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的日常

熏香如風

歷史軍事

炊煙四起,黃狗亂吠,順著夕陽的余暉,將目光灑向院中那叢怒放的野花,呆坐在廊下的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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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後果前因

劉備的日常 by 熏香如風

2021-11-6 18:52

  “既如此,奴婢這便回宮復命。”左豐大喜而歸,卻又忍不住回問:“不知王上有幾分勝算?”
  賈詡笑答:“即便不能壹戰而勝,我等亦定將賊軍擋在函谷關下。”
  “如此,陛下足以心安。”左豐終是放心。
  送走黃門令左豐,三人相視而笑,莫逆於心。笑容背後,卻又難掩感傷。
  “陛下果不許主公插手關東之亂。”長史蓋勛長長嘆了口氣:“私心如此之重,竟視江山社稷如無物。陛下之舉,著實令人痛心。”
  賈詡悵然壹笑:“所謂‘家國天下’。陛下視天下為壹己之私。平日賣官鬻爵,多行中飽私囊。如何能坐視主公趁亂揚名,又如何允許‘漢室旁支’火中取栗,取而代之。”
  “唉……”從事中郎傅燮亦忍不住壹聲嘆息。
  言及陛下。定不可忽略他的皇商身份。
  以及陛下“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無利不起早”的商人思維。
  所以陛下為人處世,第壹要務:有利可圖。
  原則上奉行:趨利避害。
  行動上執行: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的方針。
  今關東,關西二地,同時播亂。關東自然權重。關西誠如崔烈所言,僅具有象征意義。完全無利可圖。但是,若就此放棄,乃至天下嘩然,陛下亦難堵悠悠眾口。這便是為何豪商多行善舉。與後世壹有錢便投身慈善是壹個理。
  背後吃相再難看,人前亦需假扮和善。雖明知不可為名聲所累,卻也需顧忌人言可畏。
  陛下思路不復雜。
  首先,如何趨利避害。
  且看,孰輕孰重。兩害:羌胡與黃巾。兩利:關東與關西。
  羌胡<黃巾。關西<關東。
  於是,兩相權衡。為禍關東的黃巾,顯然是大害。而禍亂關西的羌胡,自然是小害。
  為今之計,當先保關東盡快撥亂反正,重回吏治。至於關西大地,只需在平定關東前,局勢不再繼續糜爛,未成二賊東西夾攻洛陽之勢便可。
  而在定策前,還需考慮陛下心中的危機等級排序算式。
  天下升平時:外戚>黨人>世家>反賊>宗室。
  天下播亂時:宗室>反賊>世家>黨人>外戚。
  時天下大亂,宗室便是陛下的心頭大患。前漢末年。多少巨賊假宗室旗號,又有多少漢室宗親擁兵自立。更始帝之玄漢。劉盆子之建世。光武之後漢。皆是葬送前漢國祚的罪魁禍首。黃巾軍若仿效綠林、赤眉,另立新帝,則今漢國祚難存矣。
  時至今日,當如何趨利避害?
  當快刀斬亂麻,出兵討賊,以雷霆乘崩之勢,撥亂反正,盡快令天下復歸升平。
  帶入陛下“天下播亂時”的利害算式。
  心腹大患乃宗室,斷不能用。於是薊王劉備作為宗室最強者,陛下要盡可能使他與戰亂剝離。不可讓他參與平亂,並趁機收買人心,壯大聲勢。也不可輕易治罪。若逼迫太甚,薊王壹怒從賊,則江山危矣。所以,不作為便是劉備明哲保身之道。
  既如此,又該如何化解宗室篡位之危?簡單至極,只需掃蕩群賊,帶入陛下“天下升平時”的利害算式。宗室的威脅,自然降到最低。那時,傳承有度,宗法森嚴。便是薊王劉備,又豈敢僭越。待此時,再反觀戰亂之際,陛下最為倚重的外戚,遂與宗室掉了個個。成為升平年代,陛下的心頭大患。
  當然,這是陛下最理想的設計。然時局崩壞之迅疾,已遠超陛下所料。關東、關西二賊,似有兩面夾攻洛陽之勢。
  眼看亂局無法收拾,又當如何趨利避害?
  作為最善討賊的薊王劉備,陛下不得不啟用。於是在實際行動上,采取“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的戰略方針。
  所以,陛下決定將權重最輕的關西,交給劉備去平定。
  即便薊王平定關西,所獲得的淺薄利益,也不足以與陛下爭奪天下。畢竟,關西大地,已成雞肋。食之無味,棄之亦不太可惜。
  時下關西無論經濟、文化、政治,皆無法與關東相比。甚至涼州人氏,天生便被視為“次等國民”。凡涼州戶籍,皆不許內遷。就劉備所知,時下只有“涼州三明”之壹的張奐,獲許內遷,稱“弘農張奐”。成功脫離原籍,子孫得以在弘農郡華陰縣定居。其他諸如段颎,即便位列三公,關東士人依舊視作另類。不得已,便只能阿附宦官王甫,以為進身之計。
  即便時局糜爛至此。將關西之亂,交由薊王劉備去平定,陛下亦是不得已而為之。
  想參與關東平亂,攫取高額回報。薊王想都不要想了。
  劉備已不是歷史上那個依然白身的涿縣豪強。如今貴為薊王,天下知名。陛下又如何能讓他趁亂而起,再進壹步!
  所以“明者因時而變,知者隨事而制。”若還等著陛下傳詔,想舉全國之力,壹舉平定黃巾,豈非刻舟求劍?
  所謂前因後果。有前因必有後果,前事之因成後事之果。若前因皆不同,後果自也不同。自從劉備上疏討賊,卻石沈大海,音信全無。薊國諸位謀主,便已心知陛下所患。這便著手布局關西。
  正如陛下口諭。亂世之中,守壹國之土。歌舞升平,燈紅酒綠。和親五十五國公主,坐享齊人之福。薊王樂得逍遙,朕亦睡得安穩。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為。壹定為。
  薊王利落果敢,說幹就幹。
  夏,大旱。爵號皇後母為舞陽君。
  春末夏初,群芳吐蕊。
  五十五國公主,乘五十六輛婚車,出長安城,抵達河陽港城。河陽港,本是河陽渡,又名荊軻渡。北易水、中易水、南拒馬水在此交匯,水陸暢達。年前,範陽長管寧已命人擴建為港城。橫跨三水交匯河岸,設有碼頭、邸舍、倉城、船塢、水軍大營等諸多建築。兩岸設東西水砦,開南北二門。城內街衢縱橫,排建幹欄重樓,納民三千余戶,五萬余口。
  凡水砦、港城,皆屬南港治下。首任河陽長,乃是“崔琰三友”之壹的公孫方。另壹位“崔琰三友”之宋階,今為南廣陽港令。歷史上二人皆英年早逝,死於兵亂。如今已各自主政壹方。便是變化因果。
  五十六艘畫鹢龍舟,張燈結彩,雕楹漆銅。船上鼓吹喧闐,喜氣洋洋。
  恭送五十六位西域公主及陪嫁人員登上畫鹢,明輪緩緩轉動,依次出港,在薊國水軍橫海纛的指引下,駛向南港。
  薊國迎親車隊,遂聞訊奔赴南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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