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狀元

天子

歷史軍事

睜開眼,壹陣朦朧。
當瞳孔重新聚焦,面前卻並不是平素習慣見到的白色,而是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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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傻人有傻福

錦衣狀元 by 天子

2023-11-5 17:25

  朱浩跟朱萬宏的聯系,已經常態化。
  不用朱浩去找他,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冒出來,說的卻都是壹些顛三倒四的話,最後目的都是……伸手要錢。
  唐寅對此有所顧慮,但好在朱萬宏的存在暫時沒威脅到他。
  臘月。
  朱家舉家遷離安陸。
  分兩批走。
  朱嘉氏帶著朱萬簡以及壹幹婦孺先行離開,第二批則是老四朱萬泉以及丁壯,朱家很多產業說是要變賣,但雷聲大雨點小,掌櫃夥計基本留了下來,可能是朱嘉氏覺得以後還有機會回來,不著急將自家產業清空。
  朱浩不由琢磨。
  朱家在京師早就沒有田宅,不把這邊的莊子和土地變賣折現,在京師能紮根?不會是想租房子住吧?
  再或是錦衣衛給妳們安排好“住所”?再或者琉璃珠生意讓妳們賺到盆滿缽滿,已不再介意安陸本地那“仨瓜倆棗”的產業?
  朱娘為了不被挾持,朱家起行時沒去前去送別。
  但禮數方面還是盡到了,送了壹些慰問品,如同之前老太太裝病時送禮物贏口碑壹般。
  甚至袁宗臯還親自過問了這件事,顯得興王府很關心朱浩家裏邊的情況,總的來說……就是興王府力主讓朱娘這壹朱家分支安心留在安陸,哪怕朱家真的要強行把朱娘母子帶走,興王府也會出面幹預……雖然最後這些準備工作沒用上,但朱浩還是向袁宗臯表示了感謝。
  就這樣,大明正德十三年到來。
  新年新氣象。
  京師。
  朱厚照完成應州大捷後凱旋,而楊廷和結束守制後返京,不出朱浩所料,楊廷和對朱厚照的“功勛”嗤之以鼻,但這次朱厚照沒有坐以待斃,準備將協助他取得大捷之人分批叫到京師作證。
  歷史上朱厚照的“應州大捷”可能真的有壹定水分,沒殺傷、俘虜多少韃靼人,他最多只是罷朝抗議。
  但這次他覺得自己取得的戰功實打實,這要是還不爭,當皇帝也太沒面子了。
  朝廷頓時爆發壹場激烈的紛爭,有關皇帝在此番西北戰事中到底是否立功,以及立下多少功勞,產生極大的爭議,壹時間好像誰都不在意安陸的興王府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正月裏朱浩去見朱萬宏時,朱萬宏話裏的意思,現在朝廷沒功夫搭理興王府,皇帝連自己處在什麽角色和地位都還沒搞清楚呢,興王府之事先靠邊站。
  言下之意,朱萬宏現在都沒收到朝廷針對興王府的進壹步指令。
  朱萬宏似對朱浩很信任,言辭懇切,給朱浩壹種朱萬宏知道興王府要出真龍,準備賣身投靠的感覺。
  但可能只是假象。
  今年朱浩也有新計劃。
  朱浩很清楚,正德十三年的興王府基本風平浪靜,只是興王的身體壹日不如壹日,歷史上朱祐杬是在正德十四年六月十七病故,就算他帶來蝴蝶效應,料想這個時間應該大差不差。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既然興王府沒什麽大事,朱浩就要幹自己的事情。
  考中生員後,沒事要到州學去應付壹下,正德十三年又不是鄉試年,他要做的就是備考明年的湖廣鄉試,今年唯壹有壹場涉及到他的考試,就是科試,相當於鄉試的資格考試,以往常年的情況來看,時間定在下半年。
  只要錄科成功,來年錄遺考就不用參加了,只等鄉試便可。
  至於州學每過壹段時間,會給在其中讀書的生員出四書文題目,讓生員回家作答後交卷考核,這都是日常小考,無關大局那種。
  少了朱家留在安陸礙手礙腳,朱浩發現自己做生意、學習,都輕松自在許多。
  只是出門時依然前呼後擁。
  蔣榮作為他的貼身保鏢,壹直隨侍身邊,偶爾關敬也會跟著,於三和馬掌櫃各自負責朱浩經手的戲班和貨棧生意……
  ……
  ……
  王府中本無事,但事情還是發生了,卻不涉及興王父子,而是張景明。
  三月中,噩耗傳來,張景明居父喪不久,母親又過世。
  年近六十,爹娘相繼過世,大概張景明自己也能預料到,這年頭能活個七八十歲已是“喜喪”。張景明自身都已老態龍鐘,顧不得傷感便匆匆收拾行囊,因為無論如何,基本的守孝是必須做的。
  回到王府這壹年多時間,張景明本來就沒獲得多少權力,這下他的離開也不會影響目前王府正常運營,權力格局也不會因此改變。
  只是送別時,眾人免不了壹陣傷感,有種“妳這次去了以後未必能回來”的蒼涼。
