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狀元

天子

歷史軍事

睜開眼,壹陣朦朧。
當瞳孔重新聚焦,面前卻並不是平素習慣見到的白色,而是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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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壹章 榮休

錦衣狀元 by 天子

2023-11-5 17:28

  唐寅尚未回到京城,就感受到來自文官群體的禮重。
  被朱浩不幸言中。
  在唐寅看來,朝中應以清流為主,不屑於拉幫結派,卻不知文官集團根本就是個講究利益的地方,當初唐寅剛出仕時,前有狼後有虎,誰都不待見,哪怕後來出任內三關總督,作為幸進之臣,別人也不會把他看得太高。
  但現在有了軍功,還得到新皇信任,哪怕致仕,旁人也會覺得他很快就會被重新啟用,對其極盡巴結之能事,這就是文人遵循的“禮儀社會”。
  封建官場,幾千年下來,基本都是嘴上壹套實際上行的又是另壹套,封建制度不變,官場禮儀也不會變。
  ……
  ……
  京城。
  朱四早早就派出大隊錦衣衛去接唐寅回京,也是朱浩之前提過,現在的唐寅無官壹身輕,很容易被宵小所趁。
  說白了。
  就是唐寅壞了很多勛貴、大臣的利益,在唐寅當督撫的時候,別人不敢把他怎麽樣,但如今他卸任了,被其得罪過的人就會想方設法搞他,派人刺殺是壹種看似極端但很有可能會發生的事。
  錦衣衛指揮使朱宸親自在城門口迎接唐寅,壹路護送前往皇宮跟朱四相見,以述職的名義,行師生敘舊之禮。
  即便眾文臣知道唐寅以草民身份入宮,不經朝堂直接入見,壞了規矩,也拿這對君臣沒轍。
  唐寅午時四刻到的京城,壹直到天完全黑下來後,才從皇宮出來。
  出了東華門,還沒等他坐上回府的馬車,就有不下三撥人拿著拜帖邀請他過府飲宴。
  壹個是張鶴齡。
  張鶴齡聽說唐寅回來,現在還沒官職在身,覺得這是個牛逼人物,想拉攏唐寅,讓唐寅為其出謀劃策,同時想借助跟唐寅的良好關系,把之前被二弟搶走的軍功,壹點點撈回來。
  第二個是孫交。
  孫交請唐寅過府的目的還算單純,單純就是為敘舊。
  第三個人,則是兵部右侍郎李昆。
  李昆是代兵部,出來請唐寅到兵部衙門述職兼飲宴。
  無論唐寅屬於哪個陣營,至少領兵在外,是受兵部挾制,他本來也需要跟兵部做壹些工作上的交接,尤其是把軍功犒賞之事詳細說明,以助兵部完成最後的確認流程。
  而李昆聽令於彭澤,彭澤在請唐寅這件事上則沒有向楊廷和請示。
  純粹是彭澤以兵部名義請客,想幫楊廷和拉攏唐寅,就算事不成,也可以離間唐寅和朱四的君臣關系,而且彭澤也有為自己將來籌謀的打算。
  到了嘉靖二年,朝中幾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楊廷和已是日暮西山,若是楊廷和繼續大權在握,逐漸把小皇帝逼到凡事都讓文臣決策的地步,那眾文臣武將絕對不會想到楊廷和竟然會失勢。
  但現在的情況是,楊廷和逐漸失去對朝堂的控制,新皇的決策權逐步擴大,楊廷和卻接連在很多事上馬失前蹄,那些楊廷和的死黨,諸如彭澤,就要考慮壹下楊首輔退下去後自己該怎麽辦。
  難道跟著楊廷和壹起致仕?
  無論文官誰為首輔,誰為吏部尚書,皇帝暫且看來不會變,還是跟皇帝建立好良好的關系,比什麽都重要。
  直接跑去跟皇帝表忠心沒用,自然還是往新皇派系的中堅人物身邊靠攏,就比如說唐寅。
  ……
  ……
  唐寅本來不想摻和朝中事,在他看來,退了就是退了,應該無事壹身輕。
  更不想卷入朝堂紛爭中。
  結果壹下子就來了三撥人請他……
  那……
  我這是退了還是高升了?
  別人怕不是以為我以退為進,休養幾天就會重新幹大事吧?
  怕是妳們有什麽誤會!
  唐寅婉言謝絕了三撥人的邀請,因為他這邊還有個飯局要應約,就是去跟比他早回京師十天左右的蔣輪壹起喝酒。
  唐寅在思賢居見到蔣輪。
  此時張佐居然也在。
  唐寅很驚訝,朱浩不在京城,張佐怎麽會隨便出宮來思賢居這種地方,跟他們見面?莫非是替皇帝傳達什麽話?有話明明先前在宮裏都說過了,君臣單獨召對,難道還有不方便說的?
  “唐先生,咱家是替太後娘娘,給您送賀禮的。”
  張佐笑盈盈道。
  唐寅道:“我這是乞老歸田,如願以償,確實可喜可賀,但也無須送禮吧?”
  張佐笑道:“就算是歸田,那也是榮休。太後感念您為興王府所做的壹切,現在又替咱興王府打響領兵行軍治軍的名頭,太後她老人家說了,這要是不好好獎賞,指不定誰都以為興王府不是賞罰分明之所呢。”
  “那……替我謝過太後!”
  唐寅只能接受。
  蔣輪壹臉恭維之色:“伯虎兄,聽說今天妳出宮後,很多人邀請妳前去赴宴?看來妳現在真是炙手可熱!”
