老夫在長安看著妳。子泰,要勉力!”
  楊玄行禮,“是。”
  隨後就是任命。
  按理,這等任命後就該請客。
  可楊玄卻說第二日北歸。
  走出皇城時,羅才叫住了他。
  從他來長安開始,羅才就沒和他面對面說過話。
  楊玄知曉這是避嫌。
  他止步回身,神色平靜。
  “子泰。”羅才有些喘息,“宋公在北疆如何?”
  “時常發牢騷。”
  “為何?”
  “說事多。”
  羅才莞爾,擔心也就放下了。他仔細看了楊玄壹眼,輕聲道:“為了大唐,子泰,勉力!”
  楊玄鄭重點頭。
  這個天下若是多壹些羅才宋震這等人,那麽,將會長盛不衰。
  楊玄在想大唐衰弱的緣故。
  李泌父子自然首當其沖。
  但妳要說大唐就是被他們父子給弄壞的,那也高看了他們。
  實際上,從開國後百年開始,大唐就漸漸在往下滑。
  為何?
  楊玄邊走邊想。
  開國時,人人努力,那時候的人和現在的人並無區別,可那時候想要升遷,想要榮華富貴,妳就得立功。
  開國初期,功勞都是量化的,廝殺,攻城略地,或是為文官治理有方,獻策有功……
  漸漸的,天下太平,哪有那麽多功勞可立?
  是啊!
  哪有那麽多功勞可立!
  楊玄心中有些感悟。
  歸家,收拾行囊。
  當夜無話。
  ……
  “楊玄明日歸去。”
  趙家。
  趙嵩在擦拭橫刀。
  門內,壹個中年男子輕聲道:“國丈的意思,他既然來了,那麽,就別走了。”
  趙嵩擡眸,冷冷的道:“國丈這是看上了老夫帶來的五百精銳?那倒是好說。可若是事發了,北疆那邊,和楊玄壹根繩上的那些人會發狂。他們壹旦領軍南下,生靈塗炭難免。”
  中年男子微笑,“邢國公難道還在乎什麽生靈塗炭嗎?”
  “老夫是不在乎。”趙嵩輕輕舞動了壹下橫刀,接著擦拭,“可事後朝中得尋個人來當靶子,替罪羔羊。老夫便是最好的靶子!”
  中年男子撫須含笑,“邢國公放心,直至此事結束,老夫會壹直留在國公身邊。”
  此人是楊松成的心腹,眾所周知。
  趙嵩看了男子壹眼。
  男子叫做孫巖,他笑了笑,“讓國丈留下手書自然不妥,這壹點邢國公想來也清楚。”
  留下手書,此後就是趙嵩握在手中的把柄。
  “此事成了,國丈會進宮與陛下籌謀此事。
  楊玄跋扈,惹得天怨人怒,他死了,對於天下而言是好事壹件。
  陛下會歡喜,朝中文武官員會歡喜,豪強們歡喜,天下人會歡喜。
  故而,國丈讓老夫來問問,西疆那邊,國公可有看不過眼的人?
  有,就丟出來,此事,便是他幹的!”
  趙嵩問道:“那麽陛下為何不出手?”
  “陛下允諾,楊玄來去自由。”
  呵呵!
  趙嵩冷笑,“他還怕壞名聲?既然怕,為何扒灰?”
  孫巖不語。
  “國丈好像也允諾讓他來去自由吧?”趙嵩問道。
  “此事乃是西疆壹個將領所為,與國丈有關嗎?”
  孫巖冷冷的道:“潁川楊氏傳承千年,家中被人攻破還是第壹次。奇恥大辱!國丈為此在祖宗牌位前跪了三夜。不眠不休,壹直在請罪!”
  “那人還在西疆。”
  “我們說他不在,那必然就不在!”
  趙嵩瞇著眼,“事成後……”
  “國公去南疆,南疆那邊的石忠唐去北疆!”
  “石忠唐在架空張楚茂,弄他去北疆,陛下必然願意。如此,壹舉兩得。果然是潁川楊氏,壹出手便是令各方都無法拒絕的手段。”
  趙嵩是真的忌憚楊松成的手段。
  “楊家大門兩度被毀,國丈只是隱忍。隱忍不是沒法子回擊,只是需要權衡。國丈想問問國公,可有把握?”
  “有心算無心,就算是寧雅韻在也攔不住老夫殺楊玄。”
  趙嵩傲然道:“就如同遇伏身死的戚勛,刺客實力不如他,可暴起壹擊,令他猝不及防,不死幾稀?”
  孫巖頷首,“如此,老夫便放心了。”
  他起身出去,“美酒,美人,送到老夫的房間。”
  有人帶他去了,管事進了房間。
  “國公……”
  “他們都答應過讓楊玄來去自由,可老夫卻沒答應!”趙嵩瞇著眼,“那壹日,老夫前去魏家,本是想試探楊玄,誰曾想他身邊有個好手……老夫的威名在那壹日蕩然無存。
  祖上有言,從哪丟的臉,就從哪撿起來!
