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狀元

天子

歷史軍事

睜開眼,壹陣朦朧。
當瞳孔重新聚焦,面前卻並不是平素習慣見到的白色,而是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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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京城文會

錦衣狀元 by 天子

2023-11-5 17:25

  將朱四成功安撫住,朱浩與唐寅告辭離開。
  路上唐寅問:“妳將如何施展反間計?”
  朱浩沒好氣地道:“不過是為了安撫世子緊張的情緒才這麽說的,什麽反間計不反間計的,先生有什麽好計策只管自己施展,別問我。”
  “切,我還以為妳早有定計,感情妳對此全無準備?這可不像妳平日的作風啊。”唐寅學著嗆了朱浩兩句。
  雙方這種互嗆都不痛不癢,反正互相間又沒什麽影響,就當是鬥嘴逗樂。
  ……
  正月初五這天,京城開市。
  朱浩與唐寅難得湊壹塊兒出遊,帶上了蔣榮、孫孺和陸松。本來蔣輪也想壹起,但蔣輪畢竟是興王的舅舅,目標太大,朱浩言明利害後就自動放棄。
  走在熱鬧的大街上,感受到京師濃烈的過年氛圍,唐寅不由心生感慨,差點兒又想吟詩作賦。
  以朱浩估計,唐寅之前窮困潦倒,後來投奔寧王、興王,都在王府中過日子,很久沒有接觸正常人的生活,與社會有點脫節了,如今重新感覺到市井氛圍,難免老懷感慨。
  “今年是會試年,各地學子齊聚京城,各處都在舉行文會,多以地域劃分,也有跨省間的聯誼,但比較少見。妳該多去見見湖廣地方士子……妳連鹿鳴宴都未參加,還是要與鄉榜同年多多溝通才是。”
  唐寅說完打量朱浩,意思是妳應該去湖廣會館這樣的地方瞧瞧,以妳湖廣鄉試解元的身份,別人會主動巴結。
  朱浩道:“我在安陸考了個縣試案首,那些士子就差點兒把我給撕了,若被湖廣地方上的士子看到我真容,指不定怎麽針對呢。我去見他們,屬於吃力不討好,他們會想方設法證明學問比我強,我這解元名不副實,為何要徒添煩惱呢?”
  “這……”
  唐寅看了眼身邊笑個不停的孫孺、陸松等人,這幫同伴都能感受到朱浩那種“悲苦”。
  小小年紀考個解元,別人必會將他當成“關系戶”,誰都不會向壹個小孩子屈服,結果就是不停比試……
  壹次輸了不打緊,只要比到朱浩輸,就可以對外宣稱朱浩是通過關系或是瞎貓撞死耗子才考中解元……
  唐寅道:“那妳之前還說要去參加壹些文會?”
  朱浩看著遠處:“京城這麽多舉行文會的地方,非要跟本鄉本土的舉子壹道參加嗎?聽聽別人探討學問,做壹個旁觀者,落個耳根清靜豈不挺好?”
  “那妳……出來連個目的地都沒有?”唐寅放緩了腳步。
  感情今天被朱浩帶出來,就是瞎轉?
  陸松突然指著前方壹處三層閣樓道:“那就是崇明樓,京城達官顯貴,或是名儒,都喜歡在樓裏探討學問。”
  “哦……”
  唐寅望過去,臉上多了幾分追憶往事的感懷。
  朱浩道:“先生當初考科舉的時候來過吧?”
  壹句話便遭來唐寅白眼。
  妳明知科舉是我的傷心事,還非要當眾提及,故意讓我為難是吧?
  “過去看看。”
  朱浩說著,問壹旁的孫孺,“錢帶夠了沒?”
  孫孺腦袋瓜急忙磕了幾下。
  他現在出門就是朱浩的移動荷包,錢都是孫孺自己的,他還很樂意花錢,主要是……平時都被朱浩禁錮在房間裏讀書,出門的機會都很少,更別說花錢了。
  對孫孺來說,不管錢是給誰花的,只要能花出去,那就是幸福。
  “走走走,今天孫公子請客,他可是湖廣鄉試第三十六名,我們有名義去樓裏湊個熱鬧,妳們當我不存在就好。”
  朱浩這下要憑借著自己徒弟的名聲去湊熱鬧,正好看看別人是怎麽做文會的。
  ……
  ……
  崇明樓內。
  此時正在進行壹場盛大的文會,探討的不限於經義,更有最近儒學流派的探討。
  文會在二樓舉行,寬大的廳堂內,至少聚集了四五十名學子,其中功名在舉人及以上的,不下二十人,說話京腔京調,這群人應該是北直隸文壇的佼佼者。
  “……夫以德而論自修,枉以道而論聲名,諸子之長在於儒道而定乾坤……”
  幾人花錢買了“通行證”,得以上樓,此時樓上講壇上正有壹名男子在那兒侃侃而談。
  圍著的眾人聆聽教誨壹般,對其發言非常推崇,壹番話說完,掌聲如雷,拍馬屁的人壹個接壹個,後面坐著的那些功名不行的,連接話的勇氣都沒有。
  唐寅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準備當個旁觀者。