  唐寅心想,這事蔣輪都知曉了?
  不會是張佐跟他說的吧?
  張佐道:“唐先生榮休,在朝風頭壹時無兩,未來唐先生要去見什麽人,不必有何忌諱,按陛下和朱先生之意,您既然退下來,就以閑人的身份,多去結交壹些人,正好看看哪些官員可以為陛下所用,幫陛下尋覓人才。”
  唐寅皺眉。
  我退都退了,居然讓我沒事見客會客?
  還要為新皇選才?
  不用說,這又是朱浩出的鬼主意!
  就說這小子在西山說那些話就是在挖坑,果不其然,他這是沒打算讓我過安生日子啊!
  “對了先生,過幾天,朱先生就會回京,到時候陛下跟前又熱鬧了。另外,您的居所,陛下派人日夜建造,如今已落成,以後您在京城就有了正式的府宅,也方便別人前去拜訪……您的府邸必定賓客盈門。”
  張佐眉飛色舞地說道。
  唐寅看出來了。
  現在明面上他是退下來了,但因為跟皇帝過從甚密,很多人定會做私下的拜訪,目的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努力巴結新皇,還不用落個攀附朝官的惡名。
  壹個退休的大臣,跟前來拜訪的賓客會面,如此主賓雙方都不會有太多顧慮。
  唐寅道:“要是我不見客,是否可行?”
  張佐壹怔,微微苦笑:“最好……還是不要吧?您先靜養著,以後陛下必有重用……咱家就說這麽多,還要回去跟陛下復命,走了走了。”
  張佐生怕多跟唐寅聊幾句,唐寅說壹些喪氣話,或是幹脆撂挑子不幹了。
  那他張佐豈不成了罪人?
  還是早走早好,免得出什麽事……
  至少那時咱家不在,他就算撂挑子也跟咱家無關。
  ……
  ……
  唐寅回朝,短時間內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無論是在京官員,還是普通文士,都想登門拜訪。
  唐寅抵達京城第二天,壹座嶄新的宅院便賜了下來……
  這宅院是皇帝、蘇熙貴和朱浩壹同送給唐寅的禮物,五進院的大宅,門匾沒寫,分明是留給唐寅自行發揮……
  當唐寅與蔣輪壹起到了新家時,差點以為自己是進了哪家王府。
  “哇呀,好生氣派,比我玉田伯的府邸都敞亮,看來我以後沒事就要來蹭吃蹭喝,妳還要給我準備個房間,順便蹭蹭睡……”
  蔣輪沒個正形的樣子,跟唐寅插科打諢。
  唐寅多年的老仆出現在前面,壹臉激動之色:“老爺,這是咱們唐家在京的府宅嗎?”
  想當年,老仆跟著唐寅遊歷四方,後來更在南昌與唐寅走散,在安陸重聚後又跟唐寅南來北往……突然就有了這麽大的宅子,還說是唐寅的新家,老仆壹時間有些不太適應。
  京城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正說著,駱安帶人從外面進來,身後的錦衣衛擡了不少箱子。
  “都是新物件。”
  駱安解釋,“這其中既有陛下的賞賜,還有從思賢居搬過來的……唐先生以往的用品,都在舊居內,並未動遷,先生有何需要只管知會壹聲,錦衣衛隨時可為您調用。”
  唐寅急忙道:“不敢。”
  駱安道:“陛下已吩咐朱指揮使,讓我等好生聽從先生差遣,以後先生這邊也會派弟兄過來長駐,確保先生平安無事。這裏是陛下賞賜的銀箱,您收好。”
  眾多箱子裏裝的多是壹些日常用品,其中最值錢的就數這個銀匣子。
  唐寅突然感覺,自己晚年退休生活簡直奢靡無度。
  匣子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田契、房契和賣身契壹大堆,下面則有幾張銀票,全是銀號剛開具的,每壹張都是壹百兩……銀票是蘇熙貴送的,皇帝送人東西不會搞這種新花樣。
  皇帝賞下的現銀足有三百兩。
  不過壹所宅子的價錢,光是地皮,差不多就價值四五千兩……唐寅大抵也知曉京城的房價之昂貴,之前所住官所地界是不錯,但始終是朝廷的產業,所有權不在唐寅手中,這次宅子賞賜下來後,唐寅可以自由支配。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把這宅子賣了,回到姑蘇搞個園子……
  那能買多大的地方?
  “駱鎮撫使,這些東西,有的並不是陛下賞賜吧?”唐寅問道。
  駱安道:“有壹些是商賈蘇東主派人送來的,聽說朱先生在這宅子上,也為您花費了至少兩千兩銀子……都是他的私人用度支出。”
  唐寅微微苦笑:“他還挺富裕的……”
  駱安笑了笑:“朱先生家裏經商多年,這點銀子總歸還是有的,京城的弟兄,平時承蒙朱先生照顧最多。”
  唐寅聽出來了。
  朱浩不但這次給他置辦田宅的事情上很大方,連錦衣衛這些王府的老人,也從朱浩那兒拿到不少好處。
  看樣子朱浩在收買人心方面,很有壹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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