  不過,當用刀!”
  橫刀在空中掠過,燭臺上的蠟燭看似不動。
  趙嵩走了出去。
  身後,蠟燭從燭芯上面的中間,往兩邊斷開。
  整個銅燭臺也是如此,裂痕延伸下去,桌面裂開,地面嘭的壹聲,裂開深深壹條縫隙。
  外面,趙嵩說道:“令他們集結,淩晨出城。”
  “領命!”
  “告訴他們,吃肉喝酒,就在明日。”
  “是!”
  “要殺人!”
  “是!”
  “殺人啊!哈哈哈哈!”
  ……
  第二日,楊玄早早就起了。
  “收拾好了。”
  烏達帶著護衛們收拾東西,裝車。
  廚房沒開火,照例是去元州拉面要早飯。
  姜鶴兒最是忙碌,要收拾楊玄貼身的東西,包括文書。
  她忙裏忙外,王老二見了就問道:“可要幫忙?”
  “不用!”
  姜鶴兒腳步輕盈,看著格外的歡喜。
  要回北疆了啊!
  突然她壹怔,心想我為何那麽歡喜呢?
  騷狐貍在,阿梁在,還有許多人在啊!
  他們在就夠了,還需要什麽理由?
  腳步重新變得輕盈起來。
  收拾好東西,早飯也送來了。
  吃了早飯,楊玄帶著人出去。
  “副使回去呢?”
  巷子裏的人三三兩兩的聞聲出來。
  “是秦國公!”
  有人糾正。
  “是了,國公這是要回北疆呢?”
  楊玄笑道:“是啊!”
  他在這裏住的時日不算短,可和街坊領居的交往卻不多。
  “國公,老夫以為,咱們的巷子該改名了。”有人說道。
  按照現在取名的規矩,楊玄為國公,北疆節度使,這條巷子就該叫做楊曲或是楊巷。
  “不用了。”
  我姓李,不姓楊。
  出了巷子,逼仄的感覺壹下就消失了。
  張度帶著玄甲騎來了,等在坊門外。
  “見過國公!”
  四百余騎齊聲喊道。
  “出發!”
  楊玄策馬緩緩而行。
  這陣勢太大,兩側的路人紛紛看過來。
  “是北疆楊玄!”
  “他已是北疆節度使了,還封了秦國公。”
  “生子當如此啊!”壹個老人嘆息。
  壹直沒露面的淳於山,今日特地出門。
  “這壹去,再也見不著了。”
  淳於山冷笑,“他必死無疑!”
  他回身,“慶賀壹番。”
  後面就是淳於氏的酒樓!
  進去後,掌櫃殷勤的道:“阿郎,今早他們送來了新鮮的好羊肉,小人令人精心烹制了壹番,晚些就送來。”
  “先送了酒來。”
  淳於山直上二樓,打開窗戶,還能看到前方楊玄壹行。
  房間外,幾個好手看看左右,微微搖頭。
  安全!
  淳於山坐在窗戶邊,愜意的道:“那壹夜我三家圍攻周家,王氏出手,以至於周氏逃過壹劫。
  不過,等楊玄壹去。就沒了牽制,周氏和王氏都是砧板上的肉,任由我等宰割!”
  “王氏的鐵礦啊!淳於氏只要這個,有了那些鐵礦,淳於氏的實力將會快速擴張。”
  “咦!那不是周遵嗎?老狗!”
  周遵看著很急。
  “丈人送女婿,好笑!”
  淳於山眼中多了厲色,“去吧!別晚了!最後壹面都見不著!”
  酒樓的大門外來了個老人。
  老人扛著壹根棍子,擡頭看了裏面壹眼。
  大堂側面,兩個護衛也看了他壹眼。
  老人猛的沖了進來。
  手壹動,棍子掉頭,另壹側,竟然是鋒銳的槍頭。
  兩個好手心中壹緊,剛起身,老人就沖到了右側,長槍往上,旋轉捅了去。
  “阿郎……”
  樓上的淳於山剛聽到喊聲,腳下嘭的壹聲,木板碎裂,無數木屑被勁氣激發,四處噴濺。
  他壹跺腳,身體後退。
  木屑緊隨不舍。
  而且逼近了他的胸膛。
  淳於山怒吼壹聲,伸手拍去。
  寒芒閃爍,長槍從木屑中穿了出來。
  穿過他的掌心,點在了他的胸口上。
  淳於山倒飛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墻壁上。
  壹口血噴了出來,面白如紙。
  長槍隱去。
  老人沖出了大門。
  “屠公!”
  王老二策馬沖了過來,壹匹馬跟在身後。
  屠裳躍起。
  反轉壹槍,逼退了沖出來的兩個好手。
  二樓,有人怒吼,“阿郎重創,那人是誰?”
  有人探頭出來。
  屠裳收槍,落在馬背上。
  “北疆,屠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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