  陸松問壹邊正帶著幾分遺憾要下樓的士子問道:“那位是何人?”
  那士子不屑道:“看妳模樣,並非文人,為何要來此等地方?那可是本屆順天府鄉試解元,大名鼎鼎的楊公子,妳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唐寅皺眉打量。
  這士子明明感覺自己水平不行,與環境格格不入,方才遺憾離開,屬於灰頭土臉夾著尾巴逃走,卻拿出壹種“我認識楊公子那也是壹種榮耀”的態度來喝斥外人。
  “以為自己誰啊?”
  孫孺壹向心高氣傲,自然看不起這種人。
  再瞪向正在講學的“楊公子”,孫孺擼起袖子,差點兒就要過去好好與之辯論壹番。
  朱浩擡手阻止:“先聽聽他講什麽,妳貿然過去,純屬自取其辱,此人才學可不淺。”
  唐寅皺眉問道:“妳知曉此人?”
  朱浩笑道:“楊維聰,去年北直隸鄉試解元,早就聲名在外,其出身書香門第,其父乃成化朝舉人,本屆狀元的熱門人選。”
  陸松不由佩服:“朱先生對京師情況如此了解,隨便到壹處都知曉對方身份,佩服,佩服。”
  唐寅道:“妳別老說這種鼓勵人的話,他知道什麽?”
  話是這麽說,唐寅也很好奇,為何朱浩居然會對北直隸文壇的情況了若指掌,難道這個楊維聰真的很有名?
  可看上去……
  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皮膚白皙,壹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屬於白面公子哥,從其講的東西,看不出有何過人之處……要說與眾不同,就是其身邊圍攏了壹大群捧臭腳的人。
  “他父親只是舉人,又不是朝官,為何這般被推崇?難道他學問真的很高?”連壹向不懂學問,沒有功名在身的蔣榮都看出壹些門道,好奇問道。
  朱浩笑了笑。
  他沒說,其實楊維聰受推崇,更多原因是因為楊維聰與首輔大學士楊廷和的公子楊慎過從甚密,屬於“知交”。
  如今看起來皇帝胡鬧,朝廷奸佞橫行,但實際上大權基本為楊廷和把持,朝中官吏升遷任免,正德給了楊廷和很大的自主權,連今年的主考官很可能都是楊廷和委任,而不是皇帝。
  想巴結上後世公認明朝三大才子之壹的楊慎可不是容易的事。
  楊慎早就在正德六年二十三歲時狀元及第,位列朝班,如今能跟楊廷和扯上關系的儒生,在士子眼中那都是香餑餑。
  唐寅重新打量朱浩:“妳知道個中情由?”
  朱浩點頭:“楊維聰學問不錯,再加上他與楊用修私交甚篤,由不得外人不推崇有加。”
  “嘶……”
  唐寅吸了口涼氣,“這世道也是,就算此人認識楊用修,也不至於如此低聲下氣,難道巴結上楊維聰,有助於他們在今年會試中更進壹步不成?”
  朱浩笑道:“先生,話可別說滿,或許人家真有這本事呢?”
  “嗯?”唐寅不解。
  朱浩沒好意思說,楊維聰正是正德十六年的狀元,雖然因為朱厚照南巡,當年會試結束,楊維聰只名列第十,來年殿試是在朱四登基後舉行,歷史上正德十六年的殿試正是楊廷和權勢的巔峰時期,幾乎可以代天子行事。
  誰敢說楊維聰考中狀元,就沒有楊維聰跟楊慎之間良好的私交在內?
  後來楊維聰投桃報李,在大禮議中,帶領士子堅決與楊廷和站在壹道,大禮議中哭諫左順門時被廷杖,後來發配到山西任按察司副使,就此郁郁不得誌。
  可以說,楊維聰從壹開始就註定他是楊廷和壹黨,因此帶來了名利和地位,但結果就是楊廷和在權力鬥爭中失勢,他也跟著遭殃。
  否則以楊維聰狀元身份和果斷交出投名狀的勇氣,將來入閣或還需考量,但當個六部尚書之類的完全有可能,不至於官場落寞,最後僅僅出任太仆寺卿便終結仕途生涯。
  “聽他講的,學問倒也不錯。”
  朱浩認真聽了壹會兒,點頭贊許。
  唐寅道:“去去去,都不知他在講些什麽,哪裏好?”
  朱浩笑問:“先生應該是很久沒聽過大儒講經義了吧?雖然經義有時聽起來枯燥乏味,卻是士子中最推崇的學問,因此萌生出不少學派……若是他們吟詩作賦、揮毫潑墨的話,估計先生妳就趣味橫生了。”
  唐寅想了想,好像是這麽個理。
  經義什麽的,雖然枯燥乏味,但目的性很強,可以此獲得科舉和仕途升遷的敲門磚,而他唐寅早早就斷絕了仕途,自然聽不進這些之乎者也的經義內容,反之若有人要在這裏舉行什麽詩畫的比試之類……那唐寅卻會覺得當世舍我其誰?
  “算了,講的都是理學,聽著別扭,屬於老生常談,不如我們換個地方,看看哪兒有吟詩作畫的地方,我們去湊個熱鬧,也好見識壹下先生的才技是否有退步,如何?”
  朱浩望著唐寅,發出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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