  張景明這壹走,袁宗臯又成了孤家寡人。
  現在張佐那壹派可說兵強馬壯,既掌握王府財政大權,又擁有時常單獨見病中朱祐杬的機會,有唐寅這樣的頂級幕僚參謀大事,更受到王府儀衛司上下的推崇……張佐儼然成為興王府的權宦。
  袁宗臯只能把註意力放在拉攏教習儲玉上。
  但儲玉明知自己在王府中不受器重,已生出離開之心,現在連親自招攬他進王府的張景明都回家鄉守制去了,他覺得自己繼續待在王府內教書沒什麽意思……誰讓世子眼裏只有唐寅和朱浩這對師生?言語間只推崇唐寅和朱浩的教學方法?
  連世子被本省提學張邦奇贊揚,最後王府表彰的都是唐寅和朱浩,儲玉深知自己沒能力在兩尊大神面前逞能。
  壹旦有了離開之心,對於袁宗臯的招攬他只能婉言謝絕。
  我自己當個教習都力不能及,還想拉攏我去玩權謀鬥爭之事?還是算了吧,興王府真是藏龍臥虎之地,我壹介書生可不想摻和進妳們的破事裏。
  ……
  ……
  四月中,壹道聖旨的到來,讓興王府平靜的水面起了幾圈漣漪。
  這天朱浩正在跟朱四、京泓他們開壹場別開生面的討論會,具體內容是禦民術中相對重要的是儒家還是法家,這邊唐寅到學舍院來通知,讓朱浩跟他壹起去見興王。
  出了學舍院,唐寅說明情況。
  “……之前聽張奉正提及,似乎陛下有意問詢之前西北之戰王府建言的詳情,就是打探這邊為何要上這樣壹道奏疏。”
  朱浩笑道:“這是好事吧?”
  唐寅道:“何來好事之說?若興王府如實上奏,說這是我的提議,把我召到京師去,那豈不是給我招惹來麻煩?”
  朱浩仍舊在笑。
  原來唐寅習慣了在興王府的安定生活,現在有個更大的躍升階層的機會,讓他得到現任皇帝的器重,他都不想趟渾水。
  “那……實在不行,就說是我的主意?”
  朱浩試探地問道。
  唐寅瞪了壹眼:“妳不用試探,我知妳壹心留在王府,此等事還是先靜觀其變。”
  ……
  ……
  興王面前。
  這次朱祐杬召來的人不多,除了袁宗臯、張佐、唐寅和朱浩外,王府長史司只有典寶正楊秀壹人,旁邊立著個正在打瞌睡的蔣輪。
  明顯興王府不想把唐寅建言西北軍策之事張揚開來。
  話題沒開始,朱浩就感覺到興王也不想放人,若真要把唐寅風風光光送到京師接受皇帝和兵部問策,直接把王府中大多數官員召來,當眾宣布就行了。
  張佐先出來說明情況。
  袁宗臯做總結:“或是興王府頭年裏應州戰事中表現得太過出色,陛下想知曉王府中到底有何能人……伯虎,妳軍事上的造詣匪淺啊。”
  唐寅當然不覺得這是什麽好話。
  早前還覺得妳袁宗臯是正人君子,可現在我只能認為妳嫉賢妒能。
  可問題是,我現在只是朱浩的幌子,我去了京師也白搭,所以我堅決不會接受什麽離開興王府去京師的提議……妳們真要堅持,那我就辭去王府的差事,回鄉賦閑,反正這兩年我賺到足夠的養老銀了。
  誰怕誰?
  張佐問道:“王爺,您的意思呢?不會是想跟陛下明言,說是唐先生的先見之明吧?萬壹陛下跟王府要人的話……眼下王府很多事都需要唐先生出謀劃策,這……王府少不了他啊。”
  袁宗臯瞥了他壹眼,心想,不是王府少不了唐寅,是妳離不開他吧?
  朱祐杬嘆道:“唐先生進王府已有三個年頭,這三年裏,王府承蒙唐先生提點的地方不勝枚舉,過去兩年朝中還總提立嗣之事,現在……基本上不提了。這全都仰仗唐先生對於興王府威信的樹立。”
  “不敢當,不敢當!”
  唐寅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在想,就算是這種“私下場合”,興王妳也不能說得這麽直接吧?
  妳敢保我們這幾人就不會泄露風聲?
  朱祐杬道:“本王是如此想的,若是讓孟載替唐先生去壹趟京師,冒個名……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嗯!?”
  或許此事朱祐杬沒提前跟任何人商議,連張佐都忍不住大吃壹驚。
  這什麽路數?
  唐寅預測的戰事,最後不幸言中,朝廷下旨問詢何等高人有如此先見之明,卻讓個不學無術的蔣輪去替功?
  在場之人都在往唐寅身上看,明擺著的事情,興王如此做,不是讓蔣輪冒功嗎?唐寅能樂意?
  唐寅卻求之不得。
  本來這事就不是他預測到的,全賴朱浩的先見之明,只不過借了他的口,現在把蔣輪推出去當“出頭鳥”,非常符合唐寅的想法,他急忙行禮:“在下堅決擁護興王的決定,只怕蔣姑爺他……太過辛苦。”
  幸福來得有點突然,蔣輪斷斷續續哈了幾聲,卻覺得自己笑得不是時候。
  回頭時,蔣輪發現所有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心想,我這算不算是傻人有傻福?
  他面帶愧色:“壹而再再而三,這功勞又不是我立的,我去了京師該說些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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